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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之剑-第7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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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者之遗在雄鹿丘陵再现了。”她古板的声音答道:“高地骑士们找到了那个东西,这是通知布兰多先生的传讯……姐姐。”

“是炎之王陛下。”

尼玫西丝撇了撇嘴。

她心中对于给予了她真正新生的那个男人充满了复杂的感情,他信守承诺,让她终于可以获得自由——真正的自由,而不再是另一个人的替代品。在她最深层梦境之中的那个梦魇,在此一刻终于从未了过去,偶尔午夜梦醒之时,她甚至会怔怔地流下泪水。

但那并不是悲伤的泪,而是不敢置信的喜极而泣。

可是不知为何,女骑士小姐总不愿意在率先表现出自己软弱的一面——尤其是在自己的另一面,白葭的面前。她收起情绪,看了看自己名义上的“姐姐”。

白葭微微一笑,对小姑娘的心思心知肚明。

她摇了摇头,白皙的面颊下一直延伸到脖子的位置是一道血色的花纹,映衬着午后温暖的阳光,平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龙血池的力量在塑造这具身体时也不可避免地留下了魔力与生命的印记,这些遍布她身体上的纹身,不仅仅只是强化了她的力量,更让她成为了一位比过去那个时代更加强大的魔法师。

一位真正拥有了龙血血统的弦魔法师,而就在不久之前,阿洛兹便已经相当正式地邀请她加入龙族了。

“要通知安培瑟尔吗?”尼玫西丝问道。

“通知安培瑟尔吧。”白葭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文件:“那里的发掘,也应当进入尾声了。”

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横亘于安培瑟尔的南门之外。

坑下叮当作响,数不清的脚手架将整个发掘现场包围起来,而一座座圣殿的轮廓,已经在岩层之下清晰可见了。一队队民夫正将挖掘出来的泥土通过倾斜的走道送到地面上,半年下来早已堆积成山。莱丝梅卡站在哈鲁泽身后,神色复杂地看着这个地方,对于她来说,这座港口拥有其特殊的意义,因为这就是她获得新生的地方。

她默默地看了一眼埃鲁因年幼的国王陛下,眼神中满是温柔的神色,而在她身边,卡雅默默地握住了自己挚友的手。

大坑下忽然传来一声欢呼。

一把散发着熠熠青辉的圣剑正从坑底冉冉升起,布兰多站在淤泥之中,抬头仰视着苍穹圣剑,当圣剑上升到最顶端时,放置它的剑座忽然左右裂开来,露出中间的一块古朴的石板。

茜默默地双手捧起那石板,来到他身边。

“谢谢你,茜。”

山民少女微微一笑。

布兰多接过那块石板,用手轻轻抚摸着石板面上奇特的文字,内心中却微微有些失神。这是第三块,自从摸清楚了那五块石片中所蕴含的秘密以来,两年来人们已经先后在燕堡、信风之环与安培瑟尔此地发掘出三块石板——这些石板他并不陌生。

在很早很早以前,人们发现在埃鲁因境内的圣者之遗中有这样一类石板,当人们将这些石板带出圣者之遗时,它们便会自动从其所有者的背包之中消失不见。无论人们用哪一种手段,将它放在携物指环之中,次元洞中还是在浮悬天球之中,最终它都会离开而去,回到它原本所在的地方。

因为这样的原因,人们将这些石板称之为圣者之遗中理想化的一部分,认为它就像是一个规则的具现,而正是因为这枚石板,才导致了圣者之遗的出现。

但这个解释,并不能解释为什么这样的石板只在埃鲁因出现。

但现在,布兰多终于才解开了这个谜题。

它们并非是圣者之遗理想化的一部分,而是整个沃恩德的基石,是这个世界理想化的一部分。它们的位置不仅仅是被固定在物质界,而是被固定于整个Tiamat的法则之上,因此无论运用现世的任何手段,都绝对不可能带着这些石板。因为凡人们的一切力量都来自于Tiamat的法则,你无法用法则来对抗法则本身。

除了七把圣剑之外。

七把圣剑,便是通向世界基石的钥匙。

而当布兰多将这些石板彼此放在一起之时,也终于明白了它们真正乃是什么东西。石板彼此能沟通迥异的空间与时间,复杂的法则之线在其所蕴涵的空间之中穿梭扭曲,形成一个并不逊色于沃恩德本身的法则网络,如果说七把圣剑只不过是王冠的基座,那么这七枚石板彼此所契合而成的球体,就是一顶真正璀璨的王冠。

