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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刀客-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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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尤静瑶破涕为笑道:“现在就算打死奴家也不会走的。”群雄见堡主一家终于和睦,纷纷鼓掌叫好起来。随后令君来问明了天水城中的经过,和公孙明月互视了一眼,都感疑惑,不明白李成怎会得知堡中的财源秘密,幸好洛天初及时发现才免遭一难,此事太过蹊跷,但也只能慢慢调查。东郭问刀表明心意后,令君来又问过他几个问题,看出他秉性不坏,也是重义之人,便允许他入堡,安置在吕义寨下,东郭问刀自是喜出望外。
草阳村位于祖龙山北二十里的密林中,极其隐蔽。三年间朱雨时几乎踏遍毒物出没之地,唯独未涉足这片深林,只因这里长年雾气弥漫,五丈内模糊一团,最容易迷路,
夜间雾气更浓,五丈内的事物都看不清。贾阴阳全凭感觉带路,却没走错一个岔口,朱雨时暗自庆幸不曾单独来此,不然肯定会被大雾所困。一路来他闻出附近有许多毒物出没,有些粪便的气味还是首次闻到,可见此地甚至比白毛谷都要凶险。又走了一个时辰,只见前方朦胧的迷雾中透出几点火光。贾阴阳道了声:“到了。”
草阳村坐落在前方的空地上,村子以木栅围成,寨门两旁各立一鼎熊熊燃烧的火炉。朱雨时见村中布局清晰可见,皆是一色的木头房子,暗自奇怪村中竟无雾气,就好像一道无形的墙将雾气挡在了外面,便向贾阴阳请教原因。贾阴阳不悦道:“问之前先观察四周,看有何不同,为师的《蛊王秘录》皆有记载,好好想想。”
朱雨时道了声“是”,开始观察四周,眼睛忽然一亮,发现沿着村子栅栏种有一排乳白色的长草,恍然道:“原来是清灵草,此草浑体幽白,形如百合,气味甘甜,可破迷障浓雾,解赤毒,仅产于蜀地。”贾阴阳点头道:“这才像话。”原来《蛊王秘录》不仅是一部蛊术宝典,还记录了数千种有关的毒物和草药,朱雨时都已背熟,欠缺的只是经验。
来到村口处,只见门前坐着一名苗族少女,她头戴蓝底碎花的布帕,身穿蓝底红襟的麻布衣和黑蓝相间的百褶裙,脖子上挂着一串纯银的铃铛项链,手脚上也带着铃铛银环,正坐在那里打瞌睡。蓝哥用苗语唤道:“是姜奴儿么?你在这里做什么?”朱雨时已能听懂苗语,只见那叫姜奴儿的苗族少女揉揉眼睛站了起来,浑身的铃铛响个不停,见到他们喜道:“蓝叔,你可算回来了,爷爷着急的不得了,特让我在这里迎接蛊王大驾,这位就是蛊王大人么?请受晚辈一拜。”蛊苗族以蛊术的高低定尊卑,贾阴阳尤其受人尊敬,而族长便是姜奴儿的爷爷,姜可善。”
借着火光,见那姜奴儿长得清秀可爱,水汪汪的大眼睛清澈如水,眼眸一转便透露出少女的顽皮天真。贾阴阳让她免礼,姜奴儿这才打量起朱雨时,好奇道:“你不是我们族人?来这里做什么?”朱雨时用苗语答道:“在下朱雨时,是蛊王的徒弟。”姜奴儿笑道:“原来如此,快进来吧,大家都等着呢。”
她一进村姜奴儿就以清脆的嗓音喊道:“大家快醒来,蛊王大人来帮助我们了。”她的声音本就好听,加上身上铃铛‘叮叮当当’的清脆伴奏,就好像唱歌一般轻快悦耳。
