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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上位记-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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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儿一看,所有的感情、烦恼在刹那间都不复存在了。
不过,她眸子里的哀怨、愁苦、忧伤虽然令人心生可怜,但是,她眉宇间的傲气又在述说着一句话:生人勿近。
顾影自怜,与孤标傲世,就像真善美与假恶丑一样,交织成了这么一个钟灵毓秀的矛盾体。
“别看了,那是林姑娘,以前我们见着,都要远远的躲开,这会子即便出府了,你也不要过分才好。”出来透风的昭儿拉了拉他:“她那样的千金小姐,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再厉害,也攀谈不上她去。”
果不其然,林黛玉似乎心有所感,刚才为父亲病重的忧虑神色消失殆尽,看下来的目光,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白眼加冷眼。黛玉甚至没有看清甲板上的两个是什么人,目光便重新回到了江面。
这种底层阶级的人,向来进不了她的法眼的。
“不用你说,这种浅显的道理我还是知道的,我没你想的那么龌龊。昭儿,别靠近我,也别和我说话,省得我拖累了你,我是个扫把星,谁粘上了我,谁便要倒霉。”兴儿收回目光,大摇大摆地走进了船舱。
“虽说不是兄弟了,说几句话怎么了?昨儿个搬东西时,不也是说说笑笑的吗?你发什么神经?我那是为你好。谁像你那么记着……”昭儿大是无趣,自己嘀咕了一阵。
然而兴儿已经听不到了,昭儿心想:不过,话说回来,林姑娘还真是美。但却是个美人灯儿,风一吹便倒了。还不如找一个屁股大的、胖一点的好生养,而且她又病,谁养得起。苗而不秀,中看不中用啊!
“昭儿,到底下找点人参养荣丸上来,前儿搬东西时一团糟,谁知道放哪里去了。”贾琏披着外罩出来,实际上他也不关心林黛玉怎样,只是黛玉占着老太太、以及亲戚情分罢了。
昭儿去了,贾琏皱了皱眉头:“紫鹃,雪雁,你们好生服侍着林姑娘,还有王嬷嬷,别叫她偷懒了。妹妹无须担心,不出几月,便可到扬州了。”
边说边拉了隆儿过来悄悄道:“问问掌船的快到了没有,这么多天,我都快淡出水来了。”
“二爷,我问过了,快到平安州地界了,在那儿便湾下船,附近的酒楼可多了。”隆儿道。
“很好。”贾琏笑了笑。
林黛玉不过点头福礼,并未多话,雪雁是她从南边带来的,但是年纪小,一团孩气,王嬷嬷又老。还是紫鹃妥当,紫鹃原名鹦哥,是贾母给黛玉的。紫鹃笑着拉黛玉:“姑娘,外面风冷,好生冻着了,快进来吃药吧。”
“我吃不吃药,与你什么相干,你不用三天两头的劝我。”林黛玉拿着帕子捂嘴咳嗽,一小步一小步地走着,紫鹃只是拉着她,笑而不答。黛玉虽是那样说,人却走进去了。
贾琏不会作养脂粉,不说黛玉,秦可卿他也不管,一味喝酒作乐。黛玉自忖生病忌三房,她又很少关心别人,也是一句话都不曾和秦可卿说过。
晚间秦可卿孤身一人走出来,突然蹑手蹑脚地翻过了围栏,踩在外面,脚下,是茫茫一片水。
第78章 绝望可卿
一路的舟车劳顿,原是叫人劳累,兴儿晚上想闷头大睡,却被船舱里聚赌的人吵得睡不着觉,翻来覆去,辗转反侧,内心更是烦躁。便蹬开了被子,开门出来,想远离那儿的喧嚣。
因时维寒秋,又是江水上面,况且又在夜间,颇为冷冻,船依旧行着,却没有看见人在外面。这样安静一会也好,兴儿瑟缩着走出来,突然大吃一惊:“大奶奶,你等等……”
“你别过来。”秦可卿素手向里扶着围栏,只要她放开手,身体便可以掉进水里面:“这不干你的事。”
“我知道,那你为什么……”兴儿轻手轻脚地走近。
秦可卿回过头,身子往前倾:“你再过来,我便跳了。”
“好!”兴儿深深吸了一口气,原地停住:“大奶奶,你听我一句话……两句话你听不听。”
“我知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秦可卿脸色显得苍白而凄然,一张容颜比往昔更加憔悴,站在风中摇摇欲坠。
