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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刀客-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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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天初令步兵挡住齐兵后军,骑兵组成方队反复冲杀中军,而城上的弓箭手则向前军放箭。齐军更加溃不成军,被打得丢盔弃甲,多有跪地投降者。粘罕怒道:“你们这些汉人难道不知战死沙场才是男儿最高的荣誉么!怎能曲膝投降!”洛天初亦道:“毁我家园,杀己同胞!此战不接受投降,齐兵统统杀光!”齐兵更惧,都有逃跑之意。
这时长街上火把耀眼,一支万人军队赶到了战场。为二将正是顾遥和严魏风。顾遥远远喊道:“堡主莫急,我等来了。”粘罕见状长叹一声,高喝道:“从东门撤军!”他说“撤军”二字时眼眶中竟闪有泪光,充满了不甘和遗憾,如今良机已逝,自己的仕途也到此为止。
齐兵早军无战心,命令刚下便如群鼠般溃散奔逃。洛天初喝道:“老匹夫!想跑么!”粘罕飞身上马,沉声道:“老夫不得关中皆是天意!且是尔等之功!”说罢拍马而走,韩常紧随其后,杀奔东门而去。
顾遥率军赶来问道:“金兵退了,追不追?”洛天初见援军一路跑来,都已累的疲惫不堪,道:“我带五百骑兵去追,你们去城中救火,帮助百姓。”二人同声领命,顾遥忽然看到了东郭问刀的人头,大惊失色道:“这!这莫非是东郭兄弟?”洛天初黯然道:“是的,这趟折了东郭大哥,请人将他尸缝合,搭设灵堂悼念。”说罢飞身上了黑电,率兵追击粘罕。
齐兵皆是步兵,跑的慢的还没出城就被追上,被洛天初的骑兵一通切瓜砍菜,砍杀三百余人,横尸十余里。正追着前方现出一彪人马,竟是粘罕亲自断后。洛天初毫不惧怕,喝道:“老匹夫休走!”挺冲杀过去。完颜粘罕沉声道:“小儿找死”他原来的大刀已断,如今换了一把前来应战。两军再次混斗一起。这次比的是马上功夫,对钢刀。洛天初的法远没有粘罕的刀法高明,马上经验更是欠缺。然而粘罕受了内伤,气力不济,二人这才不分上下。
粘罕无心恋战,见前方部队已然走远,呼喝一声,领军撤退。洛天初见前方是一片深山老林,骑兵追去无益,只好下令返回,沿途收集战利运回长安。
天光放亮,长安城内忙成一片,几处民宅的火势仍然未熄,尸体横街,汇成了一滩滩的血泊。百姓们知敌军已退,纷纷出来帮血刀堡救火。洛天初策马来到皇城下,见崔兴让士兵把战利堆得如小山般高,正拿着账簿登记入册,见到他道:“多亏堡主支援及时,不然长安就危险了。”洛天初的心情有些低落,道:“要真及时的话就不会让金兵进城了,东郭大哥更不会死。”崔兴叹道:“折了东郭兄弟大家都很难过,也请堡主节哀顺便。”
洛天初眼圈红,轻咳了两声,不愿让别人看到他脆弱的一面,改变话题道:“这次收成如何。”崔兴道:“还不错,歼灭敌军一万,缴获盔甲六千套,兵器四千件。却没有粮草和战马。”洛天初点头道:“我们损失多少。”崔兴道:“死七千,伤三千。怪属下无能,没能挡住敌军攻城,好悬丢了城池。”洛天初道:“跟崔太守无关,是我调遣不当,导致城中只有官没有武将。若非崔太守及时带兵退入皇城,保全了实力,后果不堪设想,此战崔太守当记功呀。”
