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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宠婢-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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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儿一惊,本能的就要弹起身来,却被赵政又按回了怀里,紧紧将她抱住。
“先别动,刺客的事王离自会处理妥当,现在还不确定外面是否安全,等等再看。”
赵政的声音很低,温热的气息就铺洒在她的耳际。
她轻应了一声,乖乖趴着不再乱动。
历史上在博浪沙之地行刺的,她知道是谁,也知道结果并不严重。
刚才她那般,也只是普通的条件反射而已。
不多时,车外就已安静了下来,亦来了人禀报情况。
“让陛下受惊了,方才刺客隐匿在芦苇丛中,用一只铁锤击中了一辆副车,车上的两名替身当场毙命。刺客已逃,武城侯王离已带人去追了。”
赵政起身走至车头,垂眸问向单膝跪地的那名都尉:
“仅一只铁锤就砸出那么大动静,还使得车上的两个人全都毙命了?”
“是。那铁锤极大,臣亲自提了一下,至少能重一石。”
都尉恭敬答话。
赵政闻言,冰冷的面上难得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一石?这驰道宽达五十步,朕的车马行在道路正中,距离芦苇丛有至少二十步之遥。他是如何将那么重的铁锤丢出这么远的,竟还能击得这般准确?呵,这世上还真是不乏奇人。”
赵政勾唇淡笑。
梁儿也是满心的惊讶。
秦时的一石相当于现代的一百二十斤,就是六十公斤。
奥运比赛中的铅球一颗也就七公斤多一点。
那人岂不是等于将八颗铅球捏在一起,一口气丢了出来,还落到了准确的得分点上?
梁儿不禁暗叹,看来这人也是个生错了时代的。若是在现代,他定会是个天才级的好选手、奥运冠军的好苗子。
可在这里,他刺杀别人不成,反而还要被别人追杀,这般命苦,当真让人唏嘘……
“可看清了刺客有几人?”
很快,赵政敛下笑意又继续问。
“回陛下,事发突然,我等并未看得很清,但眼见他们往朝芦苇丛深处逃去。从芦苇丛的波动状况来看,人数应是不多,甚至……极少。”
说到最后,那都尉略有一顿,许是他自己都觉得公然刺杀皇帝这等大事,却只出动了这么点人,着实说不过去。
“知道了,下去吧。”
赵政拂袖返回车内。
只听外面那都尉应“诺”退下。
他坐回座塌,唇角一抽,揶揄道:
“这么少的人也敢来此行刺我,真不知他们究竟是胆子太大,还是太过自负,抑或根本就是没有脑子。”
梁儿禁不住侧过身去敛下头,暗地里十分不厚道的生出了莫名想笑的念头。
没脑子……想不到这就是赵政给那人的评价。
那人在未来可是会以智谋见长、成为大汉朝的开国功臣,并且还被后世拜称为“谋圣”呢。
不过现在的他也确实欠了些火候,此举太过鲁莽了。
没过多久,车辇之外就响起了王离的声音:
“启禀陛下,刺客共有两人。击锤之人在追捕之中已经毙命;另一名已被活捉在此,陛下可要亲审?”
“不必,直接杀了。”
赵政毫不犹豫的下令。
他原本就只对那能击出一石大锤的力士有些兴趣,既然力士已死,剩下的就更没必要见了。
“诺。”
王离刚要将人带走砍了,就听车内梁儿一声大喊:
“不!”
赵政一怔,忙叫住王离:
“等等。”
他转眸看向梁儿,目露关切,柔声问道:
“梁儿,怎么了?”
梁儿咬唇。
这个刺客,在历史上秦始皇是没有杀他的,为何赵政方才想也不想就要杀了他?
若是如此,她便必须救他。
梁儿伸手拉住赵政的广袖,急切恳求:
“政,可否先让我看看那个刺客?”
赵政心下不解,但他知道梁儿必有她的理由,便也没有多问,起身道:
“随我出去。”
梁儿跟在赵政身后行至门口。
车帘拉开的瞬间,她果然见到王离的身后有一个熟悉的男子被押跪在地上。
而那男子原本是低着头的,听见声音,知道皇帝已出,他便恨恨抬头,瞪向前方,却不料在他憎恨了多年的仇人身旁,竟然见到了曾经令自己牵肠挂肚的“妹妹”!
“梁儿?”
