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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宠婢-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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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苒姀万万没想到自己非但不用死了,她区区婢子,竟还能得到陛下的赐婚,成为陛下宠臣的正妻。
    如此算来,自己简直是因祸得福,方才那般当众受的屈辱也算值得了。
    霎时,她大悲之后又是大喜,脸上还沾满着泪水便已控制不住的灿笑开来,俯身磕头:
    “奴婢谢过陛下!”
    而赵高却似受了极大的打击,生无可恋一般沉下了双眸,缓缓叩首:
    “臣……领命……”
    二人起身,正欲退下,但听赵政的声音又起:
    “梁儿,朕这般安排,你觉得如何?”
    闻此,赵高的身形狠狠一滞,他方才并未看到梁儿,便以为她并不在此。
    袖下,他沉痛的将手掌握起,再度微红了眼眶。
    无论是方才在莲下被设计陷害之事,还是刚刚被赐婚娶妻一事,他都最最不想让他心念的梁儿姑娘听到……
    如此,他往后还有何脸面再出现于她的面前?……
    “陛下仁慈,不仅赦免了赵大人之罪,又促成了一桩美事,赵大人必会感念陛下的恩德。”
    梁儿的声音甜美依旧,赵高却觉得自己的心更加满布疮痍,脚步愈发沉重的向沐梨园外走去。
    花下,赵政眼底微沉,看了那蹒跚的背影许久。
    赵高,朕就是要你明白,梁儿永远都不会属于你,你那正妻之位……也不必再空着了。
    ——————————————
    苒姀高高兴兴的跑回望夷宫收拾东西准备出宫。
    赵高走在路上,感觉所有路过之人仿佛都在看他,他们虽然表面不说,但心里全都在鄙夷他在凤凰池的莲丛中所做之事。
    他自觉无颜再立于阳光之下、众人之前,便仓惶找了一处无人的角落缩了起来,独自舔伤。
    “恩师?”
    忽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入耳。
    他这般躲避不愿见人,胡亥竟还是找到了他。
    “恩师怎会在此?不去宫门处等着与苒姀姑娘汇合,一同出宫完婚吗?”
    赵高心烦得很,扭过了头去没有回答。
    胡亥一叹,好言相劝:
    “亥儿明白,恩师学识广博,才情孑立,那区区苒姀怎配得上恩师?只不过父皇旨意已下,恩师已然无路可选,倒不如坦然接受,或许还能成就一段良缘。”
    他看似善心婉言,实则心里却在暗笑:
    父皇当真是好手段,免了赵高的罪责,将他留在身边又逼他娶妻,这等折磨对执着于母亲几十年的赵高而言,可比直接杀了他更让他痛苦。
    如此才是最好,胆敢觊觎母亲之人,就该是这等下场。
    “公子若无事,可否就此离开,让赵高能得以静上一静?”
    赵高厌恶极了胡亥,垂下双眸欲将他赶走。
    谁知胡亥竟是无尽无休,继续叨唠道:
    “唉,都怪亥儿无用,关键时刻,没能救得恩师于危难。虽冒死替恩师求了情,却也未能起得多大作用,令得恩师还要娶一个不中意的女子的为妻来保住性命……”
    他胡亥可舍不得这么快就放下这个数落赵高的大好机会,定要再多说上几句戳够了他的心殇才能满足。

  ☆、第二百五十六章 该死之人

赵高终是禁不住冷嗤而笑:
    胡亥是他一手教出来的,他的心思他怎会看不出?
    他替他求情,还不是想在陛下和梁儿姑娘面前表现一番;同时又担心他会禽困覆车、绝望之下暴出其当年杀害公子艾一事。
    胡亥若真有心救他,在凤凰池时,就不会立在一旁冷眼看得那么久的热闹,让他因迷药而犯下如此下作的大罪,失尽了脸面,被所有人唾弃,更无颜再面对梁儿姑娘……
    此时,有脚步声渐近,胡亥便也闭了嘴不再说话。
    只听不远处传来了荣禄的声音:
    “将闾哥哥,其实……阳滋姐姐昨日与我一同看到梁儿采莲,也看到了同样在一旁遥望的亥儿和赵大人,然后她便说,看赵大人那副神情定是对梁儿有情……你说,今日之事会不会……”
    听他如此说,将闾大惊,立即瞠目阻止:
    “住口!荣禄,此事万万不可再提!”
