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词-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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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景恒想要进入北岛，他根本拦不住。

　　　　宋煜眸子微寒，目光透过窗棂，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萧之正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今天被赵景恒破坏了主子和贺小姐的约会，主子心情很不好，而他看守不力，自是罪魁祸。

　　　　“下去吧。”片刻后，宋煜沉声道。

　　　　这事怪不得萧之正，说到底，还是他实力不够！

　　　　宋煜很明白这个道理。

　　　　他的战士们铁马兵戈，是用在边关用在沙场上的，这种事情，他不可能也不应该怪责他们。

　　　　……………………………………

　　　　五月底，西北再次传来捷报，镇国公又打下一场大胜仗，大败金兵元帅阿塔木尔，夺回大周朝十年前被金兵夺走的城池失地。

　　　　整个朝野都沸腾了，宋煜的身价更是跟着水涨船高。

　　　　皇帝命他为金吾卫将军，统管金吾卫兼五城兵马司，并赐他大量黄金田地。

　　　　同时，皇帝也召见秋词。

　　　　她是宋煜的未婚妻，皇帝有心笼络宋家，自然不能忽略她的存在。

　　　　“阿沅，不要紧张。”老太太得知皇帝要召见秋词，她先把秋词叫过去叮嘱一番，还专门请了人来教导她宫廷礼仪，就怕她进出宫廷会出丑。

　　　　秋词很认真的学习了两日，终于也有模有样了。

　　　　“我不紧张，祖母。”她微笑着说道。

　　　　老太太又把她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端详了一番，再次叮嘱道，“你入了宫，得紧跟着你父亲，不可乱跑。”

　　　　秋词是第一次进宫，贺昌明会陪同她进去，可进去之后，他们还是要分开的。

　　　　秋词不想说破这一点，只是频频颔。

　　　　老太太很满意，这才放了她离去。

　224　进宫

　　　　秋词要进宫的那一日，贺秋雪无比羡慕。

　　　　她斜倚在老太太身边撒娇道，“祖母，三姐姐运气真好，这皇宫呀，我是一辈子也甭想进去了。”

　　　　她这话听起来让老太太倍感心酸，又想起柳姨娘那一茬，心里倒也觉得有点对不起她。

　　　　贺秋雪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柳姨娘的死，和老太太脱不开干系，她再对着这么乖巧懂事的贺秋雪，就有些愧疚。

　　　　“沅姐儿，你把雪姐儿带上吧。”老太太说道，“也好让她感受一下皇恩浩荡。”

　　　　“真的吗？谢谢祖母！”贺秋雪闻听这话，一双眼睛就亮晶晶的看着老太太，连连道谢。

　　　　同时，她也一副惊喜交加的样子看向秋词，“三姐姐，那就劳烦你了，我是托了你的福，才能进宫呢。”

　　　　秋词淡淡看了她一眼，笑道，“带上四妹妹是可以，但要委屈四妹妹装扮成我的丫鬟了。”

　　　　贺秋雪不太乐意，“怎么要装扮成丫鬟呢？”

　　　　秋词不解释，只是静静的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沉吟几分，她觉得贺秋雪素来沉稳大方，定是不会出什么差池的。

　　　　只不过这次皇帝只是邀请秋词进宫，没有要带着庶妹的道理，如此一来，她装扮成丫鬟也是应当的。

　　　　“你就听你三姐姐的吧。”老太太说道，“还是她思虑得周全些，你进宫后，不得擅自乱跑，一切以沅姐儿的话为准。”

　　　　贺秋雪眸光微闪，她垂下眼帘乖巧道，“是，谨遵祖母教诲，我一定好好听三姐姐的。”

　　　　老太太很欣慰，这些孙女儿们一个比一个懂事。

　　　　贺秋彤不复之前的活泼好动，她冷冷的看着秋词带着贺秋雪出了门，自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

