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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海-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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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男子从肺腔发出一阵沉闷的咳嗽,王惟手忙脚乱地替他抚着胸背。

“二是我们商人,没有不尔虞我诈的,但你记得有两种人不要去算计伤害,一种是真心待你好的,一种是真正品性纯白高尚的,呵呵,这两种人,你一生能遇到一个半个就算命好了。”

。。。。。。

王惟记得那天父亲断断续续地说了很多,那也是他第一次体会什么是痛彻骨髓,欲言而不得的悲伤;想要挽留父亲生命的欲望,让他的灵魂如被鞭打般战栗,从那日以后,他似乎再没有了那种想要什么的强烈欲望。

“我把这足以倾城的财势留给你,不是要你将它们扩充绵延下去,你爱拿这些钱财怎样都可以,只要你觉得值得;孩子,王家是你从上天手中摸得的一手好牌,人生也不过是一场赌局,我希望你玩得尽兴,玩得快活。”

“我自己。。。”父亲没能再说下去,下面的话和他嘴角那道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弧度一齐成为永久的迷。
第三十一章(下)天之钟灵

昨日看完书法榜,做东道的公子惟没有领二人去最负盛名的餐馆大快朵颐,倒一头钻进了曲折幽深的深街小巷,“我自幼在此地生活,这里的一条条巷道就如我手上的掌纹,那是闭着眼也决计不会走错。”公子惟修长如玉的手指拂过斑驳的石墙,悠闲地道。

果然最地道的特产小吃往往藏身于陋巷,淡月和洪于飞跟着公子惟混迹于平头乡民之中,排着长长的队翘首等待美食,淡月从小衣食由专人精细打点,只觉此举有一番趣味。

号“曲水”的巷子有家小酒庄,卖的梅子清酒味道香醇清绵,十分正宗。这酒是将新鲜青梅浸泡于米酒中制成,酒劲不大,但还是有些的,淡月喜它的清馨果味,一时贪杯,等后劲上头时,才发觉四肢绵软,脑袋昏晕,干脆趴到木桌上睡过去。

公子惟看着洪于飞动作轻柔地将淡月的头移到自己肩上,浅笑道,“我突然想起一个谜题,你且猜猜,何物如青梅之酸甜,又如醇酒之醉人?”

洪大香主微红了脸膛,定了定心神,反讥道,“你可知何物最不可超然局外?今日你拿我们取笑,总有一日你会亲自尝到那种说不清辩不透的滋味。”

年轻的公子不以为意地抬抬眉棱骨,世上万物与他不过是一场豪搏,骰子落定,即见分晓,哪里有什么“说不清辩不透”的?

可不久以后,他却无奈地问着自己,何物如黄莲之苦辛?如汞水之灼燎?

此物本如佛家机锋,短语三两句,其中滋味却是复杂绵长,难以言明。

至于后来怎么进的马车,怎么回的庭院,怎么上的睡榻,三小姐诸不知晓,只知一夜无梦,醒来时天色晴晓,人从骨子里觉出清爽舒适来。

“咦?这个蝴蝶香囊做的倒是精巧,唔,”淡月闻到一股怡人的香气,果然一偏首,看到帐帘上挂的香囊,她耸动小鼻子“好像有丁香,兰草的味道,还有沉香?”

她拥着被子坐起来,将香囊拿到手里细细观摩,只见锦缎的面上锈的是“蝶恋花”,用的是钉金绣,一根根金银线簇新雪亮,显得富贵大气;针法更是繁复精细,光淡月就看得出有捞花瓣,凹针,过桥等等。

“阿茵!阿茵!”淡月突然意识到什么,兴奋地大喊起来。

憨憨的小丫头赶忙从外室奔了进来,见小姐赤足蹬了鞋子,正踢踢踏踏地向自己扑来,微微一愣,道,“小姐,你醒了?”

淡月一把抱住她,“傻丫头,我的眼睛好了,我能看见了!”

