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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之路 (第四卷)作者:[美] 詹姆斯·冈恩-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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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狗形人出其不意地在他前面停住了,使得兰塞姆也停了下来。那巨大的脑袋有一阵就俯在姑娘身上,接着发出了一声勉强能听到的嗥叫,“主人,你说了我很有判别力。那么我告诉你,布鲁诺不喜欢这个死亡医生称作‘长眼睛的塔拉,的女人。”
你把翻开的书内页朝下放在枕头上。你跳下床,双手抱住胸膛,光着脚板在房间乱跑。绝妙!真是太妙了!
不过今晚不再看了。留着它,留着它。关上灯,在可爱的黑暗里将书恭敬地放在床下,把儿童拼板玩具和游戏牌盒推到了一边。明天还有更多精彩的东西,你在急不可耐地等待着明天。你躺在床上,把手垫在头下抱着下巴。当你闭上眼睛时,你可以看得清清楚楚:海岛,岛上的树林在海风中来回摇摆;死亡医生的城堡在炎热的天空中显得庞大、冷酷和阴暗。
整座房子很平静,只有风和外面的大西洋发出熟悉的声音。在楼下,母亲正和梅姨妈和朱莉姑姑说话。你睡着了。
你醒了过来!听!很晚了,这是深夜了,是一个你几平忘记的奇怪的时间。听!
如此地安静,简直使你觉得疼痛。有东西。有东西。听!
在台阶上。
你爬下床,找到了你的手电筒。并不是因为你很勇敢,而是因为你受不了在黑暗中等待。
门外那个狭小、寒冷的楼梯井上根本没有东西。二楼的大门厅上也没有东西。你把手电很快地从一头照到另一头。朱莉姑姑正在打鼾,但这声音并没有什么可怕的。你对此早已知道:只有朱莉姑姑睡觉时是从鼻孔呼吸的,声响还很大。
上来的楼梯上没有东西。
你回到你的房间,关灭手电,上了床。当你快要睡着时在地板上有一种硬爪抓挠的声音,同时一只粗糙的舌头碰到了你的指尖,“别害怕,主人,是我,布鲁诺。”你摸到了它就躺在你的床旁边,身体散发着它固有的热气和气味。
接着是早晨了。卧室冷冰冰的,除了你自己外没有别人。你到洗澡间去,那里有一个像风扇的东西,还拖着一根电线。
在楼下,母亲早已起床了,她的头发上扎了一条带子,梅姨妈和朱莉姑姑也同样。她们坐在桌子旁边吃着咖啡牛奶和切成大薄片的煎火腿。朱莉姑姑招呼道,“你好,塔基,”接着母亲也朝你笑笑。桌上已经为你准备了一个盘子,你坐下来吃火腿和烤面包。
一整天三个女人都在清扫和装饰房间——把朱莉姑姑做的红色和金色的纸面具挂在墙上,还有会变颜色和轮流发光的奇妙的小灯。你没有去碍手碍脚,搬来一堆木柴,把几乎从来没有使用的壁炉升起了火。贾森进来了,梅姨妈和朱莉姑姑不喜欢他,不过他还是帮着做了点事,然后开车进城买他忘了买的东西。这次他不带你去了。风从窗户里直钻进来,她们让你一个人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她们三人都在楼下,上面更显得静悄悄的。
兰塞姆以不敢置信的表情看着那个谜一般的姑娘。
“你不相信我,”她说。她的口气是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没有抱怨,也没有控诉。
“你必须承认,要我相信的确是困难的,”他也顺着她的口气说,“一个比文明更古老的城市,被埋葬在这个小小海岛的丛林中间。”
塔拉用平板的声调说 “当你还是它那副尊容的时候——”她指着那个狗形人说——“莱玛里娅是这个海的女皇。现在一切都消失了,除了我的城市外。这种天翻地覆大概连时间老人都没有话说了吧?”
布鲁诺拉拉兰塞姆的袖子:“不要去,主人!半人半兽们有时去那里,死亡医生那个畜生不愿它们去,回来的很少。那地方是地狱。”
“你看见了吧?”塔拉丰满的嘴唇掠过一丝淡淡的微笑。“连你的奴隶也证实了我的话。我的城市的确存在着。”
“有多远?”兰塞姆简洁地问。
“穿过丛林,大概是半天的旅程。”姑娘停了下来,好像欲言又止。
“你要说什么?”兰塞姆问道。
“你愿意领着我们反对死亡医生吗?我们希望净化这个岛屿,它原本是我们的家。”
“当然。我和你们的人同样憎恨他。也许会差一些吧。”
“即使你不喜欢我这里的入,你也会领导他们吗?”
