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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环-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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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什么呢?”

    侯凯胜急忙把食指放在嘴边,又探头四处看了看,轻声说道:“千万不要让梅达林听见。”

    我见侯凯胜这副紧张的模样,奇怪地问道:“怎么了?你现在这么怕她么?”

    侯凯胜说道:“哎呀,这个小祖宗我可是惹不起啊,动不动就叽叽呱呱,大呼小叫的,又搬出戴维来说事,真的很难缠。”

    “她好像很喜欢你,对你也这样?”

    “唉,有苦难言啊,有苦难言啊。”

    “你躲在树林里干什么?”

    “这不是过来找你,却又怕被梅达林看见吗?她如果看见我来找你,和你在一起,嘿嘿,还不知道她会怎么吹胡子瞪眼,发疯发狂呢。”

    “她没有胡子。”

    “那就吹鼻子瞪眼吧,反正就是那个意思。”

    “她的嫉妒心还真强。”

    “可不是嘛。”

    “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想问你,你有没有见过我的师兄?”侯凯胜好像说得神秘兮兮的。

    “李跃天?”

    “对,就是他。你有没有见过他?”

    “见过。”

    “什么时候?”

    “今天上午。”

    “就见过这一次吗?”

    “是的。”

    “他有没有说什么?”

    “他他夸奖你呢,告诉我见到你的时候一定要替他问声好。”

    “夸奖我?戴小姐,以后他无论说什么事情,你都不能相信。”

    “为什么?”我奇怪地问道。

    “因为这个人说话总是虚虚实实,让人弄不清他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他口里的话往往像真的却是假的,像假的有时又是真的,除非和他相处的时间够久,对他的性格和行为够了解的人或恐能分辨出一二,而对一个初识他的人被他骗的可能性至少有百分之九十九,甚至被骗了还没有意识到被骗,还坚持认为没有被骗,这是他的极高明之处。”

    “侯医生,你太敏感了吧,我倒没有理由认为他在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就会耍手段骗我。”

    “戴小姐,这就是他的手段高明之处啊,你可千万不能以和一个正常人交往的经验来理解和他的交往,因为他压根就不是一个正常人。”

    正在这时,忽然一阵风刮过,树林里响起了一点异动。侯凯胜立即警觉,停止说话,猫低身体,眼睛朝树林里看了看,却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情况。

    他转过脸继续轻声说道:“话只能说这么多,一切都需要你自己小心。梅达林盯得紧,我得赶快回去了。”说罢,他转身就走。

    在他即将举步离开之前,我突然问了一句奇怪的问话:“侯医生,梅达林会嫁给你吗?”

    他没有回答,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

    我撑着伞一个人站在雨中,看着侯凯胜远离的背影,轻轻地叹息了一声。这个人自从被梅达林缠上之后,的确已经改变了很多。

    李跃天和侯凯胜彼此相互指责对方,我该相信谁呢?或许哪个我都不能相信,我必须依靠自己的判断力来观察这两个人。我不知李跃天是否是侯凯胜说的那样的大骗子,但李跃天说侯凯胜是花花公子,我似乎能见到一点影子,难道这也是李跃天骗我的吗?但我却以为这不是骗,如果把骗的成份考虑在里面,只能说李跃天的话夸张了一点而已。

    当我回到技术部大楼我的房间里时,虽然身体感到非常疲惫,却一点睡意都没有。我身上的衣服都已经湿透了,我重新洗过澡,换了一套干净清爽的衣服,谁知这一来,我精神焕发,更加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第172章 夜半妇人提血证



    我从小黑屋返回技术部大楼后,脱去被雨水浸透的衣服,冲了一个热水澡,本想放松一下郁闷的心情,让自己得以好好休息片刻,反而精神大振,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反正夜深难以入睡,索性不睡,披衣而起,用冷水洗过脸,坐回到办公桌前,继续看那堆成小山的令人厌倦的资料。

    看了一会儿,甚觉枯燥无聊,瞧瞧窗外,雨还在下着,虽然窗户大开,只因楼高而听不到什么雨声。再想想白天的那个老妇人,傍晚她没有来,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再见到她,似乎颇有些不合常理。在我心里,我总隐隐地感到有些不安,尤其想到日间那个老妇人信誓旦旦地对我说晚上一定会过来,但是直到现在也没有看见她再次露面,那颗心突突地跳个不停,我甚至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我忽然又想到刘鸿飞说的话:外面下的雨越来越大,老妇人是不会来了。他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呢?难道他早就知道老妇人不会来,还是他采取了什么特别的法子阻止老妇人来?一想到这里,我就感到坐立难安,再也无法在办公桌前这样无所事事地坐下去了。火舌计划的刘鸿飞是个什么事情都可能会做出来的人啊!