“年前我们去围猎……最后珍大爷害了小蓉大爷,当然其中也有我的作用。我说的话,句句属实,你要怎样惩罚我都行。我冷眼看着,小蓉大爷连银碟姐姐她们都玩遍了,更企图染指晴雯。虽然事情的发展非我所料,但是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那样做的。除了保护自己,我也会保护我的朋友。”兴儿坦白道。
秦可卿听完,缓缓闭上了双目,流下两行清泪,她连瑞珠宝珠都不愿意伤害,更何况是丈夫。她表情如死灰一般,语气也不带感情:“你不是说你能掐会算么,原来你也有预料不到的事情,你不知道,这对我也是一种折磨。按你说的,你并不是主凶,我比你更明白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这更是我所伤感的。因为那次撞破,他时常愈发荒唐,兴许是受到了刺激……”
“哪怕没有你,他们也注定灭亡,你只不过是提前了一点。”秦可卿一身麻布孝服,神凝眼角,但即便如此,也掩饰不住那婀娜多姿:“你还想说什么,难道你还要问我,为什么我一个营缮司郎中家的千金小姐,嫁入公府门第,贫女得居富室,还有什么不满足对不对?你是不是想说,老太太、公公婆婆对我那般好,锦衣玉食,荣华富贵,我不是应该很安逸吗?你是不是想说,这原是门当户对,皆大欢喜……”
“没有,我想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小蓉大奶奶,我只想说,你根本不想死,要不你早就跳下去了,纵使你跳下去了,也不关我的事。”兴儿见劝说无果,冷漠地往回走。
“你……”秦可卿不禁勃然大怒,羞愧难当,那波涛汹涌的水确实令她害怕,但她鼓足勇气,放开了一只手:“你根本不了解我。”
兴儿猛然回转,淡淡道:“你如果跳下去,那我跟着你跳!”
说着一步一步走到栏杆旁边,秦可卿疑惑道:“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我的命都是奶奶救的,你既然想要寻死,我也只得寻死,那样咱们才两不相欠。如果奶奶死了,便是我也死了,奶奶你想想,你这样做,要的可是两个人的命。”兴儿边说边挨近了她。
“你这样逼我是没用的,你以为我不忍心害了瑞珠宝珠,就认为我也不忍心害你,你怎么能和她们比呢。石崇死的时候,有绿珠为他殉情,那么,你就算一个忠实的奴仆罢了。”秦可卿心里微微一动,笑了笑,两只手都放开了护栏,身子飘然落了下去。
“抓住我!”兴儿在急中生智无用之后,眼疾手快地抓住了秦可卿的一只手,他早就在全神戒备了。
秦可卿抬起头:“你已经救过我两条命,我也救过你两条命,我们已经谁也不欠谁的了。”
“我的账本还有一条,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你只求你心安理得,你却不知道我心里不安。”
兴儿喘着粗气:“我也有过痛苦的时候,虽然你是主子,我是奴才,但人的感情都是一样的。我也想过要自杀,但却这么苟活了下来。我在想,活着还有一线希望,哪怕希望多么渺茫,我也不会轻易死去。每一个身怀希望的人,都是对自己的救赎,怯懦禁锢人的灵魂,希望可以给你自由。我知道,你需要自由。”
秦可卿破涕为笑:“我没有看错你,我原是以为没人知晓,也没人理解。你明白吗,一个小女孩,她幼年的时候,孤苦伶仃地生活在养生堂,一个依靠别人救济的地方。那里奶娘偷懒,孩子们经常死去,她却顽强地活了下来。后来,她非常有幸,被营缮司郎中亲自收养,并请了西席,知书达理,摇身一变,小女孩成了名门千金、大家闺秀。可是,那个人竟然也不安好心,他无情地把她嫁入了一个肮脏的地方,以此换取联姻的利益。她原是也憧憬着,能有一段情缘该多好,但这样也算报答了老人的养育之恩。于是她只求相夫教子,但她没有子,有一个丈夫,怯懦不堪,又不知廉耻。有一个公公,还更厉害。她想依靠才能振兴家族的希望也破灭了。”
“别人看着,鲜花著锦,烈火烹油,何等璀璨,然而撕掉那层包裹和伪装,一个个都是披着羊皮的狼。表面上看着言笑晏晏,你却不明白他们内心的冷漠,礼法、束缚、羁绊、枷锁,你永远逃不出去,只能绝望……痛的滋味,苦的滋味,唯有灯知道罢了!”
