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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之剑-第7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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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琪雅拉轻轻哼了一声。

“梅蒂莎姐姐要带我们出去玩。”莲十分乖巧地回答道。

“那可真是不错。”

“哄小孩子的口气。”琪雅拉淡淡地答道。

安蒂缇娜严厉地瞪了她一眼。

众人暗笑,梅蒂莎也低头轻笑,安蒂缇娜问一旁的芙罗道:“有别的客人到了吗,我在外面看到马车了。”芙罗耳朵尖儿抖了抖,这位精灵小姐目光正盯着自己的妹妹,偷偷摸摸来到一张长桌旁的蒂亚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乖乖放下了手中的姜饼。

她这才开口答道:“格里菲因公主和玛格达尔公主在楼上书房里。”

幕僚小姐这才点了点头。

她仔细看了看三个小姑娘,罕有地温柔地说道:“记得别给梅蒂莎小姐添乱。”

“明白了!”

脆生生的回答声。

布兰多在壁炉边有些温馨地看着这一幕,竟有点儿出神。

这座冷杉堡,就像是他在这个世界的家,它的每一个成员,都仿佛是这个家庭的一份子。无论是梅蒂莎、茜、安蒂缇娜、学姐、玲和莲还是其他人也好,虽然人们并不知道不远的未来究竟会是如何,但毫无疑问每一个人都无比珍惜这当下的时光。

就如同这春晓之年的最后一段日子,这个新年之内,人们明白,或许在将来很久很久的时光内,他们都会回忆起这段最后的宁静时日。

未来的日子,人们将会更多地见证蔓延的战火,死亡,离别,与悲伤。

它将比文明世界所经历的任何一场战争都更为惨烈。

布兰多目不转睛地问道:“有卡格利斯的消息了吗?”

在他身后,夏尔缓缓地摇了摇头:“没有,不过事后我们搜索过整个伯尼切尔以及周边地区,至少没发现卡格利斯先生的遗体,只能判断为失踪。”

布兰多叹了口气,心里明白这个世界上光怪陆离的能力与法术实在太多,纵使没有找到遗体,但也不能保证对方完全安然无恙。想必当日卡格利斯掩护哈鲁泽与米卡雅离开时,心中就应当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

布兰多心中只是有些怅然,当初是他让这个年轻人走上这条道路,他许诺一定会庇佑对方与梅里亚的婚事,而今那位老派的贵族绅士终于点头,但这个优秀的年轻人却再也等不到那一天。

“公主殿下也问过这件事,占星术士们认为这并非死亡的征兆,或许我们还没有失去所有的希望。”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眼下抽不开手来,卡拉苏的局势一天严峻似一天,当地的事务已经委托给兰托尼兰的巡查骑兵了。”夏尔答道。

布兰多点了点头,明白也只能如此。

他轻轻放下手中的信笺,用手指平了平信纸的边角。

过了好一会儿,才又问道:“夏尔,什么是盖亚?”

夏尔看着那封信,犹豫了片刻:“这是白女士写给你的那封信吗?”

布兰多点了点头。

“那这个问题,大人可得问奥薇娜或是安德莉亚小姐,毕竟只有她们才对那个过去的神话时代有所了解。”夏尔答道,不远处壁炉的火光剥剥燃烧着,红光映衬在他的一侧脸上。

“我问过她们。”

“喔,她们怎么说?”

“盖亚并不是Tiamat权限的一部分,甚至只有玛莎知道盖亚的所在,它的职责是孕育生命;那个造就了我的‘曲面计划’就是玛莎借助盖亚的力量完成的,Tiamat的网络只是为这个计划提供了必要的能量而已。正因此,才成功骗过了黄昏之龙——”

夏尔听了有些惊讶地问道:“那不就是说,盖亚并不具有Tiamat法则的权限,并不是一位神祇?”

布兰多点了点头。

“这么说来似乎也的确如此,我记起来在神民的时代,盖亚并不是一位真正存在的神祇,大地圣殿的主神是崇山之神希米露德。托奎宁的狮人与矮人们虽然尊称盖亚为大地之母,但在苍之诗上关于历次的战争的描述中,也并没有这位女神参战的记录。”

夏尔皱了皱眉头,忽然想起了一些什么。

但布兰多却问道:“可或许她不是一位司职战争的女神呢?”

