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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质三步曲ⅰ 黄金罗盘 作者:菲利普·普尔曼-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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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拉立刻飞快地藏回到衣柜里,刚把门带上,阿斯里尔勋爵便大声道:“进来。”
正像他说的那样,进来的果然是搬运工。
“大人,放在这里吗?”
莱拉看见这个老头儿疑惑地站在门口,身后露出一个大木箱子的一角。
“对,舒特,”阿斯里尔勋爵说,“把两个箱子都弄进来,放在桌子边。”
莱拉稍微放松了一下,这才感到肩膀和手腕都在痛。假如她是那种爱哭的女孩儿,这就足以让她号啕大哭了。但是她没有哭,而是咬紧牙关,轻轻地活动胳膊,直到疼痛减轻了一些。
就在这时,传来了玻璃破碎和液体汩汩流出来的声音。
“该死!舒特,你这个粗心的老笨蛋!你看看你这是怎么搞的!”
这一切莱拉刚好能够看见。她叔叔想方设法把那个瓶子从桌上碰掉,可是让外人看起来又像是被搬运工弄翻的一样。老头儿小心翼翼地放下箱子,开始道歉。
“真的很抱歉,大人——我一定是靠得太近了,比我想的近——”
“去拿工具把这乱七八糟的收拾一下,快去,要不就渗进地毯里去了!”
搬运工和他那个年轻的帮手匆匆忙忙地出去了。阿斯里尔勋爵朝衣柜靠近了一些,压低声音说:
“你既然来了,那就发挥点儿作用吧。院长进来的时候,你要盯紧他。你如果能把有关他的一些有意义的情况告诉我,那我就不让你有更多的麻烦,明白吗?”
“明白,叔叔。”
“你要是在里面弄出一点儿声响,我就不帮你了,你要好自为之。”
说完,他转身走开,又背对壁炉站着。就在这时,搬运工回来了,拿着一把刷子、准备装碎玻璃的簸箕、一个碗,还有一块抹布。
“大人,我只能再次对您说,我最真诚地请求您原谅;我不知道——”
“快把这堆破烂收拾了。”
于是,搬运工便开始擦地毯上的酒。这时,管家敲了敲门,和阿斯里尔勋爵的贴身男仆一起走了进来,勋爵的男仆叫索罗尔德。他们俩抬着一个沉重的木箱,箱子擦得铮亮,安着黄铜把手。一看见搬运工正在干的事情,两个人便惊呆了。
“是的,正是托考依葡萄酒,”阿斯里尔勋爵说,“真是糟透了。是投影灯吗?索罗尔德,请把它架在衣柜旁边,好吗?我把银幕挂在另一边。”
莱拉发现,她能从门上的裂缝里看见银幕,也看得见任何投到银幕上的东西。她拿不准这是不是叔叔有意安排的。勋爵的贴身男仆打开僵硬的亚麻布,安在架子上,在哗啦啦的声音的掩护下,莱拉轻声说:
“怎么样?没白来,对吧?”
“也许是,也许不是,”潘特莱蒙用他那纤细的飞蛾的声音严肃地说。
阿斯里尔勋爵站在壁炉旁,呷着最后一点咖啡,目光阴沉地看着索罗尔德打开装投影灯的箱子,卸掉镜头上的盖子,然后检查油箱。
“油很多,大人,”他说,“要不要派人去把技术员叫来开始操作?”
“不用,我自己来。谢谢你,索罗尔德。雷恩,他们的晚宴结束了吗?”
“我想很快就要结束了,大人,”学院的男仆答道,“如果考森先生说的我没有理解错的话,院长和他的客人们一知道您在这里,他们就会马上过来。可以把咖啡托盘拿走吗?”