不一会儿功夫,村内的几处火炉皆被点燃,村民纷纷从屋中走出,向贾阴阳躬身行礼。忽听一个苍老的声音道:“是毒娃回来了么?”只见一名身穿红黄麻衫,头裹黑巾的苗族老人走出人群,正是族长姜可善。贾阴阳忙道:“姜叔,您还好么?”姜可善眼含笑意的拉住他的手,骂道:“好你个毒娃,离家多年也不回来看看,是不是把族人都忘了。”贾阴阳惭愧道:“且敢,听说村民都中了蛊,救人要紧,快带我去看吧。”姜可善道:“正是,跟我来。”大家跟着他来到村西边的一片空地上,这里临时搭建起一座大草屋,屋门紧闭,远远便能闻见浓浓的草药味。朱雨时早已闻惯这种味道,现在他身上的气味就是如此,每次跟洛天初下山玩之前都要洗上半天。
姜可善道:“我们怕蛊毒传染,便将中蛊之人集中在这里安置。”贾阴阳点了点头,正要进屋,忽听有村民哭喊道:“您一定要救救我家男人。”贾阴阳回头一看,见村民全部跪倒,痛哭失声。姜善人叹道:“他们都是中蛊人的家属,我们身为蛊苗却被外人用蛊所害,真是丢人到家,可下蛊人的手段高明之极,我们确实束手无策,幸好我们还有你这个蛊王,只能依仗你了,毒娃。”贾阴阳道:“放心。”当下和朱雨时,姜可善,和姜奴儿一起进了草屋。
屋内恶臭之气浓重,皆散发自中蛊之人,地上铺着二十张草席,上面躺满了人,男女老少都有,少数人还存有意识,多数人昏迷不醒,除了有口气外,已与死人无异。姜奴儿道:“他们都失去了自理能力,吃喝入厕都由我和爷爷照顾。朱雨时道:“他们的亲人怎不来帮忙?”姜奴儿没好气道:“难道你没看出他们中的蛊会传染么?只要‘太阳山’低的人靠近他们,便会被蛊毒侵蚀,其中五人就是被传染的。咦?你的太阳山倒是很高。。。”姜奴儿仔细观察了朱雨时的印堂,发现他的阳气仅次于贾阴阳,不禁对他刮目相看。
贾阴阳一言不发,围着屋子走上一圈,发现每人中的蛊几乎都不一样,有的人明明是瘦子,可肚子偏偏跟孕妇一样大。有的人脸色正常,但其他部位的肌肤却呈死灰色。有的手脚趾红肿如鸡蛋大小,触手也跟鸡蛋般柔软。有的全身张满毒疮,不住向外流脓,臭不可闻。还有的全身通红如从染缸捞起来一般,触手滚烫。最可怜的是个小男孩,他的肚脐中长出一株三尺高的白花,茎秆粗硬,撑得的他的肚脐几乎裂开,痛苦难当。其余人的症状也千奇百怪,唯一相同的是,他们都没有死,却生不如死。朱雨时倒吸了口冷气,浑身泛起鸡皮疙瘩,他从未见过如此诡异可怕的场景,他看了眼贾阴阳,见他神情凝重,眼中露出一抹深思之色,好像在想着别的事,过了好久都没有说话。他已是村中的最后希望,谁都希望他能力挽狂澜,救人于水火。谁知他忽然叹了口气,道:“我无能为力”。姜奴儿失声叫道:“什么!你也解不了?”贾阴阳摇头道:“解不了,你们另请高明吧。”姜奴儿难掩失望之色,大叫道:“你可是蛊王啊,怎会有你解不了的蛊!”贾阴阳还是摇头,道:“解不了就是解不了,我也没有办法。”姜可善皱眉道:“难道你跟了‘月亮神’后荒废了蛊术,如今只是徒有虚名?”贾阴阳道:“姜叔赎罪,事实确实如此。”姜可善道:“可你的功底仍在,起码可以一试,这些人病入膏肓,索性死马当活马医,生死由天也就是了。”贾阴阳叹道:“治不好的,还是别耽误功夫了罢。”姜可善沉下脸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治不好没关系,总算尽了力,可你连试都不肯试,却是何故?难不成你离家多年,跟我们疏远了,连出力都不肯么?”贾阴阳道:“且敢,小侄本领低微,根本不知从何下手,还是请他人来解吧。”姜可善气冲冲道:“他人若能解何须请你来!你当真不解?”贾阴阳一个劲儿摇头道:“不是不解,是解不了,姜叔勿怪。”姜善人大怒道:“谁是你姜叔,你太让我失望了,从今往后草阳村再不是你的家!你走吧!”
