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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圣天下-第2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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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场旷日持久的战斗,仍旧没有结束。

在天黑之前,银月独照世间,所以看起来,似乎是苏轼胜了。

可事实却并非如此。

因为王羲之还站在原地,他手中的墨笔还在急急挥舞,紫金天色下的那条墨线虽然若隐若现,但仍旧没有消亡。

所以王羲之还没有败。

但此时的他撑得非常辛苦。

对于如王羲之,如司马迁这般已经超越了普通圣阶的绝世强者来说,在任何情况下,身遭任何才气波动的变化,都逃不过他们的感知。

所以他们能够非常明确地感受到,在经过之前一番强战之后,在双方各有损耗的情况下,王羲之体外的紫金才气已经有所削弱,但苏轼呢?

非但没有变弱,反而变得更强了!

这便是凝神境。

凝聚世间万物之精魄,以强自身之神识,化才气而沉圣海。

换句话说,自苏轼踏入凝神境这百十年来,即便他什么也不做。其实力也能稳步提升,一日万里!

这听起来是不是有些耳熟?

当初苏文以十国联考之榜首得入阿房宫。面对神书当前的时候,便做出过同样的感慨!

这也是苏轼将此境界命名为凝神境的原因。

凝神一刻。便如神书在侧,其才气不损不耗,其圣威不失不灭。

越战则越强!

而且直到此刻,苏轼也未曾将圣心示人,因为一旦他的圣心被激发,便意味着,他已经被逼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他的圣心,名曰:不屈。

也就是说,如今即便面对王羲之神来之笔所带来的压迫。苏轼也尚能游刃有余!

作为旁观者,司马迁看到了这一点。

作为对手,王羲之同样感受到了这一点。

那么接下来,给王羲之的选择就非常少了。

他不能给苏轼继续凝神的机会,而必须用最快的速度,以最强的手段,将其一举击败!

这是王羲之最后的机会,如果不能借此一观神笔境之上更广阔的风景的话,那么。此战不论胜败,不论生死,他都输了。

或许是在此刻输给了苏轼。

也或许是在未来的某一天,输给时间。

为此。王羲之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准备,就等他墨笔挥动的那一刻。

事实上,不仅王羲之在等。苏轼和司马迁同样在等。

很多人都并不知道,这一战其实不是从司马迁的不朽域出现的那一刻开始的。而是从三人自饮马湖畔叙旧事,忆旧情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因为王羲之即将书写出来的那篇绝世字帖,源自于百年前,更源自于他们心底那个共同的名字。

魔君,屠生。

天庆历一百年,屠生为庆祝继位百年,邀众好友同聚沧澜山之兰亭,席间为搏云后一笑,命众人献诗于上,当日在场的便有王羲之、苏轼、司马迁、李龟年和断岳这五个人。

其中除了断岳实在不懂诗词,当下舞了一场剑以为作兴之外,就连李龟年也写了一首蹩脚的游诗。

而在屠生乘兴而归之前,为众人诗文写序的任务,便交到了王羲之的手中。

可惜当日王羲之不胜酒力,已醉倒席间,所以只能承诺屠生,此事押后。

然而,屠生却再也没能亲眼见到王羲之写出这篇旷世名帖。

后在屠生忌辰三十年整,王羲之重临沧澜山脚下,睹物伤怀,于人世间的生死无常感铭至深,终于完成了当年对屠生的那番承诺。

便是《兰亭集序》。

今日此战无法前往南疆圣雪峰完成,所以苏轼和司马迁唯一能做的,便是在临战之前,与王羲之话往日,念友人。

对此,谁也没有说透,但王羲之却全部都明白。

但他仍旧未敢轻易动笔,而是以《积雪凝寒帖》与《快雪时晴帖》为热身,以苏轼的凝神境为压迫,等待水到渠成的那一刻。

现在,这一刻到来了。

于是在饮马湖畔突然出现了一座三角碑亭,有兰花与翠竹竞相盛茂,有流水潺潺化为一道小渠汇入饮马湖,甚至隐隐之中还有酒香飘来。

“天庆百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初,会于沧澜山阴之兰亭……”

紫金光辉之下,一行行墨字凭空乍现,越来越急,越来越亮,仿佛再一次自夜空中升起了一轮朝晖。

行文之间时喜时悲,喜极而悲,场内三人似乎也随其感情的变化由平静而激荡,再由激荡而平静,极尽波澜起伏、抑扬顿挫之美。

兰亭一现,世间何书能以争锋?

