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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狼行-第2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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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德里格斯咬着牙 ,目光里只剩下天狼那正在向上弹起的身体,他的左眼微微地眯了起来,右眼中透过手炮上的瞄准线,圈住了天狼的身体,他仿佛可以看到一枪过去,天狼的身上会给生生地轰出一个血洞,而他的血液和内脏也会跟刚才他杀的自己那些手下们一样,从这个血洞中涌出,然后自己再上前,以手中的利剑把他也砍成个几十块,如此才算为自己的手下们报了仇。
只是罗德里格斯的手指刚刚准备扣下扳机,却突然觉得眼前一花,右手腕一紧,突然手指象是和自己的神经失掉了联系似的,再也发不出半点力了,他惊讶地看向了自己的右手,却发现手腕上正插着一只明晃晃的飞刀,这会儿还在自己的手腕神门穴上微微地摇晃着。
恐惧和强烈的痛感几乎是同时刺激到了罗德里格斯的神经,他叫出了声:“啊呀!”再也拿不住右手的转轮手炮,“当”地一声,转轮手炮落到了地上,而他则左手捂着右手腕,退到了后面的船帮处。
这只是一刹那的事情,天狼却看得一清二楚。他的身子弹了起来,站直了,扭了扭发酸的脖子。肩颈处的骨骼一阵“啪啪”的作响,他扭过头,看着双手交错抱在胸前的徐海,感激地笑了笑。
徐海冷冷地说道:“天狼,这厮阴险得很,你杀得太起劲,我可是一直盯着他呢。还好你第二下自己弹了起来,要不然我的飞刀也救不了你。”
说到这里,徐海轻轻地叹了口气。指了指自己腰间空空如也的飞刀袋,说道:“你小子运气不错,刚才还剩最后一把飞刀。”
天狼点了点头:“你救我一命,这回我欠你一次情。”
徐海摆了摆手:“昨天夜里岛上你也救我一回。咱们这算扯平了。想不到你杀起人来如此血腥凶残。我们这些刀头舔血,杀人如麻的海上男儿,也比不上你啊。”
天狼笑了笑,抹了抹脸上的血迹,不知为何,他看到这满地残缺不全的尸体时,心中竟然有了几分恐惧,自己用起天狼刀法时这种凶残杀戮。是自己平时也难以想象的,可是真的杀起来却根本停不下手。这种邪恶残忍的杀法,仿佛与生俱来,跟自己从小受到的仁爱惜生的教育完全不同,他心里暗暗地对自己说,以后不是碰到这种大奸大恶之徒,还是手下留情吧。
天狼眼中的红光一收,向着远处的毁灭者号看了一眼,只见那些船上的西班牙兵们早就吓得把绳钩都砍断了,躲得不知道到哪里去,根本不敢再露半个头出来,巨舰失了动力和操作,正在缓缓地向着一侧倾斜,只怕再过一柱香的功夫,就会完全翻倒在海中了。
天狼摇了摇头,人性如此,大难临头各自飞,这些敌兵们在极度的恐惧之下,连自己的总督和司令官都不要了,宁可葬身鲨鱼口中,也不想再碰上自己这尊杀神,他大踏步走向了罗德里格斯,左手的斩龙刀指向了这个已经脸色苍白的敌酋,沉声喝道:“罗德里格斯,你败了!”
罗德里格斯咬了咬牙,说起了半生不熟的汉语:“你,你不是汪直的人,你是熟?”
天狼没想到他居然会汉语,先是一愣,转而想到这家伙成天跟去吕宋做生意的中国人打交道,会说汉语也不奇怪,于是拍了拍胸脯,沉声道:“我乃大明锦衣卫副总指挥使天狼,罗德里格斯,你残杀我大明百姓,今天就是我为他们报仇的时候了!”
罗德里格斯的脸色一变,吃力地靠在身后的船帮上,直起了身,一咬牙,把插在手腕上的那把飞刀拔了出来,鲜血如泉水般地向外涌出,他从怀中摸出一个小药瓶,向伤口倒出了一些黄色的粉末,然后又一把撕下了自己军服的一角,麻利地在手腕上扎了两圈,很显然,身经百战的他很熟悉这种战场受伤的应急处理。
天狼冷冷地看着罗德里格斯做完这一切,然后说道:“马上你的脑袋都要没了,处理这手上的伤又有何用?”