说罢气冲冲的摔门而去,站在屋门前大声宣布道:“大家都回去准备棺材吧,蛊王也帮不了我们。”屋外顿时一片哗然,全村人放声大哭,最后的一丝希望也随之破灭,有些人在盛怒下大骂道:“什么狗屁蛊王,浪得虚名罢了!”不到片刻功夫,村民在哀怨声中离去,姜可善冷哼了一声,也带着姜奴儿走了,屋内只剩下他们师徒二人。
只有朱雨时清楚师傅这几年不但没有荒废蛊术,而且大有精进,越是困难的事越会迎难而上,不达目的绝不罢休。今天的表现大不寻常,完全不像他的作风。贾阴阳瞥了他一眼,道:“傻看什么,走吧,还等人家来赶么。”朱雨时看了眼地上的患者,迟疑道:“师傅,我觉得这些人中的蛊并非全不能解,试一下的话或许还有机会。”贾阴阳微微一怔,冷笑道:“你说你能解蛊?”朱雨时道:“我没把握,但我认为值得一试。只是想不明白一件事,想要请教师傅。”贾阴阳不耐烦道:“有屁快放。”朱雨时诺诺道:“连弟子都觉得或许能解,以师傅之高明怎会看不出来,莫非。。。”贾阴阳瞪着他道:“莫非什么!”朱雨时偷看了他一眼,道:“莫非师傅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是解不了,而是不愿解,是这样么?”贾阴阳神色一变,紧张的向窗外望了望,压低声音骂道:“放屁,瞎猜什么!”朱雨时道:“不管弟子说没说中,毕竟是二十条人命,不能放任不管,师傅以为如何?”贾阴阳冷笑道:“为师说过解不了,要解你自己解,为师爱莫能助。”朱雨时忽然下定决心,抬起头直视着贾阴阳,道:“既然如此,弟子便索性豁出去试一试了。”贾阴阳心中一动,没想到向来惟命是从,少言寡语的小徒弟竟如此坚决。要知解蛊的风险极大,稍有闪失便会被蛊毒反噬,不禁对这个小徒弟多了一份敬意和欣赏,不过语气仍然轻蔑,故意讥笑道:“随便你了,出村往北有座小木屋,为师便在那里等你,早些放弃,别让为师久等。”说完转身出了草屋。
第九章 妙手救人
次日清晨,姜奴儿从井中打了两桶水,照例去草屋给中蛊的村民擦洗,她的心情十分不好,没像往常般唱起动听的山歌,因为她知道这是最后一次给村民擦洗了,姜可善已决定今晚放火烧掉草屋,与其让村民继续受罪,倒不如早些结束他们的痛苦。打水时她看到患者家属们在村外砍伐树木,为亲人打造棺木,她叹了口气,心情沉痛。
她刚推开了草屋的门便愣住了,见朱雨时盘膝于地,小心翼翼的将一根银针插在一位中蛊者的后背,再看那中蛊者背上跟刺猬似的扎满银针。姜奴儿奇道:“你这是干嘛?”朱雨时正在聚精会神,轻声道:“别吵。”姜奴儿不知他在做什么,轻手轻脚的来到他身边,发现被扎针之人叫李二牛,他中的蛊令他后背长满了又硬又圆的疙瘩,他神智还算清醒,对朱雨时道:“小兄弟,辛苦你了,就算我死了也不怨你。”姜奴儿睁大眼睛不敢相信道:“你在解蛊?”朱雨时轻轻点了点头。
姜奴儿不敢再说,她也是蛊术行家,知这个时候最忌打扰,便蹲在一旁仔细观摩,越看越惊,看出朱雨时扎针的手法叫‘女娲补天针法’,这套针法能解很多复杂的蛊毒,但极其难学,首先要判断出体内蛊毒最密集的一点,然后以此点为轴,扎上第一针,要求入肌三分,不可多少一分。然后以同样力度绕着第一针再扎三十五针,呈圆形一层层向外扩张,每一针都要和前后左右保持二寸距离,不可偏差分毫。然后再向外扎七十二针,每针入肌一分,与前四周针位保持一寸距离。除此之外,还要求施针人有相当的内功为基础,这样扎针才有效果。多数蛊师因不通晓内功而难以学成,久而久之令这套针法逐渐失传,姜奴儿只是听爷爷提过,今天也是第一次得见。
