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于归-第8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然而,卫希夷却跟着姜先一起回来了,同行的还有屠维。
————————————————————————————————
申王的命令传到越地的时候,卫希夷正与荆太子打得头破血流,头破血流的是荆太子。前有庚,后有风昊,两位都不是什么良善人,挑得整个荆国混乱不堪。越国趁机北上,与荆太子磕上了。风昊南下之后且不北归,给卫希夷定的“大义”便是——应民所请。
日子过不下去的时候往南逃亡,是荆国南部百姓的一个传统,荆伯曾以此为借口南下。如今,风昊将这个借口给拣了起来,号称是应逃人所请,是被民人迎而为主的。
完美的理由。
彼时荆太子毕竟根深蒂固,数年相争,翦灭诸弟,正待缓口气,腾出手来可以应对灾情。卫希夷来了,不但带来了“应民所请”的理由,又添了一条——讨伐不义。兄长杀弟,当然是不义的。
她又知荆太子与诸弟相争之首尾,荆伯“遗命”还是她亲手写的呢。这等好把柄,如何不利用?又将这旧账翻出来,动摇荆太子之人心。荆太子恨得牙痒,也没有办法。
又大肆宣扬,卫希夷“恤民”,荆太子“贪暴”。跟随她的人都没见过世面,有一点好处就比之前过得好,所以她可以少取一些,便能满足。而跟随荆太子的人,多是见过世面的人,有更多的讲究、更大的排场要支撑,少取便觉得受到了委屈。每当有根基的人遇到了暴发户,总会有这样的苦恼。
此消彼涨,卫希夷渐吞荆国。
荆太子见状,不肯坐以待毙。然而北上困难重重,即便有人愿意派来援兵,也难及时赶到。卫希夷又是一个打起仗来全没章法的人,荆太子以往的经验,在她这里全然无用。譬如,放在往日,荆太子可以据一雄城,守着可以吃上十年八载的粮食,慢慢耗,等着援军赶到城下,内外夹击,诛灭侵略者。
现在道路难行,消息不通。卫希夷还很坏,她利用了四处都是的水,筑起了长堤蓄水,待水蓄满,往坝上开了个口子。好么,放水淹城了!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耗不过就放水!
从未见过如此打法!这是在打仗吗?
然而无论荆太子有什么样的道理想讲,他被围了,他守军与百姓不断逃往城外却是事实。荆太子横下心来,将自己的积蓄犒赏全军,向卫希夷下了战书——再不打,人就要跑光了。
站在战车上,荆太子反思自己的一生,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的一生,顺顺当当活了二十几年,直到三年前!不知怎么的,就诸事不顺了起来!似这等守军与庶人叛逃之事,以前是想也不会去想的,因为不可能发生!以他们父子在荆国的人望,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情?!
到底哪里出错了?
卫希夷却没有像他那样想这么多,她的眼里,只有眼前的这一仗,打完这一仗,才是头疼的开始。一片泽国,如非必要,卫希夷也不想这样。这些,以后都是自己要收拾的烂摊子!
可是不这样干不行,她必须速战速决。越国新立,根基尚浅,她拖不起!诚实一点地讲,越国兴旺是真,积蓄不如荆国也是真,即便荆国已经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还遭遇了水患。民为国之本,越国人少,需要人口的补充。荆国更有越国没有的优势——越国獠人,不客气地讲,叫做野人,不谙耕织之术,荆国百姓懂。这更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卫希夷一点也不想把它打烂。
拖得久了,即便自己耗得起,对方也要被耗光了,拿到手里来给自己添麻烦么?
所以,不走正道就不走正道吧,先赢了再说。
即便这样,也够头疼的了,荆太子这几年,就没有功夫认真治理国家,荆国水灾看起来相当的糟糕。
拔出佩剑,卫希夷咕哝道:“坏了,没个五年,收拾不出大模样来!”