罗德里格斯看了一眼走到天狼身边的徐海,嘴角勾了勾:“这位应该就是大名鼎鼎的徐海徐首领吧。”
徐海冷笑道:“你认识我?”
罗德里格斯点了点头:“你的飞刀在整个海上都是有名的,从不虚发,也只有你才能在这样颠簸的船上击中我的手腕。”
徐海点了点头,一跺脚,那把掉在地上的飞刀生生地从地上飞起,他伸手凌空一抄,飞刀就抓到了他的手中,潇洒地放回到了自己的刀袋里,潇洒地一甩额前一缕乱发:“不管什么时候,我的刀袋里都会留着最后一把飞刀,罗德里格斯,事到如今,你已经一败涂地了,还有什么遗言就快交代吧,我们的船已经在转向,你的手下是追不上来的,不要抱着有人救你的指望了。”
罗德里格斯突然笑了起来:“徐海,你不会杀我的,我在你们手上,对你们有用,要不然你刚才的飞刀就可以直接要了我的命,而不是只伤了我的手。”
徐海的脸色微微一变,天狼也想到了这点,转头对着徐海说道:“你们是想留下他,以作为今后跟吕宋岛的西班牙人讨价还价的筹码?”
汪直的声音突然在后面响起:“不错,一个活着的远东总督总比死了的要好。”说话间。汪直慢慢地从前甲板踱了过来,天狼只一眼就看到现在是毛海峰那个魁梧的身形正在轮舵前,想必是汪直看到大局已定。便放心地让自己的义子控船,自己则过来和罗德里格斯说话。
这会儿黑鲨号已经摆脱了毁灭者号上面的绳索牵绊,顺利地掉转了头,从毁灭者号的另一边钻了过去,而背后的火光仍然几乎是原地踏步,显然那些笨重的西班牙大帆船还没有来得及完成掉头呢,更不用说追上来了。毁灭者号后面的浓雾里已经没有半点灯火,前方的水域非常安全,所以汪直这时候才大胆放心地离开了舵位。
汪直看了一眼天狼。笑道:“想不到传说中的天狼刀法如此的霸道凶悍,今天老夫也算是大开眼界。”
天狼冷冷地回道:“汪船主,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这回也算是同舟共济。不过希望汪船主还是说话算话。认清楚敌人和朋友,不要再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
汪直哈哈一笑:“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呢,至少今天,你我并肩作战,日后不管是敌是友,也不要忘了今天一起杀敌的情义了。”
天狼冷笑一声:“ 这敌还没杀完吧,还差了一个,汪船主。你在开战前说过要击毙罗德里格斯,为吕宋岛上死在西班牙人手中的我大明子民报仇。为何现在又反悔了呢?”
汪直笑着摆了摆手:“年轻人,此一时,彼一时,当初反击的时候,谁也没想到罗德里格斯会跳到我们的船上,你也知道,海上的炮战往往是一方把另一方击沉,若不是罗德里格斯总督不请自来,这会儿只怕已经跟他的部下们一起呆在毁灭者号沉进大海里喂鱼了。可既然罗德里格斯已经被我们生擒活捉,那显然活着的他比死了的他更有价值。”
天狼摇了摇头:“你们倭寇都是这样的行事风格吗?无认对错,只认利弊?”
汪直哈哈一笑:“不错,我们是倭寇,也是商人,既然是商人嘛,自然要找对自己最有利的办法行事,而不是热血一冲脑子,为点虚幻的东西损失现实的利益,这罗德里格斯如果被我们生擒,首先就可以断绝西班牙人继续向我们攻击的可能,让我们能安心对付陈思盼,再一个嘛,收拾了陈思盼后,我们也能和西班牙人谈个更好的贸易条件,你说是不是呢,罗德里格斯总督?”
罗德里格斯也跟着笑了起来:“还是汪船主看得透彻,这回我误信奸人的挑拨,贸然地就和你们开战,可汪船主你只用一条船就把我们远东最强大的毁灭者号给击沉了,打败了,这还是在我们的船队中办到的,我罗德里格斯打了一辈子的仗,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这么厉害的打法,这么熟练的控船技术,输得心服口服,若是有命回去,再也不敢跟你们开战了。”
天狼重重地“哼”了一声:“罗德里格斯,汪船主要饶你的命,我可没答应,你是我一手抓到的,你的生死也是由我来决定。”
汪直的脸色一沉:“天狼,这可是我的船,罗德里格斯也不是你的俘虏,而是徐海抓到的,若不是徐海,你这会儿已经是具尸体了,这儿轮不到你来发号施令!”
