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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路烟尘-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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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这华飘尘对这上清宫中的事体,倒是知道得不少。醒言便借着这机会,又小心翼翼的问了句:
    “华道兄,有件事也不知当问不当问。”
    “何事?尽管说来便是。”
    “我上清宫中,是否对那异类灵物,一概视为寇仇?”
    说到这儿,醒言怕华飘尘起疑,又添了一句:
    “前些日在上清宫中,看到有位赵真人,竟是与一头猛虎相伴。似乎掌门师尊也并不如何在意……所以我心中甚是疑惑!”
    “哈~原来是此事——可能张堂主来得这罗浮山不久,对本门还不是十分熟悉。我罗浮山上清宫,在天下道门中能占得一席之地,便要归功于谨遵那上清教祖的教诲,讲求海纳百川,兼收并蓄。我上清教门之中,对这天地万物的理解,并不拘泥于一途。”
    “就说那异类妖怪,我上清宫中向来便有好几种看法。只不过我清溟师尊,倒是对那些个异类精灵,颇不以为然。”
    “原来如此!”
    听得华飘尘这番解释,醒言心下顿时大宽,赶紧又替这位华道兄斟满一碗米酒。
    那华飘尘也是谈得兴起,接着又说道:
    “说起这兼收并蓄,在我上清宫中,虽然对于那修炼天道,以清心炼气、静养存神为主,但其他途径,也并无特别拘束。比如那‘玄素之道’的房中术,也并不禁止。只是,这房中之术,现在在我上清门中,已基本无人再修习了。”
    “哦?这是为何?”
    “因为门中曾有位灵初前辈,一心推崇玄素之道,谨遵那阴阳炉鼎之法——只是数十年修炼下来,不仅道法进展甚微,而且还……”
    原来,这上清宫中,与灵虚灵成相同辈分的,却还有位灵初道长。只不过,这位灵初前辈,向来只信奉以房中之术来修合天道。很可惜,他以此法修行,不仅那道法未有大成,还因那些个炉鼎女子,俱都慕他人材,再加上灵初前辈心软,这多年下来,那些个本只是买来修合道法的女子,竟都成了他的妻妾!
    现在,这位灵初前辈,已是儿孙满堂;山上住不得,便去那罗浮山下,做了个儿孙绕膝的田舍翁。这飞云顶上清宫,灵初道长已是不常来了。
    有了他这个前车之鉴,现在上清宫中,一心只为修得天道的后辈弟子,俱都是暗自警醒,已没谁再热衷于那“玄素之道”了!
    倒想不到,这上清宫中,竟还有这等趣人!听华飘尘略微一说,醒言当下便有些忍不住笑意——
    却不防,少年身旁那位一直安安静静的小琼肜,突然稚声稚气的问道:
    “醒言哥哥,那房中之术是什么?”
    “呃、”小女娃这发问,却难不倒醒言。这些天,少年常在四海堂中研阅经书,那本专讲玄素之道的《纯阳真经》,也是大致览过,现在还留有些印象:
    “这房中之术,也称玄素之道,它是循那……”
    刚说到这儿,少年的解说却嘎然而止!然后,这位刚刚还在认真解答的醒言哥哥,便对面前这位一脸好奇的小小少女,正色说道:
    “琼肜妹妹,你还小。这房中之术,小孩子却不应该知道!”
    “为什么我不应该知道?——呃~哥哥啊,都说人家不是小孩子了!”
    这小女娃儿嘟着嘴儿抗议。
    “这个……呀!哥哥现在恐怕有点儿醉了,咋觉得有些难受~嗯,琼肜你去帮哥哥拿杯凉茶来,让我醒醒酒。”
    “好的!”
    听得哥哥有些难受,琼肜便赶紧朝那石屋一路小跑而去。
    只不过,经过石屋门侧的那只石鹤时,这小女娃儿却是偷偷停了一下,立定身子跟石鹤比了一下——却有些沮丧的自言自语道:
    “唉,和前天一样,还是没长高……”
    “哥哥他什么都好——但如果不总把琼肜当小孩子,那就更好了!”
    “唉~真是世事难料啊~~”
    小女娃儿学着醒言刚才在凉亭中的口气,在那里幽幽的喟叹了一下。
    经了这个插曲后不多久,那袖云亭中喝酒之人,也差不多酒兴阑珊,华飘尘便告辞下崖而去。看着这位华道兄有些歪斜的下山背影,醒言心中颇为感慨:
    “今日这一叙,也真值得——原来却不知那位总是嬉皮笑脸的老道清河,当年竟还是这等杰出人物!”