“如果他们拥护我的话。不过你还隐藏着什么。告诉我。”
“你看看我,而我也许可以成为你们中间的一个女人。不是这样吗?”
现在他们又开始穿越丛林了。狗形人不很情愿地在后面担任了保卫。
“我的人民中很少有姑娘长得像你这样美丽,当然其它方面是无可挑剔的。”
“由于这个原因,我被我的人民尊为大祭司,因为在我的身上流淌着最最纯净的古老的血液。但对有些人来说就不是这样了。”她把声音放低到耳语的程度,“当一颗树老了时,虽然仍然活着,它的许多枝干已经变得奇形怪状了。你明白我的话吗?”
“塔基?塔基,你在里面吗?”
“嗯——嗯。”你把书放进你的球衣里。
“来开一下门。小孩子不应该把门锁上。你不想见见大家吗?”你开了门,梅姨妈成了一个戴着假长头发的吉普赛女人。假面具只盖着她眼睛以下的部分:
在楼下,汽车停在房子的前面。母亲站在门口,穿着一件前开岔的“狄格洛”染色长袍,长长的袖子几乎遮住了她的手指。她和每一个进来的人招呼和说话,你可以看见她的眼睛是明亮和特别的;有时当她一个人跳舞、一个人说话时就是这种表情。
一个长着鱼脑袋穿着发亮银袍的女人是朱莉姑姑。布莱克医生穿着医生的白大褂,拿着听诊器,头上还套着一个亮闪闪的窥视镜。贾森穿着一件听兵的黑制服,头上有一个海盗标记,手上是一根皮鞭。大餐桌上放着一只混合香甜饮料的大酒钵,还有糕点、小三明治和热豆汁。当吉普赛女人和别人说话时,你拿了几块糕点,钻到桌子下面坐着看大家的腿。
音乐起来了,一些人跳了大腿舞。你在那儿坐了很长时间。
接着一对跳着大腿舞的男女贴近了餐桌,你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张笑脸——兰塞姆船长的脸,“你在那下面做什么,塔基?来吧,加入我们的舞会。”你爬了出来,觉得自己真是长不大。但站起来后又觉得长大了许多。兰塞姆船长是流浪者的打扮,穿着一件破旧的衬衫,短裤在膝盖上方破成碎条——但都很挺很干净。他的情爱珠①是用种子和贝壳串成的,他手上挽着的姑娘几乎看不见衣服,浑身都佩着珠宝。
【① 此系六七十年代西方嬉皮士所戴象征情爱的彩色珠串。】
“塔基,她叫长眼睛的塔拉。”
你微笑着鞠躬并吻了她的手;你几乎和她一般高。周围的人都在跳舞或说话,似乎没有人注意到你。你和兰塞姆船长之间夹着塔拉穿过房间,避让着跳舞的人和几伙手中拿着酒杯的人群。在你和母亲作为起居室的房间里没有很多人,有两个男人和两个姑娘开着电视机在做爱。在隔壁的小房间里,有一个姑娘正靠墙坐在地板上,几个男人站在角落里,“你好,”姑娘说,“你们大家都好。”她是第一个注意到你的人,于是你停了下来。
“你好。”
“我准备把你当成没有戴面具的真人。你不介意吗?”
“不介意。”你四处看着想找兰塞姆和塔拉,可是他们已经走了。你想他们可能在起居室和其他人套亲近吧。
“这是我的第三次旅行。算不上一次好旅行,但也不算坏。不过我应该有一个能提醒我的人——你知道,某个和我呆在一起的人。那些男人是什么人?”
