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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之剑-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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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留下来也不见得有用——

他倒是不介意告诉格鲁丁这一切都是他做的,不过他也难以保证那个喜怒无常的、披着男爵皮的败类会不会因此迁怒。

或者应当说迁怒几乎是必然的。

“布兰多,我们可以帮帮他们吗?”倒是罗曼在一边扯了扯他的袖子。

“除非他们愿意和我们一起进入森林,不过即使这样我们也没办法提供给他们足够过冬的粮食。附近唯一可以采购粮食的地方就是格鲁丁的领地,但小罗曼你认为他会提供给我们吗?”年轻人冷静地问。

商人小姐眼神闪了闪。

“我留下来。”红发少女坐在一边,她将战戟压在肩头上,转过头用琥珀一样的眸子看着布兰多。

布兰多摸了摸额头——在茜额头上同样的地方,黑色的花纹像是阴影一样正在蔓延开来。每个人都明白她天天晚上都在做噩梦,几乎喘不过起来,可少女在清醒的时候却一句也不提自己的情况。

“你不能留下来,茜。”他叹口气答道:“我甚至不敢让你离我太远,你要在这里度过几个月的时间,这无论对你来说、还是对这些人来说,都太过危险。”

红发少女咬了咬牙,轻轻呿了一声,仿佛满不在乎自己的状态。不过布兰多说话的却触动了她,她的确不能留下来,否则一旦她变成神使,这些人也难逃一死。

安蒂缇娜看着这里的每一个人,同样一言不发,她虽然并不喜欢塞尼亚人,可是面对这一幕,她还是忍不住握了握拳头。

这个时候,一边的布兰多却站了起来,他整整黑色的大衣,然后舒了一口气。回头环视一眼,说道:“我出去走一下——”

所有人都是一愣。

在他们的印象中,这位年轻的领主可不像是一个喜欢到处晃荡的人。不过布兰多看到虎雀与茜下意识地就要跟上来,忙伸手一摆:

“虎雀,茜,你们留下。让我一个人静一下,你们也好好休息一下,准备一下接下来的旅行。”

虎雀与红发少女微微一怔。

一个人静一下?

……

在塞尼亚人中有一个著名的习俗,那就是他们坚信人的灵魂会在死后徘徊在生者身边,庇佑他们可以一代代在黑森林艰苦的环境之中破棘而行。因此他们为这些死者修筑长屋,并将族内最重要的议事地点也定在长屋之内。

因此死者的灵魂才能与生者一起经历每一次决定一个部族生死的时刻。

然而这一刻,这间神圣的长屋中却迎来了一场争执。

“我不同意!”早先那个年轻人一个劲地摇头:“芙妮雅好不容易才被救回来,这说明尼雅女神也不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可现在我们又要把她送回去,这叫什么事?”

“不送回去,我们都得死。”一个干瘦的中年人阴沉地说道:“当然,我们也不想,可是我们别无选择。”

他咬了咬牙:“难道我们见过的生离死别还不够多么,芙妮雅的母亲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离开了这个世界,但这一切都是为了他人能够活下去这样的愿望,这是我们塞尼亚人神圣的约定!”

“当然,如果有一天部族需要我去来完成这个任务,我一样会这样说——”他看了那个年轻人一眼:“现在我们需要是坚持与冷静,不要忘了,部族不是依靠冲动才坚持到这一天。”

“博尔顿,芙妮雅是你的女儿,你说说看吧。”他回过头。

中年人双手环抱,一言不发。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年轻人咬咬牙问道:“我们怎么可以把自己的同胞拱手送人?”

“要不我们进入森林中吧。”

长老摇了摇头,地里的作物还没有收成,现在躲入森林里族人也只能面临冻死、饿死一个结局而已。

“那就眼睁睁看着芙妮雅去送死么?”

