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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奇缘之泪雨红颜劫-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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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杀人,这些人便莫名兴奋了起来。虽然这已不是他们第一次杀人,但他们依旧觉得很刺激。
其实,杀人实在不是一件刺激的事,也不值得兴奋。对杨晓风来说,杀人只会痛苦。
他本来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再经历这种痛苦了,他从来都不想杀人,只是,却总有人要杀他。
山匪手中的鬼头大刀在空中闪着刺眼的光芒,梁海欣的心瞬间完全就沉到了谷底。她知道杨晓风会几招武功,可他现在所面对的,是四十多个杀人不眨眼的土匪。
而且全都是没有一丝人性的土匪。他们心中不会有一丝怜悯,更没有什么罪恶感。似乎一条人命在他们眼中根本就无关紧要,似乎在他们看来,有些人天生就该被杀。
他们扑向杨晓风的时候,就像是一群恶狼扑向了一只羔羊。显然,此刻杨晓风在他们眼中,的确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山匪们的眼中忽然就发出来一股兴奋的光芒。似乎他们已经看到自己手中的刀砍下面前这个小白脸的脑袋之后,血从他脖子里涌出来的那一幕。
只可惜,山匪们似乎忘了。他们这次面对的不是一个普通的渔家汉子,更不是一只羔羊。
羔羊不会消失,在恶狼向它扑过来的时候,羊不会动,它已经被吓得身子都软了,还怎么动。
杨晓风却动了,没有人看清他是怎么动的,因为他的人忽然已从原地消失,与此同时一起消失了的,还有冲在最前面的那个山匪手中的刀。
山匪们还在向前冲,虽然杨晓风的人已经消失了。但他们刚刚冲势太猛根本就停不下来。
不过,这次只是向前冲了一步后,他们便直接倒了下去,倒下去的时候他们才发现自己的一条腿竟还留在原地。
只有一条腿还要往前猛冲怎么会不摔倒?
可是,好好的这些山匪们怎么突然间就只剩下一条腿了呢?
因为他们的另一条腿早已从膝盖处被砍断。
山匪们一时都有些不明白,他们的这条腿是怎么断的,不过他们很快就明白了。
下一刻,从原地消失了杨晓风已站在他们身后,刚刚那个山匪消失了的鬼头大刀也正握在他手里。
山匪们现在也终于明白,虽然他们这些人是恶狼,但这个小白脸却并不是待宰的羔羊,而是一只猛虎。只可惜这个道理他们明白得已太晚,甚至有些人根本还没明白这个道理,人便已疼晕了过去。
杨晓风忽然就想笑,因为他觉得这件事实在有些好笑。他想不明白,一个常常砍断别人手脚,砍掉别人脑袋的山匪也会感到疼?
在他们这些人眼中,杀人不是一件既兴奋又刺激的事吗?
怎么,他们这些人却不想自己也亲自尝试一下这种刺激?
其实这样说也不对,在这些山匪眼中,杀人的确是一件兴奋而又刺激的事,但被人杀却一点也不刺激,更不兴奋。
他们从来都只是想着砍断别人的手脚,他们从来都没有想过被别人砍断自己的手脚。
他们不明白,大家都是人,倘若他们能随意砍断别人的手脚,别人自然也能随意砍断他们的手脚。
这就是这些人的可悲之处,若是他们能早一点明白这个道理的话,也许就不会被杨晓风把腿给砍断了。
第三百七十九章 山匪(下)
吃惊、震撼、难以置信。
剩下的三十多个山匪一个个眼睛大睁着,嘴巴大张着。他们本来是要狂笑着为同伴喝彩的,只是现在,这一声喝彩硬生生憋在了喉咙里,他们的笑容也直接僵在了脸上。
此时这些人脸上的表情,就好像刚刚活活吞下了一只大耗子,又滑稽,又可笑。
不过,虽然可笑,但却没有人笑。