“真的,太好了!”阿茵喜道,松开手去看淡月的双眼,果然恢复了往日的灵动明燿。

“对了,洪于飞住在哪?我要去告诉他。”淡月笑靥如花地道,她知道那块木头这些天只怕比自己还要难受。

“外面有王家传唤的侍女,她们可以带小姐过去,不过,您得先吃饭呐!”阿茵半笑半嗔地道,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来。

洪于飞却不在自己房里,说是一大早就去公子惟那议事了,淡月这才记起自己一直想瞻仰公子惟的风姿来着。

门口侍卫通报后回来说了“立请”二字,淡月用帕子将一路疾奔导致的薄汗细细揩去,敛一敛衽,跨进门槛。

只一眼,就看见那一袭蓝衫,长身玉立的男子,他惊喜地走向她,“淡月,你眼睛好了?”

淡月微笑着点头。两人呆呆对视片刻,洪于飞先回过神来,一引手道,“还要多谢公子惟的药石精妙珍良。”

身量颀拔的男子冲淡月微微颔首,唇角轻勾,“不用客气,这是应该的。三小姐一双美眸受损,如同明珠蒙尘,白壁染瑕,就连老天爷都不忍心呢。”

这人岂止是皮相好,简直每一块骨头都生的天之钟灵。
第三十二章(上)风云暗际

这人岂止是皮相好,简直每一块骨头都生的天之钟灵。

传说人是女娲以泥土筑成,但这位“硕大且俨”的公子却当是木为骨,玉为肌。

高洁的额,如冰雕雪砌,几绺长发随意散落,显得脸庞精致却不板正;微耸的眉棱骨只一抬,便有千万种烟水风流;鼻骨的坡度高挺优雅,如果他与心爱的女子抵额相视,一点沁凉的鼻尖就足以传情达意;弧线分明而峭拔的下颔,略略扬起时,自生一股挥斥八极的气概;更不用说他的肩,他的指,他隐在长袍下的腿和踝,莫不标俊而森梢,犹如高木之健拔。

都说眉目如画,那种秀骨峥嵘却怎么画的出来?淡月想起在二姐房中看到的西洋油画,中国水墨以意取胜,笔触细腻淡漠,西洋画却较为写实,以透视和明暗之法描绘人景的轮廓形态。

如真要为公子惟描绘肖像,恐怕只有这种色泽郁丽,质感强烈的西画才能表其一二风骨。

都说公子惟有魏晋之风,那些魏晋狂士,外表再玄清超脱,骨子里本是极热极艳的,但热到最终,却是熄了,冷了;艳到最后,只余空白。

那么眼前这位年轻的公子,他又是个怎样的人呢?

大约是淡月盯着人家看的时间实在有点久,洪于飞忍不住低咳一声,公子惟也牵动嘴角,莹白如玉的脸上现出一个道清意思的笑来。

淡月倒是大方自在,冲他一歪头笑道,“你生的真好看,我现在知道什么叫‘珠玉在侧,觉我形秽’了。”

公子惟有些哭笑不得,“多谢淡月小姐谬赞,不过我是男子,你是女子,怎能拿来作比较?”

淡月转动着明亮的眸子,道,“世人若看到一位妙龄美女嫁给一驼背老翁,或者温雅君子娶了河东恶妇,皆会生出不相匹配之感,难道我这么说就错了吗?”

公子惟既不能说没错,又不能说错了,只得含糊地道,“淡月小姐真是折杀在下了。。。”

淡月转头对洪于飞道,“你们刚刚在商量什么呢?我有没有打扰到你们?”

