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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王冠-第2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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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塔与塔之间也分三六九等,而现在为叶清玄提供加持的毫无疑问是其中的佼佼者。

    很快,狼笛有气无力的声音响起:“这次我算是把老脸豁出去不要了,你起码要起点作用,不要磨洋工啊。”

    “谢啦!”

    叶清玄摆手,沿着马路漫步在广场周围。

    哪怕是在广场之外,人群也无比的稠密,穿行在其中令人觉得缓慢异常。叶清玄走在其中,只觉得无数面孔擦肩而过,仔细看去,没过几分钟便觉得恍惚起来,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无奈之下,叶清玄叹息了一声,拿出钥匙扣,以尖锐的切角顶住了食指,咬牙狠心划开。

    这也算是为了圣城流过血了吧?

    钥匙扣在实质切开了一道缝隙,紧接着,猩红的鲜血从指尖流出,可那血色的质感却如此诡异,宛如雾气和幻影,给人一种飘忽感。

    在融入了贤者之石之后,心音乐章便开始自发的调整着自己的体质起来,甚至天人之血的性质都有了微小的变化。

    如今倘若仔细去看的话,叶清玄的血液材质已经不逊色与一些珍贵的炼金材料了,其中所包含的独有属性更是足以令无数炼金术师垂涎三尺。

    据说东方以前有一位苦行僧,乐理造诣出神入化,宿命之章成就之后,就连肉体的性质都随之改变,对妖魔们具有了巨大吸引力。

    其血液更是能够炼成为人延寿数十年的珍贵灵药,因此被疯传为吃他一口肉就能够长生不了。

    想到这里,叶清玄忍不住苦笑,但愿自己将来不会沦落到变成料理的程度吧?

    很快,随着他的心念运转,指尖的鲜血无声蒸发,取而代之的是一缕若有若无的月光念线。

    波莱罗!

    这一次,叶清玄肆无忌惮的将所有的压力全都丢给了钟塔,径直将《波莱罗》推进到了第九小节,转瞬间在耳边幻觉一般的轰鸣中,成千上万的月光念线从指尖扩散而出,无形无质,无色无形,比蛛丝还要纤细的念线随风飘荡,转瞬间便覆盖了大半个圣城。

    叶清玄只觉得数不清的资讯向自己呼啸而来,几乎撑爆了他的脑袋。

    慌不迭的,他赶忙将大部分的感知收回,只具现在广场上,千丝万缕的念线从天空中,大地上,墙壁的夹缝中延伸出来,交织成铺天盖地的巨大罗网。

    不少教团中的人都察觉到叶清玄身上的隐秘波动,纷纷看了过来,但察觉到他领口的纹章时,便收回了视线,不再理会,只当他是现场的护卫人员了。

    只不过,在千头万绪的讯息和一片混乱的感知中,叶清玄没有发现盖乌斯,却……终于找到了失踪许久的夏尔。

    在人群的最中心,最密集的地方,无数虔诚的信徒里,神圣肃穆的氛围中,却有一颗老鼠屎坏了这锅好汤。

    夏尔在踉踉跄跄地向前挤着,不顾密密麻麻的人群,如同野猪突进,所过之处,一片狼藉。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过一下欸!大爷过一下啊,这位朋友你把腿收起来,大哥,麻烦抱一下孩子,诶,朋友,让一让,让一让……这谁家小孩儿啊,怎么这么不懂礼貌,大人麻烦管管啊。”

    就像是有轨马车上推着小车卖劣质午餐的推销员一样,他跋山涉水,艰难无比地走向了广场正中央的命运石碑。

    任何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千万不要在小长假的时候去什么旅游景点,否则就是给自己找罪受。

    可夏尔却偏偏乐于作死,叶清玄只能感叹他充满勇气,顺带祈祷他不会被愤怒的信徒们打死。

    可就在前进之中,夏尔却忽然之间摔了一个狗吃屎,连带着扑倒了身旁的消瘦人影。

    那个看起来有些苍老的身影将浑身包裹在长袍里,带着兜帽,看不清面目。可他被夏尔压在地上,眼神就变得冰冷起来。

    “啊,大爷,不好意思,我没注意。”

    夏尔赶忙爬起来,一把抓住想要抽身的大爷,将他从地上扶起:“大爷您别走啊,等等,我带您去看医生吧,您都这么大年纪了,万一出了什么茬子可怎么办?可别看现在什么事儿都没有,去年我听说一老头儿下台阶的时候摔了一跤,当天晚上你猜怎么找?脑溢血啦!”

