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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宠婢-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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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句,她仍有说予自己之意。
既然改变不了结局,那便及时行乐,尽情享受眼前的时光。
能多开心一日,便能多一日美好的回忆,总好过自哀自怜,郁郁而终。
而此时的赵政邪魅一笑,将这句话理解出了别的意思。
“尽享当下……那便是享用于你……”
他呢喃软语,紧收了手臂,埋下头去,把藏于深衣之中的小人儿一遍又一遍的牢牢极宠在怀中……
梁儿……几个月后,我欲借极庙占卜的结果,逐步令你远离咸阳,远离皇室,远离我……
不知以后,你可会怪我?……
“哈哈哈哈……荧惑守心荧惑守心呐哈哈哈哈哈……”
数千里之外,一处荒无人烟的林边,两个身披黑袍的男子正仰面观星,不由得心情大好,齐齐大笑出声。
在他们身后,又有另一个黑衣男子负手于背,缓步上前。
硕大的玄色布帽下,他徐徐勾起唇角,冷冷笑道:
“看来,连天都不再助那暴君了,那我等就顺应天意,送他一份大礼。”
闻言,两人一同转眸看他,眼中显出兴奋之色,迫不可耐的问道:
“恩公打算如何?”
那人举目望天,眸光停驻在遥远的西方、那在火红妖异的“荧惑”之星的逼近下,苦苦死撑着的心宿赤星上。
他薄唇微敛,笑得分外鬼魅,森幽道:
“自然是他越忌讳什么,我们便越送他什么……”
☆、第二百五十九章 “始皇死而地分”
这一日,冀阙之上,李斯身着朝服,肃然道:
“启奏陛下,东郡上报,有陨星坠地为石,据说石上竟然还刻有六个大字。”
听闻如此奇事,殿中众人都不禁竖起了耳朵,提起了十分的兴趣。
却唯独梁儿不寒而栗。
那落地的陨星是被载入史册的,并且,其上之字骇人听闻……
赵政双手覆膝,长眉微挑,问道:
“何字?”
李斯面露难色。
“呃……这字并非善意。”
赵政垂眸,淡声道:
“说来听听。”
梁儿不自觉的攥起了袖角。
她害怕听到那六个字,更不敢想象赵政听到了会如何。
李斯仍旧略有迟疑,支吾道:
“……是……'始皇死而地分'……”
顷刻,众臣大骇。
梁儿紧咬着唇,担忧的转眸望向坐在她侧前方皇位上的赵政,只见他勃然惊怒,双拳紧握,一双凤眸瞪得滚圆,却仍强抑着胸中怒火,咬牙道:
“司星蔡敬午何在?”
这等状况,蔡敬午岂敢怠慢,迅速自人群中而出,躬身施礼。
“臣在。”
“近日极庙观星之时,天际可有陨星?”
赵政没有直接针对那六个字,而是先问起了星象。
蔡敬午细想片刻,答道:
“回陛下,十日之内东方天穹的确曾有过一颗陨星滑落。”
“那可有方法证明,落于东郡的大石,就是由天而坠的那颗陨星?”
“这……”
蔡敬午微怔,敛头回道:
“恐怕无从证实……”
听至此处,梁儿心底稍安,不禁暗叹不愧为赵政,此等之事,他虽怒,理智却犹存。
蒙毅亦上前拱手道:
“陛下英明!前不久天穹刚刚呈现'荧惑守心'之象,今日便又传来此事,那被刻了字的所谓陨星,定是有人设计安置,想要借此蛊惑民心,乱我大秦。”
李斯略做思忖,出言提示:
“陛下,东郡是曾经的齐地,乃为方士的发源之地。去年虽有许多方士被遣去了北境,但方士之流在旧燕、旧齐两地根基百年,至今仍有许多研习术法之人隐于其中。除此之外,当年的卢生和侯生亦是至今未曾抓到。”
“如此善以妖言行事,又根植于东郡的,确实非那些方士莫属……”
赵政双眸微眯,沉声令道:
“李斯。”
李斯一揖。
“臣在。”
“即刻下派御史到那陨星落地之处,在附近逐户排查刻字之人。”
赵政一语,还未及李斯反应,冯劫便起身道:
“陛下,恕臣直言,此事由东郡千里迢迢传至咸阳,陛下的召令再千里迢迢传去东郡,这一来一往不下数日,那刻字之人想必早已逃逸,不会再留于附近的村邑了。”
赵政面色不改,淡淡问道:
“那依你之意,当去何处查起?”
