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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为峰-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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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一个男孩低声道:“娘,咱们再也不要拿别人的东西了好不好?孩儿不想干这伤天害理之事。”曲还音怒道:“别人 ?http://fsktxt。com哼!就是你口中的别人夺走了老娘的一切,那就不是伤天害理了吗?没有趁手的兵器,你如何跟老娘去报仇?若再啰嗦,就罚你一天不得吃饭。另外记住,把那女娃看好喽!她可是你练功的靶子。”
“娘……”男孩又唤了一声,却知道说也没用,便不再作声了。苦海终于找到两人,心下一阵宽慰,忙悄悄掩了上去。只听曲还音又道:“先休息会,再给老娘好好练功。”接着便没了声息。
苦海藏身于一株大树上,视野顿时开阔起来。他见林中有间猎人狩猎时暂居的小木屋,曲还音正盘在木床上闭目养神。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爬在屋外石头上,瞧着不远处被绑于树上的米香,竟是满脸的忧愁。
如此过了半个时辰,那米香悠悠醒来,却发现自己被绑在树上,周围一切陌生,不由慌了神,于是大叫道:“爹,娘,香儿这是在哪儿啊?爹,娘,你们在哪里?”曲还音睁眼道:“野儿,去教训教训这小妮子,让她不要呱噪。”
那男孩应了一声,于是来到米香身前,语带请求道:“小妹妹,你就别再叫了,省得自讨苦吃。”米香哭丧着脸,委屈道:“你是谁啊?我又没抢你吃的,夺你玩的,更没欺负过你,干嘛绑着我不放啊?”那男孩心生愧疚,垂下头道:“你别说了,否则我扇你大耳刮子。”
米香突然号啕大哭起来,呜呜咽咽道:“爹,娘,快来救救女儿啊!这里有坏人。”曲还音不耐烦道:“快给我打。”那男孩抬起右手,却扇不下去,于是又吓唬道:“你再哭我可真要打了。”谁知米香却哭得更加厉害,凄然叫道:“我不要呆在这里。爹,娘,快来救女儿呀!有个老妖婆带着个小恶魔欺负我,还要打我耳刮子。”
曲还音大怒道:“还不动手,难道要老娘亲自动手不成?”那男孩心知一但母亲动手,米香八成性命难保,于是突然大发雷霆,咆哮道:“别哭了。”说着拳脚相加,猛力击打着身边的大树,竟打得树身颤抖,树叶如飘雪般簌簌而下。他直到拳头印血,鞋子开口了才作罢。
米香被吓坏了,哭声嘎然而止,只是怔怔地瞧着发泄过后不住喘息的男孩。一时间两下无语,只听得到男孩粗重的喘息声。苦海暗赞道:“此子秉性善良,只可惜投错了门。”
过得片刻,只听曲还音幽幽叹道:“你如此善良,宁可自己受苦,也不肯伤害别人,将来如何随老娘去报仇?战场杀敌,全是性命相搏,容不得半点留情。你若心慈手软,第一个倒下的便是自己。既然你爱读书,难道不知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的道理吗?你善待别人,可别人却未必会善待你。老娘苦心孤诣,教你如何在这险恶人世生存下去,你难道就不明白吗?啊!”
男孩哽咽道:“娘,孩儿但求俯仰无愧于心。似这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事情,孩儿真的做不来。”曲还音闻言大怒,娇躯跟着一阵乱颤,森然道:“把自己吊起来,我罚你两天不许下地,也不许吃饭。”
别人听到要受罚,无不心情落寞,可这男孩却咧嘴一笑,兴高采烈地跑到木屋里抱出捆绳子。他先将绳子一头拴了块百斤重的石头,然后将绳子抛过一根大腿粗的树枝,借力吊起石头,然后用一根木桩顶住石头,不使其落下。接着掐指算了下长短,这才将绳索的另一头拴在自己脚踝上。待一切做好,那男孩双掌在地上一撑,立刻倒跃起两尺来高,跟着一掌拍去支撑石头的木桩。那石头自是比他重了许多,顿时向下一沉,将其倒吊了起来。
这一幕到也新鲜,别说米香瞧得目瞪口呆,就连苦海也是感慨不已。那男孩手上皮肉破损,徒自滴着血。曲还音却视而不见,反而冷哼道:“别的没进步,这本事到是越来越熟练了。”言闭,又自顾自地练起功来。
米香惊骇过后,突然对这男孩生出了同情心,于是低声叫道:“小哥哥,你的手还在流血,快包起来。”男孩咧嘴笑道:“不碍事。”米香幽幽叹了口气,喃喃道:“原来你不听妈妈话,便要受这份苦,比我可怜多了。”男孩笑道:“你怎知我心中苦?说不定现在才是我最开心的时候。”
米香惊奇道:“怪了,你被这样吊着不许吃饭,难道不难受吗?既然难受,又怎么会开心呢?”那男孩神秘地笑道:“你一个黄毛丫头,是不会懂的。”
苦海心中一凛,暗叹道:“善哉!善哉!这孩子用心何其良苦。他为了不伤害别人而受累,不但不以为恨,反而因受罚后又能化解母亲心中怨气,两头不伤害而感到高兴。如此胸怀心境,远胜我十年悟道,说来惭愧。”
第五章 浮生如梦 第二节
米香想来想去,也不明白男孩的心思,只得岔开话题问道:“小哥哥,你叫什么名字?”男孩回道:“我叫羊牧野,你呢?”米香道:“我叫米香,你就叫我香儿吧!”男孩咧嘴笑道:“米香,米香,再叫两声,我肚子就要骂爹了。”米香疑惑不解道:“为什么呀?”
