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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之剑-第6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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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穿着花纹繁复衣衫的剑士分开枯黄的草丛,来到她的面前,他举起剑向她示意,银色的面具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梅蒂莎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这是向自己发起的挑战。
她向这位陌生的剑士点了点头,拿起自己的长枪,那银色的梭状长枪自然而然出现在她手中。
在同一刻,原本还彬彬有礼的剑士发起了抢攻。
那是一种十分奇特的剑术。
简洁,有效,但显得有些过于严谨甚至机械化,这门剑术不同于她在沃恩德各地看到的任何一种剑术,也不同于她所见过的布兰多的剑术。
这门剑术仿佛是遵循着一门最为严格的法则,一板一眼,每一剑都必须建立在上一剑所建立的轨迹之上,它看起来好像很好预判,但梅蒂莎很快便发现自己难于招架。
这个发现让她的额头上立刻见了汗。
那剑士将实力水准压制在与她一个层次之上,也就是要素开化之后,真理之侧上下的水准,也就是说,对方单纯凭借剑术就压制住了她。
这个认知让梅蒂莎感到难以接受,她是银精灵,这个世界上最擅长于战斗的白银族裔之一,并且银精灵们引以为傲的并非是他们在绝对力量上的优势,而是他们在战斗技艺上孜孜不倦的追求。
但面前这位剑士的剑术——或者不说是一门蛮不讲理的剑术,丝毫不考虑对手的应对技巧,只是一剑跟着一剑的出剑,但每一剑都精确计算到了毫厘之差,每一剑与下一剑之间的衔接没有丝毫的差错。
梅蒂莎发现自己完全抓不住对方任何失误,恰恰相反,她明白自己只要稍有疏忽,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旅法师的考验竟然如此之难。
银精灵小公主有些后悔了,她甚至有些害怕自己会就此见不到布兰多。
但从圣者之战以来,上千年来积累的自信与不服输的性格让梅蒂莎很快冷静下来,她曾经见过更加险恶的局面,成千上万的大军倾巢而至的时候,她也从未有放弃过,这一刻,自然也是如此。
一位骑士,一位领主,一位国王,他首先需要的是无穷的自信,尤其是那些开疆扩土的先古诸王们,没有坚毅的信念支撑着他们,他们也不可能在历史的星河之中留下自己的名字。
梅蒂莎深知这一点。
当她脑海之中闪过这一丝明悟之时,她发现自己好像“看懂”了对方的剑术,那古怪的剑士快若闪电的剑术第一次在她的视野中留下了痕迹。
就像是一种本能一般,银精灵小公主抓住了这个机会,她第一次在这场攻防战中向前一步,一声厉喝,手中的长枪穿过那剑士银光万条的剑影,击中了对方的胸膛。
那剑士像是一捆被打散的稻草人一样飞了出去。
梅蒂莎这才注意到,对方竟然是一具构装体。
但就在这一瞬间,梅蒂莎听到“嗡”一声轻响,她心知不好,赶忙收枪回撤。但仍旧慢了一步,只见那剑士在半空中四分五裂,它的四肢、头颅、躯干像是炸裂的钟表一样,无数奇特的球形构件从其中飞射而出。
那些球形构件甫一出现在空中,便整个儿从中间裂开来,竟展开一对机械羽翼,变成一只只金属扑翼机。梅蒂莎才刚刚来得及后退一步,漫天的扑翼机便尖啸着向她扑来,她只来得及用长枪护住胸腹等要害部位,便感到手臂大腿上一热,扑翼机锋利的羽翼已经在那里留下了一道道血红的刀口。
银精灵小公主来不及处理伤口,马上回过头,果然看到那些扑翼机在飞掠至她身后后,在半空中再一次组成攻击队形。但她怎么会两次犯同样的错误,怒吼一声:“给我下来!”