“我已经在尝试了,奶奶,你已经逃出了一半了,相信我。”兴儿肚子贴着冷冰冰的栏杆,左手扶住,右手抓紧了秦可卿的一只手。
秦可卿淡淡看了他一眼:“那你拉我上来吧。”
兴儿使足了劲,他如今的力气,因为练习武艺,愈发大了,拉一个憔悴苗条的秦可卿上来,不是很难。
秦可卿刚要登上甲板,兴儿却道:“你先别上来,就站在栏杆外面,如果你相信我的话。”
“嗯!”秦可卿依言面向水流,兴儿的双手拉开了秦可卿的双手,做出拥抱蓝天的状态。
“闭上眼睛,这里没有阶级,没有礼法,也没有世俗的羁绊,这里没有争斗,没有利益,也没有前进的阻挡。你要想着,只有希望、理想和飞翔。”兴儿喃喃自语。
“好飘逸的感觉。”秦可卿闭上美眸,轻轻感受着船的前进,江水的味道,风的吹拂,那种感觉,真是真实的、美妙的,就像在飞翔。有一个人拉着她,心里一点也不害怕会掉下去。
上面一个船舱,帘子放了下来,那个女孩被这一幕彻底震惊了。
蓝天碧水,群星闪烁,船儿游着,不管它漂泊到哪个地方,始终会有几个人相信,那个地方,有着希望、理想和飞翔。
第79章 奴才、主子
黛玉掀开帘子,眸子凝望着江水,绿萼梅交领上的脖颈,如清水出芙蓉一般的清雅雪白。 白底中衣袖子里的两只素手,一只拿着帕子,手指不断活动,浅紫的背影靠在窗下椅子上,头上是一个倭堕髻,下面百褶裙覆盖了鞋子。另一只手支撑着尖尖的下巴,黛眉颦起,活脱脱就像庄子说的“西施病心而颦其里”。
昨晚那甲板上的一幕已经不在了,黛玉原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也不会无端过问闲话。只是,一个奴才,和一个奶奶如此说话行事,对她这种闺阁女子还是颇有冲击力的,是以黛玉觉得匪夷所思:那奶奶也太没有气性儿,那奴才也忒胆大了些。
如此一想,她又想到自家身世上来,黛玉自忖:“昨儿个琏二哥找药,原是老太太叫人配给我的,论理,我不该说是他忘了,故意冷落于我。然而我却是个多心的人,他未尝不是把我当做累赘。老太太、宝玉、凤姐姐自不必说,但外祖母家下其他人,难免抱怨,终究没有意趣。”
“旧年我与先生北上京城,母亲仙逝,如今三年有余,再度回归,谁想家父染病。留在贾府,终究是寄人篱下,看人眼色,徒留我做司马牛之叹。”林黛玉柔肠百结,不觉就低下泪来,哽咽难言。
司马牛之叹:论语,学而司马牛说,人皆有兄弟,我独亡。因此,司马牛之叹一般代指没有兄弟姐妹、孤苦伶仃。
黛玉孑然一身进入贾府,看到那些筵席欢笑,姐妹成团,便更伤感了。
众所周知,林黛玉孤傲清高,爱使小性子,周瑞家的送宫花,她就说是剩下的才给她,当场就丢回去。周瑞家的那可是王夫人的陪房啊,长此以往,下人当然要议论她了。
还有一幕,黛玉只想着说话,无意中又把彩云偷王夫人玫瑰露的事情说出来了,不给彩云面子。无论黛玉有意还是无意,这种爱得罪人的脾气,自然是不讨喜的。说实话,林黛玉的处世方法,在现实中也是不可取的,除非你不想好好过了。
这些得罪人的事情一旦积累得多了,有朝一日,会墙倒众人推的。
俞平伯先生说得好:黛玉直而宝钗弯,黛玉刚而宝钗柔,黛玉天真而宝钗世故,黛玉尖锐而宝钗浑圆。
但是,林黛玉不讨喜不假,但她饱受歧视也是真的。
宝玉过生日的时候,探春说宝钗和贾母是娘儿俩,二月没人过生日。袭人说,二月十二是林姑娘的,只是不是咱们家的人。
黛玉是贾母的外孙女,有血缘关系,宝钗只是贾府亲戚,却说宝钗和贾母是娘儿俩,袭人更是直言不讳,林姑娘不是我们家的人。
“精明”如探春,“贤惠”如袭人,对黛玉也有歧视,当然这种歧视只会放在心里,很少表现出来。
然而黛玉是心较比干多一窍,自然会察觉出来,可想而知黛玉内心的苦闷。
她虽然脾气有点大,但很少会说假话,这就是黛玉的天真。
林黛玉进贾府的时候,不敢多走一步路,多说一句话,唯恐别人耻笑了她去。她内心里的自尊,是非常强烈的。
眼空蓄泪泪空垂,暗洒闲抛却为谁?