一时之间,整个饮马湖畔突然多了一种生机盎然之意,欢笑声、劝酒声、游乐声,声声不绝于耳。

隐隐间,似乎有人于湖畔舞剑,似乎有人因为一首拙诗羞红了脖子,似乎有人放声大笑,轻执妙人之手。

“向之所欣,俯仰之间,已为陈迹,犹不能不以之兴怀,况修短随化,终期于尽!古人云,‘死生亦大矣。’岂不痛哉……”

冥冥之中,苏轼似乎看到一个伟大王朝的分崩离析,看到了千年文化之瑰宝于战火中化为灰烬,看到了故人接连离去,生死两隔。

一行清泪自苏轼眼角轻轻划过,一抹璀璨的紫金圣光自他胸口肆意绽放。

不屈已发,凝神尚在,自能战也。

但苏轼什么也没做,他没有诵词,也没有书帖,只是情深意切地凝望着那一方兰亭,似乎看到了其后更加明朗的天色。

在这一刻,天光与湖畔的那方碑亭仿佛融为了一体,光彩夺目。

剧烈的光明终于挣破了黑夜的束缚,重现人间,携带着或悲或喜之圣意,将整个饮马湖畔都映成了一片白炽。

一幅幅已经消逝了百十年的画面于其间急闪急灭,然后化为神圣意,化为隽永气,化为不屈志,再迅速扭曲、倾轧、伸缩,终究变成了一团纯粹的蓝色光晕,急速升空,很快就冲破了不朽域所结成的紫金结界,如一道天边流火,坠向无边的圣空。

下一刻,这团光晕于高空三万尺的地方无声爆裂,开放出了一朵最为绚烂的野花,很快便沉于寂灭。

苏轼仰着头,手中的墨色笔毫寸寸碎裂,掌心未曾重负身后,却在微微颤抖,然后他笑着问道:“你看到了吗?”

王羲之的脸上也写满了笑容,只是须发已然由白变灰,手中翠笔同样化为了粉尘,随风飘散。

他点了点头,应道:“看到了,可惜去不了了。”

然后不等苏轼接话,王羲之便接着再道:“我把那把剑给他了。”

说完,王羲之就像是在圣域中安坐百年那般,轻轻合上了双眼,就像是,又一次睡着了。

只不过,这一次,他是站着的。

同一时间,苏轼忍不住嘲弄道:“真是小气,我把整个济国都给他了。”

然后他也跟着闭上了眼睛,脸上的笑容化作了永恒。

第五百五十三章这一日

在这一刻,整个饮马湖畔变得比坟墓还要寂静,于司马迁的紫金不朽域之下,宛如一片死地。

看不到丝毫的生气。

一片柳叶自枝头落下,无声无息地坠落在地面上,然后,于饮马湖畔方圆百里的世界开始急速崩塌。

湖水尽数干涸,湖堤塌陷不止,柳树凐灭于虚无,泥土纷搅翻涌。

宛如世界末日。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整座饮马湖消失了,四周的翠意鲜绿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废墟。

今日之后,便再也没有饮马湖这个地方了。

然而,便在这副末世景象之中,却有一个人安坐其内,似乎并未被外世所扰,他低着头,双膝之间搭着一本书册,手中笔墨急急挥涌,像是在写着什么。

他脸上万古不变的笑容消失了,嘴角噙着苦涩,眉宇之间说不出的黯然。

不是在为饮马湖的毁灭而遗憾,而是在向两位老友做出无声的祭奠。

从这一日开始,当年的那些人,就只剩下他一个了。

在这一刻,他突然有些痛恨自己,痛恨自己的不朽永生之道,更痛恨自己在之前的那一刹那,什么也做不了,谁也救不下。

就宛如当初李龟年和断岳殒落之时。

这样的不朽,又有什么意义呢?

