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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环-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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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了。事实上,好像当我的双手刚刚触及那扇仿佛满是木刺和尖钉的木门的时候,时间好像突然跳跃了一下,就在这比眨眼还要迅疾的跳跃之间,就在我尽量大睁、努力要抓住最后一丝光线的眼前,天突然就黑了,就像烛龙突然闭上了它的眼睛,黑得如此迅速,我周围的世界一下子就变得伸手不见五指,一下子就黑得把我和周围的所有一切都融为了一大团,于是我就成了黑暗,黑暗就成了我。
面对突如其来的如堕入深渊的黑暗,我的心突突地狂跳不已,我仿佛从一个光明得充满了温馨的世界突然被关进另一个黑暗得无法捉摸的世界,这种强烈的反差好似一盆冰水当头浇下,刹那间冷遍全身,尽管我的额头不断渗出细密的汗水,但刹那间就变成了一粒粒冰珠,牢牢地沾黏在我的脸上。
就在天空突然变黑之时,我的耳畔又响起了另一种巨大的声音,却是大风呼呼地拍打着尖锐的岩石以及穿过低矮的灌木丛的啸声。我从来不知道风竟然能刮得如此惊心动魄,好像要把整个世界都撕裂了一般,而这个世界却在狂风中做着垂死的挣扎,这种斗争是如此地惨烈,以至于地动山摇,好像大地要把整个世界都一股脑儿地掀翻,把狂暴无羁的大风紧紧地压在自己沉重的身下。而大风自然不甘被缚,狂吼着左冲右突,把每一缕突围成功的风头变成一支支尖锐狂暴的利箭,噼里啪啦地射向四面八方,所到之处,摧枯拉朽,被利箭击中的碎石和枯枝到处乱撞,和风箭一道继续极尽所能地对这个世界做最后的残酷破坏。
我无可奈何地被夹杂在咆哮的狂风、颤抖的大地、鬼影深深的巨石和浓厚沉重的黑暗之间,顿感自己的渺小、无力。我清楚地知道,在这大自然不同势力之间的生死搏斗中,无论哪一方出现哪怕是最细小的失误,有那么一点点的东西碰到我的身体,我就会立即死于非命。
狂喊没有用,抗争没有用,我现在所能做的只有在我意识尚且清醒之际,尽快找到一个避身之所,躲开这大自然肆无忌惮的狂轰滥炸,避免自己成为他方力量残酷相斗之间无辜的牺牲品。
眼前似乎就有一个避身之所,就是我面前的这间小木屋,虽然我有点怀疑在如此巨大的自然破坏力之下,这间略显孤单和脆弱的小木屋是否能够支撑得住,是否会在遮蔽我之前就已经成了我本想极力避免的无辜的牺牲品,但在此时我已别无选择,我只能把我的一切包括最宝贵的生命都暂时委托给这间在狂风中嘎吱作响、在地动山摇中也在不停地颤抖的小木屋。
我几乎把整个身体都扑在了这座小木屋的如长满尖刺的木门上,已全然没有掌心被刺痛的感觉,拼命用双掌不停地拍着木门,把木门拍得啪啪直响,但耳边的风声更加锐利,啪啪声刚一出现,就被耳边肆无忌惮的狂风席卷而走。
这里的天气变化得如此迅疾,而且一转坏就变得恁般狂暴,这一点实在大出我的意料。
面对眼前的飞沙走石,亲身被围困在大自然的惨烈搏斗中却无能为力、毫无一点办法之际,没有人不会为之感到震颤、恐惧。
此刻我正全身哆嗦,内心被强烈的恐惧紧紧地攫取着,用尽全身力气拼命地拍打着木门,只希望我这疯狂的拍门能引起木屋里的人哪怕只有一丁点儿的注意,只需要有他们一丁点儿的注意,可能就会撩起他们内心深处荡漾着的一点儿人类善的本能,就会为我打开这扇救命的木门,让我在这间似乎也在狂风中摇摇欲坠的木屋里得到一丁点儿的慰籍和庇护。
可是当我这样用双手拼命拍门的时候,与其说我心里满怀着一点得到救赎的希望,不如说它仍然被拒绝或茫然的恐惧深深地纠缠着,或者说这两种感觉都有一些,只是恐惧更加明显,更加强烈,尤其当我发现即使我用了最大的力气去拍门,拍门声也显得微弱无力,而且刹那间就被狂风卷走,消失得无影无踪的时候,这种孤独无助感就更加搅的我心慌意乱了。在这种情况之下,我已经没有更多一点的力气去把门拍得更响一点了,即使我还能把门拍得更响一点,在这狂暴肆虐的大自然面前亦如被狂风轻轻卷走的枯草,毫无任何用处。
事实果然如此,我一直拍得双臂僵硬得无法弯曲,一直拍得两手好像已不再连在我身上了,屋里的人如果屋里有人的话依然无动于衷。
屋里的人啊,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地对待一个在荒野中濒临死亡时孤独无助的同类呢?
