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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环-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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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长瞪着眼睛哈哈地笑道:“我出的机会,其他人敢抢?我说给谁就给谁,我说把机会给了小戴他又捏了捏我的手,这个机会就是小戴的,其他的人就算是天王老子也别想弄了去,哈哈哈。”
我终于无法忍受他的轻薄,但也无需触怒他们,于是说道:“会长先生,您看看,我的手,有点疼了。”
会长似乎恍然大悟,打着哈哈说道:“我明白,我明白。”可是依然紧握着我的手,绝不放松一点。
我心里恨道,这个人怎生这么无耻!正想再说些什么,休息室的门突然打开,一个身穿紫红色旗袍的服务员端了茶送来。四个杯子,四个杯托,似乎个个都是精致圆润、晶莹剔透的骨瓷珍品,透过杯子薄如蝉翼的壁缘,几乎能看见杯中浅绿色的茶水,杯子外面画的几条小鱼好像就在茶水中摇头摆尾地游动着。
会长忙从服务员手中接过两个茶杯,把其中一个递到我面前,说道:“戴小姐,听说你今天要来,这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极品龙井,刚刚请了省里茶艺研究院顶尖的茶艺高手亲自沏的,你尝尝看。”
我在他身边虽然感到特别别扭,但一时还无法拂开他装模作样的盛情,只好勉强接过他递来的杯子,浅浅地尝了一口,不冷不热地说道:“这么好的茶一定很贵吧?”
会长极为高兴,大声说道:“但求好喝,别问价钱。马司机,你把前天那个什么园送来的极品龙井包上半斤,送给这位小姐。”
马司机是个身材矮小却很胖实的人,开始时不知躲在哪里,会长一声呼唤,立即出现在我们面前,听着会长的吩咐,诺声连连,频频点头,会长吩咐完后,瞬间又消失了,真是“来无影,去无踪”。
喝完茶后,会长和校长又聊了几句。我夹在他们中间如坐针毡,好像睡着了似的,恍恍惚惚中好像觉得他们聊的话题中十有**都落在我身上,忽而飘来“小姐”,忽而飘来“秘书”,忽而又飘来“喜欢”等字眼,却又无法听得清楚明白。
又待了好长时间或许只是我觉得时间好长吧我看见学生会主席终于步履款款地走了进来,告诉我们,毕业典礼即将开始,请我们到主席台就坐。
在学生会主席的引领下,会长一马当先,后面紧跟着于校长和马教授,我则尾随在他们身后,快步走进了体育馆。
当我们走进体育馆时,体育馆里气氛热闹非凡,人声、鼓乐声响成一片,震耳欲聋,场中有校啦啦队的女孩子们随着激烈的鼓点在激情澎湃地跳着操,摆出各种高难度造型。周围上下两层楼的座位上几乎坐满或站满了人,我只看见黑压压的一片,不计其数。这些平日里被压抑了许久的并不安份的学生此时有机会聚在一起,一个个交头接耳,高谈阔论,或互相吆喝,大呼小叫,口哨声此起彼伏,好像在来这儿之前已经数年没有见过面似的,一见面便有说不完的话,聊不完的天,使不完的劲,用不完的力。
我们一行人在主席台落座后,我一眼看见坐在场边前排的马艳丽对我又是挤眉弄眼,又是高举手臂,又是大呼小叫,兴奋得了不得。在这种热闹非凡、气势磅礴的场合,即使再安分守己的人都会激动得手舞足蹈,她如果不兴奋,那才是真叫怪呢。这不,我恰好看见在她身后不远处,一个平时很少和他人交流的生性腼腆的男生正站在座位上拼命地吹着一支大红色喇叭,整张脸都涨得和喇叭的颜色一样地通红。
当主持人宣布会议开始后,会场很快安静了下来。我偷偷地瞅了瞅会长,他面带微笑,频频颔首,显然对此感到非常满意。会长满意,校长和马教授自然不用说。
毕业典礼根据事先设定的议程一项一项地举行,整个过程进行得十分顺利。很快,就轮到我代表毕业生发言了。虽然我相信在座的大部分人都认识我,但发言之前主持人还是例行公事一般地介绍了我,只是他介绍我的讲稿不知出自哪一位行家之手,免不了把我天南海北地海夸了一番,连我自己都奇怪我怎么会得到那么多的荣誉,有时甚至觉得那是另外一个人。
在主席台右前方摆着一张齐腰高的讲台,讲台前方贴着校徽,讲台上则花团锦簇,红绿相应,装饰得十分漂亮,细长的话筒就淹没在这片花丛之中。