如今他唯一能做的,只有将此战原原本本地记录于《史记》之上,告诉后人,他们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先行者。

突然。一滴清泪坠于书册之上,将几笔墨字彻底晕花了。空气中飘散着悲戚的滋味,仿佛能将人心四分五裂。

可惜。这一幕却无人能见,毕竟,他注定将会是世上最孤独的那个人。

他心中的悲苦无人能述,他眼角的泪痕无人能见,他只能目送着一位位好友走向生命的尽头,然后在来年之时,于他们的墓碑之前,倒一碗清酒,捧一簇雏菊。告诉他们,自己还活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停下了手中的笔,然后抬头看向饮马湖畔的那座碑亭。

那是在这个世界毁灭之后,唯一留存下来的东西。

因为创造出这座碑亭的那个人,有一颗隽永圣心。

冥冥之中,他仿佛能看到五位已故的好友于亭中重聚,把酒言欢,吟诗作对。好不快哉。

于是他轻轻合上了膝上的书册,站起身来,走到碑亭之侧,伸出手。慢慢抚摸着亭下的石柱,幽幽一叹。

“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们,当年在天弃山和北固山到底发生了什么呢?你们怎么舍得就这么走了呢……”

……

同一时间。于饮马湖百里之外,众圣似乎还没有从强烈的震撼中回过神来。他们全都仰着脖子,遥望那漆黑如墨的夜空。心中之所欲,久久不能平复。

“原来,在凝神、神笔之上,还有大世界吗?”

陆羽由衷一叹,心中却是百感交集,因为在此之前,谁都不曾想到,圣道的终点距离他们原来如此之远。

陆羽的感慨道出了在场所有圣者的心声,不知道,在有生之年,在座之人,可否有机会能走进那更远的风景之中呢?

然而,就在诸圣还沉浸在无比的敬畏和期许中时,一道声音却是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不知此战胜负几何?”

帝师一言,顿时让场间的气氛变得无比的凝重。

因为他们均已感觉到,于不朽域之内的那两道无比强横的圣威,突然间毫无预兆地消失殆尽了。

难道说,那两位圣者尽皆殒落了?

还是说,他们都已经突破了自身境界,修为更上一层楼,更加深不可测,所以在场竟没有一人能感知到其存在?

对于前一个可能性,诸圣甚至连想也不敢想,因为如果真的如此的话,那么这将意味着人类文道世界的一场大地震!

圣域两大山脉同时崩塌,将是比人族内战更加可怕的事情!

至此之后,谁来守护人间?

若他日魔族大军卷土重来,谁来统御十国?

所以此时所有人都更愿意倾向于第二个可能性,只是如今不朽域尚在,无人能入得饮马湖百里之内,自然也就无法得知最后的真相。

但这不朽之域,又还能维持多少时间呢?

便在此时,一道饱含悲意的声音于众圣头顶响起,带着无上的威严。

“请墨圣、竹圣入内一叙!”

……

没有人知道,在这一日之后,人族十国的格局将会发生何等天翻地覆的变化,尤其是缙国和济国,又将会变成何等模样。

也没有人知道,在这一日之后,圣域没了这两位圣者的镇压,会生出什么样的乱子,又会为将来埋下怎样的祸根。

但更关键的是,人们暂时还不知道,苏轼与王羲之于饮马湖畔的这一战,到底给人间圣道带来了怎样的变化。

抛开众圣之所悟不提,其实早在苏轼临空写下《寒食帖》的时候,这个世界就已经被他所改变了。

在卫国徽州府的某间木屋之中,在那堆积了历年来州考试卷的书架之上,突然绽放出了一抹无比绚烂的才气光芒。

金光大盛之下,顿时将整间屋子都映照得亮如白昼,紧接着,一缕浩然才气翩然而降,直刺得人睁不开眼睛,仿佛昭示了某种圣启。

在唐国的一家酒肆之内,一位逍遥书生突然睁开了惺忪醉眼,不可思议地抬头看向酒馆的顶穹。

下一刻,数道色彩斑斓的才气光辉如期而至,接连沐浴在书生的身上,气势非凡,才意卓越。

于是那书生猛地从酒桌旁站了起来,也不顾店内老板和酒客那震惊的目光,举步来到了酒馆门外,仰天长笑。

同一时间,苏文突然感到怀中一片炙热之意传来,他手腕间的月下独镯流光灼然,让他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

这一日,人类文道世界百年来最强大的两个人携手殒落。

这一日,卫国戍北关失守,燕国大军踏马过境,领头那人手执一杆残旗,须发怒张。

这一日,妖王天狼心道了一声安息,率领御下三千狼骑离开了天澜国,无人知其所向。

这一日,苏文失去了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靠山,前路茫茫。

而这个时候的他,才刚刚走进迷失沼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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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因为欢度粽子节,所以跟朋友喝多了,导致存稿木有了,这一章更晚了些,望各位见谅。

第五百五十四章故地重游,物是人非

“怎么了?”

