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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为峰-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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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人点了点头,旋即抱拳道:“兄长一路走好。”他说着深深叹了口气,随即迈着沉重的步伐而去。牢中人自始至终没有回头,也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望着屋顶。
第二十章 英雄末路 第七节
严宝和等四人从大理寺出来,溜到一处无人的街角。只见严宝和由怀里取出一叠银票,得意道:“怎么样!这白花花的四千两银子不就到手了吗?”李平道:“早知道咱们埋的是珍宝,随便拿一件也比这值钱多了。”
小四点头道:“就是,咱们老爷怎么也该值个百十万两银子。才给咱们四千两,他们也太抠门了吧!”紫香道:“算了,一人一千两,也够下半辈子享受的了。”
严宝和心里暗自好笑,其实他得了一万两银子,现在却只拿出四千两来分,当然是乐得合不拢嘴了。严宝和将银票分给大家,紫香拿着银票手直颤抖,连眼泪都流了下来。小四拼命地吻着银票,兴奋道:“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银子,真是激动啊!”李平将银票紧贴心口放好,脸上掩饰不住兴奋之色。
突然,小四双眼发直,竟一声不吭地倒了下去。其余三人大吃一惊,正错愕间,却听见李平一声惨叫,也跟着倒了下去。紫香吓得转身就跑,那知没走两步,便被利剑刺中后心,跟着倒在了血泊中。
严宝和在慌乱中,陡然看见双眼赤红的张常,正用一把血淋淋的剑,抵在自己的咽喉上,不由惊慌失措,面无血色道:“张……张总管,有话好说。你……你先把剑放下,这些银票全给你,只求你放……放我一条生路。”严宝和说着,由怀里掏出一叠银票,双手颤抖着递给了张常。
张常双眼杀机暴涨,将银票捏在手里,恨恨道:“为了这叠废纸,你们就可以买主求荣吗?”他一剑刺入严宝和的咽喉,随即将银票抛向空中,跟着漠然道:“人连心都没有了,还要钱做甚?”说着返身而去,只留下了四具僵硬的尸体。
文房四宝由暗处转了出来,白宣负手冷笑道:“瞧瞧这几条可怜虫,拿了钱还没来得及享受便死了,多冤呐!”石墨嘿嘿笑道:“不过,倒也省得咱们动手了。走吧!”晏净嗤之以鼻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古已有之。”四人相视一笑,便扬长而去。
次日午时,从天牢到刑场的街上,已是人山人海。禁军列成两行,挡住了人群,划出一条狭长的通道。前来为公孙伯送行的人中,有仰慕其威名真心相送的,也有打算报恩的,但更多的却是看热闹或受蛊惑的。
人群中时有寒光闪烁,显然有不少人身怀利器,欲有作为。蠢蠢欲动的人群,也引起了朝廷的注意,于是又一队禁军赶来维持次序。这时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忽然出现了唐宓、秦风和凌玉环的身影。只见他们随着人流来到刑场,然后选了处地方静静地等候着。
就在临近刑场的一家酒楼二楼的雅间里,尤梦盈独自凭窗而坐,默默地抚弄着手心里的手绢。她的眼角隐有泪痕,眸子里也充满了血丝,应该是才哭过不久。手绢上绣着的“落英”两字,业已被泪水弄湿。她身旁放着把古琴,看样子是来给公孙伯送行的。
“笃笃”传来两下敲门声,尤梦盈用手绢抹了抹眼角,冷冷道:“本夫人不是说过了吗!任何人不得打扰。还不快滚。”谁知房门却吱嘎一声被人推开,却是熊天霸缓步走了进来,在尤梦盈身旁坐下道:“怎么!连我都不能进来么?”
