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山阴阳师-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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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他们重新来到了第一人民医院。

　　“苏雅现在应该在住院部吧，阳哥，你能找到具体在哪儿么？”

　　秦阳点头：“这种事，小意思。”

　　“不愧是阳哥！”姜浩泽咋舌。

　　秦阳指了指不远处匆匆进医院的一个短发女生：“跟着她就行了。”

　　那个短发女生，正是事发当时，在苏雅旁边打急救电话的人。看她那神色匆匆的模样，看上去像是刚从派出所那边录完笔录，连饭都没吃，就来这边探望了。


第31章　我是少数民族人


　　短发女子进了医院大门之后，直接前往四楼的手术室。

　　秦阳三人跟在她的身后，她也没有察觉。

　　不过，手术室外似乎已经没有人了。短发女生拉住旁边路过的护士，急匆匆地询问了几句，护士给她指了个方向，她道谢之后，朝着护士指的那个方向跑去。

　　秦阳三人忙跟上，在电梯门关闭之前，挤了进去。

　　短发女生总算注意到了他们三位。

　　“你们……”

　　秦阳冲着她点了点头：“没错就是我们。亲眼看到苏雅同学发生意外，我们也想来探望一下，不知道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短发女生冲他们勉强露出一个笑，而后又沉了下去：“我刚打电话询问她爸妈，手术刚做完，听说手术还算成功，但是麻醉还没过。你们今天也被吓到了吧。好端端的，怎么就摔下去了呢……”

　　姜浩泽拍了拍她的肩：“放心吧，吉人自有天相，现在医学这么发达，还有你们这些后起之秀，苏雅同学一定能恢复的。”

　　“对了，我叫徐诗雯，你们叫什么？没在临床医学系里见过你们。”

　　“你就是徐诗雯？！我听说过你。”姜浩泽激动起来，“我是经管系1班的姜浩泽，我有个高中的兄弟也学临床，他跟我提到过你，你和你的搭档是医学院的风云人物，大五的时候就好像开始跟你们教授合作一个课题了吧。还发表过几篇论文，上过报道。”

　　徐诗雯点头：“我的搭档就是苏雅。今天就是为了课题才去的解剖楼……现在课题也只能暂时由我来接手。其实苏雅比我强，她小脑很发达，一直以来做活体实验她下手很稳。她爸妈身体不好，她就是想帮爸妈调养身体才选择这个方向的。”

　　听了这些话，秦阳愈发觉得内疚。

　　他不懂医学，也不知道现在医学多发达了。但发生了那样的伤，就算能抱住眼球，视力肯定会受到很大的影响。而当一个外科医生的话，视力不行简直就是致命一击。她这么多年学医，眼看着就快要毕业了，结果……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么一个无妄之灾。

　　他们来到了病房。

　　徐诗雯缓缓开门进去。

　　“叔叔、阿姨。”她看向病床边坐着的两人。

　　两位大人转过身来，看到徐诗雯，第一时间红着眼睛站了起来。

　　“是雯雯啊。雯雯，我们家小雅当时怎么回事啊，听说是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了，这……怎么就摔成这样啊……”

　　“阿姨，对不起，是我没有及时拉住苏雅。昨天我和苏雅因为最近的课题忙到很晚，早上满课之后，中午也没休息直接去做实验了。可能是苏雅太累了吧，所以才没注意，摔倒了。都怪我太急着求证了，对不起……”

　　徐诗雯红了眼眶，咬着嘴唇，难过得直掉眼泪。

　　秦阳三人站在门口，心情也很糟糕。

　　说句不怎么厚道的话，他们宁愿发生意外的是一个混日子的学渣，也不想看到这样的画面。一个靠着自己的不断努力获得大好前程的女孩，就这样几乎被断送了大好前程。

　　“你们几位是……”苏雅的父亲看向门口三人。

　　秦阳开口：“叔叔你好，我们是当时发生意外时的目击者。挺难释怀的，所以过来看看。”

　　“叔叔，是他们当时帮忙叫了老师和警察。”徐诗雯介绍。

　　“谢谢你们。”苏叔叔看向他们。

　　秦阳走了上去，看向病床上的人。

　　苏雅眼部被缠上了厚厚的白纱，面无血色地躺在床上，套着氧气罩，还没有意识。

　　他抬头：“叔叔、阿姨，我是少数民族人，能不能让我为苏雅同学祈一个福？以前我爸总是帮那些受苦的人祈福，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两位大人红着眼眶，看着病床上的女儿，点了点头。

