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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山空传-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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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西洋教堂
村民接着说,他是全村第一个这么近看到过黑袍女鬼的人,跑回家关着门自己呆了一夜,都还想不明白到底是自己真撞鬼了还是产生幻觉了。
这件事也就没敢跟别人说,连自己老婆都没告诉。但是在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村里陆续有人遇到过这样的事,遇到的方式虽然各有不同,但是地方都是在小树林附近,于是这件事就在村子里传开了,我才知道原来不是自己疯了,才敢把这件事说出来。
师父又问道,那么我听说以前也从没发生过类似的事情,自打修中心小学的那个施工队来了以后就出现了是吗?村民点点头说是的,村里人都说施工队放炸药惊走了山里的猛兽,那个黑袍子女鬼就是被野兽咬死的,野兽走了它就又出来了。师父问他,那村子里以前有没有你看到的那个女鬼模样的人死掉?
村民想了想说,这村子就这么大,家家户户都互相认识,如果有谁家的人长这个样子,他一定会记得的,但是他印象当中是没有这样一个女人的。师父大概是感觉继续追问也问不出更多的答案了,于是就安慰了村民几句,带着我离开了他家。
师父对我说,看样子这些怪事跟那个来修学校的施工队是有关系的,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难道说是因为开挖建设坏了这地方的风水吗?这些村民的口述中,能够分辨出这的确是鬼的所谓,并不是什么精怪现象。
可如果是鬼的话,那必须要先死人才对啊,换句话说,要么这里死过一个人,这个人是女的,身材高大,生前钟爱黑色带帽子的袍子或者死的时候是穿着这身衣服下葬的;要么就是这施工队到这里来的时候带了些外面的奇怪东西进来,但是这个可能性相当低,如果这是个闹事的鬼的话,那施工队还不早就被闹了个天翻地覆?
我没有说话,其实我困扰的也是这个,完全说不通啊。师父想了想对我说,你岁数小脚步快,你现在赶紧跑去刘老先生家里问问,那施工队在什么地方。于是我赶紧就跑了过去。这村子非常小,从村头到村尾按照我跑动的速度也就七八分钟。到了刘老先生家后,我就把师父的问题转达了一下,但是刘老先生告诉我,施工队小半个月前就已经完成施工后离开了,在这村子的另一头,旧房基础上改建了学校,你一直朝着出村的方向走,看到有个尖顶房子上插着国旗,那就是中心小学。
谢过刘老先生后,我又飞快地跑回了师父身边,我知道,师父下一步一定是到我到那个施工队待过的地方去看看的,不管两者有没有关系,此刻师父是不会放过任何一条线索的。
师父带着我走到了那个中心小学,我才发现那是一栋小小的西洋建筑,我是城里人,所以我知道那个房子在改建成小学之前,一定是个教堂。
看上去还是有不少年头了,但是施工队刚走不久,又还没到报名开学的时间,所以看上去冷清清的。师父带着我走到学校里头,有一个村民模样的妇女在打扫着操场,说是操场,其实就是一块整平后的土坝子。
师父走上前去问好,然后对她说,大姐你好,我是刘老先生请来的朋友,想来跟你了解点情况呀,请问你是这村子里的人吗?大姐憨厚地笑着点头,说自己是村子里谁谁家的儿媳妇,村里的小学要开学了,不光是自己村里的孩子要来这里上学,邻村的孩子也会来,所以要提前打扫一下,这才现在忙活呢。
师父大概是看对方是女的,也就没好意思直切主题,二叔绕着弯问,刘老先生也是让我来看看这地方怎么样,大姐你在这里的时间比较久,这里有什么现在还不够完善的地方吗?
