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星新一作品选 作者:星新一-第2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精神点吧,已经把强盗赶跑了。”
“谢谢。一时不知道会怎样,真把我急死了。”同事松了口气,感激地说。
“没受什么伤吧?”
“没事。你可不得了啦,脸肿得那么高,全变了样。我隔着墙都听见了。不知道你是这么勇敢的人,得重新来衡量你了。”
“哪里。人在紧急的时候,也不知是哪里来的那么股子劲儿。”青年在心里暗笑,爽爽快快地谦虚地说。
“别谦虚了。如果没有点勇气和胆量,决不会那样。我这边可就惨了,只好乖乖地被捆住手脚。走,让我看看战场的痕迹。
青年领着同事走进会计科的房间。
“那家伙在这儿亮出手枪,我在这儿被打了个耳光。接着,他让我站在这儿,他去开金柜。当他打开柜门,把钞票捆往衣袋里装的时候,出现了机会。于是,我猛扑上去,开始了一场大搏斗。那家伙从窗户跑了,失去了逮住他的时机,真是遗憾。”
“用不着遗憾,因为你把公司的损失减少到最低限度。”同事的脸上一直是满尊敬的神情。
一切都顺利。第二天早上,青年一边接受职员们迅速集中过来的视线,一边走进公司经理室。
“啊,请坐吧。”
青年挺起胸脯,在椅子上坐下。经理说:
“你报告说你昨晚加班时,来了强盗?”
“是的,竭尽全力厮拼了一场,但没有抓住他,错过了时机。”
“那事我已从总务科的职员那里知道了。你昨夜很是活跃,可是……”
“啊!”
“把这个给你。”
青年打心里叫好。接过了一张表格。
“实在感谢。”
“感谢什么?为什么高兴?”经理皱起眉头说。青年莫名其妙,不知所措地反问:
“不许高兴?”
“请读一下那封辞令。”
青年这才把眼睛转向那张纸,上面印有“革职”两个大字。
“这是开什么玩笑吧?我与强盗搏斗,竟被公司解雇?”
“金柜里的钱数不对。”
“那是被强盗偷走的啊,我认为我没有责任。”
“那个强盗决不会偷钱,S·P·R公司的职员是守信用的!”
青年万没想到这句惊人的话。
“啊?你怎么知道那个公司的名字……”
“我们公司很平凡,没什么令人满意的特色。因此,我会担心将来的光景。必须想办法在社会上引起重视,所以找了S·P·R公司来商量,请他们就职员们的提升问题进行测验。现在正用各种办法对所有职员进行测验哩!”
“是这么回事?那么,我落选了!”
青年叨咕着,连站起来的力量都没有了。经理用带点怜悯的目光看着他,又说道:
“拿去的那些钞票,改作退职金吧。不过只有上下表面两张是真钱,其余都是纸片。即使这样,同样是偷,你为什么不全拿走?如果有那样的魄力,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讲,也会合格的啊。只有这么一点点度量,太平庸了……”
无个性的男人
看上去,A氏是个极其普通的人。个子不高也不矮,脸长得毫不出众,一举一动,甚至连走路姿式也叫人难以发现有一点特别之处。太不显眼了。
不,不仅是外表,就连性格也是如此。简直就不能说他具有什么独立见解和个性。
那么个家伙,在现代社会里怕不会有什么用场的吧。很多人这样想。但,A氏却过着很豪华的生活。
事情是这样……
A氏挎着皮包,走访某旅馆的一个房客。敲敲门,里边传出了声音:“谁呀?……”
“我是‘变色龙’商会的,为了和您取得联系,特来拜访。”
A氏回过话,门开了,他被迎了进去。在房里的人是四十上下岁,身体结实,动作和说话的语调都显得有些忙乱的男人。
那男人向A氏说:
“啊,请坐在那张椅子上,你就是现场作证人吧①?”
①专门扮作被告人,在某案件发生时,在别的场合出现,以便使目击人证明案件发生当时,被告人不在现场。
…
“对,是的。为您效劳,我深感荣幸。”
“作我的替身,真是绝妙的买卖,不过,怎么作这个替身,请略加解说一下。
“好吧。干这件事简单,我可以扮得和委托人一模一样,在他所指定的时间和地点走来走去。当然啦,这瞒不过家人和亲友的眼目,可是我担保在场的人事后都会在证词里说那个人就是委托人。”
“装扮成是我,不是容易事吧!