羊牧野哈哈笑道:“因为白米饭香喷喷,引得我肚里的馋虫大闹天宫,那肠胃受不了折腾,自然要骂我这个爹了。”米香被逗得格格大笑,原先的恐惧和孤独,反倒抛诸脑后。
曲还音森然道:“现在想笑尽管笑吧!省得你到了阴曹地府也做个枉死鬼。”米香一听吓坏了,恐惧的阴霾再次笼罩心田,眼泪不禁哗哗落下,眼看又要大哭起来。
羊牧野急忙道:“娘,她只是个小丫头,就算咱们跟她父母有仇,又何苦害她性命呢?”曲还音冷冷道:“老娘我苦大仇深,怎么也不见有人可怜?正因为你事事忍让,狠不下心肠。所以老娘要你从杀这个丫头开始,练就一副狠心肠,方能无往而不利。”
米香闻言大哭,眼巴巴地瞧着羊牧野呜呜咽咽道:“羊哥哥,你不会真的把我当米饭吃了吧?”羊牧野心知现在说什么也无济于事,只有等待时机再谋他策,于是朝米香微笑着摇了摇头。米香犹未放心,垂下头去偷偷恸哭,说不出的害怕伤心。
时间在窒息的气氛中一点点流逝,羊牧野见母亲练功到了关键时刻,寻思道:“现在不救米香,就再也没有机会了。至于娘哪里,也只好先敷衍着再说。”只见他缓缓弯起身子,解开了拴住脚踝的绳子,跟着翻身落在地上,随即来到已哭得迷迷糊糊的米香身边,用手捂住其嘴巴,附耳悄声道:“你别出声,哥哥送你回家。”
米香猛然醒来,见羊牧野正在为自己解绳索,只管眨着眼睛连大气也不敢出。绳索解套后,羊牧野拉着米香蹑手蹑脚地钻进了树林。苦海把一切看在眼里,对羊牧野说不出的喜欢,于是悄悄跟了上去。
两个孩子在树林里摸索得半个时辰,这才来到一条小路上。羊牧野低声对米香道:“你快走吧!若是我娘赶来可就迟了。”米香望着莽莽大山,心里别提多害怕了,于是扭扭捏捏道:“羊哥哥,谢谢你救了我。可是我不认识回家的路,你送送我好吗?我会叫爹爹给你钱作为报答的。”
羊牧野心想也是,要她一个小女孩独自回去,说不定半路上便被野兽吃了。于是暗思道:“我带米香逃走,娘发现后势必会向温州城方向追赶,我不如带这丫头往南去,绕上一圈再回温州,如此便可骗过我娘,安全抵达米府了。”他心中计议停当,随即牵着米香一路往南而去。
苦海悄无声息地跟在两个孩子身后,一开始见羊牧野向南走,心中还有些纳闷,直到走出五六里地,方才明白其用意,不由暗赞道:“小小孩儿,便有如此心机,若不能引上正途,实在是可惜。”
米香娇气,走走停停,到了中午又闹肚子饿,羊牧野只得又哄又背,又摘野果给她充饥。两人如此这般走了五六十里的路,直到华灯初上,方始回到米府。
苦海抢先一步进了米府,向米秉良夫妇通报这个喜讯,夫妇俩闻讯匆匆出门迎接。温默言见女儿平安,只是弄得全身脏兮兮的,不觉又是高兴又是心疼,母女俩当即抱作一团大哭。米秉良已听苦海说了经过,对羊牧野也是大加赞赏,于是拉着他的手问道:“好孩子,你要什么只管开口,大叔一切依你。”
谁知羊牧野却婉拒道:“若是为了讨赏,小子才带米香回来,那大叔也太小瞧……”他说着忽然想起自己的使命,于是又改口道:“大叔若能把紫玉箫赏给小子,那是最好不过。相信我娘得到此物,便不好意思再来滋扰府上,小子也可免去一顿打了。”
苦海与米秉良相视一笑,随即取过一个包裹,递给羊牧野道:“你小小年纪,便有此侠骨风范,已属难得。此刻又敢直言不讳地说出心中所想,足见真诚坦荡。这包里的紫玉箫以及《论语》、《春秋》、《孟子》三本书,还有些银两,都是米员外答谢你的,你就收下吧!”