我事先已经准备好了讲稿,把演讲的内容仔细地写在了纸上。其实演讲的内容我已熟记在心,准备讲稿只是担心在如此重要的场合万一紧张而忘词虽然以往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那样的尴尬会让我遗憾终身,因此当我走上讲台时仍然把讲稿捏在手里,拿到了话筒前。
当我一步步走近讲台时,我听到台下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我听见有人在大声地喊我的名字,并且加上了三个会让我面红耳赤的字。我又偷眼看了看马艳丽,她正坐在那儿朝我一个劲地挥着手,好像就是要让我看见她在那儿,只要一眼看不到她就会忘了她似的。她身后的那个男生憋足了劲把喇叭吹得震天价响,引来了周围一片恐怖的怪叫声。
我手拿讲稿,面带微笑,站在了麦克风前。
当喇叭声停下来的时候,整个体育馆里突然变得鸦雀无声,静悄悄的,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候都要安静。无数双眼睛睁得又大又圆,齐刷刷地向讲台这边看来,纷纷锚定在我身上。我忽然感到聚光灯太过明亮,刺得我有点睁不开眼睛,热浪借着强光一阵又一阵地袭来,封住我周身,我被锁在那一小束刺眼的强光之中,感到燥热难安。
台下那或赞赏、或挑剔、或疑惑、或妒忌的诸般目光我尚能接受,只是主席台上有一道目光却让我站立难安,好像无数只小虫在我身上不停地挠着似的。我走上讲台的一刹那,我眼角的余光瞥见那个一身正装的胖男人正眯着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视线似乎从未离开过我的胸部或臀部,显得那样地猥琐淫邪。
不过现在不是我顾及这些的时候,我必须努力使自己保持镇定,完成今天重要的演讲,千万不能在这么多已经相处了将近四年的老师和同学面前出丑。好在这样的场合我遇过不止一次,因此没有费多少劲和时间我就顺利进入了状态。
“尊敬的会长先生我转身看了一眼那个胖男人,尊敬的校长先生,尊敬的马教授和各位老师,亲爱的同学们,今天,我们毕业了!”
台下响起了一片欢呼声,我看见无数支荧光棒被抛向了上空。
这是我的开场白,很简单也很老套,但却是必须说的话,仿佛不这么说就不能称其为演讲。
我把讲稿放在讲台上,眼睛却没有去看讲稿。非到迫不得已,我不想照着它去读,因为我不是一个只会念讲稿的人。
“我想大家一定都很高兴,因为从今天开始,我们都将成为我们自己,你就是你,我就是我,我们自由了!我们可以尽情地唱歌,尽情地跳舞,尽情地欢呼,尽情地嚎叫,尽情地把你们手里的荧光棒抛向天空,因为我们自由了!”
台下又是一片欢呼声,还夹杂着尖锐的口哨声,少不了又是一片狂飞乱舞的荧光棒。
“亲爱的同学们,你们一直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很感念大学里的一切,即是痛苦也是美好,即是悲伤也是愉悦,这一切,都是你们无私地给我的,你们就是我最亲的人啊。如果回到从前,要我再来一次,我告诉你们,我仍然会选择在这个时间,在这个季节,还是来到这个地方,和你们在一起,因为你们才是我最亲的人。
“今天,在这里,利用这个机会,我想给大家讲一个故事,一个漂亮女孩的故事。这个女孩,她是个孤儿,不知父母是谁,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形影相吊,孤苦伶仃。孤独,寂寞,寒冷,伤痛,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她。这个小女孩,她曾在朔风凛冽的寒冬落入几乎冰封的河流,她曾在如火炙烤的炎夏全身长满红疹,她曾因炎症高烧到四十多度腿脚抽经,她曾因饥肠辘辘甚至在十岁时还只有三十多斤。但是,这个小女孩,她有一颗坚强的心,她有一缕勇敢的灵魂,她有一段美丽的梦想,她有一个不灭的期盼。她虽然无父无母,但生活就是她的父母,她虽然没有玩伴,但社会就是她的花园。就是这个小女孩,她在两岁时已能自己穿衣,她在五岁时已能自己做饭,她在十岁时已开始在成人世界打拼,她在十五岁时已出类拔萃,成为大大小小无数奖项的获得者。为什么?为什么?难道上帝给了她更多的优待吗?难道上帝给了她更多的机会吗?我只想说,是因为她够坚强,因为她够勇敢,因为她够拼搏,因为她够梦想。
“这个女孩这个女孩。请你们记住这个女孩吧,请你们相信,总有一天,这个女孩会因为她的坚强、她的勇敢、她的拼搏、她的梦想而变得更加美丽。”
说到这里,我的眼里噙满了泪水。泪水已经模糊了我的视线,在聚光灯下,我的眼前闪动着无数大大小小彩色的光圈。
第14章 身逢劫难死生关