    我从办公椅上站起身,在办公室里来回地踱着步,可是这么做丝毫不能让我减少哪怕最少的一点焦虑,不仅不能减少焦虑,反而让我变得更加焦虑起来。

    这样站着走仍然焦虑,还不如回到办公桌前重新开始我的工作,至少看那些似是无聊的文件仍然可以打发一点时间。

    可是,当我的目光盯在那些文件上的时候,思绪却又飞到了其他地方。

    老妇人到底怎么了?她为什么没有来呢?难道她真的找不到任何有力的证据,没有颜面来见我这个“女儿”了吗?不会的,不会的,一定不是这样的。

    那么,事情是怎样的呢?到底是怎样的呢?

    我正这样呆着想着,想着呆着,走着想着,想着走着,忽然听到紧闭的办公室的门上“嗒嗒”地响了两声。声音很轻,但夜更静,因此这两声轻微的声响仍然非常清晰地传进了我的耳中。

    我心里不由地一惊:难道门外有人?

    门外是一条没有窗户的走廊,连着一个几乎密闭的室内景观平台,在这里几乎没有一点风穿过,因此门上刚才响起的这两声绝不是被风吹动的缘故。

    难道室外的走廊上有人?难道我的办公室门外有人?

    我看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凌晨两三点了。这么晚了,谁会来到我的办公室门外呢?谁会在这个时候有心或无意地来到我办公室门外的走廊上无所事事地闲逛呢?况且大楼有门卫,什么人竟然如此有本事,没有打扰到那个刚正不阿的门卫就上了楼来?

    我停下手中翻阅的文件,凝声静气,不敢发出丝毫声响,正襟危坐在办公椅上,两眼盯紧了那扇紧闭的门,不知门外来的是什么人或是其他什么东西。

    “哒哒”

    过了一会儿,门上又轻轻地响起了两声,好像来人正在敲门。

    来人是谁?这两声敲门声为什么会听上去那么怪异?

    怪异的敲门声虽然是响在门上,但它更像是从我心上发出来的。当那两声敲门声突然响起的时候,我的心也随之震颤了两下。

    我没有开口,没有应声。我以紧张和沉默回应了这两声敲门声。

    又过了一会儿,大概来人见我始终对他的敲门不理不睬,着了怒似的,忽然在门上“嗒嗒嗒嗒”地猛敲了几下。这几下虽然声音不大,但在我耳中却重似洪钟,震得耳膜嗡嗡地响。

    是谁?来人到底是谁?是谁知道我在深更半夜还未成眠,非要到这里来打扰我?

    是谁?到底是谁?

    是人,还是鬼?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两眼瞪着那扇紧闭的大门,一眨不眨,好像那扇大门随时都会被什么东西撞开,在我面前出现意想不到的东西。

    在漫长的令人痛苦的拉锯战的最后,我终于忍耐不住了,禁不住轻声喝斥道:“谁?是谁在门外?”

    我虽然这样说着,身体却没有动,没有从办公椅上跳起来奔到门边查看动静,也没有快速躲进套间再用棉被紧紧地捂住耳朵。我仿佛僵了似的陷在办公桌后面这张宽大的椅子里,没有一点动弹,也不想动弹。

    “谁?是谁在门外?”我又喝问了一声。

    我刚说完,忽然看见从办公室紧闭的门缝里氤氤氲氲地挤进来一团白气,一点点渐渐地朝室内扩散开来,紧接着就听见一阵桀桀的怪笑声在门外响了起来。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我更是大惊失色,脸色苍白。

    门外的笑声突然止住,只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飘飘渺渺地说道:“你是想知道我是谁吗?哈哈哈,很快我就会让你知道我是谁的?”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突然悄无声息地打了开来办公室紧锁的门竟然自己打了开来。

