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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上位记-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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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不知贾蓉完全是自然反应,当生命受到了威胁,他理所当然要求生。以前不能反抗,那是生命没有威胁。而且,贾蓉想,父亲的怒火来得太奇怪了,他连对儿媳妇都那样,为何偏偏不允许自己做相同的事情呢?贾蓉思忖:到底是谁陷害我的?两位姨妈去了哪里?父亲对我已经起了杀机……是了,他肯定是故意如此,置我于死地,然后他再把尤二姐、尤三姐当做禁脔。
“父亲,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贾蓉不禁悲从中来,使出全身力气,用弓箭横着挡住了贾珍的宝剑。
“当儿子的,你为何四处躲避?好啊!学会骗我了!说是孝敬我,其实呢,来到这里厮混来了!”贾珍的宝剑呈力劈华山之势,逼得贾蓉跪在地上。
兴儿的视线看得不全面,突然见到贾蓉低声不知说了几句什么话,随即弓箭往下一划,露出了绝望的脸色,弓箭旋即刺到了贾珍的下体。而贾珍咬紧牙关,冷汗直流,忽然一剑贯穿了贾蓉的胸膛……
“快!快!二姐,三姐,跟我来!”兴儿紧锁的瞳孔依旧保持着,心里嘭嘭嘭乱跳,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和控制,迅捷地拉了二女,从后门跑出去,片刻来到附近的义庄上。
“今天晚上,你们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什么都没有看见,我也没有救过你们。你们在义庄躲避一晚上,委屈了,若是第二天有人问起,就说去了东府,在小蓉大奶奶那里留宿了一晚。”兴儿力气比较大,背了她两个,就着树,翻墙进了义庄。
“多谢小兄弟仗义相救。”尤二姐过来福了一礼,二姐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知晓事关重大,怕是担心贾珍会杀人灭口,兴儿才如此做的。且她是与人为善的性子,言语称呼、举止行动都没把兴儿当做奴才。
这让兴儿对她好感大增,尤二姐怕那些棺材,反而是尤三姐搀扶着她,给她打气。兴儿临走前,尤三姐还回过头来,对他回眸一笑,媚态横生。
倒不是三姐喜欢兴儿,而是尤三姐喜欢这种玩笑,兴儿啼笑皆非,这个时候,他没有心情调戏良家妇女了,边走边想:“明儿若是珍大爷问起,我就说在路上耽搁住了,没能进城,反正只有赖升见过我,扯不到我身上来,只盼那尤老娘识趣,不要说出我来……”
“兴儿,你不该插手的……”赖升像鬼魅一样从后面拍他肩膀:“你记住了,我还在城外村子里,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我不能见死不救……”兴儿抱着头狂摇:“赖二爷,你这么袖手旁观,还不是想着把贾府的银子往自己家里搬,或是看他们内耗尽了,与他们划清界限,或是在赖家里,争取你这一房的地位。”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赖升提着兴儿的衣领子,气息在冬夜里化成了白雾:“你虽然聪明,到底太年轻了!”
说完如幽灵般消失了,兴儿倒在墙根下,只觉得有无穷无尽的悲凉,就像冬夜下不完的雪花一样。
第62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小蓉大爷是自取灭亡,也不仅仅是因为我的原因”兴儿给自己找了一个自欺欺人、掩耳盗铃的理由,自己想那时只是为了救二尤的性命,根本未想到还会搭上贾蓉一条性命的。
但是贾蓉曾经用晴雯威胁过他,因此他并无多少愧疚之情,这样一想,兴儿觉得心理平衡了不少。
冷冽的寒风吹过,脖子上凉飕飕的,兴儿兀自出神,却不想一把寒光闪闪的刀子已经架在了他身上,一个冷漠的声音道:“小子,反间计,连环计,再加金蝉脱壳,玩得不错嘛!”
“我不明白阁下在说什么。”兴儿瞳孔一缩,不自然地往墙根后退,避免刀子和自己接近,然而退无可退了,眼前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了三个蒙面黑衣人。
那个拿刀比着他的人摘下了布巾,露出了一张令人作呕、食欲不振的刀疤脸,正是白天所见的仇仁仇公子:“你不明白,那最好不过了,本来想着,以你这样的机灵劲儿,竟然是一个奴才,真是庞统做知县,大材小用。莫不如另寻明主,识时务者为俊杰,良禽择木而栖啊!”
