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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武日月-第1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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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小院,走到自己身前,这个双手拢在袖子里的男人仿佛才是这洞天福地真正的主人,就那么自上而下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便向柴房走去。

  “原来你不是侍道者,原来这少年人并不是你的儿子。他一身外伤却于气息流转无恙,所修功法虽不见得多好却也是玄门正宗的路数,想来你对这少年人很用心。”说话间张云已然从柴房里拎出了那个依然昏迷着的少年,然后看似随意地往地上一扔。

  女人冷眼看着张云的动作,待对方说完便冷笑道:“与你何干?”

  沐鲤的身体在接触地面的瞬间好似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一拨,向侧面一个翻滚之后少年人居然一瞬醒来,进而顺势直身而起,刚好听到了这句。

  “与我不相干,却与这少年人有极大关联。你叫什么名字?”张云此刻得了这洞天福地的莫大好处,体内经络正以惊人的速度由冰络转变为正常的脉络,接下来只要能饱餐几日补足所需,要取回全部实力也许还不行,但他也将完全脱离任人宰割的范畴。

  听到神仙问自己话,原本还在惊喜自己娘亲居然气色突然好了许多的沐鲤急忙转过头来恭恭敬敬地说道:“晚辈沐鲤,见过仙长。”

  “狗屁的仙长,这人不过会些旁门左道而已,鲤鱼儿,过来娘这里。”女子说着伸手就来拉沐鲤,谁知这少年人兴许是从小到大被打了太多次,居然下意识就是一闪。

  张云唇角泛起笑意,看得那女子怒火中烧,明明尽是好气色的美貌面容却又挂起了那副阴沉模样。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来这里?有什么目的?”女子上前一步还是把沐鲤给扯到了身后,言语之中尽是冷意与锋芒。

  张云此刻体内一片喜乐融融的舒服景象,整个人一下子有点懒洋洋的感觉。他听了对方带刺如冰的话只是微微一笑,抬手往那边河流方向指了指说道:“你既然守着这洞天福地,好歹也应该知道这河与一条地下寒流相接吧?我就从那里出来,跟四头鬼龙一道。”

  “鬼龙!?”好似被踩了尾巴的猫儿,女子几乎是在听到“鬼龙”二字之后就立刻情绪失控,尖叫着抽出捌在腿上的匕首直扑张云所在。

  六年前那个男人就是因为鬼龙才列的。原本她只需要再等五年,等到那个男人许诺给自己的日子,就可以真正地成为他的女人,孩子的母亲,然后一家子快快乐乐地生活下去,直到变老,去世。

  可一切都因为那对被镇压在这洞天福地之下的鬼龙变了,虽然最终鬼龙被杀死,这处洞天福地没有因为两头不知怎么挣脱了束缚的怪物被毁,这处村庄自然也得以幸存。可是她用心藏着真实的自己,去支持和陪伴了多年的男人却死了。

  这些年来为了保证沐鲤这孩子能够在自己因为镇压此地气机而死之后继续活下去,女子用尽了所有的办法,为此不惜让一个小小的孩童心中留下母亲是个疯子的怪诞想法。可谁知道一切都在今日因为一个外人被破坏了,而且这个外人还与鬼龙有关。

  该死的鬼龙!

  匕首闪电刺出,张云依然瞧不出这女人的手法到底师承何门何派。体内得了七分自在的他只是礼貌性地抬起右手,食中并指轻轻夹住了那柄匕首,然后沉腕外翻,两根手指轻轻一碾。他不想给这女人任何多于的想法和机会,所以这一手看似轻描淡写,却充满了后手招数。

  匕首脱离了女子的手掌,然后变成了一地细碎。张云顺着手指一碾向前探出,虚按了一掌便叫那女子整个人倒飞出去却又轻轻巧巧地停在了沐鲤的身边。

  “我不是朋友,但也不是敌人。”张云右眼皮微微一跳,他将视线转向了村子北方的山林之中,声音也连带着生出了几分恼怒,“原来如此,怪不得是洞天福地,这里本是处‘食场’?”

