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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之剑-第5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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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出手,黑色光茧上缠绕的光带随即向她飞去,连带着一种磅礴的力量,这种力量甚至连布兰多都感到心悸,那就是暗神之血的力量,当黑暗宝珠中的力量被完全释放出来时,竟是如此的惊心动魄。
但布兰多和罗瑞森虽然有心夺取,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白头上的马维卡尔特之书正散发出无穷无尽的威压,远远超出了她所掌握的极限,她熊熊燃烧的灵魂就像是一颗璀璨的恒星正在走向生命的终究,在无比绚丽的能量迸发中终结一切。与之相比,曾经同样操纵这万古邪物的投影的安曼,简直就像是个挥舞着玩具的孩子。
这,就是圣者之力——
布兰多感到自己的心脏正有力地搏动着,在他不远处罗瑞森的亡灵不断发出愤怒的咆哮,但都无济于事,暗神之血正在加速涌向白,白执着地完成着这个神圣的仪式,无论是她即将消亡,还是完全被邪物所掌控,仿佛都与她无关,对于她来说,眼前的一切仿佛就是整个世界。
布兰多努力移动目光,他终于注意到另外一个突兀的东西——那是悬浮在半空中的一枚石板,它孤零零地位于那个位置,但却完全无视周围逸散的一切能量形式。
“还有一个机会!”布兰多咬牙切齿地想到。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喊道:“梅蒂莎!”
只是顷刻,一道光门出现在战场上。
……
第一百六十七幕战争石板:龙肤(十三)
梅蒂莎还没现身,一束银线已经从光门中激射而出,正中半空中的战争石板,发出当一声清脆的鸣响,随即折向一边,射入地面。众人这才看清那道银线是一支银梭状的长枪,斜斜地插在崩塌的石壁之中。而被击中的战争石板则向着反方向飞去,在沙土中打着滚落在布兰多脚边。
布兰多念道:“以知识与智慧为名,启动!”
石板中央旋转着向内凹陷,一束白光从中射出,流淌进石板上的花纹中,整块石板变得闪闪发光,随即重新悬浮飞起,停在布兰多的正前方。“给我滚开——!”但正是这个时候白一声怒吼,一条漆黑光带横扫而至,重重地扫中石板,将它抽飞出去,如同一颗炮弹般重重坠向地面,然后又高高弹起,仿佛打着水漂飞向远处森林的方向。
但马维卡尔特之书上磅礴的黄昏之力还是在一瞬间激活了战争石板自身的防御系统,石板在半空中飞旋时,花纹中射出无数条纯白光束,光束直接洞穿了重重叠叠的漆黑光带,一柱击穿白的腰际,然后另一柱又刺穿她的胸口,白惨叫一声,直坠向地面,她浑身上下冒出漆黑的火焰,仿佛顷刻之间就要将之烧成灰烬。
剩下的光束漫射向空中与大地、以及森林的方向,所过之处仿佛蜂巢一般的景象,树木一旦被击中立刻起火燃烧,转眼之间便化为白灰洒落地面。
失去了光辉的战争石板滚落进不远处的林地,在它落地处不到五米远的地方,一块岩石忽然从下面被掀开来。白葭一手抱着浑身是血的希帕米拉走出暗道,她嗅到外面战场上烧焦的味道,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然而刚抬起头,眼中就映入了一道明亮的光线。
“编号Arcane10522031V书架,装甲,字首D,植入技术,战具传承——”
“传承者,黑铁血脉——血统符合。”
“传承开始……”
“来自:大地军团。”
……
就在漫天白光消失的同一刻,布兰多与亡灵骑士罗瑞森立刻感到身上的威压为之一松——成了,就是现在!布兰多没时间去找回自己的大地之剑,直接启动要素力量向着白所坠下的方向连续闪现过去,罗瑞森稍慢一步,但也紧随其后。两人一前一后来到白坠下的深坑边缘,却发现下面空无一人,布兰多心下一凛,一只燃烧着黑色火焰的爪子已经从旁边伸了过来,他想也不想,举拳就挡,砰一声闷响,布兰多只感到一阵刺骨钻心的疼痛从手臂上传递回来。
