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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宠婢-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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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及赵姬说完,赵政便抢了话头,赵政侧目瞥向赵姬。
“母后应是刚刚产下一双男婴不久,身子未能恢复,不便长途跋涉赶赴雍城。”
赵姬身形一晃,被身边侍婢扶住。
她面露惊恐。
“你……不能动他们……”
赵政唇角一动,冷笑道:
“母后方才不是问寡人要如何处置嫪毐吗?”
他转向赵姬,薄唇轻动,缓缓说出了简单却足以令赵姬跌入深渊的三个字。
“夷三族。”
赵姬失神仰身,退后几步,复而又似是想起了什么,圆睁着双眼冲至赵政跟前,双手紧紧抓住赵政的袖口。
“不!你不能如此!他们是你的亲弟弟!”
赵政扬起头来不看她,眸中一片幽寒。
“母后!你糊涂了!寡人的亲弟只成蛟一人,而他已经死了。你那襁褓中的两个婴孩,不过只是叛臣嫪毐的余孽,与寡人又有何相干?”
赵姬的眼本就生得很大,如今更是瞪得要掉出来一般。
“他们是母亲的儿子,怎会与你无干?”
“母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赵政反问,大笑出声。
“你若如此说,寡人倒想问你一问。当你迁出咸阳宫,头也不回的赶去毐国之时,可还记得你是寡人的母亲?当你私下怀上嫪毐的子嗣之时,可还记得你是寡人的母亲?当你将太后玺交于嫪毐,纵容他起兵造反,陷寡人于危难之中时,可还记得你是寡人的母亲?”
赵政言辞决绝、凄然狠厉。
他步步相逼,赵姬则频频退后,神色越发慌乱,面色越发惨白。
“嫪毐答应过我的,断不会伤你……”
“母后不是第一天身陷宫廷,这样的话,你会信?”
赵政的瞳有如一潭死水,再无丝丝波澜,语气亦是越发幽冷,如附冰霜。
“政儿……”
赵姬再无话可以反驳,眼眶之中满是泪水。
赵政转身,负手而立,决然下令:
“帝太后先与嫪毐有染,并育二子。后又私相授之太后玺,任其反于咸阳。罪不可恕,现将其暂禁于频阳宫,听候发落。”
赵姬一听,愕然惊呼:
“你说什么?你竟要治母亲的罪!”
赵政终未转身,语气冰冷。
“来人,将太后带走,好生照料。”
门外有禁军入内,拉扯着赵姬将她拖了出去。
“政儿!我是你母亲!你这是不孝!不孝啊!你们放开我!我是太后!放开……”
赵姬的声音终于消失。
赵政立于殿中,蹙眉闭眼,许久未动。
梁儿将一切看在眼中,心里极是堵闷。
后世都说秦始皇冷血无情,连自己的母亲和年幼的弟弟都不放过,可是又有谁站在他的角度想过?
那赵姬总是一脸哀相,殊不知可怜之人,也必有可恨之处。
她身为大秦太后,养个面首其实并不算什么,可她竟还生下了面首的儿子,完全不顾及大秦和赵政的颜面。
除此之外,她更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竟连与赵政的母子之情都抛诸脑后,任由嫪毐胡作非为,图谋赵政的秦王之位。
这样的母亲,哪个儿子能不心寒?
更何况,赵政自小就那么在乎赵姬,一心为母亲着想,到头来却换得如此待遇,又让他如何能够忍受?
梁儿垂眼,正是当初自己的一番筹谋,才将赵政引到了如此境地。
她缓缓跪下,以头点地,心隐隐作痛。
“大王……是奴婢的错……伤了大王的心……还请大王降罪……”
很久,赵政都未言语,殿内鸦雀无声。
梁儿微微抬头,却见赵政的脚尖之前,有颗颗水滴晕湿了底面。
他……在落泪……?
梁儿身心一震,顿觉似要窒息一般。
为何每每见赵政流泪,她都是这般心痛?