“话不能这么说,男爵大人说是要收芙妮雅作养女,他上一次不是说过吗,只要把芙妮雅送过去,不但我们不用躲入森林,还可以成为真正的领民……”

人群中有人小声地说道。

所有人都是一阵沉默,收芙妮雅作养女?这种话说出来谁都知道这不过是在骗鬼而已,堂堂一个领主怎么可能收养一个塞尼亚人,虽然即使说有一半精灵的血统。

何况那帮贵族有多龌龊肮脏,也是世人皆知的事实。

“说出这样的话来,你们不感到羞耻吗?”年轻人冷冷地讽刺道。

“话是这么说,可这不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么。或者如果长老认为值得,我们大不了真刀真枪与那些家伙干一场,长老?”中年人冷哼一声。

长屋内的争执声逐渐变得越来越大,甚至一直传到长屋之外。

布兰多静静地听着,静静地坐在一块岩石上,静静地看着蹲在自己身边的、绿发如瀑的小女孩。而后者怔怔地看着地上的蚂蚁,神色一片平静,仿佛没听到屋内的争吵一样……

“芙妮雅。”年轻人终于开口问道:“你能听懂我的话,对吗?”

小女孩微微一怔。

她抬起头,用翠绿色的眸子看着他,有些惊讶。

“对……不起,哥哥……”她吃力地一字一顿地答道,但这一次却是用的克鲁兹语。

“没关系。”布兰多摇摇头,他说道:“我知道那个时候你是为了保护自己,看起来芙妮雅是一个很聪明的孩子——”

小女孩微微笑了一下,笑得很甜。

然后她想了一下,又说道:“大哥……哥,我……代替爸爸,带你……们进……森林,可以吗?我……也认识……森林……妈妈,教我……”

布兰多感到自己心头一软,不过他微微一叹,还是摇了摇头。

“芙妮雅,即使你带我们进森林,即使你不在这里了,那个男爵大人还是一样会找上来,你明白吗?”这一次,年轻人用精灵语回答。

芙妮雅怔了一下,很快神色黯淡下来。

“对不起。”布兰多小声答道。

小女孩咬了咬嘴唇。

但正是这个时候,长屋内的争吵声变得激烈了起来——

……

第一百四十五幕温言的希望(八)

在布兰多轻轻说完对不起的同时,长屋内的争吵似乎也在这一刻升了级——

“嘭”一声巨响,年轻人双手拍在松木板拼接成的桌子上,青筋暴起。“我不同意!”他红了眼睛,咬牙切齿地怒斥:“芙妮雅还是一个孩子,是萨莉大人的女儿!而我们是部族中的男人,男人们,你们要依靠交换一个孩子的命来活下去吗?”

“你们能做到吗?”

“能吗!”

年轻人的吼声回荡在长屋中,一时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一人敢应声。博尔顿双手环抱,沉默不语,而长老只是微微叹息——他抬起头,使劲眨了眨苍老、浑浊的眼睛。

所有人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那是谁?”布兰多问道,他看着长屋方向。

“托哥哥。”小女孩低低地用精灵语答道,她眨了眨眼睛,声音清脆得像是一串银铃落到森林中的空地上。

布兰多点点头。

长屋内一时沉寂。

“够了。”削瘦的中年人长长叹了一口气,他摇了摇头:“托,你说得够多了,不要再伤害大家了。”

“克里夫叔叔!”年轻人攥紧了拳头。

“已经够了,我们又何尝不明白——可我们是塞尼亚人,你明白吗?这就是我们背负的命运,生与死,不由我们自己选择。”

“托,你还记得那些冻死在森林之中的族人吗?”中年人低沉地问道。

年轻人微微一松,他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一个音节;只能紧紧咬住自己的上嘴唇,仰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气,眨了眨泛红的眼睛:“当然,我父亲……”

“他是为了让你活下来,孩子。”长老叹了口气。

“我知道。”

“我们每一个人都是。”中年人答道:“所以请考虑一下我们的立场,还有那些死去的族人的立场。”

“在我们塞尼亚人的传说之中,森林中有这样一首悠久的歌,然而祖先的灵魂也在这片森林之中注视着我们;他们一代代在黑森林之中拼搏,流血与牺牲,但并不是让我们一朝冲动去葬送这一切。”

“你明白吗?”他一字一顿地问。

屋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有人在低声抽泣。

“我……明白。”

“可,难道我们就这么永远窝囊地活下去。这又有什么意义,尼雅大人也说过,人并不是仅仅活着,就足够了——”年轻人别过头擦了擦眼睛,哽咽道:“如果为了活着就可以放弃一切吗?”