“愁之一字,何解?古人云,何处合成愁?离人心上秋!”林黛玉拿起了一本王摩诘诗集,又放下,擦干泪水,自忖时间尚早,她走路又是不带声音的,紫鹃、雪雁、王嬷嬷必是没有被惊动,因看那江水渺渺无际,正如自己的愁绪一般,便走出舱来,来到船尾的过道。
展不开的眉头,捱不完的更漏,恰便似这遮不住的青山隐隐,绿水悠悠。黛玉多愁善感,且生性聪敏,幼时父亲林如海请了贾雨村做西席,但是她又多病,故而贾雨村教她,十分省力,她也不是要考状元的。
所以,若论博学程度,红楼无人能及薛宝钗,林黛玉也自愧弗如,因为宝钗幼时是为了选秀而下了苦功夫的。
岸上人家的烟,竟然是碧青色的,好一副渡头余落日,墟里上孤烟,作为一名当之无愧的女诗人,黛玉深感客居他乡、漂泊羁旅,自有一番情思涌现出来。不过江边颇冷,病如西子胜三分的她,受不住那寒,刚要进去,却看到一旁有一个小厮拿着炭笔在书纸上写画。
“下贱鄙薄的奴才,也学读书认字,岂不是东施效颦,贻笑大方哉?”林黛玉如此自忖,请不要认为林黛玉的心地会有多么善良,她对有身份地位的奴才尚且那样,更何况一个小厮哉!
然而再看此人,林黛玉便暗暗纳罕,此人正是周兴儿。初时是听下人们乱嚼舌根,说兴儿疯大闹凤姐院,林黛玉自然不会在意。接着便是他送给宝玉的三诗,那时黛玉便感觉奇异了。
犹然还记得,兴儿写的有“传神文笔足千秋,不是情人不泪流,可恨同时不相识,几回掩卷哭曹侯”。宝姐姐还说“醉余奋扫如椽笔,写出胸中块垒时”,这两句好。宝哥哥说“混沌一时七窍凿,争教天不赋穷愁”是骂他的。
黛玉能过目成诵,委实令她惊奇的是,因为这是一个奴才啊!不拿别人比,单是贵族公子的薛蟠,就比不上他!
后来兴儿做了买办,名义在东府,然而贾珍是族长,自然要照顾到西府,黛玉也远远见过的,因而兴儿就像附骨之蛆一样,给她们留下了一点印象。
昨天那一幕黛玉作为主子阶层,也是不赞成、不敢逾越的,但现在偶然见到那奇怪的笔勾勒出来的奇怪的线条,愈奇异,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兴儿画的是舟行碧波图,更让黛玉惊奇的是上面醒目的几个大字: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谁知兴儿闻到一股幽香,也回过神来,见是林姑娘,急忙丢下纸笔,远远退避,招呼也不敢上来打。
“咳咳!”黛玉手拿帕子捂嘴咳嗽,自己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一步一个脚印地进去了。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但黛玉却细细咀嚼着,她哪里接触过这种话:“话虽浅显,理却不俗。”
在红楼里,林黛玉听到梨香院戏子演唱牡丹亭,当场便绝倒在山石上。这其中有她的多愁善感,但最重要的是,她们闺阁女子备受各种规矩的束缚,而牡丹亭、西厢记这种对自由、理想的向往和追求,甚至不惜性命,对闺阁女子的震撼是非常大的。
崔莺莺还能和张生私会,杜丽娘也能够起死回生,所以黛玉曾经感叹,双文、双文,你尚且有什么什么……奈我命薄何!