那人说完,A氏照原样又叙说了一遍:
“装扮成是我,不是容易事吧!”
从说话的口吻到声音的高低,真是维妙维肖。初次见面在这么短暂的时间里,就掌握了这么些要领,不禁使那个男人感到惊奇。
“这简直妙极了。听来仿佛是自己的录音。你在哪儿学的?”
“在哪儿也没学。不知什么时候,自然而然就变成这样了。我毕业的学校,学生都是一个模子铸出来的,这是教育方针的缘故。根本不培养独立的才能。”
“的确如此。”
“毕业后,我到一家银行就职,可那是发挥不出一点独创性的岗位。一面工作,一面立志当个作家。写了大量的稿子却全都成了废纸。有人指责说这些稿子都是现成作品的翻版。”
“是啊!”
“我想改行,求了电影界的熟人。被录用做了一名替身演员,虽然实在是乏味,可这段时间里,技术还是提高了嘛。这样有一天突然心血来潮,开始想干起这个买卖来。试着干了一阵,这件工作对我满合适。连自己讨厌过的社会经验,此刻,都变得对我非常有用了。”
“一直都很顺手吗?”
“托您福,干这行当的人还真不少,没有不景气的迹象。我光用嘴说,怕您不会信以为真吧,洽谈之前,不妨先看着我的本事。”
A氏从皮包里拿出道具。在自己脸上化起妆来。并且把对方的上衣借来穿上,模拟对方表情、动作的特征。随后,问:
“怎么样,有没有不到的地方……”
“唉哟,简直是一对挛生子在相会。我似乎是在照镜子。就‘百面相’①的技艺说,也够上第一流的呢。”
①面孔做各种表情的表演技艺。
“尽管如此,可收入却是提不起来的。”
“嗯,可也是。好,拜托您了,不过事后别添什么麻烦呐。”
“那自然,我得了钱,办完事,马上销声匿迹。至于目睹我在场的证人如何去利用,这,我是极不过问的。正因为如此,我才取得了主顾们的信任。”
“你冒充别人,不想知道那个人为什么叫你这样干吗?”
“还是不打听的好,耳不听,心不烦。比如说,知道是去干杀人的勾当,我的心情怎么好受得了,何况这会触犯刑律呢。”
“啊,明白了。请你在明天傍晚,六点到七点之间,到从这扇窗子就望得见的那家西餐馆就餐。只要做到这点就可以了。”
“好吧,到时候我故意向服务员打听钟点,给他点小费,多少能留下点印象吧。”
“你考虑得真是无懈可击了啊……”
于是,一笔交易达成了。
第二天,A氏按照约定的时间,装扮成委托人的模样,来到那个西餐馆。他一边暗自揣想现在那个男人在干什么,一边有意地向周围的人表明自己的存在,不紧不慢地进餐。
约定的一个小时过去了。A氏走出店门。这是何等惬意的赚钱买卖呀。
可是,就在这个当口,从两侧各伸出两只强而有力的手把他紧紧地抓住,两边响起了男人们任沉的语声。
“我们是警察,请到警察署走一趟。”
A氏一面苦苦挣扎,一面说:
“到底要干什么?我可是什么坏事也没干哪。”
“不知羞耻的家伙!前不久,一个强盗在宝石店闭店的时候伺机闯了进去进行抢劫。方才我们接到告密电话说,那个罪犯正在这家西餐馆进餐。为了慎重起见,我们还找来了那个强抢案的目击人,暗地观察,断定你就是那个犯人。”
“哪里话,这是误会。”
“有什么辩解的话,请到警察署去慢慢地讲吧。”
“这、这……”
A氏被押解着,边走边叹气。他想:似乎能争取时间逃走,要让警察相信自己冤屈,只能把和委托人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出来了。
唉呀,这一回可真碰上个冷酷的顾客。
梦里拾金
扣门声响了。关不严实的大门门扇,被震得咯塔嗒地响。
夜晚十点多钟。
这是城镇尽头很小的一幢孤家,不怎么讲究。住户是山田庄造,一个近七十岁的孤老头。此刻,他正坐在六铺席房间的屋角的鄙陋桌旁。这是一个破旧的桌子,却是屋里唯一的“家具”了。
桌上铺着一张白纸,旁边放着一瓶廉价的“威士忌”。庄造一边在观上磨墨,一边在苦苦思索。
听到敲门声,庄造皱紧眉头。原来他正聚精会神地构思一首《和歌》,有人突然来访,岂不破坏了思绪!何况,他现在苦心思索的还是一首绝命词啊!