尤梦盈淡淡问道:“你来干嘛?”熊天霸自斟自饮,咂了口酒道:“一来吗!是陪你送老相好的。二来吗!也确实想送送这位不错的对手。毕竟在这世上,能做本座对手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不失为人生一大快事。不过此言应在你身上,似乎不太恰当吧!”尤梦盈轻轻一笑,不由揶揄道。
熊天霸不以为然道:“如果说公孙伯是英雄,那熊某便是枭雄。只有英雄才能造就枭雄,并且互相辉映。譬如姜无涯与本座,就是一对宿命冤家。没有他就没有我熊天霸,同样没有我熊天霸,也不可能有他姜无涯。”
尤梦盈一阵沉默,并不想在此问题上过多闲扯。熊天霸也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午时三刻的到来。
江永清、公孙婷和孟飞等人,带着数百名归元剑派弟子,跪候在天牢外。午时一到,只见天牢的大门徐徐打开,接着一队禁军推着押解公孙伯的囚车,徐徐驶了出来。公孙婷与江永清跪拜道:“爹,您真的要抛下女儿,独自走吗?”孟飞等弟子齐呼道:“师父,您不能认罪伏法啊!”
潘美被钦点为监斩官,他见如此多人来送行,生怕出什么事,于是下令道:“驱散人群,送人犯上刑场。”禁军顿时与归元剑派弟子拉扯起来,场面一度陷入混乱。
公孙伯面色冷峻,沉声喝道:“男儿大丈夫,哭爹喊娘的,成何体统。你们如果还当老夫是师父,就好好送为师上路吧!不要在这里胡闹了。”
公孙婷哭道:“爹,我不是男儿,我不要你死。”公孙伯怒目一瞪,朝江永清喝道:“江永清,你是怎么当丈夫的?让自己的女人当街哭泣,成何体统。”
江永清深知岳父脾气,忙赔罪道:“小婿知错,还请岳父泰山息怒。”跟着无奈地对公孙婷道:“婷儿,咱们让岳父大人安静地走吧!”公孙婷不住摇头道:“不……爹,您不能就这样认输啊!您可是铁骨铮铮的英雄啊!”
公孙伯仰天一声长叹,平静地道:“爹欠人家的,就一定要还。潘大人,送老夫上路吧!”潘美见公孙伯平息了骚乱,于是下令囚车上路,向刑场驶去。
江永清搂着泣不成声的公孙婷,紧紧跟在囚车后。一干归元剑派弟子,也默默地跟在囚车后,时不时还能听见哭泣声。囚车行不多远,前方忽然有数十名江湖人物拦住去路,为首一名黑袍壮汉双手捧着一碗酒,高声道:“山东群雄,来为老英雄送行了。请盟主满饮此碗。”
公孙伯抱拳高声道:“承蒙诸位英雄抬爱,老夫在此谢了。拿酒来。”壮汉将酒捧到囚车前,公孙伯接过一饮而尽,随后将碗砸碎,并朝壮汉抱了抱拳,便又驱车上路。
谁知走没多远,却不时飞来些瓜皮蔬菜和鸡蛋,砸得囚车和公孙伯一片狼藉。人群中时有人骂道:“卖国贼、屠夫、凶手……”孟飞等归元剑派弟子见状,一个个怒火仲烧,恨不得冲上去撕碎这些捣乱的人。
公孙伯没有在意,他知道这是必然的场景。于是囚车就在叫骂和崇敬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下,继续驶往刑场。囚车走出不到一里地,又有十几名武林人士拦住了去路,为首一剑客捧着碗酒,举过头顶道:“西川各路好汉,特来为盟主饯行。”公孙伯高兴道:“公孙伯何德何能,有劳诸位英雄赶来相送了。”
就这样,公孙伯一路走走停停,也不知喝了多少碗酒,前来送行的各路英雄,还是络绎不绝。快到刑场时,苦海、西门乘风、王怀志等人已经等候在那里。
江永清扶着伤心欲绝的公孙婷,绕到囚车前。王怀志递过两碗酒,两人接过碗后双双跪下,朝公孙伯叩拜道:“爹,孩儿给您老践行了。”公孙伯欣慰道:“好孩子,你们快起来。为父在临走前,有一句话留给你们。记住,做人不要苛求太多,但有问心无愧便足矣。好了,拿酒来吧!咱爷仨痛饮一碗。”
“女婿会铭记岳父教诲,您老一路走好。”江永清举碗磕了个头,然后与公孙伯一饮而尽。公孙伯又要王怀志给自己斟满酒,然后朝女儿唤道:“婷儿,你过来,爹有几句话跟你说。”
公孙婷将碗递给江永清,走上前握住父亲的大手,眼泪汪汪地唤道:“爹。”看着面容憔悴的女儿,公孙伯疼爱地抚着她的秀发,慈蔼道:“乖女儿,爹不能再照顾你了。无论将来你的人生多么坎坷,爹都希望你能坚强地活下去。有句话叫做‘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永清这孩子不错,你要跟他好好过日子,知道吗?”
