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马英雄传-第1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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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士英的府第果然气派非凡，到处是假山流水，奇树仙葩。左含冰道：“这么好的府第，被这群猪狗白白糟蹋了！”

　　　　段鸿羽叹道：“这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马士英他们为官不仁，也难怪天下到处都是战乱了！”

　　　　便在这时，两个家将模样的人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左含冰赶紧一拉段鸿羽，两人飞快闪在假山后面。等那两个家将来到近前，左含冰故意咳嗽了一声。

　　　　那两名家将停住身形，一人道：“老江，那边好像有人！”

　　　　那老江道：“这么晚了，哪来的人呀！快走吧小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小孟看来比较负责任，说道：“白天听说有人闯到府上，这可不是小事，我过去瞧瞧，你在这边等着！”说罢，他就向这边小心翼翼地摸来。

　　　　段鸿羽和左含冰都是无比紧张，两人一起过来或两人都不过来都没什么，这样一个过来，一个在后面观望才是最可怕的，只要被一人喊出声来，计划可就全泡汤了。

　　　　那小孟刚转过假山，段鸿羽呼地闪出，一下点中他的穴道。他刚要开口叫喊，段鸿羽的剑锋早已横在他的脖颈之上。

　　　　那老江见势不妙，开口便要喊人。

　　　　左含冰眼疾手快，右手食指轻轻一弹，一枚石子刚好打在那老江的哑穴上。老江嘴巴张得老大，却说不出一句话来。他眼见不妙，回头便跑。

　　　　左含冰身形如燕，几个起落便将那老江提了回来。他点了老江穴道往地上一扔，连道险极。

　　　　段鸿羽和左含冰向小孟问清了张金定被关押的地点，便也点了他的哑穴，把他和老江扔在一边藏好。

　　　　两人按小孟所指，来到一座绣楼前。左含冰守在楼下，段鸿羽飞身跃上二楼，他点破窗纸向里一瞧，只见在楼中坐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妙龄女子，杏眼桃腮、身材纤弱，果然有些姿色。女子头上有处磕伤的血迹，此刻正对着镜子发愁，满脸都是泪痕。段鸿羽暗道：“这女子想必便是刘金定了！”

　　　　便在这时，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走进屋来，笑道：“刘姑娘，你想的怎么样了？”

　　　　刘金定道：“王婆，你回去告诉马太，我便一死也断难从他。”

　　　　那王婆笑嘻嘻地道：“刘姑娘，别那么死心眼。你这么倔强，没有好下场的！”

　　　　张金定道：“我不怕！”

　　　　王婆道：“你这么作有什么用？你瞧你头上的伤，要是我王婆子再晚一点儿你也没命了，你也不知道感激！”

　　　　张金定道：“我会感激你？我身在贼窟，还不如一头撞死了好！”

　　　　王婆道：“别说傻话！”

　　　　张金定道：“我说的才不傻话呢，我就是这么想的！”

　　　



第四十二章　愁煞美人

　　　　王婆道：“你这小丫头可真是不识抬举，实不相瞒，凭我家少爷的人品、长相，京城里哪家姑娘不是望眼欲穿了往府是里盼？偏偏遇上了你这么个瞎眼的，也不知我家少爷是犯了什么病，越是不理他的就越放不下。我可告诉你了张金定。京城里的美女有的是，趁着我家少爷现在对你还感兴趣，快快把握了机会，等哪天我家少爷看上了别的女人，到时你哭着喊着要嫁到府里来他也不理你了！”

　　　　张金定道：“我才不会求他呢！”

　　　　王婆道：“你那是嘴硬！你也不想想马府是什么地方？你跟了我家少爷，便是金山银山也有你的，不比你们兄妹在江湖上卖艺强一万倍？”

　　　　张金定道：“那我也不稀罕。马府是大牢狱，进了这里，一辈子也别想出去了，哪如我们在江湖上行走快活？”

　　　　王婆哼了一声道：“你那是跑惯了，你们长年四处卖艺，就像那流浪狗一样，没想到你这丫头跑野了还觉得美呢！也不想想别人都是怎么看你们的？我王婆子不骗你，你只要在府上呆上半年，保证让你出去你也不出去了。在这金碧辉煌的府里多好？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也省得生那些流氓恶棍的闲气，只要出门就是八抬大轿，不把那些外面的丫头蛋子羡慕死？”

　　　　张金定道：“我才不愿意让别人羡慕呢！我也不羡慕旁人，谁愿意被羡慕你找谁去好了，干嘛总缠这我不放？”

