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眠月魔情录-第1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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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玄鹤跳下马背,首先打量了几眼,越看越爱,怦然心动,朝玉霞公主一揖到地,含笑道:“大学士凌玄鹤见过小姐。”
玉霞公主见他如此唐突,觉得十分讨厌,轻哼了一声,甩袖不再理他。
侍女秋剑拔出佩剑冷冷地道:“放尊重点,不然要你好看。”
凌玄鹤不悦地瞥了她一眼,淡淡地喝道:“此女身带佩剑,意图不轨,把她拿下。”
叶歆忽然插在两人之间,道:“上船吧!”
凌玄鹤一眼就认出面前之人正是龙天行的信使,脸色大变,冷冷地喝道:“原来是你,想不到你还没回去。”
叶歆没有理他,转头对秋剑道:“扶小姐上船。”
凌玄鹤见叶歆与女子有关系,更是愤怒难平,大声喝道:“此人实在可疑,抓回去好好拷问一番。”
“谁敢!”魏劭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一把推开凌玄鹤,不屑地道:“给老子滚开,不然宰了你。”
“给我抓住他!”
随着凌玄鹤一声大喝,他手下的士兵凶神恶煞的围向魏劭。
魏劭见惯了大场面,这百名士兵在他眼里根本不值一提,泰然自若地扫了一眼,冷冷地道:“谁想动手就上来,我看谁能活着离开这个码头。”
话音刚落,码头一带的苦力和船夫都叫了起来,有的提着扁担,有的拿着木桿,有的扛着粗木桩,还有提着钩货的铁钩,如同潮水一样涌向魏劭所在的地方,凌玄鹤和他的百名士兵就像是汪洋中的小船,被挤得飘来荡去。
魏劭嘿嘿一笑,道:“狗官,现在还想抓我吗?”
凌玄鹤没想到这么一个不起眼的汉子竟然有这么大的势力,脸色苍白,怒声问道:“你是甚么人,竟敢保护贼人?”
魏劭不屑地瞥了他一眼,护着叶歆和玉霞公主登上了大船。
“参见帮主。”近千人突然一起跪倒。
“河……帮!”凌玄鹤脸色又是一沉,胸中像是塞满了棉花,又胀又闷,却又吐不出来,只能硬生生把这口气吞了下去。
魏劭却不想放过他,脚踏上船的时候转身又叫道:“把这些人给我扔到河里清醒一下,让他们知道我们河帮不是好欺的。”
“是!”千余名凶神恶煞的苦力、船夫一拥而上,打人的打人,抢刀的抢刀,哄闹了片刻后,百名士兵和凌玄鹤如石头一样,一个个被扔下了滔滔的河水之中。
凌玄鹤何曾受到这种奇耻大辱,气得哇哇大叫,却被几个浪头打得满嘴泥水,甚么也骂不出来了,几个会水的士兵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扶上岸边,此时大船已经离岸远去。
“不灭了你们,我凌玄鹤誓不为人!”
肃州的烽火也在十月点燃了,狼牙从嘎山城抽调了一万五千士兵,又联合了周大牛的两万士兵,总共三万五千前往悬河城,而南面的岳风虽然反对出兵,但军令如山,他也只能抽调一万士兵北上增援,加上黄延功的三万,一共是七万五千。
消息传开,天马草原震动了,特别是草原南部,以尤海为首的诸部族开始蠢蠢欲动,北面的朴哲也在犹豫着是否派兵助阵。
怀着杀母之恨的冰柔也随着周大牛的部队一起浩浩荡荡杀出悬河城,无论夜寒等人如何劝阻都不行。
总督府内,夜寒因为无力阻止冰柔和出兵,只好去见伤势依然沉重的紫如。
“甚么!出征?”紫如惊得脸色煞白,然而身子一动,伤口处立时传来剧痛,冷汗也随之流了下来。
夜寒见她瘦了许多,原本像宝石一样的眸子也没有了神采,对于此时打扰她休养感到十分内疚,歉然道:“看来我不该来打搅你。”
紫如已经无暇顾及自己的健康,心中充满了担忧,急色道:“大人不是下过命令了吗?我们的目标在东,不在西,西守东扩是最根本的,为甚么要出征?”
夜寒无奈之下只好把事情从头至尾说了一遍,话还没说完,紫如已经惊得浑身大汗,焦虑感满满地挤入了她的脑海之中。
“这可怎么办呀!”