他大惊。
一双大而圆的黑瞳瞠得滚圆,长而浓密的睫毛亦是微微颤着。
帝王无情,始皇尤甚。
当年皇帝逼得梁儿出逃,又那般大肆的将她寻了回去。
纵使皇帝对她真的有些情分,可好些年过去了,那情也早该被后宫的莺莺燕燕淹没的无踪无际,为何如今,梁儿还能伴在皇帝的身边?
转瞬,他开始庆幸,多亏今日那铁锤击中的只是副车,若是就这样将梁儿一并害死,他定会难安一生……
“子房……”
梁儿与男子相望,樱唇紧抿。
刺客果然是他。
赵政见他二人竟是相识的,而那男子二十多岁的年纪,又生得浓眉星目、唇红齿白,尤其两副睫毛长长的很是好看。他心底瞬间生了几分醋意,刚想问明情况,就见梁儿快步走到车下大礼叩拜。
“奴婢恳请陛下留下此人的性命!”
赵政眼眸低垂,脸色一黑再黑,沉声问道:
“为何?他是何人?”
一旁的赵高低敛着头,心中也打起鼓来。
当初他为了将梁儿姑娘寻回,便跟王贲一起放过了此人,却没想到这人今日竟会跑来行刺陛下。
若是当初之事由此被扯了出来,那他与王贲岂不是也要被牵连治罪?
“此人名为张子房。当年魏国刚亡,奴婢曾独自流落在外,昏倒在街上无人眷顾之时,是他出手救了奴婢。奴婢已将他认作了义兄,望陛下能看在奴婢的份上,饶他一命。”
梁儿将过去之事一一道来,希望换得男子不死。
而眼下为了保其性命,这个义兄她不想认也得认下了。
赵政一听,也下了车辇,缓步走到男子跟前,高大强健的身形遮住了男子眼前所有的光亮。
他薄唇轻启,冷眼问道:
“你救过梁儿?”
☆、第二百零六章 张良刺秦(二)
男子讨厌这种被仇人俯视的感觉,却无奈被侍卫压着站不起身,只能含恨仰头,睚眦目裂的怒道:
“我与梁儿之事同你无关!”
“你与朕的女人同吃同宿了几日,竟还敢在此大放厥词,说与朕无关?”
赵政的面上愈发森冷,强大的压迫感令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钻出了冷汗来。
“陛下!”
梁儿见赵政动了气,担心男子就要小命不保,刚要上前再劝,就听赵政侧头低吼:
“退下!”
梁儿全身一颤。
如此暴怒的赵政,她也是打从心底害怕的,只得悻悻的退了回去。
男子大惊,怕自己会连累梁儿,连忙改了态度,焦急的对着赵政扬声道:
“我方才说的只是气话,那几日我们并没如何,你不要为难于她!”
“这般为她着想,你与她当真只是兄妹之情?”
赵政眸如深潭,声音幽寒。
男子再度肯定道:
“千真万确,从无非分之想。”
赵政冷言:
“朕不信。”
“你!……”
男子被气得险些背过气去,只得解释得更详细些:
“其实子房只是我的字,我名叫张良。要杀你,是因为我出自韩国亲贵,祖辈几代皆为韩相。当年与梁儿相识之时,我担心身份暴露就只报了字没有报名。故而她也并不知晓我想认她做妹妹的真实原因……自古'字'从名,'子房'取自我名中'良'的通字,也就是房梁的'梁'。第一眼见到她,我就觉得她面善,而后听她说她叫'梁儿',见我二人竟是同名,便更觉亲切,就索性认了妹妹。所以,你若伤她,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闻言,赵政脸色稍缓,唇角微起,调转了话题继续问:
“死了的那个力士与你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雇来的。”
张良一脸忿忿的神情。
赵政毁了他的家国,还奴役他的族人。
他的家人都是贵族出身,根本受不住那偏远之地的连年徭役,已在这些年纷纷故去。
弟弟死去时,家里更是连下葬的钱都没有……
他恨赵政入骨,散尽家财才雇来了那个力士。
他本是半句话都不想与赵政说的,眼下却不知为何,莫名其妙不自觉的频频回了那混蛋的问话。
“这么说,主谋是你?”
赵政挑眉又问。
张良未答,只白了他一眼。
赵政未加理会,淡着面色再问:
“为何要选在此地行刺?”