当一切一样几乎都泯灭之后,我心里的那点烛火也开始慢慢地熄灭了。我的双腿渐渐地瘫软下来,身体贴着木门慢慢地往下滑着,最后身体软绵绵地坐在木门前的台阶上,被靠着木门,脸色苍白,两眼空洞,整个身体里只奔腾着两个字绝望!
如果老天爷一定要在此时以这种残酷的方式夺去我的生命,那么我就把我的生命完全交托在它的手上吧,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所谓害怕死亡,这只是人迷恋生存的本能而已。此时再多的挣扎都是无谓的,除了在临死前徒增自己的折磨和痛苦之外,还能有什么呢?如果老天爷实在不忍把我这尚且有一点呼吸的生命抛弃在这茫然无际的荒山野岭之中任狗狼啃噬,它自会对此作出远远超出我所能设想到的情况之外的安排,或卷起一阵风,把我托进天堂,让我在上帝面前,因着这一生时刻的忏悔和悔改,和千千万万同样的志同道合者共度幸福圆满的来世生活。
就在我有气无力地坐在木门前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一阵狂风从无由之境刮来,我在惊恐之余猛然感到一片轻松,好像上帝就要回应我的期许似的。却不料狂风起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片黑魆魆的东西,浮在半空中,呼啦啦地迎面向我猛冲过来。我只是下意识地低了一下头,那件东西便从我的头顶掠过,“咔啦”一声巨响,便撞击在我身后的门板上。当我从震荡和惊吓中清醒过来,抬头看那依然在我眼前晃动的东西时,才发现它原来是一根碗口粗细的断枝,被风卷起,撞在木门上,它的一头竟然撞碎了门板,直直地插在上面。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如果这根断枝再飞得低四五公分,便会直接撞在我的头上,那……。尽管这样,我的脸也被它上面的树枝和叶片撩得火辣辣地疼,不禁用手在脸上摸了摸,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也没有流血,这才再次低下头来,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气,内心稍觉宽慰一些。
待我胸腔内噗噗狂乱的心跳稍微舒缓一点的时候,我转过身来再看那木门,突然觉得眼前一亮,原来那根断枝撞击在木门上的力道甚是巨大,不仅击穿了门板,而且把另外几块门板也撞得变了形,露出巨大的缝隙。
我尝试用手抓住一块看似松动的门板,用力一推,只听见“咔嚓”一声,那块门板竟然倒了下去,我的身体也随之跌了进去,倒在木屋里黝黑阴暗的地上。
风依然在外面狂吼着,展示它排山倒海般的气势,碎石、枯枝依然被它卷起,撞击在木屋四周的墙壁上,啪啪乱响。可我突然觉得那个狂暴无章的世界已经和我隔离了,它已经被挡在了这个木屋的外面,虽然有大风从门上的破洞中不断地钻进来,追住我,鼓起我身上的衣服,像要把它撕裂似的。但我在木屋里已然觉得安全了许多,不用再担心外面世界的凶残和狂暴了。
屋里很黑,我几乎什么都看不清。屋里有人吗?他对我这个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是欢迎呢,还是厌恶?
为了躲避从木门上的破洞中不断地呼呼灌进来的大风,我手脚并用,本能地爬到了木屋一侧的墙壁处,身体紧紧地贴住用粗厚的木板钉成的墙壁,睁大两眼,惊恐地朝屋里四处张望着。
屋里虽然很暗,但在极弱的光线之中我仍然能模模糊糊地辨清身旁的东西,我这种在黑暗中勉力辨物的本领或许就是被陈大为长时间囚禁在那间老鼠肆掠的暗房里所赐,但这实在不是一项值得夸耀的本领,我宁愿没有这样让我领略了死亡气息的经历和遭遇。
这是一间很普通的屋子,屋里的陈设非常简陋,只在靠墙的一侧放着一张不算很大的木桌,旁边有两三张凳子,屋子的一个角落里乱七八糟地堆着一些物品,似乎有镰刀、榔头,还有一些其他铁器以及说不出名字的东西,我想它们应该都是在这里生活的必需品。另外在木屋的墙上还挂着一把弓,弓旁边是一壶箭,大概有十来簇。由此我想到住在这里的人可能平时就用这张弓和这些箭出去打猎,在这片山里的猎物应该不少,再用这些镰刀砍柴生火,除此之外,这里更有清冽甘甜的溪水,如果一个人对生活不是特别讲究的话,他在这里应该也能生活得自由实在了。
我忽然又想起此时还在木屋外肆掠的狂风,只有这里的天气,竟然变化得如此之快,而且又如此恶劣,实在让人难以忍受,住在这里的猎人是否也难以忍受这么糟糕的天气呢?