大姐说,没什么了,都挺好的,教室也漂亮,过两天还要送几个皮球过来,孩子们下课的时候也可以玩儿。师父问道,我看着房子是以前的洋人教堂改建的啊,都改了哪些地方。大姐介绍说,就把以前的祷告厅隔起来了,做了几间教室和一个办公室而已。之前这里又没水又没电,前阵子有施工队来把哪些快塌了的偏房拆了,地窖也炸了改成了化粪池,这洋人的房子结实,费了不少劲呢。
我和师父对望一眼,大概先前那些村民说的施工队爆破,应该指的就是这个。不过那个大姐突然又说道,但是现在的改建虽然大模子是没问题了,但是有些地方还是不够好,例如这附近地势开阔,只要一刮风满栋楼的窗户都跟着被吹得哐哐响。还有就是电灯好像接触不太好,白天看得见倒不用开灯,一到晚上就时明时暗的,有时候直接灭了不亮,取下电灯来检查却又好好的。
这一点引起了师父的注意,而之前在师父家里学习的时候,他也曾告诉过我,如果有鬼怪出现的话,周围的东西或多或少都会受到一些影响,例如电灯,例如收音机的声音,甚至是蜡烛上火苗摆动的方式等。所以当这个大姐说出电路也许有问题的时候,似乎是给了师父一个稍微明确的信号:这里假如电路没有故障,那就一定有古怪的东西存在。
如此一来,这个教堂改建的小学和村子里小树林闹鬼的事情,似乎在时间上就契合在了一起,也说明无论大小,这两者至少是有些关联的。
于是师父立刻问大姐,这个地方在没改建成小学之前,是一直空着的,还是有别的用途。因为在那个年代,解放初期的时候很多教会都因为战乱的关系暂时离开了,所以这里之前的日子一直闲置的可能性非常大。果然大姐说,这里一直空着的,连个门都没有。
听说是清朝时候修建的,村里的老人都说没见过这里有传教士,荒废了很多年了。现在这学校的操场,就是以前的村民开辟出来的菜地,房子里除了一堆破损的东西之外别的什么都没有,那个地窖是砖封住门的,没人去撬开过,也就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我心想,如果这教堂的人走了,没理由单独还封住地窖啊,而且这地窖是被施工队炸开的,紧接着一系列怪事就出现了,某种程度上来说,被炸的地窖应该是一个值得调查的地方。果然师父就对大姐说,那麻烦你带我们到地窖的地方去看看吧。大姐却说已经炸掉回填了,现在就只剩下个地窖盖子了,师父说没关系,带我去看看这地窖盖子就是。
于是大姐带着师父和我走到那个看上去差不多半扇门大的地窖口,然后说你们自己慢慢看,接着就继续忙活自己的去了。
等大姐走远了,我低声问师父说,你为什么不直接问她村子里闹鬼的事,这样她还能知道咱们是来干嘛的。师父也压低声音跟我说,傻小子,你记住,我们这行有时候就得这样,当你表明来意后,许多事情都会因为人的关系产生判断上的倾斜,这法子在面对那些事件的亲身经历者来说当然是最有用的,但是对于这种大姐来讲的话就不一定了。咱们东打一枪西开一炮的,从一些看似不相关的地方打听,心里也是有答案的,而这个大姐却不知道咱们要干什么。正因为不明白咱们的真实意图,她才会知道什么就说什么,而且都是实话!
我心里暗暗佩服,师父如果不是个道士的话,去做个骗子应该也能发家致富吧。于是我问师父说,那现在怎么办,虽然找到了这地窖口子,但是知道这背后就是化粪池,炸都炸得一干二净了,还怎么查呀,就算知道这里有问题,进不去也没办法,谁还会没事往化粪池里钻啊。
师父瞪了我一眼说,你懂个屁,查事情不一定要进入到最深处,尤其是现在这种压根没办法进去的情况下,只要找到有关联的东西,一碗水加就可以查个七八分准。
你还记得出门前我跟你说要开始教你法术了吗?这就是最基础的一种,是一种水法。你别急,先看我做,回头这事结束了,我会教你的。
我不说话了,聚精会神地看着,师父从包里取出一个瓷碗,让我去问大姐讨碗水喝,大姐很热情地给我倒了满满一碗,我端回给师父的时候,却被师父倒掉了一半,他告诉我要不了这么多,一般就足够了,接着他点燃一张预先画好的符咒,一边烧一边在自己面前悬空画下了一个大圆圈,嘴里还伴随着咒语的念诵。
在符咒即将烧完的时候,将连着烧过的纸灰的符咒丢在了碗里,火一下子就灭了,还剩下拇指大一小段没有烧尽,但是灰却大多数融进了水里,说来也奇怪,那灰遇到水竟然不会把水搅浑,而是缓缓地沉入碗底,再慢慢散开,只在灰的边缘留下一层半透明灰白色的晕,师父右手捏了个指决,沿着碗的边缘逆时针游走了几圈后,就做了一个弹的动作,好像是把手指上的东西弹进碗里一般。这时候,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碗底的黑色符咒灰,竟然慢慢聚拢在一起,变成一个好像站着的人的形状。
看到我吃惊的表情,师父有些得意。他问我说,你看这碗里的显像,像不像那个穿着黑袍子的女鬼?