崔兴施礼道:“不罚属下已是万幸,何敢居功。”洛天初道:“太守客气了,对了,公孙军师现在何处?”崔兴道:“哎呀,齐兵来的太急,竟忘了接军师来皇城。军师卧不起,要有个三长两短崔某可就罪大了。”洛天初着急道:“我亲自去探望军师。”
洛天初纵马来到长安衙门,他和公孙明月都住在衙门后的客房,门口躺着十几具血刀堡士兵的尸体,正堂中也有两具,生前为这里的主簿和师爷。洛天初心里下沉,快步走到后花园,见地上也倒着几具丫鬟的尸体,看来齐兵曾进攻过这里,难道军师已遭毒手了么,他只觉胸腔堵,心提到了嗓子眼,纵身穿过花圃,来到公孙明月门前,推门而入。
刚要张嘴询问,忽觉门后剑风袭来,出手者武功不俗,绝不是普通齐兵。洛天初侧身闪过,谁知那长剑忽然软如丝带,跟着他改变了方向。洛天初又惊又喜,他认得这把软剑的主人是谁,急忙叫道:“雪儿是我!”偷袭者“啊!”一声娇呼,忙将剑收了回去。洛天初转身观瞧,正是令雪儿,便笑道:“雪儿,我回来了。”
令雪儿身穿一袭黄衣劲服,手提软剑,屋中倒着五六具齐兵的尸体,令雪儿的衣服上也沾有血迹,看到洛天初后眼睛通红,扔下软剑扑到他的怀里,哭道:“你怎么才回来,我都怕死了。听说齐兵攻下了长安,我以为要死了,再也看不见你了。”洛天初抚摸着她的头,微笑道:“这不就没事了么,我前两天就到了潼关,猜到粘罕要来偷袭就急忙赶来救援了。”令雪儿离开了他的怀抱,问道:“齐兵被击退了么?”洛天初点头道:“是的,没事了。”令雪儿破涕为笑道:“那就好,你离开这么久有没有想我?”洛天初暗叹了口气,黯然道:“东郭大哥他。。。被粘罕杀害了。”
第四章 香消玉殒(下)
令雪儿睁大眼睛,惊呼道:“东郭大哥死了?”洛天初默默点头。令雪儿平时和东郭问刀相处要好,洛天初事忙时多由东郭问刀带她玩耍,大大咧咧的对她很是照顾。听闻死讯她热泪盈眶,咬着银牙道:“我也要上阵杀敌,为东郭大哥报仇。”洛天初道:“等以后有机会吧,现在你的武功已经进步不小,刺我那一剑的水准已相当高了。”令雪儿道:“那还不是刺空了么,距我的要求还差得远呢。现在城里什么情况。”洛天初道:“先不忙,军师在哪里?”令雪儿道:“还在卧室歇息呢。我知齐兵来犯便想到了军师无人保护,就赶来守着了。没想到齐兵还真的前来了,迫不得已杀了他们。”洛天初欣然道:“你做的很好,对付敌人决不能手软。我先去看望军师。”
卧室里充满着中药的气味,门窗紧闭,帷帐低垂,桌上点着一支蜡烛,烛旁摆着数卷《六韬》。就算病魔缠身也无法阻止公孙明月看书。洛天初心情沉重的来到床边,撩开了帷帐。现在虽是夏天,但公孙明月身上却盖着厚厚的棉被,他仍在沉睡,脸色纸白,眼窝深陷,双眼紧闭着,似在睡梦中承受着痛苦。洛天初轻轻在他身旁坐下,想着军师以前的丰姿神朗,仙风道骨,如今被病魔折磨成了这般模样,心疼的流下眼泪。令雪儿也陪在他身旁难过。
公孙明月轻轻出了口气,睁开了眼,以前明亮深邃的眼神变得呆滞无神,缓缓转动着眼珠,看到洛天初时抱之一笑,道:“堡主出现在这里,看来长安无忧了”洛天初心情沉痛的点头道:“是,请军师安心养病,早日康复。”公孙明月笑叹道:“生死有命,谁也无可奈何,堡主无须难过。属下有幸得见我堡有今日规模,就算死也瞑目了。”洛天初握住公孙明月的手道:“军师不会死的,大家都离不开你,血刀堡更离不开你,你若不在让我们怎么办呢?”公孙明月微笑道:“堡主不必如此看重属下,铁打营盘流水兵,自有后人接前人。想要基业长久就要有源源不断的后继之才,并非一二十年之英雄。”
