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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之剑-第3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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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猎人看着他,嘴一张一合,露出混杂着恐惧与不甘的神色,他似乎试图用手艰难地去抓喉咙,但才刚刚举过胸口,就一头栽倒在地。
亚鲁塔咽了一口唾沫。
他见过猎人一箭射穿猎物的喉咙的样子,甚至亲手这么做过。但当人类狩猎的对象换作是同类时,他才发现原来一样的场景可以如此恐怖。
一个之前还活生生的人,好像片刻之间就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他心中怦怦直跳,仿佛刚刚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他从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没想到贵族们竟然敢这么做——亚鲁塔一时间只感到手脚发冷,但他首先想到的却是自己相依为命的姐姐。
“姐姐……”
森林边上的长弓手齐齐松开了手中的弓弦,箭矢就像雨点一样扫过营地,亚鲁塔感到自己的小腿一痛,就失去重心跪倒在地上。他一下倒在一顶兽皮帐篷边,失措地看着周遭发生的一切。
那些平日里熟悉的人,那怕是镇子上最老练的猎人,也一个个接二连三的地倒在血泊中,就像是一具倒下的木桩一样。终于有人开始反抗,他努力瞪大眼睛看到镇子上的猎人首领依着一辆马车开弓射翻了两个贵族私兵。
虽然平日里他十分讨厌那家伙,但此刻心中也忍不住为对方鼓劲。但就在那猎人首领第三次开弓时,一道身影从天而降——亚鲁塔亲眼看见长剑划过人的脖子时的场景,皮肉分离,头颅落地,一道血柱冲天而起。
那张记忆深刻的面容滚到地上撞得稀烂,然后又沾上了草灰与雪末,好像瞬间就分辨不出原本的样子。
贵族骑士们也冲进了营地中。
营地中怒骂与惨叫声顿时响成一片。亚鲁塔感到头开始变得晕晕沉沉的,他哆嗦着向后爬去,但马蹄从他身边一掠而过,接着他感到后腰一痛,整个人仿佛被钉在了地上。
他忍不住惨叫了一声。
身后传来尖笑的声音,他知道是那些贵族私兵们。骑士拔出长枪,亚鲁塔立刻感到全身的力量似乎随之流失,身体变得轻飘飘的。
他大口地喘着气,用尽最后的力气向贵族的营地方向看过去——
他看到那些扭曲的笑脸,带着冷漠、残忍、或者是幸灾乐祸的神色。营地方向也是一片凄厉的惨叫声远远地传来。
“姐姐……姐姐……”
视线似乎也开始变得模糊了,一片影影重重之中,他看到远处一抹幽蓝色的身影正在转身离开。
……
进入安拉瑟森林已近五天。
布兰多站在山丘顶端上看着已经变得灰蒙蒙一片的森林,远处奴加河犹如一条细长的光带在森林中若隐若现。这一带地区在游戏之中被称之为死寂之地,因为森林中既没有动物,也没有魔物,可以说除了这些覆盖着积雪的雪松之外,森林中再无活物。
造成这样状况的原因绝大部分是因为染霜森林,因为特殊的缘故,魔物被约束在森林迷宫之中,而生灵又不愿意靠近这片诡异的土地,自然而然在染霜森林外围形成了这样的景象。
布兰多盯着奴加河的另一边河岸,越过那片并不宽广的河畔林地,就是染霜森林副本群。“越过那片树林,就是米洛斯的最终之息了吧。”他心中想到。
在游戏之中“米洛斯的最终之息,神之殒落地,流泪之森,狼血林地”四个外围副本环绕着中央的大迷宫。只有穿过这四个外围副本的任一一个,才能抵达环形冰川。而环形冰川其实是玩家的一个简称,它在《琥珀之剑》中的全称是米洛斯的绝望之河,传说巨人之神米洛斯坠地时崩散的魔力冲击地面形成这一地理奇怪,而游戏之中那头盘踞在落针丘陵的幼龙就栖息在这一区域。
他摇了摇头,感到自己有些想得远了。这片森林从维埃罗瓦伦登堡方向进入首先就要挑战流泪之森,但这是四个副本之中难度最大的一个副本。理论上从北面的狼血林地进入是最为容易的,但他没那么多时间来绕路,因此四个副本中难度仅次于狼血林地的米洛斯的最终之息就成了最佳的选择。
何况安列克看来也是选择的这条道路。
不过即使是四个副本中较为容易的区域,也不是那么好应付的。之前在安拉瑟森林中惬意的前进速度,恐怕在这里就难继续保持了。布兰多看着沿着山坡向下前进的队伍,忍不住如此想到。
“布兰多,你来看看这边!”