杨晓风没有笑,老梁一家子也没有笑,山匪们自己更没有笑。非但没有笑,他们简直都想哭。
不过下一刻,不管是笑也好,哭也罢,他们实在已没有这个心情。现在,他们心中就只有恐惧,彻头彻尾的恐惧。
杨晓风已朝他们走了过来。
他走得很慢,但他每往前走一步,山匪们便向后退一步。
这些山匪们现在只想逃。他们现在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虽然这个小白脸看起来不过就是个弱不禁风的书呆子,但他其实一点也不弱。
他根本就是一只猛兽,甚至是比猛兽还要可怕万倍的恶鬼。
在这只恶鬼面前,他们已彻底丧失了反抗的勇气。
非但没反抗的勇气,他们甚至连手中的刀都已握不住。
顿时,刚刚还气势汹汹的众山匪们瞬间丢掉了手中的武器,直接做鸟兽四散。
刚刚还抓着梁海欣胳膊的山匪头子直接丢开了女孩的胳膊,跑得最快。
虽然连他自己都觉得像这样抱头鼠窜实在有些狼狈,更有些丢人,但丢人什么的总比丢命要好吧。
杨晓风却已经淡淡开口道“等一下”。
他这句话依旧声音很低,但却好像带着种奇异的魔力。在这种魔力之下,四散奔逃的众山匪立刻住了脚。
其实,并不是他们自己想停步,只是他们的脚好像也被魔力给定住了,定在了原地再也难以挪动分毫。
杨晓风慢慢走过来,慢慢在山匪头子面前停下,慢慢开口道“我刚刚是不是说过,让你赔了钱后带着你的人离开”?
山匪头子直接打了个寒颤,身子也在不停的发抖,本想站着的,但两腿早已发软,被杨晓风这一问,直接瘫在了地上,想哭却哭不出来,想笑也笑不出来,结巴了半天才呐呐道“是是的”。
杨晓风淡淡道“看来刚刚你是没有听清楚了,要不要我再重复一遍”?
山匪头子一激灵,颤声道“不不不,我听听清楚了”。
杨晓风冷淡道“你刚刚说你没有钱,是吗”?
山匪头子颤粟道“是”。
杨晓风依旧冷淡道“我刚刚是不是还说过,没有钱的话就拿你自己的一只手和你手下的腿来赔”?
山匪头子全身早已完全被冷汗湿透,嗫喏道“是”。
杨晓风忽然高声道“那你为什么还不动手”?
“好”,山匪头子惨白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道“动手动手我这就动手”。
说着,他用发抖的手从腰间摸出了一把半尺长的匕首直接对着自己的左手切了下去。
杨晓风忽然就一阵冷笑。
下一刻,山匪头子原本切向自己左手的匕首忽然极速变招,随即直接向杨晓风的小腹刺了过来,面目怨毒的吼叫道“去死吧”。
这变化实在发生的太快,也太突兀。谁能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山匪头子竟然会向杨晓风出手,又是在这么短的距离内,杨晓风似已根本避无可避。
只是,他原本就用不着避。
不到眨眼间,山匪头子手中的匕首距杨晓风的腹部已不足一寸。山匪头子的眼中忽又射出了一道像刚刚那般冷酷而又残忍的厉芒,显然,他对自己的这一招极有信心。因为迄今为止,死在他这一招之下的人至少已有三十多个。
他甚至已要笑出声来,只是这笑声忽然就变成了惨呼。
杨晓风不过只是随手一挥,山匪头子原本刺向他小腹的匕首便和整条胳膊一起被当场砍飞了出去。
其他人一时都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过了一阵后后众人才看清,山匪头子的整条右臂已从肩膀处被砍断。
杨晓风却还是连看都没有看山匪头子一眼,只是轻轻抚摸着手中大刀的刀背,依旧如刚刚那般冷淡的语气,淡淡道“这把刀的刃口看起来还不错,想来即使再多砍断几条胳膊也不会卷口,你还有一条胳膊两条腿,要不要再试试”?
山匪头子疼得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在地上,只是不停的打滚哀嚎着,像犁了一天地的牛一样喘着粗气,哪里还能再说一个字。
杨晓风冷冷一笑,又慢慢看向一众小喽啰,低声道“既然你们老大不想试,那不知你们之中有没有人想试试”?