张良一脸不屑,鬼使神差的又答了起来:
“博浪沙的地表有沙丘起伏,车队行速便会降低,便于瞄准。而且北面是黄河,南面是官渡河,芦苇丛生,利于脱身。”
见他那满面骄傲的样子,赵政不免冷嗤:
“你生得不错,相貌上倒也配得起给朕的梁儿做义兄,只不过梁儿聪慧善忍、进退有度,可你却差之千里。”
张良一听,炸了毛般怒瞪向赵政,喝问:
“你这是何意?”
“从选择在此地行刺看来,你应是有些智慧的。可你只知普通的车是四匹马拉,而天子六驾,有六匹马拉的就是朕所乘之车,却未做更多的了解,对突发状况毫无应对之法。并且行至此处时,分明眼见多了几辆一模一样的车辇,已然分辨不出哪辆之中才有朕,胜算已失,你却还是冒然动手,如此莽撞,怎能成事?”
赵政负手斜睨于他,满面揶揄之色继续道:
“何况芦苇丛虽能匿藏踪迹,可我侍卫几千齐发,你又如何逃得过?就算真的让你藏在其间躲过搜寻,想必你也是一动也不敢动的。因为只要你稍动,那一处的芦苇就也会跟着动,你的行迹自然也就暴露了。只要你黄昏之时还未出来,朕便索性放一把火,你的下场也就可想而知了。”
张良原本对自己是有些自信的,对于行刺失败又被俘他只觉是运气不济,可听得赵政一番说辞,他讪怒交加,咬牙恨道:
“我既然已经落于你手,你又何必再说这些来羞辱我?”
赵政垂眸,不甚在意的瞥了张良一眼,冷意未除,讥讽之色却已消。
“你虽年轻,但人的性子与年龄无关。性不忍,粘火着,暴虎冯河,终不能成大器;能隐忍,树大志,蓄势待发,则功业成矣。”
他拂袖转身,金冠熠熠,深眸幽幽,淡声启齿:
“张良,无论你曾经是何等身份,既然你救过梁儿,又是她的义兄,朕今日便给你一次机会放你走。但自明日起,朕会下令全国通缉你十个日夜,如果你有能力躲得得过,从此便可无事;可若躲不过,就无需再被带来见朕,就地处决。”
“奴婢叩谢陛下!”
身后,梁儿大喜,跪拜谢恩。
赵政微微将头侧向她的方向,悠柔浅笑,暖意蔓延。
张良举眸望着那如冰雪初融般的笑容,他瞬间惊愕,若非真爱,那野兽般冷血的皇帝又怎么会流露出这样的神情来……
他默默敛头,再度回想方才赵政对他说的种种,那些与其说是在羞辱于他,倒更像是在提点他。
梁儿,难道你真的得到了那恶人的心吗?……
第二日,赵政果真下令十日之内全国通缉前韩国丞相之子张良。
“政,关于张良,谢谢你。”
行宫之中,梁儿依偎在赵政怀里,声音悠悠的,满富感激。
赵政敛唇浅笑,轻声问道:
“你不怨我真的令天下大索,毫未留情吗?”
梁儿莞尔,气如兰馨:
“你未留情,是对张良的磨练。他本就聪慧,只是性子浮躁高傲了些。若能在这样的十日中存活下来,他必定能学得会如何隐忍,日后也定能有成就一番功业的资本了。”
赵政笑意更浓,修长的手指轻绕着梁儿顺滑的发尾,爱惜道:
“你把所有事都看得这般通透,他想要做你的义兄,没有些能耐怎么够资格?”
梁儿知道赵政宠她,她向来很是享受的,但此番宠得却令她有些心虚。
说未来的“谋圣”张良没资格做她的义兄,这让她情何以堪啊……
梁儿觉得有些羞臊,就本能的又往赵政怀里钻了钻。
赵政被她钻得心痒,心里层层化开,脉脉含情,低柔问道:
“昨日那般吼你,你可吓到了?”
梁儿轻轻摇头。
“无妨,左右你也是为了套张良的话。”
赵政将梁儿自怀中拉出,一本正经道:
“怎能无妨?我得补偿你。”
“如何补偿?”
梁儿嫣然巧笑。
“以身相许……如何?”