“卖主求荣,人神共愤,再说小的无一技之长,公子过奖了。”兴儿不动声色,眉毛低垂,斜向下看着那把凛冽的刀子,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声音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仇仁不悦地皱了皱眉头:“宁国府的人,那都是什么货色,你看的还不够清楚么?小子,不是我高看了你。你虽然是个小幺儿,但是从白天到晚上,你身手颇为矫捷,而且,你的手上有茧子,臂力也非凡,要说一技之长,来咱们锦衣卫做一个力士,那是绰绰有余的!卖主求荣?我朝以孝治天下,我不否认这忠孝二字,但也得因人而异,服侍贾府这些人,也未免过于迂腐了!”
“公子过誉了,小的即便有些身手,也是常年扫地抬轿子搬货物出来的,并没有练过家子,何德何能”兴儿手心捏了一把汗。
仇仁的面庞变得狰狞,刀疤脸扭曲着:“你废话太多了!原是要你做个宁国府父子聚麀不伦的证人,没想到你不识抬举!你既然看到了我的真面目,就没有活路了”
他向身后一人使了个眼色,那名锦衣力士瞬间举起刀子砍了下来,兴儿面色惨白,绣春刀无声无息在他头上划过。
冷风依旧吹着,那一瞬间,兴儿仿佛又走完了两辈子。
睁开眼睛,三人还在前面站立着,仇仁笑着拍了拍手掌:“不错!不错!有胆识,我喜欢你这种人。今晚费了这么大的周折,却是无趣得很,哪里想到遇上了这么一个有趣的人,你自求多福。”
说完三人走了,速度比起赖升,何止快了百倍。兴儿吐出一口气,死了一般的靠在墙上,这回他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忽然他的头上飞起了几撮头发,管事的小帽子,已经在一丈之外停留着,被风吹得左右摇摆。
远处关厢,仇仁翻身上马,刚才一言不发的锦衣校尉道:“公子,要不要探清此人的虚实?”
“不必了。”仇仁道:“才刚我们返回来,半路暴打了薛蟠一顿,谁想到薛蟠竟然是个怂包,一点也不经不住拷打,但本公子可是记仇的人,早晚要把铁刷子、勾肠、烙铁用在他身上,那才有趣嘿嘿”
“哈哈哈!”锦衣校尉和力士开怀大笑,似乎想起了一些用刑的画面,抖动着身体畅意笑着。
原来仇仁不放过白天之仇,分别之后,又返回来,暴打了薛蟠一回,他们三人都是练过的,薛蟠和他家奴哪里是对手,被打了个半死。轻轻松松出了一口气,觉得不过瘾,又察觉贾珍贾蓉行动有异,便又跟了过来,于是一切经过,都被他们看了去。
“这贾史王薛四大家族,在金陵横行霸道惯了,在京城一亩三分地上,他们算个什么,不过仗着祖宗恩德,等新皇一登基,可就没好下场了。而且,他们和忠顺王爷并不怎么对付,公子何不,收集他们的罪证,卖殿下和王爷一个好儿?”校尉道。
“愚蠢!这事还轮不到我来做,勾结党羽,那可是主上最痛恨的事情,尤其是亲王”仇仁呵斥。
“公子,别忘了冯紫英是和北静王交好的,那北静王水溶是个出了名的贤王亲王能压他一头,府里的长府官一出来,那迂腐的贾政,肯定屁都不敢放一个”力士道。
“冯紫英”仇仁痛恨地摸了摸脸上的刀疤,行了一阵,才缓缓开口:“行,你们给我盯住此人,查他所有的资料,喜欢什么,厌恶什么,最好能死心塌地,为我所用。”
雪花飘落,覆盖了马蹄足迹,半晌悄无声息。
“这些人到底要干什么,莫名其妙”兴儿戴上了帽子,看了看尤家院子,静得非常诡异,其实他好几次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面对死亡而产生的恐惧,当然是有的,但他有时候也忒滚刀肉了些,而且有一点赌徒的拼命三郎的架势,最后,他还是赌赢了,侥幸活了下来。
他找一家客栈歇息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便出城,找到了薛蟠送给自己的东西,身上还有贾蓉的赏钱,可谓收获颇丰,便跟俞禄一起回了宁国府。
这一天赖升忙得不可开交,兴儿第一时间找到了他,他俩就像没有发生过昨晚的事情,兴儿拉了他悄悄道:“喜儿和寿儿两个呢?怎么今天不见了他们?”