洛天初点头道:“学生受教。”公孙明月道:“令堡主没看错人,你无愧为立业之主,短短几年便从无知少年蜕变为一军统帅。你仍然年轻,若能坚守关中经营十年,那时你将更加成熟沉稳。待天下有变则进军中原,取河南山东为基业,再经营十年。诚如是,将纵横天下,所向无敌。金国南宋皆非你所敌,无论北上还是南下,都不在话下。”洛天初道:“十年未免太长,学生打算近期便出兵中原。”公孙明月摇头道:“关中百废待兴,必须经营十年方可。中原万战之地,若无三十万精兵,切勿轻出。”洛天初颔首道:“学生明白了。请军师安心静养,明日再来请安。”公孙明月反握主他的手道:“属下适才之言发自肺腑,望堡主三思。”洛天初躬身道:“学生一定谨记。”说罢放下了帷帐,和令雪儿退了出去。
到了外面后,洛天初叹道:“军师是我军栋梁,一定要想办法治好他的病。”令雪儿点头道:“天亮后我再请几位大夫看看。”洛天初道:“对了,不知小朱府上情况如何,你和我一起去看看。”令雪儿点头应是。
此时城中大火已被扑灭,士兵们开始清理道上的尸体,将两军尸体分别装车,血刀堡的尸体拉到后山掩埋,齐军尸体则扔到林中喂狼。大家见到洛天初后都停下手中的活儿,立于道旁行礼,洛天初也一路拱手致意。
朱府位于西城胡同,甚为隐蔽,不易找到。一路来也没见到尸体,洛天初稍感放心。到了门前见府门紧闭,并无破坏的痕迹,洛天初便叩门道:“洛天初来向干娘请安。”他连叫三遍无人开门,朱府共有两名老仆,四名丫鬟,两名接生婆,怎会无人应声。洛天初又叩门两次,依然毫无反应,心中起疑,对令雪儿道:“奇怪,我们越墙去看看。”两人飞身跳过墙头,小院清新幽静,种有鲜花秀竹,却发现有具尸体倒在花圃之中,洛天初大惊,忙扶尸体观看,认得是府上仆人,浑身并无伤痕,但喉间有道两寸宽,三分深的剑痕。洛天初半身发冷,这一剑只有高手才能刺出,这比齐兵来犯更要可怕。
两人快步进屋,一路上又发现五具尸体,皆是喉咙中剑死去。这时听见屋内传来兵器撞击之声,洛天初快步上前,一脚厅门踢开,声音从内屋传来,忽听一声娇呼,却是何月莲的声音,好像受了伤,兵器也落到地上。二人急冲进屋,见屋内乱成一团,家具损坏,碟碗碎了满地,两个接生婆倒在血泊之中。何月莲手腕中剑,血流不止,伤她者却是宋连峰。
原来宋连峰并没有离城,而是趁乱抓了几名百姓问出了朱府的所在,只因偏僻难寻,这时方才找到。他悄悄进院后杀掉了仆人和丫鬟,得知府内并无高手,而姜奴儿正在生产,何月莲也怀有身孕。他又妒又怒,便打算将姜奴儿和李氏杀死,再掳走何月莲慢慢折磨。谁知何月莲的剑法也有精进,他又要抓活的,这才耽误了片刻,直到洛天初进屋前才将其制住。
他见到洛天初后忙躲在何月莲身后,将剑抵在她脖子上,厉声道:“都站住了!再往前一步我就割断她的喉咙。”令雪儿失声叫道:“何姐姐!”洛天初不敢靠近,厉声道:“姓宋的,你还算个男人么,竟拿女人要挟!”宋连峰冷笑道:“你要再晚来半个时辰,师妹就体会到我有多男人了。”洛天初怒道:“你混蛋!”他眼睛一扫,见姜奴儿挺着大肚子躺在床上,满脸流汗,呻吟不已,床前倒翻着两个脸盆,显然正在生产。李氏昏倒在墙角,额头被蹭破,并无大碍。洛天初道:“姓宋的,放她走,我保证不为难你!”
