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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路烟尘-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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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透入的浈水河,明净如清澄的琉璃;前面那位翩跹前游的黄裳少女,彷佛一尾柔绵的游鱼。浈河中流动不息的河水,正将她长长的秀发青丝,飘动成几缕随波逐流的水草。
    渐渐游得深了,水中的景色便看不太清;前面那个女孩儿娉婷的身影,也渐渐变得模糊。终于,就在游到浈河中最幽深之处,少女终于停下身形。
    “灵漪,我们来这儿……”
    黝暗的水色中,醒言几乎看不清女孩儿的容貌。
    幽暗中,灵漪却没有回答,只微微一运神力,便见有两只茸角,闪着两点金莹的光彩,从她一头乌丝中伸展出来。然后,她口中就响起一阵奇异的鸣啸。
    在这声长长的龙怒清吟中,这附近绵亘数十里水域中所有的水族,无论龟蚌蜎蛭,还是虾蟹鱼鳖,霎时间惊慌失措,尽皆朝远方仓惶游离奔逃。
    只不过,近在咫尺的少年,却丝毫感觉不出这声吟啸有何异处,反倒还觉着十分亲切。正当他想要继续发问时,却听身前水中,正传来一声羞涩的话语:
    “醒言~你曾经……偷偷亲过我吧?”
    “?!”
    瘁不及防的少年,闻言立时大窘!
    要知道,那回在鄱阳湖底的少女寝居中,他确曾顺心自然的偷偷亲过灵漪面颊一次。当时他还没什么感觉,但俟后这些岁月里,那一次绮丽的偷吻,却时常无比清晰的浮现心头;一丝甜蜜之余,也成了青涩少年成长中挥之不去的负担。他每每想到:
    “天,我竟曾趁女孩儿睡着,偷偷亲人家脸颊一下!我……我是不是坏人?”
    正因如此,今个突被当日那女孩儿问起,醒言立时便臊红了脸面,就好似做坏事时被人当场捉住般窘迫不堪!
    内心惶恐的少年,再看看周围黝暗的情状,顿时更加惊疑不定:
    “难道今日灵漪她、专门来找我算帐?”
    “唔……”
    也只想到这儿,他便再没能继续想下去。因为就在无边的黑暗中,少年感觉到自己的嘴唇,忽然被一阵火热而奇特的柔软包围。随着几分异样的灵动,这神秘的温湿的火热的柔软,瞬间又将他整个的包围……
    寂静温柔的一川春水中,正有两条略显慌张的幸福鱼儿,在朝河底悄悄的沉去……
    正是:
    因荷思藕久情浓,
    玉液流芬胜碧筩。
    云汉昔曾传跨凤,
    翠渊今喜近乘龙。
    『仙路烟尘』第九卷完。
    敬请关注本书第十卷:
    “焚花荡月问前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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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卷结束) ……
第十卷 『焚花荡月问前尘』
卷首词 前尘忆梦
    寻春偶赋玄灵篇,
    娇儿如玉梦如烟。
    落叶飞花扬剑处,
    流光一瞬已千年
    管平潮。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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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云舒霞卷,无事且吟春踪
    雨后初晴的浈水河,一改之前的粗野狂暴,变得如豆蔻少女般温柔。
    高天上,仍未散去的雨云,在碧蓝天空中结成各种模样,变幻莫测,如舟如峦。被天外的阳光一染,又如同那傍晚才有的绚烂夕霞。
    就在这水阔天空的浈河水面上,有一位少年,正头枕烟波,载浮载沉,出神仰望着天穹中云舒霞卷。
    “刚才是一场梦么?”
    暖洋洋的一川春水,彷佛正将自己的思绪发散泡开,让自己怎么也聚拢不起心神,去明明白白想清楚刚才半晌中发生了何事。
    头顶高天上的云霞,传明散彩,投在少年身周的细细涟漪上,反射出千万片淡紫的光华。醒言就这样神思缥缈,随波逐流,浑不觉时光与川流同逝。
    正在这半梦半醒之间,忽听得有人在耳旁轻轻呼唤:
    “哥哥,灵漪姐姐走了么?”
    听得这句嫩生生的问话,少年这才如梦初醒,渺渺的神思重又回到人间。转脸看去,发现那说话之人,正是琼肜。不知何时,这小女孩儿已悄悄游在自己身边,微鼓的粉玉面颊正浮在离自己很近的水面上,与微漪的波纹一同上下漾荡。
    被她这么一问,醒言顿时清醒过来,心中忖道:
    “倒不知这小丫头,竟有这样好水性!”