“至少活着就有希望。”中年人摇摇头:“如果我看不到着希望,托,我至少希望将这份希望留给你们——”

年轻人低下头。

“长老,你下决定吧。”中年人回过头。

长老眼中闪过一丝悲伤,他沉默了片刻:“好罢,可是我们中任何一个人都没有让其他族人为我们而死的权利,我希望你们能问一下芙妮雅自己的意见。”

“可之前没有这个先例吧。”人群中有人说道。

“那是因为之前作出选择的人都是族内的男人,或是老人,我相信他们有这个判断能力,明白自己在做什么。”长老垂下眼睑,答道。

众人一怔,然后默然。

“可芙妮雅是小孩子,她懂什么?难道我们要将一个部族的命运去交给一个孩子决定,这太草率了!”人群中有人反对。

中年人的脸色也一下冷了下来。

“可现在同样你们要依靠一个小孩子要救自己,不是么——纵使是迫不得已,可你们不应当感到羞耻吗?”中年人回过头,看着长屋内黑压压的人头,有些发火地问。

“说是这么说,可之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先例。再说,芙妮雅是长老的孙女……”有人小声回应道。

这句话像是一颗石子投入水中,人群忍不住微微一静,先前低下头的托微微一怔后反应过来——他像是一头发怒的狮子一样回过头,盯着人群之中说话的那个人。

托几乎不相信这一刻还有人这么想。

“的确,她不是你的女儿,所以你是不是可以毫不在乎地将她送出去,来换取你的苟且偷生啊?”年轻人几乎是在咆哮,他将满腔怒火吼了出来:“你这混蛋,你简直不配称之为塞尼亚人,现在,你给我滚出去——”

他慑人的目光吓得那人脸色苍白地后退一步。

“你、你在说什么,我只是说一个可能而已,又不代表那就是真的……”那个人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再说了,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托,你能保证长老不是这么想的吗?你是长老吗?”

长老看了这边一眼,一言不发。

年轻人攥紧了拳头,他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正要爆发。但正是这个时候,一个细小的、柔弱的声音穿透了长屋内片刻的沉寂:

“不要吵了——!”

门不知何时已被推开了。

穿着亚麻裙子的芙妮雅站在门外;小女孩小手紧紧地握成拳头,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才闭着眼睛喊出这句话——

“大家,不要吵了……”

她睁开眼睛,深沉的绿色中带着一种哀求,泪珠子止不住地往下掉;小女孩泪眼朦胧地看着所有人,对着长屋内呜咽道:“对不起,爸爸,爷爷,对不起,都是芙妮雅不好……”

一时之间。

长屋内除了芙妮雅的哭声,竟是一片寂静。

中年人默然了,他无声无息地站起来,缓缓走到芙妮雅身边;缓缓蹲下,抱住小女孩低声道:“对不起!芙妮雅,我们真该死,真该死——”

在人群中央的博尔顿忽然抱住头,竟一个人嚎啕大哭起来。

一时间,所有人,相顾无言。

只有长老的目光落在长屋外——

老人缓缓站了起来,微微躬身向门外的布兰多行了一礼:“让你看笑话了,大人。”

布兰多一只手按在自己的剑柄上,他看着这些人,一言不发。

他在这一刻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受,只是觉得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的手紧紧握住自己的剑柄,指关节咯咯作响,但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好过一些。

他默默地看到那个塞尼亚人年迈的长老离席而起,一脸肃然地看着自己,仿佛是下了很大决心似地垂膝而下——在自己面前深深地跪下、以头贴地:

“大人,请帮帮我们!”

“我知道,不能给大人你添这个麻烦,可是……”

老人几乎是声泪俱下地恳求道。

所有人都沉默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布兰多一个人身上。

年轻人看到泪眼朦胧的芙妮雅,看到嚎啕大哭的博尔顿,心中微微一叹所谓生离死别也不过如此罢。他心中却说不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只觉得堵得发慌。

他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要开口。

但正是这个时候,他感到一只温软的小手有力地握住了自己的手——年轻人微微一怔,他回过头,看到一双黑幽幽的眼睛。

那双美丽的眼睛中同时潜藏着不忍与坚定——

是安蒂缇娜。

她还是跟来了。

而贵族千金同样不忍心看着这一幕,她几乎要犹豫了、动摇了,可最后这位少女还是轻轻吸了一口气,轻轻抓住了布兰多的手。

她对他轻轻摇了摇头。

“领主大人。”少女开口时,觉得这四个字似乎仿佛是四柄雪亮的刀子,一柄柄刺在自己的心上——她咬了咬牙,才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来。

