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词-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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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词也给贺昌明见礼，“父亲。”

　　　　贺昌明看着自己这对子女，女的温柔贤淑，男的知书懂礼，一时间也颇有感慨。

　　　　儿女如此乖巧懂事，梅可仪的在天之灵总算是可以安息了。

　　　　三人见过礼，贺昌明就说起了一件为难事。

　　　　原来秋词生辰礼那天，俊哥儿见到了宋煜。

　　　　小孩子心思最是直爽，他把他对宋煜的一番仰慕之情说了，而后又让宋煜教他习武，宋煜居然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次日回家，宋煜还让人送来了一整套的刀枪剑戟棍棒斧钺，又给俊哥儿做了一套皮革制成的护甲。

　　　　这些事，贺昌明都是后来才知道的。

　　　　他不喜欢宋煜，自从宋煜给秋词送了一只羊脂白玉之后，他就觉得宋煜在打秋词的主意，又加上之前的一些传闻，他对宋煜印象并不好。

　　　　他那日也见到了宋煜。

　　　　虽然宋煜并不像传闻中的那样可怕，甚至在言谈之间，还显露出几分温润，而且他的见识颇为广博，就连贺昌明这等饱读诗书几十年的才子也不得不写一个服字。

　　　　但服是一回事，喜欢不喜欢他又是另一回事。

　　　　宋煜这样对俊哥儿，贺昌明还是觉得，他是因为秋词的缘故。

　　　　“宋世子邀我明日去他的马场作客，到时候我一定让他教我习武。”俊哥儿不知道他父亲的意思，他高兴得很，“三姐姐，你陪我一起去吧。”

　　　　原来宋煜说的不用担心，就是这样。

　　　　他对俊哥儿好，以后又可以教俊哥儿练武，那以后他们再去马场。就是名正言顺的事了。

　　　　贺昌明的脸色带着几分阴沉。

　　　　秋词察觉出来了，但她不知道父亲为什么不高兴。

　　　　能得镇国公世子亲自教俊哥儿习武，这是多少人想都想不来的，可是看父亲这脸色。却是不太乐意？

　　　　“父亲，可是有什么为难的地方？”秋词试探着问道。

　　　　“马场在西边，来回得一个多时辰，你们孤男寡女的……”贺昌明说道。

　　　　秋词有点哭笑不得，且不说她们出门。一大堆的丫鬟小厮跟着，俊哥儿那边，父亲肯定也会派几个得力的长随仆从跟着，怎么会是孤男寡女呢？

　　　　“您想到哪里去了？”秋词说道，“宋世子是看俊哥儿筋骨不错，有心指点几句而已。”

　　　　俊哥儿连连点头，“是啊是啊，宋世子说了，我能学得很好的。”

　　　　贺昌明觉得不是这样，但又不太好在女儿面前表露出来。

　　　　到最后。他还是不情不愿的答应了。

　　　　一来，宋世子是个不能得罪的人物，别人去攀附他还来不及，哪有人拒绝他的？

　　　　二来，人家确实也是一番好意，府中上上下下都盼着能让宋世子拉他们一把，他若是不知好歹的得罪了宋家，就算宋煜不计较，就是侯府里的人也都不放过他。

　　　　“你小心些。”贺昌明最后也叮嘱了秋词两句。

　　　　秋词颔首应是。

　　　　她并不明白贺昌明真正的意思，她觉得宋煜让她过去。也是为了监视她。

　　　　他有把柄在她的手里，所以他无时无刻都得盯着她，以免她泄露了自己的秘密。

　　　　她也不担心宋煜会对她有什么不利，如果宋煜真要除掉她。在竹西就有很多的好时机。

　　　　那时候宋煜不杀她，现在回了京都，就更不会杀她了。

　　　　翌日，雪后初晴，阳光暖暖的洒落，地上的积雪也开始渐渐融化。

　　　　虽然天上有日光。可是融雪的时候，却更为寒冷。

　　　　秋词拢了拢身上的大氅，又担心俊哥儿会不会着凉。

　　　　“冷不冷？”她问与她坐在同一驾马车里的俊哥儿。

　　　　俊哥儿一脸兴奋，“不冷。”

　　　　秋词捏了捏他的小脸蛋，又拍了拍他的脸。

　　　　他的小脸胖胖的，凉凉的，捏上去手感很好。

　　　　秋词忍不住多捏了两把。

　　　　“疼……”俊哥儿终于有点不耐烦的拍开她的手，还瞪了她一眼，“三姐姐欺负人。”