“这……”
冯劫一噎。
方才他有些操之过急了,并未思虑周全,致使无法答得上来。
“难道因为歹人已经无处查寻,就要对此事置之不理,任其发展?如此,岂不等于对天下之人默认了那石上的字就是天言?”
赵政幽淡着眸子,连连反问。
冯劫即刻惊悟,急忙请罪:
“是臣一时愚钝,陛下恕罪。”
赵政并无怪他之意,想必殿中文武百官千人,持如此想法的不计其数。
他正襟危坐,继续道:
“排查村户,不是定要找出犯罪之人,而是要告知天下,那大石上的字是有人刻意为之。”
闻此,冯去疾也提出了疑虑:
“可……若排查之后仍旧无法将歹人找出,天下之人怕还是难以信服……”
“都已直接下派御史了,自然不能只做做样子。”
赵政面上渐冷,声音也越发幽寒。
“那大石假作陨星,其大小可想而知,又要使其从天而降,岂是一两人就能将其轻易放置?村镇平日人口稀少,如果短期之内进出之人过多,地方官员定会有所察觉。故而朕以为,歹人定有帮手居于附近。更何况东郡本就隐有众多通于术法之人,难保他们不受卢生和侯生所控。御史且先去查,若无人肯认,便只能将周遭住户全部牵连获罪,依律斩首,将石焚毁,以慑天下。除此之外……博士仆射周青臣可在?”
“臣在。”
周青臣出列。
赵政薄唇又启:
“朕昨夜梦遇仙人,有幸得其一卷《仙真人诗》。称朕乃承天命,大秦基业可得万世。原本朕还未明其意,此时看来,倒正是为了今日助朕应对这歹人刻于石上的妖言。稍后你至昭阳殿,将此诗亲手抄去,广传于民间。'天言'……东郡有,咸阳亦有。”
梁儿紧绷的神经终于彻底放松了下来。
歹人既是以“妖言”相犯,赵政便同样以“妖言”相抵。
着实高明。
“诺。”
周青臣领命。
赵政高高端坐于皇位,深邃的眼眸扫向众人,低沉着嗓音徐徐问道:
“可还有人觉得,此事有何处不妥?”
众臣齐齐一凛。
“陛下英明!”
一时间,称颂之音响彻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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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梁儿在寝殿睡得正香,可不知何时,那纤细白嫩的藕臂环抱着的,却由她崇拜痴爱的男子,换作了一团厚厚的棉被。
昭阳殿内,赵政凛然而立,冷声问道:
“夏无且,关于朕的毒,你可曾守得完全?”
只这一言,夏无且的手心就倏的冒出了冷汗来。
今日听闻那号称是陨星的大石竟预言皇帝将死,他便料到陛下定会密诏他前来审问。
他是唯一知道陛下中毒、命不久矣之人,那样的六个字一出,他必定会遭陛下疑心,怀疑他透露了隐秘,更严重的,还可能怀疑他是那些刻字之人的同谋。
他怵然跪地,白着脸色叩首道:
“陛下!臣的家族落没多年,是得陛下一手提拔才能再度光耀宗祖,臣早已誓死效忠陛下!绝不敢做出悖逆之事啊!”
赵政负手俯视于他,语气无甚起伏:
“你自近二十年前起便是朕的太医令,莫说你曾在荆轲行刺之时对朕倾力相护,以你的能力,若你不忠,只需一味药就可置朕于死地,根本无需在朕寿命将尽之时联通外人行这般麻烦之事。故而,朕是信你的。”
夏无且不由得吞了一下口水,略缓了一口气道:
“多谢陛下。”
“只不过……”
赵政又冷言补道:
“朕不信你身边之人。”
夏无且忙又解释:
“陛下,臣知此事严重,早有防范,多年来一直谨慎行事,从未与任何人提及。甚至有关陛下所中之毒、以及为陛下续命之法的所有文书竹简和草药,臣都分散放置在不同之处。就算有人潜入臣的府邸,翻查了臣的书房和药材,也绝无可能从中猜出任何端倪!是以,陛下之毒,除臣之外,其余人等断不会知晓分毫!”