“但她的权限并不在Tiamat的法则之内,除非她的力量与玛莎等同。”夏尔斩钉截铁地答道:“另一位主神。”

布兰多想起那个在停滞之界见过的,与芙妮雅极为相似的少女,摇了摇头。他见过玛莎,见过那种一举一动之间便能掌握整个Tiamat法则的力量,那种威严而包容一切的力量,仿佛拥有整个世界。而盖亚女神虽然或许知晓很多秘密,睿智得恍若洞悉一切,但给他的感觉却截然不同。

夏尔看着他,忽然问道:“领主大人为什么问起这个?”

布兰多摇了摇头,答道:“白在信上说会给我们所有人留下一个希望,我原本以为她不过是为了复活梅蒂莎,可现在看来她的图谋远非如此。她千辛万苦获得了盖亚的力量,甚至不得不抛弃凡世的感情,究竟是为什么呢?”

“她本身就是一个很有野心的女人,大人。”

布兰多看着夏尔:“莫非还在为了你曾祖父的事情而耿耿于怀?”

后者摇了摇头:“那倒不至于,我只是想说,这个世界上可能不只有一个埃希斯。”

布兰多点了点头。

但心中却隐隐感到或许白在这件事上,并没有骗她。

对方所谓的希望究竟为何呢?

格里菲因远远注视着瓦尔哈拉在黑夜之中璀璨的灯火。

她双手放下白瓷茶杯,书房之内茶香袅袅,抬起螓首,定定地注视着自己的挚友:“在弗拉达时,你有想过今天吗,玛格达尔?”

玛格达尔浅笑着摇了摇头:“格里菲因,我会告诉你,哪怕是在最疯狂荒诞的梦境之中,也没有想过会有这样一天,你相信吗?”

格里菲因公主并没有回答。

但无声的沉默已经是一切问题的答案。

是啊,谁又会想到呢?她们彼此的命运竟会在安培瑟尔这个交点上发生一百八十度的转折,而一切竟是因为同一个人的缘故。格里菲因轻轻用尖细的指尖摩挲着杯沿:“我有时候甚至会有一种错觉,认为这并不是我真正的命运,或许只是一场美梦。我很怕这个梦会就此醒来,因为这些日子以来我常常会做一个噩梦,令我从半夜惊醒一身冷汗……”

“那是怎样的噩梦呢,我的朋友?”玛格达尔问道:“或许是你这些日子以来忧虑太重,何不说出来让我为你分担一些,或许会好受很多。”

“谢谢,玛格达尔。”格里菲因轻声说道:“在梦中,我梦到了另外一个不一样的埃鲁因,在那里我没有遇到布兰多,而我与你在弗拉达分别之后,在安培瑟尔为王党所出卖,不得不下嫁给安列克,成为他生儿育女的工具。而贵族们对我许诺的条件,不过是一个个美好的谎言,我亲眼看到哈鲁泽死在我面前,埃鲁因也最终沉沦于火海,我拼尽全力去挽救一切,等待我的最终却不过是一把利刃——”

长公主殿下的声音有些颤抖起来:“但杀死我的并非阴谋,而是无边无际的绝望,玛格达尔,你能明白那样的感受吗,没有任何希望,一条漆黑无光直通向深渊与死亡的道路。”

玛格达尔柔声道:“但那只是梦而已,你终究遇到了布兰多先生不是吗。”

格里菲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她好不容易才平静了下来,答道:“谢谢你,玛格达尔,或许的确如此——我至今回忆起当初欧弗韦尔爵士在我耳边第一次描述他的场景,当日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后来我与他书信往来,用胸针作为信物,那或许是我一生当中最大胆的举动了,但现在想来,那一刻的我是多么的幸运。”

玛格达尔温柔地注视自己的朋友,但眼中满是羡慕:“你的确是幸运的,格里菲因。”

格里菲因公主抬起头来看着她:“你也动心了吗,玛格达尔?”

“怎么能够不动心呢。”玛格达尔坦然地答道:“他改变了我生命的轨迹,又进入了我的心扉,无论如何,我都无法他在我心中的位置——我原本认为自己应当平凡地走完这一生,可是原来平静的生活来得远非我想象中那么轻易,也正是布兰多先生让我明白了这一点。”

格里菲因默然以对。

是啊,或许只有等到那一刻来临之际,人们才能够明白。即便是谨守当下所珍贵的一切,原来也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两人都看着黑暗中的点点灯火。

“你想过吗,这或许是我们此生所能见到的最后一个新年了,玛格达尔?”

