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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词-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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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皇帝坐下叹气，“爱卿啊，兵法有云，兵贵神速，宋煜如此胶着不下，可如何是好？”
林敬想了想道，“陛下且宽心，臣以为，这胶着不下，也是一种战术。”
“哦？”皇帝奇道，“是何战术？爱卿可说来听听。”
林敬拈须微笑。
“禀陛下。”他回道，“依臣所见，打仗所耗费的国力巨大，我们大周朝地大物博，可以源源不断的供应北地军饷，他们打多久，我们就供多久，即便是十年八载，我们都不惧，但金国就不同了。”
“北地寒凉贫穷，粮食难以长成，他们国力尚且不足我大周三分之一，若是论持久战，恐怕用不了多久，他们国力耗尽，军中粮饷必定中断！”
皇帝顿时明了。
粮食若是断了，还拿什么来打仗？
宋煜这样拖着，也许正是打的这个主意。
拖到他们断粮了，这仗自然也就不用打了。
“爱卿所言有理。”皇帝颔首，面露笑意，“用几十万石的粮食换来一国平安，倒也是上上之策。”
重要的是，还不用牺牲将士们的性命。
林敬施礼。
“皇上圣明。”他说道。
……
……
林敬所料不错，宋煜确实是想拖延下去，直到他们断粮。
金兵依水扎营，现在寒冬来临，渭水河畔已经结了冰，变成了一条冰河。
住在冰河两旁，更是让原本就寒凉的北地更加寒冷，金兵一个个的都冷得瑟瑟发抖。
宋煜站在高高的山头上，居高临下的往下看。
在不远处的山脚下，就是渭水河，他站的这个位置，刚好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金兵的营帐。
正值傍晚时分，军中有轻烟袅袅升起，像是金兵在做饭。
宋煜脸色凝重。
已经大半年了，他们怎么还没有断粮？
370 鸿雁传情
傍晚时分，北地漂起了小雨。
正值寒冬，虽是一场小雨，却更显萧瑟寒冷。
“将军，我们回营吧。”萧之正劝道。
宋煜看着前方升起的炊烟，忽然道，“你派人去打探打探，金兵的粮草大营扎在何处？”
萧之正应声是，“将军是想突袭他们的粮草大营吗？”
宋煜摇头。
“但凡行军打仗者，粮草大营必会派重兵把守，我们若是上去抢掠，非但讨不了好，还会逼得他们狗急跳墙。”他说道。
萧之正不解，“狗急跳墙不是正好逼得他们出来应战吗？这如何不好？”
宋煜转过头看向他，神情微缓。
“当然不好。”他说道，“现在我军已经把金兵团团围住，我不怕他们不战，就怕把他们逼急了逃跑。”
还有这回事？
为何逼急了就会逃跑？不是应该出来应战吗？
萧之正仍是不解。
“我军粮草充足，敌军粮草将尽，他们现在凭借着人多，虽然知道粮草将尽，饥困交加，却也不肯束手就擒，这个时候我们要做的，就是稳住对方，不能把他们吓跑。等到了春荒，他们军饷供应不上，我们再上前围而攻之，这个时候就能大败金贼。”宋煜说完，又回头看了眼那还在冒着炊烟的金兵营帐。
“你派人去打探一下，看看他们的粮草还能支撑多久，再来禀我。”
“听将军一席话，属下获益良多。”萧之正敬佩道，“我这就让人去打探。”
宋煜摆手，“去吧。”
萧之正领命而去，宋煜又在山上站了一会，这才回了营帐。
战事胶着不下，这一年又得在北地过年了。
他忽的想起前两年，每每过节，他都会陪着秋词去看花灯，今年怕是不行了。
想了想，他起身从将案旁拿出来笔墨，铺开宣信开始写信。
自来北地后，他几乎是每月寄一封信回去，可惜的是，秋词一封也没有回过。
不知道她是没有收到，还是依然在生气所以不回。