“好,你去吧。”
“遵命,大人。”
男仆轻轻地鞠了个躬,拿起托盘离开了,索罗尔德跟在他后面。门刚一关上,阿斯里尔勋爵的目光便穿过整个房间,径直落在了衣柜上。莱拉觉得,他这一瞥几乎就像是一种有形的压力一样,又像是一枝利箭或是一柄长矛。后来,他把目光移向别处,和自己的精灵轻声地说起了话。
他的精灵静静地坐在他身边,保持着警惕和优雅,也透着威胁。她那双淡褐色的眼睛审视着休息室,然后,它们和勋爵那双褐色的眼睛一道,转向通往大厅的那道门——这时,门把手转动了起来。莱拉看不见那道门,但当第一个人进来的时候,她听见了有人吸了一口气。
“院长,”阿斯里尔勋爵说,“是的,我回来了。请把你的客人都请进来吧;我有一些非常有意思的东西要给你们看看。”
第二章 北方的概念
“阿斯里尔勋爵,”院长吃力地说着,走上前来,握住他的手。莱拉从自己藏身的地方注视着院长的眼睛。的确,他的眼睛朝刚才放托考依酒的桌子那儿微微瞥了一下。
“院长,”阿斯里尔勋爵说,“我来得太晚了,不好打扰你的晚宴,于是我便自己进了休息室。你好,副院长,很高兴看到你气色这样好。请原谅我今天粗鲁的穿着,因为我刚刚到。是的,院长,托考依酒全都洒了,我想你闻得到它的味道。搬运工把它从桌子上撞了下去,但这事应该怪我。你好,神父。你最近的那篇文章我拜读了,很感兴趣。”
他从神父身边走过去,莱拉便清楚地看到了院长的脸。那张脸上毫无表情,但他肩头上的精灵却在拨弄着羽毛,两只脚不安地换来换去。阿斯里尔勋爵已经成了休息室里的中心;尽管他在院长的一亩三分地上小心地对他礼貌有加,但是这里的威望到底在哪里却是一清二楚。
院士们都向客人问好。进了休息室,有的围坐在桌子周围,有的坐在太师椅上。不久,空气中便充满了嗡嗡的说话声。莱拉看到,那个木头箱子、银幕和投影灯激起了他们强烈的兴趣。她非常熟悉这些院士:有图书馆长、副院长、调查员等等。她就是在他们的呵护下长大的,他们给她教育,给她惩罚,给她安慰,也给她小礼物,还把她从花园的果树旁撵走;他们就是她的家。如果她知道什么是家的感觉,那他们可能就是一个家庭。不过,即使她知道什么是家,她也更可能觉得与学院的仆人们更像一家人。院士们有着比疼爱一个一半野性、一半文明的小丫头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更不用说这个小女孩儿只是凑巧被人遗弃给他们的了。
院长点燃了银质小火锅下面的酒精灯,热了几块黄油,然后把六个罂粟蒴果切成两半,扔到火锅里。每次宴会后总是要上罂粟的:它让人头脑清醒,口齿伶俐,还能丰富谈话的内容。由院长亲自烧制罂粟蒴果,这是他们的传统。
借着煎黄油的咝咝声和人们交谈的嗡嗡声的掩护,莱拉晃来晃去地想给自己找一个更舒适的姿势。她极其小心地把一件又长又大的毛皮长袍从衣架上拿下来,铺在衣柜的底板上。
“你该找件旧的、表面不均匀的,”潘特莱蒙小声说,“要是太舒服了,你会睡着的。”
“我要是睡着了,你就该把我叫醒,”她回敬道。
她坐在那儿,听他们交谈。他们谈的依然极其枯燥无味;几乎全是关于政治,而且都是关于伦敦的政治话题,只字不提令人兴奋的鞑靼人。令人惬意的煎罂粟和烟叶的味道透过柜门飘了进来,莱拉不止一次地发觉自己打起了瞌睡。但是终于,她听到有人敲了敲桌子,人们都安静下来,院长开口说话了。
“先生们,”他说,“我想我完全可以代表我们所有的人,向阿斯里尔勋爵表示欢迎。他到访的次数虽然不多,但每次光临总是非常重要。据我了解,今天晚上,他要向我们大家展示一些非常有意思的东西。我们都知道,现在的政局非常紧张;阿斯里尔勋爵必须在明天一早赶到白厅,一列火车已经蓄足了蒸汽,我们这里的交流一结束,就要载着他前往伦敦;因此,我们一定要很好地利用我们的时间。等他给我们演讲结束之后,我想一定会有人要提些问题,请大家把问题问得简明扼要。阿斯里尔勋爵,请开始吧?”
“谢谢你,院长,”阿斯里尔勋爵说,“首先,我要给大家放几张幻灯片。副院长,我想你从这里看得最清楚;院长,也许你可以坐在衣柜旁边的那把椅子上?”