在毕业典礼的演讲中,说到动情处,我一时无法自已,忽然有一颗眼泪不争气地顺着眼角滚落下来,滴在平铺在讲台上的讲稿上,在稿纸上慢慢地散开,形成了一个深色的圆斑。
在那个几乎硬币大小的圆斑下面,我忽然看见隐隐约约地浮现出一个黑色的物体,圆圆的,扁扁的,上面有一个火焰状的图形。咦,这不正是我从那个布偶身上取出来的东西吗?它怎么到了这里?虽然这些日子来我无法证实那天独闯荒宅时遇到的真实情况,但自从我在实验室里又发现这枚神秘的小东西以来,我一直把它带在身边,只不知此时为何突然夹在了我的讲稿中,而此前我手拿讲稿走上讲台时竟然丝毫没有发现。
当我看见这枚小东西时,突然脑海里又闪动着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我独闯荒宅时的种种情景,这些情景一幕幕地在我眼前活灵活现地交替出现着,好像在迫使我重温那段让我心惊肉跳的恐怖时光。
天哪,我还在做演讲呢,怎么突然想起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而且一想起就再也无法抛开。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演讲词呢?我准备的那些本来已经在头脑中非常熟悉的演讲词呢?怎么一点影儿都不见了?
我竟然忘词了!我竟然在这么重要的演讲的关键时刻忘词了!
我头脑中顿时一片空白,汗水开始从额头上密密地渗出来,那曾经仔细梳理过的刘海被汗水浸湿而紧紧地贴在了额头上。
怎么会这样,我以前从来没有忘过词啊。
我似乎感到台下开始骚动起来,响起了一片悉悉索索的声音。
天哪,这么尴尬的事情很快就会成为事后让别人取笑的新闻啦。
“不要紧张,千万不要紧张。”我不停地鼓励着自己,“还有讲稿呐,我只需要看一看讲稿就可以了。千万要镇定,不能让别人看出任何破绽。”
我手忙脚乱地开始翻看讲台上的讲稿,可是忙里出错,急中生乱,一不小心,讲稿被碰落到地面,散得到处都是。我急忙伏身蹲在地上,迅速把讲稿用双手捋拢,一把把它们胡乱地抓在手里,重新回到讲台。
此时,我的脑中一阵一阵地发晕,耳边一阵一阵地鸣响,在发晕和鸣响之中,还有台下观众幸灾乐祸的嘻笑。
太丢脸了。我彻底失败了吗?不,我还没有失败,讲稿还在我手中,演讲还可以继续。我庆幸自己事先做了精心的准备,才不至于在众目睽睽下丢人丢到底。
我把胡乱抓在手里的乱七八糟的讲稿放在讲台上,一边重新整理着页码,一边思索着刚才演讲中断的地方。可是,刚才演讲讲到了哪儿了呢?我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就胡乱找个开头吧,我心里想道。于是我的目光向那堆稿纸上看去。这一看不打紧,我只觉得头脑中“嗡”地一声,顿时头重脚轻,差点儿一个跟头栽下讲台讲稿上竟然一个字都没有,只是一张张白纸散乱地铺在讲台上。
“字呢?字呢?满满几页稿纸上的字都到哪里去了?”我又急又囧,呆立在讲台上,眼泪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更要命的是,平时在演讲中总是灵光频现的我此时却变成死板一块,甚至比死板还要死板,比愚呆还要愚呆。总之,就是我的演讲完全戛然而止。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在泪眼朦胧中,我看见会长和校长坐在主席台上,频频耳语,正互相交流着什么,并不时地抬眼朝我这边瞟来。我看见马艳丽从场边的座位上站了起来,右手握成拳头挥舞着在为我加油。我看见她身后的那个喇叭手又把艳红的喇叭放到了嘴边,不知是想鼓励我,还是想嘲笑我。我看见那些同届毕业生们有的茫茫然地看着我,有的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有的则站起身来表达他们的愤怒。
此刻我一定囧得满面通红,如果地面有条裂缝,我一定立刻就钻进去。
裂缝?当我想着地面上最好有条裂缝让此时已无地自容的我立即钻进去时,我的眼睛鬼使神差地便向地面上瞟了一眼。这一瞟不打紧,果真就在地面上就在我身旁不到一米远的地面上出现了一条裂缝!而且那条裂缝越来越大,大到真的能容我跳进去,把自己完全淹没在缝隙下黑咕隆咚的角落里。
天意啊!这真是天意啊!我不禁仰天长叹。
但随着那条裂缝不断地开裂,缝隙不断地扩大,地面好像被什么巨大的力量不断地撕裂开似的,并且开始一阵阵地颤抖起来。几乎就在转瞬之间,我竟然感到整个体育馆都在轻轻地摇晃起来,不停地摇晃着。
地震?难道是地震?
