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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路烟尘-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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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儿未落,旁边又有闲人跳出来扯皮:
    “我说周屠夫,那可不叫盆景吧?瓷瓶儿里摆柳枝,那却叫插花园艺……”
    正在这一片纷乱中,忽听有人哈哈一笑,宣了声“无量天尊”,然后便朗声说道:
    “造化造化!早就卜卦说今天出行利东南。今日看此榜,正是贫道我缘分到了啊!”
    话音方落,众人便见一道髻高挽的中年道士,分开人群大步向前,伸手就要揭下那两张招贤黄榜。
    就在此时,却忽见那两个卫立兵士,矛戈一落,阻住那道人来势,叫道:
    “这位道爷,我家县爷这榜,可不是让您揭的!”
    “呃?!”
    “您老还不知?在你之前,已有十数位道长道爷先去县衙报到了。”
    “报到?”
    听得此言,这位气势正旺的道爷微一错愕,便有些生气的说道:
    “这是何意?难道你们还不信本道爷法术?!”
    见他有些怒容,那看守兵丁赶紧陪下笑脸,温言说道:
    “道爷法力,咱这些小兵丁自然不敢怀疑。不过,之前咱县衙倒是来了不少只晓混赖的江湖术士,个个求雨不成,倒费了县老爷许多功夫口舌。因此现在相公有令,凡来看榜投名者,一律先到衙署官驿报到,只等城里被烧损的龙王庙修葺完工之后,便统一开坛,按先来后到顺序请各位神仙登台求雨。”
    “龙王庙完工?那要到什么时候!”
    “道长您别急。您还算走运,听说那龙王庙约摸剩下三四日便可收工。”
    “这位道爷,这可是县令大老爷的命令,咱也是奉命行事,您可千万别生气!”
    现在这些兵丁,也不知道哪位真是救苦救难的活神仙,因此全都不敢怠慢,言语间着实客气。
    听得县兵这么说,那位中年道人立即便消了气;又一回想刚才兵丁的话语,便不敢怠慢,赶紧拨开人群飞奔而去。
    再说那位一直在旁边侧耳闲听的上清堂主,听了刚才这番对答,倒勾起不少兴趣来。本来,经得今日不久前那次失败的降妖,醒言倒暗地检讨过好几回,疑惑自己是不是真如那些看客所言,确有些多管闲事。不过,再仔细读了读这两份并排的文告,他心中却有了些另外的计较:
    “看来,按一路看来的情形,这浈阳旱得确有些古怪。说不定,还真是有妖灵作怪。”
    一想到这,便自然又往自己此行任务上联想去:
    “虽然这回掌门着我出来是寻水精,似与这天旱没甚关系。只不过,这世间事儿,相辅相成外还有相反相成;物理阴阳,也都是相伴相生。眼前浈阳这事儿,未必就一定和水属精灵完全没关系。”
    心中这么琢磨着,少年脸色不免就凝重起来,又朝面前两张黄榜仔细看了一回,这才回头招呼一声,带着两个女孩儿出得人群。
    “呣,既然那彭府即是县令家宅,求雨又在三四日之后,我便先去拜访彭府吧。”
    正在心中筹算的少年有所不知的是,就在不远处街边拐角,正有一大一小两位女子,一直在朝这看榜处仔细盯瞧。那位年纪稍长、约摸十八九的女子,一见那少年道士专注的目光,最后直直停留在那张彭府驱妖告示最末处好一阵子,便不由心中生气,重重“哼”了一声。
    不过,醒言却不知这番情由;他正携着琼肜雪宜两位随身道童,兴头头往城里赶。
    “北大街竹桥尾……”
    正在少年口中默念彭府位置时,忽的打横里冒出位小女子,正挡在他们三人面前。
    这一下变起突然,倒让一心向前的少年,瘁不及防下差点撞上这个冒失小丫头。好不容易稳住脚步抬头观瞧,见得眼前这拦路姑娘,年可十四五岁,一身丫鬟打扮,面容秀气,两眼明澄,显是十分机灵。
    见这小丫鬟站在面前只管瞧着自己,醒言倒有些莫名其妙,便出言问道:
    “这位小姐姐为何挡住去路?”
    见他说话,那小丫鬟眼珠转了转,笑吟吟道:
    “没看出小道长嘴倒挺甜。看在这份上,我就帮你个忙,告诉你彭府确切如何走吧?”
    “呃?”
