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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汉奇侠传-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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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离开皇宫回到万国馆,耶律钟盈问起石重贵提到的开封命案。陈如僧将那日在别情楼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又说道:“衙门的人在那人的房间发现了契丹的货币,所以怀疑是你们所为。皇上如今已经责令大理寺调查此事,到时定可以还公主殿下一个清白。”耶律钟盈笑道:“谢谢陈大人的信任,不过我们过几日就要回契丹,可能等不到这个结果了。”
陈如僧想起两国已经开战,契丹的公主殿下留在晋国,时间一长,难免有所闪失,辞别的时候又说道:“还希望公主殿下回去后能够为我大晋说几句话。”耶律钟盈见他谦恭有礼,想到父皇这次是第三次亲征,一定不会轻易收兵,于是说道:“陈大人,我只负责传话,军国大事还是要父皇决定。”陈如僧听完他的话,面如灰色,叹息了一声,就一声不吭的里去了。
鹤连天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气,等陈如僧走远,他大声叫嚷道:“石重贵这厮太得意忘形,如果不是我们皇上当年助他叔父一臂之力,现在哪能轮到他坐在崇元殿的龙椅上。今日我是看在公主殿下在场,不然我早就上去去了他的狗命。”鹿万理哈哈大笑,说道:“鹤贤弟还是老脾气啊,这里是开封,不是在上京。我们还是谨慎为好。”耶律钟盈心想:“还是陆叔父说得对,父皇让我们过来探探石重贵的口风,然他仍然恣意妄为,看来两国大战是不能避免了。”
鹤连天不服气,说道:“管它是开封还是闭封,过一阵还不都是我们契丹的,公主殿下,你说对不对。”耶律钟盈微微一笑,脸上露出两个可爱的酒窝,说道:“石重贵轻重不分,陈如僧忠心耿耿,中原之人果真良莠不齐。”鹿万理轻声说道:“如果兵临城下,陈如僧还能这样,洒家就佩服他了。”耶律钟盈和鹿万理对他说的意思都心知肚明,只是不点破。
崇元殿里,石重贵还坐在龙椅上,想到刚才对耶律钟盈一行人说的话视乎有点过了。王见昔见他所有所失,问道:“皇上,今日之事,如果传到契丹皇帝耳中,不知道后果怎样。”石重贵看着他,路出惊慌的表情。王见昔一向善于察言观色,于是说道:“皇上,如今我们与契丹闹翻,耶律德光已经率兵南侵,如果不能安抚党项人,夏国公李彝殷这个契丹西南面招讨使可能也不会听我们指挥了。到时党项、契丹几面攻击我大晋,则离国家灭亡不远了。”
石重贵问道:“依你之言,应该怎么做才好?”王见昔在自己脖子上左右划了一下,说道:“皇上,如今契丹大军已经逼进恒州,老奴还是同意汲匀渊汲大人的看法,尽快处决那个刺客。”
石重贵摇摇手,无奈地说道:“就依你二人之言了。”于是传旨招崔名毅即刻进宫。
崔名毅还未来得及彻底查清此案,就得到了石重贵的旨意。崔名毅本来还想请宽限几天,石重贵决意要杀来纪云安抚党项人心。崔名毅离开皇宫后,就到了开封府衙,见到曹铁实和梅九通,他将皇上的旨意传达了,要求他们三日后处决人犯。梅九通见事情紧急,当晚就去了别情楼。乐异扬听后,在屋内来回走过不停。梅九通说道:“乐兄弟,你先坐下来,我们从长计议。”乐异扬问道:“梅大哥,云儿如今有难,我每日在房中都如坐针毡。难道你们官府都是这样办案的吗?”梅九通被他这一问,不知从何作答,只是轻轻地说道:“乐兄弟,这件事牵涉到党项和契丹,皇上已经下旨,个中缘由,总之是一言难尽啊。”
乐异扬用手拍着桌子,朗声说道:“云儿是因我才入狱,无论怎样,我都要救云儿出来。”梅九通说道:“如果有在下能够帮得上忙的,乐兄弟尽管吩咐。”乐异扬见他也是性情中人,起身谢道:“梅大哥,多谢你前来告诉我云儿的情况。现在我的伤势已经痊愈,麻烦你转告大理寺,就说乐某做事乐某当,云儿是无罪的。”