洪于飞见她眼光有期翼之意,想起昨日在雅香阁遇到的老翁提起的辩机会,她定是想自己陪他去,但又怕妨碍自己工作,忙道,“没有没有,其实。。。”他瞄了公子惟一眼,“是公子有事务要出府。”

公子惟正在为淡月斟茶,洁白的长指托着青花瓷盏,动作舒雅流畅,叫人一看就觉得那茶定是极品香茗,他侧过头,笑道,“还要请淡月小姐絮在下待客不周了,的确是有些事须得我亲自跑一趟。”

晏海帮。

宽阔的海面上,一艘长帆高悬的船艇正破浪而去,季风恰顺,天气晴朗,一切都如此安祥和睦。
第三十二章(下)肺腑吞风云,豪气生两腋

宽阔的海面上,一艘长帆高悬的船艇正破浪而去,季风恰顺,天气晴朗,一切都如此安祥和睦。

谢三爷眯眼望着海天一线间的小灰点,面上的表情衷心而诚恳,“送君一别,后会无期。”

他看了看海岸上的几里一设的哨桩,低声问身侧的黑衣汉子,“这些人可靠么?”

那汉子看上去有些木讷,一双凸眼散发着类似蛇虫一族贪婪又麻木的光,他抱拳道,“请三爷放心,这些人个个身怀绝技,且都经过毒罗刹的调教,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施毒,就算他们侥幸没有葬身大海,也绝对闯不过这道关卡。”

谢昂一边点头一边往回走,高扬的眉梢有些自负的意思,嘴角却是紧绷着,不到事定盖棺,大白天的他也怕诈尸。

他的确够狠够绝,不管是亲生手足,还是从小看到大的侄女,只要挡了他的路,皆可翻脸无情,格杀不论;但和那些黑道绝胆,负尽天下的枭雄又不同,他生怕别人知道他的坏和毒,他是那种拆桥放火后还要造塔立碑的伪君子,所以他过于小心翼翼,也总有那么一两分心虚。

谢三爷身后亦步亦趋,做着权财加身美梦的手下并不知道,事成之后,杀过人的刀,沾过血的剑,唯一的下场就是被丢弃。

“三爷,长风帮的小公子快过十三岁生辰了,咱们备下不少礼品,您要不要亲自挑拣?”黑衣属下紧赶了几步,道。

长风帮是谢昂最有力的同盟,当年和晏海帮并称“海上镖师”,同心协力,攘外肃内,斩杀海盗外贼,回护群岛土著,一时英雄辈出,烈迹遍传,直叫人肺腑吞风云,豪气生两腋!

但随着南海局势渐稳,海岛江湖势力各自盘踞;长风帮的利刀虽没有生锈,却不再义无反顾地指向外敌,甚至,悄然将血刃引向自家;自古百姓为羔羊,君王圈而牧之,他们不再甘心做这些羔羊的良犬,他们要做狼!

“裨益生民,共襄盛治?”长风帮的帮主抚着自家孩子的软发,发出一阵桀桀怪笑,“谢老帮主一辈子就栽在这不切实际的幻想上,他也不想想,这句话不过是君王们用来愚民的谎言;如今天下谁不是以生民为基石,力登要津绝顶?”他晃动着膝盖,对上孩子黑幽幽的眼睛,“记住,生民就是拿来利用的,你要喝着他们的血,嚼着他们的肉,爬向权势的顶峰,那上面分光无限,是自古所有英雄的志向所在!”

谢昂脚下恨恨地一顿,不想靴子陷进了沙子里,他费力地拔出来,沉声道,“哼,若等谢云栈上了他们的岛,来个瓮中捉鳖岂不是方便得多?别以为我不知道他那点心思,说好了联手,一到要紧关头就推三阻四!”
第三十三章(上)计中计

黑衣属下低声诺诺着,一不小心撞上主子凶狠的眼神,谢昂向来有笑面佛之称,这“佛祖”露出要吃人的脸色来,当真比鬼煞还叫人生怖。饶是滚过刀山火海的汉子,背上也起了一层细密的疙瘩。

船舱的窗户敞开着,微腥的海风一阵一阵地灌入,顾长安却犹觉得气闷得要命,他从椅子上弹起来,快步走到双目微阖的谢云栈面前,俯身按住她的肩,口气焦灼而担忧,“云栈,你再这么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我就要被逼疯了。”

谢云栈睁开眼,蹙眉道,“你这样上蹿下跳的叫我怎么想问题?”

