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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路烟尘-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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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贫道瞧张堂主也有一把剑器,不知可曾学过本门驭剑之术?”
    “呃?!驭剑、之术?!咳咳!”
    清溟突然这么一问,倒让这位正在抿酒的少年,差点被酒水呛着!
    “驭剑之术?是不是就是您今日示演之术?”
    “不错!‘驭剑诀’,正是我上清门中的飞剑法门,与天师教门之中的‘飞剑术’,妙华宫中的‘飘刃舞’,正是天下道门中三大飞剑之术。”
    “我上清门中的驭剑诀,不知张堂主可曾研习过?若有闲暇,贫道可以与堂主切磋一二。”
    “……”
    听清溟道长这么一说,醒言顿时激动得都有些说不出话来。上午他才刚刚想起要学这飞剑之术,前后还不到两个时辰的功夫,便有此中的高手主动跟自己提及——难道今日这时辰真的是宜出行、宜饮宴?
    大喜之下,醒言张口结舌,一时都忘了回答。稍待片刻,醒言才醒悟过来,慌忙答道:
    “其实我对道门飞剑之术,早已是倾慕已久,只是入门时日尚短,一直无缘习得。若能得清溟道兄指点,那自然是小子天大的福分!”
    “好说。清溟在弘法殿中随时恭候堂主——最好是在下山除妖之前!”
    “好!醒言在此谢过!”
    听清溟道人如此爽快的答应,醒言当即便起身离席,恭恭敬敬的对清溟深施一礼。当下清溟也起身回礼。
    见得两人这番举动,席间其他道人俱都微笑不已。
    待兴尽散席,醒言便携琼肜、雪宜,离了这朱明峰,回转抱霞峰千鸟崖而去。
    今日这场讲经会,对醒言来说真可谓是收获颇丰。
    记着清溟之约,这日下午,醒言便拖着自己那把无名钝剑,兴冲冲去前山拜访清溟道人,请教驭剑之术。见醒言依约来访,清溟也甚是高兴;略作寒暄之后,便开始跟少年讲解驭剑之理。
    原来,这上清宫的飞剑之术“驭剑诀”,分为“培灵”、“驭剑”两个步骤。
    培灵,便是通过特定之法,培生剑中之灵。驭剑,归根结底,便是剑主与剑中之灵感应之法。心意想通,才能使动飞剑法门,才有可能将剑器驾驭得宛如手指臂使。
    而“驭剑诀”,又是上清宫御剑飞行的基础。
    清溟道长这一番前所未闻的话儿,直听得醒言心花怒放,当下便支起两只耳朵,仔细聆听,生怕漏掉一个字儿。
    有名家讲解示范,学生又颇为聪慧通达,不多时,醒言便将这颇为复杂的“驭剑诀”,以及清溟道人的驭剑心得,一字不拉的记在心中。
    在醒言告辞出门之前,又请清溟道长鉴定了一番他这把得自马蹄山中的古剑,看能否用来作飞驭之剑。在得到清溟道长肯定的答复之后,醒言这才放下心来,跟清溟道长道谢辞别,欢欣鼓舞的回那千鸟崖而去。
    乍习得这样神奇的飞剑之术,这位少年堂主,便和他那位琼肜小妹妹得了一件新玩具一样,正是心痒难熬,只想着如何早日练成此术。当晚,醒言便按清溟所授法门,开始在袖云亭旁折腾起来。
    只是,让他有些泄气的是,无论怎么折腾,眼前这把古剑还是毫无动静。这时,醒言才想起清溟说过的话:
    “驭剑诀”与其他法术不同,并非一朝一夕可以练成。光是那剑中之灵的培生,便至少要花上一年半载。而若是剑器天生剑质不佳,或是剑主道力不济,甚至只是因为修炼者运道不好,说不定过上十年八载,“驭剑诀”的修炼也还是一无所成。
    而上清宫现在这数百弟子之中,真正熟谙驭剑诀之人,也不过寥寥数十之数。
    想起清溟这话,这位心急火燎的剑主终于静下心来,乖乖的开始按部就班修炼起来。
    也许这日经的事儿太多,这位正瞑目凝神的少年堂主,倒忘记一件事:他这把怪剑,可能本就有灵。
    第二天上午,醒言便去飞云顶上的澄心堂,面见灵虚掌门。灵虚子跟他交待过一些必要的事宜,便嘱他尽快出发,不可让太守久等。
    于是,翌日清晨,这千鸟崖上的四海堂,一大早便开始热闹起来。
    炊烟袅袅,正是寇雪宜开始炊煮早粥,并为醒言煎炸路上的干粮。琼肜也早早的起来,满屋奔跑,按她自己的理解,从墙根屋角搜罗着哥哥出门应备之物。
    这小丫头,昨日听说醒言要出远门,便嚷着也要同去。不过醒言觉着此行并非是游山玩水,而是要协助官家做事,很可能会遇上凶险。何况军兵行旅之间,若带上这个小女娃儿,无论少年怎么想象,总觉着有些不伦不类。
    因此,昨晚任凭琼肜腻在身旁百般游说,醒言也只是不松口——
    见堂主哥哥态度坚决,在所有可以想象的招术都宣告无效之后,小丫头也只好乖乖的松开小手,溜下地去,到一边玩耍去了。
    揉着发酸的脖子,醒言满意的忖道:
    “唔,琼肜真听话!”
    终于,到了要出发的时候了。
    现在,只见这位即将踏上除妖卫道之途的少年,身后斜背古剑,腰间系挂玉笛,一身紧凑的青色道装,全身上下被薄薄的山间晨雾一绕,正显得英气勃勃。
    接过雪宜递来的褡裢行囊,醒言又跟二女略略交待了几句,便道了一声别,转身下山而去。
    豪情满怀的少年身后,在千鸟崖清凉微润的晨风中,正有两位衣发飘飘的少女,伫立在那儿目送少年的远去,一直看着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宛如幻梦的山岚晨雾之中……
    正是:
    小女情娇
    少年气豪
    轻离云府
    足践尘嚣
    回望来路
    水渺山遥
    …………
    『仙路烟尘』第五卷完。
    敬请关注本书第六卷:
    “云飞剑舞雄千里”
……(本卷结束) ……
第六卷 『云飞剑舞雄千里』
卷首词 临江仙…偶争锋
    临江仙
    月冷星沉埋剑处
    惊起旧国征鸿
    旌麾同向乱山丛
    雄戈连云寨
    霜刃吼天风。
    弹剑长歌谁顾盼
    归燕几度帘栊
    翩翩忽忆旧颜容
    清笛吹北调
    冰枕梦南泓
    管平潮。圝
第一章 三生系梦,徘徊芳路烟尘
    顺着石径拾阶而下,离了罗浮山麓,醒言便沿着山下官道,朝揭阳县城的方向迤逦而去。
    出了罗浮山,醒言这才发现,在现在这七月天里,山里山外简直就如同两个世界一般:山里是清凉界,山外是热火炉;即使偶尔有风吹来,也像是蒸笼气儿一般,吹在脸上都觉得热烘烘的。
    不过,幸好他现在行走的这官道两边,植着不少树木。醒言便只挑在绿荫之中行走,才不觉得十分爊热难熬。
    瞅瞅天上的日头,再看看眼前泛着白光的官道,醒言思忖再三,最后决定还是不要省了这笔脚力钱。进了附近的传罗县城,醒言便赶去城南的骡马市集,给自己挑选合适的脚力。
    一番交谈挑选之后,醒言便买下一头瘦驴。这驴虽然瘦了点,但价格委实便宜,据说还能在山路上奔跑。
    “哈,这便是俺此去剿匪的战骑了!”