梅九通听罢,忙劝道:“乐兄弟,此事仍需三思啊。来姑娘已经被收入大狱,如果你再自投罗网,恐怕也难逃一劫。”
乐异扬坚持要去大理寺。梅九通见他对来纪云情深意重,不由得感叹道:“好吧,我们两人相遇也是缘分,我愿意帮你一个忙,成不成就看你自己了。”
乐异扬心想:“难道事情还有转机?”于是问道:“愿闻其详。”梅九通看周围无人,靠到他的耳边说道:“乐兄弟,我听曹大人说,皇上之所以对此事如此追究,乃是因为你们杀了党项拓跋济予的属下。如今大晋与党项联合对付契丹。如果不处斩来姑娘,皇上担心党项会阵前反悔,到时就难办了。”梅九通说到这里,停顿下来。乐异扬问道:“梅大哥的意思?”梅九通接着说道:“当今皇上毫无主见,大事都是朝中大臣所决定。皇上最倚重的几个大臣中,太尉杜重威威望最高。如果他肯帮忙,也许事情还有转机。”
乐异扬想道:“杜迟就是太尉的公子,正好可以请他帮忙说几句话。”起身谢道:“多谢梅大哥指点。”梅九通笑着说道:“指点谈不上,但愿乐兄弟可以马到成功。”说完哈哈笑了起来。
翠心刚好在门边,将两人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等梅九通离开后,翠心推门进去,对乐异扬说道:“乐公子,杜太尉为人素来冷漠无情,不知道他肯不肯帮这个帮。”乐异扬心中七下八上,说道:“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不会放弃。”翠心噘着嘴说道:“来姐姐太有福气了。对了,乐公子,你准备什么时候去见太尉大人?”
乐异扬猜到她想一同前去,说道:“翠心,我和太尉大人有一面之缘,我现在就单独去拜访他。”翠心听后,又说道:“早点回来,晚上我为你做点心吃。”乐异扬“嗯”了一声,拿起长剑,起身下楼,来到大街上。
太尉府在皇宫西面十里处,乐异扬沿路一直问路,走了半个时辰才到。太尉府门口有重兵把守,乐异扬走过去离即被拦了下来。乐异扬说道:“在下乐异扬,奉定南大将军拓跋济予的命令,前来拜访杜太尉。”
那些人看他的装束,将信将疑,派了一个士兵进府内报信。不一会,那人出来,说道:“太尉大人今晚有重要客人相见,一律不见其他人。你还是请回吧。”乐异扬心中觉得奇怪,自己已经申称是拓跋济予的手下,按理不至于吃这个闭门羹。于是潜在太尉府附近,密切观察府内外的情景。过了两个时辰,太尉府的大门打开了,一行人走了出来,听见那些人说道:“太尉留步,我等着就返回军中复命。”
乐异扬见那些人既不是党项人,也不是契丹人,心中好奇,不清楚是什么情况。那些人骑着马,很快就离开了。乐异扬见他群人即将走远,顺手偷了系在太尉府外的马,跟在那些人的后面出了城。
那些人离开城,朝北行了一百二十里,到了一处灌木丛,那些人停了下来。只听一人说道:“兄弟们,今天是赶不回恒州了。我们现在在这里休息,大家轮流起来守夜,不得有半点疏忽。”众人都“诺”道。过了一会,其中一人说道:“如果将军这次能够大功告成,我等都会富贵无比啊。”另一个警惕地说道:“轻一点,要是让其他人听到我们就小命不保了。”说完,那些人回头走了几步,确定没人才舒了一口气。那些人白天晚上一路奔波,倒地就睡了,只留下一人负责警戒。
乐异扬正藏在离他们五丈远的草丛里,见这群人朝草丛走来,右手中急忙握紧腰间的剑柄。等到那些人停步,他才知道是虚惊一场。乐异扬正在考虑是返回城中还是留下来继续打探情况,突然一个黑影闪过,引起马匹大声尖叫。那群人立刻醒了,见事情不对,每个人都拿起大刀四处搜寻。乐异扬不知道那黑影是谁,又见这些士兵朝自己走来。乐异扬的回虚剑法只练成两三成,不过对付这几人应该绰绰有余,到时那黑影人来去极快,想必武功定在他之上,不由得担心腹背受敌。
那些人逐渐走近,乐异扬跃身而起,站在离他们一丈远的地方。那些人看见他,说道:“你是谁?什么时候跟过来的?”乐异扬笑道:“各位军爷,在下从太尉府就与大家一路同行,现在才出来和大家打招呼,得罪之处,还望军爷们见谅。”那些人后退了一步,朝树丛周围望去,担心树丛里有伏兵。其中一人说道:“你鬼鬼祟祟跟在我们后面,到底想怎样?”乐异扬举起剑,朗声说道:“太尉大人不放心,特叫在下送各位军爷一程。”