灵质要素全力全开,梅蒂莎身后顿时展开了一对长达数百米的透明光翼们,她将光翼横向一扫,半空中的金属扑翼机便像是下雨一点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那些扑翼机甫一落地,便收拢翅膀重新变回了金属圆球的形状。然后在梅蒂莎的注视之下,它们还彼此靠拢,在一阵吱吱咯咯的响动声中,重新组合成了之前那个剑士的模样。
梅蒂莎看得目瞪口呆,赶忙抓紧长枪谨防对方再一次展开进攻,然而正是这个时候,那剑士却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歪歪斜斜地来到梅蒂莎的面前。梅蒂莎看出它没有攻击的意图,不禁好奇地看着对方,却见剑士缓缓弯下腰去,然后单膝跪地,右手握拳放在胸口,低下头,将下巴放在右拳之上。表露出效忠的姿态。
然后她“看”到了对方的属性:
光翼卫士
永歌IX
光2,法力X
【神器/神器生物】
光翼卫士进场时,其上有X个等级指示物。
当光翼卫士死去,其上每有一个等级指示物,便将一个15级,无色,具有飞行异能的扑翼机衍生神器生物放置进场。
“当毁灭降临之刻,漫天光斑,有如圣光临世——”
那是一种十分奇妙的感觉,仿佛眼睛中看到了的是一个世界的本质之物,但当梅蒂莎想要进一步看清这张卡牌时,整个世界都扭曲起来,一个声音在她脑海之中说道:“征服土地,从征服人心开始,没有国王与君主会孤军奋战。孤避之野乃是远行者的天涯,但也是另一段旅行的起点——”
孤避之野
永歌XIX
【地】
孤避之野需横置进场。
横置:增加2点光系法力到你的元素池中。
循环,(弃掉此牌,抓一张牌)
“存在于既有与既无之间——”
光怪陆离的世界陷入了一片漆黑的虚空之中,梅蒂莎愕然了片刻,她回过头,才看到芙西娅庞大的身躯正盘亘在自己身畔。
她看到那两张闪闪发光的命运卡牌正悬浮在自己的面前。
这位邪龙之王低下头对她说道:“看起来你已经通过了第一个考验,你拥有了第一位追随者,就像是每一位国王与领主踏出的第一步一样,接下来,你要去建立的你国度与世界了。”
“我不太明白。”梅蒂莎大声说道:“命运卡牌应该是这个世界上规则的一种投影,可这个梦境中的世界为什么能够生成这种投影?”
芙西娅修长的面庞上露出一丝冷笑。
“沃恩德又何尝不是一个梦境,如果凡人的世界无法从中诞生,那么过去的一切都是泡影而已。旅法师构筑世界的力量,与昔日神民们与玛莎一起构筑沃恩德的力量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差别。”
“您是说,这一切本身就是虚构的?”
“不,魔力是切切实实存在的,旅法师窃取了这一切,来构筑自己的世界。现在你拥有了旅法师的火种,这就是神民们所称之为‘神性’的力量,所以你自然能从这个世界获得你想要的一切。”
“我还是不太明白,芙西娅大人。”
“没关系,我也并不完全了解这一切,或许只有第一代神民才能向你解释这个众神竞技场的本源。”芙西娅答道:“好了,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你该进行下一个挑战了,你的同伴已经比你走得更远了……”
“希帕米拉?”
“那是个很有意思的小姑娘,她本不应当存在于这个时代的,你们的主人一定是个奇特的家伙,他所知的法则与我们有极大的不同。”
梅蒂莎张了张嘴,似乎还想再说什么,但眼前的景色已经再度发生了变化。
……
第二百七十六幕阿肯图的打算
风中带着腥咸的味道,像是海风。然后她听到了山呼海啸的声音,那声音是如此的熟悉,那是战场的回响。
她睁开眼睛,果然看到自己伫立于山丘之上,放眼望去皆是漫山遍野的旌旗,长矛与盔甲明亮的骑士们。
“团长。”梅蒂莎看到那个带着银色面具的剑士,正在自己面前躬身向自己行礼,并用一种机械的腔调对自己说道:“一切都准备好了,让我们向圣城的敌人们发起进攻吧——”
骑士们的目光皆投向了这个方向。
……
“这群该死的人类臭虫!”隆隆作响的咆哮在一片虚空之中反复回响着。炼狱之王阿肯图像是从一个噩梦当中惊醒过来,猛然睁开眼睛,它赤红色的额头上皆是细细密密的血红色汗珠,“啊——!”它忽然之间整个身体缩成一团,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声。
“我要杀了你们!”