    虽然,这头坐骑卖相并不甚佳,瘦骨嶙峋,两胁肋骨根根可数;但听那驴贩说,正因为这驴皮骨清瘦,才能在那些崎岖不平的山道上跳踉无碍。
    不过,对醒言来说更重要的是,这头能跑山路的好驴,价钱并不算高,正与他那并不丰盛的钱囊相称。两下一凑合,醒言便很爽快和这头瘦驴的主人做成了这笔交易。
    将驴贩附赠的那条麻布片做成的鞍具,在驴背上搁好,醒言便翻身上驴,骑着这头用作出征的战驴,在这传罗县城街上招摇过市,往县城西门而去。
    经得一处铁器铺,忽听得有人大声向他吆喝:
    “这位斩妖除魔的小道爷,快来看一看呐!本铺正有今天早上刚刚出炉的新鲜刀剑,种类繁多,价格公道,保证质量,您不过来看看?”
    听得这一声吆喝,醒言不禁有些忍俊不禁;吁住胯下毛驴,回头跟那位刀剑铺老板笑道:
    “掌柜的,您原来莫不是卖菜的?还是做点心生意的?”
    听他这么一说,那位掌柜倒吃了一惊:
    “看不出这位道爷年纪不大,神通倒不小!俺原来正是城边种菜的菜农,后来才改行做这铁器生意。”
    “哈哈,倒不是俺神通广大——从您那句‘今天早上刚刚出炉’,便知道掌柜您一定不曾做过酿酒生意。”
    闻听此言,那位刀剑铺的老板也醒悟过来,跟着醒言一起笑起来。
    不过,说笑归说笑,少年倒是有些疑惑:
    “我说掌柜的,您怎么会招呼我来买剑?你没见我背后正背着一把剑器?”
    “呵~道爷您还真会说笑——那分明只是一根陈年的铁棒啊!依我看,道爷您还是来俺铺子里挑一把趁手的利剑,这样才更方便道爷您去斩妖除魔!”
    听了掌柜这番话,醒言在讪笑之余,倒也颇有些心动:
    “此去剿匪,差不多便要与那些亡命之徒生死相博,到时免不了要用件趁手的兵器。但现在背后这位剑兄,倒似那琼肜小女娃儿一样,果是调皮,自从一个多月前在罗浮上空遛过一圈儿之后,便又是这副驽钝的模样——若是这样,到那两军阵前又如何与人交锋?”
    念及此处,这位热血沸腾的小道爷,便下得驴来,进了这铁器铺,开始打量起铺子里的各式刀剑来。而那位成功招揽生意上门的掌柜,自然在一旁热心的跟少年介绍推荐着自家的刀剑。
    不过,在挑选之间,醒言突然想到,此去本来便是要与郡兵一起去剿匪。到了那军营之中,刀剑还不多得是?到那时自己随便挑一把就是,又何必把银子白白花在这儿!
    想到这一点,这位正在左顾右盼察看刀剑的少年,便忽的停下来,跟掌柜的道了声歉,转身骑驴,继续赶路。
    离了传罗县城,这官家驿道两旁的树木,便渐渐变得稀疏起来。抹着额头上不时沁出的汗珠,听着驴儿在黄土道上单调的蹄声,渐渐的,醒言便觉得有些无聊起来。为了打发时间,他便开始数起道旁的树木来。
    正数到大约四百来株,琢磨着刚才倒底是数到四百三十、还是四百四十时,醒言那灵敏异常的耳朵里,忽听到路左灌木丛中,正微有唏嗦之声传来。几近于无意识的转眼一瞥,却恰好看见那绿树丛中,正有一抹红影一闪而没。
    “咦?莫不是那儿藏了只山鸡?”
    甫念及此,正数数数得有些昏昏欲睡的少年,立时便精神一振:
    “哈哈~运气不错!若猎得这只送上门来的野雉,俺今晚这顿饭食,便可以丰盛不少啦!”