    门外又是一片茫茫的白气,白气散开,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个女子,年龄在五十开外,披头散发,眼睛瞪得滚圆,双目通红,竟像要流下血来,身上的衣服上到处都是污泥,看上去好像刚在泥地里跌滚过似的。

    呀,她她不正是白天那个自称是我亲娘的老妇人吗?她怎么这个时候才来?但不管怎样,她终于出现了。

    “啊,原来是您,您终于来了啊。”看见门外是这个老妇人,我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我儿,快来认娘,我就是你的亲娘。”老妇人伸出手臂,向我招着手。

    我朦朦胧胧中恍恍惚惚地从办公椅中站了起来,迷迷糊糊地看着她,忍不住就要向她走过去。可是刚跨出几步,我忽然惊觉,急忙说道:“不,您还不是我的母亲,我需要证明,您答应过,今天晚上会带证明过来的,您现在把证明带来了么?”

    “证明,是的,你需要证明。好,你过来吧,我给你看证明。”老妇人的话听起来好像是在空阔的旷野上说的,音色特别空旷,带着一种苍凉悲怆的味道。

    “证明,对的,您有什么证明?”

    “你过来,证明就在这儿,我给你看证明。”

    我的魂魄好像离开了我的身体,竟似在梦游的一般,大概因为最近过于疲劳、缺乏休息的缘故吧。

    在老妇人一声声催眠班的召唤之中,我竟然失了定力,一步步地向她走了过去,神不知鬼不觉,甚至我自己一点意识也没有,就这样糊里糊涂地走到了她的面前,有心要看看她提供的到底是什么有力的证据,我太想知道她是不是我的亲娘了。

    在我走到老妇人面前的时候,我的眼前忽然亮光一闪,我吓了一跳,定睛看时,却见老妇人手里已经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尖刀,尖刀的刀尖正对着我。

    “您您想干什么?”我急忙收回魂魄,立定脚跟,不再向她走去。

    老妇人右手握着刀,左手却从衣袋里摸出两个小瓶子,瓶子空空的,什么都没有。我心里疑惑着:这个老妇人到底想干什么?

    老妇人抬起眼睛直直地瞅着我,既没有看右手上的尖刀,也没有看左手中的瓶子。

    我的心紧张得砰砰乱跳,上下眼皮似乎也开始打起架来。

    我还没有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忽然眼前又是刀光一闪,只见老妇人的左腕上已经多了一条红杠,从红杠里渗出了浓浓的鲜血。

    我又是大吃一惊,心想这个老妇人真是恁般刚烈,可是也太过份了吧,自己无论是否能够提供证据,也犯不着在我面前割腕自杀啊。

    我正惊疑不定,正要劝阻老妇人何必自寻短见之时,却见老妇人用右手指捏过一个空瓶子,抵在手腕上的伤口处,让从伤口处缓缓流出的血慢慢地流进瓶口,直到整个瓶子里都装满了血才放手,把瓶口封好,再抽出一根布带缠在手腕的伤口处帮助止血。

    见老妇人的性格如此刚烈,我急忙上前,拉住老妇人的手,含泪说道:“老人家,您何苦要伤害自己呢?我来帮您包扎吧。”

    我刚说完这句话,忽然觉得左边手腕上一道寒气划过,紧跟着就有一阵尖锐的刺痛。我急忙缩回左臂,看那痛处,却是被她手上的尖刀划开了一条一寸来长的口子,殷红的血水从里面渗了出来。

    我惊慌地后退两步,瞪着老妇人斥道:“你你想干什么?”

    不知为何,我忽然想起了我初当技术部主管时被王晓宇刺伤的情景,也是在这间办公室里,也是在出乎我意料之时,作案工具也是一把寒光闪闪的锋利的尖刀。

    我此时的恐惧愈盛,这个老妇人难道这个老妇人也要杀我?可是我和她无冤无仇,而且我可能还是她的女儿呀,她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难道这就是老天爷给我安排的命运吗?