布兰多看着她。

其他所有人都看着他们两个。

“你要说服我吗,安蒂缇娜。”布兰多问。

安蒂缇娜一言不发,只是看着他。

“你忍心吗?”布兰多问。

安蒂缇娜咬了咬嘴唇,她看着在场的每一个人,长老哀伤、浑浊的眼神,小女孩父亲自恨、痛苦的眼神,还有芙妮雅无助、楚楚可怜的眼神,以及在场每一个人无奈、哀求的眼神。

每多看一分,少女的脸色就愈加苍白一分,仿佛失去了血色。

可她的手却抓得愈紧,指关节几乎都泛白。

“你恨我好了,领主大人。”少女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我不会允许的,我绝不允许你那么做;领主大人,你知道你走出这一步要面对的是什么,是格鲁丁、玛达拉、还有让德内尔家族,无穷无尽的大军,你如果答应了他们,就是粉身碎骨的结果——”

“我知道,也许领主大人你并不在乎。因为你是安蒂缇娜见过最英勇、最正直的骑士,就仿佛像是安蒂缇娜过去在书上看到所描写的那些先古时代的贵族一样,我一直以为那不过是传说,可领主大人你告诉我了一个真实的可能……”

“可我在乎!”

“因为正是这样,我才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去送死;为此,即使是让每一个人恨我也好,我不在意——”少女抬起头来看着他,斩钉截铁、掷地有声地答道。

布兰多一时默然,他从没想到安蒂缇娜竟然是如此想的。他看了这位贵族千金一眼,低下头,轻声答道:“谢谢。”

他闭上眼睛,长出了一口气。然后睁开,蹲下拍了拍芙妮雅的头,然后他站起身,转身就走。

“领主大人?”

安蒂缇娜一愣。

所有人也都是微微一叹,他们看着这个年轻人的背影,心中的期待在一点点减退。但他们也听懂了安蒂缇娜的话,的确,他们没有资格去强求一个陌生人为自己而送命。

他们有什么资格呢。

何况看得出来,那个年轻人心中也不好受。这说明他是在乎他们的,从来没有人在乎过塞尼亚人是如何生活的,但他们却从那个年轻人脸上看到了愤怒与悲伤。

那不是怜悯,也不是施舍,而是感同身受。

年轻人回过头时,所有人都忍不住握紧了拳头,那不是愤怒,而是一种对于命运深深的悲哀。

玛莎大人,尼雅女神,你们赐予塞尼亚人命运的惩罚,难道还不够多么?

“走吧,安蒂缇娜。”

而布兰多头也不回,如此低声答道。

安蒂缇娜一怔之后反应过来,可她松开手,微微松了一口气时,不知为何。当她看到年轻人的背影,心中却有一丝小小的遗失感,仿佛自己亲手葬送了什么东西。

贵族千金低下头,按了按自己的胸口。

在她身后,是芙妮雅呜咽的哭声——

……

第一百四十六幕温言的希望(九)

塞尼亚人的夜,是宁静、祥和,安息灵魂的夜晚。森林中静得仿佛是一个港湾,可以让人的心灵也沉睡在其中。

白昼的争执在日暮之后也告一段落,塞尼亚人的村落重新变得平静下来。但在广场上篝火的阴影之外,一个小小的黑影却悄悄潜入塞尼亚人村庄边缘的仓库之中——

芙妮雅小口小口地吸着气,她小心翼翼地左右看了一眼,翠绿色的眼睛里写满了紧张——她用小手缓缓推开门,然后潜了进去,再从里面将门小心地合上。

仓库中一片漆黑,只有上面的天窗投下一束清冷的月光,光落在地面上,一片银华。

不过对于一个真正的塞尼亚人来说,这点黑暗算不上什么;潜藏在塞尼亚人体内狼人的血液在会黑暗之中苏醒,瞳孔扩张、因而将黑暗一扫而空——仓库里每一个细节都纤毫毕致。

芙妮雅向装着水的陶缸走过去,她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为自己的水袋装满水,然后合上盖子,四下环视了一眼。

虽然一天的争执到头来还是没有结果,可是芙妮雅自己却已经想好了,她要自己一个人到那个男爵大人那里去——大家是这么说的罢——只要这样,她就可以救大家了,爸爸和爷爷也不用再争吵下去。