    不愧是出身于猎户之家,醒言对这些山禽的习性着实熟悉。来在这官道附近游荡的野雉,一定是机警异常,稍有惊动,便可能立即飞起逃去。
    虽说这野雉飞不甚高,也飞不太远,但若想凭着自己这两条腿,要在旁边这灌木横生的野地里追上逮住它,几乎就不可能。再说,在眼前这七月大热天里,若跟着它在野地里跑上一圈儿,则即使最后能够逮到,却也是大大的不值!
    因此,虽然现在醒言昏沉之意一扫而空,但并没敢弄出多大声响。现在,醒言只是不动声色的将驴儿驱到官道的右边,然后轻轻的滑下驴背,将缰绳系在旁边树木上——一切准备完毕,便悄悄的从旁边绕着,向那丛灌木掩去……
    哈~那抹红影还在!
    醒言弓着腰,从那绿木草叶缝中,依稀瞧见那雉鸟的红羽还在,不禁大乐,脑海中已开始构想一副美妙的图景:
    在那暑气消退、清风初起的黄昏,入得某处酒铺,一进门,便将一只肥硕的野鸡,砰一声掷在柜台上,招呼店家用心炒来;之后过不多久,自己便就着香喷喷的鸡子肉,悠闲的啜着店家的黄酒……
    不过,正所谓“成大事以小心”,这位机敏非常的四海堂堂主,抹去口边欲滴的口水,猫着腰儿,更加机警的朝那猎物所在之处潜去——
    就在离那红影绰绰之处还有半丈之遥时,一直静静前行的少年,突然暴起,从那已经堪察好枝蔓较少的路线,朝那野雉出没之处疾冲而去……
    只是,与想象中鸡飞狗跳羽毛四散的情景截然相反的是,正在朝那“雉鸟”扑去的少年,却忽听得前面树木丛中,竟传来一声女孩儿带着几分不甘的惊讶话语:
    “哎呀哥哥!怎么又被你捉到了~”
    这声突如其来的话语,倒把这位一心猎捕野味的少年给吓了一跳。
    “咦?这话儿怎么听起来这么熟悉?似乎在哪儿听过……”
    还别说,前面灌木丛中打横儿冒出来的这句话语,还真像自己在千鸟崖上无聊之时,陪那琼肜小女娃儿玩捉迷藏时常听到的一句话儿。
    “琼肜?!”
    脑海中刚闪现出这俩字儿,这位目瞪口呆的少年便看到,从他面前的那丛绿树之中,忽然冒出一只脑袋来——这张现在正一脸嘻笑的俏靥,不正是自己那位琼肜小女娃?
    一瞧见小女娃儿脸上那副熟悉的笑容,醒言便大致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顿时,便见他趺足悔叹不已:
    “罢了!我怎么又忘了,这小女孩儿能一路嗅出我的‘味道’来!……怪不得,昨晚她会这么乖!”
    想通此节的少年,便苦着脸儿跟这位正嘻嘻而笑的少女问道:
    “我说琼肜啊,哥哥现在这一身汗味儿,你竟还能辨得出来?”
    “嘻~那当然!这是哥哥夏天的味道啊!琼肜也很喜欢~”
    “……”
    听了这话,醒言一时无言。
    待琼肜乖乖的跟在身后来到驿路树荫下,醒言便对她语气凝重的说道:
    “你这次偷偷溜出来,你雪宜姐突然看你不见了,一定会很担心啊!”
    醒言想通过这一点,动之以情,来说服小琼肜赶紧原路返回——却听得琼肜立即答道:
    “不怕!我都有写一张字儿,告诉雪宜姐姐我出来寻你,跟你一起去打败那些山里的坏蛋!雪宜姐姐看到我留的字儿,便不会再担心啦!”
    “哦?你还留了一张字笺?”