　　　　把王婆的鼻子都气歪了，提高嗓门道：“你们听听！你们听听！我小丫头的嘴有多厉害？我王婆说了那么多人，还头一次碰到这么厉害的！我实话可跟你说了，你哥在我们的手上，你要是敢不听劝，你们哥俩谁都活不了！”

　　　　张金定一下哭出声来：“不活就不活，反正我们早活够了。等虎哥把状子打到应天府去，可由你们受的！”

　　　　王婆冷笑一声道：“你可真是个白痴，白跑了这么多年江湖，真是一点也看不出眉眼高低。就凭你们也想打官司？我呸！我呸！我呸呸呸！别说应天府，你告到乾清宫去都没用。实话与你讲了，现在应天府的大老爷就是我家老爷的……哈哈哈……说了你也不懂，反正我们都是一家人。到时候给你们安个诈骗钱财的匪名，更有你们受的了，你们就在大狱里蹲一辈子吧！对了，你刚才提到那个叫什么虎的。不错，是有这么个人。这王八蛋和一个姓关的今天真的来了，还打伤了不少人，只是他们也不掂掂自己的分量！就那三脚猫的功夫竟然也敢闯马府，这不三两下就被夏大人拿下了？”

　　　　张金定不知道王婆是在骗她，失声道：“你说什么，连虎哥也……被他们擒住了？”

　　　　王婆笑道：“你心疼了？”

　　　　张金定急道：“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们可不要再为难别人！”

　　　　王婆道：“那可就要看你如何表现了！张姑娘，按年龄，我王婆都能给你做娘了。放心，婆婆是不会给你亏吃，给你当上的。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我王婆的为人。也就是这样撮合人的好事，倘若是那些伤天害事的事，便是一万把刀架在脖子上，老娘也不理呢！张姑娘你再好好想想！我回三公子去，等会儿再来看你！”

　　　　张金定一时没了主意，只顾伏在桌上哭泣。

　　　　段鸿羽见王婆出来了，赶紧闪到一边，等王婆走远，才又来到窗前。他知道楼中屋外还有旁人，不敢直接进去，便轻轻敲了两下窗户。

　　　　张金定听有人敲窗，忙向外看来。

　　　　段鸿羽轻声道：“张姑娘，快快打开窗户，我是虎头光棍和关猛的朋友，是来救你出苦海的！”

　　　　张金定大喜，赶紧过来打开窗户。

　　　　段鸿羽飞身进屋，先将屋门关好，轻声道：“张姑娘，我不是坏人，你千万不要害怕！”

　　　　张金定见段鸿羽一脸英气，不像奸险之人，问道：“你真是我虎头大哥的朋友？”

　　　　段鸿羽为了不在窗户上留下身影，便退到床边，施礼道：“正是！在下段鸿羽见过张姑娘！”

　　　　张金定眼前一亮：“难道你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金削木哥哥？”

　　　　段鸿羽道：“惭愧！”

　　　　张金定忙跪倒在地道：“金削木哥哥在上，请受小女一拜！”

　　　　段鸿羽赶紧将张金定扶起，问道：“他们将你怎么样了？”

　　　　张金定道：“那马公子倒也不是巨恶之人，并没打骂用强，只是不停地派人劝说！”

　　　　段鸿羽道：“如此说来，我便留下他一条狗命！”

　　　　张金定道：“段大侠，难道我虎哥真的已经落入虎口了？”

　　　　段鸿羽道：“王婆是骗你的。虎头光棍和关猛都没事，你大可不必担心。”

　　　　张金定道：“这就好！可不能连累了他们！”她突然一下哭出声来：“段大侠，你快走吧！不用管我了！”

　　　　段鸿羽道：“张姑娘，我既然进来了，又怎么能抛下你不管？”

　　　　张金定道：“我哥在他们的手上，我们万一离开了，他们一定会杀了我哥的，与其这样，我们还不如死在一起算了！”

　　　　段鸿羽道：“张姑娘，你只管放心，在下一定将你们兄妹二人安全救出虎口！”

　　　　张金定道：“可马府里兵力雄厚，机关重重，就算段大侠你武功高强，也不可能在这么严密的重围里救我二人出去的！”

　　　　段鸿羽道：“敌人强大，我们硬闯当然不行，不过可以智取。张姑娘，一会儿那王婆回来，你便同意了她！”

　　　　张金定一呆道：“段大侠，你是让我同意她？”

　　　　段鸿羽道：“不错！你就说和马太成亲之前必须先到城外的古宁宫还愿，到时在下定有办法救你出去！”

　　　　张金定道：“那我哥怎么办？”

　　　　段鸿羽道：“你不必担心，在下保证他平安无事！”