白得势不饶人,一拳接着一拳砸过来,刹那之间就和布兰多交了三四十次手,要论剑术布兰多远在这个女人之上,但比起近身搏斗却差得太远,更不要说此刻掌握了马维卡尔特之书力量的白实力还要超出他近两个境界;三四十拳一过,布兰多只感到双臂发麻,仿佛已经感觉不到双手存在,这个时候他眼角瞥到一道黑光横扫而至,但已根本无力闪避——
一身银装披挂的梅蒂莎这时候才从传送门中跨步而出,但她立刻感到眼前一黑,一道黑影已从前方倒飞回来重重撞在她身上,她闷哼一声,马上感觉出自己怀中的正是领主大人,光门这时候正在她身后破碎消失,她赶忙一只手紧抱住布兰多,同时后退一步,右手一举,不远处插在地面上那银枪顷刻化作万千光粒子消失不见,然后又重新出现在她手上。
“千军一击!”梅蒂莎猛力将长枪向前掷出,一条银线越过大半个战场,射向白所在的方向。白回头冷漠一瞥,一条条漆黑的光带从地下升腾而起,彼此编织形成一个弧形光罩,长枪重重撞击在上面,只划出一条金色的火花;反之那漆黑的光罩上被攻击的位置以十倍的速度反射出一道黑光,梅蒂莎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洞穿胸口,她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张开嘴一口血箭喷射而出。
布兰多这时候才从短暂的晕厥中复苏过来,他感到额头上淅淅沥沥的仿佛下起雨来,下意识地伸手抹了一把,那浓厚的血腥味随即让他意识到不对。他猛然惊觉,才想起自己先前还在战场之上,睁开眼睛,梅蒂莎那张苍白柔弱的面庞就映入了他的眼帘,精灵小公主嘴边全是血沫,眼圈旁带着层层黑晕,她双手护着他,像是想对他笑一下,疼痛却将这个笑容扭曲成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梅蒂莎!”布兰多感觉自己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他目光下移,就看到她胸口上那个黑洞洞的伤口,银色的战袍上一片殷红,令人触目惊心。他思维几乎都有一瞬间的空白,梅蒂莎和夏尔他们在转化成旅法师之后就不再具备可以被从坟场之中复活的属性,如果她死在这里的话。
那么那个单纯善良的银精灵小公主就会真正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我……咳……没事,领主大人。”梅蒂莎好像从布兰多眼中读出那种浓浓的恐惧,她心中微微一暖,用手抚摸着他的面庞,有些艰难地答道。
布兰多马上打开梅蒂莎的状态菜单,才发现这位银精灵小公主生命还剩下一丝血皮,这个发现让他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涌起浓浓的不安与后怕。他翻身而起,扫视了一眼战场,恰好看到罗瑞森爵士被漫天的漆黑光带抽飞出去,它金色的极之平原竟然被马维卡尔特之书的力量完全洞穿,一束光带扫断了它的左臂,另一束光带将它齐腰打成两截,然后白操纵着漆黑的光带缠住它的脖子,将这位骷髅骑士像是一具死狗一样拎到半空中,强迫它面向自己妻子灵魂的方向。
“我要让你看看,你的妻子是怎么死的,高贵的骑士大人。”白冷笑道,此刻的她完全为黑色的火焰所包裹,甚至整个下半身都已经消失不见,已经看不出原先的面貌。
但听到这个声音,梅蒂莎还是一瞬间认出对方来。
“是你!”梅蒂莎失声道,冷杉堡那场令她终生难忘的战斗瞬间重新浮现在她眼前。
梅蒂莎的声音并不大,但白还是听到了她的话,她冷冷地转过身来,面向这个方向,空洞的声音回荡在半空之中:“还是没有一点长进啊,梅蒂莎,刚才我的攻击只要稍微再偏半分,就会从你灵魂之火的位置洞穿而过,将你彻底变成一具毫无生气的死尸。一千年过去了,你还是要依靠我的怜悯与可怜而活着,对此你难道没有一点想法么?”
听到这句话,梅蒂莎面色大变,甚至布兰多从未见她银色的眸子中流露出过这样的惶恐与不安的神色,她定定地看着天上那个为火焰吞噬的女人:“你……你是谁?”
“我告诉你,梅蒂莎,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只有拥有权力与地位的人才配谈论与拥有,依靠施舍是得不来的,善意,善意是个什么垃圾?人对小猫小狗大发慈悲,只不过因为其中这彰显了两者之间其中一方绝对的支配权,所谓怜悯,就是富余的权力剩下的残羹冷炙,你如果不能明白这一点,那么你永远只能在悲哀与失败中徘徊。”
“皇……皇姐?”