　　　　六月骄阳似火。

　　　　火辣辣的太阳直射下来，似是将人放在火炉上炙烤一般。

　　　　到了宫门，贺府的马车就停了下来。

　　　　贺昌明在前面下车，秋词紧随其后。

　　　　早已有太监停在宫门处等着他们，一见他们下车，马上迎了上来。

　　　　“贺大人，贺三小姐，皇上让咱家在这儿侯着呢，你们路上辛苦了。”太监手提拂尘，笑咪咪的说道。

　　　　贺昌明连连道谢，“有劳汪公公。”

　　　　汪公公在秋词身上转了转，眯了眼说道，“这位就是贺三小姐吧，咱家就说了，宋将军真是好眼光。”

　　　　秋词屈膝朝他施了一礼，“汪公公谬赞。”

　　　　汪公公是皇帝的心腹，手握东厂，能让他亲自相迎，也说明皇帝对贺家的看重。

　　　　秋词很明白这一点。

　　　　汪公公对他们客客气气的，她自然也会对他客客气气的。

　　　　得罪谁都好，就是不要得罪太监。

　　　　平素看着这些人都是笑眯眯的，可实际上，这些太监都很小鸡肚肠，而且整起来人毫不留情。

　　　　汪公公笑了笑，挥手让人抬出步辇。

　　　　“皇后娘娘说了，这天气炎热，贺三小姐又身娇肉贵的，娘娘特令咱家为贺三小姐备了步辇，也好让贺三小姐免了暑热之苦。”

　　　　秋词受宠若惊，想不到她还有这等待遇。

　　　　虽然这路挺长，但对于一直习武的她来说，也并不算什么。

　　　　可是这大热的天，一路走进去，还没见到皇帝，估计她就一身臭汗了吧，顶着一身臭汗去见皇帝，总归也不是什么好事。

　　　　秋词眼眸低垂，反正皇后的这份情，她认不认，也都得承了。

　　　　“劳烦公公替我谢过娘娘。”秋词深施一礼，然后转身上了步辇。

　　　　步辇到御书房门口停下，汪公公进去通传后，很快有人把贺昌明和秋词请了进去。

　　　　这是秋词第一次见到皇帝。

　　　　皇帝身着一袭明黄色的龙袍，乌黑的长发束起，头上戴着冠冕，系着明黄色的冠绳，冠冕顶的中端镶嵌着宝石，细细的珠链流苏垂落在两边。

　　　　他端坐在雕花龙椅上，一双剑眉炯炯有神，有种不怒而威的气势。

　　　　皇帝今年五十有三，但他保养得宜，看起来也不少四十多岁的样子。

　　　　而在皇帝身侧，秋词还见到了一位熟人——宋煜。

　　　　宋煜一身华服，张扬又华贵，他没有穿官服，也不知是不是故意而为之，他穿了这么一身高调张扬的服饰，一看之下，就有种鹤立鸡群的即视感。

　　　　见了秋词，他仍是目光无波，似是泰山崩于前亦不变色的模样。

　　　　贺昌明与秋词见了驾，双双缓缓跪倒在地。

　　　　皇帝笑呵呵道，“贺爱卿平身。”

　　　　而后又慈祥道，“这位就是贺三娘？”

　　　　秋词抬头平视前方，沉稳回道，“回皇上，民女正是。”

　　　　皇帝见她应对大方，且没有慌乱紧张，倒也暗带了几分欣赏。

　　　　难得她第一次见驾，尚能如此稳重。

　　　　“朕常听振缨提起你，今日一见，委实不错。”皇帝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如同一根柱子般柱在一旁的宋煜。

　　　　这家伙今日本不当值，偏偏这个时候跑来御书房……

　　　　皇帝心知肚明，宋煜是来护花的。

　　　　振缨？

　　　　振缨是谁？

　　　　秋词不明所以，但看到一旁的宋煜时，却是瞬间醒悟过来。

　　　　原来振缨是宋煜的字。

　　　　振缨。

　　　　犹弹冠，谓出仕。

　　　　《晋书周馥传》曰：馥振缨中期，素有俊彦之称。

　　　　振缨。

　　　　犹濯缨，谓隐遁。

　　　　《文选夏侯湛》曰：临世濯足，希古振缨。

　　　　临世而隐，如古之渔父濯足振缨也。言随时清浊，以隐于俗也。振，亦濯也。

　　　　济济振缨客，烟霄各致身。

　　　　振缨，很适合他。

　　　　“赐座。”