千百年来这个地方从来没有过地震记录,现在竟然发生了地震!这种地方不发生地震尚可,一旦发生,必定地动山摇,海啸山崩,异常惨烈。就像一个人,平时经常小毛小病的,一生不至于有什么大碍,如果平时一直不会生病,一旦病倒了,病势就如排山倒海,甚至危及生命。
地震,发生地震了,这个从来没有发生过地震的地方发生地震了。我竟然“有幸”赶上了千百年来难得一遇的地震!
地震说来就来,没有一点征兆,迅疾得连眼睛都来不及眨一下。
可是会长、校长、马教授、主席台上就坐的所有其他人、主席台下坐着、站着的数不清的学生们,这里所有的人,除了我之外,竟然呆呆地对这一切毫无查觉。
他们怎么了?他们一个个都傻了吗?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吗?
这可是地震啊,是大自然对人类社会最可怕的激烈的破坏啊。
没有人惊慌,没有人惨叫,没有人奔跑。他们无动于衷,他们所有的人都无动于衷,好像根本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样。
这群反应迟钝以及视生命为儿戏的人啊。
可是就在这时,我忽然又听到一股强有力的声音“砰砰”地拍打着体育馆紧闭的大门,仿佛要用劲把它们撞开似的。
紧急情况,一定是有紧急情况了。
这一回,站在大门边的人似乎也听到了这种极不寻常的声音,有几个人想打开大门查看究竟,但走到门边停了一会就立即折回头,脸色煞白,迅速往较高的座位处快速跑去。
显然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了,已经迫在眉睫,千钧一发。我心里飞快地打着转想道。
就在我心里的想法还没有打好一个转之时,我忽然听到“嘭”地一声巨响,惊天动地,体育馆的一扇大门突然被一股大力撞倒,整扇门向里面横着飞了过来。紧接着,就看见一片高大的水墙封住了整个大门,洪水排山倒海般地涌了进来,巨大的响声震耳欲聋。坐在大门旁边座位上的人大呼小叫,纷纷躲避,却哪里来得及动身,转瞬间都被卷进洪水,又被洪水裹挟着,横七竖八地撞到体育馆里的水泥柱上,撞到栏杆和座位上,撞到砖墙上,刹那间惊叫声、嚎哭声连绵不断。在更多的人还没有机会来得及反应之前,又接连听见“嘭嘭嘭”地连声巨响,体育馆其他几扇大门也被汹涌的巨浪撞开。肆无忌惮的大水从四周八方裹挟着各种杂物一路冲将过来,发出雷鸣般的咆哮声。
我站在地势略高的讲台前,大惊失色,眼看着体育馆下层的座位不断地被汹涌的洪水迅速淹没,无数的人在水中挣扎着,甚至只能看见他们高举在水面上狂抓乱舞的双臂,还有一些人则随波逐流,纹丝不动,好像早已没有了气息。会长终于从他的座位上站了起来,脸色苍白,双腿哆嗦,站也不是,逃也不是,不知如何是好。
海啸!是海啸吗?