“但人们仍旧小心翼翼地守护着这最后的一点儿光芒。”

“希望长夜终会过去。”

……

芙蕾雅最后检查了一遍自己的战马,她拍了拍这头牲畜的脖子,为它顺了一遍毛,仔细地为它添了一遍干草与豆子,再小心翼翼地退出了马厩之中。远处灯火通明,白狮军团的士兵们正在擦拭自己的武器与盔甲,虽然是新年时分,但整个营地之中却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放眼望去,每一个人都在作最后的准备。

今天之后,他们就将离开这片故土,前往高原之上参与那场真正的战争。

虽然许多人还是第一次上战场,但人人都显得十分豪迈,彼此开着玩笑。一个年轻的士兵兴致勃勃地讨论着自己未过门的妻子,以及战争结束之后的生活——虽然很多人都明白,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可能都无法再回到这片土地上。

但人们互相勉励着,每个人都清楚地明白自己之所以慷慨赴死,正是因为背后所放不下的牵挂;而之所以选择离开,正是因为深爱着这里的一切。

芙蕾雅默默地怔立在黑暗之中。

而她心中的牵挂,却又是为何呢?

难道仅仅是为了埃鲁因?

还是为了布契的大家?

她远远地看着那个士兵年轻的脸庞,上面所洋溢的幸福的笑容,心中竟被刺得一痛。那仿佛仍是布拉格斯的那个夜晚,皎洁的月光洒落在布拉格斯的小巷之中,酒馆内传来悠扬的乐声宛若一首夜曲,两人的目光彼此相对。

她至今仍记得自己穿着那件自己最喜欢的军装,精心打扮,但那个呆头呆脑的家伙仿佛没有发觉,只事无巨细地叮嘱她未来要注意的事情,然后亲手戴上她送他的那枚戒指的情形。

“你现在明白为什么我要让你去王立骑士学院了吗,芙蕾雅?”

“因为芙雷娅,我需要你的帮助。”

这位埃鲁因的女武神咬紧了嘴唇,泪珠竟然滑落而下。

“我不知道……”

“可我只是为了你而已。”

“这一切,都是……”

她捂住嘴,转过身,但没想到重重地撞上了一个人。失去平衡的芙蕾雅几乎是下意识地向后倒去,但一只手却在那之前便抓住了她,来自布契的少女愕然地抬起头来,第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个熟悉的、高大的身影,那一刹那眼泪竟忍不住一下就滚落下来。

布兰多默默地看着这个少女,心中五味陈杂,他、芙蕾雅、罗曼三人都出身于布契,三人彼此之间也最为熟悉,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个单纯的少女心中占据如此重要的地位。他轻轻用手为这位女武神小姐拭去脸上的泪花,忽然之间有些后悔,后悔当初自己所作的那个决定。

他现在才明白,让芙蕾雅一个人独自前往王立骑士学院,前往一个对于她来说完全陌生的环境,是一件多么绝情的事情。

但为了他,这位来自于布契乡野之间、懵懂而单纯的少女却义无反顾地选择了这条路。

芙蕾雅怔怔地看着布兰多的手,在那食指之上,套着一枚闪烁着幽光的红宝石戒指,竟与那个时候一模一样。

“这……这是?”她近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对不起,芙蕾雅。”布兰多有些笨拙地答道:“我不小心弄坏了你送我的那枚戒指,这枚戒指是塔玛大师专门打造的,明天我没有办法陪你去卡拉苏,可我希望它会代替我保护你——”

眼泪再一次涌了出来,但这一次,是幸福的泪水。

芙蕾雅眼噙泪花看着布兰多小心翼翼地托起自己的手,然后双手自己戴上了那枚戒指。那一刻,她感到自己几乎要晕过去。

“陪我去宴会,好吗。”布兰多牵起芙蕾雅的手,就要带着她往外走。

但芙蕾雅却站住了。

布兰多回过头来看着她,少女坚定地摇了摇头,她好像鼓起自己全身的勇气,说道:“我明天要上战场了,布兰多。”

“可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回来——”

“今天晚上,让我任性一次,可以吗?”