卫希夷缺乏俘虏对方首领的习惯,荆太子头破血流,一命呜呼自是在预料之中。这一回,卫希夷没有利用荆太子的死再做什么复杂文章,只是宣示了荆太子已伏诛,与姜先、女莹一道,瓜分了荆国……而已。
————————————————————————————————
将荆国分出去的时候,卫希夷的心里隐隐有一种“总算不是我一个人在头疼”的轻松感。要累一起累,卫希夷想。
姜先是很希望能够一起累的,尤其是这个“一起”。他从未怀疑过卫希夷在战场上会输,无论对手是谁。换上了荆太子,更难让人想到一个“赢”字。他已经想好了,荆国在握,则不再是阻碍。治国需得累得功夫,且吞并荆国这样的大事,也是需要向诸侯宣示、向申王告知的。此时正是好时机,他们都自顾不暇,此时无法干预。错过了这个时机,只要己方站稳了脚跟,再想反对,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再者,离乡五年,又有成果,是不是……得回去正一正名了?陈后办事牢靠,已与女杼、风昊达成了共识,屠维数年来也不见反对。此时不求一名份,更待何时?
姜先牙根痒痒的,獠人那是一个什么破习俗?!夫妻居然可以随便散的?!常年与他们厮混,习以为常了,那还了得?!可得设法说动希夷,一块儿北上。
有了!
姜先灵光一闪——屠维和女杼,有十年没见了吧?卫应都要长成大小伙子了吧?荆国已在掌握之下,可以大大方方地回去了!
姜先打了无数腹稿,该如何对卫希夷说,又该如何游说屠维等人,样样都想得差不多了,猛然间收到了申王的诏令,让他回去治水!
瞌睡送来了枕头,姜先开心不已,郑重接待了来使,却从来使的眼睛里看到了躲闪之意。今非昔比,姜先早非当年的模样,不动声色地向来使套话。有心算无心,来使还道他是昔日少年,冷不防被他关切的模样蒙混了过去,漏了点实话:“唐公不必过于忧心,王重视治水,有心令太子为主,以唐公为辅,凡事有太子担着……”
很好,姜先心头闪过一丝恼意——几乎要忘记申王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申王是什么样的人呢?从他当年对付姜先父亲的手段来看,这不是一个凡事只会明火执杖的人,凡有利之事,他都会去做。不过这些年,对姜先好些,更符合他的利益,他才这样做而已。
治水,已有了经验,又有人填过了坑、铺好了路,多大一份功劳,多好的一项威望,申王若不想染指,便不是申王了。
【可是,你也老了啊!开始为儿子养望了。】姜先默默地揣测着申王的想法,【唔,对我也不算太坏。不不不,原来如此!太子若是失败了,还有回旋的余地。若是你自己上阵败了,就什么都完了。】姜先转了许多的念头,对来使却和煦如常:“有劳了,你且休息,待越君回来,我与她商议。”
来使奇道:“越君能做得了唐公的主吗?”
姜先笑笑,不答,只命人将他引住宿处,自己愤怒地砸了三张长案,才恢复了平静,正正衣冠,亲迎卫希夷凯旋。
卫希夷办成一件大事,心情正好,见到他便从车上跳了下来:“你怎么来啦?”
姜先张目四望,卫希夷的身后,随她南下的中山士卒们很好地保留了昔年由卫希夷开创的传统——邀美丽的姑娘们同乘。姜先语带遗憾地道:“你怎么不是骑马来的呢?”
卫希夷放声大笑,将他拉上了车:“走,回家了!”