“他们突然暴毙了!”赖升有些讳莫如深。
“暴毙了?”兴儿捏紧了拳头,不用说喜儿和寿儿会帮着打理贾蓉的尸体,见到了真相,事后,贾珍为了掩盖事实,也把喜儿、寿儿毁尸灭迹了。那么,如果昨天自己贸然出现在贾珍面前,那后果
“小蓉大爷是病死的,你听说了吗?是在围猎归途中,突然猝死的,民不举官不究,而且,喜儿、寿儿死了之后,东府的人都看到,小蓉大爷的尸体完好无损。”赖升笑了笑,突然又变成了满面悲戚,似乎死的是他的儿子。
“对!对!小蓉大爷是病死的,我也亲眼所见,也是今儿看到的。”兴儿连忙点头。
“嗯,珍大爷有话问你,你仔细一点。”赖升也点了点头。
兴儿拍了拍胸脯,刚要转身离去,赖升低声道:“其实你做的这个结果也不错,要是两个人都死了更好,免得将来连累了咱们!”
兴儿咽了口唾沫,他看到赖升很是快意,只是一见到人,赖升又变得死了娘一样的痛心疾首。
第63章 不能人道的贾珍
白幔飘飘,人来人往,连兴儿自己的黑色管事服上,也有了白色,那些搬着东西的小厮,更是一全套的白。兴儿面无表情,踱步来到了会客厅,那里也是人满为患了,他行了跪拜礼,贾珍坐在座位上,拄着拐杖,仿佛一下了苍老了几十岁:“来兴,昨晚你是去接应小蓉大爷的,为了什么,变成早上才进城的?”
“回禀珍大爷,又是年节将近,京城各门各户的税收庄子,进城上供,马车来往络绎不绝,奴才因为晚一步才进城,淹蹇住了,不得不回下榻之处,还请大爷恕罪。”兴儿恭恭敬敬。
“胡说八道!他们进得去,偏生你就进不去么?”贾珍的眸子如鹰隼一般锐利,斩草要除根,他不想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小的确实是在郭外歇息了一晚,有俞禄等人作证,否则小蓉大爷突然病,奴才知道了岂敢耽搁,奴才就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对珍大爷撒谎。小的愿意在小蓉大爷灵前随起举哀,以表奴才一片忠心!”兴儿说得声泪俱下,不停用袖子擦眼泪。
“好!好一个义奴啊!”右座位上道貌岸然、清俊儒雅的贾政道。
“可怜哪!”贾赦加了一句。
贾珍眼神微微闪烁,抹了抹胡子:“好!好啊!但你毕竟耽搁了一会,先下去领二十棍驮水棍,再来办事吧。”
“是!谢珍大爷!谢诸位老爷!”兴儿一副感恩戴德、感激不尽、感激涕零的样子,即便再铁石心肠的人见了,也会生出恻隐之心。
“璜儿,你去请阴阳司请监天钦。”
“蔷儿,你去玄真观说给太爷一声。”
等兴儿走了,贾珍如是吩咐贾璜贾蔷,二人领命而去,贾珍突然站起来,下人搀扶着,他一瘸一拐,心痛得流出了眼泪:“好好一个儿子!偏生就这么病死了!我这长房之内,灭绝无人了啊!”
说着贾珍不停拿拐杖敲地,那副悲伤的情绪,简直是惊天地泣鬼神,比起孟姜女苦倒长城八百里,也丝毫不逊色。
“是啊,人怎么就这么没了?”贾赦怀疑地看了贾政一眼。
“匪夷所思啊。”贾政抹了抹胡子,东西两府虽是一家,但却是分开了的,因此贾赦、贾政这两个叔叔也不便多管。
“切不可伤心过度,还该想着如何料理后事才是。”贾政站起来,走过来淡淡对贾珍道。
“如何料理?不过尽我所有罢了!”贾珍痛哭流涕。
兴儿领了二十驮水棍出来,又是疼痛不已,但好歹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便借此伤痛和赖升请假,赖升准了他几天养伤。
返回会芳园的下房,只见贾蓉在此停灵,请了一百零八位道士、一百零八位和尚度,红油柱子门前右边,白幔飘飘,赖升媳妇也在忙着,兴儿道:“这会子可有得忙了,按七七做好事,送讣闻。”
“可不是么,偏偏珍大奶奶病倒了,小蓉大奶奶又要守孝,你要是不帮忙着,东府又要乱套了,这个去了,那个又来了,没个定数。”赖升家的抱怨。
“珍大奶奶病了么……”兴儿疑惑了一下:“那棺木是用哪里的?”