那是一朵在黑夜之中悄然绽放的百合花,布兰多定定地看着芙蕾雅,久久不言。

……

第四百二十一幕终焉之王座(一)

天边沉沉垂云之中闪动着不属于这个季节的雷光,一道道落下,浅紫的天际线下,是一望无垠的荒野高原。

“它们来了!”乱风吹着旗帜,风中有人高喊道。地平线上出现了一个细小的斑点,随即是第二个,第三个,斑点越来越多,逐渐形成一条亮晶晶的线。就像是初涨的潮水,天海之交已经出现了一道薄薄的水线。

而后是磅礴的海面。

那条参差不齐的线上,矗立着一个个前所未见的高大身影——晶簇领主们。天幕上浮现出利维坦子嗣的投影,游弋的巨鲸之尾,在云层中上下沉浮。云层分开之后,露出一个巨大的黑洞洞的球体,宛若一只空洞的眼睛,注视着这片荒芜的高地。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人群忽然之间自动分开一条路来,芙蕾雅身披白狮战甲,在骑士们的陪同下走上了城头。锐利的乱流吹拂着她领子上的鬃毛,白色的狮鬃一根根立起,向后飞扬;少女的黑沉沉的眸子里倒映着紫色的电光,一束一束,像是点亮了她的眼神。

长发在雪白的额前飞舞,眼神之中的柔软与过去那位英姿勃发的女骑士相比,多了几分妩媚与温柔。每个人都感到了他们的指挥官身上气质的变化,芙蕾雅就像是一位新婚燕尔的妻子,紧握着那枚戒指,抿着嘴唇看着这一幕。

几公里之外,大地的战栗便已经传了过来。

寒风来自于卡拉苏的高原之上,沿着托桑卡德森林吹遍整个南境,万物凋零挂霜,世界已是皑皑银华。布兰多立于凛冽风中,乱风中像是带着那个遥远高原的气息,一丝令人温馨的熟悉,他低头看着手上飘扬的一缕发丝,上面还束着缎带,心中不由怅然若失。

伊人已去,但仍留余香。

冷杉堡外,松林悄然落雪,寒风摇曳着枝头,高大的黑松之下,哈鲁泽立于自己姐姐的身边,卷起的雪花扯着他长长的披风飞舞,但这位年幼的国王一言不发,明亮的眼睛闪着晶莹的泪光注视着自己的老师。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布兰多回过头来,小心翼翼地将那缕发丝贴身收好,展颜一笑道:“就到这里吧,毕竟这场战争,我们终要彼此踏上不同的战场。我不想说些鼓舞士气的话来,只想说让我们在这场决定未来命运之战彼此守候,一切终有希望,或许有朝一日,大家还可以重聚于此。”

寒风之中傲立的人们,所罗门王、矮人王卡里芬、大德鲁伊灰怒与芙妮雅,然后是冷杉领的住民们。幕僚小姐站在所有人的前面,她身后是弗恩、克伦希亚、矮人奥德姆、库兰、雷托与塔玛,穴居人之王塔吉卜前些年已经故去,它的儿子塔库卜在所有人的身后,与从白狮军团之中退役已有一年的尤利尔站在一起。

然后是埃鲁因的贵族们,已欧弗韦尔为首,之后是两鬓已经斑白的欧汀伯爵,成婚已有两年的马乔里与欧妮夫妇,艾弗拉姆那个胖子——据说这家伙最近竟与易德妮走到了一起,并得了灰山伯爵的青睐——在他身边,易德妮仍有些担忧地看着他们的“团长”,她自始至终还是那个胆小而又善良的姑娘。列文的侍女艾德莎一身黑色的礼服,与琪雅拉站在一起。

最后是迪尔菲瑞与她的父亲,燕堡伯爵,布兰多曾在安培瑟尔有过一面之缘的奶牛骑士尼娅和罗宁他们在赫然在列。阿德妮与那奎尔也在众人之中,他们已在埃鲁因滞留有半年之久,接下来又会再一次返回卢比克,带领沙漠之民前往大平原——在那里建设一个新的家园。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布兰多身上。

“老师……”哈鲁泽几度哽咽,几乎说不出话来。

“哈鲁泽,收起你的眼泪来,埃鲁因的国王陛下可不能轻易哭鼻子。”布兰多微笑着说道。

“可是……”哈鲁泽泪光闪闪地看着他,带着些哭音:“……老师,我想和你一起去。”

布兰多忍不住感到好笑,他看了看格里菲因公主,却发现公主殿下别过了头去。

他叹了口气,踏雪来到哈鲁泽身边,举起手来,以指节轻叩他的王冠。小王子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老师,银色的眸子里水光浮动,睫毛又长又密,一下一下眨动着,带着些许的不解。

布兰多三次叩击,问道:“感到分量了吗?”