　　　　秋词失笑，收回手。

　　　　走了大半个时辰，就到了西山。

　　　　西山这边大多都是勋贵人家建立的大宅子，用以休闲度假用，里面有的人家就是像宋家这样，建了马场，平日闲来无事，就过来练练骑射。

　　　　秋词是第一次来。

　　　　她刚到了山脚下，就见到宋煜骑着高头大马在等着她。

　　　　宋煜今日穿了一身玄色窄袖骑装，乌发只用一根银丝带束起，他没有束冠，挺直腰骨坐在马背上，整个人显得英挺潇洒，又带了几分意气风发。

　　　　“我怕你不认识路。”宋煜催马上前，含笑说道。

　　　　府里赶车的车夫有些吃惊。

　　　　宋世子竟然亲自在山下等着她家小姐？

　　　　贺昌明派来跟着俊哥儿的长随也颇感惊讶。

　　　　这宋世子是对他们家小姐有多看重？

　　　　“你派个人在山下等着就好了。”秋词说道，“何必亲自等着呢。”

　　　　她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也没想这么多。

　　　　平日接触习惯了，一切都觉得很自然。

　　　　“你千里迢迢的来了，我当然得等着。”宋煜说道，“你要不要下车，和我一道骑马？”

　　　　秋词看了看周围，没有看到有马匹，就笑了笑拒绝了。

　　　　真是废话，难道让她和他同骑一匹马上山？

　　　　府里的下人们都看呆了，原来三小姐和这个宋世子是旧识，而且交情甚笃？

　　　　“你先看看再说。”

　　　　宋煜说着，扬起手吹了个口哨，一匹红棕色的马从远处跑来，发毛红亮，器宇轩昂，是一匹罕见的骏马。

　　　　他没有给秋词准备温驯的小马，因为他觉得，秋词应该会喜欢这一类的骏马。

　　　　秋词果真很喜欢。

　　　　她快步下了马车，走到这匹骏马面前，伸手摸着马头。

　　　　马儿很倔强，一扭头避开了她的手。

　　　　宋煜哈哈大笑。

　　　　秋词兴致不减。

　　　　这匹马四肢硕壮，发毛光亮，高大威武，骨子里还透出一股子傲气，她喜欢极了。

　　　　她也知道马儿有尊严，轻易不认主，她要让马儿认主，还得驯服了这匹马。

　187　驯马

　　　　秋词自信要驯服这匹马不是什么难题，她以前被组织专门训练过马术，或许她没有宋煜那种在马上战斗的能力，可也比大多数人要强。

　　　　性子烈的马儿，她要烈性对待。

　　　　她不想在西山脚下就驯服这匹烈马，因为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会武功。

　　　　一个娇滴滴的千金小姐，是不可能驯服这匹烈马的。

　　　　她没有再说什么，折身返回马车里。

　　　　宋煜见她这样，还以为她不高兴了。

　　　　“你不喜欢？若是不喜欢就换一匹。”宋煜靠近马车说道。

　　　　秋词看了他一眼，“不用换。”

　　　　宋煜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要到马场再驯服这匹烈马。

　　　　到了宋煜的马场，俊哥儿兴奋得东张西望。

　　　　宋煜安排了几个护卫，教他习武，而后，他带着秋词到了马场。

　　　　他的马场很大，秋词略微估算了一下，如果用后世的足球场来比对的话，那么这个马场，相当于两个标准足球场的大小。

　　　　一个足球场是十亩，这里也就有二十亩了。

　　　　秋词换好了衣裳，看着这个颇为壮观的马场，萧之正就马牵了过来。

　　　　宋煜在一旁，带着几分戏谑道，“如何？你行不行？”

　　　　“行不行，试试便知。”

　　　　秋词从萧之正手里接过缰绳，利落的翻身上马。

　　　　她刚上坐上马背，那匹骏马就扬起马头嘶鸣一声，两只前蹄也高高扬起，马头左右摇摆着，秋词一个不备，它就猛的跑了出去，看那样子，是想把她从马背上甩下来。

　　　　“小姐小心！”

　　　　在一旁看着的采薇和浣溪惊叫出声，这马儿的性子怎么这么烈？这是要活生生的摔死她们小姐吗？

　　　　“宋世子，你快去救我们小姐啊！”采薇急了。也管不得什么礼仪，大声的朝着宋煜直嚷嚷。

　　　　萧之正拦住了她。

　　　　采薇急了，一手推开他，“你拦我干什么？”

　　　　这婆娘。力气真大！

　　　　萧之正无奈道，“你要相信你家小姐，她若是没有这个能力，怎么会主动骑上去呢？”