我倚在墙壁上静静地待了一刻钟左右,听见外面的风声终于如弓弩之末,小了许多,另一方面也渐渐地习惯了包围这里的氛围和环境,心里已不像先前那样紧张和害怕,便站起身,在屋里慢慢地走了一圈。
屋里除了我先前看见的这些简单的家具和粗糙的工具外,几乎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更没有什么食物。当我看见这里对我而言空空如也的时候,心里不禁有一些失望,因为我感到肚子此刻又开始咕咕地叫了起来,而且一旦听见肚子咕咕的叫声,便愈发觉得那里饿得慌,恨不得此时立即能找到一点能吃的东西,哪怕是最粗糙最刺喉的东西我也一定会把它当做山珍海味。可是我找遍了整间小屋,翻遍了每个角落,就连一点面包屑或者住在这里的人曾经吃剩的一点骨头都没有,除了一些铁器和木器外,哪里有什么东西可以塞进嘴里,再吞进肚里?
我的目光又落在了挂在墙上的那张弓上,这不是一把新弓,它似乎已经很旧了,我看不出它的材质,握手之处裹了一层布,上下都是黑糊糊的,好像满是油腻和肮脏的东西。这里的主人一定曾经用这张弓猎杀过许多动物,可是他为什么就不能留下一点儿什么让我作为充饥之物的东西呢?
难道我……
对了,我可以自己拿着这张弓,我可以自己背着这些箭,我可以自己穿过这片山林,做个猎手。一个有手有腿的大活人,又有这么好的武器,难道竟会在这里被活活饿死?
想到这里,我便爬上靠墙摆放的一张像木柜似的小桌子,从墙上取下那张弓。这张弓虽然看似不大,但拿在手里却觉得挺沉。听说如果一张弓是好弓的话,一定要膂力相当大的人才能把它拉开。当我取下这把弓,发现它很沉的时候,我一度怀疑自己是否有能力拉开这张弓。可是当我把它握在左手,右手捏紧弦用力一拉时,竟发现不必用太大的力气就能把它拉得圆满,不禁暗自得意。我又从墙上取下那壶箭,站在木屋的一角,从壶中抽出一支箭,搭在弦上,拉满弓,对着屋子的另一边,瞄准,放箭。耳边只听见“当啷”一声轻响,那根箭“嗖”得便射了出去,很快又听见“噗”地一声,我急忙跑去看时,只见那根箭直直地嵌进了对面的木板墙上,几乎整个箭头都钻了进去。我不禁大喜,看来这套弓箭不需要花费很大的拉力即可驱动,但是箭射出去的劲力倒非同小可。只是现在外面风还很大,天也很黑,我暂时无法出门。我心里打定注意,等到明天天一亮,风停止的时候,我就可以拿着这套弓箭在这片山林里做一个名至实归的猎人了。
第236章 残破小屋遇大劫
我虽然从这间看似已经废弃良久的小木屋里得到了一副不知何时被哪位高人使用过并且收藏在这里的仍然锋利无比的弓箭让我在几乎走投无路的绝望之中猛然拥有了得以侥幸继续存活下去的惊喜,我用双手一遍遍仔细摩挲着这意外的天赐之物,相信只要我有足够的勇气和力量,未必不能像凯特尼斯一样,和这个世界上的最凶残的邪恶力量做殊死搏斗,用手中强大的弓箭为自己赢得一个不必再恐惧和惊慌的未来。
我手上没有表,木屋里的墙上也找不到钟,我只能凭我的直觉感到现在应该还不到半夜。外面黑得紧,虽然风声小了许多,却开始下起雨来。雨点打在木屋顶上的声音越来越响,开始还是断断续续的,但很快就连成了一片,仿佛那肆虐成性的狂风见没有赢得最后的胜利,连我这样一个在它眼里毫不起眼的娇弱女子都能幸运逃脱,自然极不甘心,便奏明玉帝,又派了无数的雨兵,尝试用它们从高空坠落的强大的力量前仆后继地要击穿这间木屋的屋顶,让我终究无处可遁,最后乖乖地降服在它的淫威之下。
现在离天亮的时间还很早,雨兵如想破屋而入也还需要一点时间,我正好可以利用这点时间在木屋里休息一会儿,让自己疲惫的身躯稍微放松一下,如果运气好的话还能睡上一觉,那真是我在雨声轰鸣内心仍然有些紧张的环境之下求之不得的了。
我把弓箭轻轻地放在桌上,找到一处干净的角落,坐在那里,背靠着墙壁,双腿蜷曲,两手紧紧地抱在腿上,就这样缩成一团,努力让自己的体温可以抵御越来越重的寒湿之气。