赵政微笑着低下头去,长吻深深,爱意绵绵。
而梁儿亦伸出手臂与赵政紧紧相拥,鱼水相缠……
秦始皇终生没有皇后,而她与赵政的身份又别如云泥,梁儿早知嫁娶之事与她无缘。
所以此时赵政的这句“以身相许”梁儿只全当玩笑,可往后她才知道赵政已是早有安排,并且,还因此而引发了一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巨大风波……
☆、第二百零七章 上巳节
时至中春。
因得此番出巡路遇刺客,到达琅琊附近时,赵政就先去了一趟曾被各路诸侯称作风水宝地的之罘山,又立了一块石碑,并且东西两面都刻了歌功颂德的碑文,以示天下。
到了琅琊之地,赵政乘车亲自巡视了整个琅琊县,对当地近日来的情况做了详细的了解,又下令在琅琊增派了将近一倍的驻兵,更是令当地官员务必日夜监管,不得懈怠。
而琅琊越人见皇帝仅半年之内就来了两次,如此威慑,使得他们纵使有思反之意,也断没有那个胆量了。
第三日,梁儿再次陪着赵政在外面忙了整整一天,刚一回到琅琊行宫,连坐下歇歇的时间都没有,就又收到了来自百越之地的战报。
百越战况何其严峻,加之梁儿又知晓败仗将至,如今百越于梁儿而言就像一个刺猬,只要赵政不先开口,她就不敢提,也不敢问。
梁儿静默的守在赵政身边,等着他将屠雎写来的战报看完。
不过此番,读至后面时,赵政的面上已露出了些许笑意。
他将竹简合好,转眸对梁儿道:
“新的地图绘出后,秦军情况大有好转,百越首领译吁宋已经战死,百越军群龙无首,四处逃窜。”
闻言,梁儿终于暂时松下了一口气,浅浅笑开。
赵政牵了她的手走至案前坐下,笑问:
“这几日诸事皆顺,我心情大好。下个月就是民间的上巳节。这个节日我从未过过,你呢?可有过过?”
梁儿摇了摇头。
从前赵政是质子之时很是被人排挤,赵姬害怕听人说三道四,更是连家门都不肯踏出半步。那每年热闹的上巳节,他们最多也就只能远远看看,无法参与其中、与众同乐。
待到梁儿认识赵政时,他已刻意回避人群。上巳节这种人多如麻的节日,他便连看也不去看了。
后来梁儿跟随燕丹,燕丹是燕国太子,身份何其尊贵,根本不屑于这种民俗的节日。
再后来她便入了咸阳宫。
故而她始终不知这令天下百姓钟爱的上巳节究竟是有什么乐趣。
梁儿淡淡道:
“听闻上巳节正处在暮春,春暖花开,风和日丽。百姓会纷纷下到河中沐浴,在河边歌舞宴饮,祈求全年健康,除灾祛病……”
如此看来,应该就是图个热闹吧。
还记得多年前初遇成蛟之时,他就是刚从民间的上巳节游玩回来,说是场面很是欢闹的……
想起成蛟,梁儿略有些失神,可很快又被赵政的声音拉了回来。
“除灾去病什么的我从来不信,也自然觉得无趣。上巳节的好,除此之外,还有别的。”
梁儿一怔,上巳节的确还有另一种说法,但这种较为隐私,不是可行于人前之事,梁儿就更是没有见识过了。
“你是说……”
赵政雕琢般的唇角高高扬起,魅笑着轻声问:
“老人和孩子下到河中是为了祛病,而男女结伴入水,又是为了什么?”
“政……难道,你想……”
梁儿小脸一热。
其实在远古时代,上巳节是一个巫教活动,以在河间沐浴的形式行祭祀之礼,祭的正是嫁娶和生育之神高禖。
所以于男女而言,那上巳节又是一个求偶节、求育节,就类似于以后的七夕和情人节,但是它的表达方式却要直接得多。
在这一天,男子会将芍药花赠给自己心仪的女子以抒发自己的倾慕之情,若是男女两情相悦,还会相伴去往郊外,寻个无人之处共同野浴合欢……
赵政凑上前来将梁儿轻轻抱住,气息如春风般柔和的拂在她粉嫩的耳际,柔声求道:
“梁儿,我想体验一下百姓之欢,在上巳节中与你野合……”
梁儿的脸烧得愈发厉害,嘀嘀的问:
“那……你想去哪?”
