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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公-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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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娘不见了。。。。。。相公也不见了。。。。。。爷爷你不要睡啊。。。惜福不知道大夫是什么啊。。。。。这里好多的人,惜福一个人好害怕的。”哭声持续着,在巷口许久都无法停息。
此时,街口走来一个男子,他看了看痛哭的女子,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老人,紧接着又走到巷口朝外看了看,这才反身回到惜福身边。
“这位姑娘,这是你爷爷吗?”男子问道。
惜福见有人冲她说话,眼里带着戒备,身子不由往后缩了缩,想了会儿,还是回答:“是。。。。是我爷爷。。。我们来找相公。。。。可。。。。他睡着了。。。。怎么都叫不醒。。。有人叫我找大夫。。。。可。。。可惜福不知道是什么大夫。”
那男子疑惑的盯着她看,不知道打了什么名堂,“我知道有个地方,那里有好多男人,说不定你相公就那里,找到相公,就有钱找大夫给你爷爷看病了。”
不容她多想,那男子就要去牵惜福的手,不过看到浑身的污秽,那男的又缩了回去,干脆道:“像救你爷爷,就跟我去找相公,然后再找大夫。去不去?”
惜福点点头,又摇摇头,不放心看地上的老人,“爷爷睡着了。。。不能一个人睡在这里。。。。会着凉的。”
“放心,没事的。”那男子显然耐心很好,缓和的语气说道:“我们很快就回来,真的很快,而且还有新衣服穿,新鞋子。”
“不要你新衣服。。。。新鞋子。。。”惜福摇摇头,从怀里掏出一只污秽的鞋子,勉强能看出上面的红色,“这是。。。。。相公给我买的。。。。都舍不得穿。”
随即,她停了下来,“可是。。。。我找不到他。”
“所以,你跟我走,我帮你找!”
临了,男子又保证道:“然后我们就很快回来!”
“真。。的吗?”惜福傻傻的问。
男子拍拍胸脯,“俺牛二,可是有名的说话算数的,一口唾沫一根钉。”
“好。。。好。。。。我跟你去。”
惜福又蹲下对老人道:“爷爷,你在这里等惜福回来。。。。惜福给你找大夫治病。。。。你就会醒过来。。。。。又可以看到惜福了。”
两人随后走了,女子边走,不舍的回头看,却又被男子催促赶紧走。
。。。。。。
天逐渐有点阴了,就在街道尽头,发出金锣声,行人匆匆回避。
一队人马,皂衣铁甲,腰间挎刀行进过来,中间一顶四人大轿,走到街道一半时,忽然停住,轿里的人掀开帘子,露出一张白胖无须的脸,他皱着眉,招来一名随行,“附近有腐烂的味道,去找找。”
随行应下,连忙带着几个人开始在四周查探,没多久就匆匆回来,还抬着一名老人,老人的一只腿上,膝盖以下的部分有了腐败的痕迹。
海大富下了轿,白绢捂着鼻子,冷眼了下地上的人,正要挥挥手让人打发了。
刚一转身,顿时一僵,白绢掉在地上。
失态的叫了一声:“喂哟,快快放上轿子里,马上给洒家找最好的大夫,快去!”
手下的人,虽然不清楚怎么回事,可手里却不慢,连忙将老人抬上轿子,朝最近的医馆过去,海大富上了一匹马,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变的更加失态。
连忙对手下说:“立刻,用最紧急的讯号,通知所有人,放下手里的事情,全力找一个有些痴傻的女子,尽全力知道吗?不然洒家可保不住你们脑袋!”
命令一下,所有缇骑四散出击,朝不同的街道跑去。
海大富着急的原地一跺脚,“怎么这个时候来啊,这下可为难死洒家了,如今汴梁城正是混乱的时候,可千万别出事啊,不然督主一定会杀了洒家。”
PS:先发一章
第六十三章 明与暗
闹市的街头上,缇骑纵飞,皂衣尖帽的人四处查看过往女子,甚至还有趁机摸了两把的,只是对方敢怒不敢言,便害怕的急匆匆走掉了。
在热闹的街市的另一边,行人稀少的小巷内,一个男子快步穿行,身后紧紧跟着胆怯看着四周的女子,并不时回头催促两句,言语间似乎有了点不耐烦。
很快,又过了一条巷子,他们来到一家酒楼后门,一个壮汉把门打开,惜福有些害怕的看着那男人手臂上花花绿绿的图案,似乎想到了一些不好的记忆,不敢进去。
带她来的男子给壮汉示意了一个眼神后,惜福被强行拖拽了进去。她现在好害怕,浑身发抖,一直被人推着往前走着,穿过昏暗的地方,那男子忽然说:“在这里等等,我去找你相公。”
惜福看着他走远,然后和一个看起来很胖的女人谈话。不时,那胖女人抬过头看向她,又转了回去,和那男的讨论什么,声音有点大,可惜福还是没能听清楚。
或许,她想那个好心的男子在帮她问惜福相公的事吧。
想到,见到了相公,他一定会很开心吧,然后再把爷爷叫醒,又和从前一样了。只是那个好心的大哥,怎么和那个看上去很凶恶的女人说这么久呢?