　　　　采薇将信将疑，看着已经跑到马场中间的秋词。

　　　　浣溪纵然知道秋词有这个能力。却也捏着一把冷汗。

　　　　马儿已经跑到了马场中间，秋词紧紧的抱着马脖子，双腿夹紧马腹，另一只手握紧缰绳，控制着马儿前进的方向。

　　　　宋煜骑的是一匹浑身黑黝黝的骏马，风驰电掣般纵横在天地之间，他始终不远不近的跟在秋词的马后面，以防她有个万一，他也能马上接住她。

　　　　浣溪的一颗心都紧紧的提了起来，直到秋词跑了一大圈。英姿飒爽的骑着马回到她面前。

　　　　这匹马已经被她驯服，以后就只属于她了。

　　　　“小姐小姐，想不到你这么厉害。”采薇原本的担心变成了满满的敬佩。

　　　　她们小姐真的什么都懂！好厉害！

　　　　“你想骑吗？”秋词莞尔。

　　　　采薇连连点头。

　　　　秋词看了看宋煜，道，“能给我挑匹温驯的马吗？”

　　　　宋煜明白她的意思，对萧之正道，“你陪她去。”

　　　　萧之正看了眼采薇，心道，给这个女人挑温驯些的马？倒不如给只牛让她骑好了。

　　　　想是这么想，主子有吩咐。他还是会照做的。

　　　　采薇就满心欢喜的跟着萧之正去挑马。

　　　　秋词骑着骏马，在马场来回跑了数十圈，她换的骑装是水红色的，腰里系着一条蝴蝶长丝带。头发简单的挽起。

　　　　冬日的风虽然冷冽刺骨，可她挺直腰骨直立在马上，策马扬鞭在风中驰骋，水红色的裙裾迎风飞舞，丝带猎猎飘动，既飒爽。又俏丽英俊。

　　　　宋煜从后面追上她，打趣道，“跑得挺快，若是上阵杀敌，敌军定是追不到你。”

　　　　秋词翻了个白眼。

　　　　他这是在嘲讽她，说她只适合当逃兵吗？

　　　　秋词跑累了，在马场的另一边停了马，随意的坐到草地上休息。

　　　　宋煜也下了马，任由马儿在周围吃草。

　　　　他的马场种满了碧绿的青草，即使是冬日，草地上依旧绿草如茵。

　　　　秋词想起这个时候，外面的草都凋零了，便有些好奇他这儿的青草。

　　　　“怎么没枯萎？”她望了一眼草地问道。

　　　　宋煜就告诉他，这些草籽是专程从别的地方运过来的，四季不败。

　　　　“真是土豪。”秋词心想，这些草儿蓬松又柔软，他专门找来的草籽价钱肯定也不低。

　　　　宋煜就着草地躺了下来，眯起眼看着天空中的太阳。

　　　　太阳的光是白色的，很柔和，一点也不刺眼。

　　　　秋词没他那么好的雅致，她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就要骑马回去。

　　　　“午饭想吃什么？”宋煜忽的问道。

　　　　秋词今日过来了，也就是打算在马场一整日的，晌午自然也是在这边吃。

　　　　宋煜忽然这样问她，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对吃的不是太讲究，没有什么是特别喜欢的。

　　　　“你喜欢吃什么？”宋煜又问道。

　　　　“都可以。”秋词含糊道。

　　　　宋煜就是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所以才问的，她这么回答，宋煜不满意。

　　　　“烤羊肉喜欢吗？”宋煜忽然想起，他们行军时烤的羊肉，上面金黄油亮的一层，又香又软，非常好吃。

　　　　现在又是冬天，吃烤羊肉最好不过了。

　　　　秋词点点头，反正她没意见。

　　　　宋煜就兴致勃勃的，让人买了一只羊回来，又把羊肉切好了，当场架了个火炉子，大家围着一起烤羊肉。

　　　　宋煜觉得羊肉要大家一起烤了，这才好吃。

　　　　俊哥儿是第一次这样和大家围着烤羊肉，新鲜极了。

　　　　“这样烤了就能吃吗？”他边烤边流着口水，羊肉的香味儿都钻到他鼻子里了。

　　　　秋词觉得这像是后世的烧烤。

　　　　“烤好了就能吃。”宋煜道，“我们行军时，常常这样烤着吃。”