　　“谢谢你了小伙子。”

　　秦阳双手相叠，掌心按在自己的心脏处，闭上眼睛，低声轻吟出一串咒语。

　　那是真正的祈福咒。是能够把游离在空气中的一些气运凝聚起来，加固在被祈福者的魂魄之上。徐诗雯和苏雅的双亲见他一本正经的模样，虽然觉得非常古怪，但想到他也是好心，没有打断。

　　整整念完两遍祈福咒之后，秦阳才睁开眼睛，垂下手。

　　“叔叔阿姨，你们也别太难过了，苏雅同学醒来一定不希望你们因为她伤了身体。你们应该还没吃饭吧，我们去下面给你们打些饭上来，就当是为了你们女儿。”

　　“这怎么好意思……”

　　徐诗雯抢先一步说道：“叔叔、阿姨，我刚从派出所录完笔录，也还没吃饭呢，这样，我下去吃点饭，再给你们带上来。阿雅最心疼你们，她醒过来要是看到你们憔悴了，心情一定不会好。你们是知道的，人的情绪与身体是有影响的。最好就是你们别太难过，就当做她只是普通的摔了一跤。叔叔，您不是有工作么，该上班继续上班，我跟阿雅一起生活快七年了，她的性子我最了解。要是你们两位为了她请假什么的，她一定会自责的。医院这里，我一下课就会过来，顺便帮她把上课讲的内容补上……”

　　真真是中国好同学。

　　如果没记错的话，徐诗雯刚才还说了，她们还有一个课题在进行。这样任劳任怨，她自己都得受不了。

　　“雯雯，你也要注意身体，两头跑太累了。”

　　“没关系的。阿姨，阿雅很喜欢医学，再说，我们的课题还没完成呢。我也需要她尽快恢复回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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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诗雯跟他们一同下了楼。

　　“谢谢你们特地来探望阿雅。”徐诗雯说道，“对了，你叫什么？”

　　“秦阳，英语系1403班的。”秦阳说道。

　　“秦阳……你刚才那个仪式，应该不是什么少数民族的祈福仪式吧。”

　　秦阳挑眉，垂下眼眸看向她：“就是祈福啊。”

　　“我虽然读的是医学方向，可对少数民族风俗习惯也很感兴趣。从来没有听说过那样的仪式。你是什么族的人？”

　　秦阳：“……阴阳族。”


第32章　夜访死人湖（加更）


　　“好吧，我不是少数民族的人，不过这个祈福仪式是真的存在的，而且是真的有用的。你看我这张老实诚恳的脸就知道了。刚才那种情况下，你觉得我会随便搞什么没用的仪式么。”

　　秦阳脸皮厚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徐诗雯却停下脚步来，转身看向他：“不是在装神弄鬼？”

　　“从来不装神弄鬼。”秦阳回答得异常诚恳。

　　然而心中却腹诽：我平时接触的都是真鬼。

　　“好吧，不管怎么样，我相信你是好心的。这饭我带上去就好了，你们就先回去吧。学校有门禁，现在时间也不早了。”

　　秦阳点头，刚想转身，又定住，转了回来：“等一下。”

　　徐诗雯不解地看向他。

　　“我如果没记错的话，你们医学院的学生住宿楼好像是在北门那边吧？听说最近那边的湖发生了事故，你知道吗？”

　　徐诗雯点头：“这事校方好像已经保密起来了，尽量不让传播的。”

　　“能简单跟我说说么？”

　　“你知道这个想干嘛？”徐诗雯皱眉。

　　秦阳一脸坦然地答道：“有人约我待会儿北门那条湖边见，我刚好听到了点传闻，所以问问。”

　　徐诗雯脸色微变：“那里现在都已经被封住了，不允许任何人靠近，谁要约你去那里见面？你最好还是不要去。我听室友说，现在那个湖已经被称为死人湖了。连续死了三个人，据说第一个是因为跟另一半分手，一时间想不开，第二个是失足，第三个是被鬼拖进去的。传闻越来越离谱。前几天好像还有人说半夜醒来上厕所的时候，远远望见那个湖里有一个湿淋淋的人爬上来。”

　　秦阳若有所思，点了点头：“谢了。”

　　“哎，你打算干什么？”

　　秦阳从她微微压低声音：“不怕告诉你，其实我副业是学生，正职是阴阳师，专门捉鬼的。以后你要是撞鬼了，可以随时找我。对了，需要我的电话么？”