“快要十一月了,天气渐冷,而且很快就要下大雪了,大军出征实在不太明智。只是夫人亲自领兵,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也只能听从。”
紫如急声道:“快把他们追回来!”
夜寒苦笑道:“黄延功等将军都赞同进兵,我虽然地位略高,但毕竟是政务官,他们有了夫人的话做为藉口,无法劝阻。”
紫如犹豫了片刻,正色道:“大人的兵符令箭在我手上,我是代理肃州总督,兵权归我管。传我的命令,所有的军队暂时驻紮在悬河城,不得擅自出兵,违令者斩。”
“有夫人在,我怕他们不听。”
紫如轻咬下唇,犹豫了半天才道:“把我的女侍队带去,必要让她们把夫人送回来,然后……然后就说我也是叶夫人,我的命令也不能违抗。”
夜寒脸色大变,惊问道:“恐怕会引来夫人的误会吧?”
紫如苦笑道:“情况紧张,我也顾不得许多了,一切责任我来担,就算误会也没办法,谁让大人把这里交给我们来管,绝不能意气用事,日后我再向夫人请罪吧!”
夜寒心中感慨,起身朝着紫如长身一揖道:“姑娘真是巾帼英雌,夜寒佩服。”
“快去吧!”说了一阵话,紫如已累得昏昏欲睡。
夜寒不忍再打扰,急忙退出了房间,脸上多了一份轻松,仰天叹道:“幸亏还有紫如姑娘,不然就麻烦了。”
赤温等在外面,见他的表情古怪,问道:“紫如姑娘怎么说?”
“撤兵!”夜寒微微一笑,正色道:“我要赶往悬河城,府里的安全交给你了,有丝毫疏忽,拿人头见我。”
“是!”
十月的草原已经是夜霜袭人,草原上凛冽的寒风像是吸取生机的怪兽,将小草的生命力吸光了,枯黄的草原让人伤感时间的流逝,同时又让人期盼新春的来临,但是寒风无情,吹得人难受,牧民们每日都早早地回到帐蓬或是小屋里,避免寒气的侵扰,到处都是一片肃杀的景象。
偌大的铁凉军军营虽然紧紧地挤在一起,但没有为铁凉的士兵和战马带来多少温暖,只有一堆堆散布各处,如同星河般的火堆,使瑟缩在寒风中的人们得到了些许安慰。
营门前,红烈迎着刺骨的寒风而立,默默地眺望远处的悬河城城墙。那道巨石垒成的灰色城墙就像是命魔一样挡在他的前面,跨越了那里,成功之门将会向他打开,铁凉国的命运也会因此而改变,所以没有甚么可以阻止他展现对成功的欲望,即使是他的亲人。
“人似乎多了!”站在红烈身边的是他的副手韦忠,一个矮小的男人,却有着铜铃一样大小的眼睛,彷彿能看穿一切。
“这种时候增兵,看来他们要出击了。”
红烈的脸上露出了微笑,他一直期待着这一刻,黄延功固守不出几乎让他有撤兵的念头,为了孤注一掷,他不惜毁了自己的一世英名,派遣刺客暗杀,虽然一直没有消息,但这一现象使他更相信刺客成功了,否则卧牛城就会大肆宣扬铁凉的卑鄙行径。
“听说小姐回来了?”韦忠刚问出口,就发现自己问得不合时宜,红烈原本微笑的面容骤然沉了下来。
一想起女儿抱着外孙哭着跪倒在面前恳求自己休战,红烈的脑子就像是被刺似的,如何也没有想到女儿的那个男子竟会是挡在自己面前的敌人,而且还偷偷摸摸,无名无份的生下了孩子。
他又想到了女儿与遇刺太子之间的亲事,皇太子的未婚妻竟与别的男人通奸,耻辱像是虫子咬着他的心,又麻又痛,让他恨不得撕碎了叶歆。
因此他愤怒地搧了女儿一记耳光,然后将她们母子捆回了雪狼关交给红逖。
韦忠看着红烈铁青的脸色,心中一阵慌张,连忙陪罪道:“卑职说错了话,请您务必见谅。”
红烈被他挑起了胸中的怒火,眼睛只盯着悬河城,像是要用眼神击毁城墙似的。
该死的叶歆,我红烈的一世英名就毁在你的手上了,不杀了你,绝不罢休!