不过没关系，他仍然会写的。
“三娘，见信如晤。
别后数月，殊深驰系。
自来北地已是半年有余，吾对三娘之思念与日俱增。奈何金兵未剿，山河未固，今又至寒冬腊月，天气寒凉，年关将至，望君善自珍重。
吾与君相距尚远，天涯咫尺不能聚首，前上数函，迄今未见复音，吾心甚念，不知君可安好，翘盼示复。”
信写毕，他又看了几遍，这才用信封装好，命人送回京都。
只希望这一次，他能收到她的回信。
入夜之后，军中点起篝火，整个营帐被火把照得亮如白昼。
萧之正进来禀报情况。
“将军，已查明敌军粮草大营所在。”他说道，“金兵把粮草放置在祁山脚下。”
宋煜拿出地图。
“祁山脚下？”他手指点向地图，“那倒是个放粮的好地方，三面环山，只有一条小路可以进出，只要派兵守住路口，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这样的地方，想要混进去，难哪！
宋煜面色凝重。
想来要打探他们的虚实也是不易，也无法得知敌军的粮草还能维持多久了。
虽然他心中有一个判断，但无法得知具体状况，他仍然难以心安。
看来还是要等。
……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宋煜那边在打仗，秋词在京中也没有闲着。
锦绣坊生意很好，鼎泰酒楼也上了轨道，米粮铺子那儿她现在就不怎么管了，她忙着把玄武长街那边的几家客栈买下来，再次扩充她的生意王国。
自从上次被宋煜被枪使了之后，她越发的没有安全感，而银两，是她的安全感的重要来源。
白日曛笑她是个守财奴，越来越有钱，却越来越想要更多的钱，比她这个商人更像个商人。
“靠自己能力挣的钱，不丢脸。”秋词睨她一眼说道，“我和钱又没仇，为何不挣？”
白日曛哈哈笑。
“是是是，你说的都对。”话音一转，她又问道，“你的未婚夫婿没有消息吗？他去打仗也有半年了吧？怎么书信都没有一封？”
说起这个，秋词眼眸瞬间黯淡下去。
她也以为宋煜会给她写信的，可是没料到，居然一封都没有。
她心中莫名的有些晦涩，面上却是不显。
“他是去行军打仗，你以为是去逛街呀。”她说道，“哪有这个闲瑕给我写信。”
白日曛深以为然，“那倒也是。”
打仗可是要命的事，怎么能有空天天想着儿女情长？
“可是……”白日曛欲言又止。
秋词何其敏锐，马上问道，“可是什么？”
白日曛的脸竟不自觉染上了一抹潮红，她垂目道，“我倒是收到了信……”
她收到了信与宋煜行军打仗又有什么联系？
秋词转念一想，脑子里电光火石之间明白了些什么。
“难道我舅舅给你写信了？”她不可置信的问道。
白日曛默不作声，带着几分难为情低下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啊？还真是啊！
秋词目瞪口呆的盯着她。
真是想不到，梅远昊居然给她写信，那就是说，就是说……他们有戏了？
秋词愣了愣，尔后笑逐颜开。
“哟，看不出来嘛。”她笑道，“是不是我舅舅下次回来，我就要改口叫你舅妈了？”
白日曛又气又羞，抬眸瞪了她一眼，“胡说八道什么！”
“难道不是吗？”秋词笑她，“以后我们可是一家人了。”
白日曛脸上堆满红晕，抡起拳头就往秋词捶打过来，“叫你胡说八道，叫你胡说八道……”
秋词笑岔了气，“你们鸿雁传情，还不让我说，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你还说你还说！”白日曛张牙舞爪的扑上来作势要打她。
“好好好，不说了。”秋词笑得前俯后仰的，“我不说了行吗，不说了……”
白日曛这才坐回原位愤愤的瞪着她。
“不许说出去！”她警告道。
“不说！”秋词举手投降，“绝对不说！”
白日曛重重哼了声。
秋词又小心翼翼道，“阿曛，你能把信给我瞧瞧吗？”
话音未落，白日曛再次瞪了过来。
“不行！”
“好好好，不看就不看。”秋词笑道，“不看了不看了。”