一个时辰后朱雨时将针扎完,长舒了口气,闭上眼睛道:“为了扎针不出错,我一晚上没敢合眼,现在大功告成了一半了。”姜奴儿道:“接下来做什么。”朱雨时道:“我需要打坐片刻,回复精力,你帮我烧一桶热水,越烫越好。”姜奴儿虽对他没什么信心,但试一试总是好的,便道:“好,你等着。”她兴冲冲出门,对过往的村民道:“大家先别急着做棺材,蛊王的高徒正在给他们解蛊,说不定事有转机呢。”村民也不敢再抱什么希望,但也希望能奇迹发生,聚回在草屋周围,等待结果。姜奴儿回家烧了锅热水,倒进桶中,拎回了草屋。
朱雨时运起《易筋经》,将真气游走全身,不一会儿恢复了体力,站起身舒展一下筋骨,正好姜奴儿将热水提了进来,他道:“来的正好。”接过水桶放到李二牛身旁,先俯身观察了他后背上肌肤,发现扎针周围的疙瘩泛起一层紫青色,朱雨时吸了口气道:“胜败在此一举了。”当下点了李二牛的穴道,掀开桶盖,拿起葫芦瓢舀起热水送入口中。那是刚烧开的沸水,只觉嘴里火烧般生痛,眼泪都快流了出来,他强忍住,运足内力,将热水猛喷在李二牛背上。带着内劲的水星渗进肌肤,李二牛‘啊’一声惨叫,表情十分痛苦,可他身上穴道被点,半分动弹不得。朱雨时也不说话,又舀了两瓢沸水,用同样的方法喷在他背上。李二牛‘嗷嗷’直叫,全身大汗淋淋。姜奴儿看的胆战心惊,不时偷看朱雨时的表情,不知是福是祸。
朱雨时心里也没底,他虽在《蛊王秘录》中学过此法,也将‘女娲补天针法’练得纯熟,可实践还是头一次。待腾腾的雾气过后,他怀着忐忑的心情再次查看李二牛背上的疙瘩,只见疙瘩比以前小了一圈,周围的紫青色也淡了许多,毛孔中渗出一股乳白色的液体。姜奴儿兴奋的拍手叫道:“好啊,蛊解了,真有你的。”朱雨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接连向李二牛背上喷了三次热水,疙瘩才逐渐软了下去,渗出的白汁越来越多,紫青色的皮肤也恢复如常。朱雨时满头大汗,欣慰道:“二牛哥的蛊已基本解了,回去后每天用烫毛巾擦背十次,两个月后蛊毒便可根除。二牛哥,你现在背上不痒了吧?”李二牛激动道:“不痒了,不痒了,多谢小蛊王施恩相救,在下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朱雨时替他起出后背上的银针,道:“二牛哥过誉了,‘小蛊王’这个名号我可万万不敢当。”
一百零八根银针上沾满了粘液,朱雨时将其泡在水盆中清洗。朱雨时道:“二牛哥,你已经可以回家了。”李二牛向他磕了三个响头,推开草屋走了出去。屋外村民掌声雷动,叫好喝彩。中蛊人的家属跪在地上顶礼膜拜,感谢上苍庇佑。姜奴儿怕朱雨时分神,重新将屋门关上,道:“接下来做什么。”朱雨时道:“我查过他们中蛊的情况,用同样的方法还可再救五人,余者都要另辟蹊径了。”姜奴儿道:“救一个是一个,哥哥辛苦了。”朱雨时听她唤自己‘哥哥’,俊脸一红,偷眼看去,发现姜奴儿俊俏的小脸上也飞起红霞,模样娇羞可爱,不禁心中一荡,暗骂自己没有定力,赶忙收敛心神,将木盆的水倒掉,捡起银针,道:“咱们给那位大婶解蛊。”