　　　　皇帝吩咐赐座，贺昌明还有些忐忑。

　　　　“贺爱卿不必拘束。”皇帝脸上如沐春风，“朕今日召你前来，不为国事，只是随意聊上几句。振缨，你说是吧？”

　　　　皇帝此番说话，摆明了就是说要给宋煜过过眼。

　　　　看看他选的未婚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角色。

　　　　宋煜看了秋词一眼，“微臣不敢擅自揣测陛下心意。”

　　　　皇帝哈哈大笑，“朕看着还不错。”

　　　　秋词脸频微红。

　　　　她害羞了！

　　　　宋煜眼里一抹笑意一闪即逝。

　　　　那个脸频微红的女孩子害羞了，她娇羞的模样，让他心动，也让他欢喜不已。

　　　　“朕听闻贺三小姐文采出众，今日初次见驾，朕想听听贺三小姐有何感言。”

　　　　皇帝突然话锋一转，这一番话，打了秋词一个措手不及。

　225　宫庭

　　　　皇帝的脸上仍然挂着脸，可一双眸子却已变得锐利无比。

　　　　他看着秋词，眸光锋利，隐隐透出一股凌厉。

　　　　他坐上皇位多年，身上的帝皇气势早已与之融为一体，有种不可抗拒的威严。

　　　　秋词微惊。

　　　　皇帝突然发问，且直勾勾的盯着她，旁人根本无法帮到她。

　　　　贺昌明的一双手垂在身前，也捏出了冷汗。

　　　　秋词缓缓抬眸，宋煜的目光也正向她扫来，二人四目相对，只一触碰，又马上错开。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在宋煜的眼中，看到了信任。

　　　　他信任她。

　　　　在皇帝的注视下，秋词慢慢的在地上叩了个头，而后抬头，不疾不缓道，“臣女以为，陛上英明神武，尧舜禹与，泽被苍生，文成武德，实乃一代明君。”

　　　　看得出来，皇帝心情很是愉悦，他暗自颔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敲龙椅。

　　　　“臣女今日侥幸得见陛下，窃以为用两句话形容陛下最为贴切。”

　　　　“你且说来。”皇帝点头道。

　　　　秋词抿了抿唇，跪在地上俯首道，“手挥大风平天下，脚踏日用定乾坤。”

　　　　皇帝哈哈大笑。

　　　　“好，好一句手挥大风平天下，脚踏日月定乾坤！好！甚得朕心！赏！”

　　　　这般气势的话，从一个如花朵般的出，更是别有一番铿锵气势，皇帝很满意。

　　　　他赏了满满两匣子的珍珠给秋词。

　　　　贺昌明暗暗松了口气。

　　　　而后，秋词退下，汪公公带她去见皇后娘娘。

　　　　贺秋雪装扮成秋词的婢女，她没有资格跟着进去觐见皇帝，只能一直站在御书房门口。

　　　　一见秋词出来，她忙迎上去问道。

　　　　“三姐姐，皇上怎么说？”贺秋雪关切道。

　　　　秋词淡淡瞥她一眼，没说话。

　　　　“我要是三姐姐就好了，能见到皇上。”贺秋雪又羡慕道。

　　　　汪公公在前面带路，闻言奇怪的回头看了秋词一眼。

　　　　“公公见笑，这是令妹。”秋词只好开口道。

　　　　汪公公看也没看贺秋雪一眼，似笑非笑道，“贺三小姐，不是咱家多口，这宫中人多口杂，咱家提醒你，还是小心为妙。”

　　　　能在皇帝身边当值的人，自然都是人精。

　　　　秋词没进宫之前，汪公公就已经把她的祖宗十八代都给撩清了。

　　　　她并没有胞妹，只有一个胞弟，这冒出来的妹妹，只不过庶妹而已。

　　　　皇宫大内，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放个人进来的。

　　　　无缘无故的进来个人，还说不准有什么目的。

　　　　汪公公对贺秋雪，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

　　　　秋词略显尴尬，轻声道，“多谢公公提点。”