叔叔的巧妙安排让莱拉万分惊讶。上了年纪的副院长两眼昏花,因此让他离银幕近一些是合乎礼节的,而他往前坐就意味着院长得坐在图书馆长旁边,这样,院长和衣柜里莱拉蜷伏的地方只不过有大约一码(一码等于0。9144米)的距离了。院长在太师椅上坐下来的时候,莱拉听见他小声嘀咕道:
“这个魔鬼!他知道葡萄酒里的名堂了,我敢肯定他知道了。”
图书馆长低声应道:“他是要钱来了,如果他强行要求进行表决——”
“如果他这样,那我们一定要反对,凭我们的三寸不烂之舌据理力争。”
阿斯里尔勋爵使劲给灯打了打气,汽灯便开始嘶嘶地响了起来。莱拉微微挪动了一下身子,以便看见银幕。银幕上开始出现了一个明亮的白色圆圈。阿斯里尔勋爵大声说:“请哪位把屋子里的灯光调低些?”
一个院士站起身,去调灯光,屋子里随之暗淡下来。
阿斯里尔勋爵开口说道:
“正如你们有人知道的那样,十二个月前,我随一个外交使团出发北上,去见拉普兰国王——这至少是我表面上的任务。实际上,我的真正目的是继续北上,直抵北部冰原,去感受、弄清格鲁曼探险队出了什么事。在格鲁曼留给柏林学术界的最后的信息中,其中一条谈到了某种只能在北部地区看到的自然现象。我当时决定要对此进行调查研究,同时也想看看对格鲁曼有什么新的发现。但是我要给大家放的第一张图片同这两件事都没有什么直接关系。”
他把第一张幻灯片放进图片架,在镜头后面推动了一下,屏幕上便出现了一个圆形的黑影,黑白对比非常明显。照片是在夜里满月下拍摄的,中景(画面前景和背景之间的部分)部分是一座简陋的小木屋,墙壁是黑色的,衬出其四周的白雪,屋顶上的积雪很厚。木屋旁边,放着一排自然科学器材,有天线、电线和绝缘瓷,全都在月光下闪着光,上面结着厚厚的霜。在莱拉看来,它们就像通往亚尔顿路上电器公园里的东西似的。一个身穿毛皮的男子站在前景部分,外套上长长的风帽几乎完全遮住了他的脸;他举着右手,似乎是在打招呼;旁边是一个比他矮小的身影。月光下,一切都在闪烁着同样苍白的光。
“这张照片是用标准的硝酸银感光乳胶拍摄的,”阿斯里尔勋爵说,“我想请大家再看另一张,是仅仅一分钟后在同样的地点拍摄的,这次采用的是一种新型的专用感光乳胶。”
他取出第一张幻灯片,把另一张放进图片架。这一张光线更加暗淡,刚才的月光似乎被过滤掉了。地平线依然看得见,木屋黑色的轮廓和轻便的被雪覆盖着的屋顶显得非常突出,但是那些复杂的器材则藏在了黑暗之中。然而,那个男子却完全变了:他全身沐浴在亮光之中,举起来的手上正飞出一个个小小的颗粒,熠熠闪光。
“那个亮光是往上还是往下?”神父问道。
“往下,”阿斯里尔勋爵说,“但并不是什么亮光,而是尘埃。”
他说这个词时的口气让莱拉觉得这个单词的首字母是大写的,似乎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尘埃。院士们的反应证实了她的感觉,因为阿斯里尔勋爵的话让他们一下子安静下来,然后便是阵阵怀疑的喘息声。
“但是怎么——”
“当然——”
“不可能——”
“先生们!”神父的声音说道,“听听阿斯里尔勋爵的解释。”
“那是尘埃,”阿斯里尔勋爵重复道,“它们之所以在底片上看起来像灯光,是因为这些尘埃的微粒对这种新型的专用感光剂产生了影响,这跟光子对硝酸银感光剂产生影响是一样的。我之所以这样做,其中一个原因是要证明,首先我这次探险是去了北方的。正如各位所看到的那样,这个人的轮廓清晰可辨。下面我想请大家看看他左侧的那个轮廓。”
他指了指小一点的那个模糊的轮廓。
“我想这是那个人的精灵,”调查员说道。
“不是。当时,他的精灵是一条蛇,盘曲在他的脖子上。大家模模糊糊看见的那个轮廓是一个孩子。”
“是被切割(在本书中,切割一词指的是把人和精灵分开)了的孩子——”有人开口说道,但立即又闭上了嘴,这说明他知道这样的话是不该说出口的。
屋子里安静极了。
这时,阿斯里尔勋爵平静地说:“这是一个完整的孩子(意即他的精灵和他本人还是一体的,没有被切割)。正是由于尘埃的特性,才出现了这种情况,是不是?”