那些人听罢,面如死灰。他们哪里只道被乐异扬骗了,只道杜太尉平素为人颇显阴险,李将军这次让他们过来送密信,没想到这次竟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间,相继破口大骂道:“该死的杜重威,竟然糊弄我们李将军?如果我们不能按时返回恒州,将军自有另外的法子。”乐异扬用剑拍拍左手,坐在地上道:“契丹大军已经压境,你们不在边境抗敌,跑回开封府做什么?”那些人不作答,纷纷举起大刀,准备拼死与他搏斗一番。乐异扬想起那个黑影,尚不知道是否和他们是一路人,他已经隐约猜到杜重威和李守贞密谋造反的勾当,撒手说道:“你们走吧。我想睡一会,睡醒之后不想在看到你们。”说完就倒在地上。
那些人本来不想横生枝节,听见乐异扬的话,立刻上马逃走了。乐异扬见他们走远,起身准备回城,突然听见刀剑出鞘的声音,乐异扬朝那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看,只见一个黑色身影朝自己袭来,乐异扬闪过一边,将长剑拔出来。黑影人的剑已经逼近胸口,乐异扬举刀挡住,却被从剑传来的内力打得连退三步。乐异扬见这人来势汹汹,还未来得及开口,那人又挥剑而来,乐异扬使出回虚剑法中的“沉鱼落雁”一招,翻身避过剑刃,直接用剑尖去刺那人手腕。那人右手一沉,转身躲过,一剑刺向乐异扬颈部。乐异扬连忙低头,一个健步超前跨出五尺,那人一击落空,跃上前来抓住乐异扬的左手,左手朝他胸膛打去。乐异扬猛吸一口气,身体向那人手掌扑去,乐异扬感觉胸口微麻,那人却缩手回去,“啊”了一声,松开了握住乐援的那只手。
乐异扬听见叫声,才发现那人是个女子,蒙着一块黑布。等到惊魂甫定,方才问道:“你是何人,为何不问青红皂白就大打出手?”那黑衣女子说道:“太尉府的人都该杀!”乐异扬听她恶狠狠的口气,猜到她年龄不大,说道:“你小小年纪,又和太尉大人有什么深仇大恨?倘若你遇见太尉府的三岁小孩子,你也要杀他吗?”
那黑衣女子笑道:“杀了便又怎样?我技不如人,今日只能和你打个平手,等我师父来了,一定把你打个落花流水。”乐异扬没见过这么无理取闹的人,笑道:“哈哈,哪个师父能教出这样的徒儿?”
黑衣女子大怒,扬剑准备再打一番。乐异扬连忙说道:“姑娘息怒,我是跟你开玩笑的?在下乐异扬,是太原人士,这个月才到京城来,跟杜太尉没有半点关系。”黑衣女子将信将疑。乐异扬又说道:“刚才的事你也看到了,如果我真是太尉府里的人,那些人又岂会不知?”又问道:“姑娘是谁,来自哪里?”
黑衣女子用手取下面纱,露出俊俏的面容,眉头正中有一颗红色的美人痣。乐异扬暗暗吃惊,想到这么美的女子脾气却很大,实在有点可惜了。那黑衣女子不过十五岁,姓丰名若香,是檀州雾灵山人士。乐异扬想到:“檀州是燕云十六州之一,现在已经属于契丹。它呢么跑到晋国来了。”只听丰若香说道:“这次契丹大军南下,我也跟了过来,顺便来开封看望我的师父。”
乐异扬看他小小年纪,说话如此老练,难道是跟契丹人相处久了的缘故。听说她来找师父,便问道:“这么巧,你师父也在开封府。我现在就回城,你和我一起回去?”说完牵马过来,说道:“丰姑娘,你骑马,我走路,这样行吧?”
丰若香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我才不骑你的马。”乐异扬笑道:“这也不是我的马,我从太尉府偷的。”丰若香听罢,拔剑向马儿的头砍去,乐异扬急忙用剑柄挡住,问道:“丰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马儿又没惹你。”丰若香道:“谁叫它是太尉府的马。”
乐异扬觉得她的言语匪夷所思,既然她听不得“太尉府”三个字,他也闭口不提了。两人一路牵着马前后走着,走了十里路,丰若香慢慢落后了。乐异扬翻身上马,伸手去牵她,说道:“丰姑娘,上马吧,如果步行,到明天下午都进不了开封城。”
丰若香不理他,自己从后面跃身跳上马背。乐异扬挥动马鞭,马儿飞快地跑起来。丰若香猝不及防,身子朝后倾斜,她下意识用手抱住乐异扬的腰部,念了句:“你真坏!”乐异扬不理她,想着回城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一个劲地催促着马儿前行。
回到城中,天色微亮。
丰若香已经趴在乐异扬肩膀上睡着了。乐异扬感到“肩井穴”微麻,朗声说道:“丰姑娘,该起床了?”丰若香猛地抬起头,睡眼蒙松地问道:“乐……乐公子,我们现在到哪里了?”