羊牧野也不客气,当下跪在地上磕了个头,便捧过包裹转身而去。米香忙叫道:“羊哥哥,你今天还没进过食呢!不如留下来吃饱了再走,我家可是有很多好吃的喔!”羊牧野咧嘴笑道:“我娘罚我不许吃饭,哥哥怎敢阳奉阴违。”
苦海实在喜爱羊牧野,于是上前拉住他道:“你跟着母亲不但要吃苦受累,还得做许多违心的事,转不如跟贫僧去吧!为师会教你读书写字,还有立身处世的道理,并且传你一身玄门正宗的功夫。”
羊牧野对苦海也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于是又跪下磕了个头,然后起身道:“昨夜大师父窗外指点,小子定会铭记于心。今日大师父又一路相随,却始终不肯伤我性命,更令牧野感激不尽。瞧得出大师父是个有本事的人,小子何尝不想追随左右。只是娘亲总归是娘亲,未得她老人家允许,小子哪里也不能去,所以只得多谢大师父美意了。”
苦海依依不舍道:“你执意要去,贫僧不便强留。只是从今往后,你做人做事还须谨记:‘不求大富大贵,但求问心无愧。’去吧孩子!”羊牧野双眼微润,哽咽道:“大师父教诲得好,小子省得。”
羊牧野去后,米秉良感叹道:“这孩子天资聪慧,且明理懂事,加之性情刚毅,心胸坦诚,若能遇明师指点,假以时日,前途不可限量。”苦海扼腕叹息道:“可惜,可惜。只怕如此良材美玉,却要毁在其母手中。”
米香忽然道:“你们大人总爱杞人忧天,其实象羊哥哥这样的好人,走到哪里都不会学坏的。”温默言捏了捏女儿的小鼻子,笑道:“好象你们认识了很久似的,这么替他说话。”米香小脸一红,扭扭捏捏道:“人家羊哥哥就是好嘛!”她说完,自己也觉得害臊,于是转身跑进家里去了。
苦海在“天良寺”呆了一周,发现寺中僧人都颇有见地。通过交流,自己也是受益匪浅。这天上完早课,米秉良对苦海道:“有人说我这样做,是对佛主的亵渎。可他们殊不知,没有经过红尘的历练,佛主也是不能修成正果的。”苦海颔首道:“居士所言不差,贫僧现在总算明白了,心中有佛方是佛,心中无佛空寂寞。”
米秉良微笑道:“我佛本就不在天上地下,而是存于每个修行人的心中。只要你我心中有佛,即便娶妻吃肉,亦能行善积德。倘若心中无佛,就算你吃斋念经,那也只是装腔作势罢了。以其说大师是在老倌这里领悟了真谛,还不如说是大师自己印证了道心。这种境界,是不可以言传身教的。”
苦海感慨道:“想不到温州七日行,胜悟十年道。”
便这时,一名僧人匆匆进得禅堂来道:“启禀居士,有个叫苦渡的师父前来拜山。”说着便递给米秉良一张拜帖。苦海一看是师兄苦渡的笔记,立即对米秉良道:“苦渡乃我师兄,一定是师父遣他来寻贫僧的。”
米秉良闻言,立刻让那僧人去请苦渡。苦海正欲相迎,却见苦渡急冲冲走了进来,一脸的凝重表情。他一看见苦海,立刻支支吾吾地比画个不停。
苦海瞧得明白,不由面露焦虑,忙对米秉良道:“师父他老人家有急事召贫僧回寺。贫僧连日来得蒙居士照拂,可谓获益良多,心中实在感激不尽。打搅居士之处,还望见谅。”
米秉良惋惜道:“还真舍不得大师走啊!但既然你师父有命,秉良也不便强留。将来如有机会,你我再好好畅谈。大师此番回去,顺便带我向了尘老和尚问声好,就说拿起是空,放下也是空,该释怀时就得释怀。”苦海忙了声谢,便与苦渡拜辞而去。
二人匆匆出了温州城,谁知没走多远,便被一群持刀大汉拦住了去路。那匪首身材魁梧,兼之一脸凶神恶煞,一上来就不由分说,揪住苦海的袈裟便骂道:“好你个秃驴,老子总算是等到你出城了。别以为有米员外撑腰,大爷便不敢动你。在这温州城里,你家铁爷爷便是天王老子。上次你胆敢冒犯于我,便该知道会有今日的下场。识相的赶紧交钱赎罪,并从老子裤裆下钻过去,否则就别想活着离开这温州城。”