“爹,女儿答应您,一定好好活下去,好好跟永清过日子。可是女儿要是想您了,该怎么办呐?”公孙婷唏嘘着问道。
公孙伯微微一笑,安慰道:“你想爹的时候,就抬头看着苍天吧!爹一定在某朵云彩上注视着你。你要是想跟爹说话,就到树下倾诉吧!爹一定在树上倾听。”
公孙婷摇头痛哭道:“爹,您为何这么死心眼,非要用死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呢?”公孙伯朝江永清道:“扶她下去吧!不要耽误了时辰。”江永清上来扶着公孙婷道:“婷儿,咱们走吧!”公孙婷依依不舍,紧紧抓住父亲的手不放,江永清狠了狠心,硬是将她拉到了一旁。
苦海走上来,将一串佛珠递给公孙伯,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愿师兄往生极乐,早日成佛。师弟为您施法超度。”苦海说完,用手指在一只金钵中蘸了点清水,随即弹撒向公孙伯。
公孙伯双手合十,施礼道:“多谢师弟为愚兄超度。”紧接着,西门乘风、北原苍茫、王怀志、罗什、孟飞等人纷纷上前与公孙伯道别。公孙伯人各一碗酒,丝毫没有矫情。
潘美命人打开囚车,公孙伯下车后大步蹬上刑台,显得不卑不亢。两名身穿红色短褂的刽子手大喝道:“还不跪下受刑。”
公孙伯仰天一笑,朗朗道:“老夫生于天地间,俯仰无愧于心。生是站着生,死亦站着死。”他那豪迈气概,立刻引来一片赞叹声。有位好汉叫道:“英雄岂能折腰跪死。公孙盟主大仁大义,岂会向尔等鼠辈下跪。”此声一出,立刻得到千百人的声援。
凌玉环对秦风道:“你瞧瞧,这才是真英雄大丈夫,那像你这般孱弱不堪。”秦风摇头道:“英雄盖世又能如何?还不是抵不住命运的轮回,最终上了断头台。那有我好,不但有美人在怀,还能逍遥自在。”凌玉环闻言,只得白了秦风一眼,便不再说话。
发令官看看日头,见木桩的倒影已经消失,于是向潘美禀报道:“大人,午时三刻已到。”潘美抓起写有公孙伯名字的令箭,用红笔一勾,随即抛出道:“行刑。”发令官立刻高声道:“午时三刻已到,对人犯实行腰斩。”
刽子手得令,喝了口烈酒,喷在明晃晃的大刀上,跟着张牙舞爪地跳了段舞,算是祭了天。须臾,刽子手跳完舞,于是朝手心里吐了口唾沫,随即举起屠刀朝公孙伯走去。
谁知“哐啷”一声响,刽子手刚举起刀,便被人用飞镖打掉,人群顿时又骚动起来,只见十数名武林人士冲杀上来,欲强行救走公孙伯。孟飞见有人出手,立刻叫道:“兄弟们,动手。”归元剑派弟子立马跟着闹起来,与禁军大打出手,场面顿时一片混乱。