“云栈,我们还是乘小舸走吧,你已经将整艘船搜了个遍,什么可疑的迹象都没发现!”顾长安加重手上的力道,两道长眉紧锁若横槊,“该死的老狐狸,布得好诡的局,居然把我们困得像无头苍蝇。”

谢云栈拍开他的手,一分悠然三分讽刺地道,“何必长他人志气?至少我现在已经有些开悟了,我们一直想不出火药藏的地方,是因为我们一直用寻常思维去揣度,但谢昂这种变态想出的招数,必须从变态的角度去思考。”

顾长安揉着自己发红的手背,对她的“变态理论”有些无语,但顺着她的话想想,脑海渐渐有拨云见月之势。

谢昂想要在船上杀死谢云栈,以女帮主和顾长安的武功,派人刺杀必定行不通,下毒暗算也非上策,何况就算得手,刺客若是自尽不及,未必不会在严刑下供出幕后主使;所以最干净的法子是用火药炸毁整条船,不留一个人证,亦不留一件物证。

从晏海帮到长风帮所在的岛屿,要经过一道狭深海域,若是途中突遇风暴,船毁人亡,连一块残骸都打捞不起来,那也是碰上老天爷心情不好。

谢三爷曾收罗了一位水中奇才,此人当年仅凭一块浮木,在海上安然漂流了两天两夜;在另外二人点燃火药前,此人便悄悄潜入海底往回游,不管计划成没成,都会回岛向谢昂禀报。

至于谢云栈如何确定谢昂会使用火药,这就要感谢初颜的功劳了。

自古绝代美人本就是高官富贾的一处破绽,那些位高权重,财富通天的男人,虽只需随手一招,便有佳人心甘入怀,但其实他们心里清楚的很,世间所有女子都不会真正爱上他们的人,所谓肯将千金博一笑,是豪奢,是风流,亦是一种讽刺。

女帮主自然不会傻到叫初颜直接探口风,初颜的身份是小妾,她若突然关心起帮中的事务来,定然叫老狐狸生疑。

初颜最近只是恰巧读到一本有关修道炼丹的书,闲来便去向谢昂讨教,谢昂对外丹黄白之术并不精通;但最初的火药也是由炼丹家发明,经初颜稍稍吹风,谢昂果然大肆卖弄自己对火药火炮的所知所识来,他说起火药的配方和用量,十分精确,惹的佳人敬服不已,秋波不知送了多少。

谢云栈便是凭此推断的,若不是近日专注一样物事,怎会如此谙熟?

女帮主在众人搬运行李等上船时就开始留心,货物快齐时,一个红脸膛的青年扛只木箱经过她身边,她确确切切地闻到了硝石的气味,而硝和硫磺二物正是火药的主要成分;谢云栈并没有当场要求撤查,她想将计就计,等谢昂派入的内鬼旅途中行动时,再人赃一并捕获。

结果大出意料。一直没有人去碰那只箱子,直到船上的大厨钻了过去。箱子一开,白雾般的冷气顿时漫出;原来他只是要做公子爱吃的冷淘面,此面以鱼虾肉为浇头,食料没什么稀奇,特别的是面条煮熟后要放入冰水中浸凉,如此才格外劲道。

那半箱子硝石,是用来制冰的。大厨看了看架在脖子上的明晃晃的刀子,吱都没吱一声,直接晕了过去。

事后谢云栈定下神想想,船上的硝石并不一定只是个巧合,据大厨交代,冷淘面是谢三爷特别吩咐的。

谢昂这人谨慎到了一定地步,虽然从谢云栈平时对自己的态度推断,这个侄女对自己相当信任,但他不敢确定对方绝没有半点戒备怀疑之心。

人的心理有时会这般,当你对一个人有些微怀疑时,若让你抓到“把柄”,而这个“把柄”其实是你的误解,是对方出于好意设下的,你发现真相后不仅不再怀疑对方,还会生出生出一丝自愧。