    “当真是世事难料!”
    正在少年出神之时,却忽听得身旁“嚯啦”一声——回头看去,原来是那位正在勤快收拾着碗筷的小琼肜,却不小心将一只陶碗扫落在青石地上。当下,那陶碗便摔得四分五裂。
    ……
    看着这散落一地的陶片,少年却突然如遭雷殛,一时竟怔在那里,说不得半句话来!
第三章 福至心灵,参幽微以通玄
    盯着这碎了一地的陶片,这位微有酒意的少年,竟是突然发起呆来。
    那个扫落陶碗的小女孩儿,见醒言如此反应,立时便满面惶恐:
    “哥哥你生气了吗?……都怪琼肜笨手笨脚,打破哥哥的心爱之物。”
    琼肜在一旁自怨自艾,眼中又是蓄起一汪泪水,边说边蹲下去,一片一片的将那陶片捡起来。
    虽然琼肜正说话,但醒言却似是充耳不闻,只在那儿呆呆的出神。直到琼肜蹲下身去捡拾,挡住他的视线时,才突然回过神来。而现在这个琼肜小妹妹,竟是语带哭腔,泫然欲泣——醒言一下子慌了手脚,赶紧也蹲下来,和她一起捡拾这碎碗片,好言慰解这个伤心的小小少女:
    “呵~这陶碗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只碗啦,哪里会是哥哥的心爱之物,摔烂一点也不可惜!”
    “哦?那哥哥为什么要生琼肜的气呢?”
    “咳咳,那是因为——呃!根本就没生气啦!只是哥哥突然想到一个很头疼的事儿。”
    原来,这少年自入得这罗浮山以来,便常常研读道家经典。在那个月圆之夜,又受了那把怪剑的点化,晓得那萃取天地元灵的法儿,自此以后,他便对这修道一途,也从以前的混口饭吃,逐渐变得颇感兴趣。在那无聊之际,醒言也会琢磨琢磨那些道家经义。在琼肜来这千鸟崖前,他还会常常思索一些别人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事儿,来打发时间,或者助以入眠。
    虽然这些天来,多了琼肜这个天真可爱的小女娃儿陪在身边,这千鸟崖上的清幽日子,不再显得那么闲闷;但他那研修道家经义的心思,却一直都没放下。
    方才,正是这碎得一地的陶碗残片,猛的触动了醒言的心思,让这位习得“炼神化虚”的法门,觉得那天道也并非不可期的少年,突然间就变得呆若木鸡——
    《道德真经》、《南华真经》等诸多道家典籍,都说那天地本原,皆是混沌,“有物混成,先天地生”,“混兮其若浊”,“沌沌兮,如婴儿之未孩”,这天地万物的本原,正是那毫无义理规律可循的散乱无常。而刚才这些个散落的碎片,却突然让醒言惊觉:
    这世间似乎欣欣向荣、秩序有常的万物,却都是在朝着那混沌、破灭的方向运行。
    陶碗落地,支离破碎;草木柔条,死也枯槁;人生百年,尽归尘土;即使那似乎是亘古不变的山川河流,却也免不了会沧海桑田。这世间的事物生灵,似乎最终的结局只有一个,便是回归天地的本原,重归那枯寂破灭的混沌。
    虽然,先贤有“思劳於万几,神驰於宇宙”的意气风发,但这个天地宇宙的真相却是:
    生长,孕化,并不是宇宙的方向;而寂灭、混沌、死亡,才是宇宙间的永恒……
    如果这样,那现在这天下的道家,千百年来孜孜以求的“长生久视”,岂不只是那缘木求鱼,全都是妄谈?
    方才,醒言那一瞬间的失神,倒不是为自己不能修道长生而沮丧,而是从这散落一地的碎片,突然发现这大行于天下的道家,其最终追求的,很可能根本便是个绝无可能实现的虚无之物——
    在当时来说,他这个念头也实在过于惊世骇俗,因此刚才才会突然怔立当场,嗒然若丧!
    现在,蹲在他身边的这个小女孩儿,听了劝慰,知道哥哥并不是生气,已然破涕为笑,却也忘了问这位醒言哥哥为何发呆。而她身旁这位心中刚刚经过一场大混乱的少年,一边拾捡着陶碗碎片,一边自言自语道:
    “唉,原来这陶碗,摔成碎片容易,却不能自个儿复原成陶碗啊!”
    “嘻~那是自然啦!哥哥今天怎么也变得笨笨的了?”