“好!回家了!”无论回去之后有多么棘手的事等着他们商议解决,此时此刻,还是让快乐多一点吧。
————————————————————————————————
得悉申王相召,且没有召自己,卫希夷也不含糊:“申王此举,倒也没有恶念,只是恶心。”姜先与太子嘉一道治水,申王本意是有夺功之嫌,却也证明申王此时是要动真了,必会支持,是想成事的。
姜先冷笑道:“谁知道一旦治水有成,会将我如何呢?是我大意了,这些年,他待我算不得差,只是……他有亲子,有他自己想要的东西。”
“我与你同去!”不等姜先开口,卫希夷便主动开口。
“这个,还是向风师请教一下吧。”姜先自己反而犹豫了,他想邀卫希夷北上的时候,还不知道有这样的棘手的事情。知道了,便不想卫希夷再劳累了。才拿下荆国,安抚百姓、治理水患都要时间和精力,卫希夷现在得劈成八瓣儿来使。姜先甚至有一种不如将女杼与卫应接到南方来的想法。
卫希夷道:“是该与老师说一下的。”说便叹气,她手上的人不多不少,紧紧巴巴刚好够用,她要北上了,哪怕只带很少的人走,也会对越国造成压力。再者,她离开了,缺了一个拿主意的人,压力更大。如何安排,是需要与风昊商议的。
卫希夷不想风昊与屠维一把年纪了,再踏入北方的纠纷,则二人便可代她坐镇南方。她想亲自北上,将母亲和弟弟接到南方来。越地治水有成,比起正泡在水中的中土可安乐多了。祁叔玉若离不开,将他的两个儿子祁昌、祁茂接过来,也是避灾的一个方案。
这样一个方案,首先遭到了屠维的反对。屠维与妻儿分离得太久了,之前是遇到了女儿,缓解了他的焦虑,女儿又需要他留在这里,且妻儿在北方无恙,他才留了下来。现在女儿也要走?岂非又将他一个人剩在这里了?那是不行的。
“我也去!”屠维没商量地道,“与你同行,还是我自己去,你自己挑吧。”
卫希夷一口老血,依稀觉得这话有些耳熟。风昊却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我终于知道你这脾气像谁啦!你也有今天!”
是了,这话是她自己用来威胁别人的!
亲父女,不须再争执了,卫希夷将脑袋转向了风昊。
风昊大方地道:“我留下,先说好了,暂代。”
卫希夷长出了一口气:“知道了。”
于是,风昊代掌南方,卫希夷与屠维带兵北上,就这么决定了。
姜先:……这也太迅速了!我反对的话还没说呢!
卫希夷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抢先道:“一起,还是分头北上,你选吧。”
风昊笑得更大声了:“妙妙妙!”
姜先张张口,到了嘴边的话换了一个方向:“风师,不知有风师可有教我?”
风昊道:“王后。”
“哎?”
“申王的事情,多问问王后吧。”
姜先犹豫着开口:“家母对国事,知之不深。”
风昊不甚客气地道:“她已与申王离心。”
姜先表情一沉,郑重地道:“我明白了。”
风昊再没有什么嘱咐了,自己的学生,自己放心:“那个使者,别让他溜了。”
使者便是来召姜先回去的,自然不会溜走,风昊的提醒意在让姜先注意,不要让他往外传递了消息。也是提醒卫希夷,不要顾忌使者的意见,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使者不召,就不北上了?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
于是,卫希夷便奉屠维北上,同往的除了姜先,除了五年前南下的军士,又带了两千士卒,俨然一支大军。她总能为自己做的事情找到合适的理由——这些都是治过水的,用起来顺手。
虽然扣下了使者同行,踏出荆国之后,消息还是被送到了申王的案头。尤其步入王畿,快马更是源源不断地飞奔向天邑,申王的眉头,皱了起来。
同样得到消息的还有太叔玉等人,若非情势不妥,女杼早便动身南下了。太叔玉得到消息,急与女杼商议。女杼默想了一下,道:“你去接她吧。”
“咦?”
“恐怕,不能善了了。”
“这——”
女杼口气严厉地道:“事到如今,你觉得还能有什么样更好的结局吗?当年,你的父亲……哼!你以为他不想吗?每到这个时候,总是要死很多人的。不要心存侥幸。阿昌阿茂,送到安全的地方,你那个侄子,不放心的话,也可以送到南面去。此时做事,都要留一线根苗。”
太叔玉严肃了起来:“是。”
女杼缓了一口气,轻声道:“这一次,但愿不要闹得太大呀。你过来。”
太叔玉略有不明,女杼亲手将一只香囊挂在他的腰间:“带着这个去见他,他不会对你不好的。”
“哎……”
第115章 有情况
摸摸头发,再摸摸头发,越近天邑,屠维摸头发的频率便越高。数年不见妻儿,屠维的心情十分紧张激动!原本以为可能不在人世的亲人还活着,有什么比这个更能令人惊喜的呢?这种心情早在见到卫希夷的时候便得到了一次释放,数年之后,又从心灵深处再次翻腾了出来。
见面之后第一句话要说什么?阿杼变成什么样子了呢?阿应该长成个大小伙子了吧?哎呀,我都变老了,会不会让他们觉得失望呢?我的腰杆还挺直,对吧?头发还没有白得太多,对吧?
