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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为峰-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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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天霸见状,懒洋洋道:“自古英雄爱美人,就由他们去吧!”王怀志不再理会双雄和郑妈妈,只顾蹲下身子冲乐隐娘道:“别动,我帮你揉揉脚。”

乐隐娘见王怀志如此关爱自己,心头顿时一甜,那还觉得什么疼痛。王怀志轻轻握住乐隐娘的脚,她不由自主地缩了一缩,跟着闭上了双眼。王怀志掐住其脚踝中封、丘墟、太溪三穴轻揉道:“小姐忍着点,在下失礼了。”乐隐娘星眸闪烁,腼腆地道:“公子只管施为,隐娘不怕。”

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就那么亲密地接触着,也不知羡煞了多少人。

须臾,王怀志放下乐隐娘的脚道:“小姐不妨走走看,应该没有大碍了。”乐隐娘应了一声,随即站起身来走了走,发现脚踝已不那么疼痛,于是忙朝王怀志裣衽道:“隐娘谢过公子相助。”王怀志抱拳还礼道:“小姐保重。”说着便跳下舞台,回到了人群之中。

乐隐娘感受到王怀志的关怀,心里温暖如春,于是重整衣冠,将未尽的舞蹈跳了下去。人的心情不同,连舞姿也变得飘逸起来。乐隐娘以其完美的表现,引来无数青睐者不绝于耳的喝彩声。正当人们方兴未艾时,她却结束表演,悄然退下了舞台。

郑妈妈趁观众余热未退时,重新来到舞台上,扯着嗓子道:“诸位看官有礼了。都说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世人谁不想争个名分,因为有了名分,才能受到敬仰。今日借我‘万花楼’的舞台,为天下英雄选出心中最爱。希望大家擦亮眼睛,可千万别走了神。好了,闲话少说,还是有请两位正主吧!”

须臾,只见一位身穿白裙的女子,由三楼飘然而下,宛如临凡的谪仙,引来一片惊艳声。女子头戴遮纱斗笠,虽然看不清相貌,但就凭那飘逸绝伦的风姿,妖娆匀称的身段,不用看也知是个绝色美人。

“是娘。”江心月心情激动,几乎抑制不住想冲上去拥抱那白衣女子。苦海见状沉声道:“先别慌,看看他们究竟在耍什么把戏。”江心月这才压下念头,紧紧地盯着白衣女子。

江寒玉自从被抓后,早已心灰意懒,对什么都看淡了。就算熊天霸对她百般殷情,呵护备至,也勾不起江寒玉一丝情趣。尤梦盈给她服了“千日碎心兰”,又使了少许“梦里香”,令其只能使出一层功力,然后逼着她来参加花魁会。江寒玉人是来了,但心却不知远在何方。

没过多久,只见一名身穿火红长裙,腰系碧玉带,足踏无忧靴,手拈明黄手绢的女子,由楼梯上姗姗而来。此女同样也头戴遮纱斗笠,只是少了白衣女子的飘逸,却多了几分妩媚妖娆。她的出场,再次引起了骚动。人们纷纷把目光投向二女,静候着好戏上演。

红衣女子来到舞台中央,用手绢轻轻蘸了蘸嘴角,跟着明眸一扫人群,柔声轻笑道:“自古以来,宫门权贵选秀,讲的都是出生门庭,以及女子的德容工行。而民间选美,比的是姿容身段,又或歌舞琴技。在此基础上,如能再善解人意,通权达变,自然是锦上添花。不过,这些对于想做天下第一美女的人来说,也未免有些稀松平常。今日奴家在此设下擂台,就是要让诸位见识一下,什么是与众不同,什么是别具风味。”

她话音方落,立刻有人调笑道:“那美人想如何比啊?难不成当众裸露,现身说法吗?”此话一出,立刻引来一片不怀好意的笑骂声和嘘声。熊天霸不由拉长了脸,显然尤梦盈所要展现的,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

“是又怎样,只要能达到目的,奴家并不怕裸露人前。”尤梦盈不以为然,依旧面带笑容,从容不迫地说着。这番话自然又引来了一片惊呼。尤梦盈随即扭头对江寒玉道:“江宫主,咱俩不妨先当众发个毒誓如何?”