    醒言闻言,倒是一怔,心说这丫头倒是耳灵,竟听得自己刚才这极小声的嘀咕。不过见她好意,便也赶紧一揖,含笑言道:
    “那就谢过姑娘,小道洗耳恭听。”
    “嗯!小道长你从这儿往前走,在第一个路口往右拐,然后见着路口再往左拐,然后每见着路口就朝右拐,连拐三次,然后再左拐,再右拐,再左拐,再右拐,再右拐,再左拐,拐得没几次,最后就到了!”
    小丫鬟这一通话,越说越快,到最后简直就如竹筒倒豆,嘴皮儿飞快碰动,一番抑扬顿挫下来直如绕口令顺口溜!
    不料,饶是小姑娘说得如此之快,醒言却也是一遍就记住。当即,一揖再谢过这好心人,重又满腔斩妖除魔之意的张堂主,便带着琼肜雪宜,照小丫鬟所说去寻彭府了。
    在少年几人走后,却见这指路小丫鬟,飞快跑回街角那个艾龄女子身旁,嘻笑着跟她邀功:
    “小姐!杏儿又把那些讨厌道士打发掉了~”
    “嗯!小杏儿现在是越来越机灵啦。”
    夸了一句,这一身大家打扮的娇小姐,又随口问了一句:
    “你把他们指向哪儿啦?”
    “嘻,润兰小姐,杏儿刚才乱说一气,也不知道他们是要走到城外荒郊野地里,还是会走进哪个死胡同!~”
    “你这机灵鬼!不过也合这些贪财贪色的无良道士倒霉。”
    听得丫鬟之言,这位名叫润兰的女子也是愁容尽去,笑骂一声,便忍不住伸手在黠婢脸上刮了一下,开怀道:
    “暂时也没啥道士来。走,咱们算卦去!”
    暂不提醒言三人在城中游走,再说这主仆二女,行过两条街,便在一处号称鬼谷神算的卦摊前停下。
    交过卦银,这位姿容婉丽的贵家小姐,便手捧卦筒,闭上双目,诚心诚意的摇晃起来。不多时,便有一签从竹筒中飞出,掉落脚下。
    杏儿见状,赶紧将这卦捡起,递给摊主,然后便和已经睁开双眸的小姐,一起紧张的听这卦卜算的结果。
    拿到卦签,那摊主老儿眯眼问道:
    “小姐是求什么?”
    “姻缘!”
    慧黠丫鬟抢先替小姐回答。见她抢嘴,那润兰小姐只是微微白了她一眼,却不怪责,只含羞朝算卦老者看去,心情紧张的等着听他的回答——
    却见那算卦的微微一叹,说道:
    “卦师不讳人恶;不瞒小姐说,你这卦是第六签——”
    “如何?”
    听他这般说,润兰心中已凉了半截,却仍忍不住脱口相问。只听卦师回道:
    “乃下下签。卦经名此签为‘鸳鸯分飞’:鸳鸯阻隔两分飞,谋望求合未得时。守旧却宜休改革,如今进退却迟疑。”
    一听卦言,这谙熟诗书的求卦小姐正是呆若木鸡!
    正呆怔间,身旁心疼自家小姐的蛮丫鬟,立时柳眉倒竖,叉腰娇声叱道:
    “你这算卦的纯粹骗人,小姐这卦一点都不灵!”
    正待再说上几句,却感觉到小姐在旁边拉了拉自己衣袖,哀声说道:
    “杏儿,别说了。老先生这卦很灵。”
    “不行啊小姐,”
    见小姐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杏儿忍不住说道:
    “一卦不灵,那就再算一次!”
    说着,她便从自己袖里摸出一锭银子,拍在卦摊老者面前。
    看着摊前小丫鬟心急火燎的又将卦筒塞到小姐手中,这算卦老者不动声色,心平气和的说道:
    “也好,再算一卦说不定会有些起色。”
    “那是自然!”
    杏儿丫鬟斩钉截铁的回答,然后便催促小姐快摇。
    见她如此尽心,润兰小姐也无法,只好勉强又摇了几摇。须臾,只听“啪嗒”一声,又是一只竹签跌落。杏儿见状,赶紧捡起递给摊主,然后急切期盼道:
    “老先生这卦如何?”
    却见那老者一看卦签,蓦然神色大变,奇道:
    “怪哉!怎么这次竟是上上签!”
    “哼!”
    听得老者这话别扭,杏儿小丫鬟便很是生气。只不过刚一转眼,忽记起老者刚才所言,她才反应过来,立即便拍手欢叫道:
    “上上签?!那就快给我家小姐好好解来!”