芙蕾雅忽然在山下喊道。
“发现什么了?”布兰多微微一愣,这才沿着护卫们开辟出的道路走下去。茜一如既往地默默陪伴在他身边,两人不疾不徐地来到丘陵下,才看到车队所在的地方已经汇聚起了一大堆人。他甚至看到劳伦娜夫妇也挤在人群中,布兰多立刻就想到发生了什么事。
他分开人群,果然眉头微微一皱。
又是一具。
……
第六十六幕猎人姐弟(二)
躺在雪堆中的尸体几乎已经被冻成了冰棍,但还依稀可以看出生前的模样来,大约四五十岁,正直壮年;五官还算端正,眉眼依稀可以看出是本地人,穿着厚厚的毛皮装,手上还抓着一把短弓,一看就是兰托尼兰一带地区的猎人。
布兰多其实已经可以确定对方的身份,不过他还没答话,蹲在尸体旁边的芙蕾雅就用有些难过的语气说道:“致命伤是背后的箭伤,和之前我们找到的那具尸体一样,不过这一具应当是当时就断气的。”
“——我们之前遇到那一具尸体身上的伤应该也是在这附近受的,不过那个猎人的伤比较轻,他从这里逃出去之后,受到霜妖袭击,最后才送命的。”劳伦娜看着雪堆中的尸体,有些愤愤地说道:“你们埃鲁因的贵族,真是太过分了。”
“克鲁兹的贵族也差不多,何况我们的敌人的身份首先是邪教徒,这里面还有你们的一份责任。”黑发的女骑士在一旁马背上冷冷地答道。
劳伦娜看了她一眼,好不容易才忍住没有还口。
“这么说其实也不无道理。”布兰多心想,不过他并未搭话。而是抬起头对所有人说道:“如果战斗是在这附近发生的,那么这里原本就应该是安列克的宿营地,所有人分散开左右搜索一下,看看能不能有什么线索。”
他话音未落,仿佛为了应证他的话似的,森林中便响起了一声哨声。这是他手下的护卫们约定互相联络的信号——
所有人都向那边转过头去,就看到骑在白马上的少女从森林中一路小跑了出来。希帕米拉在这么冷的天候下仍旧穿着她那件亚麻长袍,她转过身,用手中的木杖向森林中某个方向一指道:“大人,这边发现了不少尸体。”
“安列克果然动手了。”尼玫西丝轻轻摇了摇头。
芙蕾雅站在布兰多身边心中微微一沉,忍不住咬紧了牙,她本来还有一丝侥幸心理期望还能救回那些猎人,可没想到对方竟如此绝决。
在她身旁,女骑士劳伦娜的脸色也不大好看。
“带我们过去。”布兰多叹了口气,答道。他还记得离开浅水镇时那些猎人的家人担忧而又期翼的神色,对于这些家庭来说,她们的丈夫和父亲可能就是一个家庭唯一的支柱。一旦失去了经济来源,日后的生活可想而知;甚至还有些单亲家庭,剩下的不过是些无依无靠的孩子,他们在家中等待父亲的归来,但有可能等到的一去不回的音讯。
他想到这一点,心中就忍不住微微一冷。
希帕米拉仿佛已经看出了自己领主大人心中所想,作为希米露德的神官,本来就是为了守护世人而存在于这世上。少女不是炎之圣殿那些在深宫之不沾染尘埃的圣女,她深知民生疾苦,因此也忍不住微微垂下睫毛。
她扯了扯缰绳,调转马头带着众人向林子里走去。
穿过一小片稀疏的雪松林后,视野变得豁然开朗起来,一片被认为砍伐过的空地出现在众人面前。但所有人看到眼前的景象时都忍不住微微一窒,横七竖八的倒塌的兽皮帐篷似乎还维持着当日的原样,而在这个仿佛被践踏过一次的营地中,惨烈的战场就还原在众人的面前。
超过二十具尸体被堆积在营地中央,周围还零零散散散落着一些,雪地中到处是醒目的干涸的血迹,断裂的箭矢在营地中插得到处都是。
布兰多看到梅蒂莎的独角兽就站在尸体堆边,而银精灵小公主用双手捧起地上的冰雪,冰雪在她手中转瞬就变成晶莹剔透的冰花。她将这些花束放在每一具尸体旁边,神色显得十分平静。
“领主大人。”她看到布兰多,才拍了拍膝盖上的积雪站起来:“我记得在上一次大战中。银精灵会为所有英勇战士的同伴送上一束百合花,在下一次上战场时,战士们会在胸前佩戴上这些花束,为他们死去的同伴复仇。”
布兰多点了点头。
“放心好了,安列克会为此付出代价,某些人将他人的生命视之位蝼蚁,这些人早已被玛莎所抛弃。”他冷冷地答道:“混沌也庇护不住他们,看着吧,流血之殇,必以流血来偿还。”
“还有活着的人吗?”劳伦娜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低声问道。但任人都听得出来,这位来自克鲁兹的正直善良的女士不过是在压抑着自己的怒火。