这一刻,什么礼数,什么主仆,什么罪责,全都变得不重要了。
她大着胆子起身,走至赵政身后,轻轻伸手,环住了他的腰身。
梁儿多想告诉他,就算全天下的人都抛弃他、误解他,她,也都会在他身后,永不改变……
九月入秋,这一向是个行刑的好月份。
古老的雍城笼罩于一片肃杀之中。
今日便是处置嫪毐及其党羽的日子,由百官围观,秦王政亲自监刑。
二十八个乱党被处砍头、夷三族。
而嫪毐,则被处以车裂的极刑。
第一次亲眼目睹车裂的残酷,五匹马跑开的瞬间,嫪毐的身体被撕扯得四分五裂,梁儿着实是被吓得不轻。
那等场面,她是此生再也不想看第二次了。
而见了此景的赵姬,更是满面泪痕,气若游丝,嘤嘤哭泣个不停。
嫪毐被五马分尸之后,便是要行夷他三族之刑了。
有人将嫪毐与赵姬生的两个孩子带了上来。
赵姬一见,立即疯了一般欲冲上去护住孩子,却被身旁禁军拉住,近前不得。
两个孩子才只有几个月大,啼哭不止,仿佛知道自己的命运才刚开始就要终结。
婴孩被装入两个布袋之中,高高挂起。
秋风呼啸而起,伴随着赵姬声嘶力竭的哭喊,在文武百官的惊骇和不忍中,拴着布袋的绳索终是被砍断。
无论是婴儿的哭声,还是赵姬的哭声,在这一瞬间全都戛然而止。
只剩风声,呜呜而过。
“不!——”
赵姬挣脱禁军,扑倒在两个布袋之上。
此刻的她早已不见了粉黛,面容憔悴,头发也散乱着,哪还有当年的万般风情。
台下百官皆敛头叹息,却也无人敢出声。
那屹立于台上,头戴冠冕之人,已非昔日之大王。
他身形高大挺拔,五官精如雕刻,眼眸清冷幽深。
他虽年轻,却谋划周全,果决狠辣。
嫪毐叛乱,他从迅速调兵到将其处死,仅用了数月时间。
他意外联合楚系,竟连手持秦国大权十几年的相邦吕不韦也被他轻而易举的削了权。
如今,已再无人敢小觑于他。
赵政始终未看赵姬一眼,半垂着眸,幽然开口。
“帝太后失德,有辱大秦,自今日起,将其迁至萯阳宫,永不得返!”
闻言,众人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
萯阳宫,那是雍州最偏远的一座宫殿,周遭杂草丛生,常年无人居住,形同冷宫。
自古以孝为先,君王处置生母,此在历史上还未曾有过。
“大王!帝太后确实有错,但她始终也是大王生母,如此……”
刚一有人站出来想要谏言,赵政便出言打断了他,语气淡漠。
“敢以帝太后之事谏言者,极刑处死!以荆条鞭之,砍下四肢扔于王宫之下。”
众人大骇,没想到赵政给进谏者的刑罚竟比给嫪毐党羽的刑罚都重。
刚刚进谏之人更是吓得将要说之话硬生生的吞回了肚子里。
赵政冷面望向众人,见再无人敢言,便径自甩袖离开。
☆、第六十八章 铁血无情(二)
? 刚一入殿,吕不韦便来求见。
“相邦该不会是来为帝太后求情的吧?”
赵政现今已全然不会再叫他“仲父大人”。
吕不韦讪然一笑。
“大王误会了,老夫此番,是来请辞的。”
赵政挑眉。
“哦?相邦这是何意?”
吕不韦低眉顺眼,甚是恭敬。
“大王已冠礼亲政,老夫又年事已高,理应让出此位,让更有能力者居之。故而老夫恳请大王,准许老夫辞官归田。”
赵政垂眸,复而淡然一笑。
“相邦还未到五十岁,怎可称作'年事已高'?说到能力,相邦之才,更是鲜有人能及。依寡人看,相邦大可不比妄自菲薄,继续留下为我大秦效力如何?”
赵政已经处置了嫪毐,甚至连赵姬也一并处置了,吕不韦为始作俑者,却始终未被赵政提及。
这让吕不韦更加心惊肉跳、寝食难安。
他来辞官,赵政又有意不允,继续留他在这是非之地,怕是会将吕不韦折磨个好一阵了。
想到这,梁儿心中倍感舒爽。
吕不韦,你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有今日这般,被赵政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时候吧?