在角落的男人活动了起来,你可以听见他们的铠甲碰撞的声音和看见铠甲上的光芒。你收回了视线,“我想他们是从城里来的。他们可能是来看塔拉的,”你知道这在某种程度上是事实。
“让他们到我可以看见他们的地方去。”
你还没来得及回答,死亡医生说,“我并不认为你需要这么做,”你转过身发现他就站在你的身后。他穿着正式的晚礼服和一件斗篷。他抓着你的手,“来,塔基,有一些东西我想你应该看看。”你跟着他到了后面楼梯然后上去,沿着厅堂来到母亲的房间。
母亲正躺在房间的床上,布莱克医生站在她身边,正在往针筒里注药水。在你看的时候,他拉起她的袖子,露出她手臂上密密麻麻又红又难看的针眼,而你立刻联想到的是死亡医生站在躺在手术台上的塔拉身边的情景。你跑下楼梯,兰塞姆已经走了,除了几个没有戴面具的人外,舞会上的人一个都没有了。死亡医生的助手佝偻站在后面露台的冰冷的阴影中一声不吭地直盯着你。月光下他的眼睛泛着乳白色的光。
朝海滨方向紧靠着这里的那所房子属于一个女人。你出来玩耍的时候,有时看见她在修剪干枯掉的文竹或者整理她的玫瑰花丛。你猛敲她家的大门,试图解释,但过了一会她却叫来了警察。
……天空中。火焰现在正舔着屋顶上的木头。兰塞姆用双手做成喇叭筒高声喊着,“都下来吧!你们要是还不下来都会被烧死在那里!”可是唯一的回答是一声很大的爆裂声,他无法断定他们是不是听见了他的喊叫。莱玛里娅手下的弓箭手们又朝着窗户放了一阵箭。
塔拉拉住他的胳膊:“回来,要不他们会杀了你。”
他麻木地随着她往后退却,脚踩在那个牛形人的巨大的尸体上。他的身体被深深射进二十多支箭。你在书页的角上折了一下,放下了书。空荡荡的客厅里很冷,虽然有时匆匆走过的人朝你笑笑,你觉得很孤独。过了好久,一个灰头发的大个子男人和一个穿着蓝制服的女人想和你说话。
那女人的声音是友好的,不过只有老师有时说话是用这种声音,“我相信你现在一定很困了,塔克曼。在你上床之前能不能再和我们说些什么?”
“好的。”
灰头发男人说,“你知道是谁给你母亲药品的吗?”
“我不知道。布莱克医生常常为她做些事的。”
他挥了挥手,“不是说这个。你知道,是药品。你母亲服用大量的药品。是谁给她的?是贾森?”
“我不知道。”
那女人说,“你母亲会好起来的,塔克曼,不过需要一些时间——你明白吗?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和其他一些男孩子在一个大一房子里住上一段时间了。”
“那也好。”
那另人说:“安非他明①。这个词你能想起来吗?你听说过这个词吗?”
【① 这是一种解除忧郁、疲劳的药。】
你摇摇头。
那女人说:“布莱克医生只是想帮助你母亲,塔克曼。我知道你还不懂,她同时服用好几种药品,把它们混合起来,这是非常有害的。”
他们离开了。你拿起书,翻动着书页,却没有读。
在你旁边的死亡医生说,“发生了什么事,塔基?”他的身上有烧焦的布的气味,而且他的额头上还有一道血迹。不过他笑着点燃了一支香烟。
你拿起书,“我不想故事就这样结束。你在最后会被人杀死的。”
“那么你不想失去我了?这真让我感动。”
“你会死去,对不对?你会在火里烧死,兰塞姆船长会离开海岛,留下塔拉。”
死亡医生笑了笑,“不过如果你把书再从头读起,我们又都回来了,包括佝偻和牛形人。”
“你说的是真话?”