第九章 。五猖兵马
我猛点头,也不知道是一开始就觉得像还是被师父这样一引导就觉得像了。
因为在开始的时候,两位村民分别描述了那个黑袍子女鬼的形象,尤其是那个亲眼目击的人,让我对这个女鬼心里实际上是勾勒出一个大致的模样的。
眼看着碗里的符纸灰逐渐拼凑成了一个人形,还真和我心里的那个样子十分相似。不过我告诉师父,还是有点区别的,因为按照村民们说的,那个女人是很高大的,而且还带着帽子,现在碗里的这个黑影虽然是一个人的形状,但是头部的颜色却浅了许多,看上去不像是带了个帽子呀。
师父说,这是水法之一,称之为圆光术。此处以碗为圆,以水为镜,水里的显像在念咒的引导下,是会直接呈现一个和此处的鬼事相关的答案的。
此法可问三界六道各种事,寻人寻物,阴邪鬼事,都可以查。所以不管这水里的人是不是那个黑袍子女鬼,此刻都能够说明它们之间是必然有联系的。
师父告诉我的是一个结论和判断,对于我来讲这中间有太多不懂的过程,于是我请师父跟我解释清楚一点,师父却说,这圆光术是水法里的一种,也是我们这一派查事问事最重要的手段之一,入门比较简单,但是要学通却比较困难,你不要着急,这趟完了回去之后,这是你的入门功课之一。
在来这里之前,师父那一闪而过的担忧我依然还记得,想必此刻他也算是明白着急低估了我,对于第一次接触这类事件的我,我没有退缩害怕,也没有莽撞胡来,想必他也应该很欣慰了。
师父又从怀里摸出一小把米,挑了七颗,剩下的就洒在了碗的周围,只是把这七颗米丢在了碗里的水面上,干燥的米粒遇到水,自然而然地漂浮了起来。他好像是故意问出声一样说道,敢问此地是何神仙,贫道要在此维护天地公正,不知诸位神仙让我不让!
师父的声音压得有些低,大概是担心被那个大姐听到了。但他又偏偏说得这么文绉绉的,让我觉得有点好笑。但是如果此刻我笑的话应该会挨揍于是也只能忍着,就在这个时候,水面上原本飘着的米粒突然沉了两粒下去。师父又开口说,神仙们如果听到了,就先沉一颗,再沉两颗。
话音落下几秒后,水面上的米粒还真的先一后二地沉了下去,这回我可笑不出来了,觉得太过神奇,既然师父是在问话,而米粒却随着师父的问话做出了一致的反应,这就说明,此刻被师父的水法控制住的,正是那个碗里显像的鬼魂吗?