吕不韦见赵政不肯放过自己,正不知该如何,便又有人求见。
此人是谏议大夫。
“大王,臣知大王心中有气,但帝太后是大王的生身之母,自古以孝为先……”
他深深一礼,一张口就是赵姬一事,果真是个不要命的。
“来人,拉出去,砍了。”
未及他说完,赵政便冷着一张脸,不耐烦的命人将之拉了出去,真的砍了四肢,扔在了宫墙下。
见状,一旁的吕不韦和在场所有宫人都不自觉的吞了一下口水。
谏议大夫本就是个容易得罪人的职位,一般都会选用性格耿直之人出任,方能不顾及左右,及时谏言,在君王犯糊涂的时候拉上一把。
而今,这位耿直的大人终于得罪到了大王的头上,凄惨死去,怎能不让人唏嘘。
说来也奇怪。
人人都说杀一儆百。
可帝太后一事,却是杀了一个,又站起了千万个,真可谓是越杀越勇了。
不出半月,已有十八个人被拆了胳膊卸了腿,蕲年宫的宫城之下更是尸骨成堆,骇人听闻。
赵政所在的大殿之中时刻充斥着沉稳霸气的沉瑜香的气味。
这上古皇帝封禅时所有的香,却被赵政拿来熏了整整八年的屋子。
过去,人人只觉得此举荒诞幼稚。
而今再次在他的殿上闻到此香,却只能感到冷酷的君王慑人的威严。
“砍了。”
梁儿觉得,近些日子,赵政说的最多的便是这“砍了”二字。
就在刚刚,已经是第二十三个人了。
此刻,殿中只剩赵政与梁儿二人,赵政忽然开口问她。
“这几日寡人杀了这么多人,你可会怕?”
梁儿跪坐在他身旁,默默点了点头。
连续死了这么多人,且个个都是这般残忍的死法,正常之人,谁会不怕?
赵政见她点头,眼瞳之中瞬间暗淡了几分。
“你是否也觉得寡人嗜杀成性,冷血无情?”
一瞬间,梁儿感到了赵政的孤独,心中仿佛被人揪了一下。
她调整了身形,转身面对赵政。
“人死的多了,奴婢自然是怕的。但奴婢却也懂得大王如此作为的用意。大王并非嗜杀之人,奴婢不怕大王,怕的只是那些死人罢了。”
赵政当初为了骗过吕不韦,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没有主见的傀儡形象。
纵使如今他除了嫪毐,也削了吕不韦的权,但难免会有人把功劳都归在楚系昌平君的头上。
若是如此,便就等于坐看楚系独大,甚至发展为比吕不韦更危险的存在。
所以赵政需要立威。
他摔死赵姬的两个孩子,又毫不留情的将赵姬迁至冷宫,所有谏言者皆要残忍诛杀,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既已亲政,他赵政的王权便不可逆。
逆者,必是不得好死。
如此铁腕,怕是所有人都要仔细权衡一下自己的将来了,究竟是要投靠楚系,还是老老实实跟着真正的秦国之主——秦王政。
赵政望着梁儿的一双灵动的眼,他眸光转柔,抬手抚上梁儿的脸颊。
她懂他……
普天之下,唯她一人懂他,如此足矣。
“梁儿……”
赵政将她拥入怀中,大手轻抚着她柔软的墨发。
梁儿紧贴在赵政的胸膛之上,她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的心跳。
梁儿缓缓闭眼。
谁能告诉她,她要如何才能温暖这颗孤独冰冷的心?