宋连峰哈哈笑道:“人质在我手中,你还想和我谈条件?”洛天初道:“齐国兵马已被杀退,城中都是我们的人,你以为还跑的掉么?只要你放了我弟妹,我任你离开。”宋连峰“呸”了一声道:“弟妹!她本是我的妻子,却被姓朱的霸占,我要带她一起走。”洛天初道:“你觉得我弟妹会跟你走么?”何月莲忽然道:“我嫁于朱郎是心甘情愿,这一年来我们过的十分幸福。若你还念在同门学艺的份上,就不要在这里胡闹了。”宋连峰一把揪住她的头发,让她仰视着自己,恶狠狠道:“我没胡闹,分明是你这个贱人薄情寡义,见异思迁,亏你还有脸提我们当年的情份!”洛天初怒喝道:“姓宋的你放手!”何月莲头发被抓的吃疼,却无半分求饶之意,盯着宋连峰的眼睛平静道:“我从未爱过你,何谓见异思迁。凭你现在的所作所为,我庆幸没有委身于你。你的人品胸怀比朱郎远甚!”
宋连峰罩上了一层阴霾,冷冷道:“你是不是怀上了他的种?”何月莲坚定道:“是!朱郎喜欢孩子,我就给他孩子,我就是要让他幸福。”宋连峰忽然阴阴笑道:“有我在你们就不会幸福的。”说罢抓紧她的头发,低头深深吻上她的嘴唇。何月莲如遭电击,怎奈穴道被制动弹不得。就在这时,宋连峰的长剑割破了她的喉咙。鲜血如泉水般“咕嘟咕嘟”冒了出来,何月莲口中支吾,两眼发直。洛天初和令雪儿同时悲呼道:“不要!”宋连峰飞起一脚将何月莲踢向洛天初,他却挥剑刺向床上的奴儿。洛天初接住何月莲后腾不出手阻止,好在令雪儿眼明手快,用软剑架住了他的长剑。宋连峰见良机已失,当即破窗而逃。
洛天初顾不得追赶,让何月莲平躺在地上,见喉间伤口深及三寸,热血喷涌不止,显是没救了。他忙搭上脉搏,输以真气,哭喊道:“弟妹!弟妹!”何月莲睁开眼睛,紧紧抓住洛天初的衣袖,吃力道:“告。。。告诉朱郎,我。。。我嫁他。。。终身不悔。”洛天初满脸是泪,拼命点头道:“我一定转达。”何月莲惨笑道:“好在我和朱郎已过了一年的幸福日子,也不枉此生了,只。。。只。。。只可惜我肚里的孩子。。。”说着眼白翻起,却微笑道:“朱郎,我们来生再见。”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第五章 秦岭伏敌(上)
令雪儿抱着何月莲的尸体痛哭不已。洛天初则担心朱雨时,真怕看到他得知噩耗时的表情。姜奴儿满头大汗,痛叫不已,似马上要生出孩子。洛天初道:“奴儿这就要生了,怎么办?”令雪儿放下尸体,起身道:“你去打盆热水,只有我接生了。”洛天初忙道:“好好好,你等着。”
一个时辰过去,洛天初坐在客厅里焦急等待着。姜奴儿在里面痛叫不止,令雪儿急急催促道“使劲!头出来了!再使劲!”。洛天初心想孩子生在如此乱世真是不幸,孩子是无罪的,不应该承受战争的恶果。忽听屋内传来婴儿的“哇哇”的啼哭声,令雪儿大喜道:“生出来了,是个女孩儿。”洛天初暗感欣慰,刚想进屋去看孩子,令雪儿道:“先别进来,脐带还没剪呢。”洛天初道:“是是,我去外面找个月嫂来。”