旬尘发现了苏文的异状,忍不住开口问道。

苏文愣了愣神,随即摇头道:“没事,我们继续走吧。”

说着,苏文当先一步,钻进了密林之中,但他的左手却悄然握紧了怀中的那片炙热,心头微震。

这已经是苏文和旬尘离开汜水关之后的第二天了。

在这两天时间里面,因为圣令的突变,导致他们遭遇到了更多的阻击和追捕,不过好在来人当中都没有什么真正的高手,更没有看到沧澜皇的身影,所以两人还是按照原定计划,如期走进了迷失沼泽。

接下来,在这片茫茫泽林之中,顿时让苏文的逃亡旅程变得更加轻松了一些。

而且反正圣令已经暴露了他们所在的位置,苏文便干脆放开了黄鹤楼的威压,一路走来,竟是连一只妖兽也不敢靠近他们。

相比于苏文第一次来到迷失沼泽试炼的时候,今时今日,他再也不用那般狼狈了。

这一次,苏文所选择的行进路线,并不是当初与梁山、唐吉他们所走过的那条路,因为如果还按照那时的方向行进的话,苏文是无法进入魔族遗藏的。

虽然能找到兽冢,但对于安然走进兽冢禁地,苏文还是没有把握。

诚然,如今的苏文已经知道了唐吉变化的由来,也知道他传承了饕餮的吞噬之力,可唐吉到底能不能对抗兽冢内的古怪雾气,苏文还是没什么把握。

他可不愿意冒着如李白那般。在兽冢里面被困上几十年的风险。

除此之外,苏文也找不到那片藩篱之所在。因为当初他之所以能在机缘巧合之下找到魔族遗藏,说到底。是源自于沐汐用子母连环所进行的一次传送。

而如今却是再也没有那样的好事了。

所以苏文唯一的选择,也是最佳的选择,便是跟从当初赤炎鸟飞离的路线,原路返回,再从原本蒲牢所守候的那处入口进入魔族遗藏。

相比而言,旬尘虽然也来过很多次迷失沼泽,甚至还在当初苏文试炼的时候,找他要了几株蒹葭,但他却是不知道魔族遗藏的具体位置的。所以这一路都由苏文带路。

旬尘跟在苏文身后,自然看不到苏文脸上的震撼之意的,所以他也不知道此时此刻到底发生了什么。

“今天我才知道,原来你的记忆力也如此可怕,竟然真的能找回到这里来!”

旬尘看着四周那熟悉的景象,忍不住由衷赞叹了一声。

不知不觉当中,两人已经深入了迷失沼泽,而当初也就是在这里,苏文与小侯爷所带领的一众徐家家将。遭遇了来自天澜书院和无双书院一众师生的截杀。

后来全凭华叔的及时赶到,再加上苏文用沐汐手中的圣气丹晋升侍读境,这才得以扭转乾坤。

同样,也就是在这里。旬尘告诉了苏文关于徐焕之闯山的消息,这才让苏文一路孤身赶回了鸿鸣书院,扼杀了徐焕之就地成圣的希望。

此刻听得旬尘的称赞。苏文只能勉强笑了笑,应道:“如此不过小道而已。不足为道。”

对此,旬尘不置可否。只是笑了笑,也不再接话。

不多时,两人便已经来到了陆地的尽头,再向前,便是茫茫大泽了。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苏文突然停下了脚步,然后转过身,朝着旁边的一方土堆走了过去。

旬尘不明其意,却在不经意间看到,原来在那方土堆的上面,还竖了一块木牌,上书十一个大字。

“鸿鸣书院院士,刘自得之墓。”

苏文走到墓前,伸手拂去了木牌上的积灰,歉声道:“很久没来看您了,这些日子发生了太多事情,等有空了,我再向您一一细说,可惜今天来得太匆忙,而且……我并未叫殷大哥同行,下次我再带他来看您吧……”

说到这里,苏文突然感觉鼻头一酸,心下一沉,就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同一时间,旬尘伸手指向空中的紫金圣令,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是我眼花了吗?怎么总觉得,这圣令的光芒变弱了?”