　　徐诗雯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不用，谢了。”转身就走。

　　秦阳看着她那干净利落的转身，耸肩无奈。

　　“明明我说的是实话。”

　　姜浩泽在一旁偷笑：“一般人都会这么反应吧。”

　　秦阳转身朝着停车场走去：“也是，我早就该习惯的。耗子，你把我们带到我家，我得上楼准备准备。然后你就回你自己那儿吧。”

　　听到这话，姜浩泽明显有点失落。

　　秦阳拍了拍他的肩：“今天借尸还魂还没吓到你？万一北门那个死人湖里真有鬼，到时候再借你的车一用，载个水鬼去葬了？”

　　“阳哥，我这就把你载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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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家，秦阳直接进了卧室对面那个房间，很快就出来了。

　　看到苏娅还站在大厅，秦阳顿了顿：“你要不还是在这里待着吧。”

　　苏娅摇头：“我跟你一起去。”

　　秦阳点头：“那你到时候自己小心一点。”

　　两人下楼，直接朝着学校走去。

　　趁着时间还早，还没到门禁时间，他们像普通学生那样进去，可以省得到时候偷偷摸摸，爬墙翻进来。

　　九点半，秦阳和苏娅两人终于来到了北门附近，远远望见了那个死人湖。

　　路上还有稀稀疏疏的学生在朝着附近的宿舍楼里走，秦阳拉着苏娅靠近宿舍门口，随便堵了一个带着圆框金丝眼镜的小学妹。

　　“不好意思，请问一下，那里怎么拉起来了？”秦阳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被堵住的小学妹明显被吓了一跳。

　　“你们千万不要靠近那里。”她一听是那条湖，当即变了脸色，眼睛瞪得大大的，“那里有鬼。”

　　“鬼？学妹，这世上哪来的鬼。”秦阳摆出一副明显不信的笑脸。

　　“是真的！我室友亲眼看到的。”小学妹见秦阳不信，很是着急，“她前天晚上半夜起来上厕所，朝着那边瞥了一眼，无意中看到那个死人湖里，有个身影慢慢爬了出来。路灯下湿淋淋的水拖了一路。可把她吓坏了。而且，昨天晚上我们也听到了，那边好像有女人在哭的声音。你们千万不要过去呀，要约会的话，去东门那边的小树林吧。”

　　秦阳继续问：“好端端的，怎么会闹鬼？对了，怎么还叫死人湖呢？有人死在这里了么？”

　　小学妹似乎对这个有点忌讳，缩了缩脖子：“是的，就在最近，一个礼拜之内，死了三个人。其中一个就是我们宿舍楼里的。我听她们寝室的人说，当天晚上她们宿舍的阳台门被用力敲响了好几声。可她们开灯，外面根本没有人，只有一滩腥臭的水。第二天就发现，她们那个室友的尸体浮在了死人湖里。”

　　秦阳点头：“这么恐怖。好端端的就死了……”

　　“我听朋友说，咱们学校立校也有上百年的历史了，据说二十多年前这个死人湖里也死过人，但是被学校封锁消息了，但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又开始了。死人湖这个名字也再一次被提起来了。”

　　突然，一阵冷风吹过。

　　小学妹似乎被吓到了：“你们别过去了，我先走了。”

　　秦阳目送小学妹小跑进宿舍楼，转而看向旁边一直默不作声且面无表情的苏娅。

　　“苏娅，我说你能不能稍微有点表情？稍微像个普通女孩子一样。听到刚才那种事，也应该稍微害怕一下。”

　　苏娅抬眸与他对视：“我并没有感觉害怕。”

　　“假装害怕嘛。”

　　“为什么要假装？”

　　秦阳叹气：“你这样太不可爱了。”

　　“可爱？可爱有什么用么？”

　　秦阳抚额：“关键时刻你可以强，但是平时就随意一点好了。可爱的女人比较惹人喜欢，你长得那么好看，不要总是板着脸。”

　　苏娅乌黑的眼眸中再一次露出纯真的疑惑：“我为什么要假装出另一个样子来迎合别人喜欢我？”

　　好吧，秦阳再一次承认，自己被打败了。

　　“算了算了，你开心就好。”

　　苏娅突然扬起了嘴角，弯起了眼睛，露出非常标准的笑容。秦阳猛地被吓了一跳：“你是被附身了么？！”