    荣禄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半张着嘴一脸懵怔。
    将闾神色肃然,解释道:
    “你可知,无论此事是否是阳滋所为,这番话都会将她害死。”
    荣禄骇然,也知是自己思虑得太不周到了,于是悻悻敛头道:
    “兄长说得是……荣禄明白了……”
    暗处,胡亥邪魅一笑,待那二人走后,他转向赵高,义正辞严道:
    “我就说,会是何人使出这等粗鄙卑劣的手段来害人?如此一想,此事倒真像是阳滋那个无脑多怪的女人所做……恩师等着,亥儿这就去为恩师报仇。”
    说罢,他便急不可耐的起身前去告状。
    阳滋那个贱妇,他早就盼着她死了。
    赵高眼看胡亥折返去了沐梨园的方向,蔑视之色便无形间占满了他先前混沌的双眸。
    真是蠢材……
    公主阳滋既是嫁给了李斯那不成器的小儿子,便就等于归为了声名显赫的左相府之人。
    而陛下近年来又与李斯关系微妙。
    如此直接去陛下面前告发阳滋,陛下不仅难以惩戒于她,说不准还反而会着手将此事压下。
    终于,赵高慢慢冷静了下来,将整件事的始末想了个透彻。
    他骤然起身,举步离去。
    此番,他不再哀戚众人看他的眼光,行走如风,目不斜视,眼神亦是逐渐凛厉。
    这样不堪回首的一日,他赵高势不会忘。
    阳滋,胡亥,将闾,荣禄……
    所有皇嗣、所有嬴姓赵氏的皇族宗室全都是自私冷血之人,为一己私心,随意将他人的性命玩弄于股掌之间。
    就如彼时在隐官之中,他那人面兽心、令他母亲一次又一次削骨去肉的父亲一般,全部都是……该死之人!
    ——————————————
    “荣禄当真是这般说的?”
    粹白的梨花之下,赵政凤眸低垂,幽幽反问。
    胡亥的神情极是恳切。
    “回父皇,是儿臣与赵大人亲耳所闻!父皇若不信,可将赵大人召来……”
    “不必了。”
    赵政拂袖将他打断,面无起伏道:
    “亥儿,那些话,你就当没听过吧。”
    胡亥大为不解,上前一步急道:
    “父皇,这是为何?这一切若真的是阳滋姐姐所为,她便是触犯了刑法,她……”
    赵政转向身旁垂下的一根花枝,侧眸寒声道:
    “她是你的亲姐,你是想治她于死地吗?”
    胡亥大骇,慌忙否认:
    “父皇误解了!儿臣怎会如此淡薄亲情?儿臣只是觉得……”
    “不会最好,其余多说无益。退下吧。”
    胡亥见父皇神色淡漠,屡次将自己的话挡回,便知自己已无可能改变父皇的想法。
    他就算在不情愿,也只得当退则退。
    最后,他不舍的悄悄望了一眼站在一边的梁儿,躬身顺从道:
    “儿臣……遵命……”
    今日这沐梨园烦闹了许久,终于彻底安静了下来。
    赵政双手抚上梁儿的肩头,略有担忧的问道:
    “梁儿,我不追究阳滋,你可会怪我?”
    此次阳滋要害的其实是梁儿与赵高两人,只是恰好他将梁儿拉来了沐梨园,才使其得以避过此劫。
    梁儿浅笑嫣然,婉婉道:
    “阳滋是左相李斯的儿媳。若真是她所为,真相一旦揭发,这事就不仅仅是宫闱丑闻,还牵扯到了皇家和相府的颜面,甚至会有损你与李斯之间关系的稳固。故而你以大局为重,便只能选择视若无睹。我又岂会不明事理、责怪于你?”
    赵政亦是冁然而笑,展臂将她收入怀中百般怜爱。
    他的梁儿素来聪慧又识大体,可却永远不会知晓,他不对阳滋动手,还有另外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在他的心里,李斯同赵高一样都是他要留在最后一刻至关重要的棋子。
    自梁山宫一事事发,尤其是得知自己命不久矣之后,他便一直很小心的处理自己与李斯之间的平衡关系,是绝不可在此时令李斯在秦的地位再生变故的。
    ——————————————
    屋室之中,得到消息的阳滋勃然而怒:
    “什么?怎会突然换作了别人?”
    她愤愤挥袖摔掉了一桌的午膳,大嚷道:
    “贱人!这样也能逃过一劫!”