    口中答言道:
    “是的琼肜,你灵漪姐姐已经先回去了。”
    “噢……”
    听完哥哥语调与往日有些不同的回答,小琼肜只应了一声,便闭上眼睛,让小脑袋在水面上一沉一浮,只留秀长的睫毛在那儿微微颤动。瞧着活泼的小少女,忽变得如此静默,看在醒言眼中,倒变得有几分高深莫测起来。
    正莫名其妙之时,又见眼前的小妹妹,忽睁开明亮的眼眸,带几分害羞的夸说道:
    “哥哥……我也有角哦~”
    “嗯,我知道啊,你说这个……呃?角?!”
    她这位堂主哥哥,初时只是漫不经心的回答,但稍待一琢磨小少女话语中的含义,便让这上清堂主吓了一跳,面色也变得有些发烧起来。
    “琼肜,你刚才说……”
    正要试探着询问,却见琼肜妹妹小脑袋一阵浮移,瞬息已凑到近前,一脸期盼的说道:
    “哥哥,我也想亲亲呢!”
    “!!”
    正心怀鬼胎的少年,闻言立时大窘,便想要一口回绝。只不过,只稍一凝思,这位智勇双全的四海堂主,便立即和缓下紧张的神色,镇定应答道:
    “好啊。那琼肜你要亲哥哥脸上哪块儿呢?”
    “这个、”
    听醒言一问,这个似乎目光如炬的小女娃儿,倒一时犯了难,只在那儿手指儿抵腮,努力回想起之前“看”到的情景来。
    小丫头这副紧张思索的模样,直把她堂主哥哥看得冷汗直冒。正在惶恐之时,忽觉脸旁水波一阵动荡,然后面颊上便是一朵温润印来——原来,小琼肜已嘟着小嘴儿凑过来,在他脸颊上蜻蜓点水般触了一下!
    “呼~还好还好!”
    弄清小妹妹落口处,醒言心下顿时一宽,便将兴高采烈的小丫头负在肩头,施展开遁水之术“辟水咒”,朝先前来处的岸边鼓浪推波而去。一边回游,一边苦笑着在心中思忖道:
    “这小丫头,也不知是何来历;人都说‘神目如电’,今日看来,这小妹妹即使偶尔也有看走眼,也离神目差不太远了……”
    回到岸上,便见寇雪宜与樊川润兰二人,一直都在那处等候。见他俩归来,这几人便一起踏上归途。
    就在醒言他们齐往浈阳回归之时,却不知在头顶高渺的云天上,正有人目不转睛的朝他们细细观瞧。
    过得一会儿,就听得那堆沉寂的暗紫云团中,忽响起一个恼怒的声音:
    “灵漪这死丫头,连这事也要抢在我前面做!哼哼!”
    稍停一下,语势又变得颓然:
    “又、又被她比下去了,呜~”
    这句不甘心的话语,正从天边一片紫色的暗影中传出,却丝毫看不到说话之人的踪影。就在这话音刚落之时,暗影旁边一大团紫色的云雾,竟忽然幻出一张大嘴,在那儿开口应道:
    “主人别生气,那黄角小丫头如何能跟您比!依属下愚见,四渎小龙女虽然表面看起来玉洁冰清,其实内里也没甚好眼光,和主人您正好相反……”
    “闭嘴!”
    一声娇叱,喝断这句古怪的吹捧。见满腔好意只换来主人暴怒,这片能说话的紫云团顿时一阵战栗,抖落不少云片碎屑,再也不敢吱声。这回还算幸运,自己这位恼羞成怒的小主人,现在两眼只顾盯着大地上那个一心前行的身影,一时也没顾得上惩罚它。
    专心看了一会儿,这片紫色暗影中忽又发女声,对身旁怀着惊惧的云团说道:
    “嗯,不用害怕,我看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看来那龙丫头确实没眼光,我也看得好一阵,就是看不出这小道士有甚出奇处!”
    “当然当然,主人您向来都明察秋毫!您看不出,就是没有了!”
    对属下吹捧,那紫影中人浑然不觉,还是只顾从云隙盯着下方那人,心中暗暗忖道:
    “哼,我倒要看看,这小道士究竟是什么样人。虽然本不关我事,但这没眼力的灵丫头是自己死敌,已是众所周知;如果她竟喜欢上一个庸人,传出去也会连带坏了我的名声!”