就在这杀声震天,混乱不堪之际,公孙伯却忽然高声道:“诸位英雄先住手,请听在下一言。”这吼声宛如虎啸龙吟,立时震撼了所有人。众人于是纷纷停下手,向公孙伯望去。
公孙伯抱拳环视一周,毅然道:“人生天地间,总有一死。我公孙伯岂能为一己之私,而连累众英雄背上不忠不义的骂名。能得大家如此厚爱,老夫死也无憾了。只是当今天子还需用某项上人头,成就千秋伟业,一世太平,做臣子的又岂能不舍?还请诸位英雄让某前往阴曹地府,向阎王讨个人情,为大夥保得太平吧!诸位也好留下宝贵性命,替天下苍生多诛奸佞,替武林同道多谋福祉,如此岂不美哉。”
众豪杰见公孙伯一心求死,也不好再斗下去,于是齐声道:“盟主英雄盖世,令我辈钦佩。您的遗愿,天下英雄自当遵守。望盟主一路走好。”说着纷纷作揖而退。发令官平复了心情,再次下令道:“行刑。”
便在这时,从刑场旁的一座酒楼里,忽然飘出了动人心魄的琴声。这琴声凄美温婉,似乎有道不尽的绵绵情意,如此凄凄艾艾萦绕在刑场上,不觉助长了众人心中的悲凉。
“好凄婉的琴声。”公孙伯赞叹了一声,随即朝刽子手叫道:“别手软,给老夫来个痛快。”刽子手很钦佩公孙伯的豪气,应道:“您老只管放心,咱干这行已有十多年,手脚可利索着呢!”言讫,又举起了雪亮的屠刀。
哪知就在其正要砍下时,却猛听得一人高呼道:“大英雄岂可独自上路。”随着话声,只见一个身穿丧服的驼子跃上了刑台,朝公孙伯拱手作揖道:“老爷要走,怎少得了老奴作陪。”
公孙伯一见来人,不由激动万分道:“张常啊!老夫放你走,就是不想让你白白搭上一条性命,你为何还要回来?”来者正是张常,只听他毅然道:“张常是来陪老爷上路的。”
公孙伯将双手按在张常肩头,喟然一叹道:“所有人都怀疑你,但是老夫相信你是清白的。只是让人误会,滋味一定不好受吧!老夫在此,代大夥给你赔不是了。”说着就要朝张常作揖赔罪。
张常慌忙扶住公孙伯,激动道:“老爷不可纡尊降贵。老奴能得老爷这句肺腑之言,死亦无憾了。”公孙伯百感交集,感慨道:“你我相交二十几载,名为主仆,实如兄弟。你能来送老哥一程,我已心满意足。但你切勿义气用事,妄送了性命啊!”
张常闻言顿时老泪横流道:“能得老爷称为兄弟,张常此生足矣。”他说着抹了把眼泪,续而道:“大哥,就让小弟陪您共赴黄泉,把酒言欢去吧!”
望着视死如归的张常,公孙伯深感欣慰,于是紧紧握住他的手,连说了三声好,方才道:“既然贤弟心意已决,老哥也不再勉强。来,你我兄弟同游西天,笑谈人生去吧!”