　　　　张金定虽然不知道段鸿羽会有什么好办法，但想他在江湖上名气那么大，定有良谋妙计，便答应下来。

　　　　段鸿羽四下看了一眼道：“张姑娘，你明天去古宁宫仍穿这身衣服，别忘了把墙上那顶帷帽也戴上！”

　　　　张金定道：“戴帽子有何妙处？”

　　　　段鸿羽道：“现在告诉你还为时没早，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说罢，他就推开窗户去了。

　　　



第四十三章　佳人还愿

　　　　左含冰见段鸿羽平安出来，一颗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下来。两人躲开马府的眼线，悄悄回到客栈之中。

　　　　虎头光棍和关猛已经在房间里等候多时了。关猛道：“段公子，你们可回来了，把我们都急死了，你们倘若再不回来，我们就杀过去了！”

　　　　这时，铁冰心和上官虹英推门闪进屋来。铁冰心道：“段大哥，怎么样？”

　　　　段鸿羽道：“铁姑娘，你来的正好，这次能不能救人，见到马士英，倒全看你了！”

　　　　铁冰心笑道：“我有那样大的本事？”

　　　　段鸿羽道：“当然，此计非你不可！”

　　　　左含冰道：“哥哥难道是想用‘李代桃僵’之计？”

　　　　段鸿羽道：“正是！我已经和张姑娘讲好，明天让她去城外的古宁宫还愿。”

　　　　上官虹英道：“段大哥！你怎么知道城外有个古安宫？那里里皇上住的还是娘娘住的？”

　　　　段鸿羽笑道：“古宁宫只是个道观，和皇上、娘娘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是上次离开南京时无意中发现的，要想拿马公子，那里倒是个好地方！”

　　　　铁冰心道：“段大哥！你想拿住马公子？”

　　　　段鸿羽道：“不错！只有拿住马公子这个人质，我们才可以把张家兄妹救出虎口。有了他在手上，就不怕马士英不听我们的摆布了！”随后他便开始向群雄面授机宜。

　　　　群雄听了段鸿羽计谋，无不是拍案叫绝。

　　　　第二天天还没亮，群雄便兵分两路开始行动。段鸿羽、铁冰心、上官虹英留在城中，左含冰率虎头光棍、关猛一路出城而去。

　　　　左含冰等三人按段鸿羽提供的地址马不停蹄来到古宁宫前，只见这是一座极雅致的道观，黑色的屋脊，白色的墙壁，无不透着古朴和宁静。

　　　　三人下马步入道观，一个中年道士和两个小道童迎出殿来。那道士五缕长髯，颇有仙风，施礼道：“在下法玄见过公子！”

　　　　左含冰知道时间紧迫，便将来意开门见山地对法玄讲了一遍。

　　　　法玄听罢，说道：“原来如此，既然各位是为救人，又为天下谋福，在下甘愿让出道观便是！”

　　　　左含冰从怀中掏出几锭银子道：“打破上人宁静，实在过意不去，这里有纹银二十两，还望上人收下！”

　　　　法玄忙道：“不必！我等出家人要那么多钱银也是无用。实不相瞒，现在清军即将南下，此地很快便会成为兵灾之地，即使各位不来，贫道也要带着两个僮儿出游了。公子大可不必内疚。”

　　　　左含冰再三谢过法玄。

　　　　法玄辞别了三人，和两个僮儿扬长而去了。

　　　　左含冰、虎头光棍、关猛也不耽搁，马上按原计划进到里间，找来破旧的道袍换上。左含冰扮作道士，虎头光棍和关猛便扮作两个僮儿。你想这两人都是五大三粗的猛汉，扮作梳着丫髻的僮儿是何等搞笑了，但情势所迫也只能将就了。虎头光棍和关猛对视一眼，无不笑喷出来，心说段鸿羽这计谋哪里是要救人，分明是想捉弄人。

　　　　三人来到外面翘首观望，只盼段鸿羽、铁冰心、上官虹英能早点回来，哪知一直等到日上三竿，也不见他们前来，直把虎头光棍和关猛急得抓耳挠腮。

　　　　虎头光棍见左含冰仍是一脸镇定的样子，问道：“左公子，段公子他们怎么还不回来？”

　　　　左含冰道：“莫急，哪有那么痛快的？”

　　　　虎头光棍道：“可再等一会儿，要是被马公子他们抢先赶到可坏了！”

　　　　左含冰道：“虎爷，一定要沉住气，不管发生了什么，也不能乱了方寸！”

　　　　虎头光棍哪沉得住气？直急得满头大汉。

　　　　便在这时，只听关猛叫道：“不好！马公子他们来了！”