被他这一看,一众小喽啰只感觉像是在半夜里被鬼盯了一下,直接吓趴在了地上。空气中甚至还传来了一股恶臭,有几个胆小的裤裆处已湿了一大片。
也难怪这些小喽啰会如此害怕,要知道平日里他们才是这杀人放火的主。不想风水轮流转,今日形势变了。他们本是为杀人来的,怎料人还没杀成,他们自己中已有十多个兄弟被砍断了腿,就连他们的老大也被砍掉了一条胳膊。
这种事,他们以前从来都没遇到过,甚至根本连想都没想过。
以前,这些山匪只觉得杀人是一件既刺激又兴奋的事,他们从来不明白被杀的人是什么感觉。现在,他们终于体会到,也彻底明白这种感觉了。
只可惜,现在似乎已有些晚了,又或许也还不算太晚。毕竟,能明白总比永远都不明白要好。
杀人既不刺激,也不兴奋。不管在什么时候,不管是出于何种原因,即便是出于被动,即便是被逼着杀人,但同样都是一件天大的罪孽,一笔永远都不值得宽恕的债。
杀人除了增加心里的恐惧和负罪感之外没有任何好处,杨晓风一直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从来都不愿,也不想杀任何人。
他一直都在净量避免杀人,可有时候,有些事实在是避无可避。他也想活着,一个人做的事若是只为了活着,那不管他做了什么,即便是杀人也不算过分。
所以,他只有被动地杀死那些原本想杀死他的人。虽然杀人无趣,但被杀更无趣,更因为他别无选择。
似乎,他一直都是在被动地做着选择。甚至就连活着,其实也不是他自己在选择。
他一直都在给别人选择的权力,他也自认为他给别人的选择一直都很合理。他给别人的选择从来都没有怎么过分过,就好像刚刚,他让山匪头子赔了砸坏家具的钱和打伤梁海刚的医药费后带人离开就好像那日在缥缈峰顶,他让端木敬放林雨涵下山,之后自己任凭处置,这些要求难道也算过分?
他给了别人选择的权利,可是,别人却从来都没有给过他选择的机会,一次都没有过。
别人只给了他一个资格,选择受死的资格。
此刻,时间对山匪们来说俨然已成了一种煎熬。这些平日里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土匪们,此时却竟是连大气都不敢出。
杨晓风盯着山匪们看了一阵,终觉得太无趣,只是忽又开口道“站住”。
他这话当然是对洪阎王说的。就在刚刚,洪阎王已打算悄悄开溜,被杨晓风这一声断喝,只得立刻站住。
不知为何,洪阎王此时已开始觉得后悔。他本以为今天来非要将杨晓风大卸八块的,只是却没想到。
不过,不管他是否后悔,但都已经晚了。现在,他和那些山匪一样,心中就只有恐惧。
杨晓风已走了过来。
他每往前走一步,洪阎王的心跳就加速一分他每往前走一步,洪阎王的呼吸就粗重一分。
虽然此时天气已转凉,但当他在洪阎王面前停下的时候,洪阎王全身的衣服已彻底被冷汗湿透,人也直接瘫在了地上。
杨晓风目光平和,盯着洪阎王看了一阵,渐渐的,眼中已出现了几丝厌恶。不过,他却依旧只是淡淡的开口道“我昨天对你说过的话,莫非你已经忘了”?
洪阎王身子像得了羊角风一样颤抖着,断断续续的回道“没没忘”。
杨晓风冷淡道“既然没忘,那就是根本没有听进去了”。
洪阎王已根本不敢再说话,甚至连求饶都已不敢。
杨晓风又一次抚弄着手中的刀,随即目光转到洪阎王脸上,刀随手一挥,道“既然话都听不进去,那要你这耳朵还有何用”?
只听见一声惨呼,众人看时,洪阎王的左耳已直接被杨晓风削掉,血顿时从伤口处喷了出来,顷刻便将洪阎王的大半个肩膀染成了一片血红。
第三百八十章 是时候离开了
这会不会残忍了些?
这的确残忍了些。最新章节阅读可是杨晓风却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变得这般残忍。这种改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似已不忍再直视洪阎王,他只是看着自己的手。
这本是一只书生的手啊,多少年前,第一次见到洛清雪的那会儿,这只手甚至和洛清雪的手一样纤细。
那时,洛清雪还只是一个清纯烂漫的少女,而他自己,也还是一个纯真无邪的少年。
那时候,他和她,他们心中还没有任何杂质,没有恨,也没有痛苦。有的,只是人性最初的善良。
也只有善良的少年,才能绽出如春风般温暖的笑意。就是这笑意,融化了洛清雪的心,就是这春风吹进了洛清雪心里。也就是从那一刻起,她喜欢上了他。
这是一种多么纯粹且真挚的喜欢,不是因为他的家世背景,也不是因为别的什么东西,就只因为他的那一笑。
可现在呢?