有几秒钟的光景,大家谁都没有说话。后来,神父的声音响了起来。
“啊,”他开口说道——像是一个饥渴的人,痛饮之后放下杯子,长出了一口因刚才喝水而被屏住的呼吸,“那些尘埃……”
“——来自于天空,他被笼罩在看似亮光的这些尘埃之中。我离开这里的时候,会把这张照片留在这里,你们尽可以仔细地研究。我现在给大家看这张照片,是想演示一下这种新型感光剂的效果。下面,我给大家看另外一张照片。”
他换上另一张幻灯片,这一张也是在夜间拍摄的,但这一次却没有月光。前景部分是一小组帐篷,在低矮的地平线上,它们的轮廓显得模糊不清。帐篷旁边,杂乱地堆着一些木头箱子和一个雪橇。但是这张照片最引人注意的是在空中:一道道帷幔一样的亮光像窗帘一般地挂在天空,在数百英里高的无形的挂钩上缠绕着,打着彩结,又像是被难以想像的风吹动着,两侧在向外伸展。
“这是什么?”副院长的声音问道。
“这张照片上的是极光。”
“请原谅我的无知,”唱诗班的指挥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即使以前我知道什么是极光,我也给忘了。是不是那种俗称为北极光的东西?”
“是的,它有好几个名字。它是由带电粒子风暴和剧烈、极强的太阳射线组成的——它们单独存在的时候,人们是看不见的,但当它们同大气相互作用的时候,就形成了这样明亮的光线。本来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会让人给这张幻灯着上色的,让各位看看它的色彩;大部分呈淡绿色和玫瑰色,像窗帘的那部分的下边则是深红色。这张是用普通感光剂拍摄的。下面请大家看一张使用特殊感光剂拍摄的照片。”
他取出那张幻灯片。莱拉听见院长悄声说:“如果他强行进行表决,我们可以援引居住时间条款。在过去的五十二个星期里,有三十个星期他都没住在学院里。”
“他已经把神父拉到他那一边去了……”图书馆长低声答道。
阿斯里尔勋爵把一张新的幻灯片放进图片架,图片上的景色和刚才的那张相同。跟前一对照片一样,很多在普通光线下原本明显的景致在这一张上显得暗淡多了,空中闪烁着的窗帘一样的那个东西也是如此。
然而,在极光的中间部分,在距离昏暗的地平线很高的地方,莱拉却发现了某种实实在在的东西。她把脸贴在门缝上,以便看得更清楚些。她看见那些靠近银幕的院士也把身子向前倾了过去。她边看,心中边感到惊奇,因为空中分明看得见一个城市的轮廓:塔楼、圆顶、墙壁……建筑、街道,全都悬在空中!莱拉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
一位担任卡辛顿院士的人开口道:“这看起来……像是一座城市。”
“千真万确,”阿斯里尔勋爵说。
“不用说,那是另一个世界的城市咯?”教务长说,语气中带着一股轻蔑。
阿斯里尔勋爵没有理他。有的院士激动地骚动起来,好像他们虽然从来没见过独角兽,但却写专著论述它们的存在,现在有人把刚刚活捉的一只独角兽放在了他们面前一样。
“这是不是巴纳德一斯托克斯' 按上下文猜测,应指美国天文学家爱德华… 巴纳德(1857—1923)和英国物理学家、数学家乔治·斯托克斯(1819—1903)两个人。前者首先使用天体照相术拍摄了银河照片,发现了木星的第五颗卫星和一些彗星;后者则以其对流体力学的研究而著名' 研究的那些东西?”担任帕尔默教授职位的一位院士问,“是不是?”
“这就是我想要找到答案的问题,”阿斯里尔勋爵说。
他站到明亮的银幕的一侧。莱拉看见,他那双漆黑的眼睛在那些凝视着极光的幻灯片的院士们身上扫来扫去,他的精灵的眼睛在他旁边闪着绿幽幽的光。所有尊贵的脑袋都向前伸着,他们的眼睛闪烁着光芒。只有院长和图书馆长身子向后靠在椅子上,两个人的脑袋靠得很近。
神父说:“阿斯里尔勋爵,刚才您说您在寻找有关格鲁曼探险的消息,那么,格鲁曼博士当初是不是也在研究这种现象呢?”