又一声愤怒的咆哮之后,虚空之中为一片血红色的电光所笼罩,像是整个世界都在这震怒之下战栗起来,大约过了五六分钟,一切才重新恢复平静。
闪电散去之后,重新露出恶魔之主壮硕的身躯,这怪物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当它重新抬起头时,瞳孔内血红色的眼珠子已经消失了,只剩下一片虚空般的漆黑。
在陶奇克的投影虽然只继承了它一部分力量,但在封印之下要创造出这几个分身却耗费了它无数的时光,而且投影死亡时所带来的恐惧与痛苦它感同身受,力量的反噬更是差点要了它的老命。
阿肯图咯咯磨着牙齿,但很快冷静了下来——那个人类年轻人强得惊人——虽然它不确定那究竟是不是年轻人,因为在进入圣贤领域之后,容貌便不再成为判断一个人年龄的标准。而它的投影呢,虽然还有两只藏身于绿海之上,但它们对那个“年轻人”造不成什么威胁——除了送死之外。
当然它还有不少信徒,那些羊首教徒们,不过也都是一些炮灰蝼蚁而已。
“我要把那个该死的人类的灵魂永远囚禁起来,让他在焦热之河下永受折磨。”阿肯图冷漠地看了这个囚禁了自己数千年的囚笼一眼:“我会有机会好好聆听他的哀求的。”
虚空中的景象在他的视野中变化起来,然后他看到了一片无边无垠的大海,在深沉的海水之中,有一串如同珍珠般的岛链。
德诺那岛上,羊首教徒的祭司们正在祷告。岛上恶魔丛生,早在林影之年前后,便有一批羊首教徒来到此地建立起崇拜阿肯图的圣殿,邪教徒们从大陆上掳来人口在这里建立了村落、港口等聚居点,他们需要人口一方面是为了为自己服务,一方面是活祭与发展教徒的需要。
那已经是半个世纪之前的事情,如今这几座岛屿已经完全为羊首教徒所把持,在玛达拉的腹地亡灵们没有渔业产业,因此除了固定的贸易航道之外绿海之上终年也看不到几艘船,倒也很少有人知道这片岛屿上发生的事情。
至于那些因为风暴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误入此地的船只上的乘员们,要么是被裹挟成为了邪教徒,或者多半成为了某个活祭仪式上的祭品。
这片群岛的主岛之上,有一座最为宏伟的圣殿,圣殿中央矗立着阿肯图的圣像——但这恶魔的雕塑虽然高大宏伟,但却没有多少神圣的意味,那扭曲虬结的肌肉线条与长长的羊角,阴森可怖的面孔还有下半身蹄子上的毛刺,都给人一种阴郁与压抑的感觉。
大厅中燃烧着几支稀少的牛油蜡烛,昏暗的光线更是加重了这种感觉,穿着黑色长袍的祭司们皆低着头在向他们的主人祈祷。片刻之后,一股庞大的威压降临到了这座大殿之中。
“兰度,我的仆人,是你在呼唤我?”
威严而带着些尖锐的杂音的声音在大厅中响了起来,震得所有人耳朵嗡嗡作响。听到这个声音,大厅内的所有教徒纷纷匍匐在地,而为首的那名祭司赶忙回答道:“是的,我尊敬的主人。”
“你最好有理由。”阿肯图语气不善道。
“主人,我向你汇报仪式的进程,我们已经找到了第三个封印法阵,不过要破坏法阵还需要更多的祭品,岛上几乎所有的人口都已经被编排在一起,但缺口还是相当大,不过我预计大约还要两个月,最多三个月,我们就能从陶奇克运来足够的替代品。”
阿肯图闻言冷哼了一声,显然对于自己仆从们的办事效率十分不满。
兰度额头上冷汗一下就下来了,他听出自己这位恶魔主子的心情显然不太好,如果接下来的话还不能让对方满意的话,自己就算不丢掉小命,只怕接下来的日子也会很难过。
他赶忙结结巴巴地开口道:“尊敬的主人,还有另外一件事。”
“说。”
“有一条船闯入了我们的海域,昨天有我们的巡逻船在绿海外围观测到了这条船,它好像是冲着我们来的。”
“那岂不正好,船上的船员正好可以用来充作活祭的祭品,这点儿小事你也要用来浪费我的时间?”阿图肯不屑道。
“不不,我绝对不敢如此,我尊敬的主人,只是……”
“废话少说,别吞吞吐吐的。”
兰度吓了一跳,赶忙答道:“那船好像是我们自己人的船,船帆上有教会的徽记,但却没有挂口令号旗,那船好像是从陶奇克航线上过来的。”
“陶奇克?”阿肯图眼中精芒一闪:“你们没有与他们接触么?”