    我正思绪纷乱之际,老妇人又发出一阵鬼魅般的怪笑,笑声如钢丝铜铃般,令人毛骨悚然。我正惊惶间,发现左臂早已被老妇人牢牢地捉住,说时迟那时快,老妇人用右手指捏紧另一只空瓶,用同样的方法把我左腕伤口里的血挤入那个瓶子。

    不知为何,我突然忘记了挣扎,忘记了自己可能被刺身亡,大概我已经被眼前的情景吓懵了吧,任她紧紧地捉住我的左臂,眼睁睁地看着我的血一点一滴地流进那个小瓶子,直到瓶子中装满了我的血。

    老妇人把这个瓶子的瓶口也紧紧地封住,把两个瓶子放在一起,来回看了又看,显得非常满意。

    当老妇人把手松开的时候,我终于软弱无力地把手臂缩了回来,看着手腕上尚在流血的伤口,仿佛那把刀子割在了我的心上,我的心被割得疼痛难忍,头脑中一阵又一阵地眩晕。

    我忽然想起办公桌下面的抽屉里有一个急救箱,那是我专门吩咐刘鸿飞准备好留着应急备用的,此时正好可以派上用场了。我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办公桌边打开抽屉,可是可是抽屉里竟然是空的,什么都没有。我心里一片焦急,嘴里一边嘟囔着“急救箱,急救箱呢”,一边疯狂地把抽屉一个个地拉开,在抽屉的文件堆里到处搜索,可是哪里见得到急救箱的影子。

    “没有急救箱,什么都没有。为什么会这样呢?莫非是鲍勃合着这个老妇人要来害我?”我心里突然这样想到,禁不住吓出了一身汗。

    正在我胡乱寻找急救箱的时候,我感到身边有个影子在晃动,抬头看时,却发现老妇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进来,正站在我身边,用一种奇怪的目光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她见我抬头看她,便伸出手来,她的手上出现了一根长长的布条。我没有药水清理伤口,只得接过她递来的布条,忽然闻到了一股酒精的味道,原来这布条是老妇人早已备下的,事先在酒精中浸过。我接过布条,却不知是该怨恨她还是该感谢她,只好什么话都不说,用那根浸了酒精的布条把伤口紧紧地包好。

    老妇人见我包扎好伤口,笑眯眯地把手上那两个殷红的玻璃瓶放在我面前,那两个玻璃瓶里一个装着我的血,一个装着她自己的血。虽然这两个玻璃瓶的瓶口密封着,我却好像看见有血水不断地从封口处流出来,就要流到桌上了。

    “你你这是干什么?”看到那两个令我心惊胆战的玻璃瓶,我惊叫道。

    “我儿,你不是要证据吗,这就是我给你的证据呀。”老妇人不动声色地说道。

    “证据?”我仍然没有从惊慌中恢复过来。

    “瓶子里的血就是证据。”

    “血?这这算是什么证据!”

    “你亲眼目睹,一个瓶子里装的是我的血,一个瓶子里装的是你的血,你可以把它们做比对,或做任何其他值得你信赖的比对,看看我们究竟是不是母女。你是技术部主管,技术部本来就可以做很多检验,对你来说毫不费事。”

    “你你要我去做比对?”

    “这不是现在鉴定亲子关系最常用最科学的方法吗?”

    我看着桌上的这两瓶殷红的鲜血,一时眼花,好像看见它们在慢慢地融合,两个瓶子逐渐变成了一个瓶子。


第173章 难解幕后真命运



    原来老妇人竟是这个目的,她竟然带了尖刀当着我的面现场采血,要用我的血和她的血做比对,以确定我和她之间是不是母女关系。

    我依然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恢复过来,怔怔地看着桌装满了我和她鲜血的两个小瓶子,心里七八下,不知是该听从老妇人的建议还是不理会她的意见。

    老妇人什么话都不再说,紧紧地盯着我,等待着我的决定。

    我看着面前的这两瓶血,身体在一阵一阵地发冷,不停地哆嗦着。我要这么做吗?我真的要这么做吗?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渐渐地缓过神来,开始感到手腕的伤口刺痛得厉害。虽然手腕紧紧地缠着老妇人准备好的布条,但我仍然能看见布条被血水浸红的印痕,心里叫道:“这个老妇人好狠的心啊!”

    我咬着牙齿,抬眼看了看老妇人,说道:“您如果仅仅想通过做鉴定来确定我们之间的关系,您大可不必这样伤害自己,又伤害我。”

    “这怎么能叫伤害呢?当场取血,这样不是更有说服力、更能引起你的重视吗?”