她想着。
那男子此时过来了,手里提着一窜东西在往怀里揣,她知道那是铜钱,爷爷说过,可以买好多东西的,可惜没有相公给爷爷的多。
“等会儿,你跟着那个女人,他会带你去找相公。”说着,不再多看一眼,离开了。
望着那男子离开的背影,惜福忽然有种不知是追上去冲动,还是继续留在这里,犹豫间,那个胖女人过来了,身后带着四五个男子,将她拖拽携裹着离开了原地。
对于这样突然发生的事,惜福瞬间就懵了。
浑浑噩噩中,一下反应过来,想要往外面跑,结果脸上被挨了一下,被人提着、拖着,听到吱嘎一声,好像是自己家那栋老屋的门打开的声音,整个人被丢了进去,她倔犟的想要爬起来,又被人按住。
惜福吓得瑟瑟发抖,还是努力睁开眼睛,这里很昏暗,可也见到那个胖女人掩着鼻子走了进来,她颤颤说道:“惜福。。。。是来找相公的。。。。。”
闻言,那胖女人微微一愣。
随即插着宽肥的腰肢,骂骂咧咧起来,显然是什么事情让她感觉受到了欺骗。
“这女子脸盘看上去也算不错,洗干净,换身衣服让我看看。”胖女人像是受不了气味儿,说完就要极快的离开。
“我要走。。。。。不要你的衣服!”
惜福突然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一下子挣脱冲了出去,将走到门口的胖女人撞了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胖女人抓住门边才稳住身子,冲身边的几个男人吼道:“追回来!打她一顿就老实了。”
那群男人凶神恶煞的追了上去,脚力毕竟比惜福快,有人抓住了她头发,也有人好像在她脸上打了两下,声音挺响的,然后被打倒,被抓住脚脖往过道上拖着。
“她怀里有什么东西,给老娘撕开看看。”胖女人眼睛很毒,昏暗混乱中,也能看的清楚。
惜福被打了几下,倒还没什么感觉,就和以前不小心跌倒撞在石头上一样,虽然很疼,但真没什么感觉。只是意识到有人才扯自己衣服时,这才死死的抱紧自己,可饶是如此,也没有多大的用。
撕拉一声,破烂的外衣撕破,一只鞋子掉在了地上。
惜福挣扎着,‘啊!’的一声大叫,朝鞋子爬过去,伸手去抓,却被一只胖胖的手抢先捻了起来,胖女人放在眼前看了看,又一把扔开,“都什么东西,那么臭。”
“相公。。。。买给惜福的鞋子。。。。”惜福的声音陡然拉高,尖叫着朝鞋子抛出去的方向扑过去,摔在了地上,一件物什也被摔了出来,噹噹的响动,在地上翻了翻,就被胖女人捡了起来,“这东西。。。。。看上去像是令牌,不过。。。。。还不错啊。”说完,在衣服上擦了擦,揣进了怀里。
她身旁一个小厮,看见那块令牌眼里陡然闪烁,趁没人注意,偷偷溜开,朝外面跑去。跑出廊里,就撞到一个白色长裙的女子,他看也不看,告了一声罪,急忙冲进了大堂,那里人声鼎沸,莺莺燕燕的女人依偎着男人撒欢,这里是一间青楼。
此刻,那名小厮却是消失在大堂,早已出了大门。
。。。。。
在廊内被撞了一下的女子也无大碍,只是有些微微皱眉,而她身边的丫鬟,则着急万分,一口一口,脆生生的问‘哪里疼了’‘哪里受伤’之类的。
“好了,我没事。”白色长裙女子轻轻道了一声,声音极其温柔细微。
那个小丫鬟气鼓鼓道:“我要告诉李妈妈去,那个小厮我认识,才来不久,油嘴滑舌的厉害,做事却是莽莽撞撞,要是伤了你,还不扒了他的皮。”
白色长裙的女子看她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不觉好笑。
刚走两步,忽然听到廊里有女人的哭叫,微微皱起了眉头,原本要回到自宅的脚转了方向,朝声音走了过去,远远的,她便看见了胖女人,唤了一声:“李妈妈。”
“哎哟,我的姑奶奶,这怎么能。。。。。怎么能进来这里啊。”胖女人连忙拦住,说道:“这里面的烂事,妈妈我不想让你沾上,免得你啊沾了这里晦气,这样不好。”