  

第458章 借福灭鬼

   女子呼吸一窒,原本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沐鲤同样感觉到自己汗毛竖起头皮发麻,那是极度恐惧产生时的身体反应,而二人恐惧的来源就是那个不再一副懒洋洋自在神色的男子。

  张云对于彼时久远的记忆想不起来,不代表他的脑子就不再是过目不忘。地宫里经历的一切都清晰如昨日,那数量恐怖的鬼龙是怎么活下来的,对于把地宫走穿了一遭更是与地宫中的带路人有过交流的张云来说记得尤为清楚。

  超过一千处本身并不知情的村庄,遍布方圆千里范围,其中更有上百处大小洞天福地,专门用于“生产”质量上佳的鬼龙之“食”,这些地方统一被称为“食场”。

  张云随手挥动,围起院子的篱笆立刻自动拆解开来,百多条细长的竹片就那么浮在空中,在张云头顶上方,尽数指向沐鲤和他的娘亲。

  “让开。”两字出口令人如闻霹雳雷霆,女子与沐鲤不由自主向旁退出数步。张云轻飘飘前踏三步,站在这院落正中挥手前指。

  篱片尽数高飞,呼啸声中一百七十四根由沐鲤亲自削劈而成宽窄几乎一至的上佳篱片尽数起燃,于这从天而除的绵绵细雨中狠狠地向那北面不远处的山上密林之中砸落。

  “有没有铁钎,镐头也行。”张云这话并不是问句,他望向这对假母子的眼神也不再带有敌意。

  少年人如奉圣旨般一溜烟奔去了自己屋中,张云看着那女子淡淡说道:“你根本没能力守护你想守护的人和物,还不如放手让这少年人好好生长。”

  女子依然是冰冷的面容,即使内心已然对于是否能够杀了眼前这怪物不抱任何希望,她依然语气冰冷而强硬地开口:“与你无关。滚出这里。”

  张云撇撇嘴,忽然笑了起来:“总归是承了你的好处,我还你一个清静洞天福地,换来我驻此十天,可好?”

  张云才出口“十天”忽然抿着嘴唇掐指算了算,复又补道:“十五天,除了平定此地拆去食场,我暂时比较闲。”

  “就凭你一个?”就算被张云的御物成剑之法惊到,这女子依然不相信眼前的男人会比自己暗里明里喜欢了一辈子的男人更强。

  他都死了,死得无比难看,甚至临死都不敢也不能把应该告诉儿子的一切说出口。

  就凭你!?

  女子心中的不屑全部显在脸上,看得张云无奈苦笑。

  沐鲤捧着一根大大出乎张云意料之外的物件回来,让张云与女子之间紧张的气氛有所缓解。自从那两声“鲤鱼儿”出口,女子虽然不再多说什么,望向沐鲤的眼神中却再也没有了这么多年来的冰冷无情。

  “这是你做的?”张云拿着手中这根不过小指粗细,两尺四寸长的钢钎,打磨细腻,线条流畅,钎首锋锐已到了自有锐气溢出的地步。

  沐鲤听出了神仙语气里的赞赏之意,不由得喜上眉梢,这个吃了很多年苦的少年人总是很容易感受到别人的善意。少年人用力点点头,一脸准备献宝的神情。

  “还有多少?”张云笑着掂了掂手中钢钎的重量,并未理会不远处那女子绷起的杀意。

  “弄不到太多好铁,勉强凑够了三十六根。”少年人询问的眼神得到了肯定的反馈,于是也不等张云开口便一转身又奔回了屋里,转眼再出怀中就多了另外三十五根他小心制成之后藏了许久的钢钎。

  “你想用这些东西做阵对付那山里的怪物?”张云随手一挥便叫那三十六根钢钎尽数如活物般飘起浮空。

  沐鲤一脸兴奋喜悦地点点头。自己做的东西能入了神仙法眼,甚至还如那飞剑一般浮在当空,这是他这条实际上水性算不上极佳的鲤鱼活到这么大一直在想却以为永远都无法实现的事。

  “好孩子,你我缘分不小,待我了了此间事,有些礼物送你。”张云笑着拍拍沐鲤肩头。少年人只觉得一股沁凉舒爽的气息瞬间流转体内,让他整个人仿佛轻了几两,更有一股股力道涌入四肢。

  “这是欠你的见面礼。”张云说完轻轻一跺脚,地面却随着他这看来都不一定能出响动的一跺狠狠一颤。

  本已经无法再借双臂道纹“看”到此地气机的女子突然间感觉到无穷气机尽数涌向眼前这轻轻一跺脚就能让大地颤抖的男子体内,只是还来不及细想原由眼前便再无张云踪影。

  片刻之后山底至顶有大片森林东倒西歪,轰隆如巨雷炸天的动静不绝于耳。

  沐鲤眼中冒光,脸上尽是崇拜和兴奋的神情。女子面色惨白,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已经把下唇咬破出血,自然也不会注意到十指攒握太紧,指甲早已经扎破了手掌。