江寒玉冷哼道:“你到底想玩什么把戏?”尤梦盈冷冷一笑道:“如果谁输了,就自毁容颜,并且永远做对方的奴隶。你可敢发这毒誓?”观众闻言,顿时一片哗然。

江寒玉一扫周围观众,不经意间看到了女儿,续而发现了女儿身边的苦海。她本来没看到苦海还好,这一瞅见苦海,心头顿生怨念,于是不再犹豫道:“好,就依你所言。谁输了便自毁容颜,终生为奴。”对她来说连心都死了,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苦海父女见江寒玉竟同意了,不由大吃一惊,顿时焦虑起来。尤梦盈见江寒玉如此爽快便答应下来,甚至连问自己怎么个比法都没有,也感到有些意外。熊天霸心生疑虑,忙问道:“夫人,你究竟玩什么把戏?”

尤梦盈格格笑道:“夫君不是说这比美的事情,全由梦盈操持吗?如何现在又心生疑问了呢!”江心月忍不住破口大骂道:“好个恶婆娘,叫人家发这种毒誓,就算你赢了,也只是个丑陋毒妇罢了。”

“小妹妹,你这么说,便是承认本夫人比你娘漂亮喽?既然如此,何不快叫你娘俯首认输,自毁容貌得了。”尤梦盈轻轻一笑,反唇相讥道。

江心月还待回骂,却被苦海制止道:“少安毋躁,为师不会让你娘受到伤害的。”江心月只得咬咬牙闭上了嘴。

尤梦盈见无人再有异议,于是道:“既然大家没有意见,那就请听仔细了。本夫人与江宫主要比三方面,第一,比心。要比谁的心智更坚定,更能于狠辣中体现出怜爱;第二,比魅惑力。什么样的女人最能吸引男人,相信诸位都想知道;第三,比手段。谁更能驾驭男人,谁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她说着淡淡一笑,又道:“说起来,其实女人要学的本领并不多,有此三样足矣。”

“这是什么比美啊!这简直是在比谁是天下最恶毒,最无耻的女人。”尤梦盈匪夷所思的言论一出,顿时令全场震动,江心月第一个叫骂起来。

尤梦盈一阵银铃大笑,跟着语带揶揄地道:“何为美人 ?http://fsktxt。com美,本来是好的,可一但加诸在女人身上,便成为一种毒,一种能制天下男人的毒。因而要想成为天下第一美人,令世间男人为之倾倒,为之痴迷,就得具备非常的手段,而不仅仅是小小的心机,和那花蕾般脆弱的容颜。所以说,女人只有越毒才越美丽。”

苦海宣了声佛号,双手合十道:“罪过,罪过。青蛇嘴里牙,黄蜂尾后针,两者皆不足,最毒妇人心。嫂嫂中毒至深,只怕已无药可救。”

王怀志长叹道:“这等歪理邪说,真是闻所未闻,令人发指。”朱睿颔首道:“所以说,你我离开天龙帮,离开这些天性凉薄之人,是完全正确的。”然而赵光义却是眼睛一亮,紧紧盯着尤梦盈打量起来。

尤梦盈说完这番话,也不顾场下的议论,扭头朝江寒玉冷笑道:“别人怎么想,本夫人并不在意,因为他们未必懂得美人心。但江宫主应该是感同身受的吧!咱们可以开始了吗?”