听到这个称呼,白沉默了下去,不再说话,她转过身,将手中的漆黑光带一收,半空中那个黑色光茧中的东西终于破茧而出,穿着长裙的半透明女子紧闭双眼悬浮在半空中,她额头处漂浮着一个漆黑的光球,不需要任何言语描述,布兰多也能认出那是什么东西。
黑暗宝珠。
白在看到那光球时眼中升腾的漆黑火焰明显变得更加明亮起来,她立刻伸手向那东西抓去,但布兰多怎么可能让她如愿,马维卡尔特之书的力量正在持续减弱,那女人也不过是强弩之末,只要再坚持片刻,胜负还未为可知。他用手拍了拍梅蒂莎的肩膀,柔声道:“你躲远一点,梅蒂莎。”
说完,身形一闪,已经出现在白的正前方。
“领主大人……”银精灵小公主双膝一软,竟一下跪坐在地上,仿佛木偶一般。
白手才刚伸出到一半就看到了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布兰多,她眼中流露出明显的怒意:“你自寻死路,人类。”
布兰多一言不发,他眼中怒火丝毫不逊色于白分毫,若说之前还只是利害关系的战斗,但此刻战场之上他和这个女人注定了只能留下一个,他甫一出现,便已经全力出手,冲锋开启,荆棘冠冕全开,防御完全舍去,被加成到极限的攻击化作一轮流星般撞向半空中的白。
白也并不打算和布兰多废话太多,她明白自己时间已然不多,冷冷地向对方一瞥,十数条漆黑的能量光束已然从身后升起,铺天盖地向布兰多射去。此刻她连亡灵骑士罗瑞森都丝毫不放在眼中,更不会惧怕区区一个真理之侧的人类,她眼中只剩下一件东西——那就是暗神之血。
但她很快意识到一个问题。
无数漆黑的光束瞬间洞穿了布兰多的躯体,他身上的衣服、铠甲完全爆裂,连巴哈姆特之握在圣贤领域的强大力量之下寸寸碎裂,骨骼、内脏的碎片、血液随着能量束漫天飞舞,将他瞬间化作一个血人。但无论攻击多么密集与可怕,他却始终在前进,不闪不避,仿佛神话之中描绘的那些力敌万军的战神,他向前时,神鬼辟易,一条血路自然划分开来。
布兰多一只手护住心脏,一头长发犹如乱草般飞舞,他抬起头,浴血的面容有若厉鬼,但他在却笑,雪白的牙齿闪烁着森森寒光。
“不屈——!”
这一刻白发现,她竟然无法阻止这一切。
“黄金血脉,完美之躯。”她心中升起一个令她无比胆寒的念头。
布兰多已经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白一时竟然忘了反应,然后一只拳头就在她的视野中变得越来越大。砰——白一声惨叫,被布兰多一拳差点打飞出去,但她却飞不出去,因为她一只手还被对方紧紧钳在手中。她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布兰多第二拳就已经到了面前。这一次白终于想起了自己应该干什么,尖叫一声同样一拳向布兰多砸去,布兰多不闪不避,两只拳头重重地撞在一起,蓬一声巨响,布兰多的右手顿时以一种完全扭曲的形状弹开来,软软地垂了下去。
不过荆棘冠冕全开状态下的布兰多攻击力岂是等闲,白同样也发出一声惨叫,她的右手发出一连串断裂的脆响,然后便再也抬不起来了。白再怎么说也只是个女人,这一下令她痛得几乎晕厥过去,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然而她怎么也想不到的是,那个该死的人类男人竟然在这个时候用剩下的一只手一把紧紧抱住她,将她从马维卡尔特之书旁边推离开来。
“你该死!”白一下就反应过来对方要做什么,她强忍住疼痛将最后几束光带延伸出去,卷住半空中的暗神之血向自己这个方向一抛。就在下一刻,半空中的马维卡尔特之书终于失去了最后的力量,微微闪烁了两下,竟然消失在空气之中。
这个时候两人都已经完全没有了任何力量,相拥着如同流星般坠向地面,白的灵魂早已开始逸散,只剩下眼中那熊熊燃烧的执念,她紧盯着尾随而至的黑色光球,她心中明白自己的仪式只剩下最后一个步奏,一旦她得到暗神之血,那么她就还有翻盘的希望。
然而就在她惊恐的目光中,她看到那黑色的光球毫不犹豫地没入了布兰多的体内,就仿佛归海的川流,她甚至能感到暗神之血中传来那种兴奋与喜悦的情感。
“……我的仪式……”白仿佛看到了那个最不可能的结局:“你……体内有暗神之血?”
