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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之剑-第6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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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点儿没看出来。”布兰多答道,他当然清楚克鲁兹帝国等级森严,贵族们甚至很少会与平民打交道,更不用说交朋友。
而贵族的后裔更是家教严格,往往在成年之前会交由一位优秀的女士来教导,更不会和平民的孩子混在一起,不要说平民,就是一般的小贵族都很少能入他们的“法眼”。
事实上只消看看当初他第一次与法伊娜打交道,就知道那位小公主是多么骄傲与骄横跋扈。
若是别人,布兰多或许还勉强能相信一丁点,但他看了看德尔菲恩,怎么也看不出这位一举一动莫不带着森严贵族礼仪的宰相千金会是那么离经叛道的人。
“呵呵,这件事要是让我父亲和祖父知道了,恐怕他们少不得会大发雷霆。”
“恐怕不止大发雷霆那么简单。”布兰多心想,尼德文家族在帝国是什么样的家族?老宰相尼德文在帝国又是什么样的地位?要让他知道自己的长孙女、家族的长女与一群脏兮兮的穷小子整天混在一起,只怕尼德文家族都要发生地震。
他嘴上问道:“所以说,你梦到那时候的事情了?”
布兰多万万没想到,他随口问出的这句话,竟然让德尔菲恩怔怔地流下了泪来,他眼睁睁看着两行晶莹的泪水从宰相千金脸上滚落而下。
布兰多一下子就懵了。
自他见过这位宰相千金以来——无论是遭受了多大的伤害与打击,甚至在当日几乎被龙炎毁容的情况下——她虽然歇斯底里,但却从来没有表现出如此情绪失控的一幕。
“德、德尔菲恩小姐……?”
“领主大人,你认为一个背叛了自己信念与誓言的人,真的还值得救赎么?”德尔菲恩忽然开口问道。
“……?”
“五岁生日之后,我必须前往梅霍托芬,在离开之前,我见了伙伴们最后一面。我记得那是在一个谷仓之中,我向他们每一个人发誓,有一天我一定会回来看他们,绝不会因为自己的身份改变而忘记自己的承诺,忘记自己的同伴们——”
“就像是任何一个假小子一样,我和罗文碰了拳,黛米也将她最喜欢的草梗娃娃送给了我。”德尔菲恩紧紧地攥起拳头,布兰多看到她攥得指节发白,指甲几乎掐入肉中,掐出血来:“然而我忘记了一切,这个可耻的、蛇蝎心肠的女人,忘记了自己的一切誓言,忘记了自己的同伴们……”
“……等到她再一次回到洛茵,回到那里之时……”
“斗篷海湾之灾。”布兰多微微叹息了一声,已然明白了一切。
那是发生在第一纪元三五八年一次暴动,在星聚之年第二次圣战结束三十七年之后,东梅兹地区大清洗的十八年后,斗篷海湾以及周边地区连续发生干旱与蝗灾,然而帝国在那一念却根据新颁布的律法反而加重了对于该地区的税收。翌年春天,在大清洗之后残留的心怀不满的异教徒的鼓动之下,洛茵、班罗尔、卡拉斯等地区先后爆发了大规模的流民暴动。
然而暴动很快引来了帝国与炎之圣殿的双重镇压,根据史实记载,镇压之后这几个地区血流成河,乡野从此变成一片荒野、渺无人烟,直到柱之年前后才逐渐恢复了生气。
但这是谁的过错呢?