“你既然已划下道来,本宫又岂会退缩。”江寒玉那会去理这许多,她只想让苦海去追悔,去痛苦,其余的仿佛都跟她没有关系。

第十九章 鸾凤争艳 第六节

尤梦盈也不多言,当即轻拍了两下手,只见两名武士一个拎着两只笼子,一个捧着个锦盒蹬上了舞台。笼子里各关着对长尾白鼠,浑身毛茸茸的,瞪着对乌溜溜的小眼睛,就那么在笼子里追尾嬉戏,十分憨态可爱。

正当人们纳闷时,尤梦盈却指着笼里的白鼠道:“这是天下最痴情的动物,名叫雪鼠,产于西域大雪山。它们世代严守一夫一妻制,彼此恩爱相守。如果其中一只不幸身亡,另一只定会自杀殉情。而咱们比的第一项,就是要验证出雪鼠之间的真情。你我各取一对,不计手段,且看看谁更懂得什么是爱。”

江心月见雪鼠实在可爱,不忍道:“娘,它们活得自在快活,您千万别听那恶婆娘的话,随意杀害它们呀!”

江寒玉对女儿的话置若罔闻,只是漠然盯着笼子里的雪鼠,一步步逼了过去。雪鼠感觉到危机逼近,不由停止了嬉戏,紧张地靠在一起,并发出尖细的嘶叫。观众见状,纷纷擦亮了眼睛,静候着好戏上演。

苦海扣了枚铜钱在手上,准备随时出手解救雪鼠。岂料熊天霸早有安排,竟传来几名看客,生生挡住了苦海等人的视线,不给他们发难的机会。

江寒玉见雪鼠紧紧偎依在一起,那雄鼠更是义不容辞地挡在雌鼠身前,显得十分恩爱。加之雪鼠发出的哀号,又是如此令人心惊。江寒玉纵然性格坚硬,也不由得缓缓闭上了双眼,淡淡道:“你们既然如此恩爱,不妨做一对亡命鸳鸯,也算死得其所。至少,不会像有些人这般痛苦。”

“不可杀生。”苦海话音甫落,江寒玉已飘然出手,一股寒气直透而去。她虽然只有一层功力,但杀死这对雪鼠,还是绰绰有余的。寒气仅仅裹着两只雪鼠转了几圈,便结成了一朵冰凌。可两只雪鼠却紧紧相拥在一起,一副同生共死,不离不弃的样子。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两鼠都未曾分离过片刻。

江心月叹息道:“瞧它们多可爱啊!可惜却成了恶妇宣扬手段的牺牲品。”王怀志喃喃道:“这也许就是弱小生命的悲哀吧!”朱睿道:“并非生命弱小,而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尤梦盈看完江寒玉的表演,嘲笑道:“这就完了吗?两只可怜的小家伙,尚未体会到生离死别,尚未明白什么是爱,便双双命丧黄泉,我真是替它们不值啊!”

江寒玉冷哼道:“那你就表现给本宫看看吧!”尤梦盈轻轻一笑,随即朝身边武士道:“去把那雌的抓出来。”武士依言打开笼子,伸手便要抓那雌鼠。岂料两只雪鼠觉察到危险,竟是奋起反抗,狠狠咬了那武士一口。武士惨叫一声,一把抓住那雌鼠便想将其捏死。

尤梦盈玉指轻弹道:“要解恨,就得慢慢折磨它。”武士会意,随即关好笼子,将那拼命挣扎的雌鼠提到了尤梦盈眼前。雄鼠见伴侣被捉走,急得在笼子里上窜下跳,嗷嗷乱叫。尤梦盈也不理会,先行戴上了一副手套,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了身边的锦盒。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来锦盒中盛放的,不是什么古宝珍玩,而是一种色泽金黄,大如春蚕的蛆。这蛆成堆成堆地滚在一起,不断吐着透明的粘稠物,样子十分恶心。

朱睿吃惊道:“她想用‘百虫嗜血’来对付这小东西,简直太恶毒了。”王怀志顿觉不寒而栗,险些便要呼出声来。江心月问道:“什么叫‘百虫嗜血’啊?”罗什道:“不用看都知道,定是什么极可怕的手段。”

“把它丢进盒子里。”尤梦盈一声令下,那武士微一躬身,便瞧着手里挣扎的雌鼠,恶狠狠地道:“小家伙,敢咬你家大爷,俺也让你尝尝被咬的滋味。”他说着便将雌鼠抛入了锦盒。