    想想最近二女学文习字的进展,醒言便对琼肜这句话大感惊奇。
    “当然!”
    琼肜自豪的回答。不过,接下来的话儿,却变得不那么自信:
    “醒言哥哥,琼肜也不知道写得好不好,就一下子写了两张,一张给雪宜姐姐,一张留给哥哥看!”
    说着,琼肜便掏出一张写着字儿的竹纸,小心翼翼的捧给醒言。
    满含惊奇的少年,待接过小琼肜郑重其事递过来的这张纸笺,定睛一看,却忍不住哑然失笑:
    原来,这一大张竹纸上,就写了三个歪歪扭扭的字儿——
    “我也去”!
    这张纸笺的作者,现在正满含期待的仰着脸儿问道:
    “哥哥,我写得对吗?”
    “……对,对,很简洁!嗯,虽然字儿少了点,但你雪宜姐姐应该能明白你的意思。”
    “嘻!太好了!”
    瞧着笑逐颜开的小女娃儿,醒言心中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便点着她的鼻头说道:
    “琼肜啊,你这次出来,准备很充分啊——是不是一早就打定主意,要偷偷跟来?”
    听了少年的问询,小琼肜却不答话,只在那儿嘻嘻笑个不住。
    瞧着她那一脸的笑容,醒言的脸色渐渐变得严肃起来,对她说道:
    “琼肜,哥哥这次去是要跟坏人打仗,比上次打那蛇妖还要危险,你真的不应该跟来——”
    刚说到这儿,便奇怪的见到,琼肜双手朝背后探去——然后只听“唰唰”两声,眼前一阵明光闪烁,醒言便见到小女娃儿的双手之中,已是多了两把薄薄的短刀片!
    “我会帮哥哥一起打坏蛋!”
    小琼肜双手舞动着这一对刀片,语气坚定的对哥哥说道。
    “咳咳!”
    看来这小女孩儿心里倒底在想什么,还真让人琢磨不透。
    半晌无言之后,醒言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便有些迟疑的问道:
    “琼肜你手里这两把刀片,多少银子买的?”
    听醒言这么一问,这位正自兴奋不已的小女娃儿,倒一时愣住。待歪着脸儿想了半天,才惊呼一声:
    “呀!才想起来,好像买东西还要给钱——这次我又忘了……”
    原来,这位偷溜下山的少女,偷偷跟在哥哥身后,见他在那家刀剑铺子里停留了片刻,便记起自己这次是要跟哥哥一起去打坏人,也要买一把合适的兵器。于是,稍一打量,小琼肜便决定了要“买”的刀剑;于是,双手一招,两把新鲜出炉的短刀片儿,就神不知鬼不觉的飞到她的手中……
    听得琼肜这一番话,醒言这才有些明白,为什么那罗阳市集之中的民众,要称她为“小狐仙”——现在这民间里,都传说着狐仙有凭空摄物之能,若是谁家莫名其妙失却什么物事,便往往归到那狐仙的头上。看来,这小琼肜被误当成狐仙,倒也不完全是平白无故。
    瞧着眼前这位明珑可爱的小女娃儿,一脸不好意思的神色,醒言倒有些哭笑不得。
    也罢,现在离那罗浮山已颇为遥远,不妨便带着这小女娃儿一起上路,也去见见世面,省得这些人情世故一无所知。这笔买刀钱,还是等下次回来再顺便算了。
    想到这儿,醒言便对琼肜说道:
    “这次既然你已经跟来,便随哥哥一起去那揭阳县城吧。不过,”
    见眼前小女娃儿闻言雀跃,醒言话语一转,变得十分严肃起来:
    “哥哥此去,是要和坏人打仗,十分危险。到了揭阳,琼肜你一定要听话,乖乖呆在县城里,不许再偷偷跟着哥哥!”
    话音刚落,便已听得眼前的小女娃儿,毫不犹豫的答道:
    “哥哥,琼肜还是会偷偷跟去。”
    “呃?”