在这一刻,两人惺惺相惜,竟视森寒的屠刀若无物,那份潇洒从容,犹似闲庭信步。两人四手紧握,相视一笑,跟着你一言我一句唱道:“携手赴黄泉,对饮笑人间。兄弟情义重,生死自由天。”两人唱罢,不由一阵大笑,续而道:“生是为了死的壮丽,死是为了生而无憾。”
刀落,血溅。真英雄,死亦壮烈。
“爹……”公孙婷两眼一翻,顿时昏厥了过去。苦海低宣了声佛号,跟着盘膝诵起了“往生咒”。场上没有哭泣和哀号,有的只是沉默和悲痛。
第二十一章 群雄逐鹿 第一节
一座新冢,两个英雄。涕泗滂沱后的公孙婷跪在坟前,呆呆地发着愣。江永清站在其身后,默默地吹着箫。箫声带着绵绵忧伤,引得林间飞禽相续悲鸣,倒也平添了一抹壮阔。
兆银宝库被发掘的消息,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而从归元剑派查出宝藏的消息,也不胫而走,因而引来了大批的觊觎者。就连《太华心经》藏在“凤语”琵琶里的消息,也被龙腾云放了出来,其目的就是要把江湖搅个天翻地覆,才好伺机对付熊天霸和天龙帮。汴京城里城外一时间高手云集,酝酿起层层杀机。
朝廷给了一周的时间,要所有人都离开剑林。却没想到,已有数百名江湖人物,把归元剑派围了个水泄不通。这其中大多数都是曾经拥戴公孙伯的人,甚至不乏他当年的朋友。看来公孙伯一死,朋友和伪君子也是立见分晓。
江永清扶着憔悴的公孙婷,由剑林外回到归元剑派,谁知途经兰雅园时,却见江心月鬼鬼祟祟地从他的房间里溜了出来,心里顿时明白了原因所在,于是悄悄躲在园子门口,等着江心月若无其事,大摇大摆地走出来,才突然问道:“小月,你是来帮我收拾房间的吗?”
江心月吓了一大跳,骇然道:“哎哟!表哥师兄,婷姐姐,你们躲在门口干嘛呀?”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江永清神秘地一笑,调侃道。江心月何等聪明的人,立刻卖乖道:“我呀!当然是来帮你收拾屋子的喽!同时还要看管宝贝呢!现在那么多贼人,万一被人家偷了可就不妙喽!”
公孙婷奇怪道:“什么宝贝啊?我怎么从来就没听你们说起过。”江永清不想让公孙婷为自己担优,于是撒谎道:“是我养母留下的一件遗物,原本也没什么特殊的,只是小月比较喜欢罢了。”
江心月翻了翻白眼,忽然凑到江永清耳边悄悄道:“你现在撒谎连眼睛都不眨了。老实交代,你把琵琶藏哪了?要是不告诉我,小心我把事情的原委告诉婷姐姐。嘿嘿!”
江永清低声道:“连你这家贼都找不到,别人就更别想找到了。反正琵琶丢不了,你就放心吧!”江心月气得撅起老高的嘴,嚷嚷道:“好啊!你竟然连师父的女儿,舅舅的外甥女都隐瞒,我再也不采你了。哼!”
公孙婷本就心情不好,此刻见两人鬼鬼祟祟,更加恼火道:“你们两个有什么话不能敞开来说吗?非要嚼舌根子,到显得我是多余的。”江永清正欲解释,却听花弄影叫道:“我说各位,你们在吵什么呀?至善大师和智空上人来了,苦海师傅要你们厅里说话。”
江永清立马应道:“我们这就来。”跟着又对公孙婷道:“婷儿,这话容我下去后再细说。咱们现在还是先去大厅,与老前辈们商议对策要紧。”
公孙婷埋汰道:“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所以我不希望你瞒着我做什么危险的事,因为我不能再失去你了,知道吗?”江永清满心愧疚,将公孙婷揽入怀中,感动道:“婷儿,我明白。”
江心月做了个鬼脸,随即朝花弄影挤眉弄眼道:“唉哟!眉来眼去,情深愫愫,真是太肉麻了。”花弄影笑道:“就是嘛!当众黏在一起,也不怕羞。”两个丫头说完撒腿就跑,还边跑边格格大笑。江永清尴尬地挠了挠头,这才牵着略显害臊的公孙婷,来到大厅见几位前辈。
一行人刚入大厅,便瞧见至善大师和智空上人,正站在公孙伯灵位前。至善大师深鞠一躬,无限惋惜地道:“老友啊老友,仿佛就在年前,你我还谈笑风生,想不到今日已是阴阳两隔,实乃是造化弄人呐!”