师父又接着说,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神仙若是顺我,就全部沉下,若是逆我,就浮上两粒米!我目不转睛地看着水面,因为我知道接下来米粒的动静几乎是决定了我们接下来的做法。只见原本已经沉在碗底的米粒,又晃晃悠悠地浮上来两粒。
师父面无表情对我说道,这下好玩了,这家伙跟咱们干上了,这样也好,既然要硬碰硬,倒是简单了许多。
于是师父站起身来,扬手倒掉了碗里的水,然后对我说,咱们走吧,回去吃点东西,下午再调查一下,等天黑再来收拾它。
从师父的语气来听,他对于这件事应该还是把握十足的,我也就放心了不少,由于帮不上别的忙,我也只能跟着师父回到了刘老先生家里。
吃午饭的时候师父简单跟刘老先生说了下情况,他说根据目前掌握的消息来看,村子里的怪事应该是跟施工队的到来是有关系的,就跟大家最初猜测的情况有点类似,的确是因为施工队点了炸药引起的,不过并不是因为吓跑了豹子女鬼才出来,而是炸了那个教堂的地窖。
地窖里应该是有些相关的东西被炸毁了,而我们在现场也找到了鬼魂存在的证据,不过这小山包和小树林边的那个黑袍子女鬼,好像并不是我们在现场找到的那个。
刘老先生一听就惊了,赶紧问道,你是说,咱这村子里还不只一个鬼?师父点点头说,很有可能是这样,从你们之前在小树林的怪事,包括那个直接目击女鬼的村民,从各位的状况来看,仅仅是受了惊吓,除此之外并未遇到什么伤害。鬼魂的现行往往是带着一定的目的性,而且每次以实体的形态出现的话,实际上是需要冒着很大的风险的。
所以你们遇到的事,感觉上更像是一场恶作剧,至于为什么,这我目前还不知道。不过我们在教堂地窖口查事查到的那个鬼魂,却是摆明了态度要跟我作对的,如果我们互相不让,自然是非打不可,这个态度就跟你们在小树林遇到的截然不同。
刘老先生急忙说,那会不会是骗你的呢?也许你们查到的那个鬼魂也只是为了吓唬你们恶作剧呢?师父摇摇头说,那不可能,圆光术等于是我们借了一只眼睛,去偷看别人的秘密,既然是秘密,那一定就是藏起来不表露的东西,既然是藏起来的,就一定是真实的想法,换句话说,它既然说要逆着我们,那就一定会逆着我们的。
于是我提议师父,要不要也去那个最早目击到鬼的小树林边上看看?这样两边一起查,就能够证明师父的猜测是对是错了。师父说肯定要去,咱们吃完就走。
他转头又对刘老先生说,劳烦您老人家,待会给咱们带个路。
午饭后在刘老先生的指引下,师父带着我走到了事发地点。这是一个小山丘的垭口,一侧是另一座稍高的小山丘,另一侧就是一片树林,树林覆盖了整个山头并绵延到另外的山上,虽然当地人称之为小树林,可是却一点都不小。这个地方是一条进出村子的必经之路,狭窄的通道大概只能并行通过两个牛车。
刘老先生告诉我们,当天他们从小树林逃出来,就是躲到现在咱们站的这个位置,而最早由村民目击到那个黑袍子女鬼,也是在这个地方。
不过后来陆续出现的几次目击事件,就不是在当下这个位置了,但是也都距离这里不远。师父环顾四周看了看,并把身子凑到了小树林边上,用鼻子闻了闻。
然后师父回到路边,从包里取出一叠纸钱,一把匕首长短的小木剑,一块红里发黑的令牌,一个小小的酒杯,和一只手摇铃铛。这个铃铛我是认识的,就是先前叔父家茶馆闹鬼的时候,师父让我们带回家的那个铃铛。
只见师父把纸钱分成三堆,摆成了一个三角形的样子,接着师父点燃了三支香,插在三堆纸钱背后的路沿上。接着师父拿起那把小木剑,木剑穿过香燃烧冒起来的烟雾,烟雾开始随着小木剑的摆动而摆动。师父左手扣着指决平放在小腹跟前,脚踏着罡步,口中念咒伴随着小木剑的舞动。
由于师父念咒的腔调有点像是唱歌的感觉,但是却语句晦涩不太容易懂,大概的意思是,什么什么东西听我号令的意思。接着师父把小木剑平放在三堆纸钱上,又从怀里摸出一小把米粒,装进了那个小酒杯当中,他左手中指无名指弯曲,拇指食指小指头伸出,将装了米的小酒杯托在手上,手就变成了一个酒杯托的样子,接着师父右手拿着那块令牌,以令牌做笔,悬空在左手的酒杯口上书写着什么。
看那个笔锋走势,好像是写了一道符咒。写完之后师父把令牌放回了怀里,右手分为五次抓起了小酒杯中的米,东南西北上各撒了一点,然后把酒杯口朝下扣在纸钱堆上。这时候师父依旧左手扣着指决,右手开始摇着铃铛,身体也跟着在原地小幅度地转圈。
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看到师父做法,在此前有很多白事师父也会带着我在边上打杂,看上去的样式都差不多,但是这却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用到木剑、令牌、铃铛这几样东西。