布兰多心想。
一个孩子,自然而然容易将一些事情抛诸脑后,而等到有一天,她再一次记起自己的诺言,回到孩提时代的故土时,却发现一切早已面目全非。
“……你在梦中,梦到了过去的那些场景吗?”布兰多问道。
德尔菲恩轻轻吸了一口气,忽然沉默了下来。
她默默擦干了眼泪,好不容易才重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淡淡地答道:“第一纪二七九年,实穗之年,帝国颁布了一部律法——《赫洛斯托约法》,按照律法规定重新制订的税务改革,免去了帝国下属省份的农夫们宗教税务与另外十三种杂税——”
“那是金耀之年改革的后续。”布兰多看着这个姑娘,轻声答道:“是你祖父主持的改革,在这场改革中,主要剥夺了炎之圣殿对于农夫的控制权,并减轻了对于农夫的盘剥。在那之后不久,帝国就进入了所谓的二十年繁盛期,那也是光耀时代的开始——”
宰相千金默默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紫色的眸子里微微有些意外。
“第一纪元三三一年,我祖父离开帝国政坛,因为圣殿与旧贵族势力的反弹,《赫洛斯托约法》随即被废除,但随后继承的新法文中,却继承了大部分《约法》的条文。”
“那是因为女王陛下立足未稳,不愿意看到圣殿重新坐大,据我所知那纸新法文其实就是双方争夺与妥协之后的产物。”布兰多沉吟了片刻,心中微微有些疑惑,不明白为什么德尔菲恩会忽然说起这个。
“但好景不长,陛下很快便展现出强势的一面,在巨龙与布加人的支持下,她很快羽翼丰满,圣殿便不再是她的对手,而这个时候,她便要对帝国盘根错节的贵族政治势力下手了。”
德尔菲恩冷冷地答道:“她首先扶持了帕鲁特家族,然后便颁布了《特尼帕尼法文》,这部法文,事实上便是为了消除我祖父在帝国政坛的影响,打压尼德文家族而诞生的。”
听到这里,布兰多忽然明白了她要说什么。
宰相千金眼圈微红:“翌年,根据这部法文,帝国对洛茵、班罗尔、卡拉斯地区课以重税,这笔税务名义上是为了补充帝国海军新入坞舰只的支出,但事实上是陛下打压尼德文家族,并向塞西尔家族施以甜头的举动——以期其在陛下对于帕鲁特家族封迁的动议中持支持意见。”
“那一年,斗篷海湾北部连续大旱与蝗灾,本来按照帝国的传统,应该减免该地区的税务。但陛下与旧贵族政治势力的斗争正达到白热化阶段,因此她绝不会在此时妥协,四月之后,洛茵、班罗尔、卡拉斯地区的税务果然增加——”
静静地说到这里,德尔菲恩沉默了下来。
“三五九年春天,我在莱泽收到了一封信,在那之后我悄悄前往卡拉斯,但没来得及见罗文最后一面,他们的军队在斗篷海湾北面的丘陵之中弹尽粮绝,我抵达时,他们已经为曼格罗夫将军所围歼——”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之后,少女的声音才略显平静地响了起来:
“在那之后,我便立下誓言——有一天,我一定要复现金耀之年的改革,得以一偿祖父的夙愿;我将要重新施行我祖父被废除的《赫洛斯托约法》,但要那么做,我明白,我必须重现尼德文家族在全盛时期对于帝国的影响力。”
布兰多看着她,心中却重重地叹息。
他从来没想到,这位偏执的小姐心中,竟也会有如此崇高的理想。然而,她却选择了一条错误的道路,尼德文家族能够在历史之上走到如此的地位,纯粹是因为借助于王权与教权的博弈,他为格兰托底大帝实现了君权至高的夙愿,成为那个时代帝国三足之中不可或缺的重要一角,因此一生位极人臣、显赫之极,尼德文家族也因此而威震帝国。
……
第三百一十六幕在林间
然而时代变迁,当王权的对立从教权转移到传统的贵族势力之上时,尼德文家族的衰败便成为了不可避免的历史必然,在这一点上,老尼德文与小尼德文恐怕亦有心照不宣的默契,小尼德文所表现出的平庸,真的只是虎父犬子,亦或是某种明哲保身的选择?只怕只有当事人心中才能够明白。
而这之间所谓金耀之年改革,《赫洛斯托约法》,以及后续各项法文的颁布,其实只不过是贵族斗争的外在表现而已。因此从一开始便走在了一条错误的道路之上,布兰多可以想象德尔菲恩会遭遇一些什么。
“所以说。”他沉默了片刻之后,才开口问道:“当你意识到自己无法做到这一切之后,便选择了联姻这条路?这的确是一个办法,但德尔菲恩小姐,你有没有想过另一点——”
