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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路烟尘-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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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士。
    等他们七折八拐回到落脚的厢房,便立有美婢迎上,领他们三人去相邻院落中,在几间汤池中分别洗浴。洗沐完毕,醒言便把琼肜雪宜叫到自己屋中,重新开始点数卖艺得来的钱财。检点完毕,他发现这灾荒之地,看客闲人们的赏银还是铜钱占大多数。最后算下来,总额并不是很多。钱事已毕,醒言与琼肜雪宜又开始了本堂的日常功课,一起在竹榻并坐,闭目清心,存神炼气。
    不知不觉间,外面的日光便渐渐黯淡。过不多会儿,红彤的夕阳就落到对面厢房的屋脊上,在榻前砖地上涂上昏黄的颜色。而当屋中恰看不到落日时,那位侍剑姑娘便提着盏银纱宫灯,来领他们去枕流阁中赴宴。随在侍女身后一路前行,就快到枕流阁时,醒言发现前面暮色中的近水楼台里,已亮起点点的银釭;素洁的青灯,映在微波荡漾的水中,看上去宛若流动的星河。
    等到了近前,醒言便看到这间四面轩敞的近水亭台中,已经是珍馐罗列,宾客齐集。
    今晚云水山庄中这处宴游之所,虽然称作枕流阁,但其实是座半凌于水面的敞廊。建在岸上的半边,上面犹有錾花篷顶;凌驾于秋芦湖的半面,已是无遮无盖,四面空廓,正宜用来赏月。
    此刻赏月楼台的地面上,已铺开长长的竹席;盛满珍馐的盘碗,与银盏金樽错落摆放,整齐排列在宾客的面前。而这些早来的客人,尽皆盘腿坐在绢垫上,在竹席两侧次第而坐。此时筵席未开,相邻的宾客间便谈笑风生。
    “张少侠,请坐这边。”
    醒言三人刚到筵席边,便被那位南面而坐的主人白世俊望见。见他们到来,白世俊含笑轻拍自己特意留下的空席,招呼他们坐到自己旁边。见他相召,醒言也笑着点头示意,缓步走到他旁边绢垫坐下,琼肜雪宜也在他旁边次第曲足而跪。
    今晚醒言身边这俩女孩儿,都穿着一身纻丝绫罗的宽袖嫩黄裙衫,裙袖飘摇之时,又兼得纤秾合度,将腰肢衬托格外的柔美袅娜。为了赴这晚豪门筵席,醒言已为琼肜雪宜翻出压包袱底的最贵衣物。
    也不知是服饰精致,还是琼肜雪宜二姝确是琼姿美质,等她们这两位仙子精灵在醒言旁边恬静的蜷侧,那一副娇娜出尘的清媚姿态,便让阅人无数的白世俊白公子也忍不住大为惊艳;情不自禁呆看一瞬,白世俊便回复清醒,微微倾前对二女真心赞美。
    见他这般欣羡情状,不禁又让醒言想起当年那位南宫秋雨。替二女谢过这番温文有礼的真心赞语,醒言心中却在庆幸:
    “幸好琼肜在人前很乖,总依她雪宜姊的样子……”
    就在他心中转念之时,坐在他下手的那些宾客,却也是心思各异。那些峨冠博带的官吏门客,各各在心中揣测醒言几人的来历。而那些相貌奇特的奇人异士,则大多不过是见醒言三人气质非凡,多看了几眼而已。
    闲言略过,等赴宴宾朋来齐,这水云庄中的赏月筵席便正式开始。当众宾客开始交杯换盏,远远就传来一阵丝竹乐曲。此刻在湖西南中九曲木桥的尽头,正有数位乐工,在湖心亭中演奏侑食清曲。
    说起这这侑食清曲,正为士族夜宴常用,专在筵席前半演奏。不同的门阀品阶,这侑食曲乐器的种类数目都有不同的规格。只不过,这些士族门阀的讲究,并非醒言熟读诗书就能知晓。现在他只觉着,这一缕拂水而来的曲音,清缓悠淡,正适宜这浅斟低酌。
    就这样酌酒几巡,正举杯时,醒言忽觉那顺水而来的乐声渐渐停住。
    “是不是要琴瑟调弦,更换曲调?”