    老人被他纠缠着不放,愤怒地摆手:“松手!”

    “好好好!”

    夏尔尴尬地松开手,殷勤地为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不知道触动了什么带扣,只听到咣当一声细微的声音。

    啪!

    一个手臂粗细的钢制古怪造物从老人长袍的袖子里掉下来,滚落在地。

    “哎呀,不好意思。”

    夏尔赶忙将它从地上捡起来,好奇地摆弄了一下:“您这是什么?新款的折叠拐杖?看上去质量不错诶,就是容易让人误会,长得跟炼金大师制作的暗杀弩一样,要不是没有扳机,我都被吓到啦哈哈哈哈!”

    说着,他笑着拍了拍那个圆筒,然后在老人难看无比的脸色里,卡啪一下,一个疑似扳机的东西弹了出来。

    “呃……”

    夏尔愣住了,笑容变得僵硬起来:“这……”

    “抓住他!”

    狼笛在通讯频道里大喊:“别让他跑了!”

    话音未落,那个老人掉头就跑,速度快的不可思议,在密集的人群中来回穿梭,转瞬间就跑出了数十米。

    人群中几个埋伏的乐师赶忙追了过去,可是在人潮的阻挡之中,却追之不及。一路上不断地有人为他掩护,甚至挡在了追踪者的前面,眼看那个老人混入人群,转瞬间便消失不见了。

    “妈·的!你们行不行啊!”狼笛愤怒咆哮。

    那个老人身上穿的长袍是教廷制式的服装,一旦混进人群里,根本就找不到了。

    可就在一片混乱中,叶清玄忽然扑出,在人群的最边缘将一个貌不起扬的人按住——那是一个看起来和老人丝毫不同的年轻人,就连衣服都完全不同。

    “别动!”

    紧接着,叶清玄狠下辣手,瞬间就打碎了他的四肢关节,紧接着禁绝学派将他封印起来。就在挣扎之中,一张面具从他的脸上掉了下来,露出的赫然是那一张阴鸷苍老的面孔。

    正是刚才那个老人。

    可叶清玄在仔细打量、再三检查过之后,却皱起眉头。

    “狼笛,这不是盖乌斯。”

    “什么?!”

    狼笛一愣。

    很快,老人被静默机关带走了,骚乱迅速平息。

    当然,夏尔手里的暗杀弩也被没收,不幸中的万幸是,幸亏没被再带走调查。

    然后,狼笛便忍不住开始骂人了。

    “妈·的,不是盖乌斯,我们逮了一个想要行刺阿斯加德大使的混蛋!理由竟然是血亲复仇!”狼笛怒吼:“他们氏族的争斗跑到圣城来解决个蛋啊!”

    叶清玄听了,却忍不住叹息。

    不论如何,寻找盖乌斯的黄金时间已经错过了。

    教皇的布道即将结束,康斯坦丁即将在万众瞩目之下接受册封,到时候恐怕又要麻烦啦。

    “哟!年轻人,发什么呆呢。”

    不远处,马车顶上传来一个调侃的声音:“难道是钱不够,只买得起站票么?我这儿还有个空位呢!特等席,来不来?”

    叶清玄抬头看去,不由得面色一窘。

    赫然是赫尔墨斯阁下。

    那一辆华贵的马车停在了广场的外围,可马车的顶上却铺着羊绒地毯,放了两个看起来舒适无比的大沙发,中间还摆了一个小桌子,上面放着几个酒杯和一桶冰好的酒。俨然就一副歌剧院包厢里的样子,惹来周围无数错愕的目光。

    “来来来,我一个人看了半天忒无聊,陪我一起。”

    赫尔墨斯拍了拍身旁的沙发,热情邀请。

    “呃……”

    …

    …

    “哇!命运石碑果然不同凡响!”

    在人群之中,夏尔也终于挤到了石碑的前面,宛如牛皮糖一般贴在石碑上,惊声赞叹:“这个手感,这个材质,真是绝啦。嘿,哥们,你看这个作用,果然是教团,大手笔!”