    这个心思单纯的小女娃,又怎会知道她这醒言哥哥,方才心中掀起的那番惊涛骇浪!
    不过,听得琼肜这恰似新鸟娇啼的话儿,醒言倒真个顿时释然,开怀一笑道:
    “哈~妹妹说的也是。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顺其自然便可。又何必想那么多呢!”
    “嗯!”
    这一场不是风波的风波,就被小姑娘这么一个简单的鼻音儿给结束了。
    现在,琼肜开始忙活起她一天中最重要的工作来:趁太阳还没下山前,用清水冲一下这块石坪。一来,可以洗去石坪上的树叶灰尘;二来,也可以消去这盛夏石坪上炎炎的暑气。这样,晚上堂主哥哥便可以有个清凉干净的地方,好专心吸那天上的彩光了!
    说起来,在醒言眼中那毫无颜色的天地灵气,在这个小琼肜的眼中,却是映成了漫天扭曲流转的绚色光流。看来,这个异兽化成的小女娃儿,确实不可以常理度之。
    当然,她这细心的堂主哥哥,又是一番叮嘱,让她不可以将此事告诉别人。而这琼肜,知道自己看到的与哥哥所见不同,却又是一阵伤心,觉得因为自己是妖怪,才有这样的不同,那小小心眼儿里,只觉得好生难过。结果,为哄她破涕为笑,又费得少年好半天时光——与琼肜相处的这段日子,醒言的口才,又是大为精进了!
    现在,机灵的小女孩,往四处瞅瞅,瞧着并无旁人,便又施展开前些日罗阳街头的把戏,从半空中突然招出一团清水,然后将它哗啦一声砸在石坪上,这凉凉的水儿,便四处流溢。
    在琼肜清洗石坪之时,醒言便立在那冷泉旁边,看着清水漫过那被日光晒得泛着白光的石坪。
    瞧着这四处漫流的清水,少年心中不免又是一番感叹:
    “唉!就瞧这水,也总是趋向那无所定行啊!”
    回头看看这冷泉,那岩间水气凝成的圆润水滴,正从那倒垂的石笋尖上,滴落下来,在底下光滑的青石上面撞碎,向四处飞溅起晶莹的水花。
    正是心中有感,便触目成情。现在醒言脑子里,总是萦绕着那万物皆归混沌的念头,看着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循着这个理儿一番联想。
    正在少年心中感慨之时,却突然觉得面前寒气一现,然后便看到眼前石笋上,那颗正自悠悠然然、便快要落下的水滴,却忽的凝住不动,滞锢在那里,便似那鲛人的眼泪一般,已是凝成了一颗晶莹剔透的冰珠!
    “咦?”
    回头一看,却是那琼肜小女娃儿,正对着自己扮着鬼脸,嘻嘻笑道:
    “又见哥哥发呆,便来吓吓你!”
    原来是琼肜刚才施了冰冻之术。明白了原委,醒言倒也不以为意。回头看看这颗晶莹小冰珠似滴非滴、将滴未滴的模样,倒觉得甚是有趣——
    蓦的,这原本悠悠闲闲的少年,却突然猛一回身,一把拢住正在那儿嘻笑的琼肜,兴奋的大叫起来: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突然见哥哥这如颠似狂的模样,这位正被不住摇动的娇小女娃,顾不得双肩吃疼,只在那儿连声问道:
    “哥哥你怎么了?”
    见堂主哥哥自方才自己打碎一只陶碗之后,似乎便有些怪怪的;现在见他又是这副模样,琼肜心中倒甚是担心,不知道出了啥事儿,便在那里急声问询。
    “呃!”
    这个乐而忘形的少年,听得少女这一连串急促的问话,这才醒悟过来,赶紧松开双手,跟琼肜不住的道歉,并解释了方才失态的缘故。
    原来,这事儿还真算得上是起因于琼肜、又得益于琼肜。初见那只碎陶碗,醒言便忧那人力有穷,万物总归于混沌;方才突见琼肜这小小恶作剧,少年脑海里却又是灵光一闪——
    刹那间,便似那万里的乌云尽皆消散,满天又是那星月交辉!
    少年现在正是如此想法:既然那水滴可以滴落成散碎的水花,也可以凝成静滞不动的冰珠,这么说来,那向来被认作天地之母、万物本原的纯一混沌,是不是也应该有对应的相反之物?或者说,若以“混沌”为正,那是不是也存在着一个“负”的混沌?若以“混沌”为阳,那应不应该还有一个“阴”之混沌?