“这个……”兰度满头大汗,“我尊敬的主人,是这样的,我已经令巡逻舰队去拦下他们,但那些办事不利的蠢货,他们上百人竟然被区区几个人给打败了。”
“怎么,那船上有厉害的角色?”
“是这样的,尊敬的主人,那船上有几个年轻人,十分的棘手……”
阿肯图沉吟了片刻,问道:“是人类?九凤人,克鲁兹人还是玛达拉的黑暗贵族?”
“不是玛达拉的黑暗贵族,我尊敬的主人,其中有几个九凤人……好像还有一个埃鲁因人。”
阿肯图合上漆黑空洞的眼睛,随即又睁开,心中已经猜到了这些不速之客是什么人。
这些人难道是冲着它来的?它首先感到一丝慌张,当然,若是它的本体,它并不惧怕布兰多,但显然不是现在这个半死不活的样子。它的投影在这样层次的战斗中根本发挥不了任何作用,如果对方的目标是它的话,那正好选中了它最虚弱的时刻,这叫它很难不惊慌失措。
不过随即它镇定了下来,它意识到这个可能性很小,它的封印还没有完全打开,对方不可能隔着封印对它造成伤害。当初封印它的布加人与神民尚且没有这个能力,更不用说这个时代羸弱的凡人。
但对方会不会是来加固封印的?看起来也不像,阿肯图心想,在那群人中它没有看到巫师或者类似的角色,再说他们随行的还有一头龙。
一头龙,这个想法让阿肯图惊觉起来,它马上意识到自己可能找到了事情的真相,对方是冲着停滞之界来的。
“原来如此。”它心想,同时心中转动着阴暗的念头。片刻之前它还未对方是不是冲着自己来的而感到惊慌失措,而此刻,它开始察觉到这里面隐藏的机遇了。
“很好。”阿肯图在虚空之中喃喃自语地说道:“或许我可以假借这个机会达成想要的目的,该死的人类臭虫,你们会为自己的行为而感到后悔,若我成功,我会好好犒劳你们的。”
它特别加重了最后几个字的读音。
大厅之中,兰度奇怪地发现降临在“圣像”上的威压消失了,显然,他们的恶魔主子已经离开了。不过这叫这位祭司大人感到有点莫不着头脑,这叫他怎么办呢?尊敬的主人没有下达一个命令便一声不吭的离开了,难道是因为对他的所作所为感到极度的不满?但看起来又不太像,在他的认识当中,这位炼狱之主可不是一个有好耐心的主人,若是他说错了什么话,恐怕当场就会遭到生不如死的惩罚。
但眼下又是怎么样一个情况呢,不止是兰度,大厅中的所有羊首教徒都感到迷惑。有人小声询问道:“接下来怎么办,祭司大人?”
“这个……”兰度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犹豫道:“看起来尊敬的主人对我们相当不满,我们绝不能让那条船在深入绿海了,我们必须马上将他们拦下来——”
“不!”虚空之中那个尖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打断了兰度的话:“你这个蠢货,放他们进来。”
“尊敬的主人,我不太明白……”
“你不需要明白。”阿肯图冷冷地答道:“去完成你的活祭仪式。”
“可是……”
“没有可是,按我说的办。”
尖锐的声音再一次在大厅之中消寂了,只余下一众面面相觑的羊首教徒。
……
第二百七十七幕众月航线(一)
“小尾巴消失了。”
阿洛兹金色的眸子从海面上收回目光,轻声说道。
小母龙带着一种优雅的腔调,她转过头看着布兰多,目光流转,让布兰多大感吃不消。自从阿洛兹知道了他和德尔菲恩的关系之后,态度便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这种赤裸裸的暗示让布兰多既感到有些刺激,但同时又十分惶恐。
他倒并不讨厌这头小母龙,但这并不代表他希望两人之间的关系更进一步。因为他觉得还没有到那一步的程度,阿洛兹对于他的感情糅杂着更多的好奇心,而他也只把对方当作是一个调皮捣蛋的小姑娘而已——虽然性格有时候有些恶劣。
但巨龙的占有欲是十分旺盛的,布兰多深知这一点,这也正是他感到头痛的根源。虽然说阿洛兹在进行了成年礼之后,身体各方面都比以前成熟了不少,个子变得挺拔,连原本平坦的胸部也开始发育形成较小的规模了,但无论从哪一方面看,还是会让人产生犯罪感。
巨龙对于伴侣十分忠贞,但布兰多也清楚阿洛兹更多是遵从于欲望而非理智的感情,他不希望两人之间因为纯粹肉体的关系而联系在一起,德尔菲恩那一档子事情就已经让他头痛万分了。