接着师父停了下来,对我和刘老先生说,我们稍等片刻,我已经派出去查了,这林子里现在看来是必然有鬼,但是这个鬼到处乱窜行踪不定,如果等的话就没个期限了,但是既然这个鬼反复出现在这片区域,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我和刘老先生异口同声地问,什么问题?师父说,要么是有它生前舍弃不下的东西在这附近,要么就是它的坟墓就埋在这里。
刘老先生说,可是不对啊,我们本地人就算是死了要埋,也不会埋在这种树林子里,因为一到了枝繁叶茂的季节,这白天林子里也就跟晚上差不多黑了,我们这里埋死人说什么也不会埋到不见光的地方。
师父说,这些习俗他当然知道,如果说真的在树林里找到了坟墓,那说明埋葬这个死人的人,是故意这么做的。所以要么是他痛恨这个人,要让这人在死后也不见光明。要么就是这个人死得奇怪,埋在这儿不容易被人发现。
师父一番话说得我们都哑口无言,师父补充说,而无论这两个哪一种情况,都是会容易让死者积怨的,一旦积怨,闹个鬼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刘老先生结结巴巴地问,那…你到底是派了什么人去查这件事啊?师父笑着说,不是人,是我的兵马,五猖兵马。
第十章 。密林孤坟
关于五猖兵马,对它的了解还是停留在一年多以前,叔父茶馆闹鬼的那次,我好奇之心下问师父的一番话。后来我曾想,大概正是因为自己当时有次一问,师父才第一次萌生了想要收我做徒弟的念头。直到拜师之后,师父对我的教学也停留在一些极为基础的阶段,并不曾涉及到任何法术,更不要说兵马了。
根据我自己看书的了解,我才知道,所谓的“猖兵”,其实是兵马法术里最常用也最容易收集到的一种,简单的讲,就是一个法师在死过人的地方,或者办事查事的途中,甚至是一些灵气或是阴气较重的地方,收集回来的一些孤魂野鬼,甚至是残缺的灵魂,给它们以供养,替它们消除戾气,在送它们离开之前的这段日子,这些孤魂野鬼就会用帮助法师的方式来进行回报。
而之所以叫“猖”兵,其实和它们的来源有莫大的关系,因为都是野生野长的,难以束缚管教,常常失了分寸。所以猖兵办事是最激进勇猛的,但是效率却因为其本身的猖性而打了折扣。
师父此刻派出的就是一拨猖兵,在这种野外的林子里窜,它们的确是再合适不过了。很显然,刘老先生对于这一套东西的理解程度甚至比我还要低,于是师父不得不简单跟他解释了一遍。
说话间师父手里的铃铛开始叮铃铃地响起来,于是师父立刻低下身子抓起插在地上的三根香,对刘老先生说,您老人家就别跟着进去了,就在这儿等我们。
然后他转头对我喊道,臭小子,你跟着我走,待会儿不管听见了什么声音,不管看见了什么东西,记住千万别回头看!师父这么叮嘱着我,我点点头然后就跟在了师父的身后,心里充满紧迫感,却又觉得特别刺激。
于是师父和我一前一后就走进了树林里。我区分不出这里的树木是什么品种,但从杂乱的生长方式来看绝不是人工栽种的。我距离师父大约只有一尺多的距离,也就意味着除非有一个力量突然把我往后拉扯,否则我稍微一伸手就可以抓住师父的道袍。
师父左手拿着铃铛,右手端着香,铃铛断断续续地响着,好像是兵马回馈过来的信息,而师父一直盯着手里的香头,腾起的烟雾朝着哪个方向飘动,师父就朝着哪个方向走,就好像那股烟雾就是在给我们带路一般。此刻我虽然满心疑问,但是却不敢问师父,因为我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并且我也明白将来师父的这套手艺我都会学。
就在走进树林大约四五十米的时候,我突然开始耳朵出现了一种压迫感。这种感觉就好像突然爬到一座很高的山上,必须吞下一口口水才能够让耳压恢复正常一样。于是我习惯性的吞咽口水,就在咽下的一瞬间,我极其分明地感觉到,有一缕类似头发丝或者其他轻柔纱布般的东西,从我的后脖子上轻轻地拂过。
如果不是师父进树林前再三叮嘱不要回头,此刻我恐怕早就转过身去了,而正因为如此,我内心的恐惧才倍加强烈。人总是这样子,对于眼前发生的事始终报以半信半疑的态度,却对身后看不见的地方深信不疑,一丁点轻微的感觉,也会让你玩命地朝着最害怕的地方去想。于是我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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