而这个王冠,代表着一扇门。

布兰多知道它为什么是门,因为在一段很久远的记忆之中,他不止一次见过类似的东西。

在风暴止息之山开启之前。

在地之息的庞大地宫开启之前。

在世界之环开启之前。

在狼之王座开启之前。

那是岁月之准,是时间的尽头,世界副本。

但开启那些世界事件的法则的钥匙,与他手中的这个东西相比,简陋得不值一提,简直就像是一个可笑的劣质品。而只有这一把钥匙,贵重得仿佛是整个世界,当他将之托在手上时,也能感受到它的独一无二。

他忽然之间明白了终焉的王座在什么地方,原来他早就曾经到过那里,当时那如同流沙一般的副本金门之上传来的恐怖威压,让他却步于前。但他现在可以肯定,那扇门后面应该还有一个更大的空间,正如玛莎所言,埃鲁因的地下,埋藏着一个无比巨大的秘密。

否则它无法解释,为何七枚Tiamat法则的基石,会被埋藏在这个小小的地方。

两年是一段漫长的时光——

从圣白狮鹫之年到春晓之年,凡人们倾其所能在战场上创造了一切可能的奇迹,四大圣殿的联军在克鲁兹人曾经败亡的地方击败了晶簇大军,并一举光复了鲁施塔。而在南方,矮人、埃鲁因、娜迦与狮人的大军也已深入圣白平原,在哈泽尔人舰队的帮助之下,开始向斗篷海湾进攻。

克鲁兹帝国光复在即,哈泽尔高原似乎也近在眼前,虽然人类沦陷了阿尔卡什以北的大片土地,但瓦尔哈拉与巴贝尔一南一北两座要塞之间,文明与秩序却建立起了一片幅员辽阔的“庇护所”。

人们将之称之为圣域,以寓意未来的希望所在。

而可以想象在并不遥远的将来,这片土地将成为人类对抗黄昏的最后土壤,它就像是一片崭新的、由凡人所创造的祝福之地,孕育着整个大陆的明天。在一场场大大小小的战役之中,许多名字消失了,路德维格公爵战死于长青走廊,法伊娜的父亲——梅霍托芬大公则如同历史上一样病逝于圣白狮鹫之年的末尾,法恩赞人也失去了他们至高审判骑士团的大团长,那一个个历史上曾经著名的名字后面,是更多的无名英雄,但每一个英雄身后,都有更多的星辰升起。

玛达拉的众多将星如同历史上一样开始闪耀,克鲁兹人的年轻一代也一一登上历史的舞台,在一场场战争之中玛格达尔公主替代她的祖父成为了银湾地区的英雄与主导者,而芙蕾雅女武神的名号早已在南线响彻圣白之野,与之对相应的是托尼格尔人与瓦尔哈拉的威名,还有白狮军团的赫赫传奇。

不过让布兰多会心一笑的是,战场上偶尔还流传着关于福莎公主的传闻,很多人都想知道这位来自于埃鲁因的小公主究竟是何方神圣,相比他的学生正因此而感到焦头烂额。

而与这些新生一代的英雄相比,一直留在埃鲁因的他,圣白会议以来的名声渐渐消散了。人们甚至渐渐遗忘了有这么一位炎之王的存在,一些人认为布兰多缔造了这个神圣的同盟,但他也仅仅只是为秩序力量的这一步作出了应有的贡献而已。

虽然许多知道真相的人都为此忿忿不平,所罗门也亲自过问过他的意思,但布兰多对此却并不以为意。

“如果凡人的时代即将到来,沃恩德是否还会需要一位救世主呢?”

对于这个回答,所罗门默然不语地看了他一眼。

他认真地答道:“但人们不会忘记英雄。”

可布兰多明白,对于未来来说,遗忘也并非不是一种选择。

他拿起石板,向前走去。

茜手持天青之枪,默默地看着领主大人的背影。她并不是一个喜欢寻根问底的人,但领主大人却变得越来越沉默,笑容仿佛不知什么时候从他身上失去了,他总是皱着眉头思考着一些什么,常常一个人看着天边出神,半天半天地发呆,虽然他自己还未察觉出异常,但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明显地感受到了这样的变化。

她还记得芙蕾雅小姐离开埃鲁因之前对她说过的那些话,可她怎么能够干涉领主大人的决定呢,无论布兰多想要做什么,她都只会默默地选择跟随于他的背影之后。

茜握紧了长枪,快步追了上去。

当她靠近自己的领主大人时,布兰多少有地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茜看到领主大人的眼神,一下竟怔住了,那对浅褐色的眸子里竟有些淡淡的惋惜,那是她所从未见过的神色。

“领、领主大人?”