山田庄道没有亲人。结过婚而未生儿育女。妻子十年前就死了,如今过着凄凉孤独的生活。现今只要有钱,就是他那样的老头子,也能找到合适的女人。可是,他哪来的钱呢?
庄造是个忠厚人,他辛辛苦苦干了几十年得来的退休金,竟被一个口称实业家的年轻家伙以投资为名诓骗了去。人说不义之财不久长,可是连这点用血汗换来的活命钱也没保住。
他把剩下的一点钱,租了这间小屋,悄悄地仔仔细细地度过五个年头。眼下,这点钱即将用尽,房主逼他搬家。他将手头仅有的几个零钱,全部买了“威士忌”和白纸。如今是一文钱也没有了,加上常犯神经痛,剧烈地折磨着他,使他产生这样活着真不如死了好的念头。
话虽这么说,但他并不特别想死。难道这个社会里就没有我能干点什么的地方吗?他也曾苦心地四处寻找工作,然而哪里有肯雇用他这样一个孤老头子的雇主!
命运总是跟他作对。每当他以绝望的心情躺下时,好象注定似的,总要做一个美满的金钱梦。而当他在狂喜中睁开眼时,那些成捆的高额钞票又立刻化为乌有。剩下的,只有一个冷冰冰的房间和一阵阵的神经痛。这一鲜明对比,对他的生存是个无情的嘲弄。
敲门声又响了起来,响声杂乱而粗暴。
“啊,啊!就来,就来,是哪位啊?”
庄造撑着腰站起来,心想:就是讨债或催我搬家的,也不该这么晚才来。
“挂号信,急件。”门外的人说。
没有人会给我来这样的信,不是弄错了吧。他半信半疑地打开了门,只见两个大汉象冲出闸门的水,一下涌了进来。
俩人都在三十岁左右,眼神发出异样的凶光,其中一人拿着铁锹。他想,有这样投递员吗?山田被推揉着摇摇晃晃地问道:“信在哪儿?”
“信?什么信?您要发信吗?我们就是为您服务来了。”
全是胡言乱语。接着,另一个人明白地说:“不那么说你合开门吗?我们不想干那种非法砸门的事,想尽可能光明正大地从前门进来。”
说着,俩人连鞋也不脱,就大步地闯进内室。
“等等,为什么随便闯进人家的内室,你们是官员吗?”
庄造对这种无礼行为,发出了责问。他想,当一个人需要清静地度过人生的最后一夜时,一般人是没有权力扰乱的。这时,那两个人交替开腔了。
“官员?对,我们就是官员。七年前在一个官府干事,被撤了职。后来又在监狱的机关里工作。”
“而今在那里也被撤了职,这样,我们走到外边来了。”
听了这不着边际的话,庄造沉思起来:他们从监狱出来,可到这里干什么呢?我既没有告过密,也没有协助警方逮捕过犯人。我一直是靠变买东西过活,从来也没有妨碍过别人的买卖。此外,我从来也没有得罪过人……
看来准是强盗!于是庄造用训诫的口气说:
“你们知道这里住着我一个孤老头子,就想来捞一把吗?你们打错了主意。瞧!我这里什么也没有。请回吧!”
两个大汉听了老人的话,不加理睬,对着脸说:
“喂,听见了吗?老头儿还满有理呢!真可笑,把我们叫做强盗。”
“真是个倔老头子。是性子急,还是脑子有毛病。哥哥说的一点不错,这家伙是块很好的笑料。”
“喂,老头儿,不一起来笑一笑吗?”