现在,他依旧还是那个他,他的名字依旧还叫杨晓风。可他的心却已经变了,变得冷酷,变得狠毒。他的手上已全是厚厚的老茧,虎口处甚至还密布着裂口。
原来,岁月不光只是沧桑了他的心,更沧桑了他的人。
时光在染白了鬓角乌发的同时,也在他手间留下了一层厚厚的死皮。
原来,时光同样太过于残忍。
杨晓风注视着自己的手,看了好一阵后,终又将目光转向正瘫在地上,用手死命捂住自己左耳处的伤口杀猪一般哀嚎着的洪阎王,随即蹲下来,淡淡道“我现在再说话,你是不是已经能听进去了”?
洪阎王的确已经能听进去了,虽然他的左耳朵没了,但右耳朵还在。
杨晓风却没有再说话,起身,又将目光转向另一边的一众山匪,依旧淡淡道“现在我说的话,你们是不是同样多少也能听进去一些了”?
其实他这话问得不对,此时莫说是听进去一些,只怕他此时所说的每一个字,这些山匪这辈子都不会再忘记。
一个山匪努力挤出一丝比哭还勉强的笑容,苦着脸道“请大侠吩咐”。
杨晓风却又不开口了,他忽然又沉默了下来,甚至连目光也收了回来。
他又看着自己脚下的地面,半晌后才道“我已经说过,赔了砸坏东西的钱和医药费后,你们所有人立刻离开这里”。
山匪们顿时如蒙大赦,浑身上下一阵乱翻,慌忙摸出几两散碎银子往地上一丢,随即抬起自己老大及一众被砍断了腿的同伴逃也似的就要飞奔而去。
洪阎王虽然疼痛难禁,但也只有强忍着和众山匪一道把命逃。
杨晓风却又叫道“等一下”。
山匪们只得立即站住,同时脸色又紧张了起来。莫非,杨晓风要反悔?
杨晓风没有反悔,他只是淡淡道“我不管你们要去哪里,也不管你们以后做什么,但有一点你们最好时刻牢牢记在心里”。
众山匪松了一口气,虽然有人想问杨晓风是哪一点,但却不敢问。
顿了顿后,杨晓风道“以后,不管在什么时候,不管在什么地方,你们最好都不要让我再碰到,否则”。
说着,他将手中的刀扔了出去。白森森的刀刃在空中划出一道刺眼的弧度,缓缓的落在了众山匪眼前。
落地的那一刻,这把用精钢锻造的大刀忽然就断成了几截。
众山匪一愣,接着飞逃而去。
这时,天已经彻底大亮,阳光也早已经照下来。温暖的朝阳照进了这个小渔村,也照在了杨晓风脸上。
有微风吹来,吹起了他鬓角的白发。
朝阳是温暖的,和煦的,就和他脸上的笑容一样。
很多年前,还在清水山庄的时候,每当朝阳东升,他总是会面向太阳,站在听雪阁的院子里发笑。
那时候,他也有一颗阳光般的心。那时候,他脸上的笑容甚至比朝阳还要灿烂。
可现在,他忽然觉得这朝阳有些刺眼。
深吸了一口微凉的空气后,杨晓风缓缓闭上了眼睛。此时,他心里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厌倦,对一切都感觉有一种厌倦。
他已经厌倦了这个世道、厌倦了这个江湖。他更已厌倦了命运,甚至对他自己,他都已经开始厌倦了。
以前,他也曾厌倦过太多东西,可是却从来都没有像此刻这般深刻过,强烈过。
他本以为经过缥缈峰那一战后,一切都已经结束了的。月前,他甚至都已经在红叶镇上选好了一家门面,他本以为自己的小酒馆这次终于能够开张了。
他只想做一个酒馆里的小伙计,他从来都只想做一个普通人,可现在呢?