屠维想一个问题,就摸一下头发,偶尔还挺一挺腰。
卫希夷观察她爹很久了。凡风昊门下,都有一个特点,不爱钻牛角尖过多思考风花雪月,也不大爱去管人心里的阴暗之处。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不懂。屠维一路表现得这么明显,不留心观察也能发现了。卫希夷自己,也小有激动,五年不见,也不知道母亲和弟弟怎么样了。
心情轻松愉快的也就是姜先了。明知回到天邑,将要面对的是一个复杂难缠的局面,其困难程度比起童年时回天邑之时有过之而无不及,姜先却一身轻松,他再也不是昔年那个总是惴惴不安,唯恐有人要暗害自己的孩子了。身体随着马蹄声有节奏地摇摆着,姜先心里盘算着一件美事——什么时候成亲呢?
陈后与女杼达成共识之事,早便传到了越地,其后,姜先传讯唐地,偃槐与容濯便着手准备此事了。尤其是容濯,他早有此心,之前受困于姜先总是办不成这件事情,他跟着干着急也没办法。如今一朝得偿所愿,容濯干劲十足,前番传信来,已是与偃槐分工,容濯在唐、偃槐率众往天邑,就等姜先与卫希夷归来,将此事办妥了。
大地一片泥泞,较之童年时期的潮湿,又更甚。间或有晴日,炽热的阳光将地表一层土皮烤得龟裂,龟裂的土皮之下,又是黏乎乎的湿土。偶尔可见瘦骨伶仃的人在旷野中觅食,四下一片令人不安的景象。
姜先看在眼里,却无法让他的心情变得不好。他的心里充满了干劲,既然回来是要治水的,则这样的灾景便不会持续很久了……
一路上,率队的三人各有心事,他们携带来的士卒却有条不紊地做着该做的事情。宿营、造饭、逢山开路、遇水搭船,没有人掉队,也没有人抱怨。走得高兴了,便开始唱起歌儿来。中山来者见家乡越来越见,唱起故乡的歌谣,唐人离家更近,吼得更大声。越人离乡渐远,却不担心,自从追随越君,他们还没倒过霉呢,带着对美好未来的向往,也用与前二者截然不同的语言唱起了风味迥异的小调。
水患之中,人人不安,出现这么一支兴高采烈的队伍,人数众多,步伐有力,整齐划一,是件招人眼的事情。
歌声远远地飘散开来,落入了行人的耳中,一路飘荡进了王畿。
————————————————————————————————
歌声里带着饱满的斗志,传入耳中,祁叔玉一阵紧张:“这是来了么?”
老执事第八次回答:“是,斥侯来报,就在不远了。”
一骑飞来,地上只腾起极薄的一层尘土:“越君在三里外了。”
此时,以祁叔玉等人的目力,已经能够远远地看到一条黑线缓缓地逼近。线条渐渐变宽,越来越宽,又从一抹宽线,扩出点点楞角突出来,楞角与突出随着距离的变短,显出人、马、车、旗等等诸般模样!
祁叔玉催促御者:“快!迎上去!”
御者知道他心急,一抖缰绳,趋车往前,口中取笑道:“几年都等得,还在乎这片刻吗?”祁叔玉御下虽严,待人却又关切周到,御者也为他又添了不闹心的亲人而高兴。口中呼喝着驷马,调子的尾音高高地往上扬,直扬得祁叔玉的情绪也更高了。
屠维又摸了一回头发,问女儿:“爹这样子,还能看吧?”
有人比自己紧张,自己便会不那么紧张,卫希夷笑了:“是,我爹是最好的。”
“别在这个时候淘气!”屠维声音不自觉地大了起来,“这可要紧!”可不能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呢。
殊不知,另一面祁叔玉也是紧张的,他对自己的外貌一贯有着清晰的认识。但是,光有样子好看,又或者再加上有些本事、有些地位,又有什么用呢?女杼才见他的时候,不是也……并不喜欢的么?讨不讨人喜欢,还是要看命的。
再摸了一下女杼给的香囊,祁叔玉有些犹豫的——这个,会不会显得像示威呢?可是又是母亲吩咐过的,祁叔玉心中委实难决。
就这么犹豫一下的功夫,两边一齐策马,三里的距离,眨眼便消失不见了。
屠维看到太叔玉的座驾,驷马神骏,毛色都是一样的,华盖大张,太叔玉稳立其上,颀长秀美,顿时安静了下来。任谁看到太叔玉,都想安安静静地欣赏这样的美人,唯恐声音太大惊扰了他。
太叔玉一眼先看到了卫希夷,走的时候脸上还带一点稚气的姑娘,如今已全然是成人的模样了,唯有周身的活力,经久而不变。再扫一眼姜先,点一点头。最后将目光放在了屠维身上,屠维身形高大魁梧,骑在马上稳稳当当的,面容坚毅,不见沉郁忧愁之色。
这就是希夷的父亲了吗?