苦海沉声道:“施主也未免太专横跋扈了吧!须知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此生若不思行善积德,来世必将沦为畜牲,以至于深受轮回之苦,累世不得超生。”
铁拳阴阳怪气道:“谁说老子没积德?那米员外不是专爱积德行善吗?如果没有老子的照拂,他能如此逍遥吗?何况这德都是他代本大爷积的,老子若不干上几件坏事,也显不出善为何物嘛!”他说着一阵哈哈大笑。
苦海摇头叹道:“罪过,罪过。人若愚钝及此,当真无药可救。”铁拳却破口大骂道:“他娘的臭秃驴,竟敢诅咒老子。今日若不给你点厉害,当真以为我‘小霸王’好欺负不成。”他说着贼眼一转,却又笑道:“不过你若是能拿出一千两银子,老子到是可以既往不咎。嘿嘿!银子可是好东西啊!有它不嫌多,没它不能活。”
“阿弥陀佛!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施主又何必太过执着。”苦海无话可说,只得淡淡地回应了一句。铁拳立刻咆哮道:“跟米员外有交情的人,会身无分兄弟们,先把那傻和尚剁了,老子看他给不给钱。”
苦渡气愤不过,将拳头捏得嘎嘎直响。苦海暗忖道:“让这人横行下去,不知还要害多少黎民百姓。不如给他点教训,也好杀杀这班人的气焰。”想到此处,苦海于是沉声道:“既然施主不思悔改,那贫僧惟有用雷霆手段,助施主洗心革面了。”
“你这话是何意?”铁拳态度乖张,并未将苦海放在心上。只见苦海双目精光暴涨,两手忽然向前一探,宛如出水蛟龙般,一手去拿铁拳身后身柱穴,另一手又去捏其肩上巨骨穴。
铁拳未料到苦海说打便打,不由大吃一惊,于是匆忙拿肩胛往其怀里撞去,跟着又是一记鞭脚。苦海见铁拳来势汹汹,于是往后退了半步,双手就这么顺势一拽。铁拳也就几手三脚猫的功夫,哪里受得住苦海一带,当即一个踉跄往前冲去。其手下见状,急忙挥刀来砍苦海,却被苦渡一手拦下,顿时被打得四处逃窜。
不过铁拳到也强悍,竟然没被苦海拽倒,反而回身一招“仙人摘桃”猛掏向其腋窝。苦海实战经验不足,只得反脚踢向铁拳小腿。铁拳仗着肢体强悍,生生顶住苦海来脚道:“哟呵!还真看不出嘛!贼秃驴原来是个练家子。不过惹了大爷我,就得废了你这身修为。”他说完一声怪叫,又呼呼几拳打去。
苦海心切师父,无意恋战,于是使出“金刚伏魔掌”,顿时掀起一阵劲浪狂涛。那铁拳虽然强悍,毕竟练肉不练气,如何吃得消苦海这套上层掌法,几个回合下来,便已狼狈不堪。也是苦海对敌经验不足,加之掌法未至纯熟,尚不能收发自如,如此猛地一掌打去,待发现力量过大,却已收之不及。
“唉哟!”只听铁拳一声惨嚎,巨骨穴已被击了个粉碎。看着铁拳满地打滚,痛苦不已,苦海心中多少有些不忍。可他转念一想:“我出掌虽说过重,但废了他的武功也好,免得其再为非作歹,横行乡里。”于是朗朗道:“阿弥陀佛!贫僧本无意伤害施主,奈何施主却不听教诲。贫僧逼不得已,也只好先废了你的武功,希望施主能有所警醒,从新做人。”
铁拳一边哀号,一边怒骂道:“贼秃驴,你好狠的心,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苦海见状,也只得叹了口气。他见苦渡已将其余匪徒打跑,于是问道:“二师兄,你觉得师弟这样做如何?”苦渡翘起大拇指表示赞赏,苦海才略显宽慰。二人也顾不了太多,当即匆匆上路而去。
第五章 浮生如梦 第三节
苦海一回到大同寺,便立即来到师父的禅房拜谒,关切道:“师父,弟子闻悉您老人家身体抱恙,不知患了何病,可有治愈?”了尘大师示意苦海坐下,然后徐徐问道:“去了数日,你可有何心得?”