他不断地诅咒着那个骗走女儿清白,毁掉自己声誉的男子。
一个士兵骑着快马从悬河城的方位冲了回来,跪地禀道:“城上喧闹非凡,人影多了许多,似乎有大批军队进城。”
“知道了!”红烈渐渐地收回心神,脸上再次展现出自信的微笑。
悬河城的确热闹了,七万五千名士兵以及大批粮草战马都进入了这个重要的关城,使这座早已没有居民的关城凭添了许多喧嚣。
中军帐中,叶歆手下的大将到了不少,只有岳风留在龙口关,赤温守护着总督府,余树青收集情报。
将领们分坐两侧,左侧以周大牛为首,右侧以黄延功为首,狼牙为次,然后是六位总兵,分别是水胜、曹汉祥、朱朝元、林子云、张游、秦广仁,各个都是晶盔亮甲,好不威风,其后还有副将、参将等十数人。
坐在正中的不再是鬚眉男子,而是一脸俏美动人,却又英气勃发的女将军,这人当然就是冰柔。今日的她换下了美丽的粉衣纱裙,换上了粉甲银盔,腰间还悬着一柄宝剑,芙蓉般的玉面上杀气腾腾,就连旁边的男人们也比不上她。
冰柔扶剑站了起来,朝众人拱了拱手,感激地道:“多谢众位将军领兵前来为我母亲报仇,大恩大德冰柔一定铭记于心,我家大人也会感谢诸位的恩德。”
众将哗的一声全站了起来,一起抱拳应道:“夫人放心,我们一定尽全力杀败红烈,收复失地。”宏亮的声音响彻屋内,气氛顿时热烈了起来。
冰柔脸色一沉,咬牙切齿地道:“这一次一定要杀了红烈,否则绝不罢休。”
周大牛咧开大嘴笑道:“你放心吧,我会一拳就把他打成肉饼。”
黄延功调笑道:“老牛,别这么快打死他,我们一人还有一拳呢,不让他尝够了拳头,恐怕他会死不瞑目。”
此言一出,顿时引得中军帐中笑声如海,绵绵不绝,气氛愈见轻松,似乎每个人都看到了胜利。
冰柔其实对打仗一窍不通,只是胸中的怒火不停地刺激着情绪,迫使她坚决要向红烈父女进行报复,而周大牛等人的同情和忠诚又促成了她的意愿,使她一步步走到了战争之中。
孰不知红烈早已安排好圈套,正等着羊入虎口。
夜寒带着五十名士兵拼命向悬河城赶去,虽然战争不一定会输,但他的心中总是感觉到一股压抑,似乎这战争一定会以己方的失败告终。
“快!一口气跑到悬河城。”
寒风中,战马的鼻子不断地冒出白雾似的水气,膘肥的马身也冒出一层汗珠,然而在马鞭的策打下,战马没有一刻停歇。
第八章
卧牛城的东门外,一个优雅的身影悄悄地出现了。
“卧──牛──城!终于找到了!”凝心露出会心的微笑。
她从未到过卧牛城,虽然有叶歆给她的地图,但毕竟很少出门,又不愿意露出真面目,因而每到一城都只在城门停留片刻观看城名,因而走了很多冤枉路,花了很长时间才找到这里。
在城中寻觅半天,她来到了总督府,直到在圆舒轩中见到陶晶,才露出了身影。
陶晶正坐在门前的栏杆上唉声叹气,原本快快乐乐的四老突然少了一个,心中很不舒服,更令她感到难过的是派刺客来的是另一名媳妇的父亲,这种错综复杂的关系让她很为难。
“伯母!”
陶晶呆了呆,抬头一看,出现在面前的是一张美的令所有女人都羡慕的脸,惊讶地道:“是你!你怎么来了?”
凝心嫣然一笑,蹲在她身边问道:“歆弟让我回来送信。”
“歆儿!”陶晶喜逐颜开,催问道:“他怎么样?”
“他很好,您不必担心。”
陶晶牵着她的手叹道:“我怎能不担心呢,上次他来信说你受了重伤,一时不能离京,现在看到你平安回来,我的心终于放下了。”
叶君行和冰离听到动静也走了出来,见是凝心,心中一喜,又问起了叶歆。凝心微笑着将叶歆的近况说了一遍。听到叶歆快回来了,三老都很高兴。
“对了,歆弟有三封信,一封给冰妹妹,一封给冰伯伯,另一封请叶伯伯转交给他的部下。”
冰离接下给自己的信,看了几行,眼泪就滚下面颊。叶歆的信中都是抚慰之辞,还把一切的责任都归到自己身上。中年丧妻是人生一大悲事,这些日子也是痛不欲生,直到读了书信,心头才感到一阵温暖,轻叹道:“这个孩子,还是那么体贴。”
叶君行接下书信也看了一遍,劝道:“冰老弟,柔儿是不是太冲动了,快想办法劝阻她吧!”