“茜,灰狼佣兵团还好吗?”

“大家都很好,这两年来埃鲁因还算平和,我们也只是满世界在寻找圣者之遗和石板而已,没遇上什么麻烦。”

“那就好。”布兰多答道:“我希望每个人都能够有美好的希望,尤其是你,茜。”

茜停了下脚步,定定地看着他。

眼泪忽然夺眶而出。

少女一字一顿地说出了那段话:

“在您身边,我就会幸福。”

春晓之年的和风,正吹拂过这座港口城市,五年的光阴,也难以消弭战争的阴影。

但在这片曾经沦为废墟的土地之上,土壤之中名为生命的幼苗正在生根发芽,家园毁灭而又重建,在大陆之上的许多地方,这样的场景正在一幕幕上演。许许多多的工匠、学者与黑魔法师们从各个学院之中走出,开始投身于各条战线之上,从各个方面支撑着文明的这场终极之战。

虽然在法恩赞北方与亡月之海,那场最后之战的阴云正在步步逼近,但每个人心中都饱含希望。或许许许多多生命将会在这场战争之中逝去,但只要文明的尖塔仍旧屹立不倒,残存的火种终究会薪火相传下去,等到重新燎原的那一刻。

布兰多注视着遥远而蔚蓝的海湾,一边从骑士手上接过一封信件。

仿佛这么许多年以来,他还是头一次能够以欣赏的姿态注视着安培瑟尔的美景,这是多么美好的一个世界啊,能够来到这里并留下印记,是他一生当中最大的幸运。他深爱与此,这里有他所有的理想与信念,他为此付出一切,也绝不会后悔。

午后的阳光,温暖而照人,布兰多眯起眼睛,或许这就是他心中的至美。

风吹得信纸哗哗作响。

“夏尔回来了,茜。”他轻声说道。

……

第四百一十八幕今日与明天

犹如穿过山谷的和风,吹拂森林沙沙作响。

布兰多踩过一片灌木丛,在山顶上停了下来,注视着这个熟悉的山谷。那个低矮的山坳中便是当初那头刺链领主倒毙的地方,黑火教徒便是从这条小径追赶着他们上山,他回过头去看着茜,红发的少女正怔怔地看着远处那个山谷。或许是留意到领主大人的目光,她回过头来,四目相对,少女眼中满是温柔。

揭开了旧日的伤疤,山民少女心中却是一片宁静。她早已不再伫立于过去,因此心中的疤痕也渐渐消弭。

“我记得,当初我们就是在这里相遇的。”

“是的,领主大人,一晃那么多年过去了。”梅蒂莎微笑着注视着两人:“只可惜艾柯先生与尤拉小姐,与那个人一起倒在了那场动乱之下。若他们今日能在这里,目睹夏布利群山年复一年的盛美风景,该多好啊。”

布兰多叹了口气:“可惜最终还是赶迟一步,我至今不知该怎么于凰火开口,她本来说要来埃鲁因看她姐姐的。”

“人世间总是有许多事情无法圆满,领主大人。”梅蒂莎答道:“我与姐姐相逢即是永别,可是能在最后的一刻彼此原谅对方,这已足够让我感到满足,因为它总比永远错过更好不是么?我想艾柯先生也是如此,因为至少他看到了埃鲁因的未来,而他也相信你一定不会让他失望。”

布兰多点了点头。

他心中有些感慨,因为梅蒂莎总是如此地乐观,一丁点儿地感动也能满足她小小的幸福,这位精灵公主殿下,远比许多人类贵族都要更加明白美好的含义,她默守着希望,为他人带来快乐。

“领主大人,当日是在那个山谷中吗?”两三年来,身材早已变得挺拔而出挑的精灵公主,卷着一头秀美的银发,用白皙的指尖指着一个方向问道。

布兰多和茜注视着那个方向,前者点了点头确认道:“是的。”

梅蒂莎咯咯一笑:“那时我还与领主大人是敌对的关系呢。”

布兰多也微微笑了起来:“那时候我们可真是屁滚尿流,芙罗和她妹妹没少给你讲那时发生的事情吧,我知道她们总喜欢拿我出糗的事来说的。不过要是没有她们,我真很难对付得了你,银精灵的小公主殿下,在面对自己的敌人时可是出手无情。”