    见她催促,那年长卦师却仍是慢条斯理不急不徐的说道:
    “此卦大吉,名为‘否极泰来’。卦经解道:有缘造物自安排,休叹无缘事不谐。此际好听琴瑟韵,莫教夜雨滴空檐。”
    一听这话,那位原本愁肠百转神情恹恹的润兰小姐,此刻也忍不住和小丫鬟一起雀跃起来。只是,与她二人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算卦老者现在却苦着脸,喃喃说道:
    “这真没道理,我郑一卦向来便是一卦就灵,怎么今日却……”
    于是那两位正自欢欣雀跃的主仆,便很是奇怪的听到这摊主热切说道:
    “这位小姐,今日我郑一卦再免费送您一卦,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姐快走,别理这怪人!”
    生怕夜长梦多的小丫鬟赶紧连声催促。但润兰小姐却不理丫鬟好心,静下心来说道:
    “也好,谢过老先生。我也以为再算一卦才算安妥。”
    “唔,就这一卦了,看看到底天意如何。”
    于是,润兰小姐便第三次摇得一卦。而这次解卦之前,那杏儿小丫鬟却比求卦者本人还要紧张焦急。
    只听那解卦老者,又是好生不解的说道:
    “怪哉!还是大吉:前世因缘会今生,莫为资财起爱憎。若有贵人提拔处,好攀月桂上云端……”
    “哼!本来小姐姻缘便会美满!”
    原是小丫鬟杏儿,正是越看老头越不顺眼,一把拉过正准备加倍付金的小姐,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身后,只留得那号称鬼谷神算的摊主在那儿哀叹:
    “怪事怪事,我郑一卦竟也有不灵的时候!看来,若再不勤修,我‘正一卦’的名号,就要被人改成‘正三卦’了!”
    且不提这敬业卦师在那儿长吁短叹,再说润兰主仆二人,现在正是心情愉悦,便如轻盈的穿柳莺燕,一路说笑打闹着回归离此处只隔两条街的本府。
    几乎与她们到家的同时,却见有一位少年道士,正带着两个女道童,也正巧来到府门前。抬头望着大门上方书着“彭府”的匾额,这少年正抹着额前汗儿喘气道:
    “呼~那位小姐姐指路果然不差,虽然转了不少弯儿,但总算还是到了。”
    “嗯,真是出门要靠贵人助,如此复杂的路途,若不经好心人指点,实在很难找到!”
    听得哥哥感恩,小琼肜也连声附和道:
    “是啊是啊!我看那位大姐姐,也真的很好心呢~”
    就在此时,那润兰、杏儿主仆二人,在不远处看着这感恩戴德的三人,却是目瞪口呆,张大嘴巴一时说不出话来!
    良久,那小姐才清醒过来,怀疑的问道:
    “杏儿,你真的没指对路?”
    “我……”
    被小姐一问,小丫鬟倒有些语塞。愣了一下,才带着些哭腔儿说道:
    “小姐你要相信我,我……我真的只是胡指的!”
    管平潮仙台纪行:海洋…温泉…瀑布…鲁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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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雾锁妆池,春关未许鱼窥
    得了好心人指点,醒言带领二女绕过无数街巷,终于来到招纳净宅术士的彭县爷府上。
    看来,彭府守门阍人应得了主人吩咐,一听得少年说明来意,便不等通报,直接就将他们迎进府内。
    绕过高大的影壁,沿着青砖铺就的甬道走不多远,略一拐弯,醒言三人便被带进彭府用来会客的西厢客厅中。进屋落座,自有丫鬟沏好香茶给三人奉上,又有女婢出门向后堂禀报。
    就在热茶刚凉,勉能入口之时,醒言便听得一阵环佩叮当声由远及近。不多时,便见一位雍容富态的中年妇人,步履从容的走进屋内。
    接下来的主客相见,让醒言觉着彷佛又回到上次揭阳县,初见那位郡都尉鲍楚雄的情景。只不过,这次略有不同,由于有那位态度淡定清和的雪宜伺立身后,倒没让这位县令夫人起疑心,怀疑这几个少年人是否为偷离家门胡闹的富家子弟。
    有了上次教训,这回小琼肜事先得了堂主哥哥叮嘱,不再东张西望,只是眼观鼻、鼻观心的老老实实待在哥哥身旁。
    本来,有了今日打擂失败的教训,醒言已打定主意,这次来彭府查勘灵怪,绝不预先亮出自己上清师门的名号。只不过,见了县令夫人满含怀疑的目光,他好几次都几乎忍不住要说出自己来历,声明自己并非只晓白赖的江湖骗客。
    只可惜,在他忍不住就要开口之时,那县主夫人已着人带他们去厢房安歇,说道待傍晚相公回来后再与他们接洽。
    于是,无法剖白的少年只好跟着府中丫鬟,来到客舍西厢房中住下。
    不过,虽然受了些冷落,但对于醒言来说,更轻视的冷眼都已看惯,这小小的挫折,实在算不得什么。因此,看着房中洁净的摆设,少年倒有些欣欣然:
    “哈~不错不错,倒省下今夜客栈房租饭食钱!”