    周围的人群里,朝圣者们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又是一个土包子。”

    不管其他人的鄙夷眼神,夏尔兴致勃勃地蹲在石碑前面,搓着手,观摩起了上面的碑文,可是很快,神情就疑惑起来,忍不住拽过身旁的人:

    “哥们,不会是我搞错了吧?‘他问,“这个真的是命运石碑?”

    “对啊。”

    信徒不耐烦的皱眉:“怎么了?”

    “真的?”夏尔困惑地挠着头:“怎么我感觉……上面的乐章……很简单的样子?”

    “呵呵,朋友你真有意思。”

    那信徒翻了个白眼,不再说话了,只是心中腹诽:吹吧!你就吹吧!反正吹破天也不用上税。

    可夏尔却没有在乎他的嘲弄神情,反而跃跃欲试的双手虚按,尝试着演奏起石碑上的乐章。

    “这就是《命运》?”

    他轻声呢喃,那一瞬间,心中却莫名的觉得有些恐慌,好像什么事情,就要发生了,自己却没有做好准备。

    他愣了一下,摇了摇头,甩掉那种奇怪的感觉,全神贯注地按落。

    于是,肃冷的琴声从他指尖响起。

    首先,是三道宛如大地动荡的高亢声音,从他的胸腔之中响起,宛如心跳声都被这看似简单的旋律。

    他只觉得头颅仿佛被金属的铁锤敲打,带来了深刻的剧痛,痛入骨髓。

    是命运!

    真的是命运……

    ——命运在敲门!

    而就在他身后的高台之上,教皇似有察觉,困惑地望向广场的中心,发现了夏尔尝试演奏命运的样子,忍不住轻声笑了笑,像是看着以往那些不自量力的年轻人一样。

    命运的微弱琴声被无数信徒狂热的欢呼声所淹没了。

    在无数信徒的呼喊声中,教皇抬起手,在万众欢呼之中结束了自己的布道。

    但是,他却没有像是往年一样转身离去,而是停留在那高台之上,微微抬起头,向朝圣者们示意自己还有重要的事情宣布。

    在高台之下,那些或是了然或是疑惑的眼神中,教皇抬起手,肃然宣告:

    “在今天的这个神圣日子之中,此处的,除了我和你们之外,还有一位沐浴了神之恩德,坚守神之美荣的义人!

    为了表彰他圣城做出的绝大贡献,我将为他颁发枢机主教的冠冕,以告慰他的虔诚!

    也告诉天下虔诚的人,那些遵从义理、奉行神之旨意的人,倘若你们荣耀了神明,神明也必将会有福报赐予你们!”

    于是,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响起,

    在宛如雷鸣的喧嚣中,身披赤红色教袍的康斯坦丁迈上了台阶,一步步的走向了最巅峰。而在人群中,静默机关也紧张到了极限,所有人都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监看着周围的一切。

    狼笛擦了把额头的汗水,似乎是紧张,环顾着四周,忍不住喘息。

    时间变得如此漫长,却又如此的迅捷。

    很快,康斯坦丁便踏上了高台,恭谨地向教皇行礼,拜倒那威严的教袍前方。

    直到现在,他才终于见到了这位圣城的核心,神在世间唯一的代行者,赤之王,掌管着人类灵魂和归宿的皇帝。
………………………………

第四百七十九章 命运

    “康斯坦丁,今日我将神的恩典赐予你。”

    教皇将手中藏青色的圣带捧起。

    那是宛如长巾一般的配饰,上面精巧而细密地以青金丝线刺绣着经文,带着难言的庄严意味,乃是一切圣秩的象征。

    他将圣带放在康斯坦丁抬起的双手中,“心怀敬畏吧,你的奉献和牺牲,已然被铭记在神明的宝座之上。”

    于是,他康斯坦丁敬畏地低下头,恭谨地将圣带挂在自己的双肩之上,肃声回应:

    “――得蒙恩典,不胜感激。”

    至此,在高台之下,前来观礼的使官和贵族们忍不住长叹一声:圣城再度多出了一位实权的枢机主教,而革命军恐怕不会如此善罢甘休吧……

    以后,恐怕要多事了。

    …

    而就在人群之外,跟着瞎紧张了半天的叶清玄也松了口气,心神安定下来。

    看来,盖乌斯确实是没来了。

    “怎么啦?一副见鬼的样子。”

    赫尔墨斯喝着酒,撇了他一眼,然后指向了高台:“话说,我好些日子没出门了,这是什么情况?