白色长裙女子摇摇头,“如我没见到还罢了,如今听见了,心中总是会有那般不舒服,小菊等会儿取过一些银两给李妈妈的,妈妈今日便心软一次吧。”
那胖女人叹口气,脸上却是笑眯眯的点头,“行,今日老身便心软一次。”
说着,便让打手都离开,免的凶恶的样貌把闺女给吓坏了。
待人都走了,长裙女子举步进去,昏暗的角落里,一个蓬头垢面的女子抱着怀里一只污秽鞋子,在瑟瑟发抖,脸有些淤肿,头皮也破了一处,却依旧保护着鞋子,不松手。
长裙女子微微叹了一口气,便道:“小菊,与我一起带她到我屋里去吧。”
。。。。。。。
。。。。。。。
天色渐晚,一栋茶楼上。
一身飞鱼向阳袍的海大富,沉着脸看着快要西下的落日,白净不自然的脸上,阴沉的几乎快要滴出水来。此时楼下木阶‘踏踏’的响起脚步声,一名皂衣,带着一名小厮过来,当即跪下,报告了什么。
海大富轰的一下站起来,整个木桌炸裂。
“竟敢如此。。。。。。瞒不住的。。。。”
海大富吩咐道:“通知附近所有人包围绣楼,还有。。。。。。。”
他停顿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通知督主。如有意外。。。。。。。海大富今夜不封刀了。”
他说的意外,不言而喻。
PS:第二章
第六十四章 我要见到你
东华门,缉事厂
阁楼内,木制的案桌上,铺满来了各种纸张,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迹,虽然歪歪扭扭,但很显然写作者此时专心注目着一笔一划的勾勒。而案桌另一侧,小瓶儿亭亭玉立在那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注视着。
“如今东厂规模雏形已现,但内部结构的管理问题还是有的。”白慕秋说着话时,毛笔尖,蘸了一点墨,在纸上圈了一处,“所以以前武朝那一套,在这里并不适用,必须要改,小瓶儿,你有什么看法?”
看法?
小瓶儿正看的出神,被问到问题,陡然一惊,脸颊微红,说道:“瓶儿没…。没有看法,督主做主就行。”
他好像并没有注意到小瓶儿的异态,只是瞟了一眼,又伏下头,在纸张上填写、修改,“按本督的设想,除陛下的御器直班不变外,皇城禁军该换一换了,常年驻守,精锐也会变成一群废物。”
“下次朝会时,本督会禀明官家,打散、重编、抽调禁军,其中一部分仍旧驻守卞梁外,皇城安危将由东厂麾下六个厂卫所负责。唔……”白慕秋看到小瓶儿不可思议的表情,依旧专注道:“只是目前还没有罢了,等此次灾情过后,东厂将进行一些变动,本督下面设十二御守千户所,将有武功高强和心思细密的宫人担任,每个千户下设两名百户,依旧是宫人担任,这些都是不变的,以此类推,就是档头、番子,这些职位称呼,缉拿之事将由他们负责。”
白慕秋提着笔思索着,道:“至于厂卫所,原来设想也是十二名,现下一思,觉得不妥,设置太多很容易受到反弹的效果,本督便减少一半,厂卫所的配置就是从禁军当中抽调部分精锐搭建骨架,称谓由指挥使、统领、统制构成,这样简单一些。”
“你觉得怎么样?”白慕秋将修改的纸张叠好。
小瓶儿虽然聪明,又在宫里担任女官四年,要说见识是有的,但对于这种从未接触过的东西,她不敢断然说话的,“或许,这样的事,督主该问官家才是,撤掉皇城禁军,这从太祖立国至今都未有过,瓶儿不敢乱下评论。”
“嗯…。也对。”
白慕秋将手里的那叠纸张递给她,“让下面刀笔吏整合起来抄录一份,明日本督要用的。”
小瓶儿接过刚转身准备退出去,忽然想到一件事,“督主,瓶儿倒是有一件重要的事差点忘了。”
说着,在离案桌不远的书柜上,取出一份信函,“这是今日早上的时候到的,是从山东郓城过来,原本驿站是不送,但见到信封面上写督主的名讳,便接了。”