太叔玉小的时候,无数次回想、幻想过自己父亲的模样,老虞王的模样早就模糊不清了,留下的印象只有“苍老冷硬”四个字,实在不是一个美好的父亲形象。这一刻,他很羡慕自己的妹妹。屠维“硬而不冷”,殊为难得。
卫希夷驱马上前,自马上跃到太叔玉的车上,稳稳地落下。太叔玉眼前一花,嗔道:“你又淘气啦。”
“哥。”
“哎~”
“你声儿都抖了。”
“……”太叔玉憋红了脸,嘴角逼出一点声音来,“你再淘气,我要找唐公练一练了。”
卫希夷吐吐舌头:“luelueluelue~”
太叔玉亦非凡人,左手一捞,拎着她便下了车:“老实一点,要拜见长辈的。”
这个长辈的称呼,也有点……屠维是他母亲的丈夫,却又不是他的父亲,也不曾抚养过他。他也就……在屠维马前下拜,口称“仲父”了。
屠维受他一礼,忙从马上下来,将他扶起,仔细端详。
太叔玉十分紧张,娶妻之前拜见夏伯也不曾这样紧张过。眼睛瞪得大大的,等着屠维说话。屠维长子因他而死,是他心中难以过去的坎儿。寻常部下,照顾遗属便觉问心无愧,自己的异父弟弟……
屠维叹道:“你可真好呀。”
太叔玉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含糊地道:“等您很久了,母亲……很想您。”他有点紧张,自己也是做父亲的人,如果自己的儿子有什么意外,还是这种情况下,搁了他,也不能心中没有芥蒂的。
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沉闷地响起,却是祁叔玉的护卫们踏着整齐的步子随后而来。部属面前,太叔玉更希望能够得到认同了。
屠维指了指他腰间垂下的香囊,笑道:“这个我认识,阿杼很喜欢你啊。”
卫希夷将脑袋挤到两人中间:“什么什么?我看看?咦?怎么没给过我?咦?有点眼熟哎……”
被她一打岔,紧张的气氛消散了不少。屠维沉着地对女儿道:“你不要担心。”
“我担心什么了,啊?”
“眼熟是吧?你娘心情好了,会做些小物件儿,你总弄丢,后来就不给你了。”
【您真是我亲爹!】
屠维埋汰完了女儿,和气地对祁叔玉道:“见到你,我就放心了。”
“这……”祁叔玉素来多智,此时却不知道要不要提一下异父弟弟身死之事了。
屠维道:“我知道阿杼年轻时不痛快过,又不敢多问,怕她想起来难过。看到你这么好,过往带给她的并不都是糟糕的,我也就放心了。”
太叔玉眼中的光芒越来越亮,郑重再拜。在他的身后,忠心的卫士们以戟柄整齐地敲地,口中呼嗬不止。
卫希夷乐得将姜先一把拽过来,将他的袖子使劲儿地摇,摇得一只肩膀都快要从交领的领口里脱出来了。
姜先:……你们看我一眼啊!!!
终于,太叔玉与屠维两个人互相夸奖,恭维完了,太叔玉将目光放到了他的身上:“唐公。”
“祁叔大喜。”
“唐公也将有喜事了吧?”
“嘿嘿,难道不也是祁叔的喜事吗?”
太叔玉颔首,扫一眼三人身后的兵马,道:“入王畿,小心一些。”
卫希夷松开姜先,跳过去抱住了太叔玉的胳膊:“哥哥,天邑是不是要有什么事发生了?”
“这不是要看你想做什么么?”太叔玉眼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