    不用说,那两个女孩儿放下各自包裹后,便从隔壁厢房出来,一齐来少年屋中闲聊。三人说了会儿闲话,见屋外日影还短,便在张堂主号令下,开始一齐瞑目炼气煅神。
    当然,这三人炼气法儿各有不同。醒言还是他的“炼神化虚”,雪宜自有其先天清气之术;便连那个小女娃,都一本正经的宣称她也有自己独门练功之术。只不过,据醒言观察,这小女娃儿盘腿闭目的炼气法儿,倒和自己练功法子大为形似;只是内里是否神异,旁人便不得而知。
    ……
    “琼肜,你还在吗?”
    按着往常惯例,张堂主道力运行几周天,结束炼化后睁眼第一件事,便是看小琼肜还在不在原处——
    “果然!”
    醒言心下一声感叹:
    “不知这好动小丫头,这回又跑到哪儿去。”
    转脸见雪宜还在旁边专心静炼,宛如一座粉玉雕像,醒言便没惊动她,只蹑手蹑脚的走出厢房去。
    “这小丫头会跑到哪儿去呢?”
    心知琼肜玩耍处多不按常理,醒言便只管沿着府内纵横交错的道路,开始胡乱寻找起来。沿路碰到的那些丫鬟家丁,估计这些天来已经见多了道装术士,看见他也丝毫不以为异。
    走得一阵,醒言才发现这彭府甚是广大,房舍连绵,花木繁盛,一时都走不到尽头。正行走间,触眼看到道旁浓茂的花树,醒言倒是心中一动:
    “怪事,那浈阳街道两旁的草木,大都蔫枯,怎地这彭府内的花草,却恁地茂盛,似是丝毫不受旱天影响。”
    “难不成这彭府中怪异,还真与什么水属精怪有关?”
    觉着这异处,他再行走时,便对周遭的景物更加留意起来。
    又转得一程,也不知越过几道房舍,醒言忽听得一阵潺潺水响,正从甬道东侧的一道月亮门外传来。
    一听水声,他便立即循声而去。穿过月形门洞,醒言才发现这道不起眼的圆门内,竟是别有洞天:
    入了青瓦粉垣,眼前便是卵石铺就的淡白小径,在翠碧的草木间曲折蜿蜒。竹影婆娑的院中间,玲珑假山下喷涌着清亮的泉水,水花跳荡,汩汩不歇。流泉成溪,汇聚成圃,又由木石水道引至北轩前,注入半亩圆塘中;然后又开小渠,将溢出的泉水洄环散入四处草木花丛中。
    远远望去,这一池春水,映着天光,便似面锃亮的铜镜。池塘旁,又植着两三株桃杏花树,花枝交错;偶有微风一过,红白花片便在斜阳中悠悠飘落,零落沉浮于一泓春水之中。
    望着着眼前这匠心独运的落花庭院,流水楼台,醒言一时不禁游兴大起,便随着曲曲折折的花径,朝那片池塘迤逦而行。
    到得塘边,展目朝对面楼台望去,看见那下临着池水的朱栏上,用淡粉嵌着几个柔娟的字儿:
    “照妆阑”
    见着这几字,少年暗暗叫好,心道这三字真有点睛之妙。
    被这题铭勾起兴趣,醒言又绕着池塘往前走了走,见着眼前这二层小楼的阑柱上,也錾着一副对联,写的是:
    只将春意思,
    自与梦商量。
    淡绿的字泥颜色犹新,应是才嵌上去不久。
    “不错不错,有趣有趣!”
    爱好诗文的张堂主立时被勾起兴趣,口中一边喃喃品着楹联,一边又抻长脖子,将一身不凡的修为尽皆运到视力本就绝佳的双目上,极力朝那个风格香艳的内室展望——
    没让见猎心喜的上清堂主失望,就在珠帘依约的香闺门侧户枢上,一左一右也各描着一句联语,写的是:
    千古有情都寂寂,
    一时无语但茫茫。
    横额:
    “送春关”
    “呀!妙极,妙极!”
    见着这副楹联,极目窥视的张堂主,已开始纯粹从诗文角度,摇头晃脑的品评起联语个中三味来:
    “呣,这两联,言辞婉转,音节悠扬,正是联中上品。只是这句中寓意,不免便有些落寞萧然,中怀抑郁,倒像似深闺春怨一般……”
    “呃?闺怨?!”