梅蒂莎掩口轻笑,茜也略微感到有些有趣儿,不禁好奇地问起了当时的情形。因为她是在梅蒂莎之后与布兰多相遇的,而正是在那一夜她遭遇了致命的背叛,体内的卡拜之血似乎也有些躁动起来,这里正是它复苏的地方。

不过金苹果的力量瞬间涌动起来,将神血的力量平复了下去。

“当时领主大人失手杀了我。”梅蒂莎语气温和地描述着那一夜的情形,虽然明知道后来事情得到了圆满的解决,可山民少女还是忍不住低叫了一声:“然后呢?”她问道。

“后来虽然明知是敌对的身份,领主大人还是复活了我。”

“领主大人总是一贯心软。”

“那是对于女孩子来说。”梅蒂莎狡黠地笑道:“不信你问德尔菲恩小姐。”

布兰多正拿出水袋,听到这句话一脸尴尬:“怎么又扯到她身上了。”

“因为毕竟德尔菲恩小姐才是和领主大人关系最亲密的女人,但她明明先前和梅蒂莎小姐一样,和我们是敌对的关系。在九凤发生的事情,领主大人难道说一点儿责任也没有吗,我并不是责怪什么,只是希望大人能够多在意一下自己的安危。”茜低着头,有点儿小小地吃味地说道。

布兰多脸上发烫:“那根本不是一回事。”

“咯咯咯。”银精灵小公主笑得花枝乱颤:“毕竟罗曼小姐也说过,领主大人见到漂亮的女孩子就走不动路。”

正拿起水袋喝水的布兰多差点被呛到,他剧烈地咳嗽着,回过头一脸难以置信地问道:“她真是那么说的?”

“当然,从里登堡到布拉格斯,从布拉格斯到夏布利,又从夏布利到冷杉堡,芙蕾雅小姐算一个,还有苏,安蒂缇娜小姐算一个,我算一个,茜算一个,还有尤塔和芙妮雅,也难免罗曼小姐会感到不高兴不是吗?毕竟她才是你的女友啊。”

“这都扯到哪跟哪儿了,苏她只是雷托的女儿,尤塔女士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布兰多忍不住没好气地答道:“更不用说芙妮雅了,她才多大?你们脑瓜子里面究竟在想些什么鬼东西?”

梅蒂莎笑得十分开心:“这么说来,领主大人并没有否认对安蒂缇娜小姐,芙蕾雅小姐,茜还有我另有想法咯?”

山民少女啊了一声,吓得赶忙偷偷看向布兰多。

布兰多张了张嘴,竟哑口无言。

他早应该知道这位小公主其实切开来都是黑的。

山谷中是盛夏的景色,盛开的百合属与银杏嫩绿的叶片点缀着这片林间的圣地,那座绿茵环绕威严矗立的圣殿,时过境迁,竟有了一些空渺之意,古朴的藤萝顺着年久失修的外壁向上攀援,层层叠叠的叶子,涂抹了一层翠绿。

布兰多有些失意地注视着那座早已人去楼空的圣殿,虽然心中难免有所期待,但他也明白,那善意的告别可能不过是一个美好的眷恋而已。

“好久不见,吾友。”

“记得回到这里,告诉我外面发生了什么;几十年,甚至一百年也好,但不要‘赖账’,吾友……”

古老的声音仿佛仍旧回荡于林间,并未消逝。

几十年,一百年,那是多么悠长的时光,几乎穷尽了凡人的半生。当他垂垂老矣之刻,是否还曾记得自己在这片夏布利的群山之中,所拥有过一个美好的约定呢?布兰多垂下眼睑,微微有些心痛,那些过往的光阴,或许流逝了便不再回来。

百年之后,这里剩下不过一片静谧的废墟,而他自己,也同样不存于世。

一段友谊,无声地消寂于此。

如果可以,布兰多并不愿意回到这个地方——他宁愿带着一丝侥幸离开人世,也不愿意面对这无声的现实。因此他抬起头来,有些不满地看着那个站在圣殿外笑得很可恶的混蛋——那个在信上说刚刚从银湾地区返回的他的属下。

面带微笑地看着走过来的布兰多三人,夏尔先行了一礼,他显然早已等待在此,用阔别已久的轻佻口气说道:“好久不见,领主大人,看样子你已经搞定了我们的两位美人儿了。”

这家伙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布兰多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闭嘴,没人当你是哑巴。”

夏尔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水都滚出来了,布兰多这才明白这家伙原来早就在用魔法偷听自己与梅蒂莎两人的对话,先前那问话根本就是故意的。

“说吧。”他咬牙切齿地答道:“为什么要我们来这里?”