他是真的一直守口如瓶、小心翼翼的保守着这个秘密,可不知那石刻怎就如此之巧,竟刚好戳中了陛下多年的隐秘,险些将他连累了去。
赵政见他言辞凿凿,又知他忠心多年,思虑片刻后,便挥手放他离去。
回到寝殿,床榻之上,赵政轻轻将梁儿柔软的手臂抬起,又将她方才抱着的被子移开,倾下身去躺回了她的身侧。
熟睡的梁儿似是感觉到身旁有所动静,竟懒懒的伸长了手脚将他紧紧缠在了身前,那粉嫩的小脸上还露出了一副满足又安心的神情。
赵政不禁失笑,眼中暖意蔓延,低头吻了吻她光洁白皙的额,展臂也将这可爱的小人儿扣进了自己宽阔的怀中。
合眼间,赵政已然沉下了心思。
看来不是自夏无且之处透露了他身中剧毒的风声。
那么,那大石上的六个字,就应如“荧惑守心”一般,是凑巧应上了他因中毒而时日无多的实情。
如此,刻石之人目的也应当只是要扰乱他对天下的掌控,令民心不稳,使他安生不得。
冥冥间,他眉间微跳。
卢生,侯生,此事可又是你二人所为?……
☆、第二百六十章 思虑周全
很快,赵政的《仙真人诗》便由咸阳开始,在民间广为流传开来。
而后有御史到达东郡,一番排查之后果然还是没有找出可疑之人,便如赵政的安排,将“陨星”附近居住的所有人全部降罪处死,并且击碎焚毁了大石。
至此,关于“陨星”和《仙真人诗》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天言”,天下百姓各持己见。
“呵,想不到他会与我等使出同样之法,编造了一首《仙真人诗》出来。我们本应必胜的,最后竟硬是被他拉为了平手。”
一袭黑袍的伪装下,侯生觉得很是不忿,仿佛自己白忙活了一场。
卢生则眼望远方,淡声宽慰:
“话虽如此,但他为震慑天下而严惩于此,降罪整个村邑,'暴君'之名业已深入民心。恐怕这于他而言,也算不得是件好事。只要他有些许不好,对我们来说便是赢了。”
话至此处,一旁的俞增忽然将头敛下,浅浅勾起了唇角道:
“你二人说的都有理,不过在我看来,正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除了'陨星',我等理应再多送暴君一件祸事,才算真正应得上那'荧惑守心'的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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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日子以来,赵政陪梁儿的时间突然多了许多。
他常会与她短居于咸阳附近的各宫之中奏乐和歌、共舞缠绵,甚至还微服出巡,与她相伴吃遍了咸阳城内所有知名的小吃。
眼下,他二人更是已在骊山的山顶私缠了两个日夜。
温热氤氲的汤池之中,梁儿与赵政紧贴在一起,双臂勾着他的肩颈,眨着一双杏眼纳闷道:
“你最近好似很闲?”
赵政淡淡敛唇,对着她温和一笑:
“风调雨顺,民生安逸,自是没什么事可忙的。”
闻言,梁儿美眸微眯,对赵政这番说辞她深表怀疑。
“胡说,泱泱大秦,怎会处处都那般安乐平稳?”
“呵呵,那你是如何想的?”
赵政失笑,侧眸问她。
梁儿想得极是认真,喃喃低语:
“李斯经你调教,自是不敢再在奏章上动手脚的……难道……”
“嗯?”
赵政挑眉,好奇她的下文。
“难道是你偷懒了?”
她眼睛睁得滚圆,神情就好似发现了一个大秘密的孩童。
顿时,赵政大笑,用力揽了揽她的腰肢调笑道:
“哈哈哈……我就是偷懒了,你能耐我何?”
他笑得开心,梁儿也自是欢喜,只不过赵政身为秦始皇帝,一举一动都牵系着天下兴衰,国家大事非同儿戏。
想到大秦未来的变故,她还是难免放不下心来,轻叹道:
“你都勤勤恳恳操劳几十年了,偶尔偷懒歇歇也是不错的。只是那成山的文书,你批阅不完的话,总要有人代你批完啊。”
“自然由左相代劳。”
赵政轻描淡写。
梁儿却更加担忧。
“你事必躬亲了几十年,如今突然给李斯这么大的权利,就不怕他再犯错事吗?”