我来不及多考虑,一把抓起话筒,冲着话筒里大声喊道:“快上楼,快去二楼。”我的声音竟然盖过了洪水的轰鸣声和无数人的惊叫声,在体育馆里回荡着。
人群开始往二楼涌去,可是通往二楼的楼道实在狭窄,人群在楼梯上你推我拥,踩踏成一堆,后者纷纷借助于前者倒下的身体爬上了二楼。
可是地震仍然在持续,大地仍然在摇晃,洪水仍然在肆掠。就在我心慌难定的时候,突然听见一阵“轰隆隆”的巨响,只见二楼的座台整个儿地塌陷了下来,原先好不容易爬上二楼的那些幸运者又纷纷地重新落进水里。
命运啊,这完全就是命运。
当厄运来的时候,同在一条船上的人没有谁能够幸免。
我已无能为力,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悲剧,心中充满了痛苦和哀伤。
二楼的座台塌下来不久,体育馆里突然一片黑暗停电了。
停电了,两眼一抹黑。我什么都看不到,话筒里也没有了声音,耳朵里只剩下汹涌翻滚的洪水声和人们嘈杂无助的尖叫声。
但奇怪的是,在这生死之间、命悬一线的时刻,我竟然没有惊慌,也没有尖叫,心里异常地平静,平静得好像这一切都没有发生似的,平静得好像自己早已把死和生置于了度外。
或许最终审判的时刻到了。刹那间我的心变得无限地空明,空明得能装下整个宇宙,空明得被擦得晶亮剔透。
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啊,当它在不经意间到来的时候,我会坦然地接受它的安排。惊慌,像台下无数人在洪水中垂死挣扎的惊慌,有什么用呢?惊慌,尤其在面对死亡时的惊慌,只能更加证明自己的懦弱!
死亡,死亡就在面前,我已经握到了死神枯瘦如材的手。
在茫茫的黑暗中,在这个接近地狱的世界里,我忽然感到一个巨大的浪头铺天盖地般地袭了过来,带着巨大的力量把我掀翻在地,我整个人都被洪水淹没了。
第15章 梦醒丹心碎满地
在毕业典礼的那天,我在体育馆里遭遇了地震和海啸,被巨浪掀翻,被洪水吞没。但是但是命运对我似乎特别地照顾,我竟然没有死!在我即将昏厥的一刹那,我感到不知从哪里突然出现了一只手,牢牢地抓住我的臂膀,于是我整个身体便浮了起来,好像浮在云烟缥缈的虚空中,轻轻地荡漾着。那是一只多么强大有力的手啊。
我仿佛回到了童年,躺在婴儿的摇篮里,摇篮在轻轻地摇晃着。摇篮旁边依稀出现了一个人影,一个长发飘飘的女人,她的嘴里正在轻轻地哼着一支摇篮曲。我没有睡着,而是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她,听她哼唱的歌曲,对她“吃吃”地笑着。
我听孤儿院的保育员说,我很早就会说话了,竟然比同龄的孩子早了许多。我不记得第一次开口说话是在什么时候,也不记得幼年的我有没有在摇篮里待过,但摇篮轻摇,一个美丽却朦胧的女人在摇篮边轻声地哼唱,而我则在摇篮里对着她“吃吃”地笑的场景一幕一幕,总是在我的脑海里反反复复地出现,以至于让我无比坚定地相信,我曾经也有过那么一刻,像其他的孩子那样,安静地躺在母亲身边,听她用世界上最美丽的声音唱出的最美丽的歌谣,让我那颗还在襁褓中的幼小的心灵感到幸福、满足、温暖、快乐。
只是这样的时光不常有,当我一梦醒来的时候,我又回到了这个孤独无助的世界。摇篮消失了,女人消失了,歌声消失了,我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我一个人在无穷无尽的黑夜里躺在寒冷、坚硬的床上,泪水糊住了似睁非睁的双眼。
因此,当我做梦的时候,我是非常不愿意醒来的。但我知道,再美的梦也总有醒的时候。
当我梦境尽失、睁开眼睛重新看这个现实的世界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手上扎着针,乳白色的液体正在一滴一滴地顺着导管慢慢地流进我的身体。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我一个人。
我心情平静得如一湖静止的水,没有一点儿涟漪,没有一点儿波纹。
我躺在病床上,一会儿看看洁白的天花板,一会儿看看乳白色的液体在滴管里一滴一滴地滴下。
现在的世界就是这样地安详、宁静。
在那样几乎必死的环境中,我竟然没有死!我是幸运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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