    就在这时候,已被暗中盯牢的少年旁边,那个娇柔怯弱的县令小姐,经了这番折腾,饶是春风和煦,也忍不住“啊嚏”一声打了个喷嚏。
    见她寒凉,樊川自是问长问短,醒言也在旁边笑道:
    “彭小姐如此,应是有人挂念了。”
    听他这般说,小琼肜便扑闪着眼睛问为什么。醒言告诉她,如果谁被人牵挂想念,便会打喷嚏。听了哥哥的话,小女娃儿就有些难过,说如果这样的话她就从来没人想念牵挂;于是之后又费得她堂主哥哥好生安慰,力陈这只是传言,其实并不准——
    说到此处,高天云影中那人便冷冷接道:
    “很不准!”
    于是地下的少女便破涕为笑,欢叫道:
    “哥哥你说得对,天上也有位姐姐说很不准!”
    见琼肜开颜,醒言也不敢追究她的荒唐言语,便牵着她的手儿与其他几人继续赶路。只是,这小女娃儿被哥哥拉在身旁忙着赶路之时,却忍不住回头,满脸迷惑的看了天边云霞一眼。
    那处,正有条绵亘千里的云团,泛着幽暗暝惑的紫光,蜿蜒伸向天之西南……
    南海神灵与浈阳县女的婚事,进展顺利得大大超出少年的预期。醒言原以为还要费得自己多番口舌,却谁知那浈阳县主彭襄浦,一听他字斟句酌的把事情说完,便当即一口应允!
    见这位方正的彭县公如此好说话,倒把醒言倒憋了一口气;那许多精心准备的雄辩话儿,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全被生生堵回。
    此际醒言与县公甚是厮熟,便忍不住问他为何如此爽快——却听彭县公说,对他这样能呼风唤雨、飞剑驭龙的神仙人物,如何能不言听计从?再者那樊川也是南海神灵,既然已与小女情投意合,又如何能反对得?说到此处,彭襄浦忽又联想起一事,恍然大悟道:
    “呀!到现在老朽方知,原来小女润兰最后求得的那一卦,说道‘若有贵人提拔处,好攀月桂上云端’,这贵人,正是张仙长啊!”
    听彭县公如此赞他,醒言倒很不好意思,说道:
    “彭县公过誉了。如果说有贵人,便应是我那位龙女朋友。她已答应,会尽力保举樊川担当浈水河神,以保得浈阳地界年年风调雨顺……”
    听他这么一说,彭襄浦、彭夫人等所有在场人众,俱都合掌抚额称善,赞叹不已;若非先前醒言、樊川一番言语吩咐,恐怕他们就要当场跪拜礼敬了。
    此时,彭家小姐自然也对醒言好生感激,明白前因后果后,之前对少年的偏见早就冰消云散。于是,彭润兰就唤出当日给少年道士指路的那个慧黠俏丫鬟,跟少年说起杏儿当日尴尬之事,顿时就把这几人逗得乐不可支!
    过得一两天,浈阳彭府中便张灯结彩,大摆筵席,为樊川润兰二人操办婚事。自然,作为新人好友,醒言携着雪宜琼肜二女,全程参加了他俩的婚礼。
    在婚礼过程中,这位计蒙神之后樊川,依足了世俗间的礼仪,按着浈阳城中资深媒婆的指点,一丝不苟的履行婚礼中各项繁琐的应尽事宜。其实,在醒言看来,这位南海涛神对这些繁琐事儿,不仅没有任何不适,反倒还乐在其中。
    到了夫妻拜堂之时,看着高燃的龙凤花烛下那对含情脉脉的娇客新娘,少年和观礼宾客反应一样,尽皆在心中赞叹:
    “真让人羡慕啊!”