  一个巨大的黑色怪兽当空飞起,离地少说也有五十来丈。眼神奇佳的沐鲤一眼就认出了这墨色的怪物与之前看到从水里被神仙扔出来的一样,只是体形还要更大一些。

  空中的巨兽身上绽出无数捧血花,沐鲤怪叫着大步冲回屋里搬出了自制的“登云梯”架在主屋上,跟个猴子一样嗖嗖嗖爬到最高处眯起了双眼去盯着那好似浮在空中的怪物。

  “娘亲!真是我做的钢钎!神仙大人用我做的钢钎杀了那该死的怪物!”少年人才兴奋地叫喊完,转眼又开始号啕大哭,“爹!你看啊,儿子做的物件给你报仇了!给你报仇了!”

  仿佛是在应和少年人的哭喊,一株约摸得有成年男子一人合围粗细的高大树木突然从从中窜起,如同一柄利剑直接穿透了始终被十二根活鱼也似的钢钎“定”在空中无从下落的鬼龙,在漫天血雨中带着已经彻底变成尸体的鬼龙笔直坠落。

  沐鲤拍手欢呼,并没注意到站在院中的女子已然泪流满面。

  一阵噗噗闷响接连不断,三十六根钢钎一根不少地全部落在了小院正中,刚好环绕那已然哭成泪人的女子一周。

  “如果可以,我很有兴趣和时间去听一听你和你儿子的故事。”张云话到人到,一身衣服到处都是破口,但显然他自己本身一西点皮外伤都没受。

  看到少年人关心的目光,张云微笑道:“不妨事,我借了你家的福气,杀这六头鬼龙并不算什么难事。来,跟我一起听听你娘亲欠你的故事,想必会很长,去搬几个凳子,倒此茶水来。”

  沐鲤此时对张云已然是五体投地的崇拜,闻言二话不说,很放心地把哭得稀里哗啦娘亲“扔”在院子里不管,自己“噔噔噔”就冲进了屋里开始翻腾。

  

第459章 熊罴

  沐鲤离开了家,离开了还没来得及适应的温柔美丽的母亲,背着三十六根钢钎,一套换洗的衣服和不多的干粮,还有藏在衣服最里面的一点点碎银子,跟着那个从见面到拜师才用了不到两个时辰的男人,离开了这条养育他的河水,开始踏入被称作江湖的地方。

  这条小河中的鲤鱼突然间实现了自己最大的梦想,他开始了自己的江湖路,开始了自己成为一名世间最顶尖武夫的路。

  离乡的惆怅很快就被对未来的憧憬打消,可仅仅在憧憬了不到半日之后,这位名为沐鲤的少年人就开始有那么一丁点的后悔,后悔自己没有听母亲的话好好在家待着。

  原本日出起日落息的美好生活一去不返,行侠仗义的江湖大侠生活完全没有开始的兆头。一连十日,除了身上的衣服越来越破,肚子越来越难填饱,觉越来越不够睡,剩下的大概就是虽然不能说胖却也绝不是个瘦子的沐鲤在十天里少说掉了二十斤肉,而且还换来了一身的青紫淤血。

  “如果觉得太苦,我送你回去。”张云生起了一个火堆,把刚刚那头不知死活冲过来,把沐鲤几乎折腾死的野猪挂上了简易的烤架。“今夜过后,你想走就只能以尸体的方式。哦,可以放心,会是全尸的。”

  张云把从山上采来的大量野生果子香料一股脑塞进了已经收拾妥当的野猪腹中,随手往火堆上一挥,轻风团抱而聚,火焰轰地一声高高窜起,皮肉炙烤的噼啪声听着就十分诱人。

  尤其是对于已经饿得感觉自己能吃下整头野猪的沐鲤来说,那火炙的噼啪声和迅速开始飘散开来的肉香简直让他快要疯狂。听着张云严肃的问话,沐鲤的大脑却没能正常思考,只是机械地应了一声不要。当然,他的“不要”是不要离开这只开始散发无比诱人香气的烤猪,是不要离开这堆让人感觉暖和的火焰,是不要离开这黑暗之中唯一的一片光明。

  “很好,这头猪都是你的,想怎么吃,吃多少,都随你。”张云言毕人不见,若非地上留下了一柄前天从一家普通铁匠铺子里买来又被他亲自改过的柴刀算作痕迹,大概可以被认为其实张云根本就没在这里出现过。

  沐鲤此刻基本上眼中只剩下那在那神奇火焰之下迅速开始变熟的烤猪,腹中强烈的饥饿感正在催促他放弃等待这只野猪完全烤熟再吃的最后一丝“理性”。对于自己这个师傅的消失,说实话这十天来已经有些习惯的张云并不怎么在意。