天狼的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抗声道:“汪船主,你可是说了要击毙这敌酋,为给他杀害的我大明百姓和商人们报仇,我才跟你一战的,可现在你却要背信弃义 ,跟此人重新勾结到一起,这岂是男子汉大丈夫的所为?”
汪直冷冷地说道:“男人和男孩的区别就在于男人有理智,有判断,不会意气用事,大明的那些去南洋的商人和百姓,给西班牙人杀了,连大明的皇帝都没什么可惜的,也没派兵去追剿,这些人违反海禁令,私自下海与洋人通商,本就已经是大明弃民,用你们官府的话来说,那叫自绝于国家,死不足惜。”
“我汪直当年就是这样的人,如果我死在了吕宋,那也只能自认倒霉,违令下海的人都会有这样的觉悟,哪有什么报仇之说,如果你想报仇,那我们集团这么多年来杀的大明的军民也不少了,是不是连我们也不想放过?”
天狼的钢牙咬得格格作响,拳头紧紧地握着,内心深处他很想杀了罗德里格斯,理智也告诉他,一旦汪直和佛郎机人真的合流,以后想要消灭他只怕就更困难了,但现在的情况看来自己很难在汪直和徐海两大高手的眼皮下要了罗德里格斯的命,就算成功,只怕在这船上也呆不下去了,还得另寻他法才是。
天狼正想着,突然耳朵一动,他又听到了一声细微的脆响,显然是扣板机的声音,心中暗叫一声不好,一个箭步闪过,只听“呯”地一声,天狼身后的罗德里格斯的胸口多了一个大血洞,而他得意的微笑还挂在脸上。(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四回 陈思盼的伏击
三个人都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了天狼的身后,徐海的那把刚刚插回到刀袋里的飞刀再次出手,寒光一闪,只听到一声惨叫,那个最早给天狼打晕的黑发少年的眉心之间插上了这把飞刀,双眼睁得大大的,而他倒下的时候,扣着转轮手炮的手指出于生理反应又按了一下扳机,只听到“嘭”地一声,又是一枚子弹,打得一边的船帮上木屑横飞。
天狼只觉得背上冷溲溲的,刚才自己只要慢了半秒钟,只怕已经被这枚子弹取了性命了,他转头一看罗德里格斯,只见他双眼圆睁,嘴角边口血长流,一滴滴的血珠子串成了线,顺着这条血线流到甲板上,而胸口的那个大血洞直通后背,这一枪正中心脏,天狼能从这个血洞里看到他的那颗暗红色的心已经停止了跳动,显然,直到死时,他也不相信自己会是以这样的方式走完这罪恶的一生。
天狼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想不到居然用这样的方式解决了罗德里格斯。”
汪直的脸色铁青,走到那个已经死去的娃娃兵身边,徐海也正站在他的身边,擦着刚从他脑门上拔下来的飞刀,汪直指着那娃娃兵沉声喝道:“这是怎么回事!天狼,你经过的地方怎么还会有活着的敌人存在?”
天狼微微一笑:“这只是个孩子,刚才我出手前他分明眼神中在求饶,我心一软就没取他的性命,把他打晕在地。想不到他居然醒过来后就摸枪反击。”
汪直气得飞起一脚,那具尸体凌空飞起,直接出了船沿。落进了海中,几只已经孤独地游了很久的鲨鱼一闻到血腥味,马上就凑了过来,那具尸体瞬间就给拖到了水面以下,很快,除了一串血泡上涌,啥也不剩下了。
汪直怒吼道:“天狼。就是因为你的婆婆妈妈,才坏了我们的大事!”
天狼冷笑道:“这会儿你倒是说我不够心狠手辣了!汪船主,这些西班牙人你也看到了。就是一个孩子,也不会念救命之恩,他醒过来第一个要杀的就是我这个饶了他一命的人,你就算今天跟罗德里格斯达成了什么协议。以为他就会遵守吗?”
汪直微微一愣。转而厉声道:“等我灭了陈思盼,也由不得他不跟我们合作,今天我们也狠狠地教训了西班牙人,让他见识到了我们的厉害,他回去后再也不敢生出二心。”
天狼摆了摆手:“汪船主,我可没你这么乐观,今天只不过是我们利用了浓雾突袭,又占了西班牙人在大胜之余没有防备的便宜。如果换在晴空万里的大海上,如果这毁灭者号是处在一堆战舰中间。您扪心自问,有这么容易得手吗?”