　　　　他有些怀念行军打仗的日子。

　　　　俊哥儿是个男孩，他对行军打仗也抱着满满的好奇。

　　　　宋煜就和他说起了军中的一些事情，这样边烤边说，就到了下晌。

　　　　他们都吃得很饱，俊哥儿是第一次吃，又加上一早上都在练武，他早就饿了，这种香喷喷又热乎乎的烤羊肉，最是合胃口。

　　　　秋词来到这里，还是第一次吃羊肉，也多吃了几块。

　　　　宋煜看她胃口不错，心里就记了下来。

　　　　过了申时，天色慢慢的暗了下来，秋词带着俊哥儿告辞回府。

　　　　“小姐，那马怎么不带回家？”采薇不解的问道。

　　　　她认为小姐好不容易驯服了那马，那马自然就是小姐的了，那么也就应该带回家才对。

　　　　“不能带。”秋词说道，“那是宋世子的。”

　　　　采薇恍然大悟。

　　　　，她都差点忘了。

　　　　浣溪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没带回家自然不是因为那是宋世子的，而是因为不能让府里的人知道小姐会骑马，也不能让大家知道小姐与宋世子的关系。

　188　争夺（两更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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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西山玩了一天，回到府中，俊哥儿仍然很兴奋。

　　　　他还告诉了贺昌明，宋世子与他们一起烤羊肉，还说了那羊肉如何如何的美味，宋煜又是如何的平易近人，又是如何的说起军中趣事。

　　　　俊哥儿越是说得精彩，贺昌明的皱头愈是皱得紧。

　　　　怎么搞的？

　　　　俊哥儿口中的宋煜，和外面传言中的宋煜是同一个人吗？

　　　　还是说，他是为了沅姐儿，才故意装模作样装出来的？

　　　　“俊哥儿还是个小孩子，别人给他一点甜头，他就以为是好人了。”贺昌明又想，“还是把沅姐儿叫过来问问。”

　　　　秋词就随便搪塞他。

　　　　“宋世子性子谦和，对俊哥儿也不错。”她说道。

　　　　怎么回事？沅姐儿帮着他说话？

　　　　“阿沅，你想想清楚，外面都说宋煜为人阴狠……”他说到这里猛的顿住，这话怎么能对女儿说出来呢？

　　　　贺昌明叹了口气，“总之，你要小心些。”

　　　　原来她这父亲是担心她。

　　　　秋词笑了笑。

　　　　“父亲，人言可畏。”她说道，“以前别人是怎么传我的，父亲难道还不清楚吗？本来只有一分的事实，传到别人耳里，就成了十分。”

　　　　之前，传言都说她推了贺秋彤下水，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再之前，外面是传她既粗鲁又愚蠢，挑丫鬟也要挑会爬树的。

　　　　那时候，贺昌明听了这样的传言，也是很不可思议。

　　　　他自己的女儿当然不会如此，可外面这样传。即便不是，也变成了是。

　　　　当一句谎话只有一个人说时，那它是谎话；可当这个谎话有十个人说时，那就成了半真半假；如果上升到一百个人都在说时。那这个谎话，也会变成真言。

　　　　人言可畏啊！

　　　　贺昌明突然明白了秋词说这句话的意思。

　　　　她自己也是过来人啊。

　　　　也许宋煜真不是这样的人呢，只是，人言可畏而已。

　　　　贺昌明想清楚了这一点，对宋煜的偏见便放淡了一些。

　　　　而他自己又要准备年后的考试。这件事便暂时被他放到了一边。

　　　　转眼间到了腊月二十三，俗称小年夜。

　　　　府里上上下下都进行了清扫，彻底的清洁过后，侯府到处窗明几净，焕然一新。

　　　　秋词屋子里的被褥窗帘，也都拆了下来洗，到处都洋溢着欢欢喜喜，喜迎新春的欢乐气氛。

　　　　俊哥儿又跑到她屋子里来玩。

　　　　“今儿不用上学？”秋词问他。

　　　　“先生说了，今儿是小年，不用上学。”俊哥儿很认真的练习着从宋煜那儿学回来的基本功。在秋词的院子里扎着马步。

　　　　他特别喜欢秋词这儿，因为秋词从不强迫他练字，还允许他疯跑疯玩。

　　　　“三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再去找宋世子？”他很期待能再次见到宋煜。

　　　　“很快了。”秋词笑道。

　　　　其实她并不想太快见到宋煜，虽然宋煜并没有对她显露出敌意，不过她总觉得，宋煜另有阴谋。

　　　　门房那边递过来一张帖子，原来是白日曛到京都来了，想要与她见上一面。

　　　　秋词便找了个借口，去了锦绣坊。

　　　　锦绣纺铺面很大。店里店外人流不断，进进出出的皆是京中贵妇千金们，可以看出来，这里的生意挺不错。

　　　　浣溪扶着秋词下了马车。

　　　　她刚一进店。马上有伙计热情的迎上来。

　　　　“我们是来找白小姐的。”浣溪便对那伙计说道。

　　　　“好的，二位稍等。”那伙计一听说是找白日曛的，便把她们迎进了小阁楼，又端了茶水上来好生招待着。

　　　　略等了一会，白日曛就匆匆的进来了。

　　　　“你可来了。”白日曛嗔怪般的坐到她旁边，“我可是望得脖子都长了。你再不来，我的脖子就要断掉了。”