“有一些小事。”夏尔收起笑意,一本正经地答道:“也是为了让领主大人能够见一个人。”

“见一个人?”布兰多感到自己的心头重重一跳。

他听到沙沙的脚步声犹如踏着草甸,不可置信地回过头去。

一个高大而俊美的精灵站在那儿,面含微笑地看着他们,对方带着白银子民特有的矜持,用轻柔的声音对布兰多说道:“好久不见,吾友。”

一句简简单单的问候,竟让布兰多刹那之间产生了物是人非的错觉。

是啊,好久不见。

他上一次到这里时,对于埃鲁因的未来还是茫然无知,只能在黑暗之中依靠着自己的先知先觉寻求那一线的机会。他在冷杉领建立的微渺希望,在信风之环不顾一切点燃的火种,历经先后数次大战,最后到安培瑟尔力挽狂澜,而一切的一切之后,方才时至今日——

一切终已改变。

两人的第一次相遇,仿佛还在昨日。

“好久不见。”不过区区五年之后,布兰多说出这句话时,竟有了如释重负的错觉:“我没有赖账,朋友。”

山谷中起了风,这一天的风又有些大。

……

对于火爪蜥蜴人领主罗帕尔来说,记忆中的景象早已荡然无存。昔日的故乡变成了一块块碎裂的、漂浮在虚空之中的土地,整个世界中心的那团火焰不再熊熊燃烧,不断地向四周放射出金色的光芒,焦热之河变得死寂一片,熔岩也不再流动,火红的温度慢慢熄灭了,蜕化成焦黑冰冷的岩石。

元素像是失去了它们的家园,茫然失措地游离于广阔的空间中。

妖精王子鲁特同样注视着这样的景象,他轻声说道:“火熄灭了。”

“我们的世界陷入黑暗之中。”

“但总有一天。”

“它会再度燃起。”

罗帕尔点了点头。

两人小心翼翼地移开一块巨岩,在岩浆之河通往地底世界的中心,那里原本是整个焦热之河世界最核心的部位,万河的源头,一个散发着无穷无尽光和热的火种,曾经在这里犹如太阳一般燃烧着。

但现在,广阔的空间中只剩下漆黑一片。

细碎的脚步声踩着碎裂的石子前进,两人缓缓地在大厅之中前进,直到在一座祭坛前停了下来。在那座焦黑的祭坛之上,光滑如镜的表面,插着一枚黑沉沉的水晶,在水晶的最中心,仿佛还孕育着一团暗红色的光斑。

“火种。”罗帕尔用有些神圣的口气描述着这样一个词,在火爪蜥蜴语中“火”本身就意味着神圣。

“Tiamat的法则具现,凡世之火的源头,那就旅法师的法则力量。”小妖精鲁特坐在它宽厚的肩膀上,一本正经地答道:“火元素界的至高传承,虽然它已经熄灭了,不过我们一定可以让它再度燃起。”

火爪蜥蜴人领主点了点头。

它上前一步,一把握住了那枚水晶,一道金色的火光从蜥蜴人棱形的瞳孔之中迸射而出。

牌组,名为焦热怒火。

地面微微一震。

连远在浅海的菲娅丝与玛洛查都察觉到了火元素界的异常。一人一鹿同时抬起头来,注视着那个遥远的方向——虽然浅海已不再有波涛,龟裂的土地上世界之水从各个方向流向虚空之中,但远处一片银白,浮云如海,浅海之美仍旧不逊色于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处的地方。

元素震动了,四个元素界彼此共鸣着,仿佛是一个新生的啼音。

黑月坠亡以来的第一次,在失去了Tiamat法则之后,元素疆界内的万物与元素第一次重新恢复了活力。

“看到了吗,玛洛查!”菲娅丝惊讶地叫道:“它在复活,浅海在重新恢复活力!”

“那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或许我们都在时间的洪流中化为了飞灰,它也不会回到过去那个样子。”玛洛查淡淡地答道。

“但毕竟有希望,不是吗?”

玛洛查点了点头。

“走吧,玛洛查。”菲娅丝神采飞扬地说道:“多亏了领主大人的浅海圣剑,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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