双文:指崔莺莺。
话说回来,林黛玉看到兴儿所写,自然也是有一番感触的。
第80章 沉默的船
“伤心一首葬花词,似谶成真不自知……”兴儿摇了摇头,他当然不知道林黛玉的所思所想,早间不耐烦同行吵嚷,他又出来蹲在栏杆上,一点也不担心会掉下去。
不想今日雾大,一会儿便什么也看不到,真是鬼天气,说变就变,兴儿下来要进去,秦可卿却走出来了:“你在做什么?起雾了刚好,省得别人看见你我说话。”
“不知是奶奶过来了。”兴儿连忙停住,自从秦可卿把两个丫头打发走,昨天更是要投江,他便寻思秦可卿情绪不稳定。兴儿心想:本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应该开解她的。
至于这厮有没有什么龌龊想法,就不得而知了。
“这是什么?书画么?从来没见过用炭笔画的,而且又不着色,又不是泼墨……不过倒也新鲜别致。”秦可卿拿过来看,平时看戏时她们都要点戏谱的,秦可卿自然也认得字,只是她却对字不发表意见,笑着看他。
“奶奶的上书房里,有一幅《燃藜图》,两边对联是,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奶奶的闺房里,也有一幅宋学士秦太虚(秦观)的《海棠春睡图》,画的是一个美人。怨不得奶奶懂画。”兴儿笑道。
“我倒是要说,怨不得你能掐会算,你没到过那里,却也知道。你说说,哪一幅好些?”秦可卿美眸很柔和。
“奶奶别笑话,我这人虽然没到那里,心却时时刻刻看到了奶奶的闺房。”兴儿一本正经:“自然是《海棠春睡图》要好些,有个美人,还说什么,嫩寒锁梦因春冷,芳气笼人是酒香。”
兴儿不知道他的话有语病,人没到那里,心到了人家的闺房?哎哟哟!这是什么意思?
秦可卿便听出来了,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登徒子的调戏,咬了咬牙,不由得俏脸一红,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奶奶怎么了?”兴儿犯迷糊。
“没什么,只是冷,这雾气冻得人僵硬。”秦可卿淡淡道,现在却觉得兴儿叫她奶奶真真别扭!好不顺心!
兴儿摸了摸鼻子:我没觉得啊!女人还真是奇怪!
秦可卿沉默了一阵子,紧了紧身上的斗篷,遮盖住了那水蛇一般的腰儿,一双眸子闪闪发光:“兴儿,我并不怪你从中作梗,说起来,他们有今天的结果,完全是咎由自取,况且我和他并无感情可言。只是,他们父子相残,也有我的缘故,倘若不是我,倘若小蓉大爷没有撞破我而失控,也许就不会有今天这个局面了。你不知道,我过不了心里那一关,情愿死了,埋没一切烦恼苦闷。”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如果,寻根究底,原因不在你,是他们的人性。你有没有想过,他不死,以后死的就是你,你要么自尽,要么骑着木椅在大街上游行。谁会可怜你,珍大爷玩过了,他就不在乎了,他不过是供他片时之乐趣。珍大奶奶虽然对你好,也不会为你出头的,至于小蓉大爷,更不能指望了。”兴儿道。
“这人一旦安逸下来,便安富尊荣,渐渐的贪生怕死。生老病死,喜怒哀乐,但凡是人,都逃不脱的。要么忙着生存,要么赶着去死,这话很精辟是不是?得到与失去往往会互换回来的,奶奶身世不幸,是一个孤儿,可是你活下来的生存付出,回报给你的是千金小姐的身份。你得到了一个家,但为了这个家,你必须失去什么,听从长辈的安排。而我呢,虽然生死听从主子的安排,虽然生活、日子过得可能不好,但会多一些逍遥和趣味。芸芸众生又何尝不是这样,有时候,你得到的越多,反而失去的越多,这也就是为什么有些富贵之人反而不如升斗小民活得快乐的原因了。”
秦可卿听得皱了皱琼鼻,好半晌一言不发,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阵之后,才笑道:“我得谢谢你。”
“这么说又不对了,我帮你,是因为你帮过我,这都是你的善缘。也就是说,救了奶奶的那个人,是奶奶你自己。”兴儿躬身道。
“这话说得真好。”秦可卿抿了抿嘴,转身回去,妇人的一举一动尽显优雅妩媚,仕女风度,想了想,又回头道:“你我之间的事情,不要告诉别人。”
“我理会得。”兴儿点头。
秦可卿轻轻一笑,在云雾笼罩之下,晨曦的光线在她背后形成了七色彩虹,她掩映其中,宛若从画中走来,应该说比画还要美上万分。
兴儿正想着:果然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话说理解万岁,秦可卿从未得到过任何人的真正理解,最让她称道的是,按照兴儿的说法,当初是她救了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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