    正所谓福至心灵,现在醒言便自然而然的,联想起这些天来一直困扰着自己的问题:
    “天地灵气是什么?日月菁华是什么?自己那炼神化虚又是什么?”
    现在,他认为自己已经找到了答案:
    那天地灵气、那日月菁华,那道家认为的“仙灵之气”,便是那负的“混沌”、阴的“混沌”!而那炼神化虚,便是将充盈于这天地之间的负之混沌,炼化成能够存在于自己身体之里、能够为自己所用的负之混沌——也就是那“太华道力”!
    现在,一连串的想法,便像走马灯一般,在少年的脑海中不住的闪过:
    “天地之母,万物之原,为何一定只能是单一的混沌?也许那一正一负、一阴一阳,才是那完整的天地本原!”
    “也许,并不必拘泥于天地本原的数目——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是一是二其实都无所谓,真正的本原,还是那天地运行之‘道’啊!”
    “虽然那生命最后必将终结,但为何我辈生灵仍能存之于世上?究其本因,应该便是在那性命完结之前,世上生灵,都在不停摄入那负的混沌!无论是千年老椿,还是那转瞬蜉蝣,都是因为摄入那负的混沌,才能存活于世上啊!”
    “草木之荣枯,乃草木摄入负之混沌之法;时人之饮啄,乃我辈摄入负之混沌之法;凤凰之涅磐,乃仙禽摄入负之混沌之法。而天下修仙求道的教门,究其本原,也都是要寻那吸纳负之混沌之法,超越生死,将人生匆匆百年,变成千年、万年!”
    现在醒言的灵台之中,前所未有的清睿空明:
    “现在终于懂了,原来那‘炼神化虚’所强调的‘有心无为’,不仅是召唤‘太华道力’的法门,还是那天下修道的至理。若止无为,则最多减缓混沌的到来,并不能真正‘无不为’。清静无为,只可养生而已,并不能长生不老。”
    “只有循那‘有心无为’,主动炼化那‘负之混沌’,才真正有可能达到我教道门所追求的最高境地:长生久视!”
    ……
    “呃?!”
    却说正在醒言瞑目凝思、为自己的发现兴奋不止时,却突然觉着眼帘前一阵晦暗明灭——这位正沉浸于凝思天地义理之中的少年,顿时便惊得失声叫道:
    “不好!难道真让俺悟得天道,便要为老天不容,要将天谴来灭我?!”
    惶恐之下,赶紧睁眼一瞧——却见那琼肜小女娃,正伸着一只宛如脂玉的小手,在自己眼皮前不住的摇动!
    还没等醒言说话,却见这琼肜讶道:
    “咦?哥哥却没睡着?”
    “……”
    “唉~正所谓‘道可道,非常道’,至道则无言——那真正厉害的天道,又岂能让俺随随便便就给悟出来?呵~哪还用担心遭什么天谴哦!”
    只不过,经得这不到半个时辰的思潮起伏,却更加坚定了他每晚坚持炼化那天地元灵的决心!
    千鸟崖上的日子,就这样波澜不惊的流逝。似乎,这山中的岁月,就会这样一直平淡无奇的继续下去。直到有一天,在这位四海堂主下山巡察上清宫田产之时,却是听得农人说起,在这上清宫所在的罗浮山脚下,近来竟是有蛇妖出没!
    ※※※
    【注】:在老子、庄子、张醒言所在年代的近两千年之后,才有西人提出与“混沌”相近的理论,“熵”学;
    中国古代哲学之灯,照亮了华夏千年的岁月,其光芒至今仍璀璨夺目,不可逼视。在哲学范畴,我等炎黄子孙,似已是锢步已久。
    此是本书中第二次集中论道。
第四章 冰光幻灭,转瞬妖魂之影
    这一天,又到了醒言该下山巡察田产的日子。
    说起来,这罗浮山下的千顷良田,对上清宫来说颇为重要。但上清宫与它的佃户关系向来不错,这个巡察田产的差事,其实基本无事可做。
    现在,为了避那盛夏的日头,醒言便寻得一处树荫坐下,半倚在树干上歇息。虽然,间有那斑驳的日影,透过枝叶映在他身上,但在这绿荫里,经那田野间的清风一吹,着实惬意。
    醒言在这树底下纳凉,那位跟他而来的琼肜小姑娘,却一时闲不下来,正在那田间地头玩得起劲,一会儿采采那田埂边的野花,一会儿又蹦蹦跳跳的去追逐蝴蝶——在那追跑之时,小琼肜头上扎着的两条鲜红丝带,不住的随风飘飞,本身便宛若那蹁跹的彩蝶,在这片浓绿之中盘桓、飞舞。
    奔舞之间,小姑娘那红扑扑的嫩脸上,沁出点点汗珠,便似那粉荷上的晶莹露珠一般。
    看着琼肜那无忧无虑的活泼身姿,醒言脸上也不觉现出一丝笑意,心中想道:
    “这小女娃儿倒是精神十足,也不怕这天气炎热。”
    正在他看着琼肜玩耍,享受着绿野凉风,无比闲适之时,忽听得有人在耳畔说道:
    “唉,真是怪事!竟有妖怪敢来这罗浮山下作乱!”