“我相信他是在研究,我还认为他已经掌握了有关这一现象的大量材料。但是,他再也无法告诉我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因为他已经死了。”
“不!”神父叫道。
“恐怕的确如此,而且我这里也有证据。”
在阿斯里尔勋爵的指挥下,两三个年轻的院士把那个木头箱子抬到房间的前面,一阵惊悸滚过整个休息室。阿斯里尔勋爵把最后那张幻灯片拿了出来,但投影灯依然开着。在圆形强光的照射下,他弯下腰,去撬箱子。莱拉听见了钉子从湿木头中被拔出来时发出来的刺耳的声音。院长站起身来看,挡住了莱拉的视线。这时,她叔叔又开口说话了:
“不知道各位是否还记得,格鲁曼的探险队在十八个星期前就突然失踪了。德国科学院派他北上,一直要到达地球的磁极,进行天体观测。正是在那次考察中,他观察到了我们刚刚看到的那种奇怪的现象。但是在这之后不久,他就突然失踪了。人们猜测,他遇到了一次意外事故,他的遗体一直留在冰川的裂缝里。但实际上,什么事故也没有发生。”
“那是什么东西?”教务长问,“是真空容器吗?”
阿斯里尔勋爵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莱拉听见“啪”地一下金属撞击声,接着是空气急速进入容器时发出的嘶嘶声,然后便是一阵沉静。但是这种沉静并没有持续多久,片刻之后,莱拉便听见人们开始语无伦次起来:惊叫声,高声抗议声,因为愤怒和恐惧,他们的声音都高了起来。
“但是,什么——”
“——不像人——”
“——那是——”
“——这东西怎么了?”
这时,院长压过了所有人的声音。
“阿斯里尔勋爵,看在上帝的分上,你弄的这个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是斯坦尼斯劳斯·格鲁曼的头颅,”阿斯里尔勋爵的声音答道。
莱拉听到混乱声中,有人跌跌撞撞地起身冲了出去,痛苦地语无伦次起来。她真想看看他们究竟看见了什么。
阿斯里尔勋爵说:“我在斯瓦尔巴特群岛(属挪威,矿产资源丰富。在本书中,这个地区居住着披甲熊)附近的冰雪中发现了他的遗体。凶手把他的头弄成了这个样子。你们可以看到剥光头皮的方式很有特点。副院长,我想你对此可能是熟悉的。”
老先生声音沉稳地说:“我见过鞑靼人这样干过,西伯利亚和通古斯克(在西伯利亚)的土著人会这种手法。当然,后来这种技术又从那儿传到了斯克雷林丑人居住(本书的多数研究者认为指的是北美的土著人,当时被称为”丑人“。下一句中的”新丹麦“实际上也是暗指当时的北美大陆)的地方,但我知道现在新丹麦已经禁止这样做了。阿斯里尔勋爵,我可不可以再凑近些仔细看看?”
静默了一会儿之后,副院长开口道:
“我的眼睛看得不是很清楚,而且上面的冰很脏,但我觉得似乎头盖骨上有一个洞,我说得对吗?”
“对。”
“钻出来的?”
“千真万确。”
人们激动地一阵窃窃私语。院长从莱拉的眼前走开,这样莱拉又能看见屋子里的情景了。上了年纪的副院长在投影灯发出的圆形的灯光里,正拿着一个大冰块,凑在眼前,这样莱拉便看见了冰块里面的那个东西:血红色的一团,几乎认不出是人的脑袋。潘特莱蒙围着莱拉急躁不安地飞着,他的紧张也影响到了莱拉。
“安静点儿,”她低声说,“听着。”
“格鲁曼博士曾经担任过这所学院的院士,”教务长激烈地说。
“落入鞑靼人的手里——”
“但是往北那么远?”
“他们肯定走得比任何人想像的都要远!”
“我刚才听到你说是在斯瓦尔巴特群岛附近找到的,是吗?”教务长问。
“是的。”
“我们是不是可以认为这件事跟披甲熊有关?”
莱拉没听懂这个词的意思,但很清楚,院士们都听懂了。
“不可能,”担任卡辛顿院士的那个人说,“他们从来不这么干。”
“那你是不了解埃欧弗尔·拉克尼松,”担任帕尔默教授的那个人说——他自己曾经几次到北极地区探险,“要是有人告诉我说,他已经按照鞑靼人的方式剥人皮了,那我一点儿也不会感到惊奇。”
莱拉又看了看她叔叔。他正讥讽地望着那些院士,感到很好笑,但是什么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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