汪直咬了咬牙:“可到了那时候,老夫也不会是孤军作战,照样身边会有几百条装备精良的战船,根本不会怕了西班牙人。”
天狼哈哈一笑:“是的,正面打,你也许会羸,但自己也会损失惨重,汪直,在海上混,实力就是王道,你若是把自己的船打沉了,人打死了,又怎么去武装抢劫呢?”
汪直怒道:“所以我要和罗德里格斯讲和,现在你把他弄死了,接下来西班牙人才会和我们死战到底,这才是你们朝廷想看到的事,对不对!”
天狼摆了摆手:“汪船主,我要杀罗德里格斯纯粹是想为死在他屠刀下的下南洋的大明百姓们报仇,没别的意思,而且这个人恨我们中国人,他汉话说得很好,完全可以跟我们做生意,却选择了屠杀我们的商人与百姓,因为抢来的东西是没有成本的,也不需要付出什么,你今天抓了他,他会一时忍辱负重,对你笑脸相迎,回去之后肯定就要对你进攻,以报今天之仇,汪船主不信吗?”
汪直的语气平和了一些,经历了刚才一开始的狂怒之后,这位海上的枭雄也开始冷静地思考起来,他沉吟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不,天狼,我还是那个观点,只要我们消灭了陈思盼,独霸了这东海和南洋,那西班牙人就只能和我们合作,这很现实,不管他喜欢不喜欢中国人,都要和我们打交道,最多我给出以前陈思盼给他的条件就是。”
天狼哈哈一笑,看了一眼远处正在沉没的毁灭者号上,那些看着水下游来游去的鲨鱼尾鳍,发出声声恐怖惨叫的西班牙水手们,说道:“汪船主好大的忘性,这么快就把谁才这是这次的主使忘了个干净,严世藩既然这次和你们撕破了脸,组织了这么多势力来围攻你们,势必一不作,二不休,只怕你们想吃掉陈思盼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更不要说跟西班牙人合作了,如果严世藩能给罗德里格斯通商贸易的好处,那罗德里格斯还可能跟你们做朋友吗?”
汪直给天狼说得无言以对,最后只能长叹一声,看着还趴在船沿上的罗德里格斯的尸体,说道:“你说得不错,罗德里格斯不可信,事已至此,后悔也是无用,想想接下来的举动才是正途,阿海,你说现在怎么办?”
徐海微微一笑:“老大,这回我们虽然丢了双屿岛,但是也击沉了毁灭者号,打死罗德里格斯,重创了敌人的气焰,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赶往外洋,跟我方的其他起来救援的船队会合,在这帮狗东西还没来得及撤退之前,狠狠地给他们一击。”
汪直笑道:“你的意思是今天下午或者夜里就开战?”
徐海摇了摇头:“不,现在的敌军是警戒最强的时候,如果我们今天没有出击,他们也许还会在岛上大肆抢劫,可是现在我们打沉了毁灭者号,固然让他们见识到了我们的厉害。但也会提高他们的警惕,只怕接下来这两三天里,他们会防备得非常严密。我们这个时候去进攻,一是可能会被他们利用急于夺回双屿岛的心理,中了他们设下的埋伏而损失惨重,二来嘛,双屿岛上的炮台和重炮对于我们的船队也是巨大威胁,即使能攻下,也是损失惨重。”
汪直和天狼都听得连连点头。天狼心中暗道这徐海果然深通兵法,刘裕的那本兵书上也是有着类似的观点,看来兵法大师们都是不谋而合。只听徐海继续说道:“其实我们现在最好的选择,不是夺回双屿,而是反过来去抄截陈思盼的老巢,然后进一步南下。去攻西班牙人的吕宋岛。这回他们主力尽出,连罗德里格斯和毁灭者号都来了,吕宋的守备必然空虚,如果我们抄了他们的老家,那他们就一定会急着赶回去,这时我们再选择台湾海峡之内的那片海域作为战场,在这海峡里方便我们的快速小船机动,而对他们这种巨舰大炮不利。必可一战而胜。”
汪直哈哈一笑:“阿海,你的想法和老夫的一模一样。这时候攻双屿乃是下下策,现在严世藩不见踪影,而陈思盼和岛津义弘虽然各怀鬼胎,但在我们强大的压力下一定会暂时抱成团,我们此时攻击,只会让他们联手对付我们,实乃下下策,我了解岛津家,他们这回抢了一通,又出了气,接下来一有机会就会急着回日本,若是把这几千精锐都折在双屿岛上,那他们岛津家在九州都不一定能站稳脚跟了,这回先让他们回去,以后再慢慢跟他们算账,第一个先收拾陈思盼。”
天狼突然开口道:“那严世藩怎么办?此人诡计多端,既然一手策划了这次的行动,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只满足于攻下了双屿岛,他的目标还是汪船主你和徐首领,只有你们死了,他才能高枕无忧。”
“严世藩既然可以向罗德里格斯开出能让他亲自出马的价码,自然也能向新来的继任总督开出同样,甚至更高的价码,没准直接开放几个沿海的港口城市以作通商之用都是可能的,西班牙人不是日本人,没有在内地惹过事,只要能给朝廷带来贸易的好处,想必皇帝也不会拒绝,到了这时候,你们怎么办?”