深山中这样的夜晚的确冷得可怕,虽然我找到一座木屋暂时躲避风雨,可是风还是不断地从木板钉成的墙壁的缝隙里不断地吹进来,即使我把全身蜷缩成一团,依然毫无帮助,冷风仍然从木屋四方的各个角落里向我身体上的各个部位袭来,让我挡无可挡,躲无可躲。更让我感到不安的是,雨兵的持续进攻终于取得了突破,木屋的屋顶开始漏雨了,最初还只是在某一个偏僻的角落里让人毫无觉察地一点一点地往下滴,没过多久,随着雨势的变大,便滴滴答答地几乎连成了一条线,片刻之间地上就湿了好大一片。不仅如此,漏雨的地方也越来越多,最后竟在屋里形成了四五道小雨柱。
这座已经开始破损的木屋还能经受住今晚风将雨兵的摧残吗?看着到处都是缝隙的墙壁以及不断从屋顶倾下的条条水柱,我开始有些黯然担心起来。
在这样的环境下,虽然我已经疲劳得连站都懒得站起了,但丝毫没有睡意,我不敢睡,只怕这一睡去可能就是永远的睡去了,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只是望着黑暗怔怔地发呆,却不知在想些什么。耳中充满了屋外哗啦啦的雨打山石和屋顶的响声,响声在头顶上如雷鸣般地轰响着,几乎震耳欲聋。
夜来漫长无事,空自担心和害怕也于目前的状况毫无帮助,于是我突然想到:这座木屋到底是谁建造的?为什么会把它建在这个地方?木屋的主人到哪里去了?这真的是一座被废弃的木屋吗,还是主人只是暂时离开?如果主人暂时离开,他会什么时候回来?今夜吗?显然今夜他是不会来的,谁愿意在这风雨交加的夜晚冒着危险到这个荒山野岭里残破不堪、阴暗凄冷的小木屋里来呢。
即使我的头脑里被这些那些许许多多杂乱无章的问题纠缠着,但我努力使自己不去想这些暂时无解的东西,如果现在只是把全部精力都关注在这些似乎离自己还很远很远的杂乱的问题上,只会使自己原本已经瘫软的身体变得更加疲惫,让自己原本已经慌乱的心变得更加无法安定。
尽管我睁大了眼睛,努力让还没有多少睡意的我能多看清隐藏在黑暗中的那些东西,因此而远离恐惧,但是随着时间的一点点推移,漫长的夜变得更加漫长,无聊的空气也变得更加无聊。屋外哗哗的雨声似乎离我渐渐地远了,竟不知在什么时候悄悄地变成了绵绵不绝的催眠曲,在它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催眠之中,我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睁开了又合上,合上了又睁开,最终还是不知在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合上了,我自己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在这个时候能睡一觉,无论入眠是深是浅,无论时间是长是短,对我总是好的,我已经太疲惫了,疲惫得让我觉得时间都停止了、世界都定格了似的。
可是,就在我入眠不久,我就看见了许多奇奇怪怪的事情。先是我在追着别人,我拼命地跑,被我追的人也在拼命地跑,我跑得气喘吁吁,可是被我追的人的影子始终在我前面很远的地方晃动着,一阵猛追下来,我和那个影子的距离既没有拉长,也没有缩短。后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又是别人在追着我,别人在拼命地追,我在拼命地逃,一直跑得双腿再也不听使唤,不得不扶着墙壁停下来弯着腰,好像心里被什么东西堵着,急促地喘着粗气,仿佛稍有停息就会接不上下一口似的,似甜却苦的水一阵又一阵地从喉咙口泛滥进嘴中,黏腻住了舌头和双唇。我回头一看,追我的人也如我一样,扶着墙壁弯着腰,大口地喘着气。不知什么时候我又听到了婴儿的哭声,声音惊天动地,好像要把整个世界的人全部吵醒似的。我冲到摇篮边看时,却吓了一跳,只见这个恸哭的婴儿虽然长着幼小的身躯,却有一张大人的脸,而那张脸竟然和我的脸一模一样。这个小怪物看见我时,突然不哭了,而是咧开嘴开始哈哈地大笑起来,而且一发地大笑不止,声音震得屋子墙壁都开始瑟瑟地发抖。