中午十分,所有人齐聚李府来看望新生的孩子。本是大喜之事,却无一人笑的出来。何月莲的尸身已被成殓如棺,姜奴儿也有月嫂照顾,李氏醒转后抱着婴孩在厅堂会客。孩子长得甚是可爱,眼睛大而明亮,皮肤细白如雪,洛天初喜爱不已,抱了又抱,亲了又亲,最后孩子大哭而止。令雪儿道:“孩子该吃奶了,我给奴儿抱去。”众人又坐了片刻,便起身告辞。街上的血迹仍在,百姓们人心惶惶,只有少数商铺开门营业。
洛天初在衙门设宴犒劳大家,酒菜简单,大家也没胃口,都在讨论着长安的防务,最后决定让顾遥和严魏风留下和崔兴一同守城,整修城门,医疗伤兵,安顿人心。洛天初则带着一万士兵返回潼关,金国主力仍在黄河北岸虎视眈眈,危机仍未解除,不敢丝毫大意。令雪儿舍不得刚见面就分离,便要和他同去潼关,洛天初也同意了。临行前他又去拜访了公孙明月,也在东郭问刀的灵位前上香磕头。活捉的一百名齐兵俘虏争相招供,说他们是从禁沟方向绕道进的秦岭,在山林中开辟道路,这才偷袭的长安,洛天初便饶他们不死,留着继续了解情况。
洛天初在回潼关的路上不发一言。令雪儿问道:“还在想昨夜的战事么?”洛天初叹道:“我在想怎么向小朱交代。宋连峰那混蛋当着我的面杀死了月莲,真不知该如何向他开口。”令雪儿道:“这怪不得你,你已经尽力了。都是宋连峰那狗贼害死了月莲姐姐。”洛天初道:“待金兵一退,我要先去将宋连峰大卸八块。”令雪儿道:“那时我和你一起去。”洛天初道:“小朱肯定和我同去,人太多的话只怕要打草惊蛇。”令雪儿不满道:“你又要丢下我么,难道我真的那么没用,总当你的累赘?”洛天初好言安慰道:“你武功进步神速,连我也觉得吃惊,只要再过几年便可独当一面。我们要深入虎穴,更要随机应变,我和小朱行动方便,容易脱身。有了月莲的前车之鉴我又怎忍再让你冒险。”
令雪儿叹了口气道:“说来说去你还是不愿带我,也罢,我不去便是。有件事我考虑了很久,想跟你商量一下。”洛天初道:“什么事?”令雪儿俊脸一红,有点难以启齿道:“我。。。我想近期把我们的婚事办了吧。”洛天初诧异道:“令堡主的服丧之期还有两年呢。”令雪儿咬着嘴唇道:“我当然知道还有两年,在乱世谁晓得何时我就死了,我可不想抱憾而死。”洛天初道:“别瞎说,你怎么会死。”令雪儿道:“月莲姐姐也不知自己会死,但厄运临头又有什么办法。月莲姐姐和小朱恩爱一年,死也无悔。我也不想留有遗憾。”洛天初道:“月莲和东郭大哥新丧,待事情平息后再讨论吧。”令雪儿忽然盯着他道:“你是不是不愿娶我?”洛天初道:“你怎会这样想的。”令雪儿道:“不知道,我只感觉你这次回来后对我不太一样了,我说不上来为什么,只是我的感觉。”
洛天初心中暗叹,道:“没有不一样,只是失去了同伴伤心而已,过阵子就好了。”令雪儿点头道:“好,我不逼你,你好好想想吧。”洛天初心中自问道:“我跟以前不一样了么?是不是和耶律琪的私情让自己心生愧疚,不敢面对雪儿。那纸契约至今还在怀里,怎好意思跟雪儿谈婚论嫁。既然一切为了大局,就索性继续隐瞒吧。”