庄造有些火了,怎么能笑,你们无理闯进我的家门;打乱了我的死亡计划,还要我和你们一起笑,真是岂有此理!他正要奋起反抗,却被来人狠狠地揍了一下。庄造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他完全明白,要抵抗只有吃亏,加上神经痛又发作了。
“老头儿,不能动了,该不是死了吧?”
“死不了,好象昏过去了。正好,我们赶快动手吧!”
庄造躺在地上,悄悄地观察着他们的行动。心想,他们是被雇主赶出来的暴力团吗?他们拿着铁锹来干什么?说“赶快动手”,又是要干什么呢?
两个大汉开始揭去铺席。这是庄造每晚铺被睡觉的地方。揭完铺席,又撬木板,然后挖起土来。原来目的不明的铁锹,这时开始大显身手。
庄造看在眼里,心想:这简直不象精神正常人的作为。他被疑惑不解的心情所驱使,想爬起身来问个究竟。正在犹豫之际,他从两个大汉的对话中,渐渐明白了一些真象。
“埋在这底下吧?”
“那还有错!现在还看不出被挖的痕迹,谁会无缘无故来挖这底下。”
“那就好了。其实谁会知道我们把这房子当做秘密窝赃的地方……”
这两个大汉原来在一个官府干事,因为接受贿赂,冒领公款,渐渐积攒了一笔巨款。加之两人狼狈为奸,胆子越来越大,钱也越积越多。
伤天害理的抢劫和欺诈,每时每刻都孕育着危险。即使弄到了钱,也难免被发觉。如果提心吊胆地去干那种事,莫不如作一个有权有势的职员要好得多。
他们的勾当一时并没有被发觉。为什么?因为他们不大手大脚地乱花钱。再有一个原因,就是俩人巧妙地互相包庇。两人生活检朴,一味地攒钱。攒下的现钱,却又不存入银行,全部装进一个大箱子。在他们被逮捕前把箱子埋到了这间屋的地板底下了。
关干隐藏钱箱的地点,无论警察怎样调查,法院怎样审问,俩人都一概否定,矢口不说。他俩曾商定:与其现在说,不如当初不做。
一人单独作案是另一回事,两人勾结作案,一般通过警察人员的巧妙侦破,是能打开缺口的。但是,这两个人的情况却不同一般,因为他俩是亲兄弟。
庄造想:可不是吗,既是亲兄弟,就能同心合作,也难有那种因分赃引起的内江。想到自己没有亲人,孤寂中不觉产生了羡慕之情。
挖掘作业顺利地进行着。
“还没挖到吗?”
“马上就到了。瞧,看到安全装置了。这是一个装满了旧杂志的石油罐,万一有人来挖,挖出这个就死心了。这是我想的万全之策。”
项刻,石油罐被挖了出来。
“真想早些弄到手!坐牢已经够抵罪的了。这笔钱理所当然是我俩的啦!不过,今晚上,该不致于有人在跟踪我们吧?”
“那倒不必担心。不过这老头倒是个问题。”
“不管他,反正又没有害他。就是报告警察,也找不到什么线索。如果老头儿咬定是个大案件,警官会认为老头是受害狂,而无法处理。”
“真是一出上等的喜剧!遗憾的是我们看不到它。”
“等我们离开时,给他喷一点,让他醒过来。就这样让他死去怪可怜的,实际上这几年他还帮我们看管这钱箱呢!”
挖掘有了进展,一个兴奋的声音喊道:“有了,有了!”
“好,我们来查看查看里面。”
一个大塑料箱被挖出来。他们挑除箱子上的土,打开盖子,里面装满了一捆一捆的高额钞票。
正在竖起耳朵细听的庄造,虽然那好事与己无关,却也十分激动,——原来这样,这可能是时常梦到巨额金钱的原因吧?
那俩兄弟的高兴劲就更不用说了。
“真把我乐坏了,嗓子渴得冒烟。”
“你瞧,那不是威士忌!喝点吧!”
“太好了,拿来干上一杯!”
说着,俩人拿来了放在桌子上的“威士忌”酒瓶。看到这一举动,庄造忍住疼痛,撑起身子,随口喊道:
“快放下!那是我的……”
座造并不十分吝惜那“威士忌”,而是因为那是为了自杀而下了毒药的酒,没来得及喝。自己不能死,倒让他俩死在这里,那可怎么收拾。
可是,两人不理他,反说:“啊,老头,你醒了!别小理小气的,我们给你钱。”
“你知道吗?明天我们就要按计划到欧洲去旅行,让我们干一杯吧!”