正说着,突然,一道流火冲天而起,刺破了夜空的黯淡,在苏文和旬尘的眼前,开出了一朵绚烂美艳的野花。

但很快,那抹幽蓝便悄然散去,重归寂灭,一切就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旬尘皱着眉头,疑声道:“那是什么?难道是某种烟火讯号吗?”

苏文没有回答旬尘的话,而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头顶的夜空,仿佛在一时间被抽空了浑身的力气,脚下竟然有些趔趄。

见状,旬尘赶紧一把扶着苏文的肩膀,急声道:“苏文?你怎么了?”

苏文目色惘然,摇头道:“我,我也不知道……”

话音落下,苏文突然感到心口处一阵刺痛传来,他伸手入怀,掏出了王羲之送给他的那支造型奇特的墨笔,只见在那笔尖之上,正渗着丝丝殷红,看起来,就像是一双赤瞳在盯着他。

见得此物,不知道为何,苏文突然觉得有些悲从中来,但他将其归结于了自己对刘院士的祭奠,于是他再一次向旬尘摇了摇头。

“我没事,前面很快就到了,我们加快些。”

说完,苏文转身便行,脚下似有仓皇之意,却不知道他到底在逃避什么。

旬尘狐疑地看着苏文远去的背影,却是什么也没有问,只是沉默地跟在了后头,两人泅水而渡,不过片刻之间,就将陆岸上的那方土石冢抛在了身后。

行在当头的苏文没来由得觉得一阵心烦意乱,甚至有些惊慌失措,他一手托着黄鹤楼,一手握着王羲之赠予他的墨笔,手腕间的那支银色手环越来越烫,脚下的步伐越来越急。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苏文终于带着旬尘回到了当初他与沐汐、皓马逃离出来的那个山口,但在进得其间之前,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回过了头,遥望北方那片凄冷的夜空。

面带悲容,心有不舍。

时至此刻,他仍旧不知道,自己在这一日究竟失去了什么,又获得了什么。

第五百五十五章君不见,天下之重在其肩

“哒……哒……”

沉闷而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空洞地回荡在幽暗的石洞中,惊得尘土纷扬。

突然,一道昏黄色的光晕映照在石壁上,顿时拉长了两道人影,苏文走在前面,手里面已经换上了长明灯。

这条石道只有一条路,而且前行无碍,所以苏文带着旬尘走得很快,即便不曾用战诗加速,但以苏文那经由龙血强化过的速度来说,比起上一次出来的时候已经快了很多了。

相较而言,如今的旬尘反而更像是一个拖油瓶。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失去了天机羽和人族玉玺之后,旬尘在体力上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这一路逃亡而来,又于迷失沼泽跋涉百里,若非有苏文带着他,恐怕早就撑不住了。

如今走进石道,希望在前,后无追兵,使得旬尘的精神一下子就松懈了下来,于是那深入骨髓的疲惫瞬间如潮水般涌来,但他仍旧咬着牙坚持着,逼迫着自己千万不能放松。

就这么在石道中走了整整一天一夜,旬尘的双腿已经如灌了铅一般沉重,于是两人第一次停下了脚步,背靠着石壁进行短暂的休息。

于是回荡在空气中的脚步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旬尘那沉重的气喘声。

至于苏文,自从他进得此间之后,便再也没有说过话,变得异常的沉默。

“苏文……”

“嗯?”

苏文转过头,看着旬尘脸上那一片煞白之色,这才仿佛回过了神来。赶紧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水壶递给旬尘。

旬尘接过来,先打开壶嘴狠狠地灌了三大口凉水。长长地缓了一口气,这才接着问道:“自从之前去祭拜过刘院士之后。你就一直不对劲,到底怎么回事?”

苏文欲言又止,犹豫了片刻,这才答道:“我担心时间有些来不及了,胖子现在在黄鹤楼中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这是实话,但旬尘很明白,这与自己的问题无关,所以他看着苏文的眼睛,郑重开口道:“你知道的。我不是问这个。”

闻言,苏文顿时有些尴尬,因为他知道,此刻自己与旬尘乃是同伴,虽说两人之前在南疆的时候有些冲突,但那些都已经过去了。

旬尘之所以会跟着他一路逃亡而来,并不是图别的,而是希望用他的智慧,用他在老师那里学到的东西来帮助自己。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这种帮助是无偿的,全靠着旬尘的大义之所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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