    一旁的侍婢吓得连连退了好几步。
    只见阳滋气得胸前起伏,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努力压下气喘,转眸问道:
    “不过,那赵高私闯禁地又侵犯宫婢,应当是必死了吧?”
    闻此,侍婢神情闪烁,懦懦道:
    “公主,陛下……将他赦免了,还将那宫婢赐于他为妻……”
    阳滋一听,瞬间再度火冒三丈,厉声大喝:
    “你说什么!父皇一向制法严明,手段严苛,从不心软,赵高犯下此等丢脸的罪过,父皇怎会还这般轻饶于他!”
    侍婢双腿一软,“噗通”跪于地上。
    “公主息怒!奴婢……奴婢也无从知晓啊……”
    阳滋凛然,父皇如此护着那妖女与赵高,若她对他们二人下手的事情败露,她实难想象父皇会将她如何。
    “速速将该处理的人全部处理掉,切不可让父皇查出任何蛛丝马迹!”
    她急急下令,侍婢连忙躬身。
    “公主放心,早已安置妥当了。”
    得知顾虑已除,阳滋终能缓下一口气,摇晃着身形坐回座榻。
    赵高!想不到不止梁儿,竟是连你的命也这么好!……
    ——————————————
    这一晚,赵高与苒姀奉旨完婚,可遗憾的是,他二人并未完成合卺之礼。
    因为在婚礼之时,赵高年近古稀的父亲突然暴毙身亡,据说死状骇人,死因却是未明。
    而赵高则声称自己当以孝为先,在查明其父因何而亡之前,断不会与新婚之妻同房。

  ☆、第二百五十七章 不负所望

望夷宫前,梁儿紧随赵政身后走向车辇,路过守在车前的赵高时,余光之中见他似是瞬间将头低得更低了些。
    梁儿隐隐一滞,却也很快跟着赵政进入了车中。
    最近这些天都是如此。
    赵高每每见到她,都会如受了惊吓一般,恨不得把头立即扎入土中,再也不让她看见才好。
    她知道,赵高应是在那一日被人陷害之时受到了太大的刺激。
    当众侵辱宫婢……虽是受了迷情之药的驱使,但终归还是行了那龌龊之事。
    梁儿不免暗自叹息。
    以往的赵高即便偶尔极端,称不得完全是个君子,可所做的事也大多还算刚正。
    甚至还几次救她和赵政于危难。
    如今却硬是被迫与那些猥琐之人等同,叫他颜面何存?又如何还能像过去一样理直气壮的行走于人前?
    梁儿想到史书中所描绘的赵高——谋朝夺位、诛杀皇嗣、架空二世、指鹿为马……
    她越发担心起来,怕赵高真的会就此变为她完全不认识的样子。
    届时,害人害己,岂不可悲?……
    ——————————————
    今夏的伏天酷热难当,赵政便带着梁儿搬去了章台宫的清凉殿避暑。
    梁儿为消暑而制的一小锅莲子芦根汤已经煨了一个多时辰,她起身走出殿门踏上了去往膳房的回廊,欲去盛一碗来给专注于政事的赵政享用。
    没想到这一行,竟偶遇了奉召前去觐见的赵高。
    赵高身形一颤,连忙低了头加快了步子自梁儿身边绕过。
    曾几何时,他每一日都万般期待能有机会与梁儿如这般擦肩而过。哪怕梁儿并未抬眼看他,他也会觉得他的世界瞬息明亮,整整一天都能心情大好。
    可不久之前,他竟在皇宫之内、众目睽睽之下,在他们初遇的凤凰池,一边念着她的名字,一边强占了其他的女子。
    他如此作为,梁儿姑娘如今定当厌恶极了他、再也不会信任他了……
    是他亲手玷污了他们之间那层平淡纯洁的美好……
    故而他现在虽能勉强忍得下立于众人之前,却始终难以承受出现在她的眼里。
    梁儿姑娘的瞳永远是那般干净澄澈,而肮脏污秽的他,不配再出现在那其中……只盼着能快些逃离她的视线,再也别遇见才好……
    “赵大人。”
    梁儿转身望向那低着头、逃命一般跑开的赵高,终是忍不住将他唤住。
    就算赵政说过不让她再理赵高,但见其如此自惭形秽,她已不得不开口劝上几句。
    赵高如何也想不到梁儿竟会再与他说话,好似一只受惊的松鼠,全身一抖,倏的怔在了原地。
    眼见赵高竟维持着逃跑的姿势定住不动了,梁儿不禁无奈一叹,出言问道:
    “赵大人……不打算转过来说话吗?”