闻言,赵政敛头轻笑,胸有成竹:
“你忘了,他最为宝贝的大儿子李由现在可是三川郡守。三川郡是我大秦中枢的门户、是军政要地,故而三川郡守是直接由我完全掌控的,就连左相也无权插手。若李斯再为了那点权利犯起糊涂,李由的命也就不是他能保得住的了。”
霎时,梁儿恍然,仰面惊道:
“前阵子你将那般重要的三川郡守之职给了李由,我还当你只是看中了李由是个文武全才、又忠肝义胆,顺便再卖李斯一个人情对他善加拉拢,不料竟是还有这层意思。”
赵政将手自汤池中抬出,湿漉漉的手指轻轻在梁儿鼻上一点,那小巧粉白的鼻尖上便留下了一滴细小的水珠。
只听他柔声溺嗔:
“不然你以为我怎会这般放心的放权于李斯那条老蛇?”
梁儿讪讪一缩,懦懦拂手将那附在鼻上的晶莹拭去,略生娇羞道:
“你处处这般思虑周全,当真是非常人所能及,也好在你是全心待我,否则倘若你有心算计于我,怕是我连半分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呵呵……你是我的女人,还想要挣扎到哪去?”
赵政再一次笑开,俯身吻向梁儿水嫩的唇瓣。
他越吻越深,手臂亦是越收越紧。
转瞬,那两簇俊逸的眉间便隐有苦意蔓延。
对不起,这一次……我怕是真的要算计于你了……
因为,我想让你活着……
无论我生还是我死,你都能好好活着……
“陛下!御史吕处在青玉殿外求见!”
陡然听到赵高的声音自林中传来,梁儿本能的一惊,闪身躲去了赵政身后。
现在的她可是一丝未挂,怎可让外人看见?
尤其,此人还是赵高……
赵政眉心亦是一跳,但转瞬便定了心,侧头安抚道:
“别怕,听声音,他并未距你我太近,池中又有浓重的水雾弥漫,他应是看不到你的。”
密林里,赵高神色复杂,紧抿着唇暗恨自己怎得如此气运不佳。
御史吕处说有要事急奏,可无论是吕处本人、还是平日负责通传之事的宫人内侍,都没一个骑术精湛、能有能力通过险恶的山路上得这骊山之顶的。
他无奈只能代为前来通报。
可山顶这温泉又是完全敞开于林中的,如若他进到树林之中,就必有窥视陛下与梁儿姑娘沐浴戏水之嫌。
如果陛下降罪,他轻则要被施以重刑,重则可能连人头都会不保;
但若是不进入林里,恐怕他喊破了喉咙陛下也无法听到。
故而他只得满心尴尬,硬着头皮走到离汤池不远的一处树后大声通传。
片刻,他见赵政没应声,以为他是没有听到,便使出更大的气力又喊了一遍。
“陛下!御史吕处在青玉殿外求见!”
“知道了!”
赵政宏声应着。
他又转身看向梁儿,神色微正,叹道:
“来此之前我已交待过,若无大事任何人不得前来打扰。眼下赵高不惜顶着犯上窥视之嫌前来通报,想必便定是出了什么要紧之事……”
他原本下定了决心要放下旁骛在最后的日子好好陪她,却终还是要受得这些外事所累,打断他二人单独相处的美好。
梁儿见他面有愧意,轻柔一笑,宽慰道:
“我明白,吕处是你之前派去东郡的御史,他如此急报,定然事关重大。我这便随你回去。”
当两人穿好衣衫一同出现在赵高面前,赵高第一时间便跪地请罪。
“陛下,臣并非有意冒犯,实在是事态紧急……”
赵政并未立即开口,而是回头望了一眼汤池的方向,见那处果然浓雾缭绕,这个距离根本没有可能辨得出池中景象,他便终于安下了心来。
“起来吧,你跟随朕多年,朕信你是懂分寸之人。”
他淡淡一语。
赵高狠狠舒出一口气,俯首道:
“谢陛下!”
返程的山路比来时更为难走。
不过赵政素来驭马之术高明,他虽揽着梁儿、两人一骑,却仍走得较为轻松。
而他们后方,赵高独自骑在马上、低垂着眼眸盯着眼前陡峭的险坡,每走一步都不敢怠慢,可脑海深处那梁儿的身影却还是怎样也挥散不去。
方才因为走得急,梁儿姑娘的头发还湿着,一缕一缕清晰入眼,仿佛衬得她的肌肤更加透白,眼眸也更加水亮,分外惹人爱怜……
真的……很好看……
☆、第二百六十一章 “山鬼”之言
“何事如此急切?”