    在他身旁那两个女孩儿,见着这红火喜气的场景,也是一脸的欣羡。
    特别的,那位“神目如电”的粉妆小少女,看到霞帔灿然的新娘子凤冠珠帘后眸如春水、靥似桃花的动人模样,竟一时忘了咀嚼口中好吃的糖果,只在那儿含糊不清的小声说道:
    “我也好想做哥哥可爱的新嫁娘啊……”
    且不提不谙世事的小少女新添的心事;这次两位新人成婚,醒言除了将这次求雨得来的赏银尽数赠出,又让琼肜趁着她书法正好之时,在一对洒金红幅上写下一对新婚对联,作为他们的贺礼。这副满团喜气的对联写的是:
    兰影浮光皎月交明花烛夜
    龙躔应律祥云直逼鹊桥天
    传说中,计蒙神龙首人身,于是醒言便撰得此联。他们送出的这副对联,被彭县爷特地命人高高挂在婚礼画堂正中。见着这满纸如落云烟的出尘笔意,谙晓诗书的新嫁娘又回赠了一联:
    得与梅花为眷属
    本来松雪是神仙
    这联儿落在醒言眼中,倒让他有些耳热心跳。而那位南海涛神樊川,感念少年恩情,便取出随身收藏的南海异宝火浣战衣,赠与随少年同行的寇雪宜。
    这领洁白如雪宛如素练的女式战衣,材质取自南海万顷波涛中一处仙岛,名为炎洲。炎洲岛上有火林山,山中生有异兽火光鼠。这领雪色战衣,正是以其兽毛纺缉而成“火浣布”,再由南海龙域中巧手仙娘制成一套紧凑连体战甲,穿戴后可以不惧火炙,实为人间难得的护体异宝。听樊川说,这袭衣甲若染污渍,寻常皂荚皆浣洗不得,而只需在火中一浣便可。
    这样宝甲,樊川也只有一件,款式正合雪宜,便赠与她穿戴。这位鼓浪兴涛之神如何看不出,醒言这位清泠柔淡的随从女子,生性不畏冰寒,只畏炎火,这火浣雪甲送与她护体正是适合。
    相赠之时,见樊川甚是诚恳,醒言稍微谦逊几句,也就不多推脱,很爽快的替雪宜收下。
    收下这辟火宝甲,醒言得了些启发,便有些不解的问樊川,既然他是水族神灵,为何不趁便找来辟水衣靠让润兰穿用。
    听他相问,樊川便告诉少年,非是没有辟水衣靠,而是他先前主上南海水侯,严禁水族中人给凡人任何辟水之物,以免世人轻窥神界威严。提到这,樊川又好生感激的告诉醒言,说道如果这次不是水侯仰慕的四渎公主撮合他与润兰,他也不敢像这样大张旗鼓。若无灵漪允诺,恐怕即使他求雨成功获得佳偶,从此也要藏头藏尾,与佳人一起隐遁僻远山林。
    听他这么一说,醒言才意识到那位女孩儿,给这对鸳侣帮了多大的忙。
    又逗留一两日,寻得一个时机,醒言便跟彭县公、樊川夫妇二人告辞,要去继续踏上寻访上清水精的历练之路。
    听说醒言要走,彭襄浦倒没感到多少意外。毕竟这浈阳池浅,难留住这样的神仙人物。只不过,因为还有桩心事未了,他还想多留他们几日。
    于是,待少年说出告别话儿,彭县公便恭谨求恳道:
    “张仙长要走,下官自然不敢强留。只是能否请几位再多停留几天?我也好着人绘下几位神影,日后便能依样塑像,给您几位活神仙立下生祠,也好让治下子民们逢年过节有个感恩拜祷的去处……”
    听得彭县公这般说,少年顿时坐立不安,连连告罪推辞不已。只不过,这回饶是他再三推辞,彭襄浦却仍是坚持不已。
    见县主态度坚决,醒言略一思忖,想到一事,便微微笑道:
    “彭公美意,醒言心领;只是此事我实在消受不起,立祠后恐怕非但无福,反还会折寿。况且,小子不才,却还顶着本朝中散大夫的爵位,也勉强算是朝中散官。若立生祠,实在僭越,恐怕会引得汹汹物议。”
    “……!!!”
    彭襄浦一听这“中散大夫”之言,顿时便目瞪口呆!
    告别了浈阳,醒言三人便随便择了个方向,沿着偏北的驿道随意而行。
    经过一场春雨的浸润,这天地间的景物已经清朗了许多。行得半晌,经过一处乡村私塾,醒言听见青竹掩映下的书塾中,正传来童子们抑扬顿挫的清脆读书声。
    听着这些稚童们整齐划一、但显然不求甚解的诵书声,不禁让醒言回想起当年自己在季家私塾中,随着小伙伴们胡乱念诵晦涩诗文的好笑情景。
    “呵~那时还真是有趣啊!”