凝心道:“歆弟说冰妹妹一定会去报仇,嘱咐我一定要安抚冰妹妹,事情等他回来再解决。”
冰离神色一变,惊道:“柔儿已领着大军前去报仇了。”
凝心的脸刷的全白了,又拿出第二封信道:“这信要交给歆弟的部下,劳烦伯伯帮我送一下。”
叶君行接下书信,沉吟了片刻道:“人好像都走了,只有紫如姑娘在厢房养伤,把信给她吧!”
“我不清楚,只要交给其中一个就行了。”
“我去吧!”陶晶接下书信走到紫如的房中,却见紫如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想事情,心头不禁微叹,这么一个好姑娘,为了自己一家却几乎丧命。
紫如听到脚步声,转头望向陶晶,含笑问道:“伯母,怎么是你?”
陶晶怜惜地问道:“伤还痛吗?”
“不碍事。”
陶晶摸着她的手柔声道:“看你这样我真心疼,早点好起来吧!”
“伯母,有事吗?”
陶晶将信递给紫如,道:“这是歆儿的信,夜寒他们都不在,你看看吧!”
“真的!”紫如又惊又喜,在陶晶的帮忙下打开信纸,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神色微沉,道:“是禁止我们出兵的信,可惜晚到了一步,不过没有关系,夜寒已经去做这事了。”
“这样就好!我走了,你休息吧!”陶晶笑了笑,起身离开了房间。
“要是信早点来多好啊!”紫如怔怔地望着天花板,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夜寒若是按自己的话做,必然会引来冰柔的不满,虽然自己问心无愧,但如果引起冰柔与叶歆之间的问题就麻烦了。
旭日的光辉照耀着悬河清澈的河水,泛起阵阵金色的粼光。夜寒一路狂奔,终于见到了悬河城的城池,出发时的五十名女侍队和亲兵现在只有一半跟在后面,其余的不是因为马跑死了,就是累得摔下马后受伤了。
微风吹过,一丝淡淡的血腥气息钻入了夜寒的鼻子。
“不好!仗一定打起来了。”
脸色大变的他再次抽着马鞭,飞奔入城,但当他看到城门内的情况时,一切又似乎很安稳,紧张的神经略略松弛了下来。
“夜大人!”守城门的将领一眼就认出了他,笑着迎了上来。
夜寒勒住缰绳,焦急询问道:“打完仗了吗?”
将领立时笑了,得意地道:“昨夜我们大胜了一场,把敌军杀得望风而逃。”
“胜了?”夜寒感到有些意外,但这个结果毕竟让人振奋,点头道:“看来我来的时机不错。”
将领话锋一转,笑着道:“将军们乘胜追击,说是一定要抓住红烈才算胜利。”
“追击!”夜寒刚放下的心又提回嗓子口,脸色大变,厉色喝问道:“还有谁在城里?”
将领见他满脸煞气,吓了一大跳,连忙应道:“只有林子云大人守城。”
“别人就罢了,想不到连黄延功这种久经战阵的人也贪功,只怕夫人也不会坐在城里等消息,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有何面目去见大人。”夜寒苦笑连连,但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了。
林子云得知夜寒来了,立即从行辕迎了出来,满面春风,笑着问道:“夜大人怎么也来了?”
“你们这群只知打仗,不知时宜的家伙,若是把夫人断送在敌军手里,我要你们的人头。”夜寒骂了一阵,喝问道:“城中还有多少士兵?”
林子云被他劈头盖脸的一顿责问骂懵了,呆了半晌才应道:“还有两万。”
“你带一万人立即出城接应黄将军,我带一万人守城。”
“出甚么事了?”
夜寒怒斥道:“我有兵符令箭,还不快去!”
林子云虽然不明所以,但见夜寒气急败坏的样子,不敢多问,迅速点齐一万士兵出城增援。
夜寒让余下的士兵立即生火造饭,准备食水,等待己方军队回来,完成之后又把剩下的一万人带到城外列队等候。
两个时辰之后,西面的草原扬起了尘土,远远望去,黄尘像是一只黄色的猛兽,张牙舞爪地在天空中肆虐。
“所有将士准备迎战。”夜寒虽然是书生,但在战场上毫无惧色,身体中透出的坚毅,让身边的每个人都感到镇定和自信。
黄尘越来越近,却没有杀声,只是传出急促的马蹄声,直到人马出现,夜寒才看到了“周”字大旗,知道是周大牛的军队。
周大牛见城外有军列阵,大吃一惊,连忙奔到阵前,看到夜寒,诧异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夜寒不答反问道:“夫人呢?”