　　苏娅再次恢复面无表情，甚至还有点委屈：“你让我可爱一点的……”

　　大姐，你那是可爱么？那是惊悚啊喂。


第33章　长发水鬼（2加更）


　　暮色四合，六月晚间的风扫过空荡荡的小道，带动两边的乔木叶片沙沙作响。没有任何鸟叫蛙鸣，也没有任何人声低语。

　　两边的路灯经历漫长的岁月，光线已经不再那般明亮。偶有晚归的学生或者背着包，或者抱着书，匆匆走进宿舍楼，看都不敢看小道的前方一眼。

　　小道的尽头——最远处的那个路灯似乎是坏了——一片漆黑。那里直接连接着死人湖。

　　曾经，无数朝气蓬勃的学生都特别喜爱三三两两，在吃完饭或者闲暇之余，走到路的尽头，在小湖边走走，坐在那边修葺的长椅上，聊天、看书、约会、听音乐，享受着阳光、碧湖、微风搭配而成的美景。

　　而如今，那里转眼成了吞噬灵魂的恶魔之口。仿佛一有人靠近，就会被那里的恶魔拖下水，再也不得超生。

　　所有人都对那个昔日美景避之不及，谈湖色变。

　　秦阳和苏娅就站在宿舍楼靠近死人湖一点的路灯之下，却没有一个晚归的学生敢来跟他们搭讪。甚至有人看到他们，惊恐地一溜烟冲进宿舍。

　　“他们好像是把我们俩当成死人湖里的水鬼了。”秦阳冲着苏娅笑了笑，抬头看向上面的宿舍楼。

　　有几个人头凑在阳台处，正在朝他们俩看着。

　　似乎是在打量他们俩究竟是干什么的，是不是水鬼。

　　秦阳眼角一颤，嘴角斜斜一翘：“走，我们去死人湖那里躲起来。”

　　苏娅看向他：“就这样过去？”她看了看上面偷偷看向他们的几个人影。

　　秦阳冲她眨了眨眼：“吓吓她们……你这什么眼神！好啊，竟然都会鄙视人了，进步蛮大。”

　　苏娅不再搭理他，转身走向死人湖方向。

　　宿舍楼上传来激烈的关门声。

　　秦阳悠哉悠哉地走在昏暗的路灯之下，双手揣在裤兜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朝着死人湖走去。突然，一声iPhone自带的来电铃声打破了这里的寂静。

　　拿出手机一看，是个陌生电话，不过是本地的。

　　接通，原来是周校长。

　　“……周校长您好……啊没事，我们现在就在死人湖边上……放心，我们心里有数……好的……好的……不用麻烦不用麻烦……没关系，我很低调的……好嘞我会小心的……嗯，再见。”

　　挂了电话，秦阳低头，带着浅笑：“何德何能啊，竟然让我们的周校长亲自给我打电话慰问。”

　　突然，旁边突然没有了声音。

　　秦阳从小为阴阳师，不光修习阴阳术，同样也注重强化五感和体魄。苏娅的脚步声、呼吸声本来就比一般人轻而稳，但在他耳边还是能够感受得到的，因此这突然消失的声音，让他当即抬头。

　　瞬间刹住脚步。

　　秦阳当即往后大退了三步，这才缓过神来。

　　他……怎么会突然就走到死人湖边缘了？！

　　回头，正准备找苏娅的身影，却只见一个黑影从眼角的余光处飞快掠过，带动一片灌木丛的叶子来回颤抖。

　　再回头，却见一个黑黢黢的身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湖畔爬了起来，长发披面，站在他的面前，双手干枯如皮包骨，指甲却又向上翻起，像是被浸泡了很久很久。

　　那身影离秦阳不到一米的距离，朝着他探出手来，想要抓住他，把他拖进水里。

　　“我靠，还真跟传闻的一样啊。”秦阳再往后退两步，身子迅速后仰，躲过了那湿漉漉的手。

　　煞——

　　女鬼一抓没有成功，当即发出了阴冷的声音。她那不断向下滴水的长发竟然开始迅速生长，转眼间就拖地，像是有意识的藤蔓一般，朝着秦阳的脚蔓延过来，似乎是要缠住他的脚。

　　“喂，我说你就别白费力气了，这一头长发养了很多年吧，被我一把火烧了怪可惜的，还是别伸过来了。”秦阳一边后退，一边“苦口婆心”地规劝。

　　长发后面传来下巴颤动，与上排牙齿咬合发出的声音。

　　随即一阵女人尖锐的笑声响起。那笑声，整得跟后宫甄嬛传里的嫔妃算计人时候的阴笑似的。

　　“你倒是试试看……一把火，如何能烧了我这头发。”