布局也是如此,若完美到找不出任何马脚,对方反会生疑,但若让对方看到误会中的“马迹蛛丝”,他解开误会后,“恍然大悟”的同时,就不会在同一件性质的事情上再次生疑。
第三十三章(下)局中局

“哗啦……哗啦……”,坚硬的船体破开海水的阻力,一路疾行;惯行水路的人只要目估下船身的吃水深度,便知道已经到了深海域;这里有更加奇妙驳杂的鱼类和植藻,丑怪的海蚌里含着美丽稀有的珍珠,传说中古老的沉船藏着旷世的宝藏;但这里同时也潜伏有比海岸带暗礁更加难以防范的危险,万一在这遭到风暴或海啸的侵袭,船客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暴怒中的大海会变成怪兽的巨嘴,毫不留情地将一切死物和活物吞噬,消纳,绞碎。

铜漏滴滴答答地响着,符箭不觉间移至下一个刻度。

“走。”谢云栈收回看向水漏的目光,截然吐出一字,负手往门口走去。

顾长安忙跟上前,略带期待地道,“你想到什么了?”

“还没有,”谢云栈面色微沉,“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至少要将所有人手都监管起来,不给他们动手的机会。”

没有人喜欢被猜忌或怀疑的感觉,谢云栈之所以年轻功少却能服众,就在于她给予下属足够的信任;眼下她站在众人面前,语气遗憾而严肃地道,“本帮主资历虽浅,但尚知尊贤使能,用人不疑;晏海帮能鼎立南海一方,靠的是什么?是能者上位,更是大伙齐心同力;但本帮主自问也不是全无疏怠的时候,若有做得不公不对的地方,恳请大伙指正,我虽是女儿身,却不至于这点肚量也无。。。”

她静透如水的眼光一一扫过众人,暗暗在脑中刻下每个人的反应,“本帮主向来以为,为人德重于才,处世节大于术;节亦有大小之分,譬如犯上冲撞是失小节,操戈相背却是失大节,”甲板上的众人开始窃窃议论,细语杂音像一滴滴细小的水珠,蒸腾至大伙头上方凝成闷而躁的疑云,女帮主缓缓吐出下面的话,小船上顿时电闪雷鸣,风潜雨侵,“我想某些人已经听懂我的意思,本帮主给你们一个缴枪洗面的机会,还请自己站出来!”

“帮主,船上有奸细?!”“他们是谁的人?潜进来想干什么?”性子急躁些的子弟们开始大声嚷嚷,更有脑筋简单的直接把手掌按上刀柄,横眉四顾,待看谁不对劲就要拔刀逼问。

浓眉如戟的木使正垂手立在谢云栈身侧,他切金断玉地喝了一声,“都给我安静些!”

“你们一逢变故就这般吵闹无序,岂不是自乱阵脚?”木使两道浓眉一竖,“先听帮主的指令!”

谢云栈锁眉沉重道,“本帮的掌门金印前几日不翼而飞,接到的消息是帮中出了奸细,而偷金印的人正在这艘船上!方才检查大家的行李,其实不是为搜检违禁危险之物,而是为这方金印!“她缓缓摇了摇头,“只可惜并无所获。”

木使向她欠了欠身道,“帮主?会不会藏在身上了?虽然现下所穿的衣物并不繁厚,但未必没可能。”

“是啊,是啊,金印想必不会太大,完全可能藏匿在衣襟里。”下面的子弟也附和道。

谢云栈面现难色,迟疑道,“这个……”

木使面向着众人长长一叹,“唉……帮主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咱们江湖人挨刀子是不得已的事,但几时轻易叫人袒体搜身了?她不愿折辱了大伙,才犹豫至今啊。”

众人一闻之下,纷纷叫道,“帮主,丢了金印是大事,不就搜个身嘛,若是真坦荡,不在乎这些虚礼!”“是啊,帮主,您下令吧,您从来尊重下属,咱们心里是知道的。”

谢云栈似是无奈又似是欣慰地点点头。

人群前排的中年人是四大香主之一的隋香主,他转过身提起嗓子道,“这里都是些糙汉子,咱们就这么搜了啊,大伙儿相互监督,看看谁临阵潜逃!”