“答应寡人,永生永世留在寡人身边,一步都不要离开。”
赵政的声音低沉沙哑,仿佛祈求一般,丝毫不似之前的铁血无情。
“嗯。”
梁儿回答的很快,没有半分迟疑。
此时此刻,只要能安抚赵政的心,她什么都愿意。
赵政的手臂收得愈发紧,他的梁儿答应了,会待在他的身边,永不离开……
真好……真好……
几日后,嫪毐的门客全部被抄了家,迁往蜀地流放。
至此,嫪毐一事算是告终,但帝太后一事,却是越闹越大。
不知为何大家都那么视死如归,前来进谏的可谓前仆后继,如今已是死了足足二十六人。
吕不韦仍在相职,见赵政行事手段这般狠辣,便越发不安。
短短数日,他已三次跑来请辞,然而赵政却始终未应。
梁儿见吕不韦日渐消瘦,仿佛一下老了十几岁,心中不免冷笑他时日无多。
秦王政平叛亲政,相邦吕不韦大势已去,帝太后失德被遣,谏者二十几人皆被砍去四肢、斩杀身死。
秦国的变动震惊了六国,这位年轻果决的君王究竟是怎样的人,这关系到全天下的命运,也让各国产生了强烈的好奇,都陆续派来了道贺的使臣,顺便对这位秦王重新仔细观察一番。
而楚国最为夸张,一次性来了两位重量级人物。
一位是令尹春申君黄歇。
楚国令尹一职为楚武王五十一年所设,一直是楚国的最高官职,身兼将、相双权。
能担任此职位的,都是入则领政、出则统军的文武全才。
因为职权过于重大,所以令尹一般都由楚国的王室亲族出任。
几百年间非王族担任令尹的,就只有楚文王时的彭仲爽,以及楚悼王时的吴起两人而已。
春申君黄歇,楚国贵族出身,又为战国四君子之一,其下门客三千有余,声势浩大。他虽然已经七十多岁,双眸却依旧晶亮炯然,神采奕奕。
梁儿站在赵政身后,垂眸打量着这位当世名仕,心下却未有过多敬意。
齐国孟尝君,楚国春申君,赵国平原君,魏国信陵君。
所谓“四君子”,其意并非是四人都是君子,而是四人都为君罢了。
这四人虽被世人并称,但他们的能力却也有高低之差,人品也自有贵贱之分。
而这春申君,便是四人之中,人品最有问题的一个。
旁的不说,就只意图窃国这一条,就足以让他身负骂名了。
梁儿不喜欢他,更主要的一点是因为他的事迹。
他在楚国势力庞大,只手遮天,架空楚王元二十年,把自己的亲生儿子冒充为楚王元的儿子推上了太子之位。
而这位太子也将成为下一任楚王,直至秦国灭楚。
这等离谱的勾当分明是他春申君在楚国做出来的,却在后世让赵政替他背了黑锅,硬把楚国这副不堪的故事按在了秦始皇的身上,说什么他是吕不韦之子,假冒秦王子嗣登上王位,莫名成了窃国贼,名不正,言不顺了。
梁儿缓缓闭了眼,心中淡淡一叹,罢了,史书是改变不了的,她再气又有何用?
她转眸望向黄歇身边之人。
那是李园,如今他已升职为左徒。
左徒也是楚国特有的职位,专门负责外交。
梁儿没想到,她竟还有机会能见到此二人并肩而立。
因为她知道,在不久的将来,楚王元薨世,楚国政变,届时,这眼前两人便只一人可活。
☆、第六十九章 帝太后回宫
? “秦王请看,这便是我楚国专门为您准备的厚礼。”
黄歇差人牵了一匹马进来。
此马刚一入内,众人的眼便齐齐亮了起来。
这匹马周身黝黑油亮,身形高大,四肢修长,健硕坚实,眼神中更是有着坚毅不可侵的锐利。
相较赵政的魑驦,这匹马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
黄歇面色傲然,又不失恭敬。
“楚王听闻秦王爱马,而秦王的坐骑魑驦年岁已高,楚王便寻遍天下,终寻得了这匹汗血宝马,送与秦王作为亲政贺礼。此马体态俊美,强健壮硕,又极为耐渴,每日仅饮一口水便能日行千里、夜奔百步,故而取'千里'之音,名为'纤离'。”
楚国不愧为战国之中最地大物博的一国,无论是上一次的泰阿名剑,还是这一次的纤离名马,每次出手皆是至宝。
赵政起身,走至马前。
他未伸手抚摸,就只定定与那马儿对望。
这一人一马,眼神竟有七八分相似。
“纤离……”
赵政唇角一挑。
“楚王这礼,寡人受了。”
言毕,他翻身上马,自殿中直冲了出去。
众人也随之纷纷步出殿外。
人群之中,梁儿痴然。
殿前旷阔的空场之上,纤离四蹄翻腾,长鬃飞扬,它仰天长啸,嘶鸣之声动人肺腑、响彻晴空。
真是好一副马踏飞燕的景象。
而在它背上那刚及弱冠的年轻男子,剑眉入鬓,眸射寒星,身躯凛凛,天质自然。
他是大秦至高无上的一国之王。
八年卧薪尝胆、卑微隐忍,终得凭借一己之力,平叛乱、斩佞臣、夺大权。
他是未来将会一统天下的千古一帝,他是——秦王政!