智空上人一挥拂尘,感慨万千道:“斯人已去,气节犹存。江湖从此少了位顶天立地的英雄,却多了段悲壮的故事。乌呼哀哉!天不怜人,吾奈何之。希望老友在阴曹地府,依旧能潇洒如故。”
两人吊唁完毕,又对公孙婷安慰了几句,这才与众人一一见礼。至善大师落座后,问道:“如今归元剑派被朝廷勒令解散,剑林也成为武林的众矢之的,不知诸位有何打算?”
北原苍茫道:“天大地大,还怕没有地方可去?诸位如果乐意,就随我老头儿去塞北大漠牧马放羊,有道是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现牛羊。天为被,地为床,有酒有肉不凄凉。如此人生,岂不快哉!”
众人看着北原苍茫眉飞色舞地说完,原本沉痛的心绪,稍微有了些放松。西门乘风叹道:“只怕咱们想去塞外逍遥,那外面成百上千的家伙也不答应。”
王怀志道:“不答应也由不得他们,凭咱们的手段,杀出一条血路应该不在话下。”智空上人摇头道:“不可莽撞行事,以免终日生活在逃亡中。现在全江湖的人,都怀疑是归元剑派盗了宝藏,势必会追究到底。所以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
苦海颔首道:“天龙帮的一石二鸟之计,已然凑效。他们只用了小部分的宝藏,就让得那些原本怀疑天龙帮的人,把目光全部集中到了归元剑派身上,咱们现在是有口难辩啊!”
朱睿道:“奇怪的是,我与北原前辈去天龙帮摸底,却不见熊天霸有何动作。似乎对于现在的局面,熊天霸并没有放在心上。”
罗什道:“他关心的恐怕是如何得到《太华心经》,而不是对咱们再来个落井下石。”柴馨道:“可这本秘笈根本就没有人知道在那里,人海茫茫,要上那里去找呢?”
花弄影张了张嘴,瞧着江永清欲言又止。江心月眼睛一转,立马转移话题道:“唯今之计,也只有来个金蝉脱壳,等过了风头,再来澄清事实不迟。”
至善大师睁开微合的双目道:“哦!那小施主有何良策,还请说来?”江心月得意洋洋,正要说出自己的计划,却听到厅外隐隐传来打斗声。一名少林寺弟子冲进来禀报道:“启禀方丈,有不少江湖人物闯了进来,正在四处搜刮财物。”
王怀志立马道:“还是先赶走这些不速之客,再商量计策吧?”说着率先冲出了大厅。朱睿一提大刀,第二个离开了大厅。江永清担心琵琶被盗,于是一溜烟钻出大厅,朝兰雅园奔去。江心月见状,也随之而去。
罗什皱了皱眉头,脸上不觉浮现出一丝疑惑。他总觉得江心月有什么事瞒着自己,如今看见其紧随江永清而去,这种感觉就变得更加浓郁了。他于是也不再犹豫,拿起“梵天圣杖”便走出了大厅。
谁知罗什方一出大厅,却见两道身影在不远处一闪而过。他当下双目一凝,便追了上去。待到二人身后,罗什忽然冷冷道:“两位朋友既然来了,何不坐下来聊聊。”
两名蒙面人见被发现,不由分说抡刀就砍。罗什自从与西门乘风相遇,受到“千钩万钓”竿法的启迪,逐渐悟出了“梵天圣杖”上的那套杖法。虽然还未练到纯熟,但威力却已是相当惊人。
他见两人凶狠地扑来,于是一舞“梵天圣杖”,不退反进,一下插入两人中间,跟着一招“电闪雷鸣”朝左右点去。两名蒙面人显然也是老搭档,当下一人立刀来挡,另一人则飞身直劈罗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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