白慕秋冷漠下,微有些诧异。
随即打开封口,取出里面的信纸,细细阅读下来,不由有些哑然,竟然是这副身躯小太监白宁的家人,兄弟姐妹三人,大哥居然是梁山上的白日鼠——白胜,二哥却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庄稼汉,还有一个三姐,在一个地主家当女婢。这么些年,自己光想着如何生存,如何崛起,却从未仔细查看并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而这封来信,便是那庄稼汉二哥,白益托人写的。内容上,大哥白胜因为和一伙人劫了‘生辰纲’的事被揭发,蹲了铁牢,弄不好要被砍头了,这事小不了,自己家里也穷的叮当响,保人是不可能了,又不想见到大哥就这么死了,着急之中这才想起有个宫里的小弟。
于是就写了这封信,死马当活马医的寄了过来。
“这…。。这…世界越来越有意思了啊。”白慕秋知道有孙二娘和张青的存在,但毕竟是别人,当自己这身躯的同胞兄弟是梁山中的一员时,感受又是不同的。
小瓶儿见他看完信好半天都闭目想事,便悄悄想要偷看一眼,上面写了些什么。此时,门外响起脚步声,猛的推开门进来,来人急匆匆单膝而跪,拱手道:“请督主恕卑职鲁莽,实乃海公公那里有重要的事要通报。”
说着,便把发现陈老头和惜福的事一一说了出来。
白慕秋当即就懵了,脑子里一下闪出四年前离别时的画面,那个在马车后面挥手的傻姑娘,充满希望和喜悦等着将小鸭养大等自己回去的傻姑娘。
“相公!惜福……。会将小鸭养的很大…。。你早点回来啊……”
她居然从相州寻了过来……当听到陈老头病重垂危,惜福却被人骗卖进了青楼,额头上一根根血管隐隐暴突,冰冷的脸依旧冰冷,只是隐约有些狰狞。
随即,白慕秋下楼了。
………
………
绣楼上层四楼有间独立的房间,里面布置的不算奢贵,反而充满了文卷气,一台古琴放在入门的正中间的位置,尤为显眼,房间其他角落布局也非常的精巧适当,让人一种粗觉一般,但越看越舒服的感觉。
此时,内屋的隔间,丫鬟小菊嘀嘀咕咕的嘟囔着,纤细的胳膊端着大木盆走了出来,没好气的放在一个缩卷在墙角的女子面前,木盆‘咣’的一下,按在地板上,将那女子反而吓了一跳。
“你看你,多邋遢,多长时间没洗了?当心把这里给弄脏你可赔不起。”那叫小菊的丫鬟嘴里不饶人的说着。
惹来白色长裙女子一声责怪:“小菊…。。”
“知道啦。”小丫鬟翻翻白眼,将手里不停,拧干手帕准备给那女子擦脸。
此时听到屋外肥胖女人的吆喝声,过了片刻就到了门外,敲了两下门便走进来,当先看到缩在墙角的女子,原本高兴的笑脸,顿时拉了下来,“这该死的赔钱货,怎么能进你的房间呢?你这闺房可是大人物才能来的,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把这么脏的女人带进来,走走,带走。”
“李妈妈,今日就当师师求你,她怪可怜的,就不要做那恶人了。”白裙女子对着铜镜笑了一下,样貌说不出的迷人,浑身有股说不出的灵秀,那双温婉的眼睛,看上一眼,便有种引为知己的错觉。
胖女人对这话嗤之以鼻,说道:“我要是不做这恶人,这里上上下下都得要喝西北风去,师师啊,妈妈什么都能依着你,唯独损你美誉的事,妈妈可一百个不依。最多再给半个时辰,就把她送到我这儿来,非得好好调教调教不可。”
正说着,楼下忽然多了少许吵闹,胖女人随即骂骂咧咧的转身出去,“老娘才走一会儿,下面怎么就闹起来了,真是养了一帮废物,要是都像师师这样,老娘也能多活几年。”
声音随着下楼,渐小了。
李师师梳理着秀发,试探问道:“这位姑娘…你…。是从哪儿来,到卞梁做什么?”