苦海坦然道:“多谢师父一片苦心,弟子连日来获益匪浅,虽不敢说已得真谛,却也有所心得。”他说着顿了顿,继续道:“佛在心中,心既是佛。心存万物,万物既是心。”
了尘大师微笑道:“看来你慧根匪浅,完全可以继承老衲的衣钵了。”苦海愁眉苦脸道:“只是弟子卤莽,此番前往温州,犯了一件不知是对是错的事,恐怕会令师父失望。”了尘大师淡淡道:“往往有时候,一件事到底是对是错,并不是由当事人来决断的,这需要时间来证明,你又何必挂在心上。”
苦海郁闷道:“弟子废了一个恶霸的武功,真不知他会不会去报复问知居士?”了尘大师道:“色是相,空亦是相。色亦不色,空亦不空,方能无我相,无心相,无众生相。事以犯下,后果难以预料。问知自有他的能耐,你又何必担忧。好了,时辰已不早,你就先下去歇息吧!也许三更月明,方悉武林大事。”
苦海闻言愣了愣,但又不便多问,于是拜辞而去。他渡步出了师父的禅房,一路沉思着回到自己屋中。了尘最后的话必有深意,但苦海真正担忧的,却是师父的身体。最近这一年,了尘时常咳嗽,兼之双目晦暗无神,早已不复往日的神采。苦海知道师父已年过百岁,唯恐来日无多了。
“苦海师弟。”苦海正自出神,却见苦难含笑而来道:“听说师弟此去温州获益匪浅,真是可喜可贺。师父他老人家急着找你回来,怕是有大事相托。你看为兄和苦渡师弟,入门都已越二十载,却偏偏你最晚来,反而得到了师父的衣钵。”
苦海忙道:“小弟此番出山获益良多,若非师父召唤,可能还会呆上段时日。师兄也莫要埋怨师父,其实师父在传我神功的同时,也将救世济人的千斤重担交给了我。小弟既然责无旁贷,也唯有担负起这份责任了。”
苦难一挑眉毛笑道:“学好本领可做的事多得去了,别老想着什么责任不责任的?比如说,你可以去从军或者当官,成为手握大权的重臣。再比如说,你可以去夺取武林盟主之位,过着号令群雄高高在上的日子。或者你有雄心壮志,亦可以拉起一只军队,逐鹿天下,改元建制。这些不都是很有意义的事情吗!”
苦海淡淡道:“小弟学艺,只为救济苦难,普度苍生,绝不敢奢求功名利禄。即便我龙登九五,建立新朝,可第一件要做的事情,还是止戈息武,安抚百姓,让天下黎民都过上太平日子。如若不然,帝位势必难保。由此可见,一个人无论有多高的成就,都得为天下苍生谋福祉。所以无论做何事,都没有根本的差别。以其去苦心争夺,得来后行将就木,还不如多花点时间和精力,去做个无所牵挂的行善人。”
苦难被苦海说得一愣,暗忖道:“此人胸无大志,愚不可及,已不足为虑。”于是干笑了几声,说道:“师弟视名利若浮云,虽成不了大事,却也难得练就了一颗菩提心。其实人世间纷纷扰扰,早已有了定数,我等也无需庸人自扰。”他说着顿了顿,又问道:“师父近来身体违和,他老人家对你可有什么特别的交代?”
苦海受到提醒,立刻明白了了尘大师最后那句话的含意,于是寻思道:“师父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交代,而且是不足为外人道是。”他细细一琢磨,旋即又想道:“师兄说的话,我虽不敢苟同,但和这永恒的天地相比,每个人的存在都不过是瞬间而已。世间万法,各有各的道理。而我所能做的,也唯有自守其道罢了。”
苦海想罢,方坦然道:“小弟也正担心师父的身体,可他老人家只吩咐我好好修行,其余之事都不过是末节。”苦难徒自不信,又问道:“师父就没交给你什么要紧的事物吗?”
苦海奇道:“师父有什么要紧的事物要交给我吗?”苦难闻言一愣,旋即笑道:“那你就得去问师父了,说不定他老人家早帮师弟定了前程,只等你一展拳脚呢!”苦难去后,苦海心绪难平,越想越觉得了尘大师要交代自己的事情,一定非比寻常。
苦渡采了些草药回来,见苦海呆立在院子里,于是上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苦海这才回过神来,施礼道:“二师兄又给师父采药去了?”苦渡微笑着拿起一把黄芩比画了几下,苦海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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