布兰多早已不省人事。
……
第一百六十八幕精灵渡海
暮钟长鸣于纳柏修斯城上空,钟声在空寥的暮色下回荡,远远近近,夕阳透过火烧般的晚霞洒在浮金宫的穹顶上,映出一片橘红色的光芒。
一队队金盔禁卫在宫墙外的斜道上列队换班,远远传来仪号骑士整齐划一的口令声,喧嚣越过镀上铜色的树梢,甚至传进内廷中。在冬至宫,教皇裴提安三世匆匆享用完晚餐——半只精心烹饪的烤羊羔、一条银海鲭、还有精致的糕点都盛在雪白的瓷盘上,荤菜用罗勒叶配以圣奥索尔的雪树树叶调制,表面浇上酱汁与黑胡椒,肉质酥烂,色香四溢,但用餐者本人却没有胃口,浅尝之后便放下银质刀叉,用绣金丝的方帕擦拭嘴唇之后,才下令让侍从为自己安排马车前往翠金圣厅。
法恩赞教权统一,虽然私底下贵族还是会因为利益分配不均而与圣殿产生仇隙,但从世俗的权力往上,世俗桂冠与神圣权杖都集于一人之手,正因如此,教皇的产生往往并不世袭,通常从八位枢机主教中产生。上一代的教皇退位后以圣者冠名,居住于翠金圣厅,不问世俗权力,但仍旧是圣堂教会精神领袖,于是千百年来,这一虚位也拥有了偌大的权力,时至今日现任教皇陛下固然可以圣裁独断,但实质上仍要受其制约。
这些日子以来裴提安三世心神不宁,正是源自于此。他坐在马车上远远看着翠金圣堂拱顶的阴影,犹如一头巨兽盘踞在他心头,虎视眈眈,让他不得安稳。前任教皇阿塞班图十一世是他在圣途上的导师,一手栽培他至今天的位置,师生关系虽然融洽,但却始终隔阂着一座王座,裴提安知道这是他们各自地位使然,历任教皇无不如此,本来也无可厚非。但最近却生出一些异常,他一直以来主张对南方克鲁兹人的圣战,阿塞班图十一世历来清楚他心中的想法,现在克鲁兹人不战自乱,那个疯女王竟胆敢复辟黑暗王朝,这本是天赐良机,正好让他可以以正当之名出师克鲁兹,他甚至都联系好风精灵与格雷修斯骑士团的使节、在边境上囤积好大军与粮草,准备大展宏图,好在历史之上留下重重地一笔,这时候一纸休兵敕令却让他的期望化为泡影,这纸敕令正是来自面前这座翠金圣厅之中——
这种事情百年都未必会有一次,上一次还是发生在利玛多教乱的时代,葛罗瑞亚一世动用圣裁骑士团的力量解除了当时的在任教皇之职位。这个联想让裴提安三世面色阴暗不明,他神色阴郁地看着翡翠圣厅那扇七尺高的描金宫门在两侧卫士手上缓缓打开,脑子里不知道在转动着什么样的念头。他心中更深层次的不安来自于各地主教的反应,各地主教与骑士团对于眼下这道蛮横无理的敕令好像并没有如他预料之中那样反应激烈,帝国内部有如波平如镜的水面,没有漾起丝毫涟漪,他知道宫门背后那位老人一定动用了某些他不为所知的力量,让各方都恭顺地臣服于其下。
作为上位者,没有能够容忍自己掌握之外的权力的,尤其是这力量大到超乎他的预料。
在侍从的陪同下穿过回廊,裴提安三世停在一扇黑沉沉的胡桃木门前,然后他举手屏退左右,同时制止了从者通报的举动,面对这扇胡桃木门,这位圣裁独断的至高者竟然发现自己心中产生了一丝犹豫。但这丝犹豫犹如蛛丝一般轻盈无力,这位教皇陛下轻轻一挣便脱开束缚,将修长的手掌放到门把上,从而推门而入。
阿塞班图十一世自从年迈之后就喜欢在自己的书房中点燃了壁炉,坐在矮椅上,整日整日地阅读那些教会的经典与文卷,虽然裴提安很怀疑这其中有多少真意,但心中或多或少有些艳羡,自从掌握了世俗的权柄之后,他难免疏远了那个神圣的意志——“圣座不如苦修士”,这句谚语在法恩赞绝非是一句谣言。
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热风击打在面颊上,让他忍不住眯起眼睛,壁炉中跳动的火光好像要透过打开的门缝流淌出来,就像是流动的温暖,漫过他的金鞋与圣袍的末端。
屋内并不只有阿塞班图十一世一个人,除了一个四十多岁的服事之外,还有一个须发皆白带着眼镜的老人,裴提安三世一眼就认出这个人来,正是圣殿中有名的经文学者。阿塞班图十一世今天仍旧穿着一身朴素的长袍,但少有地带了帽子,看起来颇为正式严肃,他对面坐了一个女人,提裴安三世有些意外,忍不住多看了这个女人一眼,但他再看了一眼,便再也挪不开目光——这个女人有着一头干燥的褐色长发、和好像镶嵌入山石之中的翡翠一样闪闪发光的一对眼睛,之所以说是嵌入山石,是因为她的皮肤看起来极为干燥,黯淡缺乏光泽,颧骨高耸,仿佛陡立的岩石,她的嘴唇棱角分明,似乎是从中雕刻出来的一样,叫人一看就明白这个女人拥有极为坚定的性格。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女人拥有这样的面容,也只有一个女人拥有一千年的寿命,提裴安恭敬地问候道:“贤者大人。”
阿塞班图十一世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学生,一边阖上手中的书本,那是一本阐述圣堂早期教义的教典,记录它的人大约在三四百年前便长眠于泥土之下,虽然死后被追封为圣徒。他摆了摆手,示意提裴安不必多礼,仿佛早已预见了他会来:“教皇阁下,你今天来这里,是不是有很多问题?”