    就在要陷入对往日追忆中时,书塾中那阵朗朗的读书声,正乘着和煦的春风,一声声传入少年的耳中:
    “蒹葭苍苍,
    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
    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
    道阻且长。
    溯游从之,
    宛在水中央……”
    这首无比熟悉的古诗歌,此时却让屋外听者的心中,蔓芜起一缕异样的柔情;不自觉会心一笑,青衫少年便复又向眼前无尽的春路烟尘中迤逦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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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幽堂春黯,心静清听自远
    离了浈阳,过得一两个城镇,一路上看到的小山丘就变得多了起来。在驿道上行走之时,远处野地里常有一座连绵不断的山峦,随着他们的行进而婉转起伏,彷佛在陪伴他们一同行走。
    此时正是四月天里,节气正到了春深时候。四下碧野中,杂花生树,莺鸟乱飞,满眼的山花似海,晴丝如烟。此时拂过春野的清风,裹挟起无数花香草气,混杂成一股清醇芳郁的甘酿,朝烂漫烟景中的行人迎面奉来。
    第一次畅快随心的在春日中行走,这位昔日常为生活奔走的少年才第一次明白,为什么诵读书文中常说到“春景如诗,春光如酒”。以前,他总以为这只不过是文士们纯为编排词藻。但春光如旧,等今日他已渐渐脱离了愁苦岁月,完全放开了心怀时,才真正能领略到这阳春烟景的动人之处,赞叹古人诚不欺我。
    渐渐的,行得远了,路途中就很难再碰到其他行人。此时的驿道,已渐渐偏向西北,慢慢蜿蜒进一座高大连绵的山岭中。看样子,还要走过很长一段山路,才能走到有人烟的地方。
    走进山中,这春景又有不同。寂静的春山中,雀鸟空啼;无人的野径里,繁花自落。偶有山风吹过,那些不知名的林树上便花飘如雨。
    走不多久,醒言、琼肜、雪宜三人身上,便落满了或粉或白的花瓣。
    花枝横斜的山径上,此刻又翩翩飞舞着许多斑斓的彩蝶,引得那活泼的小女娃儿,在醒言雪宜二人身前身后不住的颠跑,努力想跟随上某只好看蝴蝶的翩跹身影。而这些花间的精灵,身影又飘忽无定,便引得小琼肜轻盈的身姿,也如同花间的蝶舞。
    看着这小女孩儿快乐的身影,醒言心中油然生出几分感慨。大约一年多前,也同样是这样明烂的山野春景,可这个心底纯净得如同水晶般透明的小小少女,还要与山中鸟兽为伍,默默忍受着那一种不能自明的落寞孤独。
    一年的时光,足以改变许多人的命运与心境。此时这片灿烂春光中的饶州少年,无论如何都不能理解,为何当日的自己,竟能够忍下心肠,真就将这样一个一心依附自己的女孩儿,留在那片竹影深深的罗阳山野里。也许,那时自己这么做,应该也是有一定道理;可现在无论怎么想,却总觉得不可思议。
    想着想着,少年又开始迷惑起来:
    “难道、有时候我真是个坏人?”
    正在醒言满心愧疚之时,旁边那位一直默默跟随的女子,见到他神色恍惚,便忍不住启唇相问:
    “堂主,是不是有些累了?”
    听雪宜问起,醒言立时从虔心忏悔中清醒过来,定了定神,笑笑说道:
    “呵~不是。我只是在想琼肜以前的一些事儿。”
    说罢,便侧脸看了看旁边的女子。这时他才发现,寇雪宜的髻间肩上,已落满了花片;缤纷的落英,给这位清冷的冰雪花灵,又平添了几分娇妩的颜色。目睹此情,醒言忍不住赞叹道:
    “雪宜,你这时才最像那花中的仙子!”
    于是,女孩儿脸上又添了几分粉色。
    而那位正忙着扑蝶的小丫头,听见哥哥称赞雪宜姊,便赶忙蹦到少年身旁,一边跟上步伐,一边扯着他衣袖急急问道:
    “我呢我呢?”
    “你啊……”
    醒言歪头,略略思索了一下,便点了一下琼肜的粉鼻,笑道:
    “琼肜你最像一个哥哥想甩也甩不脱的可爱小精灵!”
    “真的吗?太好了!”
    听得哥哥评语,小琼肜信心大涨,脆声欢叫道:
    “看你怎么甩脱我!”
    然后便张开手臂,继续朝刚刚那只可爱的蝶儿奋力追去!
    就在不知疲倦的小妹妹一路追玩蝴蝶之时,不知怎么醒言就忽提起小时候和伙伴们采摘花枝、编戴花环之事。刚一说完,便立即发觉自己失言,刚跟身旁女孩儿道歉一两句,却见她已是冁然一笑,如过春风,然后便长袖轻舒,不知用甚法力,竟将山道旁凌乱的落叶飞花回旋聚起,凭空凝成一只粉绿相间的花环。
    小心翼翼的捧下花冠,奉与醒言,然后这冰雪仙灵便轻声问道:
    “雪宜手艺粗陋,不知可合堂主意?”
    于是片刻之后,这春山道路上的上清四海堂三人,便全都戴花而行。
    就这样一路的嬉玩笑闹,虽不觉得旅途岑寂,但不知不觉中,时间也过得甚快。待醒言三人走出这座绵延十数里的高大山峦时,天光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虽然暮色浓重,但此刻仍在野地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醒言也只好硬着头皮,领着二女继续前行。
    幸好,此时天上星月交辉,将眼前丘野中的道路照得甚是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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