    乐工出身的少年正自揣测,却见身畔无双太守手掌轻击,然后朗声说道:
    “诸位且住——月将上于东山,诸公可暂停杯觞,与吾一同观瞻。”
    于是,枕流阁中人声俱寂,烛灯尽灭,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引首同看东边的山峦。
    此刻,秋芦湖上空的天穹纯净如洗,见不到片缕云翳;整个夜空中只有淡星数点,其余便是一片深窅的幽蓝。只有众人瞩目的栖明山高峦上,才染出些淡淡的银辉。这时候,栖明山下的迎仙台,反而隐在一片黝暗的阴影中,几乎看不清轮廓。
    就这样引首眺望,过不多久,那一轮皎洁的月盘,便如期从辉光最明透的峰顶上冉冉升起,姿态优雅的浮上东边的苍穹。
    当此时也,见月出于东山之上,悬浮于水蓝碧空,光华四射,辉耀四方,已有三分酒意的无双太守,更是意气风发,当即按席而起,跨步到临水楼台边,左手执杯,右手拔剑,对月而舞;边舞边饮,边饮边歌曰:
    “明明上天,照四海兮;知我好道,公来下兮。
    公将与余,生羽翼兮;升腾青云,蹈梁甫兮。
    观见三光,遇北斗兮;驱乘风云,使玉女兮……”
    歌罢饮罢舞罢,正是清狂发作的翩翩佳公子,奋力将手中金樽往湖中一掷,呼喝道:
    “湖里鱼龙,且饮我淮南余沥!”
    原来刚才他所歌,正为《淮南操》。掷觞已毕,醉公子大笑而返。
    对他这番气概非常的豪迈举动,无双门下那些仕宦门人,自然是赞词如涌;而那些大多出身山野林泽的异人食客,也大多拈须赞许。一时间,不停有人蹑袍起身,越过醒言,来给自家少主敬酒。
    在身旁这一片热闹非凡的觥筹交错声中,醒言品品刚才白世俊所歌“淮南操”,再看看身侧络绎不绝的赞祝清客,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有些别扭之处。细想了想,才知自己联想到前朝作此歌的淮南王,最后因谋反被戮;此刻由昌宜侯义子唱出此曲,总觉有些不大妥当。
    当然,这样惶惑也只是转眼间事。稍再一想,醒言便觉得自己这样的联想很是可笑。
    且不提他心中转念;再说无双公子白世俊,虽然每次旁人敬酒时,自己只需饮上一小口,但数轮下来,不免还是有些醺醺然。于是这位幼小在京城长大的皇族贵胄,便开始跟左近之人讲起京城轶事来。说过一阵,白世俊便和席旁年岁与自己相彷佛的少年说起皇家的典仪。
    就在讲到皇家太妃、公主,皆有御赐的金印紫绶,并佩山玄玉时,白世俊便语带神秘地向席间说道:
    “各位可知,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倾城公主,不仅那佩玉非是世间凡品,就连佩戴的位置,也是别具一格。”
    “哦?”
    众人齐声讶异。
    “我来告诉你等,那倾城公主殿下,佩玉并非悬于腰际,而是挂在颈间。据说,可有温肌养神之效。”
    “原来如此!”