“是薛大爷抬来的,听说是出自潢海铁网山的樯木,原是义亲王要的,只是义亲王坏了事。西府二老爷也劝过不妥,无奈珍大爷不听,这会子大明宫内相来了,珍大爷为了铭旌上写得好看,花了几千两银子,还要给蓉哥儿买一个龙禁尉呢。罪过可惜,这四个字,倒是顾不得了。”赖升家的咂嘴。
“是么,还真是奢侈。”兴儿敷衍几句走了,心想:贾珍啊贾珍,不作死就不会死,你要僭越,谁也救不了你,我哪里理会得那么多,我看你是良心不安才会如此,真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他本想回自己的下房,半路却被贾蔷拉住了:“周管事,烦请和我一起去都外一趟。”
“太爷是个好说话的,我刚被打,没法去。”兴儿道。
“放心,我有车。”贾蔷死活拉了他出来,兴儿拗不过,好在打板子的人是认识他的,打得较轻,到了郭外,贾蔷淡淡道:“我总觉得,这事有蹊跷,往常我和蓉哥儿相处极好,也不见他有什么病。”
兴儿自知贾蔷怀疑他,故而才拉他出来的,他冷哼一声:“第一,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珍大爷说什么,那就是什么。第二,我虽然是奴才,却不是你的奴才,你不想想,贾府有多少族内子弟,排队似的排在外围呢,他们有几个比得上我。想质问我,蔷哥儿是不是越俎代庖了呢!”
兴儿狠狠打了一下马,马车去得愈快了,贾蔷脸色阴沉,说不出话来。他今天的一切,是依仗着贾珍得来的,既然贾珍都这么说,他确实无权对兴儿怎么样。
守城门的卫兵挪动了一下麻木的脚,那辆马车离他越来越远了。
赖升虽是大总管,却和兴儿一样不愿意得罪人,巴不得息事宁人,明哲保身,这样一来,宁国府的丧事一团糟,各方世家来送丧礼也没人陪,贾珍唉声叹气,宝玉过来,向他推荐王熙凤,贾珍拍手叫好,于是颤颤巍巍去了西府。
宝玉搀扶着贾珍,贾宝玉对王熙凤有赞赏之意和姐弟之情,王熙凤既是他的嫂子,也是他的姑舅表姐。贾珍只敢走小碎步,真是一步一个脚印哪!
也怨不得他,贾蓉格挡的那一箭,刚好刺到了贾珍两腿之间的某项零件,步子大了,会扯到的。
此事使得贾珍非常怨恨,倒是让他对贾蓉的自责、愧疚之心少了很多。本来想着,贾蓉一去,尤二姐、尤三姐、秦可卿都是他的囊中之物。
却不想,从此以后,他自己再也没有男儿本色了!
贾蓉的死亡,他能够压下来,这算不得什么,红楼秦可卿死亡,他也压下来了,只是现在,却让秦可卿和贾蓉对换了,而且,他还赔上了自己的老二,尤氏又是多年没有怀孕的,佩凤、偕鸾、文花也没有,那都是他贾珍纵欲过度的缘故。
宁国府长房,也是彻底绝后了,贾珍除了有点淡淡的不安,还有一丝悔恨,当初,自己娶尤氏、贾蓉娶秦可卿,他是有目的性的,因为尤氏、秦可卿的娘家势力威胁不到他们,不像王夫人可以制衡贾政。这样,他就可以在宁国府翻过来翻过去的玩,虽然父亲贾敬还活着,但贾敬却不管了。
谁知物极必反,疑神疑鬼的贾珍不免往报应上去想,于是丧礼只求肆意奢华,让鬼神不会再来谴责自己。
兴儿的动作,贾珍原是怀疑的,可是尤老娘并没有开口,一味伤心落泪,而那时也看不到兴儿的存在。尤二姐、尤三姐回来说过了这儿来,绝口不提见过贾蓉,贾珍没问,也就信了。
第64章 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宝玉搀扶着贾珍走进容禧堂东面的王夫人院,邢夫人和王夫人并排坐着,邢夫人道:“你连日身上不好,该歇歇才是,何用过来请安。”
贾珍刚要行礼,两位夫人见他行动不便,皆免了礼,让他在下面一个凳子上坐着,可巧王熙凤从外间进来了,穿着毛绒绒的外套,步伐略显急促:“噢,大哥哥……”
贾珍疲惫地点了点头,转身面向邢夫人:“大太太,我那府里,场面着实不成个体统,太太的侄儿媳妇,好巧不巧又犯了老病……而侄儿又分身乏术,所以烦请大太太,允许大妹妹过来打理几个月……”