案前,赵政若有若无的一叹。
“砍了。”
被赵政下令诛杀之人早知结果如此,面露哀色,却未哭喊,任由侍卫将他拖走。
殿外,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见状,低沉一语:
“第二十七个了……”
“敢问这位先生是有何事?”
守门宫人按例询问。
男子恭敬一揖。
“劳烦大人通报一声,齐人毛焦,请求觐见秦王。”
宫人亦回了一礼,随后入殿通报。
片刻,他又从殿中出来,问道:
“请问,先生是否是要为我大秦帝太后一事进谏?”
毛焦点头应“是”。
宫人蹙眉摇头。
“唉!难道先生没见到宫城下面堆积如山的死人吗?”
毛焦淡然而笑。
“我听说,天上有二十八个星宿,现在死的人已经有二十七个了,我来的原因便只是想凑齐它的数目罢了。麻烦大人替我再跑一趟,替在下告知秦王,我并非怕死之人,只求一见。”
殿内,宫人如实禀报。
赵政冷笑。
“此人言语如此嚣张,他的尸骨便不配堆积在寡人的宫城。先让他进来,顺便传令下去,备一大锅开水,等着将他煮刑。”
宫人闻言,不禁吞了一下口水,脊背瞬间有冷汗冒出。
出门叫毛焦入内时,看向他的眼神都不免多了几分同情。
毛焦由前殿进入正殿需要通过一条长长的甬道。
他走得极慢,宫人忍不住频频催促。
“先生,你就不能走快些,大王还等着呢!”
毛焦叹息:
“大人,这条甬道走到头的时候,我就要被煮死了,你难道就不能忍受我片刻吗?”
宫人闻言,立刻闭了嘴,面露哀色,再不催他快走了。
赵政端坐于殿中,等得有些不耐烦,他蹙眉。
“怎得这般慢?”
梁儿见他有些气躁,便端了甜浆送至他嘴边。
赵政转头看向梁儿,她一身白裙,肤白如脂,面上含着浅浅的笑意,好似一朵纯净的雪莲,只望一眼,便让他心中的躁意荡然无存。
他轻轻接过梁儿手中精巧的小碗,浅啜了一口。
“很甜。”
梁儿见赵政的心情似有平复,便展颜笑开,如盛放的梨花,瞬间痴了赵政的眼。
忽然殿门大开,一男子缓步入内,正是毛焦。
赵政放下手中小碗,神色恢复清冷,淡漠望向来人。
“齐人毛焦,拜见大王!”
赵政并没说话,依旧只是冷冷的垂眸看着他。
毛焦见状又是一拜,直言道:
“我听说,人只要还活着,就不会想到死;只要还拥有国家,就很难想到亡国。但是,想不到死亡,不代表就不会死;想不到亡国,不代表国家就会永存。这生死存亡之道,圣明的君主定会急于想知道。不知大王是否想听呢?”
赵政眼中幽光闪动。
“说来听听。”
“罪臣嫪毐与帝太后有染,大王将其车裂,是有嫉妒之嫌;把两个婴孩摔死,这会被视作不仁;迁母至萯阳宫,这便被称为不孝;对进谏之人施以酷刑处死,这是桀纣才惯用的暴行。如今天下之人全都因大王所为而寒了心,无人心向秦国。若长此以往,秦国危矣。”
毛焦挺了挺身。
“现在我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请大王下令拉我去受刑吧。”
说罢,便自己开始宽衣解带,等着被人丢入沸水之中。
对此,梁儿心生佩服。这毛焦句句在理,淡定自若,确非等闲。也难怪他在此处能入得了史书。
赵政对毛焦亦是面露欣赏之色。
他当初遣走赵姬又诛杀谏臣,这些本就是为了立威。
如今死者已有二十七人,赵政的目的早已达到,现下只需要一个“台阶”便可停手,而这“台阶”必须言之有道、情理兼具,方才可以让他下得自然。
他等了几日,终于等到这样一个人。
赵政起身走下殿中,一手扶住毛焦,示意他无需如此,另一只手止住正欲上前的侍卫。
“赦免此人。”
侍卫闻言再次退出殿外。
赵政转向毛焦。
“先生将衣服穿好吧,寡人愿听先生所言,收回成命,接回帝太后。”
毛焦含笑,轻施一礼。
赵政负手转身:
“寡人要封毛焦为上卿……”
他略施停顿,眼眸半垂,继续道:
“拜为仲父。”
毛焦一惊,猛然抬头。
仲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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