    听白世俊解说,众皆恍然大悟。一片交头接耳声中,坐在醒言对面的那个谋士模样的中年文士,摇扇笑道:
    “各位高贤你们不知,我家大人在京城长大,自幼便与那倾城公主相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听了这话,便连内里矜持的白世俊,脸上也忍不住现出几分喜色。
    见他们说得热烈,一直没怎么插得上话的醒言,也顺道凑趣,说自己也曾蒙一位少女相赠玉佩,凑巧她也是戴在颈上。
    听他这么一说,正眉飞色舞的白世俊,便让他也将赠玉拿出来给大家鉴赏一下。此刻席间气氛正浓,醒言也不迟疑,便把居盈当年相赠的那块玉佩亮出,对着月光给大家观看。
    在素洁月辉映照下,此刻醒言手中的白玉,正是柔润光洁,引得白郡守与众人齐声赞叹:
    “是块好玉。”
    然后便让醒言收起。
    等他将玉佩揣回衣内,兴致正浓的无双公子还不忘跟他打趣:
    “醒言兄,有女赠玉,正是芳心暗许,你可千万不能辜负了人家……”
    ——就在这未曾有机会细述来历的少年,闻言脸上微红之际,正是素月分辉,明河共影;近水楼台上宾主俱欢,彷佛一切都充满了祥和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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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目中寥廓,徒歌明月之诗
    枕流台上酒过三巡,明月便渐移中天,旁边也飘起几绺轻纱般的云翳。皎洁的月轮,倒映在身畔水中,彷佛一只坠水的银盘,似乎一伸手便可捞着。
    就在这明月近人之时,远处湖心亭中曲音一变,席前又舞起两队歌姬,一时间娥眉宛转,水袖齐飞,醒言眼前的近水楼台顿成花天酒地。
    眼前这些小侯爷府的歌姬,自然与寻常脂粉相异;不仅个个容貌出众,舞姿也都是美妙无俦。这一番轻歌曼舞,直看得座间宾客个个目不转睛。
    就在两队红粉舞至酣处,又有一位姿容明丽的紫衣歌女飘飞出队,拈花舞袖,一展歌喉:
    “万花丛,滞韶光怎肯放彩云空?
    痴迷迷未解三生梦,娇滴滴一捻逗春风;
    歌喉边,笑语中,秋波送,
    依约见芳心动,被啼莺恋住,江上归鸿……”
    这多情曲儿,伴着舞蹈娇滴滴唱来,真个是舞时歌处,动人心魄,几乎所有人都心动神摇。
    见着眼前这番奢丽的歌舞,醒言大开眼界之余,心中却也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望一望酒席前衣香鬓影,再看看面前的鹿脍琼杯,醒言突然觉得,自己送别居盈时吹那曲暗喻同隐山林的《紫芝》,是多么不合宜。对比这人间奢华,就知道自己与那少女,根本便是两个世间的人。
    这般淡淡的出神,正有些怅然之时,忽又觉眼前光影一动,似有什么东西掠过。追随光影,低头一看,便见自己玉瓷碗中已多了一片鹿肉。心中动念,转脸看时,正见到小少女那一脸阳光般的明灿笑颜。
    就在醒言分心之时,他上首那位无双公子,却也是无心观看歌舞。酒至半酣,素性风流的佳公子,早就将全副神思放在少年身畔那两位婉媚佳人身上。一直待人有礼的小公侯,此刻却在心中忖念:
    “唉,如此玉蕊琼葩,却跟在凡胎俗物身畔,真真是埋汰了人间尤物!”
    正当风流公子在心中暗怨老天无眼之时,不凑巧,恰又见那个宛如梅雪的女子,见到少年杯中酒空,便不等旁边侍婢,竟自己亲自向前,素手执觞,将少年杯中斟满;而此时这位唤作“张醒言”的少年,竟然安之若素,一言不答!
    这一来,自认为天下第一怜香惜玉之人的无双公子白世俊,竟有些义愤填膺;心中五味杂陈之时,也不知是义愤还是眼热。就在这时,白世俊忽然留意到雪宜正认真观看歌舞,似对舞姬们的举手投足十分留意。
    注意到这点,白世俊心中一动,便击掌一声,让舞姬停下。然后这位庄主人便长身而起,来到雪宜身侧,躬身一揖,清声说道:
    “寇姑娘,有礼了!”