她希望每一个人都好好地活下去,不用再像妈妈一样,永远地离开自己。

“妈妈……”

芙妮雅吸了吸鼻子,才让泪珠子没有落下来;她不知道自己这一走,以后还能不能看到爸爸和爷爷,还有大家,不过没关系,她擦了一下眼睛——想自己应当足够坚强了。

就像是妈妈说过的——

芙妮雅应该快快坚强起来才是,不应该总是掉眼泪;即使是离开了妈妈,也可以坚强的和爸爸一起活下去,因为芙妮雅也是森林之中的子民,是塞尼亚人啊。

芙妮雅记起妈妈对自己这么说时,浑身是血,可是妈妈还是在笑。笑得好温暖。她揉了揉眼睛,感到泪珠子还是不争气地往下落。

“芙妮雅,笨蛋……”

她咬了咬嘴唇,挂着泪珠小声说。

她仔细检查完应该带的一切东西,然后停下来,一颗小心脏怦怦直跳地穿上平日里只有祭礼才会穿上的衣服与靴子。

女孩子总是爱美的,即使是不知道将要面对什么,可她还是愿意在最后满足一下自己这个小小的私心——

她想,在这个时候,大家应该不会责罚她的罢。

但总之,不管了。

芙妮雅带着一点小小的任性想到,她挂着泪,有点小得意地坏坏笑了一下。

然后还有什么呢?

对了,妈妈的笛子。

小女孩怔了怔,有点舍不得地从脖子上取下那支挂在那里的短木笛,她拿起来看了又看,小心抚摸了一遍笛身,但最后还是轻轻放在一边。

“这是留给爸爸的。”她心想:“看到这个,爸爸就会想起芙妮雅和妈妈。”

她眨了眨发涩的眼睛,有点依依不舍地松开手,然后她双手放在膝盖上,犹豫不决了片刻。确认再没有什么东西遗忘之后,就准备站起来。

可正是这个时候,小女孩感到有什么冷冰冰的东西碰了一下自己的手。

芙妮雅微微一抖。

她好像是受了惊的小动物一样回过头,瞪大翠绿色的眼睛,却看到黑暗中伸出一柄亮银色的带鞘短剑——芙妮雅下意识地抬起头,她马上看到黑暗之中那双温和的眼睛——而对方手中的短剑,正一直递到她的手上。

“大……哥哥……”小女孩“啊”了一声,她怔怔地、小心地挪开一步。

那正是布兰多。

站在黑暗之中的年轻人一动不动,带着一种默默地鼓励看着芙妮雅——

“出门的话,一定记得防身的物品。”他温和地答道。

芙妮雅一呆。

布兰多脸上浮现出一个笑意,他缓缓从黑暗中走出;来到芙妮雅身边,在她身边坐下,然后托起小姑娘的手——将银色的短剑塞到她手上,再帮她合上。

“哥……哥……?”芙妮雅不解地问。

“叫我布兰多哥哥。”布兰多仔细地看着这个小姑娘,她的勇敢与无助都让他的心无限地软下去;但这一切最后都化为一个微笑,他回过头:“所以你打算一个人去么,芙妮雅?”

小女孩低下头,没答话。

“我知道。”布兰多点点头,长出一口气:“来吧——”

芙妮雅一怔,她惊讶抬起头,却看到布兰多已经向她平伸出一只手,并歪着头微笑着看着她:“勇敢的女士,愿意让一位骑士陪你走一趟么?”

芙妮雅张开小口,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但最终这位小姑娘涨红了脸,她用力点了点头,不大好意思地将自己的手放到布兰多手心中。

布兰多轻笑,也对她点点头,握住她的手长身而立带着芙妮雅站起来。他再回过头,看向地上的那一片银色的月光,淡淡一笑:

“好吧,就让我们一起去看看那位男爵大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大……哥哥?”芙妮雅转过头看着他。

“不必担心,芙妮雅。”布兰多平静地答道:“就像是塞尼亚人要为自己的族人留下希望,而我也要为自己留下希望;因此,芙妮雅——”

“纵使是这个世界,这一次我也战胜它给你看。”

……

即使是深夜,男爵的城堡中依旧灯火辉煌;大厅之中人来人往,但格鲁丁却面色阴沉地目视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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