联姻是贵族政治中最传统也是最有效的手段,而德尔菲恩选中的艾尔曼的家族的确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而艾尔曼作为帝国政坛的新星,本身的确也极具才干。
然而作为女性的一方,德尔菲恩嫁入艾尔曼的家族之后,她与艾尔曼在家族事务之中谁起主导的作用却还难说得很。更不用说,说不定她还会因此而丧失对于尼德文家族的影响力,或者至少也是一部分。
德尔菲恩闻言凄然一笑:“布兰多先生,有时候我会想,或许人天真一些,未必不是一件坏事。至少她不会显得那么复杂,复杂到迷失了自我,甚至遗忘了自己的本意……”
“而我所追求的一切,不过是建立在空中楼阁之上,到头来,都皆尽化为泡影。而我却自欺欺人,不愿意从这个迷梦之中醒来,我沉醉于权力与欲望所编织的谎言之中,我告诉自己可以做到,但我清楚那只不过是自我麻醉而已,我无法做到那一切,它们距离我遥不可及,我只是一个彻头彻尾失败者,布兰多先生,我却舍不得放弃手中的一丁点权力……”
“我是一个堕落与罪恶的女人,我早就遗忘了自己的本意,遗忘了自己的誓言,就像遗忘了自己的同伴一样,我惯性地在贵族的圈子之中钻营与谋划,什么崇高的理想,它们早就离我而去了,那不过只是一个谎言而已。”
“啊,我是如此的憎恨你,憎恨你毁灭了我的计划,杀死了我的恋人,我歇斯底里,但不如说是一个谎言被戳穿的人荒诞滑稽的表演而已,在您的眼里,我一定像是个疯子,一个小丑,因为我就是一个疯女人,一个不值得任何人同情的毒妇。”
她低下头,晶莹的泪珠子粒粒落下,浸湿了衣角。
“布兰多先生,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说了太多太多谎言,可在母亲大人的面前,一切龌龊与污垢都无法躲藏,她只是一个罪人,并不奢求你原谅,但至少在离开之前,想把这一切说出来……”
“离开?”布兰多抓住她的手腕:“你也见过玛莎大人了?”
宰相千金默然地挣扎了一下,她苍白的容貌,好像在风中凋零的花朵,但布兰多却已然明白了一切。
“母亲大人会原谅任何人。”布兰多轻声说道:“德尔菲恩小姐,因为我们都是她的孩子,在一个人的一生当中,每个人都难免会看错一些人,做错一些事,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然而当你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时,或许首先想到的不应当是去消极逃避,而是去面对它。那就像是一道血淋淋的伤疤,但也总有弥合之时,你不应等到它化脓恶化之后——去弥补它,直面自己过去的一切。”
“直面?”德尔菲恩脸色惨白,无力地摇了摇头:“谈何容易,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所作的一切付出代价,如今陛下已经长眠在她的迷梦之中,帝国也分崩离析,这一切都是复仇的怒火,而我,如今也审判将至了。”
“谁来审判你,德尔菲恩小姐?”布兰多没好气地问道:“你伤害了谁?难道杀人凶手上了绞刑架,那可怜的受害人就会从墓穴之中醒来么?是的,帝国如今分崩离析,杀人凶手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但所以呢?”
“千千万万与你的同伴们有相同遭遇的人,如今正流离失所,饱受饥饿与痛苦的折磨——当帝国仍在时,他们便衣不蔽体,生活无所着落,甚至受邪恶与黑暗所蒙蔽。但今天呢?他们的日子变得更好了么,不,他们仍旧是最为苦难的那一批人。”
“德尔菲恩小姐,如今黄昏之龙已经在帝国之上洗去了一切旧日的尘埃,你完全可以在帮助他们在废墟之上建立起一个崭新的帝国。这个新的克鲁兹将遵循先古诸王的荣耀,它将实现那往日的荣光——”
“而这。”布兰多冲她吼道:“才是你的理想,如今,你要再一次背叛它吗?”
宰相千金完全愣住了。
她似乎从未见过布兰多这样的一面。
“……怎……么可能做到那样的事情?”
“当然能做到。”布兰多大声说道:“若是我们连黄昏之龙都可以战胜,那么在它留下的废土之上重建一个世界,那又算得上什么?”
“可是……如果不能战胜呢?”
布兰多淡淡笑了笑。
“那唯有一死而已,但至少我们志同道合,能与勇敢的人们长眠在一起。”
宰相千金好像被雷击中,眼中闪动着难以言喻的光芒。
过了好久好久,她才重新清醒过来,紫色的眼睛中迷离的光芒渐渐消散了,默默地,她重新注视了布兰多一眼。
“这算是在安慰我么,领主大人?”