黄昏时抵达潼关,陆飞领着杜杀,蔡莲花出关相迎。叙礼后,令雪儿道:“才多久未见陆堂主,你怎么看起来苍老了许多呀。”陆飞笑道:“属下年齿已高,本就是个老人了。”令雪儿道:“陆堂主四旬出头,正当壮年,怎能算老。我在长安闲来无事,便和小洛一起来你的军事重地看看,不会给你添麻烦的。”陆飞道:“潼关的大门永远为大小姐敞开。属下奇怪的是大小姐怎么变得这么客气了,这可不是你的性格。”令雪儿白了她一眼,道:“你能变老,难道我不能长大么?”陆飞和洛天初都笑了起来。
洛天初先来到城墙上观察了金国军营。见金营波澜不惊,似还不知粘罕败走的消息。陆飞听罢昨夜之战后,感慨道:“东郭和月莲当真可惜之至。而如今粘罕败走,我军只要固守潼关就立于不败之地,总算有所收获。”洛天初道:“昨夜我军也损失了一万兵力,城市也要修补。相比之下我军损失更重。”陆飞道:“是啊,金国地大人多,损失一万士兵并无大碍,而我们只有关中之地,人口有限,跟他们消耗不起。”
洛天初道:“军师说经营关中十年后方可图中原,非三十万精兵切莫轻出,师傅是何意见?”陆飞道:“属下完全同意。现今我们根基未稳,能派上战场的士兵仍都是血刀堡的老人。关中新军尚未练成,盔甲战马,器械钱粮都十分匮乏,就算小朱运回宝藏也只是解了燃眉之急,没有十年韬光养晦,就算攻下中原城池也难以坚守。”洛天初道:“我打算用宝藏装备一支五万人的精兵,先取洛阳家,逐渐蚕食中原诸城。”陆飞笑道:“赎属下直言,要是堡主现在不是二十岁而是三四十岁就好了。”洛天初好奇道:“怎么讲?”
陆飞道:“打天下是一场持久战,也许要用十年数十年,甚至要几代人的努力才能造就大业,我们是在下一盘大棋,绝非一朝一夕可以下完。堡主天资绝伦,天生领袖,只是有些年轻气盛。十年后的堡主将更加成熟,想法也会和现有所不同。”洛天初点头道:“我本以为军师思想保守,原来是担心我不够成熟。”陆飞笑道:“属下也年轻过,也曾像堡主热血沸腾,但一腔热血是打不了天下的。我们必须等到时机成熟后才能有所作为,不然只怕前功尽弃。”
洛天初道:“幸好有师傅和军师在我身旁鞭策,要不真会酿成大错。”陆飞道:“堡主设想的近期出兵中原只有在一种情况下可以实现。”洛天初道:“什么情况?”陆飞道:“必须要有援军协助我们出兵。而且必须是信得过的援军。”洛天初道:“吴阶和我们关系很好,可他是南宋将领,身不由己。”陆飞道:“打天下不但需要实力也需要良机,在良机出现前我们只能先巩固好自己的实力。”洛天初道:“是。我明白了。”陆飞笑道:“以堡主的才能将来必能成事,属下很是期待呢。”
洛天初谦虚了几句,道:“对了,我临行前在长安询问过败军,得知粘罕是从禁沟方向偷袭的长安,粘罕撤军时也一定会走同样的小路,我意提前率兵去寻找敌踪,将粘罕一网打尽,不让他们回营。”陆飞道:“堡主打算何时行动?”洛天初道:“现在,我亲带五千士兵前去,还请师傅坐镇潼关。”陆飞道:“潼关兵精粮足,有杜蔡二人足够,属下愿与堡主同去禁沟寻路。”洛天初道:“潼关是我军命脉,非师傅镇守我才放心。”陆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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