我简直被这种突如其来的恐怖景象吓懵了,竟有好长一断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等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时,拔腿便向屋外跑去。屋外正下着大雨,可是我已无法顾及许多,一个箭步便冲入雨中,跑得离那个让我感到恐惧的婴儿远远的,任瓢泼的大雨把我全身浇得透湿。这样全身被大雨浇湿的处境我不是第一次遇到,从我的思想里对它已经有了强大的免疫力。可是我的脚步甫一站定,忽然朦朦胧胧中听见有人在远处高声叫喊:“发大水啦,发大水啦,快跑啊,快跑啊!”声音在雨中缥缥缈缈,似远似近,乍听上去,好像有人在呜咽,再听上去,方知是有人在惊慌失措的呼喊。“发大水啦,快跑啊!”那个惊慌失措的声音仍然在一遍遍不停地重复着。
我一惊,刹那间从梦中醒来。
木屋外面依然大雨盆泼,哗啦啦的响声震耳欲聋,木屋在风雨中似乎在微微地颤抖着。
那道惊慌失措的呼喊已然不见,那本来就是我梦中的幻象啊,我看了看屋子里在黑暗中安静的陈设,不禁为我自己的这些奇怪的梦而哑然失笑。
可是我刚自嘲了没有几秒钟,我突然停住笑声,因为在这莽莽深山之夜只有暴雨灌耳的万籁俱寂中,我那似乎变得有些敏感的双耳忽然捕捉到了另一种声音,这种声音非常轻微,轰轰作响,夹杂在雨声中,却绝不是雨声,似乎是什么大型机器在远方怒吼着。
“这是什么声响?”我惊讶道,立即把身体坐得笔直,把耳朵竖起来,抛开一切杂念,专心致志地捕捉着那道轻微的轰轰声响。
那道轰轰的声响在狂乱暴虐的雨声中听得更加真切,也变得更加清楚。可是我依然无法分辨出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响声。在这深山老林里,狂风暴雨的夜晚,这轰轰的响声到底是什么呢?一直持续不断,而且似乎越来越大。
“发大水啦,快跑啊!”我忽然又想起了梦中听到的这个声音。
“大水?山洪?”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这模模糊糊的轰轰声竟然是山洪?”
想到这里,我立即跳了起来,侧耳再听。当我意识到这可能是山洪发出的声响时,我的意识里便被“山洪”这两个字牢牢地霸占住。
“这里是一条山谷,且处在下游,从黄昏开始就一直下着暴雨,到现在也没有减弱的迹象,爆发山洪是极有可能的大概率事件。”
我不能再等待了。这座木屋正坐落在这条狭长的山谷的中央,如果来的是山洪,它便首当其冲。
我没有经历过山洪,但听说一旦山洪爆发,它来得就会非常迅猛。
留给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尽管外面还在下着大雨,尽管我又冷又饿,而且身上还是湿漉漉的,但我必须离开这里,我必须尽快离开这间不知还能不能为我遮风避雨的小木屋。
我不再犹豫,的确已经没有时间再容我有任何一点犹豫和迟疑了,我用目光又迅速扫视了一遍整个屋子,就我目力之所及,我努力想发现一点有什么可能对我有点帮助的东西可以带走,可是我很快就失望了,除了放在桌子上的那张弓和一壶箭外,实在没有任何其他东西了。
我一把抓过弓,把箭壶背在背上,稍微喘了口气,便扑到门边,把小木屋的门拉开。与其是说把小木屋的门拉开,其实木门被昨晚狂风中的那根树枝撞裂后,又经过我的闯入,已几乎散了架,因此我已不再是拉开小木屋的门,而只是把它上面还残留的几块折断或松散的木板拆裂了而已,我仍然是从门上的破洞里钻了出去。
当我钻出木门、看见眼前的景象的时候,我狠狠地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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