梅蒂莎摇了摇头,“至少在这个营地里,都死了。”
营地里微微有些静。
虽然布兰多、芙蕾雅、尼玫西丝甚至包括茜在内都经历过多次战斗,在战场上生死早已是司空见惯——但那是双方都赌上性命的搏杀,而眼前却是一场赤裸裸的屠杀——这些来自兰托尼兰附近地区的猎人,各自有着自己的家庭,他们是家人的父亲,丈夫或者儿子,他们或许是怀着对于未来的憧憬进入这片森林中,不过是为了让自己的亲人过上更好的日子。
但所有对于未来的希望,都在这里被无情的扼杀了。不过仅仅是为了某些人莫名其妙的追求,那些人根本不懂得对于生命的尊重。
芙蕾雅看着这一幕,仿佛想起了在火中熊熊燃烧的布契。王国的子民在灾难之中挣扎,而他的贵族们却只是冷漠的旁观,甚至推波助澜。
不同时间,不同地点发生的一切,是何等相似。
她咬紧牙关,紧握的双拳几乎发白。
一旁的劳伦娜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位未来女武神的情绪波动,她心中对于芙蕾雅微微产生了些好感,忍不住说道:“我们把猎人们的尸体整理一下吧,最好是想办法埋起来,等离开这里时再把他们带出去——至少他们的家人有权利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这位来自克鲁兹的女骑士的这番话不禁让布兰多刮目相看。虽然他早知道劳伦娜是以正直与善良而闻名的,但对方毕竟是大贵族家的千金,没想到考虑问题也能如此仔细。
他大为诧异地看了对方一眼。但似乎是注意到他的目光,劳伦娜回过头来,对所有人解释道:“骑士们尊重他们牺牲的同伴,至少不会让死去的战友曝尸荒野。虽然这些人并非是我们的同伴,但我们许诺将他们带回去,不管是死是活,至少要给他们的家人一个交代。”
她一只手按着胸口,面向所有人有些认真地答道:“我希望我能遵守我的诺言。”
“说得是,我支持劳伦娜姐姐的看法。”梅蒂莎听了这样的话之后忍不住为微微点点头,表示支持道。
“我也是。”芙蕾雅轻轻吐了一口气,有些落寞地答道。
布兰多看了看奴加河的另一边河岸,其实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公主殿下正在前往瓦伦登堡,而艾柯与马卡罗一行显然已经先到一步。而在南方,让德内尔伯爵与血杖的大军正在汇合——从说服维埃罗大公组成联军,到如同历史中一样挥师南下伏击让德内尔伯爵,留给他的时间节点也不过只有一个月而已。
也就是说他在森林中最多还能呆两周。
在染霜森林中变得十分温和的夏日烈阳已经移过了头顶上的中间线,再耽误一些时间,恐怕就必须在这边过夜了。
他看了看一旁的尼玫西丝,女骑士既没表示赞同,也没表示反对。不过这些日子以来已经逐渐熟悉了对方的性格,他知道这其实是表示默认。
布兰多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好在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他们的时间紧迫,布兰多一点头,就各自自觉地开始打扫战场。由于人手充足,在雪地中挖出一些坑来掩埋尸体事实上并不是一件难事。而且因为预计早晚都要将这些猎人的遗体重新找出来带走,所以在劳伦娜指挥下护卫们只挖出了几个省事的大坑,覆上雪土之后又作了显眼的标记。
另一些人梅蒂莎与芙蕾雅则在更远的地方寻找有可能的幸存者。虽然布兰多觉得可能性不会太大,他早先就从猎人们的箭伤上看出,这一次安列克带来的都是他身边随他征战多年的老兵,不大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只是就在布兰多这么想的时候,他心中忽然传来了夏尔的声音。
“领主大人,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什么?”布兰多一怔,然后问道。
“一个女人。”
“夏尔,虽然这里天气还比较寒冷,但现在已经是夏天了,春天已经过去很久了。”布兰多愣了一下,然后有些没好气地答道。