事态已经超出了提裴安的控制,这位现任教皇略微沉思了一下,严肃地点了点头。
“让我来回答你吧。”贤者艾尔兰塔开口道,声音出乎预料地柔和好听,完全不似她的面容:“那纸敕令是我请求阿塞班图阁下下达的。”
“为何?”提裴安三世问。
“因为我希望法恩赞不要参与到这场战争中去,教皇阁下。”
“为何?”提裴安仍旧是这个问题。
阿塞班图十一世笑眯眯地接过话头:“教皇阁下,半个世纪来圣堂内纷纷扰扰,新旧教义纷争不已,这一切你亲眼目睹,究其原因,无非是为了讨论一个正义与否的问题。这个问题的根源于六十年前的那场大战,在那场战争背后我们看到了许多东西,以至于开始质疑我们之所以立身的根本,对此你怎么看?”
提裴安没有答话,而是看了艾尔兰塔一眼。
“历史孰对孰错,我亦无法给你答案,教皇阁下。”艾尔兰塔平静地答道:“我虽是亲历者,但我、吉尔、圣奥索尔还有你们的先君法恩赞都无法解答这个问题,奥丁认为他错了,但这只能代表他对自己的看法——他亦无法评判历史和过往的一切,在我们所处的某个历史的阶段中,没有任何人能够正确地评判自己,更遑论在他之前还有无数先贤——许许多多人都投身于其中,位于这片面历史中的任何一个人,无论是亲历者也好,还是旁观者也好,只能观测到它的一个片段,所以我们只能亲身经历,去见证它。我苟活一千年,正是为了亲眼看到那个结果——”
提裴安三世皱起眉头。“可您难道认为克鲁兹人的女王选择的是对的?”
艾尔兰塔摇了摇头。“不,正是因为我们无法确认自己的对错,所以我才想看看历史的另一条路。你知道那个预言:失落的月亮夺走了光,光失去了,白银一代失落在大地上,在黑暗与蒙昧之中披荆前行,帝王与愚者的巧遇,生满青锈的发条正在复位,改变命运的剑——沃恩德等待的正是这把改变命运的剑。”
“您相信黑之预言上所叙述的,贤者大人?”提裴安三世反问:“一切将从黑暗中诞生?”
“这正是敏尔人所不愿舍弃的,教皇阁下。”贤者答道:“这是黑铁的时代,英雄的时代,玛莎将权柄交予凡人之手,相信凡人之中必将诞生英雄,但在黄金与白银的族裔看来——赢弱之民怎么能够挽救我们的世界?何况还有那迷失于黑暗森林之中失败的作品,一切仿佛都在警示文明这是一条错误的道路。天青骑士的后人们为此争执不休,文明之火日益衰退,甚至无以为继,黑暗之龙奥丁做了一个不得已的选择来挽救这一切,今天将是它展示结果的时刻。”
艾尔兰塔看着提裴安三世答道:“历史的千年好像重新回到一个轮回中来,但这未必不能是一切的开始与起点,我将遵照与奥丁的约定目睹最后的一切,但无论如何,我还是希望为文明保留一点火种,不要将所有的力量倾尽于仅仅是一个答案之中。因此我希望法恩赞人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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