  油脂被火焰轻轻一撩,发出滋滋声响。沐鲤终于不用再强迫自己坐在那里等待,拔起插在土里的柴刀冲上前去,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少年人娴熟地片下猪腹上最肥肉最厚的一块,那原本油腻的肥肉已经被火焰炙烤得带上了大片的焦黑,散发着远超肥油香气的美妙味道。

  把嘴张到了极限的沐鲤一大口咬下去,脂香四溢,大抵上可以算是一种如同飞升般的美妙享受。如果不是在他的心头突然生出了巨大的警兆的话。

  眼前一阵缭乱,沐鲤完全就是下意识转动了身子,同时把刀上那一大块绝对不是一口能吃下的肉强行塞进嘴里咬住,随后就将那柄最近一直被他用来砍柴砍菜的改造版柴刀刃锋向外竖在身子右侧。

  树动叶摇,土石崩飞,一声猎人们必然十分熟悉的咆哮响彻林地,不过似乎不仅仅是捕猎攻击的兴奋,这块吼里还带着少说三四分的痛楚。

  被突然出现的一巴掌拍飞的少年沐鲤就要比那头不巧一掌拍在竖立刀锋上的熊罴要惨了不少,强烈的冲击和背后撞上大树的震撼,加上两条被一巴掌拍得几乎失去知觉的胳膊,这位少年人很想大声呼痛然后呼救,只可惜张开了嘴却没力气出声。

  本意只是杀人夺食的熊罴被这一记不知是不是巧合的拍掌在刃彻底激怒,它迅速将本应是个微不足道目标的少年人当成了最大的对手,争夺美食的对手。

  可怜的沐鲤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一头熊罴定义为不死不休的对象,不过在经历了一瞬间无法呼痛带来的恐惧感之后,从树上滑落在地的少年人第一反应不是逃跑或者吓傻,而是用自己能够做到的最快速度拾起那柄刚刚救了他一命的改良版柴刀。

  眼前一片缭乱至极的黑白线条再一次炸起,沐鲤依然不知道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但他可以确认如果被那些黑线缠身,自己的下场就一定很惨。所以沐鲤再一次让自己的思维顺应了身体的本能反应,再一次竖刀身前,锋刃向外,这一次是在他的身体左前方。

  沐鲤没想过自己手里这柄不过十文钱的柴刀是凭了什么才能在皮肉厚坚如石的熊罴一掌下支撑未断,更没想过或者应该说没想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身体反应总是能够恰到好处地救自己一命。作为喜欢摆弄奇巧物件的沐鲤来说,很多为什么根本不需要知道为什么,只要知道那样做会有怎样的结果就好,先达目的再去反推,总比苦苦思索却不敢去碰触那明明已知的目标要强了太多。

  这种思维模式在面对危险的时候被无限放大,也成功地让沐鲤第二次从一头少说一千五百斤开外的巨大熊罴掌下逃得一条性命。

  仍然是飞出数丈撞在树上,仍然是让那头已然对其手中柴刀生出戒备的熊罴莫名其妙就把厚实的熊掌又一次拍在刀锋上面,不过这一回沐鲤手中的柴刀没有掉落,他甚至不再因为各种疼痛想要呼喊。

  那个师父绝对不会出手了。

  这是沐鲤在第二次被击飞之后得出的一个结论。

  他奶奶的,那我就自己干了你这该死的熊罴!老子有刀有力气,真不信了还干不掉你这么一个傻大块!发了狠的沐鲤突然发觉眼前的黑白线条清晰了许多也顺溜了许多。

第460章 璞玉

  兴许沐鲤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心中言语之间无意学来的张云那几个痞气上升时时常蹦出口来的词语,不过他的态度却被更擅长感知这种东西的熊罴清晰地接收到。至于这种情绪传递的结果,自然就是那头熊罴一腔怒火再也不可遏制。

  沐鲤手脚并用,在刻意忽略了背后疼痛和双臂麻木的前提下迅速攀上了自己刚刚撞上的这株大树。

  别的不说,沐鲤自认为这株被自己狠狠撞上却也仅仅微颤的巨木绝对足够他用来与那该死的庞然大物纠缠。纠缠到沐鲤找出取胜的机会,或者这头熊罴自己累了放过他。

  纵然是咬了牙关发了狠,却依然无法脱出那套略显幼稚的思维,沐鲤仍是小看了一头暴怒的熊罴会发挥出怎样可怕的力量。

  才向上攀援了不足三丈,沐鲤眼前的黑色线条便骤然增多数倍,更有欲回转成圈束其手脚的态势。对于自己双眼所见越发自信的沐鲤第一时间选择了缩脚上窜,虽说拔起不到一尺而且小腿上火辣辣疼得厉害,但看着眼前黑色线条微微一松,沐鲤总算还可以确定自己的那条左腿还在本应该在的地方,没有变成熊罴的口中食。