“不不,你弄错我的意思了。领主大人,我是说我发现了一个活着的女人。”夏尔赶忙大叫冤枉。
……
佩娅是在奴加河中被发现的,夏尔恰好看到她和流冰一起被从上游冲下来,挂在一枝探向河中央的树枝上。
在这个天气下,河水的温度接近零下,夏尔发现这个女人时她全身几乎都湿透了,浸泡在冰冷的河水之中,背上还有一条长长的刀伤。刀伤似乎因为失血过多,翻卷的皮肉都泡得发白了。
本来在这样的状态下,年轻的巫师的第一判断就是这个女人已经死定了,但事实却和他开了一个玩笑。他用法术将对方从河中央捞起来的时候,发现对方竟然还有心跳。
然后之后的事情,佩娅就已经知晓了。
但对于这个少女自己来说,却怎么也不记得跳下河之前的发生的一切。她只记得那一日贵族们的翻脸,队伍中最年长的猎人直接被那个中年剑士一剑刺穿。
然后是混战,刀光剑影——
仿佛噩梦之中才会发生的可怕场景。队伍中最厉害的猎人,据说曾经在马诺威尔地区担任过军队的剑术教官,有白银实力的领队,竟然不是那个中年剑士一个回合的对手。
她做梦都不会忘记那一幕,那些贵族骑士们狞笑着向他们围过来,然后是熟悉的人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她记得有个骑士想要按住她,反剪住她的双手。她记得对方那粗俗的怒斥声,并且还一边用手毫不规矩地在她身上摸来摸去。
如果不是那个戒指,她真不知道那之后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那之后的事情似乎就是逃跑,但背后的伤口好痛啊,身体也变得越来越虚弱。但心中反而愈加担心自己的弟弟,追兵越来越近,之后就是一片黑暗。
“不能死……”
“亚鲁塔……”
那仿佛是一个漫长的噩梦,噩梦之中的每一张脸都被扭曲了。那些曾经厌恶她们姐弟的镇民,脸上满是血。然后是狞笑的骑士的脸。最后她看到自己的弟弟被一枪刺中,钉在雪地上,殷红的血像是无数细小的红色小蛇一样从他身下蔓延而出。
“不要——!”
少女猛然睁开眼睛。
她满头是汗,然后才借着帐篷外面淡淡的火光看清了一张女性的脸。她一眼就认出对方山民的身份,只有山民才会有那么火红色的长发,少女抱着膝盖,倚着一支长枪,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你、你是什么人……”佩娅似乎想问出这个问题,但她立刻感到自己的喉咙仿佛火烧一样的疼痛。最后只发出一些毫无意义的嘶哑的音节,反倒是剧烈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领主大人说,你最好是不要说话,多休息一下。你伤得很重,但关键是在冰冷的河水里不知道昏迷了多久,现在你在发烧,但我们手边没有药草。”
茜自从离开灰狼佣兵团之后就很少在陌生人面前开口,但一开口,就像是背诵一篇枯燥的报告一样一口气把话说完。
说完之后,她仍旧静静地看着床上这个女人,眸子里映着外面的火光,闪闪发光。
佩娅微微一怔,但感受到了对方的善意。她重新躺了回去,心中一团乱麻,但终于安静了一些。
她微微皱起眉头,似乎在努力回忆发生了什么。
……
第六十七幕猎人姐弟(三)
“……森林中的绿民的传说由来已久,马诺威尔以及兰托尼兰地区的山民都将其称之为树上之人。有些人说它们是敏尔人的后裔,圣者之战后,的确有一部分敏尔人途径今天我们经过的路线,避入染霜森林之中。他们翻过落针山脉,从今天的银松海岸一带出海,往北而去,从此不知所踪。”
“没人知道他们最终去了何处,但也有人说森林中的敏尔人当年一分为二,带领队伍的首领不愿意放弃世俗的权力,巧言哄骗了一批人留下来。这些后人来的结果可想而知,留下来的那匹人变成了后来的绿民;但他们已经被森林同化了——脸颊像是木质的纹理,呆板的眼睛深陷在里面,身上长满了根须,他们始终在森林中徘徊,日复一日,后悔着当初所作的决定。”
“黑暗的魔力将这种后悔化作怨恨,它们就像是没有心的幽灵一样迷失在这片林子里,杀死所有他们遇见的生灵。这些留下来的敏尔人大多是敏尔人中的贵族,他们善于利用语言迷惑人心,尤其是这种语言中包含了森林的魔力。许多见过它们的人便一去不返。”