    从刚才开始起,我就有点看不懂啊。革命军和圣城什么时候变成好兄弟,准备狼狈为奸了?”

    “老板你还不知道么?”叶清玄一愣,“革命军的副统领康斯坦丁投靠圣城了,我以为你会认识他呢。”

    “康斯坦丁?”

    老板愣住了:“副统领?投靠?圣城?”

    他的神情透露出一种古怪的困惑。

    旋即,他像是明白了什么,忍不住笑了,大笑,像是听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笑话,目睹了有史以来最滑稽的幽默剧。

    笑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笑得令叶清玄分外不安。

    “叶清玄,我认识他,可他不是康斯坦丁啊。”

    赫尔墨斯拍着桌子,几乎快要笑出眼泪来:“革命军从一开始就是独裁,从来都没有过什么副统领!那些代替革命军抛头露面的,只不过是由替身死士所扮演的假货罢了……你们,你们……噗哈哈哈……你们该不会真的相信了吧?果然,人类真是有趣啊,哈哈哈哈……”

    叶清玄呆滞地看着他,看着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却有些反应不过来。

    终于,他听懂了赫尔墨斯的话,可是却忍不住遍体生寒。

    “不是康斯坦丁?”

    他僵硬地抬头,看向高台上那个沐浴在所有信众欢呼中的人:“那他究竟是谁?”

    “还能是谁?”

    赫尔墨斯拍着手,为这一场绝佳的讽刺剧情献上掌声,语气就变得戏虐又嘲弄:“被你们册封为枢机主教的,当然是那位卑鄙的叛逃者,圣城的心腹大患,不知道多少人做梦都想要杀掉他的野心家啊。

    只不过,很多人都称他为……”

    “――伟大的盖乌斯殿下!”

    那一瞬间,叶清玄如遭雷殛。

    他已经来不及犹豫,从椅子上跳起,望向了高台之下:

    “狼笛!!!”

    …

    …

    也是在那一瞬间,盖乌斯展开双臂,沐浴在金色的阳光里。

    在那种神圣的光芒之下,仿佛真的有神明的福报降临在他的身上了,令他看上去如此威严、如此圣洁,如此的令人敬畏。

    他低下头,凝视着人群,可视线却落在了广场的中心。

    那醉心在乐章之中的年轻人。

    于是他听到了,那沉重而悲凉的钢琴声。

    那并非是乐师对以太的役使,而仅仅是纯粹的演奏而已。就像是无数酒馆和庆典之中,在万众欢呼时,所献上的交响。

    只不过,这交响太过的肃冷而高远,不似是人类所能欣赏的节拍,而是神明为这世上唯一的真理所谱写出的乐章。

    命运。

    这是命运……

    “夏尔,你果然领悟到了啊。”

    康斯坦丁,不,盖乌斯垂下眼瞳,轻声叹息:“只是,抛去了表象之后,所谓的《命运》又如何变成这样一幅空壳呢?”

    而夏尔已经听不到他的声音了。

    …

    他听不见一切的声音,他已然沉醉在那疯狂的旋律之中。

    就像是灵魂的深处有一个声音在催促他,在推动着他,令他沉醉在着演奏之中,令他以令人吃惊的速度自生涩至娴熟,到最后,将那旋律变做了本能。

    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剧痛从头颅的最深处泛起,宛如刀锋在切裂着意志和灵魂一样,要撕裂他以区区十几年所制造出来的躯壳,向着世界展露出他灵魂的本质。

    在黑暗里,它跃跃欲试,它即将苏醒。

    它迫不及待地想要再这个世界上重生。

    夏尔只觉得自己不知何时已经从那个渺小的躯壳中超脱而出,明明身在此处,却仿佛迈入见到了另一个次元之中。

    他从狭隘的五官感受中得到了寄托。

    他看到了前所未有的色彩,听到了物质与意志碰撞所产生的回声,嗅到了悲苦和欣喜的味道。伸手触摸,便仿佛抚摸在了万里之外的大地上。心灵运转,便可以升上天空,与群星为伴。

    在那里,有一座虚幻而神圣的城池高悬,无数圣灵沉眠。

    而只要低下头,便可以看到无尽的深渊,阴暗中无数暗影蠕动着,睁开千百只眼睛,威严可怖。

    肃冷而漠然的月光丝丝缕缕的萦绕在两者之间,似有却无形,似无却有质。

    他看到上无数破碎的世界徘徊在三者之间,被那澎湃的引力所吸引,化作了耀眼的群星。

    而就在群星之后,某个无形物质难以形容的虚影隐隐浮现。

    那是一个庞大的漩涡。

    流出了一切,又毁灭了一切。

    仿佛包含着无尽的奥秘,又像是一片空虚,容不得任何东西存在。

    那是万物的本质,一切的源泉与归宿。

    大源!