371 逃避
这一年仿佛过得特别快。
冬去春来，北地的春荒终于也来了。
如宋煜所期，金兵粮草将尽。
他联系了梅远昊与镇国公宋武，三方一起围攻金兵大营，不过短短数日，就把金兵彻底打败，军煜军威震慑金国，也让他赢取了更多的赞声。
同年三月，他班师回朝。
镇国公与宋武仍然镇守北地，宋煜率领大军回京都复命。
迎接他的队伍排到京都外面，人潮涌涌，呼声震天，这一次打的大胜仗，为他赢取了更多的民心威望。
安平侯府。
平儿兴冲冲的奔进来，见到秋词还若无其事的倚在软榻上看书，不由得催促道，“小姐小姐，姑爷今天回京，队伍快到城门了，你怎么还不出去啊！”
秋词眉毛都没抬，眼睛依然盯着书卷，“他回来就回来呗，我出去干什么？”
平儿，“……那可是姑爷啊！”
秋词终于放下书卷，抬头看了她一眼，“你看，城门口那么多人，我们挤也挤不进去，去了也是白去，还不如坐在家里安安静静的要好呢。”
平儿，“……”小姐说的好有道理，她竟然无言以对。
可是，好像总有些什么地方怪怪的。
“要不，我们去镇国公府。”平儿脑瓜子一转，忽然说道，“小姐，我们去镇国公府等姑爷回家。”
这下轮到秋词无语了。
这小蹄子，真亏她想得出来。
“怕什么呀，姑爷看到小姐你在家里，他一定很欢喜。”平儿又说道，“街上那么多人，姑爷看不到我们，可是国公府没人啊！”
平儿越说越觉得自己说得很对，不由得洋洋自得，“小姐，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秋词抚额，“对。”
真是太对了！
“那还等什么。”平儿欢喜又着急，“我们走吧，别让姑爷等急了。”
秋词叹了口气，摇头摆手，“你先出去吧，把浣溪叫进来。”
和这丫头说不通。
平儿不明所以，却还是乖乖的出去，把浣溪喊了进来。
“给我更衣，我要去普慈寺。”秋词吩咐浣溪道。
浣溪没有平儿那么多的疑问，只应了声是，便开始替她更衣。
……
……
宋煜进宫见了皇帝，受了封赏后，又马不停蹄的来了安平侯府，却没料到，门房的人说秋词去了普慈寺，估计要过一两日才回来。
宋煜怔怔的呆在原地。
她是知道他回家了，所以故意避开他吗？
他寄了那么多的书信，她没回；现在他回家了，她依然不肯见他。
三娘啊三娘，你真的要抛弃我吗？
……
……
阳春三月，普寺慈上的桃花开得正好，整片桃林就是一座花的海洋，远远望去，粉嫩粉嫩的桃花缀满枝头，微风吹来，树梢上的桃花纷纷落下，置身其中，犹如仙境一般。
秋词斜倚在一棵桃树上，长长的青丝垂下，她以手枕头，眼神空洞的看着上方。
透过斑驳的桃枝花梢，她能看到湛蓝的天空，天空上有白云朵朵，随风轻轻飘动。
一阵风吹来，桃花落了她满身，她躺在桃树上，似乎浑然不觉。
不知何时，树下走来一人。
赵景恒眸色微凉，“你准备避到什么时候？”
秋词依旧半眯着眼，看着天上纷纷扬扬的桃花。
赵景恒看向她，她一动没动，仍然斜躺在树上，桃花纷飞，微风轻拂，她的裙摆也随风飘逸，长长的发丝挂在树下，风一来，就纷纷扬起。
那画面极美。
他闭了闭眼，低头轻叹口气。
“你……”他斟酌着问道，“你喜欢他吗？”
他问出这句话，秋词有些诧异。
她睁开眼睛看向他，只见赵景恒改了往日慵懒的模样，一本正经的问着她，神情几分严肃。
“问这个做什么？”她说道。
赵景恒扯了扯嘴角，她显然不打算正面回答。
“就是问问。”他说道，“想知道你在想什么。”
喜欢吗？
当然是有些喜欢的，否则为什么会对他还有期待？为什么还会期待他给她写信？
虽然她很不愿意承认，但自己却是清楚明白。
他走的那大半年里，她几乎每日都在想他。
她想了想，认真的回答道，“喜欢。”
赵景恒神色一僵，“那你还逃避什么？”
秋词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喜欢是一回事，可是面对又是一回事。