那些黄色的蛆一闻到血肉味,立刻争先恐后地爬过来,死死咬住雌鼠不放。雌鼠被咬得痛了,拼命地滚来滚去,叫声更是惨烈无比。尤梦盈又叫武士将雄鼠拎到锦盒旁,让它看着自己的伴侣忍受煎熬。雄鼠见雌鼠浑身爬满蛆,雪白的长毛不断脱落,急得嗷嗷乱叫,跟着猛撞笼子,简直比雌鼠还要痛不欲生。

奈何雌鼠徒劳的挣扎,只是在加速自己的死亡。一个个蛆虫争先恐后地钻进雌鼠身体,不断咀嚼着它的五脏六腑。雌鼠终于没了力气,身体逐渐僵硬。雄鼠撞得头破血流,可还是不遗余力地想冲出笼子。

尤梦盈见雄鼠也渐渐力竭,趴在笼子里没了动静,这才吩咐道:“行了,把笼子打开。”武士依言打开笼子,谁知那雄鼠突然抖擞精神,奋起余力冲出笼门,一下跳入了锦盒之中。那些蛆发现又有动物进来,于是舍下只剩躯壳的雌鼠,扑上来大口咀嚼雄鼠。而雄鼠却像是浑然不知痛楚般,静静地爬在雌鼠身旁,任凭蛆虫蚕食。

雪鼠所体现出的情感,令在场的所有人都感慨不已,更有甚者,已是心生惭愧。罗什恨然道:“我原以为宋终已是人间恶魔,可万万没想到,还有人比他更加狠毒。”苦海叹道:“谁说畜生无情,无情的只是世道。”

尤梦盈一瞟周围观众,得意地道:“诸位说说,这第一局究竟是谁赢了。”几个评判看得心惊肉跳,只得含糊其事,宣布尤梦盈拔得头筹。

“现在比第二项,各位觉得梦盈美吗?”尤梦盈伸手摘下斗笠,露出了惊人的容貌。场上顿时一片唏嘘声,无论男女均露出了着迷的表情。尤梦盈将斗笠抛出,跟着又解下斗篷,然后秋波明媚地一扫四下,就翩翩舞动起来。她天生媚骨,又精于挑逗之术,一颦一笑间,尽展千娇百媚,弄得围观男人,个个心猿意马。

尤梦盈黛目过处,无不是垂涎三尺的面目,惟独赵光义和苦海几人正襟危坐,神态自若。苦海等倒也罢了,可赵光义却让尤梦盈上了心。只见她先是一阵媚笑,跟着又脆生生地道:“干脆把这二三项一到比了吧!”

江寒玉缓缓揭下斗笠,露出她那张超尘绝俗,冰冷淡漠的面容。她的出现,忽如一阵清风刮来,将那些被尤梦盈弄得躁动不安的男人,给好好洗礼了一番。她宛若一座美伦美奂的冰雕,就那么静静地站着,任凭微风拂乱秀发。众人纷纷将目光投了过来,呆呆地欣赏着这份“杰作”。江寒玉根本就不懂得如何去勾引男人,更不屑于去做这等勾当,所以只是出神地瞧着苦海,再也没有任何动作。

“唉!她还是如此美丽,如此傲雪逼霜。”苦海暗叹了口气,跟着缓缓阖上了双目。他不敢直视江寒玉,直视那双似有千言万语要说的眼睛,这已成为他生命中,再也不能承受的爱。

尤梦盈生怕江寒玉夺了风头,于是姗姗走下舞台,来到一名男子跟前,以手中的秀帕抚过他的脸庞,吐气如兰道:“公子,你可愿意为奴家去死?”