邢夫人听了,想了想:“你大妹妹虽说是我的儿媳妇,却在你二婶子家做事,你问问你二婶子才是正经。”
贾琏是贾赦的嫡子,按理,王熙凤原是要在贾赦那边做事的。红楼梦里,赖嬷嬷说王熙凤不帮着婆婆邢夫人,却要帮着王夫人,这话虽然是玩笑,却反应了王熙凤和邢夫人的婆媳矛盾是必然的。
原来的那个兴儿也对尤二姐说过,说是王熙凤来王夫人这边做事,邢夫人常抱怨自家的事情不管,却要管别人家的。长袖善舞的王熙凤,婆媳关系处理得不是很好。
“她还是一个孩子,哪里经过这种事情?”王夫人犹豫不决。
“婶子不看在侄儿面上,就看在死了的份上吧。”贾珍不能自已,就要下跪。
王熙凤连忙道:“太太,大哥哥这么恳切,太太就从了吧,哪怕我有什么不能办理的,问大哥哥、大嫂子、太太就是。”
“既这么着,你就过去吧,可不要自己想什么做什么,请教你哥哥嫂子才是正经。”王夫人和蔼可亲地笑了笑,老王不发怒的时候,你永远想不到她还有隐藏的一面。
“西府里怎样,东府里就怎样,大妹妹千万不要为了顾及我,而纵了下人,不然我也不依。”贾珍很会说话,从袖子里拿出了宁国府对牌,宝玉接过,过去交到王熙凤手中。
王熙凤拿着对牌,喜欢得心花怒放,却看到王夫人的目光,才遏制住了。她原是喜欢卖弄才干,喜欢排场和虚荣,而且自尊心也特别强,不喜欢让人看到她的软弱。别人越是满口奉承,她越想支撑着病体管家。
“太爷炼丹也太痴迷了,也不管孙儿之事。”贾蔷和兴儿一边返回宁国府,一边委婉说道,出来时候的表情,已经不复存在了,变得温文尔雅。
“不算什么,据说当今圣上也喜欢炼丹,梦想长生不老,一旦得到了荣华富贵,便想着永生了,从古至今,也太多了。”兴儿想想拜见贾敬时,贾敬只说了他知道了,也不愿意回来,也许是他看破了,也许是在追求长生不老。
他们回话贾敬时,一直在玄真观跪着,大气也不敢出一口的,那玄真观,虽是道观,却还富丽堂皇,非寻常寺庙可比,估计贾敬追求永生的成分要多一些。
“听说周管事能掐会算,不如,也替我算一算姻缘,改天我请你。”贾蔷看他想要回去,又拉住了他。
“你几时听说的?听谁说的?”兴儿诧异。
“薛大爷,还有下人们不也这么说么。”贾蔷道。
兴儿看了看他,心想:这薛蟠和下人们也太碎嘴了些。不过,贾蔷和死了的贾蓉,深得王熙凤信任,连害死贾瑞也任用了两人,我不妨对他好些,有了人情,可避免日后王熙凤支使他来害我。二来,贾蔷又深得贾珍重用,以后有事,他也能帮我说上话。
“不过是些雕虫小技,和江湖上骗吃骗喝的道士学来罢了,蔷爷既然有雅兴,你说一个字,我帮你测测。”兴儿笑道。
“怜字,如何?”贾蔷想了想。
“怜?”兴儿深深看了他一眼:“怜之一字,乃是由心而生,有感而发,她得你心,你也得她心。这个字的另一半,和鳞相近,鱼生活在水中,此女,必在江南。”
注释:怜的古字是“憐”。
“江南?”贾蔷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兴儿已经走远了。
会芳园搭起了灵棚,客人车水马龙,园子里咒语声、乐器声连绵不绝,铭旌上写了一条长长的条幅,据说是贾珍在逗蜂轩接见大明宫内相戴权之后,委托他捐了一个五品龙禁尉的官,三千两银子就这么打水漂了,戴权又委托了户部堂官老赵,才促成此事。
此情此景,不得不让兴儿感叹,真是见了大世面了。
逢此忙碌之时,兴儿因为有伤得空休息几天,回到下房来,正想着把薛蟠送的东西拿出来大快朵颐,再把新得的梯己交给晴雯,谁知瑞珠袅娜地过来了:“小蓉大奶奶还在灵前哭丧呢,泣不成声。”
“噢,她的病好些了么?”兴儿道。
“好好吃药,也没事了。”瑞珠欲言又止:“只是,你别去招惹她,她恐怕不待见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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