他们来到一位中年妇女面前,她叫黄姑,手脚趾红肿,软如鸡蛋,难以下地。朱雨时知银针扎入肢端会引起巨大的疼痛,便先喂她喝了碗麻沸汤,又点了她身上穴道,这才开始下针。先找出了手脚蛊毒最深的一点,各扎一针后,然后用同样的办法,各扎了十八针,将深入体内的蛊毒逼于表皮,再用新烧开的沸水以内力喷进皮肤,杀尽聚于一点的蛊毒,令蛊毒化为白汁从毛孔渗出。
解蛊甚费功夫,救完黄姑已是黄昏,朱雨时一夜未睡,此时心力憔悴,眼睛酸疼。姜奴儿关心道:“你去歇息一下,养足精神再继续吧。”朱雨时也明白精神若不能集中,稍有差错便会害人性命,便不敢逞强,靠墙坐下,运起《易筋经》内功,体内涌出一股暖洋洋的热流,疲倦的身体好似陷入一团厚厚的棉花堆中,舒坦无比,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朱雨时的《易筋经》修为虽比不上洛天初,但也有所小成,十几周天运转下来再次恢复了精力。睁眼时已是夜深人静,屋内掌着灯,蜡台旁备有数根蜡烛,想必是姜奴儿为他夜间解蛊准备的。朱雨时不敢耽误,正要起身时忽觉大腿上压着一物,一看之下竟是姜奴儿的螓首枕在腿上,正在沉沉恬睡。她粗长的辫子垂在肩前,娟秀的玉容清丽可爱,长而弯的睫毛遮住眼帘,小巧的樱唇微微开启,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朱雨时小心翼翼的将腿抽出,拿过包裹让她枕着,又怕她夜寒着凉,脱下外衣给她盖上,这才来到肚子如孕妇般大的刘老汉身旁,开始为他施针。
朱雨时施针时一丝不苟,不敢丝毫怠慢,不知不觉又到天明,姜奴儿睡醒后发现盖着他的外套,甚是欣喜,来到他身边静静看着,完事后问道:“我去烧热水。”朱雨时点点头,道:“请再给我拿点吃的,我一天没吃东西了。”姜奴儿叫道:“哎呀,是我疏忽了,我这就去。”
又是半天过去,朱雨时扎针已轻车熟路,快上许多,又为三位村民解了蛊,姜可善和蓝哥请朱雨时到家中吃饭,朱雨时一心救人,婉言拒绝,在草屋随便啃了两个馒头,毫不停歇。全村人见他解蛊之术如此了得,又如此卖力,全部心生感激,都站在外面陪他,不忍离去。姜可善和蓝哥也一直在屋里替他打下手,只是二人年纪已高,没多久便已乏累,只留下姜奴儿继续帮忙。贾阴阳一直没有出现过,朱雨时心想也许师傅是在考验自己,只要能为村民解了蛊,师傅定然欢喜。
到了晚间,朱雨时暗自发愁,剩下的十五人已不能再用‘女娲补天针法’解蛊,有几人解蛊之法他虽有了主意,但为了不出差池,回忆《蛊王密录》上的内容,如开方子般将解蛊的步骤写在纸上,修改三次才确定下来。
他首先来到村民郭孝全身边,看过他全身深灰干裂的皮肤,先以清水擦净身体,再用姜奴儿准备好的****涂抹全身,只见他肌肤颜色立时由灰变黑,又时灰时黑,忽明忽暗,好不怪异。朱雨时接着将一满碗****放到他身旁,从一盆热水中取出一把浸了多时的匕首,以干布擦干,在烛火上撩了几撩,在他手臂上割了一刀,入肉两寸,半天却不见有血流出,朱雨时心中着急,在伤口周边捏了捏,仍不见有血流出。