　　　　左含冰和虎头光棍上眼一瞧，果见山下一大队人马缓缓向山上行来。前边是马队开道，后面是两顶轿子，两边是马府的家丁。

　　　　虎头光棍道：“我看段公子他们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了，我们不杀下山去算了，抢回人来再说！”

　　　　关猛道：“不错！和他们拼了！”

　　　　左含冰道：“你们看到队伍没有？夏千寻、林凤亭、铁岩、柳恨全在，仅凭我们三人并无全胜把握，非但救不出人来，弄不好还要自入虎口。马上回到观中，按计划行事！”

　　　　虎头光棍和关猛虽有一万个不愿意，也不得不按左含冰的吩咐去做。

　　　　三人在观中等了一盏茶的工夫，山下的人马开到了观前。左含冰率虎头光棍、关猛来到院外迎接。只见前来护送的根本不是马府家丁，而是穿着家丁衣服的官军。虎头光棍和关猛这才相信了左含冰的话。原来马士英也不是等闲之辈。他就料定可能有人会在半路偷袭，这才没敢让宝贝儿子跟来，而是由夏千寻、林凤亭率众多高手跟随，以便将袭击者一网打尽。

　　　　夏千寻往观前看了两眼，一来左含冰妆化得不错，二来谁也没怀疑这些道士，竟然蒙混过关。

　　　　这时，几名下人已将张金定搀下轿来，她头上戴着高高的帷帽，垂下的白纱将整张脸都遮住了。

　　　　王婆道：“道长，我家姑娘是来观中还愿的！”

　　　　左含冰忙施礼道：“请各位随贫道前来！”一路将张金定、王婆等人迎进院内。

　　　　夏千寻等人一到殿外便停下身形，严密注视周围的动静。张金定在王婆的搀扶下缓步走进殿中。

　　　　眼见亲人就在眼前却无法施救，直把虎头光棍和关猛急得有如看到羚羊的狮子，眼里直眨凶光。左含冰害怕出事，多次向两人使眼色，虎头光棍和关猛这才将火气压住了。

　　　　张金定还完愿，刚从地上站起身来，忽听头上发出“咣”的一声巨响。院中顿时一片大乱，夏千寻、林凤亭、铁岩、柳恨忙纵身跃上殿顶上，只见一条黑影正在向远方飞掠。

　　　　铁岩和柳恨拔出兵器便要追赶。

　　　　夏千寻道：“由他去吧！”

　　　　铁岩道：“让他就这么逃了，可是后患无穷！”

　　　　夏千寻道：“你知道什么？此人不是虎头光棍和关猛，而是另有其人？”

　　　　柳恨道：“难道他们还请来了更强的帮手？”

　　　　夏千寻道：“正是！昨天马府的两名家丁受到袭击，根据他们说的体貌特征，很可能是段鸿羽和左含冰。现在只出现一人，前面怕是有埋伏！”

　　　　铁岩和柳恨一听段鸿羽和左含冰的名字，吓得差点没摔下楼去。铁岩道：“段鸿羽和左含冰来了却不出手，真是怪事！”

　　　　夏千寻道：“他们见我们戒备森严，才不敢冒险，便想用调虎离山之计引开我们！”

　　　　铁岩骂道：“真是阴险！”

　　　　这时，王婆扶着张金定已出得殿来，等张金定和王婆都上了轿子，夏千寻人才跳下殿来，这一行人急匆匆下山去了。




第四十四章　移花接木

　　　　马府的人刚离开，那逃走的黑影便又闪进了观内，此人正是段鸿羽。他悄悄走进殿内，只见左含冰、上官虹英、张金定、虎头光棍、关猛正在热情洋溢地交谈。原来，段鸿羽见张金定身材和铁冰心差不多，便想用调包计换出张金定。一来可以救出张金定，二为也可以让铁冰心打入马府。他昨日让张金定不要换衣服，今天一早就到南京的集市上去购买同样的衣衫和帷帽。哪知想买到一模一样的衣服帽子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他们三人这才落到了后面。等三人来到观外时，张金定都转身要离开了。本来段鸿羽的原计划是想让左含冰为张金定算命，再借机用铁冰心换掉张金定的，眼见已经来不及了，他才跃到殿顶砸落瓦片，以便起众人惊慌。王婆毕竟不会武功，一听有动静，马上吓得瘫在了地上，铁冰心赶紧跑到前边，将张金定推到一旁，左含冰、虎头光棍、关猛用身体把张金定挡在身后，这才蒙混过关的，实是惊险已极。