因此布兰多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小母龙的目光。
德尔菲恩小姐像是一具木偶一样站在两人身后,神色淡然,对于小母龙当着自己面的各种小动作与布兰多复杂的心思视而不见,宰相千金在这种时候表现得就像是一位真正称职的女仆一样,对于主人的花心不闻不问。
虽然布兰多倒希望她这个时候能站出来说两句。
好在像是感受到了他的心思,这个时候德尔菲恩终于开了口:“恐怕有人在谋划针对我们的阴谋,大人。”
“怎么了?”布兰多这才从那种旖旎的气氛中脱开来,回头询问道。
甲板上没有其他人,这个时候凰火每天雷打不动的练习剑术,房奇很少会到甲板上来,两个精灵小姑娘与修女公主殿下应该正在准备晚餐,至于柳先生多半和自己家的大小姐在一起。
他问的是不久之前发生的事情,他们自从从陶奇克夺取了这艘巴根廷帆船出海之后,在海上遭遇羊首教徒的袭击是预料之中的事情,毕竟他们早知道这片海域在羊首教徒的控制之下。
大约在五天之前,他们就发现船被人追踪了,果然没过一天,羊首教徒便杀上门来,不过他给了这些家伙一个深刻的教训,在那场战斗中他击沉了对方三艘船,而他们自身几乎毫发无损。
他以为这些家伙应该会消停一些,前两天看起来似乎如此,但没多久,航线上就出现了羊首教徒的小尾巴。
直到今天晚上为止。
虽然说羊首教徒吊在后面对于他们来说也没有什么影响,别说是这些乌合之众,就算是他们在此地的大头目——炼狱之主阿肯图的分身,对于布兰多也造不成任何威胁。不过身边总是有些苍蝇环绕,嗡嗡作响还是令人生厌,本来布兰多已经打算让小母龙阿洛兹去给这些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家伙再来一次毕生难忘的教训,可没想到正是这个时候,对方竟然忽然销声匿迹了。
布兰多不知道是对方意识到他们早已被发现了的事实,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不过忽然之间一直吊在后面的小尾巴不见了,还是让他略微感到有些不习惯。
此时正是傍晚,这个时节的海面上显得有些波平如镜,但在真正的大海上就算是再风平浪静还是有不低的浪头,夕阳被这些浪花分割开来,形成一池散碎的金光。
金光倒映在德尔菲恩的脸上,让宰相千金此刻的表情显得格外的严肃:“羊首教徒在此地聚集,无非是为了图谋让炼狱之主阿肯图回到沃恩德,因此越靠近绿海的核心区域,理论上他们的控制就应当越严密,绝不会让一艘陌生的船突兀地闯进这些腹心区域。”
“羊首教徒突然撤掉了对于我们的监视,肯定对此另有图谋,不过我想这不是他们能够决定的事情。这件事关系到阿肯图复活的大计,这里有阿肯图的分身投影存在,这样的大事不可能不通过这位炼狱之主,所以——”德尔菲恩说到这里,略微停了片刻,才继续答道:“我认为,除非是岛上发生了极大的变故——比如叛乱,甚至是炼狱之主阿肯图突然殒落这样的事情,否则一定是那位‘炼狱之主大人’正在图谋算计我们。”
“显然后者的可能性更大。”布兰多也点了点头,认同道。
“阿肯图在陶奇克与领主大人交过手,吃了一个大亏,它说不定已经通过这些手下的汇报认出了我们,现在它明显不是领主大人的对手,所以只能使一些阴谋诡计了。”
“比如说呢,德尔菲恩小姐?”
“不太好猜,它可能想把我们引到某个地方去,如果本身实力不够,就只能在战斗的场地上想办法了。”
“你是说它在准备陷阱?”
“这只是一个可能性而已。”宰相千金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领主大人不要把我当做全知全能的面神祇,毕竟有些事情我也是猜不到的。”
布兰多讪讪地笑了笑,他直起身来,看了一眼波光粼粼的金色海面,说道:“总而言之,提高警惕就可以了。”
船舷一侧此刻隐藏在帆面巨大的阴影之下,布兰多回过头时,看到水手们在甲板上忙忙碌碌。这条船上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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