    见得醒言疑惑,小小少女正是笑语嫣然:
    “因为琼肜已经想过了,其他事儿都会很乖,都听哥哥的话。只有不让琼肜跟在醒言哥哥身边,却谁说也不听。”
    听了她这语气平静如常的话语,少年却半晌无言。移时,才抬头看看天上,缓缓说道:
    “琼肜,你真是哥哥的福星。你看,现在天上云彩多起来,变得凉快多了……”
    “真的呀?”
    ——瞧着眼前抬头看天的小女孩儿、那一脸兴奋欣喜的模样,这位向无多少心事的随和少年,却已在心中暗暗立下一个誓言:
    “无论何时,我都要让她永葆这样开心的笑颜!”
    ……
    漫漫黄土道上,正有一位斜背古剑的少年,骑着驴儿,朝那无尽的远方迤逦而行。身后,一位明妍娇娜的小小少女,正倚在他的背上,双睫闭阖,已然静静的睡着;微翘的嘴角,犹挂着一丝甜甜的浅笑,想来正是美梦香甜……
    驴蹄“笃笃”向前,正溅起一路的烟尘。
第二章 抑巧扬拙,消馁英雄豪气
    许是之前一路颇为辛苦,琼肜攀着驴尾巴跃坐到醒言身后,不一会儿便在驴步颠簸之中,枕在醒言背上睡着。
    原本醒言对琼肜的到来,并没什么心理准备,开始还觉着有些别扭。不过,等过得一时,小女娃儿从瞌睡中醒来,开始向他叙述起自己种种古怪可笑的想法时,醒言便突然发觉,这看似没有尽头的驿路行旅,似乎也并不是那么枯燥无聊。
    现在,唯一不太欢迎小琼肜到来的,便是这头外表羸弱的瘦驴。
    借着这次赶长路的机会,醒言就开始跟琼肜灌输起各种生活常识来。而不通世务的小姑娘,往往冒出些奇怪而可爱的问题,让醒言几乎笑了一路,以致到最后嘴巴还没说累,两侧面颊倒快要抽筋了。
    当然,除了聊聊这些世俗话儿,醒言免不了还要跟这位的琼肜小妹妹,大谈这次前往揭阳协助剿匪应该注意的事项。虽然未曾亲历过这种军旅剿匪之事,但百变不离其中,一些基本的要点,醒言还是可以想象得到的。
    就在这样的口头军训快要结束时,这位少年教官特别加重语气,对身后正接受培训的新丁说道:
    “琼肜啊,在和那些坏蛋打仗的时候,一定有很多人到处乱跑。到时候你一定要记得紧紧跟在我身边,不要跑散。”
    “嗯!那当然,我本来便要紧紧跟着哥哥~”
    “很好!还有,如果有人靠近攻击你,你一定要狠狠的打还,千万不能手软!因为那可不是和哥哥游戏玩耍。”
    “嗯!我就拿刀戳他,还用法术冻他,就是不让他打到!”
    “不错!就该这样。对了,那些坏人被你打到,可能会流血;你害怕吗?”
    “不怕!——最多只把眼睛闭上。”
    “……千万不能闭眼!那些人都很凶恶的,即使流血也会扑上来杀你。你合上眼睛,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啊~那我就把眼睛睁得大大的!”
    “嗯,这么做才对!到了揭阳县城,我就去买只鸡来,琼肜你帮着杀一下,先习惯习惯流血是怎么回事——也不知怎的,哥哥现在特想吃鸡子肉。”
    “好~”
    跟这么一位花骨朵般纯稚的小姑娘,说这番血腥味十足的话儿,并不是件愉快的事。可是,这些话儿醒言又不能不说。因为,这小丫头鼻有异能,自己又身带莫名其妙的“异味”,无论如何,都阻挡不了这固执的丫头跟自己一起出征。一想到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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