细细一想,忽然灵光一闪,在伤口处涂抹了一层****,忽见伤口喷出一注黑血,无数条状的黑色小虫从伤口蜂拥而出,转眼间爬遍郭孝全全身,****着他身上的****,随后黑虫嗅到了那碗****的甜味,如一注黑水般的从他身上爬下,钻进****碗中,霎时间黄橙橙的****变成了黑水,皆被黑虫喝光。有些黑虫喝得太多,肚子被撑爆了,没喝饱的小虫便来蚕食它们的身子,相互残杀起来。朱雨时点燃火折子扔在碗里,一把火将它们烧成了灰烬。郭孝全臂上伤口流出的血渐渐由黑变红,姜奴儿用清水给他清洗伤口,撒上金疮药后包扎起来。
郭孝全肌肤的颜色恢复红润,干裂处也已滋润平整,朱雨时道:“郭大哥你的蛊毒虽解,但体内糖分已被蛊虫吸收的七七八八,从此以后吃一年甜食方可恢复正常。郭孝全跪在地上千恩万谢,被姜奴儿掺扶起来走出草屋。候在外面村民又见郭孝全走出,顿时欢声雷动,郭孝全的家人在门外磕头谢恩不止
到了晚上,朱雨时被姜可善拉到家里吃饭,菜肴十分丰盛,姜奴儿和村中的四位长老作陪,朱雨时被请到上位,他说什么也不肯,可奈不住一意相劝,只好坐了上去。席间大家都赞他蛊术高明,又骂贾阴阳无情无义,连他小徒弟都不如。朱雨时忙为师父开脱,可众人仍对贾阴阳忿忿不平。酒席散后,朱雨时告辞离开,姜可善拉着他手道:“解蛊不急一时,你可万不能累垮,今晚就睡在这里,奴儿已为你收拾好了屋子。”朱雨时谢道:“多谢族长好意,晚辈不敢讨饶,我睡在哪里都一样。”姜可善哈哈笑道:“你们汉人的礼数太多,没我们苗人直爽,让你睡下你就睡下,这也是郭孝全的意思。”朱雨时道:“郭大叔?晚辈不太明白。”姜可善哈哈一笑,拉住他的手道:“你跟我来,一看便知。”当下带着他走进内堂,路过姜奴儿身边时,见她眼中嘴角带着暧昧笑意,眼中却有不忍之色,道:“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享乐。”朱雨时更是一头雾水。
院中还有四间木屋,姜可善指着亮灯的一间,道:“进去吧,鸡鸣前不要出来。”朱雨时看窗内似有人影闪动,奇道:“里面有人么?”姜可善笑道:“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说完便走了。朱雨时只好怀着不安的心情推门进屋,只见木屋不大,只有些简单的家具,床边坐着名年轻的苗族少女,正低头玩弄着衣角,见到朱雨时忙跪倒在地,道:“多谢相公救我父亲性命,小女子郭晴给您磕头了。”朱雨时这才知她是郭孝全之女,忙双手相搀,道:“姑娘不必多礼。”那郭晴长得浓眉大眼,皮肤微黄,嘴唇厚实,姿色不算甚佳,却别有一番粗犷风情。郭晴道:“奴家家贫,没什么能拿出手的谢礼,家严便托族长送我与相公为奴,伺候相公一世,望相公勿要嫌弃。”
朱雨时在临安时虽也戏弄少女,但只是少年心奇,占些口头便宜罢了,从未和女子亲密过。他本性纯良,这些年在血刀堡令他眼界大开,精神上得到了升华,对这些无聊之事再无兴趣,如今女方投怀送抱,他反没了主意,紧张的满头大汗,结巴道:“这这这。。。不行,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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