    听他见礼,寇雪宜也是冉冉起身,回身一福还礼。然后便听白世俊温言说道:
    “寇姑娘,请恕白某唐突——方才似见您对敝庄歌舞,颇有品鉴,想来也是能歌善舞之人。那雪宜姑娘何不趁这月夜良辰,略移玉趾,给座中高贤献舞一曲,以助雅兴?”
    此言说罢,见雪宜局促,一时不及回答,白世俊便又放缓语气,温柔说道:
    “寇姑娘,许是本郡无礼了。但你看,眼前月白风清,玉宇寥廓,已是大好湖天;若能再见到仙娥之舞,那更是我等座中之人三生之幸!”
    听他这番说辞,座中宾客也都个个引颈期待,希望小公侯能说动那位神采出尘的女子。
    就在众人期待雪宜应答,却见她只是螓首微俛,然后侧身对身前人柔婉低语:
    “堂主,你看……”
    听她请示,醒言一笑作答:
    “雪宜,既蒙主人相邀,那便献上一曲。”
    雪宜听言,便轻移莲步,拖曳罗裙,往石台水边行去。在她翩跹而去之时,她身后那位无双郡守,俊美脸上正笑得极为欢畅:
    “唔,原来是‘堂主’,怪不得能耍一手剑术。”
    原来白世俊听了雪宜刚才的称呼,心中忖测醒言一定是哪个江湖门派的头目;这样一来,只要自己微露招揽之意,他还不立即应允?想到此节,白世俊自然心情大快。
    说起来,虽然一直以礼相待,但这位见惯世间豪杰的皇亲贵胄白郡守,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到此刻都懒得真心询问醒言的确切来历。
    当然,那位被他看轻的毛头少年,却不知他心中这番心思。此时醒言也和其他宾客一样,瞧着缓步而去的寇雪宜,兴致盎然,要看她这次究竟舞得如何——
    等这位冰姿烟媚的女子,优雅的行到近水之湄,罗袖轻挥,裾带飘飖,开始这缤纷曼舞之时,枕流台上所有人都意识到,恰如无双公子所言,今夜能见这一舞,真是自己三生有幸!
    此时座中,自不乏恃才傲物的文学之士;但等他们见到无边水月旁这一番惊心动魄的舞蹈,他们才知道,原来这世上,真有文字不能形容之事!
    屏气凝神,观看这绮态妍姿之际,恍惚间他们看到,清幽的月光中仿佛渐渐飞起无数细小的银尘,如玉屑雪粉,渐聚渐凝成一条轻盈飘逸的银纱,随着那个蹈节如鸾的身影萦绕飘舞。而此时,湖风如弦唱,明月如银釭,清风作力士,水木为舞姬,彷佛眼前天地间所有一切,都围绕着一人旋舞;枕流阁前整个的湖天山水中,已只剩下一位回风舞雪的绝丽仙姝。
    就如同世间所有美好的事物一样,这样令人心醉神驰的舞蹈,很快便告结束。
    等那位宛如月里嫦娥的清泠女子,重又回到自己堂主身边,几乎所有水云山庄的常客,仍然是如痴如醉,不愿从如仙似幻的梦境中清醒。有几位在官场中跌爬滚打数十年的红尘老吏,不知何故,现在眼角中竟隐隐闪动着久违的泪华。
    与他们相比,醒言却没那么痴迷。毕竟寇雪宜的舞蹈,他已见识过一次。等她回到自己身边,醒言亲自将她琉璃盏中斟满清淡果酒,含笑递给她,以慰她方才舞蹈辛劳。
    见醒言替自己斟酒,又赞她舞技有了进步,雪宜便柔柔一笑,轻声谢道:
    “堂主过誉了,雪宜方才,只不过侥幸不给堂主出丑……”
    刚才舞过一回,雪宜此时却毫不气喘,仍是徐徐呼吸,吐气如兰。
    对她这样从容情状,座上宾客自然大多来不及注意;只有长长筵席末那位面相普通的中年道士,望了雪宜几眼,似是若有所思。
    再说就在雪宜醒言二人对答之时,坐在他们上首的无双公子,却忽然倾身过来,举杯笑言道:
    “雪宜姑娘,请恕世俊赞迟——方才观君一舞,于我而言,已非是三生有幸,而是有百世之缘!”