火焰在篝火中煅烧着树枝,细小的枝桠在火中变成金红色,不时噼啪爆出一个火花。布兰多的声音时高时低,将马诺威尔一带广为流传的树上之人的传说娓娓道来,但本地人大多只知道这个传说,却无法将故事的来由说得像他这么细致,以至于火光中的所有人都听得出了神。
只有小王子一个人蜷缩在角落、听得瑟瑟发抖。他有意想走开不听,但又耐不住好奇心。
“离开的那些敏尔人呢?”梅蒂莎有些好奇。她将一根枯枝放入篝火中,明亮起来的火光将她的脸蛋映得红润了许多。
布兰多从篝火中拿起烤鱼,向一旁的哈鲁泽丢过去,小王子愣了愣,下意识地伸手接住,又烫得哎哟一声将烤鱼一丢。然后他才反应过来,赶忙抓着木签拾起来,却有些不知所措地盯着烤鱼上沾满的泥土与雪末。
布兰多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他将另一条烤鱼交给身边的尼玫西丝,尼玫西丝心领神会,伸手拿过小王子手上的烤鱼,然后将接过的烤鱼换给他。
“谢谢……”哈鲁泽小声嘀咕了一声,脸红得像是个苹果。
“王子殿下,要担当起责任,首先要学会战胜自己的恐惧。”尼玫西丝提醒了他一句:“这个世界上的传说林林种种,但殿下你早过了对床头故事深信不疑的年纪了。”
“……我、我没有害怕。”哈鲁泽盯着手上的烤鱼,有些委屈:“因为姐姐说过,玛莎大人会庇佑她的每个子民的……”
这个安慰自己的理由听得一旁的劳伦娜都忍不住扑哧一笑:“王子殿下,你可真可爱。”她有些好笑地答道。
布兰多摇了摇头,对于这位王子殿下实在也不能期待更多了,至少这些日子以来他已经变得比以前独立自主了不少。要知道在这之前,他可不敢在这么多人面前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这至少也算是一个进步了。于是他继续回答梅蒂莎的问题道:“那些敏尔人翻过落针山脉,有人看到从今天的银松海岸一带出海,只是时间太过久远。倒是那些死去的敏尔人先祖的灵魂,至今还徘徊在落针山脉以北的先古之峡,时常有人从那一带的海底打捞出沉船的碎片。”
“失心的骑士呢?我也有听过这样类似的传说。”劳伦娜问道,这些日子以来每天布兰多都给他们讲了不少关于这片森林的传说——在她看来,好像没有什么是这位托尼格尔的伯爵大人所不知道的。
“失心的骑士?那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布兰多正要开口,远处的森林中一声近乎悲痛的哀鸣打断了他,那声音在银月之下森林之下起伏绵延,近似于狼嗥。但布兰多却听出来了,那是人的声音,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小王子被吓得一哆嗦,而所有人都同时向那个方向回过头,声音传来的方向是营地的南方,在猎人们原本的营地方向。
“哗啦”一声,灌木丛中忽然冲出一个人来,正是背着长枪的茜。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布兰多,但后者已经明白过来:“出什么事了?”
“她跑出去了……”山民少女小声答道。
“跑出去了?”布兰多微微一怔,“你没拦住她?”
“可她说要去找自己的弟弟。”
“她弟弟?她弟弟也在那些猎人之中?”
茜微微摇了摇头,表示她并不清楚。
……
布兰多第二次看到那个女猎人时,是在白天那个猎人营地中,当时她正跪在雪地中低声啜泣;少女有一头浓密的深褐色长发,披散在肩头上,微微卷曲,十分漂亮。她穿着厚厚的猎人皮装,只是挂带上的长弓和箭筒早在发现她时就已不知所踪,手与脖子处裸露的皮肤有些黝黑,有点像是苏,她看起来最多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但却比尼玫西丝、甚至是芙蕾雅成熟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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