那男子瞧着尤梦盈妩媚动人的脸庞,以及那双秋波涟漪,明眸生光的眼睛,鼻头跟着嗅到一股异香,不觉呆了呆,跟着咽了口唾沫,便拜倒在石榴裙下,吻着尤梦盈的裙角道:“杨林愿为夫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尤梦盈使的是一种极其高明的媚术,名叫“掠魂摄魄”大法。这种迷惑人心的大法非常厉害,无论你功力多深,只要心志不坚,皆会受其所制。尤梦盈虽然不会武功,但却精于此道。

苦海见那男子神态失常,举止怪诞,便猜到了七八分,于是默默念起《清心咒》。那男子吻完裙角,突然拔出柄短刀朝自己心口戳去。苦海双眸一亮,当下喧了声佛号。那男子如遭电击,浑身一阵痉挛,跟着便晕厥过去。

尤梦盈瞟了苦海一眼,轻轻一笑,随即蹲下身子抚着那男子的额头道:“你不是答应为奴家去死吗?如何又不敢了呢!”那昏厥的男子突然睁开双眼,木然叫道:“愿为夫人赴死。”说完,便将短刀刺进了自己的胸膛。

苦海未料到尤梦盈的大法竟然如此厉害,不禁仰天一声长叹。全场观众看到这血淋淋的一幕,无不骇然心跳,就连熊天霸都皱起了眉头。

尤梦盈看着那男人倒在自己脚下,却发出了一阵银铃大笑。她笑罢,又朝赵光义走去。但赵光义终非凡人,只是面带微笑,朝风情万种的尤梦盈抱拳道:“夫人国士无双,竟能让一个男子当众为你去死,实在是令人佩服。只不过你这媚惑之术,对一个意志坚定的人来说,却是派不上用场。”

尤梦盈闻言一愣,瞧着赵光义的眼睛突然闪过神光,跟着一挑眉毛道:“奴家见先生气度非凡,仪表雍容,定非寻常人物。却不知先生尊姓大名,于何方高就?”

“好厉害的女人。”赵光义暗赞了一声,却只是含笑道:“在下一介闲云野鹤,未必入得了夫人法眼。倒是今日选美,既然夫人已拔得头筹,那依在下看,这毁容未免有些美中不足,何不另择赏罚,以宽人心呢!”

尤梦盈见自己的“掠魂摄魄”大法对赵光义毫无作用,也有些始料未及,于是问道:“先生以为该当如何?”赵光义含笑道:“过犹不及,事缓则圆。”他说罢,朝尤梦盈拱了拱手,便率领手下扬长而去。

“各位说,这比试到底是谁赢了?”尤梦盈过了片刻方回过神来,于是大声问道。那郑妈妈回道:“自然是夫人胜出。”尤梦盈冷哼道:“亮匾。”二楼一名武士闻言,立刻掀开了蒙在大匾上的红布,只见匾额上刻有四个金色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美塞天仙。

尤梦盈扭头瞧着江寒玉,冷冷道:“既然已经输了,宫主为何还不动手。”江寒玉瞧着苦海,轻轻叹了口气,便由发髻上摘下银梳往自己脸上刮去。熊天霸见江寒玉举起双手,当下起身制止道:“玉儿不可。”

“我就知道你会阻拦,撒药。”尤梦盈一声令下,谁知舞台周围却没有丝毫动静。苦海见机会来了,当即越过人丛,扑上了舞台。王怀志等人跟着发难,“万花楼”里顿时乱成一片。熊天霸与苦海对了一掌,森然道:“玉儿是我的,你休想夺走。”

苦海也不搭话,只管来抢人,两人顿时在舞台上大打出手。尤梦盈见江寒玉还在发呆,于是从发髻上拔下根簪子,偷偷靠了过去。那簪子上泛着幽蓝的光华,一看便知淬过毒。正当尤梦盈即将得手时,突然从身后飞来一块白布,缠住江寒玉便往回拉去。

“娘。”江心月一把没抓住母亲,却发现一个蒙面人用布裹住江寒玉背起便走,急忙抡剑追了上去。苦海和熊天霸见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也是大吃一惊,于是紧追而去。王怀志、罗什和朱睿也舍弃自己的对手,尾随而去。

尤梦盈气得香肩乱颤,咬牙切齿道:“给我追,一定要宰了那贱人。”太行双雄、文房四宝、铜面人等不敢怠慢,纷纷追踪而去。尤梦盈见埋伏没有反应,于是上楼来一探究竟,结果发现自己的人,不是被人家点了穴道,就是中了暗器,不由暗忖道:“到底是谁干的?那蒙面人又是谁?”