周大牛指着身后道:“夫人杀累了,我老婆抱着。”
“女侍队,把夫人送入城中。”夜寒指挥着带来的女侍队将冰柔送入了城中,然后望着周大牛问道:“战况如何?”
周大牛摇头道:“敌军反扑,我们被冲散了,只能各自战斗,我见夫人昏倒,所以先回来了。”
夜寒一听就知道中计,眉头紧皱,看着他问道:“你的伤势如何?”
周大牛摇头道:“没伤,都是敌人的血。”
“周兄还有力气再战吗?”
“人有力,马不行了。”
“为周将军换马,拿酒肉来。”夜寒回头吩咐了几声,沉声道:“战况不容迟疑,周兄换了坐骑后带这一万生力军立即杀回,增援我军,请他们不要恋战,立即撤兵。你的士兵我让他们吃饱喝足然后再去接应你,这样才能不断有生力军增援。”
“夜兄好计策。”周大牛傲然一笑,拿着酒肉跳上新马,然后朝着一万生力军叫道:“大家给我杀啊!”
夜寒不敢怠慢,立即安排归来的骑兵和战马吃东西,伤员也迅速被抬去疗伤。
出战的肃州军队一支支退了回来,换人之后又一支支出去接应,这种替换战法使一度被大军围困的几支军队杀出了重围,一个个被接回了悬河城。
满天星辰之下,最后一支军队也回到了悬河城。中军行辕之中,灯火通明,夜寒愤怒地看着面前这群将领。
“这一战死伤两万人,总兵秦广仁战死,这就是你们冒然进兵的结果。”夜寒仰天长叹:“辛辛苦苦积累的实力,经此一役,不但损兵折将,士气也大受打击。”
黄延功猛的跺脚,愤然道:“该死的红烈,明天定要报此仇。”
夜寒气得脸色铁青,指着他骂道:“黄延功,大人把军队交给你是要你镇守边关,而且上次来信也说明我们的目标是西守、南和、东扩,你把军队都断送在此,将来怎么去见大人?”
黄延功一脸不服气,大声道:“正是因为这仗败了,所以我们要大胜一仗才能挽回局面。”
夜寒拿起金色的兵符厉色道:“我有兵符令牌在此,命令你们不得出战,违令者斩。”
黄延功不悦地看着他道:“我们也有夫人的口谕。”
“我也有夫人的手谕!”夜寒从怀中拿出一张军令,扔到他的面前。
黄延功打开一看,顿时愣住了,咕哝道:“紫如姑娘以叶夫人之名下令,这还是头一次。”
夜寒冷喝道:“紫如姑娘是大人亲定的代理总督,难道她说的话你们就可以不听吗?”
帐中将领都为难了起来,若论声望和威信,紫如远在冰柔之上,因此对她也更加信服,但此时停战就等于没有报仇的机会,他们吃了败仗,都想挽回面子。
“军令命诸位安守悬河城,周将军和狼牙将军回到自己的城池去,其余的事情等大人回来再说。”
狼牙和周大牛张口欲言,但又摇头不语。
夜寒转身对黄延功道:“敌军刚胜,士气正旺,必然前来攻城,如今悬河城有五万人,守城当可无碍,黄将军切记不可冒然出兵,否则军法无情。”
“是!”黄延功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应了下来。
就在此时,冰柔满脸怒色地冲入中军行辕,指着夜寒喝问:“是谁说要撤兵?”
周大牛苦笑道:“夜寒带着紫如姑娘的手谕以及大人的兵符前来,军令如山,我们也没有办法。”
“周大哥,不能撤啊!”冰柔满面焦急,望着在座诸将恳求道:“今天虽然败了,但我们还有机会,请大家帮忙。”
周大牛极念旧情,早年又与冰柔、叶歆相交,见她如此,心中不忍,忽然吼道:“我不属于官军编制,你们不出兵,我自己出兵!”
黄延功本就愤愤不平,见有人带头,立时附和道:“周兄果然豪情冲天,黄某愿助一臂之力。”
“我也愿!”
“我也愿!”
“谢谢诸位将军!”冰柔感动地泪流满面,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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