    雪宜闻言,觉他赞得太过厉害,便微红了脸,就要开口逊谢。还未及出言,却见这位一直温文尔雅的俊美公子,忽然举杯饮得一大口,然后大声赞道:
    “幸事!幸事!”
    “古有汉武一笑倾城的李夫人,今有世俊一舞倾城的寇仙子!”
    闻听此言,还没等醒言雪宜来得及反应,便见白世俊挣扎站起,语带醺醺的说道:
    “今日初会佳人,世俊正有一诗相赠……琼闺、钏响闻,瑶席芳尘满;情多舞态迟,意倾歌弄缓;欢乐夜方静,相携入帷帐……”
    已有四五分醉意的白郡守,诵到最后一句时语调已有些含混;但醒言近在咫尺,还是听得清清楚楚——一待白世俊将这诗念完,这位态度谦恭一团和气的四海堂主,却是面色一沉,皱起双眉,暗暗恼道:
    “罢了!我敬这无双公子,神采非凡,谈吐不俗,却如何能对女客,遽然吟出这样轻薄艳词!”
    正自懊恼,忽又见那风流公子欺身向前,竟将手中饮过的杯盏,极力探到雪宜面前,说道:
    “雪宜姑娘,你家堂主替你斟酒,我也来敬你此杯!”
    此刻,举杯向前的白世俊,已是酒意一扫,双目灼灼,只管盯着眼前女子,等她答言。
    见他这样失礼举动,醒言颇觉不悦;正要出言,却忽觉身边一阵寒气袭来——转脸望去,正见雪宜面沉如水,眸光锋亮,如映冰雪。一见这神情,醒言顿时一惊,心念急转之时,轻轻探出左手,悄悄握住女子的柔荑——于是这身边的寒意,立即消逝。
    等身边人重又平复宁静,醒言见这位无双公子,在夏夜里莫名打了个寒战后,仍然坚持举杯向前,他便眉峰一扬,朗声说道:
    “多承公爷厚情!只不过这杯酒……雪宜体弱,实在不堪啜饮;不如,就由我来替她饮尽,也免得拂了公爷美意。”
    说罢,也不待白世俊反应,醒言便一把接下他手中杯盏。等将杯樽执到手中,举到嘴边作势要喝时,他却又突然好似想到什么,便又将杯盏放下,对眼前目瞪口呆的郡守大人一笑言道:
    “对了,突然想起来,小公爷先前月下倾杯,果然豪气干云,着实让人仰慕——不如这回,我也来效颦一番!”
    说罢,也不待白世俊答言,这位一直恬淡谦和的少年已长身而起,执杯离席,阔步来到楼台水边,不由分说就把手中酒醴全部倒入湖中;一边倾酒,一边还在心中默祝:
    “愿湖中鳞鲤,今食此酿,他日化龙!”
    祷罢,便在满座愕然目光中,倒提空杯而回,递还到湖庄主人白世俊跟前,神色如常的说道:
    “这杯还你。吁……到此方知,无双小公爷果然心怀大志,天下无双!小子方才临到湖边,却是筋酥腿软,竟发不得一语!”