“欧洲,你知道在哪里吗?它在很远很远的西方!”
俩人由于满足和期待,得意地笑个不停。庄造移过身去,想极力阻止。可是,他哪是两个年轻人的对手,又一次被推倒在地。
一开始就几次被打倒,再加上神经痛,现在已无力爬起来了。尽管他咬着牙费尽全力爬起身来,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
他俩人不用等到明天,就上西方净土旅游去了。罪也抵了,死又死得那样快活,一定找到了极乐世界。
庄造呆然地看着周围的一切。他拿起酒瓶,可是,酒瓶已经空了。今后怎么办呢?刚才那两个家伙说了,要去告发,也不知警察会不会相信,说不定还要受牵连甚至把自己当犯人抓起来。就是说我想自杀,这一点也无法证明。
想了一会,庄造不那么心焦了。一冷静下来后,眼前就出现了一个合乎常识的唯一解决办法。于是就开始行动。
他把二具尸体和空酒瓶一起扔进坑里,盖上土,中途又埋上安全装置石油罐,然后铺上木板、铺席。一切都恢复到原来的老样子。也许是紧张的缘故吧,连神经痛也觉不出来了。
总而言之,一切收拾如故。要说和以前有些什么不同,那就是以前只在梦中看到的大捆大捆的高额钞票,现在却变成了千真万确的事实。庄造抚摸着那大捆大捆的钞票,说:
“我干了一件昧良心的事。不能在这里呆下去了。说不定哪一天要暴露,要被捕。直到那一天,我在哪儿等待才好呢;是啊,听说温泉附设一个豪华的高级疗养院,就进那里去,边祈祷二人的冥福边等待吧!不过,被发现尸体和解开这个谜的那一天,我有生之年已经来不及了吧!
金鹦鹉
壁钟的时针已经指向下半夜两点,屋子里的灯却还在亮着。屋角的床上,一个年轻人披了一身台灯呆滞的光线,早就开始木然地重复着同一的动作。
他眼睛一眨一眨的,叹了一口气。点上香烟,才吸两三口又灭掉。他从枕边挑了本杂志,无精打采地翻动着。这一夜,又将是彻夜难眠。
这并非由于他晚饭后有喝浓咖啡的习惯,也并非由于象往常那样,担心第二天一早要上班。他已辞去了一家电气公司的技师职务,想独立干点事业。直到伏资,一切还算顺利,就是还没获利。但事到如今,复职已不可能,再加上对来来的忧虑,怎么能入睡呢?任何人当他感到前途渺茫时,都是难以成眠的吧。
他合上书本,眼睛一眨一眨地呆呆地把脸转向屋门。刚要打个咳声,又蓦地止住了。他发现门把手一点一点地轻轻转动。正当他惊恐地注视时,门把手转了一个圈,干是,门开了。
毋须说,这可不是失眠者的错觉。
从那里悄悄地闯进来两个人,都用黑布蒙住了脸。
“喂,别出声!别伸手摸电话之类的。反正那个东西是在这儿。”其中的一个说。
漆黑锋亮的手枪对准了年轻人的胸口。他紧张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们什么东西都不要,连命也不打算要。只要一件,假如肯赏光的话。”
另一个在房间里转了转,靠近窗子时说:“哥儿们,有啦。”他边说边抱起那里的摆设——金鹦鹉。
“好。赶紧装进皮包里。”
顾不上手枪的威胁,年轻人声音嘶哑地说:
“噢,单单要那个呀!那是个纯金的鹦鹉!不行啊,那是我苦心制作的营业用具呀。”
端手枪的家伙冷笑一声,讥讽地说:
“少废话!你在哪儿听说过有由于乞求而停止行抢的强盗?”
“这,我是很懂的。不过,那个还得……”
“不成。老子可是喜欢金子。而且,你把这种东西放在窗旁,从外边就可以看得见它闪闪发光,刺激了我们,你咎由自取。这和那些既然打扮得花枝招展,就会被流氓跟上的姑娘是一码事。嗯,你这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