“好!”“敢脱就是真汉子!”

“别说扒了这身衣服,就是剥了这副皮囊,里面也就一颗对帮主的忠心!”一个身材健硕的年轻人中气十足地说着,大步走到众人面前,“哧……”地一声将整件上衣掀了开来,双手握拳放在身体两侧,脚下就这么悠悠地转着圈,青年的骨架十分匀称,纹路平滑的肌理兼于古铜色和蜜色之间,不夸张但又极惹眼的漂亮,虽则气氛紧张,其他人也不免面有羡色地嘀咕,“啧啧,这小子,身材倒不错!”“靠,他这是搜身呢还是显摆呢?”

再看那小子目光灼灼地望着他们的女帮主,大伙都“明白”了点什么,“哦~~”地哄然起来。

谢云栈虽不是一般女子,也红了双颊,对那青年道,“好,好,你。。。我知道你不。。。”

“哦~~好~~”大伙儿更起劲了。

站在一边的顾大公子沉不住气了,大踏步走到青年面前,笑眯眯地拍上他的肩头,“行啊,兄弟!是咱们晏海帮的好子弟!”他说话时手一直没有拿下去,那年轻人的脸慢慢憋红了,额头也冒出汗来,顾长安一松手,他赶忙胡乱套好衣服,钻回人群中。

顾大公子悄悄朝谢云栈扬扬眉,女帮主无语望天。

众人依次走至木使跟前,张开双臂,木使上下梭巡一遍,除了随身的刀剑,银钱,有的怀里收个香囊,没什么特别物事。

倒是年轻男子们耐不住血气旺盛,见到身材太瘦,肚子太大的,个头太矮的都要调侃两句。

“别跑!”人群突地响起一声暴喝,就见一道黑影电一般窜了出去。

谢云栈面色一变,提脚就追。

剩下的子弟们有的跟着追过去,有的边张望边叫骂,甲板上顿时乱成一锅粥,有年长的叫道,“大家都稳下来,别让人偷了空子啊。”可惜声音在一片噪杂中,穿透力甚弱。
第三十四章(上)人体火弹

窄小的舱房里光线幽暗,一胖一瘦两个人影背抵着门,调整着肺中乱窜的气息,待呼吸平稳时,瘦些的人影无息地从腰畔拔出长刀,稳稳地举起来,向那胖些的低声问道,“你,可准备好了?”

那胖者从鼻腔中发出一丝细细的哼声,似是紧张,又似是心灰认命,他牵了牵嘴角,脸上的横肉不自然向两边扯拉,这个笑容杂糅了殉道者的祥和和小丑的滑稽,显得极为诡异,“咄!我已是躺在砧板上的鱼,就算今日不受这一刀,也挨不过几日。”

他拍拍自己肚皮,听着它发出闷雷一样的响声,嘴里“嚯嚯”笑着,“我这一死,虽然免不了样子难看些,也算值了;你呢?你这么年轻,又没犯下什么脱不了身的罪孽,何苦来哉?”

雪亮的刀光映亮瘦高青年的眉眼,他的眉毛杂而浓,眼睛大却无神;整个人看上去有着杂草般的坚韧和犟气,而他的身命也的确不必野草金贵多少,面对对方的发问,他有一刹那的失神,随即一点凄凉的甜蜜和带腥的苦笑漫上脸庞,“有些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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