　　女鬼终于开口了。

　　秦阳咋舌。这说话的方式，还挺复古的，像是上个时代的江南女子说话的方式。而且，且不论说话的鬼怎么样，这声音倒是真好听，跟唱曲儿的似的。

　　“唉，小姐姐，弟弟我是真心劝你一句。虽然你这一身该是有三四十年的道行了，可被弟弟超度的鬼里，还有上百年道行的，你还是不要太托大了。不如咱们坐下来好好谈。你有什么心事可以说给弟弟听。啧……多好，是不是。”

　　头发蔓延的速度越来越快，秦阳语气虽是小不正经，但倒退的速度并不慢。

　　“弟弟这般能言善辩，倒是挺合姐姐的胃口，就不用坐下来谈了，来姐姐的湖里，永远陪着姐姐吧。”

　　女鬼的头微微抬起来，从乌黑杂乱的长发之中，露出了她的半张脸。

　　墨黑泛着红光的眼睛，很是渗人。那殷红如血的嘴唇，就像抹了口红一样。突然一下，一条细长不像人类的舌头舔过嘴唇。

　　整个死人湖开始发出粼粼波光，在月色下似乎异常明亮。

　　秦阳突然停下脚步往后看去，任由长发追到他的脚，瞬间缠住他的脚踝。

　　女鬼自觉得逞，阴阳怪气地笑了起来，笑声颇有节奏感，随着夜晚的风荡漾开去。

　　就在她准备收回头发的时候——

　　“等等。”秦阳突然开口，“我的小跟班呢？”

　　女鬼妖艳一笑：“已经在水里等着你了。”说着，头发瞬间收紧。

　　秦阳叹了口气。

　　“说了我收过百年老鬼，你偏不听。唉……”

　　几乎在说话的同时，一道暖阳般的橙光突然从他被缠缚住的双脚亮起。那头发仿佛受惊，瞬间松开，可还是晚了一步，直接被点燃了。

　　那昏黄的橙光顿时从发梢迅速到了女鬼面前，速度之快，就像那头发上的水不是普通湖水，而是汽油一般。

　　“啊！”女鬼脸色顿变，发出了凄厉的哀嚎。


第34章　女鬼的悲剧


　　“怎么会这样！你……你究竟是谁？！”女鬼一边跌跌撞撞倒退，惨白的手臂拼命拉扯着自己的头发，想要阻止橙色的火焰延伸到她身上。

　　秦阳单手贴在背后，笔直站着：“把我的小跟班放回……”

　　不等他说完，死人湖内突然翻腾起剧烈的水花。咕噜咕噜，随即一个女子的脑袋浮出水面。

　　是苏娅。

　　原来，就在秦阳刚才被算计差点自己走进湖里的时候，苏娅一个不留神，被水鬼的长发强拉硬拽，拽进了水里。不过，她毕竟不是普通人，在回神之后，当即开始解困。在秦阳与女鬼周旋的时候，正是她在水里与脚上、身上的长发对抗，整个湖面才会波光粼粼。

　　苏娅听到秦阳的声音，当即朝着他的方向游了过来。

　　“我没事。”

　　秦阳嘴角一扬。在这种时候，苏娅的冷静和淡定貌似也挺好，省了他好多心思。

　　“我错了，不要烧死我！啊——不要烧死我！”火已经蔓延到了女鬼的头皮，她终于崩溃地尖叫起来。

　　地上大把大把的都是她拽下的长发。乌黑的一团一团，阴森而又恐怖。

　　苏娅双手在岸上一撑，麻利地跳出湖面。借着月光，秦阳能够清晰地看到，她的手腕、脚踝处被头发紧紧缠住后，留下了红到发紫的伤痕。不过那些痕迹又在以可见的速度恢复。

　　秦阳打了一个响指，女鬼头上的火瞬间消失。

　　若是此刻，女鬼有呼吸的话，一定能够听到她心有余悸的喘息声。

　　“你的鞋掉了。”秦阳蹙眉，看向苏娅。

　　苏娅低头，似乎这才注意到。

　　“嗯，我去找回来。”说着，她又要往湖里跳。

　　“不用去了。再买一双就好了，反正也不贵你给我站住。”秦阳拦住苏娅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