　　　　张金定一见段鸿羽，忙跪倒在地道：“多谢段大侠仗义相助！”

　　　　段鸿羽上前将张金定扶起。

　　　　张金定道：“段大侠，小女平安了，可我哥哥怎么办？”

　　　　段鸿羽道：“你不必为此担心，张兄不久也定会平安出来的！”

　　　　张金定道：“那位姑娘代小女进入马府，小女三感激不尽，可马府是龙潭虎穴，她可危险了！”

　　　　段鸿羽道：“你有所不知，代你进入马府的那位女侠是铁冰心铁姑娘，是江湖上首屈一指的侠女。她进入马府，不是她危险，马士英和马太才是真的危险了！”

　　　　张金定这才放下心来。

　　　　上官虹英道：“段大哥！马士英他们诡计多端、心狠手辣，万一看出点破绽，心姐非遭暗算不可！”

　　　　虎头光棍道：“不错！不如我们现在就杀到马府里去。我们和铁姑娘里应外合，血洗马府算了！”

　　　　段鸿羽道：“我们不能被一时的成功冲昏了头脑，一切按原计划行事！”

　　　　铁冰心在前呼后拥之下，一路进入马府之中。来到楼前，早有丫环婆子拥上来，将她搀到楼上。王婆不停地说好话，乐得合不拢嘴。要知道，这可都是她的功劳，马太都说了，只要她能说动张金定，就给她和老伴置办最好的寿衣棺材！

　　　　一到楼上，铁冰心道：“你们都出去吧，我自己呆一会儿！”

　　　　那些下人听声音似乎有些不对，但想也可能是天冷冻的，谁也不敢多问，便都退出了房门。

　　　　铁冰心摘下宽大的帷帽，这才松了口气。

　　　　中午时分，有人喊她用餐，铁冰心躺在床上放下幔帐，让下人将饭菜端到屋中，她吃完再由下人端出。

　　　　晚上，铁冰心知道马公子不久便会来的，便吹灭灯在床前坐好。

　　　　过不多时，房门“咣”的一声被撞开了，一个黑乎乎的人影晃进门来，嘻皮笑脸地奔铁冰心就过来了。

　　　　铁冰心站起身，灵巧地躲到一边去了。

　　　　马太一下扑倒在床上，直疼得他“哎呀”一声，公子帽也掉了，好不狼狈。

　　　　铁冰心站在窗前，抿嘴直笑。

　　　　马太笑道：“美人，你可直坏！”说着，又张开双臂又向铁冰心搂来。

　　　　铁冰心再次闪到一边，马太这回搂在了花瓶上。花瓶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门外有马府家丁守着，一听到有动静，有人高声道：“三公子，怎么回事？”

　　　　马太骂道：“滚一边去，我和美人捉迷藏呢！”说罢，又张牙舞爪地向铁冰心扑来。

　　　　凭铁冰心的身手，别说一个马太，便是十个八个也扑不到她。没过多久，马太除了脑袋上多了五六个包，连铁冰心的衣襟也没有碰到。他累得呼呼直喘，坐在地上歇息起来。

　　　　铁冰心道：“公子，你怎么不过来抱我了？”

　　　　马太道：“美人太过乖巧，我搂不到！”说罢，掏出火折子便要点灯。

　　　　铁冰心怕露了馅，赶紧上前拉住他的手道：“不许点灯！”

　　　　马太道：“美人，不让点灯我怎么看你？”

　　　　铁冰心道：“那也不许点，人家害羞！”

　　　　马太道：“你我都是夫妻了，还怕什么羞？”

　　　　铁冰心道：“那也不行，白天我让你看个够，总之晚上不许点灯！”

　　　　马太把火折子扔在地上道：“那好，只要你答应和我好，不点就不点！”说罢，便伸出长长的嘴要亲铁冰心。

　　　　铁冰心厌恶地闪在一边。

　　　　马太道：“美人，你为什么不让我亲？”

　　　　铁冰心道：“你就会骗我，你对我其实根本就不好！”

　　　　马太道：“是哪个王八蛋说的？美人，我对你是真心实意地好，否则，我也不会花这么大力气把你接到府里来了！我要是敢骗你，便不得好死！”

　　　　铁冰心忙过来捂住他的嘴道：“我不许你赌咒发誓！”

　　　　马太还是头一次得到美人关照，一时心神荡漾，又张开双臂来搂铁冰心。

　　　　铁冰心再次躲开，马太便又扑了个空。美人就在眼前，可就是搂不到，直把他急得有如热锅上的蚂蚁。

　　　　铁冰心突然小声抽泣起来。

　　　　马太奇道：“美人，我又没碰到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