苦海等人追到二楼,转过几个弯,见那蒙面人进了一间屋子,于是不由分说闯了进去。谁知屋中空无一人,唯独朝街的窗户敞开着。江心月奔至窗口往下一看,只见有四辆相似的马车,分朝不同的方向驶去。

“分头追。”王怀志当先跳到街上,朝北面的马车追去。江心月道:“爹,女儿追东面的那辆。”说着也跳到街上,飞驰而去。罗什不放心道:“我去照应小月。”说罢也去了。朱睿选择了南面的马车,苦海只得朝西面追去。熊天霸想了想,也追着苦海而去。

一干人跳窗而去后,却见蒙面人拉着江寒玉,由床底下爬了出来。“嘿嘿……”他得意地笑了笑,然后背起江寒玉出门而去。这招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竟是将苦海和熊天霸都瞒了过去。

苦海展开“七斗星云步”,很快便追上了马车。他探手撩开车帘,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于是问马车夫道:“敢问施主,方才那蒙面人究竟坐那辆马车去了?”

马车夫有些害怕,憨憨地摇了摇头道:“有人给小的银子,叫小的……小的在‘万花楼’下等着,只要看到二楼有人摇白布,就驾车往西赶。小的只管拿钱办事,您可千万别为难小的啊!”

苦海谢过马车夫,正准备返身而去,谁知熊天霸却突然出手,一把掐住马车夫的脖子,厉声道:“是什么人要你这样做的?快说。”马车夫被掐得透不过气来,红着脸道:“是个……是个相貌英俊的后生。”

“他是无辜的。”苦海一掌推来,熊天霸却提着马车夫飘然而退道:“贤弟何必着急,难道你不想知道是谁掳走了玉儿吗?”

第十九章 鸾凤争艳 第七节

苦海见马车夫在痛苦挣扎,于是严肃地道:“无论何人掳走了玉儿,都和这位师傅无关,大哥又何必为难一个外人。”熊天霸揶揄道:“正因为贤弟太善良,所以成不了大事,只能自甘平凡。”他言讫,手上突然一用力,只听“喀嚓”一声响,那马车夫便被折断了喉咙。

“大哥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难到就不顾及天理王法吗?”苦海万万没想到,熊天霸竟敢当街杀人,气得义正严词道。熊天霸冷笑道:“王法?哼!看来贤弟根本不懂得什么叫王法。”他说着以手指天道:“王法,顾名思义,就是王者之法。春秋有云,法不加于尊。只要你拥有了权利,就可以行使王法。反之,便要受到王法的制裁。”

周围百姓见死了人,早吓得四处逃窜去了,那还敢稍做逗留。苦海听着熊天霸的言论,看着奔逃的民众,心中忽然生出一股莫名的悲哀。弱肉强食,难道真是不变的定律吗?

苦海暗叹一声,问道:“大哥,你已拥有尽有,难道还不知足吗?”熊天霸反驳道:“你已出家为僧,结果还不是惦记着玉儿。那你说,这人的欲望能有限吗?如果有限,为何不能割舍?如果无限,那又何必拘泥想法?”

对苦海来说,出不出家其实都无区别。然而这种藏在内心深处的痛,却又不足为外人道。他沉默了片刻,方肃容道:“要是玉儿愿与大哥成亲,小弟自不会阻拦。可大哥若用非常手段威逼,那贫僧就不得不管了。”

熊天霸不屑道:“本座办事只问结果,不问过程。”苦海万分遗憾道:“既然如此,那贫僧也唯有与你周旋到底了。”熊天霸傲然道:“今日之耻,本座不会再让其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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