    “不错,的确这样更有说服力,更能引起我的重视,不过我不喜欢这样,不喜欢被人伤害,更不喜欢被一个可能是我母亲的人这样伤害。这种做法充满了血腥、恐怖,绝不像是一个善良的老妇人、可能是我的亲生母亲的人能狠心做出来的事啊。”

    老妇人嘿嘿地笑道:“你喜欢怎样,不喜欢又怎样,这是你弄清我是不是你亲娘的唯一途径,也是最好的办法,不是吗?如果你真的对我是不是你的亲娘足够关心的话,你根本不会在乎这一点点伤痛。除非……除非你根本不要你的亲娘了,你这个丫头宁可当个不孝女,也不要你的亲娘了。”

    我急忙阻止道:“不,不是这样的,我不想因为这件事让我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受到伤害。”说着,我抬起胳膊,向她示意我手腕的伤。

    “这也能叫伤害?”老妇人冷笑了一声,不屑地说道:“与抛弃亲人、不认亲娘相比,这点皮外伤也能叫做伤害!你就是这样一个不中用的人吗?”

    听老妇人说得如此义正辞严,好像事情真的就像老妇人说的那样,我心里充满了委屈:抛弃亲人?这个要背负千古骂名的罪名怎么被我背了?当初是谁抛弃了谁呀!可是我嘴里却不能这么说,只得佯装镇定地解释道:“可也不能采取这种方法啊。”

    老妇人突然怒目圆睁,目光像铆钉似的紧紧地瞪住我,厉声说道:“那你这个不孝女认为要采取什么好方法呢?找人杀死我?哼哼,把我杀死了,你就可以不必认我这个疯婆子做亲娘了,是不是?你现在富贵了,看不起我了,你心里根本就不想认我这个亲娘了,是不是?你以为认了我就会堕落了你那漂亮的名声,是不是?”她一边说,一边步步向我逼近,手指几乎就要戳到了我的脸。

    我惊慌失措,连连后退,对她的逼问不知说什么好,只能勉强地招架道:“不,不是这样的,我没有那样想,一点那样的想法都没有,没有。”

    老妇人依旧不肯饶恕我,说道:“你有没有这样想,天知地知,不要以为你能瞒过我。告诉你,戴琼,我们技术部的戴大小姐,戴大主管,我活了这把年纪了,什么都知道的,我什么都知道的。”

    “您……您知道什么?”

    老妇人没有理会我的问话,还是自顾自地说道:“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你这个爱慕虚荣的女人,你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你……你告诉我,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你为什么要派人杀我,为什么?为什么?你说,你说!”老妇人说着,突然伸出双手,双臂一下子伸得长长的,紧紧地扼住了我的脖子,让我喘不过气来。

    我见老妇人说这些话时咬牙切齿,双目通红,已自惊得身体酥软了一半,跌坐在椅子,动弹不得,又被她扼住脖子,顿时面红耳赤,气息阻滞,连话也说不出半句,只得睁圆双眼,身体扭曲,看着她,看着她,……

    在她紧箍的双手之下,我感到呼吸渐渐困难,我感到眼前渐渐发黑,我感到生命在做最后的挣扎,我感到体内的灵魂正在努力挣脱我的躯壳。总之,我感到虚弱无力的自己就要和这个世界告别了。

    我不是没有想过和这个世界告别的方式,在我的想像中,或是优雅,或是从容,或是恬静,或是壮烈,却从来没有想过会被一个自称是我亲娘的老妇人也可能是一个疯老婆子活活地掐死,这种死法也太卑劣、窝囊了些,是绝对不适合我这样一个有才气、有志望的漂亮女孩的死亡标准的。如果不幸就这样死了,我不甘心,我很不甘心啊。

    可是这个世界有多少人能死得漂亮、死得理想、死得甘心的呢?

    正当我的心在死法纠结之时,老妇人的手冷不丁地松了一下,我立即像从鬼门关里活转了回来,自己的最后一口气终于没有断掉,又接续了起来。

    “我真是您的女儿吗?”我用这难得的机会猛然蹦出了这句问话。

    老妇人愣了一下,手的力道也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我那可怜的脖子终于从她的手掌心里溜了出来。

    “当然,你当然是我的女儿!”老妇人说这话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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