乐异扬答道:“已经在京城了,不知你师父在哪里,我送你过去。”丰若香“呵呵”笑了两声,说道:“师父那里不是想进就能进的。”乐异扬赶了一夜的路,已经哈欠连天,于是说道:“那好,我送你到他家门口就回去睡大觉。”丰若香点点头,说道:“那就有劳乐公子了,我师父就住在大晋皇宫暖芳殿。”
乐异扬听后心中一怔,问道:“你师父是大内高手?”丰若香又格格地笑了两声,说道:“我师父是大晋皇帝石敬瑭的妃子。不过论武功,大内高手恐怕也打不过她。”
乐异扬恍然大悟,想到石敬瑭已经去世多年,想必这个小丫头对大晋的情况了解不多,说道:“你说的是高祖皇帝吧,他已经去世了,现在是他的侄儿石重贵当皇上。你师父应该也当太妃了。”丰若香“哦”了一声,不再出声。
两人来到皇宫,丰若香拿出一块玉佩,交到御林军侍卫手中,说道:“请将玉佩交到暖芳殿丽妃手中。”那个护卫看了玉佩一眼,客气地对她说道:“你们二位找丽太妃?好的,请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告诉她。”
过了一柱香的功夫,那人出来,笑着说道:“太妃娘娘懿旨,宣你们二人觐见。”乐异扬本来想等丰若香进去后就走,这时听见御林军侍卫的话,不情愿地跟着丰若香进去了。
大晋皇宫位于开封府中央,占地数十余里。乐异扬走进后看见宫殿辉煌灿烂,殿宇旁磅礴华丽,园林此起彼伏,假山层峦叠嶂,道路千折百回。乐异扬想道,这里比陆之诚的悠云山庄大了好十几倍,梁、唐、晋三朝皇宫都在这里,不愧是虎踞龙盘之地。
丰若香也是第一次来,脸上流露出惊叹的神色,对乐异扬说道:“晋国皇宫真大,比契丹皇帝的帐篷威武多了。”乐异扬见她好像没见过世面,心中想到:“这个丫头嘴皮这么锋利,要好好逗她一下。”说道:“你去过上京,这么肯定?”丰若香不屑地看着他,冷冷地说道:“我之前住在檀州山上,我娘一直不准我下山,我这次是趁她不注意,才偷偷溜出来的。哪里去过什么上京下京。”
乐异扬看她古灵精怪的样子,不知道她的话是真是假。丰若香又说道:“我猜你肯定不信,不信就算了,我懒得理会你。”乐异扬笑道:“丰姑娘,你生气啦?你既然没去过上京,就不要骗我说见过契丹皇帝的帐篷了。”丰若香见她果然不信,脸气得通红,举起小拳头,乐异扬以为她要出手,急忙闪到一边,却听她铮铮地说道:“胆小鬼,我丰若香的话重来不掺半句假。半月前我路过定州契丹军营,刚好肚子饿了,就去营中找吃的。看到你们晋国的几个士兵走进一个大帐篷里,口中念着皇上圣安。”
乐异扬想道这丫头武功这么好,在军营来来去去,那些契丹士兵未必可以发现她。况且习武之人听力本来就敏捷,可以随时听到身后刀剑或者是暗器的声音,帐篷里的人说什么话她自然也能知晓。乐异扬若有所悟,说道:“丰姑娘,我相信你了。你听见他们后面说什么了吗?”丰若香摇摇头,说道:“当时我肚子饿得慌,赶着去找吃的,哪管他们说什么呢。”乐异扬想起昨晚的事情,心中暗暗念了句“不好”。
进宫行了三里路,御林军侍卫将二人领到一座大殿子门口,说道:“这位姑娘,这就是暖芳殿了。”丰若香谢过这人,和乐异扬进了殿子。
殿中花草树木繁盛,楼阁错落有致,只见一名身穿紫色衣袍的宫女正在清扫庭院里的落叶。见二人进来,那宫女上前阻拦,正声说道:“太妃娘娘有令,清晨不许任何人打扰!”丰若香见她瘦弱娇小,说话的声音到气势恢宏,想必也是习武之人,不敢与她硬碰硬,于是脆声说道:“这位姊姊,我叫丰若香,从檀州来,是太妃娘娘的徒弟。今日到开封,特意来拜访师父,希望能够帮忙通融。”