“这分量就在你头上。”

“权柄,义务,责任。”

“别辜负它。”

晶莹的泪珠从眼眶滚落。

布兰多回过头,看着安蒂缇娜:“托尼格尔就麻烦你了。”

幕僚小姐甚至都没有多看他一眼,低着头,只默默地点了点头。

“公主殿下。”

“我不想听。”格里菲因淡淡地说道:“不过我命令你,活着回来娶我。”

布兰多一怔。

然后微微一笑。

他弯腰整了整哈鲁泽的领子,为小王子摆正了领口上那枚闪烁着银光的百合胸针。他直起身来,最后看了众人一眼——尤其是托尼格尔的市民们,目光从那些熟悉的人脸上一一扫过。

然后转过身。

风雪漫天扬起,仿佛只剩下一个孤寂的背影。

雪影之中是无声的默然。

……

冬日淡淡的阳光倾斜成束,洒在回廊之中。

啪嗒啪嗒的声音由远至近地走来,苏双手托着一大堆换洗的衣物,面无表情地走在这条空无一人的走廊上。阳光在她的脸上落下交错的光影,健康的小麦色肌肤,容貌这些年来也愈发出落得眉目如画,由于个子很高,身材欣长的缘故,这位赤铜龙的女儿早已是冷杉领远近闻名的美人儿。

许多贵族子弟都或明或暗地向她表露过倾慕之意,甚至白狮军团中亦有不少人向她示爱,银色舰队年轻的指挥官曼里克就是诸多追求者中的一个。但少女对此都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多年以来一直默默地在冷杉堡领着一个女仆长的身份,实际上继任了过去芙罗的工作。

她停在一扇门前,敲了敲门,然后拧开把手推门而入。

“尤塔小姐,换洗衣物。”

但屋内的情形,却让苏愣了一下——雪白的床上空空如也,只有散乱的床单证明这里曾有人在过。一侧的窗户洞开这,寒风呼呼从外面倒灌进屋内,窗帘飞舞着,积雪甚至都落到了书桌之上,然后又融化成冰水,滴落于木地板上。

“尤塔小姐?”

……

在风雪之中默默前行。

记忆中墓穴入口处靠近山谷底部,那几根残破的柱子也还矗立在那里——在一片灌木丛之中,表面覆了厚厚的一层雪;石柱没有得到好好的保养,状况比过去更差了,表面的文字也抹平了不少。

来到这里之后,布兰多伫立了片刻。

当日发现这里时的情形仿佛仍在眼前一样,虽然一些细节早已模糊,但对于人与事的记忆却愈发深刻。他仿佛还能记起那几个白狮军团的骑士,能一一叫出那几个人的名字,那些人中后来有人牺牲在安培瑟尔、敏泰或者是克鲁兹,也有人受伤离开了白狮军团,现在早已娶妻生子;而还有一些人,还奋战在卡拉苏的高原之上,为人类的明日而战。

布兰多手轻轻按了按心口,心跳得缓慢而有力,但心中的思绪却十分纷杂。他总是依稀可以看到一个横眉毛竖眼睛的商人小姐便浮现在眼前,蹙着眉头看着她,他伸手去捏她的脸蛋,细腻的触感至今尤存于指间——

“布兰多,我把自己绑在马上了,怎么样,厉害吧,哈哈哈!”

“我这样子也没什么问题啊。”

“哇啊啊,好痛——”

然后一切都烟消云散。

布兰多微微一笑,收起心绪,低头进入墓窖之中。黑暗中是一条昏暗的甬道,空气中浮动尘埃、霉菌与泥土的腥味,古朴的石柱支撑着墓道的四壁——布兰多一边走,一边回忆。在这里原本有一道玛瑙色的光障,后面是个墓窖,他们在那里第一次遭遇了食尸鬼的袭击。

他看到一个石制的平台,记起来那上面原本放着一把火鸦之舌,那是一把黄铜阶的魔法长剑,那把剑至今还是尤塔的佩剑。

再往后,就是那个大石棺了。

他从怀中拿出那些石片,其中一片像是凿刀一般,就是从这个棺材之中发现的。布兰多轻轻将石片放回原位——现在也用不着它了。他抬起头来,墓窖下坍塌的部分早已重新挖开,那下面就是他和鹿身女妖御姐与钟摆人一战的地方。

黑暗之中走出一个窈窕的身影。

晶化病治愈之后的伊莲容妩媚地看着他,神色间带着慵懒的微笑:“你来了。”

布兰多点了点头:“其他人呢?”

“都早已经准备好了。”

“你不必去的,伊莲小姐。”

“伊莲姐姐。”鹿身女妖纠正道:“留在外面也没什么意思,每个人都在参与这场战争,我又如何能置身事外呢。”

布兰多默然地点了点头。

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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