    醒言闻声转头,见说话之人,是一个年纪不甚大的农人,也来这四五棵大树遮成的绿荫下歇脚。一把铁锸,正搁在他身旁旁。
    “妖怪?”
    正自无聊的少年,听得农夫这么一说,立马儿便来了兴趣。
    “是啊!这位小道爷还没听到风声?”
    “还没听说。”
    现在已将近正午,虽然天上有片片缕缕的流云,但这头顶的日头还是颇烈,这农人便安心在这儿歇脚。现在见有人搭茬,自然是有问必答,将这近来村中的大事,一五一十的说与醒言听。
    原来,因为上清宫的缘故,这罗浮山脚下,向来便是景气清和,从无妖怪作乱。近日不知怎的,竟有一只蛇妖,在附近出没,据说还伤了几个人。这妖怪来这罗浮山下捣乱,倒真些太岁头上动土的意思了。
    刚听这农人说起时,醒言还以为这只不过是乡间捕风捉影的传闻罢了。但这农人言之凿凿,说他们村中,已有好几人遭那蛇妖袭击,并且还受伤不轻。然后,便向醒言描述那蛇妖的可怕样貌,说它眼若铜铃,身如巨木,长得无比的吓人——那诸般景象,虽是旁人见得,但他说得绘声绘色,倒似是亲见一般。
    虽然听他说得活灵活现,言语间又常常赌咒发誓,但醒言心中却还存着些疑虑,问道:
    “既然有这蛇妖伤人,但你们为何没请我上清宫的道人,来降服妖怪?我上清宫中可是有不少法力高强之人哦!”
    “唉,这个俺们也想到了,也曾央得贵教的几位道爷来过!”
    “哦?那结果如何?”
    “唉!”
    只听他重重叹了一声,道:
    “一样没用。没成想那蛇妖竟如此狡猾,见有上清宫道人在此,便只晓得躲在自家洞里,再也不肯出来!”
    “是吗?呵~这些成精之物,倒是蛮有灵性!”
    听得农人的叙说,醒言又想起数月前那饶州祝宅之中的榆木凳妖来。
    “看来,今天那蛇妖也不会出来了。”
    这位上清宫的少年道长,随便的说了一句。
    “那可说不定。”
    旁边这农人,也是无心的应了一声。
    “……”
    待两人都反应过来时,那农夫倒有几分尴尬,讪讪道:
    “虽说道爷您年纪不大,但毕竟也是那罗浮山上下来的;有您稳坐在此,那妖物自然是不敢……”
    话刚说到这儿,却突然停住——因为此时两人都听到,在那时鸣时歇的夏蝉叫声中,竟隐隐听得有女子呼救之声传来:
    “蛇妖……救命……”
    这断断续续的呼救声,顺着风声清晰的传到这两位闲扯之人耳中。
    听得这呼救声,醒言猛然一惊,抬头一看,却见那原本在附近嬉玩的琼肜,现在已是不见踪影!
    霎时,少年便似被蝎子蜇了一般,一下子便跳了起来,攫起农夫那把铁锸,便朝那呼救声传来之处,风一般的冲了过去!
    “琼肜素有异能,应该不会轻易就被蛇妖伤到吧?”
    一边发力急奔,一边安慰自己。
    虽然极力让自己宽心,但离得那断续呼救声越来越近,醒言那颗心,也揪得越来越紧,浑没心思去细细察堪,那呼救之声,倒底是不是琼肜传来。
    等奔得近了,这个心急火燎的少年才发觉,前面不远处那个呼救之人,并不是自己那琼肜妹妹——距自己大约数十步开外的一片林边空地上,正有一个荆钗布裙的年轻女子,在不停的挣扎呼救;而在她的身上,正盘踞着一条胳膊粗的黑色蟒蛇,在不停的收缩绞动着!
    见此情景,少年这颗高悬的心,倒反而放了下来。虽然这蟒蛇看起来块头不小,但对于醒言这个山里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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