    闻言,赵高迟疑着缓缓转过身来,却怎样也不愿将头抬起。
    “梁儿姑娘可是有事?……”
    他声音很低,低到若不仔细听就很难听得清楚。
    梁儿希望他能放松一些,便尽量将语气放淡:
    “奴婢觉得,赵大人最近好似较以往有异于人前,不知是为何?”
    赵高有些哽咽,仿佛答得很是艰难:
    “……做出那等禽兽之举,在下……已无地自容……”
    梁儿轻轻摇了摇头,喟叹他太过苛责于己。
    “赵大人多虑了。你只是中了恶人算计才会身不由己做错了事。大人本是正直之人,只要心中坦荡,其余之事便都不甚重要。奴婢猜想,陛下也正是看清了大人那颗赤诚的心,才会如此轻易的赦免于你。连陛下都未追究,你又何必纠结那已逝之过,妄自菲薄,扰了自己本该有的清净呢?”
    赵高一顿,终于稍稍抬起头来,神色却依然闪烁,怯问道:
    “梁儿姑娘仍然相信在下是正直之人?”
    梁儿淡淡呼出一口气,略有感慨。
    “那是自然。奴婢与大人相识已有二十几年,亲眼看着大人凭借自己的才华和努力,从一个不起眼的尚书卒吏成为如今深受陛下信赖的近身宠臣。在这期间,大人有哪一面是奴婢不曾见过的?大人是怎样的人,奴婢怎会不清?”
    初遇时,他仕途受阻,哀戚绝望;
    提及家事时,他失声而泣,悲不自胜;
    在大梁城逼张良将她交出时,他威德并施,胜券在握;
    斩杀胡姬时,他当机立断,狠戾果决;
    高渐离行刺时,他奋不顾身,舍命相救;
    赵政重伤时,他即时出现,领着六神无主的她走出迷雾,挽救了赵政的性命;
    艾儿奄奄一息时,也是他将他带回,让她和赵政能有机会与艾儿见上最后一面……
    在过去那些漫长的日子里,赵高的所作所为已经逐渐改变了她在史书之中对他的认识。
    她甚至时常会想,是否赵高如成蛟一般,并不像历史的表象那样奸恶不忠,而是在背后隐着一些不为人知的无奈与痛处。
    往事如烟,赵高双眸微滞,似乎是也忆起了过往。
    想不到不经意间,他与她,竟然也有了那么多的交集……
    梁儿看他应是已将她的话听了进去,便莞尔一笑,又道:
    “赵大人不必太过自怨自艾。奴婢是素来看心不看事的。只要大人的心不曾改变,便是无论发生何事,大人在奴婢眼中,都是好的。”
    片刻怔滞,赵高敛头而笑,眼底竟莫名的透出了盈盈水光。
    “多谢梁儿姑娘今日与在下说这些开导之言,在下现在已经觉得心里好受多了。”
    梁儿亦有些感慨,淡笑着道:
    “虽是为开导而说,却也句句出自肺腑。”
    赵高含笑颔首。
    “在下明白,往后不会再躲闪于人前了。定不会辜负梁儿姑娘所望。”
    “那,奴婢便告辞了。”
    梁儿徐徐一礼。
    赵高拱手躬身。
    “姑娘走好。”
    廊上有丝丝微风拂过,梁儿发间便起了几缕青丝伴着裙裾随风飘动。
    想到赵高终于不必再拘泥于过往的不畅,她气朗心舒,就觉得好似连步履也轻盈了许多,继续朝膳房而去。
    赵高走了几步,却又痴痴的驻足回望远去的那抹莹白。
    梁儿姑娘,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为你之心,都永不会变……
    只是你如此坚信我的清白,却不知那日在情药之下,我所做的一切,都恨不能是我每夜梦中所见。
    我这样龌龊的心思,定是不能让你知晓分毫的……

  ☆、第二百五十八章 荧惑守心

是夜,寝殿之中烛火阑珊。
    帷帐之内,半披着一件薄锦玄衫的赵政正醉心逗弄着怀中的梁儿风花雪月,但听门外突然有内侍来报:
    “陛下,极庙司星蔡敬午急奏。”
    司星是极庙之中官职最高之人。
    他宁可打扰皇帝休息,也要半夜亲自跑来通报,这所报之事则定是一件极大的事。
    不过,赵政的思想进步得甚至不似古人,对这些天官之言,他向来没有依赖、只有利用。
    故而他此刻停下了动作,却并未起身,更未开门,只淡声令道:
    “说。”
    隔着殿门,只听蔡敬午语气略急,言简意赅,大声道:
    “启禀陛下,西方天穹出现了荧惑守心之象”
    闻言,赵政与梁儿身形皆是一顿。