“也算是吧。”布兰多叹了口气,心情有些复杂。
德尔菲恩轻轻摞了摞了额前的发丝,低下头,轻声答道:“谢谢,领主大人,虽然听起来真的很笨。”
“什么?”布兰多愣住了。
“你应该抱抱我,或者吻我一下,而不是这样轻飘飘的安慰,您完全不懂得女人的心,领主大人。”
“哈?”布兰多心想这是什么鬼,不过他至少明白,这位宰相千金总算是恢复了过来。
“那么这里是什么地方,凰火小姐他们呢?”德尔菲恩用手背擦干泪痕之后问道。
布兰多这才直起身来看了四下一眼。
这是在一片郁郁蓊蓊的森林之中,正午之后的阳光穿过树荫,碎金般的光斑洒落在倒伏的枯腐的树干之上,依稀可以看清远处密林之中蔓枝横生、藤萝垂绕的幽深景象。
这自然不会是停滞之界中存在的景象,玛莎大人或许已经将他们传送到了外面,但不知道是否还在绿海之中。
“这里是一座岛屿?”
布兰多摇了摇头,至少他还没听到附近有涛声传来,但或许这里距离海岸比较远也不一定。
“还没有遇上凰火,不过在此之前碰上了鲁特和柳五先生,我们已经分开向各个方向寻找了,看起来大家都应该不会太远。”
“这么说来领主大人没花多少时间就找到了我?”
布兰多点了点头。
“还需要休息一下么?”他又看了状态显得不是很好的德尔菲恩一眼,问道。但宰相千金只是摇了摇头:“不必,不过恐怕得劳烦领主大人扶我起来。”
……
布兰多的预感很准。
他想若是玛莎将他们传送至此,那么其他人想必应该相隔不会太远,毕竟后者不是白那种不靠谱的家伙。
果然,他搀扶着德尔菲恩才没走多久,便在一片林间空地之中遇上了玲和莲两姐妹,两姐妹还没有苏醒过来,两人靠在一起躺在一块雪白的岩石之上。布兰多简略地检查了一下之后,发现她们身上都没有什么瘀伤与擦伤,显然这一切正是那位万物的母亲大人的手笔。
此后很快,原先分头去寻找其他人的小妖精鲁特又带回了凰火与房奇。
这位皇女殿下一看到布兰多,面上明显露出放下心来的神色,她恭恭敬敬地向布兰多行了一礼道:“老师,凰火回来了。”
听着这温雅平和的问候声,布兰多也心下一暖,他仔细看了自己的学生一眼,不由有些惊讶:
“凰火,你们的传承?”
凰火神色如常地点了点头:“老师,凰火已经得到了漠风剑法的全部传承,玛莎大人告诉我,九剑皆有圣剑苍翠所生,红莲一脉的传承被隐藏于自然宝珠之中,这便是翡翠之谜。”
“翡翠之谜事实上与七把钥匙乃是一体的,也就是说,只有能打开那扇门的人,才能够真正解开这个谜底。”小妖精鲁特闻言有些兴奋地说道:“所以说,当人们在寻求解开翡翠之谜的同时,这个谜底其实也在挑选它所中意的那个人,布兰多先生,你不愧是塔塔小姐所看中的那个人。”
“是的。”凰火亦有些崇敬地看着自己的老师,盈盈拜下道:“凰火能有今日,亦是托老师之恩,若有一日,凰火莫不敢忘。”
布兰多赶忙扶住她,却没想他才刚一动,旁边房奇已经恭恭敬敬地向他跪了下去,当头对他行了一个大礼。
布兰多顿时吓了一大跳,却听后者开口道:“布兰多先生,授业之恩,如君如父,房奇平日多有得罪,万望见谅。”
“房奇,你这是?”