缩在角落的惜福,目光呆滞,仿佛并未听到那像仙女一样的女子问的话语。李师师见她这副模样,心里也有些难过,可这青楼里也是有规矩的,她也做不得什么主,随即放下手里的木梳,走了过去。
蹲下,面对她。
柔声问道:“姑娘,你到卞梁可是投靠亲戚?如果是,师师或许能帮你。”
惜福动了一下,眼里闪着让人心痛的神采。
“我…。我…。。是来找相公的…。。他不见了……他说会回来,让惜福等他的…。。可等了好久…。小鸭都长大了…。卖掉了,又养大了…。。说好养大就回来的…。。回来的。”
滴滴眼泪,流淌下来,声音凄苦涩人。
就连有些不待见她的小菊,此时眼眶也红了,狠狠骂了一句:“负心汉!”
李师师哀叹了一声,她心智远比同龄人要成熟许多,自然一听便知道眼前这个女子,神智上已然是有了问题,她也不知该怎么帮助这个可怜人。
而此时,楼下不知怎的,吵吵闹闹越来越厉害,小菊机灵的跑了出去,可没一会儿,脸色发白的冲了进来,叫道:“不好了,下面来了好多没见过的官兵。”
………。
李师师让小菊在房里看着那女子,自己收拾了一下,便施施然的走了出去,还未下楼便听到尖细的嗓音在和李妈妈争论什么,而周围来的宾客似乎在那里起哄,说什么‘太监也来逛青楼’‘恰时一江春水向东流’的什么怪模怪样的诗句。
等到了下面大堂,才听得清楚一些。
“东厂办事从不要什么凭据。有人说了你这里藏有一个重要的人物,今天交也得交,不交,哼哼,东华门缉事厂的旗杆上还有你一个位置,要不要?”说话的是一个皂衣挎刀太监,却是长的魁梧有力,不像宫里那种病怏怏的模样。
另一个皂衣太监过来,直接抽出了长刀,“别跟这老鸨啰嗦,海公公吩咐了,如果这些不识好歹,可以不用封刀。”
这句话,当即就把李妈妈吓了一跳,肥胖的身躯往后一缩,扯着破锣般的嗓子叫道:“绣楼可是很大人物常来的地方,你们…。你们要是干在这里动刀子,他…。他们一定会到皇上那里告你们上司的。”
“没错!”这时从二楼下来一位中年人,他说道:“老夫乃是三衙都指挥使狄长树,尔等阉狗竟然如此嚣张跋扈,明日早朝定当在陛下面前参东厂提督一本,让他好好收敛一下。”
“对,狄大人说不错。”见有一个大人物出头,周围人自然不放过这个机会,纷纷叫嚷着要让阉狗好看。
“这些东厂走狗,乱杀好人,听闻开衙那天杀了好些赈灾有功之臣呢。”
“说的是,也不知那东厂提督如何迷惑官家的,竟然放出这条恶狗出来。”
数名先来的皂衣太监见众人气势汹汹,不由紧了紧手中刀柄,有点骑虎难下的感觉,看到这里连李师师也不由轻蔑笑出声。
嘭!
突然一声巨响,绣楼外面好像有什么垮塌了,一根檐柱掉了下来,砸在了地上。此时外面唏律律一阵马鸣声,轰隆隆的马蹄踏着地面,不时听到楼柱被拉断裂的声响,那李妈妈还没反应过来,从大门外望去,数十皂衣铁甲的宦官持刀冲进,将在场的宾客分割开来。
“刚刚谁说要参本督一本的。”
大门外,一头银发,鱼龙袍的白慕秋龙庭虎步的走了进来,他身后一队弓手一字排开,只听‘吱吱’拉弓上弦的声响,纷纷指向了二楼楼梯上的狄长树。
白慕秋横目看向他,“是你吗?”
“不…。不是…。我。”狄长树看见十数发箭头对着自己,早就吓得魂飞魄散,这时候还敢承认,那才叫找死。
一名皂衣太监过来,往地上一趴,白慕秋便坐到上面,微微偏了偏头,语气森然强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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