　　　　秋词笑着拍她的手，“断不了，我这不是来了嘛。”

　　　　之前秋词也有让人给她送过信，二人联系一直没断，哪有她说得这么夸张。

　　　　白日曛斜睨她一眼，“我知道你来了，你倒是好意思啊，两手空空的来。”

　　　　秋词莞尔。

　　　　这家伙是在说她没准备礼物呢。

　　　　采薇这时候恰好从外面进来，她手里捧着一个大食盒。

　　　　“小姐，这是你让我买的东西。”她说着，把手里的大食盒摆到了桌子上。

　　　　秋词把盒子打开，里面每一格都装着不同的糕点，还有一盒子满满的饺子。

　　　　“今天是小年，晚上我是没法子陪你了，现在陪你吃饺子吧。”秋词拿了两双筷子，分给她一双。

　　　　她自己先来，吩咐了采薇去买些精致的糕点，特别吩咐要买天然居的饺子。

　　　　小年夜，京都有吃饺子的习俗。

　　　　白日曛接过，嘿嘿一笑，“总算你有点良心。”

　　　　二人边吃边聊，说起了一些近况。

　　　　“你哥哥现在怎么样？”秋词最记得白千筠，那么俊美的一个年轻公子，却只有七八岁的智商，实在是可惜。

　　　　白日曛嘴里含着饺子，含糊不清道，“好，好多了……”

　　　　秋词不解，不知道她这好多了是什么意思。

　　　　白日曛把饺子吞了下去，这才说道，“竹西来了个大夫，自称神医，说是可以治好我哥。”

　　　　那个神医姓卜，大家都称他为卜神医，专治各种疑难杂症，白家也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让他为白千筠医治的。

　　　　没想到几个疗程下来，好像还真的有些效果，白千筠比以前好多了。

　　　　“希望那个卜神医真的能治好白千筠。”秋词心想，如若不然，那样一个帅气俊美的公子哥儿，就这样一直的傻下去，也实在是让人心塞。

　　　　“我哥现在能认简单的字。也能背诗。”白日曛还在说，“卜神医说，再过一年半载，他便能恢复。”

　　　　“那个卜神医有没有说。这病是怎么引起的？”秋词对这个有点好奇。

　　　　白日曛摇摇头，“说是小时候撞了头，有什么东西压住了脑子，要把那东西慢慢的挪开熔解，这样我哥就会好了。他说得太多，我也不懂。”

　　　　秋词倒是大概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大抵就是小时候出了意外，撞伤了脑子，还残留着淤血在脑子里头，又刚好压住了脑神经，所以他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古代没有现代的医学，没法子把淤血清除，也不能确定淤血的具体位置，甚至都没有人知道他脑子里有淤血，所以也就只能一直由着他。

　　　　现在这名卜神医。给他开一些去淤通血管的药，也许还真的就起作用了。

　　　　“会好起来的。”秋词说道，白家没有这样的病例，也就是说，这病不是遗传病，肯定是能治好的。

　　　　白日曛点头，又夹了一只饺子放进嘴巴。

　　　　外面忽然传来吵杂声，似是有人在争执，秋词隔着帘子朝外望去，就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两个女孩子在抢一匹布。她们都扯着一匹布不松手。

　　　　“你这人怎么回事？这匹布是我先看中的。”一个伶牙利齿的怒道。

　　　　另一个也不甘示弱，“你又是怎么回事？这匹布上面写着你的名字吗？”

　　　　“怎么是她？”秋词蹙眉。

　　　　“谁？你认识吗？”白日曛问道。

　　　　何止认识，还很熟悉。

　　　　秋词嘴角抽了抽，“是我五妹妹。”

　　　　白日曛微讶。“那让她不要抢了，呆会我送她一匹。”

　　　　“不。”秋词只看了一眼，就放下了帘子坐回原位，“不要管她。”

　　　　“不是你妹妹吗？”白日曛更加惊讶，怎么能对妹妹这种态度呢？

　　　　“她在府里刁蛮惯了，也该受一受惩罚才是。不能处处护着她。”秋词慢悠悠的抿了口茶，“你也不要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