“当然。”他站起来,抓抓你的头发,“你也会这样,塔基。你还太小,不懂得这个道理,不过你也会这样的。”
(白锡嘉 译)
了解读者的反应
小说家的任务就是让读者能有所感受。控制读者感受的一种方式就是作家让读者与小说中人物保持一定的距离。作家可以采用几种方式使读者与人物产生关系:例如,把读者感兴趣的人物置于困境。如果人物显得越真实,困境越艰难,读者对人物就越感兴趣;特别是当人物并没有被困境所压倒,也没有丧失信心的时候,读者的兴趣就越大。另一方面,作家也可以通过以下几种方式使读者对人物漠不关心:如不带感情色彩地描绘人物或把人物描绘成研究案例、样本,而不是应关心的人;或让他们显得虚弱,或困难太大难以克服。
传统的科幻小说用非同寻常的,而且往往是异样的观点来表示对人类处境的不同看法。新浪潮用各种冷漠的写作手法来探究人类的处境,并夸大当代科技和社会的专横、夸大人类对宇宙缺乏了解及缺乏对付宇宙的手段。这些手法也使读者远离了人物,而只注意词语和意象。
托马斯·M·迪斯克(1940- )在他早期作品里运用了这些技巧。他曾说他的目的是“要写这样的一种小说,其叙述动力不是来自实现理想的历险中读者与人物共鸣而产生的感受”;这种小说“充满想象力和奇幻色彩,描述各种最奇妙的经历”。迪斯克出生于依阿华州的得梅因,但在明尼苏达州长大。1959年至1962年,他就读于库柏联大和纽约大学。读书期间,曾在戏院担任兼职的行李寄存室保管员。离开学校后,他于1963年至1964年在一家广告公司撰写广告。此时,他的第一篇小说《双重时间》在1962年10月的《幻想故事》上发表。自1964年起,他就成了一名职业自由撰稿人。近年来,他为《民族》周刊撰写戏剧评论。他的第一本小说《种族灭绝》发表于1965年。此后,他的著作开始出现在许多传统科幻杂志中。1966年至1968年期间,他写的小说经常发表在《新世界》杂志中,该杂志也连载过他的两部长篇小说。他的短篇故事收集在((102枚氢弹》(1966;又名《澳州野狗的毒牙》),《压迫之下》(1968,又名《新脑袋的乐趣》),《步入死亡》(1973),以及《托玛斯·M·迪斯克早期科幻小说选》(1977),《迪斯克小说选》(1980)和《没有思想的人》(1982)。
他持续几年,年年发表长篇小说。如:《契约下的人类》(1966;又名《恐惧的傀儡》),《死尸周围的回音》(1967),《集中营》(1968),《囚犯》(由几个短篇组成,1969),《334》(1972)和《歌声荡漾》(1979)。他把这些小说穿插在与别人合著的小说集中,或署假名发表,也有署假名放在别人合著的小说中:《害怕被建的房子》(1966,与约翰·斯拉德克合著,两人化名卡桑德拉·科叶),《黑人爱丽斯》(1968,与约翰·斯拉德克合著,两人化名汤姆·德米约翰),《克拉克·里夫》(1975,化名为莱奥尼·哈格雷夫),《邻近的生命》(1981,与查尔斯·内勒合著),《商人,一个恐怖故事》(1984)和《医务部:一个恐怖故事》(1991)。他的短篇小说《勇敢的小小烤面包机》被沃尔特·迪斯尼制片公司改编为童话片。他的著作常获“星云奖”和“雨果奖”提名;《歌声荡漾》作为当年最佳科幻小说荣获约翰·W·坎贝尔奖。
迪斯克也编过许多小说集:如:《地球的毁灭:最近的将来小说集》(1971),《坏月亮升起》(1973),《改善过的新太阳:乌托邦科幻小说集》(1975),《新星座》(1976,与查尔斯·内勒合编)以及《陌生》(1977,与查尔斯·内勒合编)。
迪斯克的长篇小说通常从新的角度来处理人们熟知的科幻小说规范,但他的短篇小说在题材和形式上则带有更多的实验性。比如,他的长篇小说用隐秘难解,奇特的方式来描述外来入侵、智力的提高、物质的转换和人口过剩等问题。另一方面,他的短篇小说又表达了一种卡夫卡式①的不可捉摸的感情。其中以《松鼠笼》和《堕落》为代表,甚至也体现在《亚洲海岸》中。小说描述了一位外来建筑评论家被土耳其当地人的生活及他的土耳其妻子弄得神魂颠倒的故事。
【① Franz Kafka 弗朗兹·卡夫卡(1883-1924),奥地利小说家,在创作中勾划了一个梦幻般真实世界,现代人在这里负疚内愧,孤立无援,忧心忡忡,为个人的超度而作无益的苦求。】