他是皇帝跟前的人，这样的事情，恐怕不会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他总有事情要瞒着她。
赵景恒不死心的追问，“他去北地那么久，一封书信都没有给你写过，你还念着他做什么？”
这个确实有些可恨，不过……
“你是怎么知道他没给我写信的？”秋词眸光灼灼的看向他。
赵景恒顿时觉得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他撇了撇嘴，“我猜的。”
秋词冷冷一笑，“你派人查探我。”
赵景恒干笑几声。
秋词盯着他的脸半晌，“你拦截了他的信。”
赵景恒的笑凝固在脸上，神色也带了几分不自然。
草！
太聪明的女人就是讨厌！
秋词原本就是瞎猜的，如果他没有拦截，那赵景恒肯定会跳着脚否认；可现在看他这副表情，那就是默认了。
秋词朝他伸出手，“拿来。”
赵景恒看着她那双纤长如同白葱的手，忽的伸出手去抓住。
秋词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紧紧攥在手上。
“小汤圆，宋煜他配不上你，你忘了他吧。”
秋词眼眸瞪大，神情如同见鬼。
她使劲的抽回自己的手，赵景恒却紧紧攥着不肯放手，两人拉扯之中，她从树上跌落下来，被赵景恒一步上前接住。
少女柔软的身体跌落他怀中，一阵淡淡的馨香带着风飘向他鼻翼，树上桃花纷纷而落，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
赵景恒听到自己的心在怦怦直跳，他两腿下意识的收紧，一瞬不瞬的盯着怀中少女白皙又狼狈的脸……
不错，她脸上的不是羞涩，而是狼狈和愤怒……
“赵景恒，放开我！”她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赵景恒哦了一声，条件反应般的把她放开。
但他的心还在怦怦直跳，这种感觉，是头一遭……
他的脑袋晕乎乎的，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说，“小汤圆，不如你跟了我吧。”
372 求亲
秋词眼睛倏然瞪大。
他，他没病吧？
真的没病吧？
她站直起身，理了理裙摆，神色鄙夷，“赵景恒，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她不是普通小女孩，断然不会如此轻易的被他蒙骗。
赵景恒这时候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脑袋一时发热，居然，居然说了那样的话……
哎，这一世英名啊，可真是毁了！
只不过，再不该说，他也说了。
“不是耍花样，我是认真的。”他打算破罐子破摔，“我之所以拦截了宋煜的信，就是不想你们有联系，因为我喜欢你。”
事实上，他说话已经很好听了。
他当初的打算是，这一次金国倾尽举国之力进攻，万一宋煜在战争中死了，那她知道后该多伤心呐……
可如果他不曾给她写信，她觉得他是一个薄情寡义之人，在他死后，她也不至于太伤心……毕竟是他对不起她嘛。
谁料到，宋煜这么快就回来了呢？
秋词上上下下打量他，冷笑，“赵景恒，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照直说吧，不必躲躲藏藏的。”
赵景恒迎上她审视的眼光，带了几分苦涩，“我为什么不能喜欢你？”
秋词不置可否。
退一万步讲，就算她与宋煜真的退亲了，她与赵景恒也万万没有可能。
“你是当今太子。”她说道。
“当今太子又如何？当今太子就不能喜欢你吗？再说了，我喜欢你的时候，还不是太子。”他脱口而出，说完又有些后悔，“反正就一句话，你跟不跟我。”
只要她跟他，那他自有办法摆平所有的一切事情，包括宋煜。
秋词嗤笑，“不跟。”
神经病才会跟他！
赵景恒没想到自己表白会被她拒绝得这么干脆。