乐异扬见丰若香与之前判若两人,不知她想捣什么鬼,只是在一旁看着,默不作声。
那宫女仔细打量来人,有看了乐异扬一眼,狐疑地说道:“丰姑娘,看你年龄不过十五六岁,太妃入宫已经十一年了,怎么会有你这么小的徒弟。”丰若香嘴唇一抿,说道:“这是我和师父之间的事,我不想告诉外人。”
那宫女看她含糊其辞,不再理她,只是顾着扫地。她约扫越近,见丰若香站着不走,突然扬起扫帚,横空朝她挥过来。乐异扬站在丰若香身后,只觉一阵劲风朝二人涌来,不由得替她担心。
丰若香见扫帚离眉梢不到三寸,举起右手一把抓住扫帚,左手握拳向那宫女胁下击去。那人见丰若香拳头袭来,忽然变成一掌,急忙身子后仰,避过她的掌风。那宫女双脚同时离地,向丰若香膝盖踢过去,丰若香猛地松开扫帚,只见那宫女径直朝地上落去,却不料她一个翻身,竟然毫发无损地站了起来。丰若香心中一怔,想到这宫女武功果然不差,心中倒有了一丝畏惧,又不知道师父什么时候出来。
她正在思索着,只听见那宫女骂道:“小妮子,你竟然暗算姐姐。这会要让你吃吃苦头。”说罢,从一旁的大树上折了一根树枝,说道:“树枝就是我的武器,你只管拔剑来。不知是谁派你来的,要见太妃娘娘,先过了我这关再说。”
丰若香看她是为了报刚才之仇,不打到自己是誓不罢休了,说道:“好姊姊,刚才我不是故意的。”那宫女哪听她解释,握着树枝已经攻到她的身前。
乐异扬想到自己与她一起进宫,还不知道能否顺利出去,虽然与她相识不久,见她倒也聪明伶俐,不忍她吃亏,于是说道:“丰姑娘,你就用我的剑同这位姑娘切磋一下吧。”
丰若香本来很倔强,见形势危急,不得不拔出剑来。说话间树枝已经落在她的剑身上,他慌忙退后一步,用左手去抓树枝。那宫女冷笑一声,突然伸出手按住她的手,左手去夺她的剑。丰若香大惊,用力挣脱他的手,接着松开右手,拿剑朝地上直接坠落去。那宫女抬腿将剑踢到一丈开远,伸手去点丰若香胸膛的穴道。丰若香迅速侧过身,闪到一旁。那宫女一招落空,右手挥着树枝,手臂向前展开,又摆出进攻的姿势。
乐异扬见她手中已经没有武器,将手中的青云玄空剑扔了过去。丰若香跃身接住长剑,将剑横在胸前。那宫女树枝急攻她的右手腕,丰若香用剑刃挡住树枝,有顺势朝树枝根部削去,那宫女身子缓缓后退,树皮竟然完好无损。丰若香见状,感叹此人内力深厚,竟能在须臾之间化解长剑的刚劲剑气。
未等丰若香站定,那宫女已经用树枝将长剑掀起,又不依不饶地用手掌向她推来。忽见满地落叶纷飞,丰若香衣裙及长发都向后飘去,她来不及思索,下意识地扬起左手挡住她的掌力,只觉一股强大的气流传到自己手心,然后迅速传遍她的全身,随后被掌力击退数步。
乐异扬见状,飞身过去接着丰若香。丰若香微弱地说了一句:“乐公子,她的内力好俊。”一时之间,只感觉全身发软,身体各个穴道仿佛都被击中。她用力在丹田运气,却感觉任督二脉忽冷忽热,体内真气已经不听使唤。
乐异扬看她嘴唇变紫,呼吸加促,知道她受了内伤,于是不顾“男女授受不亲”的戒律,双手掌抵住丰若香的后背,将体内真气慢慢输送给他。他本来不懂真气是何物,但见小的时候每次在草地上跌伤,胸膛透不过气的时候,父亲都是用这个方法帮他疗伤。
于是今日也依葫芦画瓢。丰若香慢慢恢复体力,看到乐异扬居然牺牲真气为她疗伤,想起一路上对他冷言冷语,心中感到过意不去。她抬起头,与乐异扬的目光相遇,脸上露出阵阵红晕,轻轻说道:“乐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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