就在刚刚,他又一下子连伤了十多人,而且是重伤致残。
他真的很想问一句,这到底是为什么?
谁能告诉他?
或许,这就是命运吧。
在命运面前,我们只能被动的去接受。当然了,也可以不接受,但如果不接受,就要死。
死,其实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人终究是要死的,不过只是时间问题而已,迟一些早一些又有什么关系。然而,他却还不能死。
他还有牵挂没有放下,还有人要他去守护。
他还有妻子,而且,他马上就要有孩子了。
对于老梁一家子来说,刚刚的经历就好像是做了一场梦,虽然山匪们早已经走了,但这场梦俨然还没醒。
当下,所有人都在看着杨晓风,他们甚至都无法想象,单单只有他一个人就击退了四十多个山匪?
他们无法想象,也无法理解,杨晓风是怎么做到的。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可以做到的事,但杨晓风的确做到了。
杨晓风也的确就只是一个“人”。或许,也只有他这样的人才能真正称之为“人”。
直到微风吹干了腮边的泪痕,梁海欣才总算回过了神。她也在看杨晓风,只是她此时看着杨晓风的眼神却已经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以前,在女孩眼里,杨晓风最多就只是一个邻家大哥哥而已。可此时,女孩心里已有些惧怕他,而且是那种很深很深的惧怕。
一个独身一人就击退了四十多个山匪的男人,不由得不让人惧怕。虽然,杨晓风对她们一家子没有丝毫敌意。
梁海欣本欲上前的,但犹豫了好一阵后,终只是远远的问道“晓晓风哥你”?
杨晓风顿时转头笑看着女孩,和声道“我没事”。
梁海欣总算松了一口气,虽然杨晓风在她眼里已完全变了,但好在他的笑容还没有变,完全没有变。
依旧还是那么亲和,那么温暖。
杨晓风忽又皱眉道“对了,海刚怎么样了”?
梁海欣一愣,这才记起大哥来,立时急忙跑上前来看。
梁海刚却已经自己站了起来。虽然刚刚被山匪一顿乱踢,但好在只是受了点皮外伤,没什么大碍。
杨晓风也已围了过来,查看了一下梁海刚的伤势,总算放心了些,却还是担忧道“怎么样,有没有被伤到哪里”?
梁海刚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忙笑道“没事没事,像我们这种人大都皮糙肉厚,就是再多挨几脚也没什么的”。
看着这个渔家汉子脸上那憨厚的笑容,杨晓风不由得在心里叹息了一下。虽然梁海刚在笑,可他笑容里的惊惧却根本掩饰不住,直接流露了出来。
看着这个渔家汉子脸上那已经变味了的憨笑,杨晓风只觉得心里一阵发苦,他明白,自己是时候离开了。
他在这个小渔村里已经逗留了一个月多,此时,实在已没有理由再多留下去。
他知道,以前,在老梁一家人眼里,自己和他们是一样的人。可是现在
现在,在这憨厚朴实的一家人眼里,他的可怕程度绝对不比刚刚的那个山匪头子低一分。
只是
似是想到了什么,杨晓风忽又问道“对了,小欣,还有多少鱼没有卖出去”?
梁海欣有些意外,甚至有些奇怪杨晓风这时候竟会问这样的问题,但想了想后,还是答道“还有六筐”。
说到了鱼,梁海刚的神情顿时萎靡了许多。他似乎想说什么,只是张了张口后,终究却什么都没有说。
老梁也摇头叹息了一声,海刚媳妇眼中的泪花明显已快要涌出来。
杨晓风心里明白,却故意问道“怎么,是不是有什么难处”?
梁海刚苦笑道“现在正是鱼货行情最好的时候,要是再过几天的话就买不上什么好价钱了。而且,鱼虽养在水里,但时间一长多数会死掉,所以,要越快卖掉越好。可是,现在我”。
海刚媳妇再也忍不住偷偷抹了一把眼泪后进屋去了。老梁摇头道“刚子受了土匪这一顿打只怕暂时根本动不了了。这一下又和土匪结了仇,倘若我和小欣去卖鱼的时候再遇到土匪或洪阎王的话”。
杨晓风已彻底明白该怎么做了。
他本打算就此离开的,但现在可能又要多留几天了。
“小欣,妳赶紧去帮嫂子把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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