然而,在他的长篇小说和短篇小说中,有一点是共同的,即迪斯克使读者与小说人物之间保持一定的距离。约翰·克鲁特在1979年版的《科幻百科全书》中这样描写迪斯克:“由于他想象大胆,描述风格冷漠,对科幻读者要求严格,为读者提供简朴的乐趣以及他残酷的幽默,使他成为或许是当代一流科幻小说作家中既最受人尊敬、又最不受入信任,既最令人羡慕又拥有最少读者的作家。”
但是,有时候迪斯克也表现出使他的小说人物活跃起来的迹象;他自己和读者也开始喜欢他们、关心他们。例如《歌声荡漾》和《理解人类的行为》(发表于1982年2月号《幻想小说和科幻小说杂志》)。《安古莱姆》属于他早期的作品,最初发表于1971年第一期《新世界》季刊,在哈里森和奥尔迪斯合编的《最佳科幻小说:1971》中得以重印。但最有影响的一次还是在迪斯克自己的小说集《334》中。《334》是一组松散的故事,讲述了在令人恐怖的纽约,居住在西十一大街334号的人们在距今五十年后发生的故事。(虽然在《安古莱姆》中,这点联系并不明显。)
“安古莱姆”这个奇怪的、意味深长的名字是许多模糊不清的细节之一。这些细节保证了故事的“叙述动力……不是来自实现理想的历险中读者与人物共鸣而产生的感受”。这些充满细节的描写是迪斯克注重“富有想象力和奇幻色彩题材”的例子,也是迪斯克用暗示手法描写环境技巧的例子。毫无疑问,迪斯克是通过阅读科幻小说学得这些技巧的。阅读《安古莱姆》的方法在许多方面与阅读法尔默小说是相同的;但法尔默的《航行!航行!》(见第三卷)作为科幻小说的特点体现得更明显,其暗示手法也较清楚。法尔默在小说中对背景与意义的暗示都准确地置于读者能’注意到的地方,并给予说明,虽然也许要读到最后才能完全理解。
实际上,这个故事很简单。可用几句话就把它讲完。但是故事发生的地点及什么背景给予事件以意思则就难于理解了。迪斯克说,生活就是这样。假设目前有一些事件并有某些推测。但是至于这些事件是什么,而推测又可能是什么,读者必须从一位未成年儿童模糊观点提供的模糊细节中总结出来。
熟悉纽约的读者更加容易理解这篇小说,虽然免不了还有些困难。其他读者若了解以下情况会有助于理解这篇小说。即,炮台在曼哈顿岛最底部尖端上(它之所以被称为炮台是因为为保卫东河与哈得逊河交汇处,曾在那里设置大炮),现在,它已成为公园,以著名人物塑像及纪念战争中死者的雕像为其特色。天气好的时候,从那儿可看到韦拉扎诺大桥;大桥横跨布鲁克林与斯塔腾岛之间的韦拉扎诺海峡。如果还有人不理解的话,请参阅萨缪尔·R·德雷尼写的《美国海岸》(1978)一书。在此书中,德雷尼把这篇小说作为结构主义小说的例子逐句逐句(甚至逐字逐字)地进行了分析,并以此作为阅读科幻小说方法的典范。
《安古莱姆》'美' 托马斯·M·迪斯克 著
七个亚历山大学校的小学生参加了这个炮台计划。有来自布捞斯、年纪最小的杰克,西莱斯特·迪塞卡,斯耐福斯和玛丽简,坦克雷德·米勒,当然还有安帕罗,更少不了领导者及策划者比尔·哈帕。他被称为小吻唇先生,他多情地,不可救药地爱上了安帕罗。安帕罗约十三岁(确切地说,今年9月份才满十三岁),乳房已开始发育。皮肤尤其好看,就像有机玻璃。她全名叫安帕罗·马丁内斯。
他们第一次没什么收获的行动是60年代在东部抢劫了一个掮客之类的商人。他们的收获就是衬衫中的链扣,一块表,和一个皮书包——不是真皮书包,以及一些钮扣和失效的信用卡。小吻唇先生在整个事件中非常镇静——从斯耐福斯割下钮扣直到他自己镇定下来。虽然他们很纳闷,但无一人敢问他从前曾经历过多少次这种场面。他们所干的并不是创新;虽然他们策划这个计划的部分目的就是想创新。这次抢劫唯一真正有纪念价值的就是卡片上用金属片镶着的名字。奇怪的是,名字叫理查德·W·罗文。这是一个预兆(因为他们都是亚历山大·罗文学校的学生)。但这预示着什么呢?
小吻唇自己留着链扣,把钮扣给了安帕罗(她又给了他叔叔),把剩下的东西(那块表毫无用处)捐给了他家门外普拉扎大街的旧货摊。
用他的俏皮话说,他爸爸是电视剧的导演。他父母年青时就结了婚,但在他出生后不久又离了婚。他的导演爸爸很快又结婚了。像他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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