赵政刚一入青玉殿落座,便淡言直问。
吕处不惑之年,生得一副忠胆之相。
他微微凝眉,肃然回道:
“陛下,臣日以继夜自东郡返还,行至关东,走夜路经过华阴县的平舒大道之时,遇到了一件怪事。”
“呵,又是怪事……”
赵政唇角微勾,冷眸嗤笑:
“这一年来的怪事还真是不少……说吧,有多怪?”
“当时夜深风高,臣并未看得很清,只觉有一人身披黑衣突然现于大道中央,拦住了臣的去路,声称要臣替他将这块玉璧转交给滈池君。”
说罢,吕处将手中玉璧递予内侍,又由内侍呈上来给了赵政。
然而在看清那玉璧的刹那,梁儿心中陡然一惊。
吕处所言的这件“怪事”在史书上是有所记录的。
那玉璧也果然如史书所言,同当年赵政祭祀湘江水神时投入江中的那块极为相像。
而那黑衣之人出现在的华阴平舒道,恰好也正是湘江和湘山所在之处……
多年前扔出去的东西,怎得今日又莫名回来了?
梁儿略有慌神,垂下眸子暗自思量。
当初那玉璧是经宗正的最高官员宗正司直接呈上的,除了少数近前之人和宗正司本人,大多数人都没有仔细瞧见它的形貌。
故而吕处应是不清楚此璧有何问题的。
赵政垂眸望着自己手中的那块玉璧静默未语,眼底却在不觉间幽沉了许多。
只听立于殿中的吕处继续说道:
“那人的话说得没头没尾,臣自是不明他的意思,便出言询问,可他非但未答,却又多说了一句意味更加不清的话……”
“哦?什么话?”
赵政的语气越发森冷,他的视线始终不离玉璧,手指也反复摩挲起了那光滑莹润的玉面。
吕处的心里本就有些畏怯,见赵政这般,便更觉发憷,提了一口气支吾道:
“他说……'今年祖龙死'。”
瞬间,梁儿柳眉蹙起,不觉得已经牙关紧咬,心中难受可见一斑。
这些全部都毫无意外的与史书上一致。
祖龙……便是指帝国之君。
显然,这又是一句暗指赵政命不久矣的“预言”。
而此时,赵政的反应却较梁儿从容许多。
他起身缓步走至吕处身侧,淡声问道:
“依你所见,他这话何意?”
吕处一揖,惭愧道:
“臣愚钝,丝毫猜不透他话中之意。臣还欲再问之时,他已将玉璧放在地上消失于暗夜之中。”
听他如此说,赵政停滞了片刻,眯起眼来、压低着声音徐徐又问:
“你就当真全然没有听出他所言之意?”
听得这一问,吕处大骇,倏的跪地,叩首认错:
“陛下息怒!臣一时糊涂,臣并非欺君,臣……臣是……”
“吕处,你若真的半点没明白那人的意思,也便不会跑来急奏。你只是不敢说出口罢了。”
赵政侧眸自他身上瞥过,负手转身走回案前。
“陛下……”
吕处怔忡着将头低下。
赵政再度坐回座榻,对着他淡声道:
“滈池君是千百年前民间所称的滈池水神。可那滈池始于千年以前,如今早已不复存在。不过'滈'池的'滈'同'镐'京的'镐',据说曾经的滈池就在当年的周朝国都镐京境内,亦就是现在的邻近咸阳之地。他让你将玉璧带给滈池君,其意就是要你带给朕。不过当年朕巡游至湘江时,你未在随行之列,并不知晓此璧的来历,故而你或许难以理解他为何一定要你将这块玉璧带来。”
赵政顿了顿,幽幽的眸光又落向手中玉璧,冷着面色沉声道:
“不过那句'今年祖龙死'……你应当是听得明白的。”
“陛……陛下……”
吕处惊怵不已,连舌头也不由得打起结来。
“祖”与“始”;“龙”与“皇”……
“祖龙”与“始皇”二词的字面意思几乎完全等同。
“祖龙死”就是“始皇死”。
可这字义偏偏是隐在词汇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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