  那头至少一千五百斤重的庞然大物就在沐鲤的下方,那只先前两次轻松至极地将沐鲤拍飞的巨大熊掌刚刚收回,正再一次生出能叫那熊罴向上爬去的动力。

  沐鲤看着这一幕,不说是魂飞魄散,却也把刚才鼓起的大半狠劲吓了个一干二净。他强迫自己不去分神太多,好歹算是保住了眼前的黑白不坠入之前那般混乱境地。沐鲤再一次开始向上攀爬,速度快了数倍不说,更兼不断回头去看那将人与熊之间的距离越缩越短的巨物。

  不能被捉到,一定不能被捉到!我要活下去!活下去!

  随着距离缩短,随着沐鲤的脚底板上被开了三个横贯足底的血槽,几乎就要看到了筋骨。越来越多的疼痛和巨大的恐怖感让沐鲤脑袋里的想法也变得越来越简单。

  什么不能被捉到,不能再被挠到,不能被咬到,腿上很痛,脚底很痛,四肢无力,一概被沐鲤无视。仅剩在这位少年人脑海里的,就只有“活下去”三个字。

  猛然翻身松手,已然完全顺从眼前黑白变化的沐鲤不再顾及旁的一切,他甚至没太注意整个人倒栽而下时扑面而来的风。

  沐鲤的眼中就只剩下那头双眼腥红,咆哮声中口涎乱甩的熊罴。

  熊罴并没想过那只不断向树冠中逃去的无毛猴子会突然选择逆向而下,但这并不代表它就会放过任何撕碎沐鲤这只没毛猴子的机会。熊罴硕大的手掌当空抄去,摆明了要在沐鲤落下错知之迹一举将他从中截成两断。

  沐鲤并没有预判到熊罴的想法,更没去关心那只迅速伸出的巨大手掌,他的眼中只剩下那无数道黑白分明的线条。

  沐鲤用这一辈子都未有过的认真,循着那线条的变化趋势,用尽身上所有的气力在空中折转了两次。他的腰上又被开了个半寸深的血槽,飞溅的肉沫刚好糊在了熊罴的眼睛上,这让沐鲤得到了第三次摆动身体的机会。

  从十余丈高的树上掉落,沐鲤付出的代价仅仅是腰上并不算深的血槽和极速翻滚之后有些晕的头脑,而得到的则是一瞬间因为高度而与那熊罴拉开的距离。

  沐鲤顾不上脑袋里的晕眩,大踏步跑出去,从火堆里抽了一根最粗最长的柴火,然后举起手中火与刀,死死地盯着那只已然松手从树上一跃而下的熊罴。

  地上溅起不少泥渣和碎叶,两眼对焦实际上还没恢复到正常状态的沐鲤顶着脑袋里的难过感觉疯狂冲上了上去,冲向那只因为沉重的身体在轰然落地之后无法立刻走向的熊罴。

  熊罴能够感觉到那只没毛猴子爆发出来的疯狂气势,却无奈那巨大而沉重的身体不论如何加速也不可能在对方冲上来之前完成爬起的全过程。

  这头熊罴怎么也想不到这样一只可以算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没毛猴子会给自己如此强烈的压迫感,尤其是自己似乎暂时只能够任其宰割的情况下尤甚。

  沐鲤没想那么多,他只是紧紧地追着黑白“线条”的变化直冲出去,双手的火与刀分别顺着黑白线的流转轨迹向着那汇聚的点直插而去。

  我要活,我能活!

  沐鲤心中发出呐喊,但紧抿着的双唇却未见丝毫缝隙。这一击他用上了绝大部分的力量,之后剩下的力气大概也只够他勉强退出几步。

  但也就是在沐鲤几尽全力的瞬间,那些原本充斥于天地之间的无数黑白线条却突然间消失不见,就如同未曾存在过一样,不留丝毫,不存片羽。

  刀与火突然间没了向导,眼前的场景突然的变化,就如同所倚之山骤然崩塌,这让沐鲤一瞬间懵在原地,才举起的双手甚至忘了收回,就那么撞在那头巨大熊罴的身上然后反弹开来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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