汪直听得头上冷汗直冒,与同样有点失色的徐海对视一眼,沉声道:“那你说怎么办?我现在也想干掉严世藩,可是他毕竟是小阁老,是当朝重臣,要是伤到了他,那他爹肯定会说动皇帝起大兵来消灭我们的,到时候无论输羸,和议之事就永远没戏了,再说了,现在我们连严世藩在哪里都不知道,就是想要他的命,也找不到他的人啊。”
天狼哈哈一笑:“这次的大场面,严世藩又怎么可能错过?如果我所料不差,他现在不是在岛上,就是在舰队里,只要我们不要急着脱离这里,跟贼人们追击的船队若即若离,那严世藩一定会跟陈思盼,还有岛津义弘一起追过来的,到时候如果能把他和其他的贼人们,尤其是岛津义弘一起生擒,那么他通倭卖国的事情就是铁证如山,任谁也不可能救得了他啦。到时候正好把他们严家父子一网打尽,岂不是为天下除一大害?!”
汪直点了点头,反问道:“可是你以前也和徐海说过,严党势大,控制了朝廷大半的官职,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皇帝就是有意想罢严嵩的官,也无法施行,你就这么肯定这个通倭之罪能一击致命?”
天狼很肯定地点了点头:“汪船主,你不了解我们的皇帝,他极好面子,若不是为了自己这张脸,早就应该依胡总督的提议,开海禁,和你们通商了,严世藩作为朝廷重臣,私下里却直接和正宗日本人勾结,而且岛津氏一向有入侵中原的野心,这样的重罪,不要说那些清流派大臣们会群起攻之,就是严党的其他官员,也不敢再和严世藩扯上关系了,所谓树倒猢狲散,就是如此。”
汪直的眼中光芒一闪一闪,没有回话,一只手托着下巴,仔细地思考了一会儿,海风吹拂着他的胡须,一个海上霸主的气势即使在凝神思考时也是尽显无疑,最后。他还是摇了摇头:“天狼,我觉得还是不太可能如你所愿,因为抓严世藩的是我们。到时候他反咬一口,说是你天狼和我汪直勾结,陷害于他,把他抓住,再和日本人一起送到官府做成冤案,你如何解释?”
天狼摇了摇头:“这回我来跟你们谈判,可是奉了皇帝的旨意。哪能说是勾结呢?再说严世藩作为重臣,这种时候跑到东南一带,还私自出海。本身就不正常,稍一推敲,就可以戳破他的谎言。”
汪直叹了口气:“天狼,我觉得你还是太低估这位小阁老了。此人诡计多端。绝不打无把握之仗,我们现在也不知道他藏身何处,那岛津义弘和岛津义久兄弟,罗德里格斯都出来了,陈思盼应该也不难找,可就是这个组织策划了这么大行动的主谋却是影子都不见,你不觉得奇怪吗?”
天狼的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严世藩还躲在暗处。准备引诱我们出手后,再将我们一网打尽?”
徐海笑道:“正是如此。严世藩这会儿应该已经知道了我们已经逃出了双屿岛,一旦与主力舰队会合,他这回的策划就付之东流了,所以刚才我们攻击罗德里格斯的时候,本来那些笨重的西班牙大帆船不能及时掉头救援,这不奇怪,可是陈思盼的那些轻便迅速的突击舰,也没一条过来救人的,这只怕就有玄机了。”
汪直的脸色突然一变:“不好,贼人们该不会是在我们船队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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