    听他这般说话,素性睥睨天下的昌宜侯公子,此刻竟是面色尴尬,正是“发不得一语”。
    正在席间气氛,被这位原本不起眼的少年搅得有些微妙之时,忽听席末有人鼓掌大笑,高声言道:
    “好好好,水边舞袖,月下倾杯,真真是人间雅事!既然诸位贤朋今晚兴致如此之高,那小道不妨也来凑趣,试演个小小幻术,以助诸位雅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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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凌波步晚,揽得烟云入梦
    听席末有人说话,白世俊抬眼望去,见那人正是府中幕客青云道长。
    这位青云道长,原本是个云游四方的行脚道士,前来投靠白府不过半月之久。虽然这道人道行并不高深,但白世俊看他投奔之意甚诚,还会些幻术,也就勉强收下。入府之后,这青云道人平日举动,平淡无奇,举止还常常有些猥琐,因而在白世俊几位心腹幕僚心中,已把他归在了“鸡鸣狗盗”一类。而今晚这赏月夜宴,府中其他奇人异士,多有不来,但这位能力并不出众的青云道人,却上赶着前来赴宴。
    不过,现在也幸得他解围。一听青云道人主动请缨,正自尴尬的无双公子立即精神一振,欣然说道:
    “好!如此良夜,若只是喝酒歌舞,未免乏味,那就有劳青云道长。”
    青云闻言,正要起身,白世俊却两手虚按,笑道:
    “道长莫急;世俊还有话先要跟这两位贵客说。”
    说完白世俊便起身离席,来到雪宜身侧,对着她和醒言二人深深一揖,歉然说道:
    “雪宜姑娘,醒言兄,抱歉,方才世俊酒有些喝多,言语间恐有冒犯,还请二位原谅!”
    见他这样诚恳道歉,原本还有些不快的四海堂主,倒反而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赶紧起身回礼,连说无妨。
    等白世俊平息这场尴尬,那青云道长便起身向席间一礼,说他今日要表演的戏法名为“酒酿逡巡”。说罢,他便让旁边的侍从取来一只空酒壶,然后去到湖边,弯腰在锡酒壶中注满清澈的湖水。等他将盛满清水的酒壶拿回席上,这位面相平凡的青云道人便闭目凝神,口角嗫嚅,似在念着什么咒语。
    在青云作法之时,和众人一样,醒言也全神贯注的观看。不过与旁人略有不同,这位同出道门的上清堂主,更加留意青云道人的一举一动。原来,醒言平素戏耍时见识过琼肜那些好玩的小戏法,现在也很想知道,这些凭空拟物的幻术倒底是怎么回事。
    青云法咒,也念不多久,手掌中就耀起一阵淡淡的清光,然后他将双掌抚在酒壶上,只不过片刻功夫,青云道人便嘻笑一声:
    “成了!”
    就在他将壶盖揭开,青云附近的宾客立即就闻到一股清醇的酒香扑鼻而来。
    见得术成,青云道士首先执壶趋步来到白世俊身前,给他刚被人倒空的金樽中斟满。然后,便把酒壶交给席旁的续酒侍女,让她给座间其他男客倒酒。
    一会儿功夫之后,席间特地准备的空酒杯便都已倒遍,这枕流台上立即氤氲起一股浓郁的酒香。等杯中湖水变成的美酒入口,席间又响起一连串的称赞声。
    见青云露了这手,座间宾主都对他有些刮目相看。
    只是,在这一片欣然之中,有一人却没这么愉快。此人正是醒言。现在他已是义理道力修为俱佳,待仔细观看过青云道人“酒酿逡巡”的法术后,对幻术倒也颇有些领悟。只不过,等他照旁人的样子,将道士所变美酒抿入口中,却发现,入口的居然还是淡而无味的湖水。
    “幻术毕竟还只是幻术啊……”
    凝望杯中之物,醒言立知其理。再看着旁边那些兴高采烈的宾客,他倒颇有些懊悔:
    “罢了,若是自己没修道力,今晚岂不是既能喝上美酒,又能千杯不倒?”
    胡思乱想之时,为免坏了大家兴致,他也只好装出一副畅快模样,将一整杯清水给喝了下去。
    等席间这阵欢腾略略平息,那兴致正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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