    剧烈的痛苦不能阻挡他,他沉醉在这惊世骇俗的演奏之中。

    ――他化身为以太,终于得以窥见了这世界的本质!

    痛苦在燃烧着,击溃了意志的封锁,宛如铁锤在敲打着灵魂,重新缔造他的一切。

    它撕裂了筋肉间的隔膜、骨骼上的纹路、血液中的软弱,然后将它们推入了虚无的火炉中,重新铸造出了新的一切。

    他在这演奏之中渐渐的死去。

    可新的他却从这灰烬之中重生。

    它是钥匙,等待了漫长的岁月,终于开启了这尘封在他身体中的锁,释放出了被束缚的本质,令他得以重获新生。

    于是,他将痛苦和喜悦融入了指尖,在这演奏之中,将旋律推向了最高氵朝。

    所有人都听见了,那年轻人手中所迸发的威严旋律。

    第一次的,在这纯粹的演奏之中,夏尔将其本质演奏而出,哪怕未曾呼应任何以太,不存在任何的乐理。

    可是却有前所未有的灵性从那旋律中酝酿而出。

    在场的所有乐师,不,圣城,甚至整个世界上的乐师都感觉到了一阵本能的颤栗。他们如临大敌的凝望向人群的最深处,看到了石碑之下那痴狂演奏的年轻人。

    就像是看到了世界崩塌在了眼前。

    自圣城建立以来,首次有人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将这可怕的旋律演奏而出。

    哪怕是亨德尔也克制不住自己心底的那一份错愕和……杀意。

    那可是《命运》!

    纵使没有任何以太波动,感觉不到任何乐理构建,甚至连一个音符的力量都没有涌现,但谁又敢断言那乐章究竟会带来什么可怕的变化。

    这里可是圣城!

    只要命运的余波稍微泄露一丝一毫,便足以将这整个广场上的所有人都碾成粉碎!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在犹豫着,是否要在出手,将这旋律给打断!

    然后,他们便无需再挣扎或者犹豫了。

    因为那旋律已经行进至了巅峰,迸发出令灵魂和意志为止震颤的旋律。

    在这一瞬间,命运降临了!

    …

    起初,是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

    世界为之凝固了。

    紧接着,绝大的恐惧降临了。

    无数人,于此时此刻,发出了宛如凝结成实质的悲鸣。

    那悲鸣声汇聚在同一处,化作了同一个音符,尖锐地刺痛了每一张耳膜,击溃着每个人的理智,令他们沉入到了最深沉的黑暗中。

    绝望的尖叫和咆哮声扩散开来,每一个人的心神都被眼前所见的景象所击溃,意志支离破碎,只剩下这木的肉体在这冰冷的世界上沉沦。

    那一瞬间,未曾有人意识到:

    ――或许,是命运令这个世界发生了改变。

    而当夏尔从沉醉中惊醒,茫然环顾周围的一切时,只看到一张张惨白的面孔。

    他错愕回首,顺着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了高台之上。

    然后,他看到了那个从高台上坠落下来的身影。

    那是一抹已经黯淡了的红。

    就像是干涸的血色。

    坠落的时间是如此的短暂,可落在地上发出的低沉回响却如此的令人恐惧。人群不由自主的后退,惊慌地哭喊着。

    夏尔愣住了,仿佛明白了什么,发疯一样地冲上了前去。

    于是,他看到了血色。

    在血色中,一袭被染红的庄严红衣。

    威严的冠冕落在地上,破碎扭曲,弹动翻滚着,停在了他的脚边,发出了清脆又低沉的回声。宛如悲剧诞生之后所迸发的袅袅余音。

    在血泊中,那个曾经还是人形的东西已经彻底扭曲成了一团,血肉模糊。

    无需多余的语言描述,任何人变成这样一幅摸样,都断然再无生存的可能性。

    那是一具尸体。

    而就在尸体的后背上,插着一柄漆黑的匕首。

    神迹没有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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