“老师,房奇因你而得铁心流剑术的至高传承,如今他距离天人至境已不过一线之隔。”凰火开口道:“按照九凤之传统,对于他来说,您不啻授业恩师,你当受得起他一拜。”
布兰多闻言不由哭笑不得。
他看了看这位九凤天才,谁想这平日里桀骜不驯的家伙,竟也有这样的一面。
……
第三百一十七幕各自的抉择(上)
贝法拉叶港。
高大的帆船正在离港,船尾在海湾内划出一道道白色的航迹。水手们喊着号子放下层叠如云的船帆,在船长与大副的口令声中,一根根缆索绷得笔直。
布兰多站在潮湿的石栈桥上向着港口区远眺,只见码头上黑压压尽是逃难的人群。
亡月女神背叛玛莎、永亡之境失陷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这里。而当地的黑暗贵族与亡灵们已经先一步赶上了女王的大军,留下的人类难民则远远近近从附近地区赶来,聚集在贝法拉叶、洛佩森与瑙袄几个港口。这些人期望于乘船逃往银湾或者是灰山地区,而其中极少一部分人会选择埃鲁因。
然而很少有人能真正如愿以偿地找到一条愿意带他们离开的船,大部分人都只能用羡慕的眼光看着那些有一定家产的人拖家带口地离开,留下的人,则只能等死。
布兰多皱着眉头看着骚乱的人群,码头上哀哭声震天,他甚至看到有人被挤下码头,落水的人在海水中挣扎,心中固然十分不适,但却也无可奈何。
相对于难民的规模来说,贝法拉叶港的运力实在是远远不足。
或许玛达拉的上层离开得太过绝情,但留下亦是死路一条,那个手持水银杖的至高者以她特有的冷漠又一次作出了无比正确的决定。
玛格达尔公主一脸不忍之色。
他们是三天前才抵达贝法拉叶,玛莎将他们传送到永茂森林之中,而那片位于泰达特山脉山麓的森林距离贝法拉叶并不是太远。
贝法拉叶位于玛达拉北方,此地与灰山所在的尼特美那半岛隔黯星海相望,正是玛达拉前往埃鲁因与银湾地区的最后一个补给港口。
从这里前往埃鲁因已并无太多距离,商队沿布契山脉行进亦不过半月行程,向东便是由高地骑士们控制的卡拉苏高原。
这里历来是亡月之海北方的消息集散地,南来的难民更是带来了晶簇与亡灵大军行进的各种传闻,在最新的一些传闻当中,亡灵的军团已经折向了瑙袄方向,它们在亡月之海北方的托拉斯山口一分为二,一部分向东,主力则转而前往托班尼亚海峡。
托班尼亚海峡是圣奥索尔与玛达拉之间的一道自然形成的地峡,在黯星海的西面,看起来玛达拉的女王陛下已经下定决心从那里进入灰山地区。至于向东的那一支,在布兰多看来很可能是前往了埃鲁因。
除了南方的消息之外,在月前抵达的一些船队也带来了北方的消息,不过时效性较差,克鲁兹帝国的分崩离析的传闻像是瘟疫一样四散蔓延开来。但一部分小道消息则提及了克鲁兹人在四境之野与风精灵的和谈,这倒是出乎布兰多的预料之外。
看起来梅兹一战中帝国方面也有人员幸存,他心中十分担忧法伊娜与维罗妮卡女士的安慰,还有那个总是板着脸的狮子圣宫的修女大人,以及大圣座瓦拉。
其中尤其是大圣座瓦拉,白银女王离世之后,瓦拉就是帝国的精神与信仰支柱,如果他不幸在战争之中罹难,帝国便很快会变成一盘散沙。人类与精灵的四大帝国去其一,这对于秩序阵营的打击太过沉重。
不过真真假假的消息隐藏在纷乱的传闻谣言之中令人无法分辨出事件的真相,布兰多也只能放弃猜测,等回到埃鲁因之后一切自有定论。
本来他倒不用来这里与逃难的人群挤占本就有限的船只,但凰火、柳先生与房奇要前往九凤,玛格达尔公主亦要返回安妥布若公国,因此众人便不得不在此分离了。
其实船早在一天之前便找好了——凰火他们正好遇上了一个要返回九凤的商船队,这个船队将取道托班尼亚海峡前往红玉山脉地区,足以避开被失名者截断的那条鹡鸰海峡航线。而玛格达尔公主则雇佣了一条前往风暴港的捕鲸船,以她现在的实力,布兰多倒不至于这位修女公主在路上会遇上什么麻烦。
这时布兰多回过头,看向小母龙身边亭亭而立的龙族少女。
那正是芙罗法,不过此刻她眼睛中那层黯银的光泽已经褪去,瞳孔深处重新燃起了那代表着黄金族裔的金色火焰。
芙罗法是三天前与阿洛兹一起被发现的,幸存下来的巨龙当中还有另一头名为佩尔的黑龙,他们在被发现时就已经恢复了神智。
芙罗法准备返回龙岛,阿洛兹与她另外一名同族自然是要和她一起,小母龙虽然万分不舍,但在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她不可能还没心没肺地在外闲逛。
在龙岛之上不但有巨龙们的传承,也还有在战争中被留在那里的幼年巨龙们,如今龙族受到重创,要想维持族群的存续,回到龙岛掌控局面是首要之务。
“布兰多——”
小母龙发出一声呜咽,一头撞进了他的怀疑,撞得布兰多直翻白眼,差点直接向后栽进海水之中。阿洛兹泪眼朦胧地抬起头,眨了眨金色的眼睛:“布兰多,你一定要等着我们,等一切事了,我就和芙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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