    “荧惑”指的就是火星,因它赤红明亮又让人捉摸不定而得此名。在古代它就象征着战争和死亡,亦被人称之为妖星;
    而“心”就是二十八宿中的“心宿”,也就是现代天文学之中天蝎座里最主要的三颗亮星。
    对皇权而言,那三颗星中间最亮的那颗红星就代表帝王,旁边两颗蓝星一颗代表太子,一颗代表庶子。
    当“荧惑”之星运行到这三颗星附近时,便会呈现两颗耀眼的红色亮星并立之势,这种现象常常会持续几个月之久,就被称作“荧惑守心”。
    这本是一种较为罕见的自然天象,但古人认为,它的出现就意味着天子将要失位或者薨世。
    故而几千年来,“荧惑守心”都是所有帝王最为忌讳的天象。
    赵政倏的爬起身来,连衣衫都顾不得整理,就大步走向窗边,一把将窗推开,微蹙着眉举头望向西边那一方墨穹。
    忽有凉风习习而入,掀起了他披散的墨发。
    如今已是夏末秋初,梁儿担心他着凉,连忙随意敛了敛自己的衣襟,拎起一件厚实的深衣便跑过去给他披上。
    然而赵政显然已无心于此,微凛着神色问向蔡敬午:
    “极庙眼下可有对策?”
    蔡敬午答道:
    “回陛下,荧惑守心依其出现的时日长短,为凶为祸的程度不同,占卜之法亦各有不同。此天象目前刚刚出现,还需再多观测些日子,待其稳定之后才能更为准确的占出破解之策。”
    “知道了,退下吧。”
    赵政的语气依旧很淡。
    “诺。”
    一语过后,门外有轻微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至再无动静。
    大敞着的窗前,赵政巍然而立,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目不转睛的看着西方那两颗并行而现,荧荧似火、争亮斗艳的赤星。
    夏无且说他的命将会止于明年,而今天边便现出了“荧惑守心”,这般巧合虽有些令人寒心,但或许……也刚好可以为他所用……
    “不要过于忧心了,虽然人们时常迷信于此,可其实那不过就是几颗星罢了,又怎主宰得了人世间的将来之事?”
    梁儿素手轻轻挽了他的手臂,扬起面来柔婉相劝。
    可这些话不止是说给赵政听的,也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这天象就仿佛是在提醒她赵政已经活不久了。此刻,她便尤为恐惧把赵政的将死与天命联想在一起。
    人终有一死,“荧惑守心”的出现只是偶然,并不是天要亡他……
    定不是的……
    这时,梁儿挽着赵政的手不由自主的僵了僵,赵政稍滞,复而敛下头来抿唇浅笑:
    “你虽然是在劝我,可我怎么觉得,你好似比我还忧虑?”
    梁儿微怔,略显讪色。
    果然任她如何掩饰,她的情绪还是瞒不过赵政。
    赵政定神望她片许,眼底便有温情浮现,双手拽起衣襟将她裹进胸前的深衣之中,柔声嗔怪:
    “我方才一时心切,只注意观星,都没留意到你。你这小糊涂,怎得给我披上了衣衫,自己却不知多穿一些?”
    梁儿被他收得暖暖的,借机又向他的怀里使劲儿钻了钻,以此来抚慰自己害怕失去他的心思。
    悠悠的,头顶传来赵政安抚的话语:
    “你放心,几百年前,宋景公在位四十八年,天边曾两次出现荧惑守心,他不是也都没事吗?那些天命之说本就是不可信的,我并非忧心于此,我担心的是我阻止不了百姓对这些深信不疑。在极庙例行占卜出解决之法以前,此事唯恐会使得民心难安。”
    听他这般说,梁儿微微抬头,灵秀的眸子在月光下幽幽而动,极是怜人,细语婉婉道:
    “方才那蔡敬午已说,需待此天象稳定了才可决定启用何种占卜之法。在此之前,你担忧也是无用,倒不如释然一些,尽享当下。”
    这一句,她仍有说予自己之意。
    既然改变不了结局,那便及时行乐,尽情享受眼前的时光。
    能多开心一日,便能多一日美好的回忆,总好过自哀自怜,郁郁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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