“你……你忘了，当初是我救的你！”他瞪眼说道，“你怎么这么忘恩负义？你应当以身相许的！”
秋词睨他一眼。
当初？哪个当初？
哪一次她不是被他害的鸡飞狗跳？哪一次不是他害得一地鸡毛？还救她？什么时候救过了？
赵景恒见她这副表情，又有些懊悔。
“算了算了。”他叹气说道，“我和你说正经的小汤圆，你若是跟了宋煜，不会有好结果的。看见杨家没有，你难道就没想过？”
杨家树大招风，还出了一个皇后，最后仍然被皇帝下令灭门，以现在镇国公府的地位来看，其崛起之势不下于之前的杨家。
权势越大，皇帝就越忌讳啊！
赵景恒现在是太子，如果没有意外，以后是要做皇帝的，他现在和秋词说这番话，秋词很是意外。
她何曾没有想过？
她之前甚至提醒过宋煜。
三足鼎立，宋家是很安全的。
可现在，杨家被除，宁家被打入冷宫，只有宋家一人独大……既是独大，更是危险。
皇帝会视他为心腹大患。
虽然现在没有，但这只是迟早的事。
“我若是跟了他，势必生死与共。”她郑重说道，“人生路上谁也不会一帆风顺，但我若是做了选择，就绝不会后悔。”
赵景恒苦笑，“那我呢？你真的不考虑我？”
秋词笑了笑，“虽然说你是在戏谑我，但我还是要说句谢谢。”
赵景恒张了张嘴，仍想说话，被秋词打断。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们也万不可能。”
赵景恒脱口而出，“为什么？”
秋词像是想起了什么，嘴角渐渐扬起一抹弯弧，“因为，我有喜欢的人了。”
赵景恒的脸顿时垮了。
她没说是因为什么他们身份地位悬殊，也没说什么性格不一样，只是说，她有喜欢的人了。
是啊，她有自己喜欢的人了。
所以对旁的人都看不到。
赵景恒轻叹了口气，从宽袖里取出来一叠信件递过去。
“拿去吧。”他垂眼说道，“这是他写给你的。”
秋词伸手接过，“谢谢。”
也谢谢他今日让自己认清了自己的内心。
看她转身要走，赵景恒在后期期艾艾的又喊了一声，“喂……”
秋词脚步一顿，转过头来看他，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彼时，春风轻扬，桃花纷飞，她回头的嫣然一笑，让他回忆起那一次在桃林见她的画面。
如今的画面与那日重叠又重叠，仿佛还是初见她时的那般美好。
春水初生
春林初盛
春风十里
不如你
“如果他欺负你，你记得告诉我，小爷我去揍他……”赵景恒喃喃道。
……
……
秋词回了京都，宋煜很快找来。
他安排了人在侯府外守着，一旦秋词回府，马上就去告诉他。
这一次，秋词没有拒绝再见他。
他们在北岛见面。
再见她的瞬间，宋煜的觉得自己的整颗心都颤抖起来。
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她了。
他急匆匆的走过来，待可以见到她身影的时刻，却又放慢了步子。
也许，这就是旁人所说的，近乡情更怯吧。
他停下脚步，就站在不远处，静静的注视着她。
秋词身穿一袭藕色薄纱裙，外披一件月白色的披肩，她背对着他，看着湖中锦鲤，长长的青丝如墨般的披在身后。
宋煜心中五味杂陈，似乎有满腔的话语想要诉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他记得的，再过一个月，她就及笄了。
但她说过，要为老太太守孝三年，那么这个及笄礼也就不会太隆重。
宋煜紧了紧掌心，在她身后轻轻唤了一声。
“三娘。”
秋词转过身，对着他一笑，“你回来了。”
她笑意虽淡，但眉心眼里都含着笑。
阳光落在她身后的湖面，仿佛都成了她的布景。
宋煜心中一动。
他看得出来，她是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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