堂堂皇帝,总不能随处找一条河就行野合之事吧?若是被别人无意看到,龙颜何存?……
赵政的大手和缓的抚了抚梁儿的头,声音越发低柔:
“你我的秘密之地只有骊山和邯山的山顶。到了晚上我还想拥着你在水中饮酒赏月,邯山湖水夜晚会冷,而骊山是温泉,我们就选在骊山吧。待我处理完琅琊事务便启程,应该赶得及。”
梁儿被赵政抚得倍感舒服,红着脸趴靠在那温暖的怀里娇声道:
“我听你的……”
她万般幸福的合了眼眸。
史书所记,秦始皇的第三次巡游极为短暂,后人都猜测是否是因路遇刺客而影响了心情,没想到那实际原因竟是要赶回去与她同过上巳节……
一个月后,皇帝的车队已经由上党直返咸阳。
这一日便是期待已久的上巳节。
山抹微云,天连碧草。
密林之后,水天氤氲,热气升腾。
自清晨起,温泉之中就有一男一女紧紧相拥,柔情蜜意,鸾凤和畅,欢快似仙。
午时,阳光正好。
惠风习习,偶尔会将层层水雾拂散开去,便立即有灿灿的日光铺射下来,但只一瞬,便又被紧随其后的白雾蒙住了大半……
梁儿自林外马背上取回点心和酒水时,正看见温泉边的大石上,赵政合了眼仰面躺着。
他身上只随意披着一件薄薄的锦制玄袍,并未束上襟带,坚实的胸腹展露在外,因得周遭潮气太盛,不多时便有点点细小的水珠浮于其上。
梁儿看得有些痴,不忍打扰这如画般的一幕,却又心动难耐,禁不住抬了脚步走上前去,用细白的指尖轻抚他那醉人的五官。
终于,她俯下身,轻吻了那精致的薄唇。
可没吻两下,那唇便微微开合,飘出了一句话来。
“滋味可好?”
果然,赵政又是装睡的。
梁儿羞赧得无地自容,正要起身逃走,却被他捉住直接拉上了他的身。
他双臂紧扣,将梁儿的纤腰按在自己身前,收敛了调笑的神色,悉心劝道:
“傻丫头,燕婉之欢、于飞之乐,自古就是人之常情。你我多年两情相悦、鱼水相投,男女之事随心便好,无需羞涩。何况……”
他将手附上了梁儿粉红的脸颊,一对凤眸秋水盈波,话音优柔:
“你主动时,我心甚欢……”
水光靡靡间,少女的小脸粉似蜜桃,任心中那一团小鹿再是乱撞,她也依旧鼓着万分的勇气,努力向自己痴爱的男子传达着深似汪洋的情意……
这个上巳节是梁儿在这个时代过的最难忘的一个节日。
从日之初到月之升,整整一日,都如梦似幻,甜若浸蜜。
月下,与赵政对饮了两壶酒的梁儿有些晕,似熏似迷,倒在赵政怀里呆呆的腻着。
“在想什么?”
赵政见她许久未语,便开口问她。
“你好像……忘了送我芍药花……”
喝醉了的人,嘴巴好像自己就会动,当她反应过来时,话已经说完了。
诗经有云: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勺药。
这句说的就是上巳节。
淡如芍香、柔美如玉。
粉红色的芍药就如天边的彩霞,浪漫、含蓄。
在这个时代,芍药就好似现代的玫瑰,是美好的爱情之花。
可是,梁儿却从未见赵政送过她此花。
赵政无奈一叹:
“就说你对花的意义了解太少。芍药虽然常被用来表达结情之约,但你可知它也有惜别之意,还有一个别称,叫做'将离草'。送你将离草,我岂会甘愿?”
梁儿酒气上头,完全管不住自己小嘴,嘟囔着怨道:
“不过是花的半层意义罢了,又非预言。你若真信这些,恐怕早就不会去梨宫和梨园了。”
梨宫和梨园早有几百年的历史,可历任秦王都极少入内,就是因为“梨”与“离”同音,不甚吉利。
而赵政却不理这些,不仅经常踏足,还异常钟爱。
他分明不信这些,而此时他拿“将离草”之名来搪塞那不赠芍药之由,梁儿不满意,很不满意!
毕竟作为女子,在心底深处,谁不想收到心爱男子赠予的芍药花呢。
见她这般,赵政有些啼笑皆非,双手将醉得软趴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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