    刚念及此处,还没待有甚想法,便忽听得楼阁上一声娇叱,打破了春庭的静寂:
    “谁家小孩儿,来我绣楼中玩闹?”
    话音未落,便见一灵动的身姿,正从前面楼上飞快逃下,然后奔到还自两眼放光的少年面前,喘着气儿嘻笑道:
    “哥哥,好巧啊~你也来大姐姐家里玩?”
    不消说,这个胡乱入人房舍的小丫头,正是久已不见的琼肜。
    “琼肜,你怎么……”
    还没等醒言来得及问明白,却见阁楼上正闪出一位妙龄女子,倚着栏杆朝这边怒气冲冲说道:
    “何处轻薄儿,竟来本小姐闺阁前偷伺!”
    紧接着,在那长裙女子身后,又奔出一个丫鬟打扮的小女子,一齐朝这边观望。
    待看清醒言面貌,那个面目姣好的倚栏女子倒是一愣。然后便见那个丫鬟在她耳旁不知说了什么悄悄话,于是这绣阁小姐便轻哼一声,分开珠帘径自回屋去了。
    见斯人已去,少年倒也没急着落荒而逃,只呆呆立在那儿忖道:
    “刚才这位,就应该是才貌双绝的彭家小姐吧?这些对联,也该是她撰就?真是才女啊!那些市人所言,果然不诳我!”
    正琢磨着,忽想到躲在身后的那个小丫头,便一转身,一脸严肃的说道:
    “琼肜,今日这却有些不乖,怎好偷偷溜进生人的房间?”
    见哥哥怪责,小琼肜侮着脸儿,只管摆弄衣角,意态甚是羞惭。只不过,刚俛首一小会儿,这小丫头突似想起什么,便扯了扯少年衣角,仰脸小心翼翼的轻声说道:
    “哥哥,别生气,我也是来帮寻找妖怪,闻到这地方水气好浓,便不知不觉一路嗅到那位大姐姐房间里去~”
    “哦?”
    看着女娃儿皱着小鼻头,在那儿极力演示着刚才的嗅探,醒言心中倒是一动:
    “对啊!我怎么就没注意到。这彭府中草木葳蕤的情状,果然有些古怪。而水气……又似以这小姐闺阁所在的流水庭园最浓。”
    拂去飘落怀中的几片花瓣,少年心念微微一动,便是一记“冰心结”望空发去——果不其然,只轻轻发力,这眼前半空里,已飘舞起十数朵晶莹的冰花雪芒。
    “唔,这水气浓重情状,已不似这些溪泉自然生发之气。看来,这彭家小姐的内园,最有可能是那水灵出没之处。”
    得了这结论,醒言便赞了小女娃一句,然后就拉她一起回转。
    听得哥哥赞赏,这原本神情不安的小丫头,立即又神采飞扬起来。只不过,毕竟心中还有些惴惴,这一路便走得十分安静,只轻手轻脚的跟在身后,生怕哥哥再说她不乖。
    到了傍晚,那彭府主人彭襄浦彭县爷从衙署归来,听闻又有道士上门,便在书房中接见。
    与彭夫人不同,这面目清癯的彭县爷果然有些眼光,并不因眼前这几人面貌少小,而起甚轻视之心。待和为首这位少年道人交谈了几句,彭襄浦便越发觉着这几人并非只是胡混的江湖术士。
    说起来,凡人初次见面,面貌或有偏差,但经得一番款谈,若是乖觉些的,便立知眼前之人腹中几何。循着这理,虽然张堂主面貌与那些道骨仙风的积年老道人相差甚远,但只略一交谈,这饱读诗书阅人无数的彭襄浦,便发觉眼前之人谈吐温雅,见识不凡,实非等闲之辈。
    其实,彭县爷也难免不生出这样看法。别看这位超擢而来的上清张堂主,在市井间与人谈价时,可以缁铢必较,争得不亦乐乎;但毕竟曾在塾中饱览诸子典籍,又受得罗浮灵山的熏陶,见过恁大场面,骨子里便自有一股温文大气,即使遇上彭县爷这样的官宦文士,也自是进退有矩,言语得宜。
    于是,本来只准备略相交接的彭县爷,倒一时打开话匣子,和谈吐清雅的少年道士热络攀谈起来。
    见他俩这样,旁边那位一直神色淡然的冰雪花灵,嘴角竟一时莞尔——原是寇雪宜心中,亦想起自己这少年堂主往日的诸般言行,钦佩之余,也觉甚是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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