　　　　贺秋雪也听出了汪公公的弦外之音，一路之上，不敢再多话。

　　　　皇后住在永寿宫，尚未进宫门，皇后就得了消息。

　　　　秋词被两名小宫女带领着，进去见皇后。

　　　　皇后穿着一身绛红色的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朝服，头戴紫金翟凤珠冠，气质雍容。【x。】

　　　　她肤色白皙，体态优雅，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扬，虽已年逾四十，脸上却看不出岁月的痕迹，若不是眼角有数条鱼尾纹，旁人会认为她只有二十来岁。

　　　　秋词向她行了跪拜之礼，“民女拜见皇后娘娘。”

　　　　皇后温和道，“三娘何必行此大礼呢，快快起来吧。”

　　　　她只这一句话，就拉近了与秋词之间的距离。

　　　　秋词道是，语气中带了几分柔顺，同时她也直起了身子。

　　　　“振缨那孩子，是本宫由小看着他长大的。”皇后复又对着身边的人笑道，“不知不觉的，他竟然也要娶妻了。”

　　　　她说的这话，自然没有人回答她。

　　　　秋词也是低垂着脸，并不作声，这些话，旁人不适javascri：合接口，她也不适合。

　　　　又听得皇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感叹道，“振缨都要娶妻了，我们天赐却还是定不下来性子。”

　　　　秋词微皱了皱眉。

　　　　无缘无故的，皇后提起赵景恒干什么。

　　　　哪料她这边话音未落，门口就传来赵景恒大大咧咧的声音。

　　　　“热死了热死了！”赵景恒人未到，声先至，他大步流星的跨进来，看到秋词也像是没看到似的，径直走到皇后身旁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来，口里一边嚷嚷。

　　　　“茶、茶！”他伸出手击打着桌子，连声嚷嚷道。

　　　　小宫女连忙给他递上来一杯已经摊凉的茶水，赵景恒伸手接过，仰起脖子就吞进了肚子。

　　　　皇后笑道，“这是渴坏了吧？幸得本宫这里有些冰镇梅子汤，芝兰，你去拿了来，给十二皇子喝。”

　　　　小宫女领命而去。

　　　　赵景恒这才得了空，抬起头瞄了秋词一眼。

　　　　“你怎么在这里？”他很嫌弃的说道。

　　　　皇后笑了笑，却并不说话。

　　　　看她这样子，是没有要替秋词解围的打算。

　　　　秋词也并不解释，只是曲膝施了一礼，口中异常恭敬的向他行礼。

　　　　“十二皇子。”她柔声道。

　　　　赵景恒就看不惯她这副模样。

　　　　他撇撇嘴不再管她，而是对皇后道，“母后刚才说我什么来着？”

　　　　皇后笑道，“本宫才说起，你就到了，本宫说你的，自然都是好话，难道还能说你坏话不成？”

　　　　“那可说不准。”赵景恒歪着身子倚在椅子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外面天天有人说我坏话。”

　　　　作为一名皇子，竟然这副模样？

　　　　还是在皇后面前！

　　　　而且皇后还不骂他，而是宠溺的笑道，“外面的闲话休管，本宫养的儿，本宫最是清楚。”

　　　　秋词把脸埋得更低了。

　　　　她一直知道皇后与皇帝宠溺赵景恒，这才会造成赵景恒今日的性格，天不怕地不怕，到处捣乱到处乱闯，且无人能管。

　　　　知道归知道，远不及眼见的这么实在，她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所谓慈母多败儿，皇后这样宠溺赵景恒，不把他养坏才怪。

　　　　这时候，小宫女也把冰镇梅子汤端了上来。

　　　　赵景恒一手捧起，放到嘴边尝了一口，而后仰起头猛的倒了进去。

　　　　“凉快！”他抬起袖子抹了一把嘴巴。

　　　　“真有这么好喝吗？”皇后笑问。

　　　　“我是觉得好。”赵景恒漫不经心的看了秋词一眼，“别人觉得好不好，本皇子就不知了。”

　　　　皇后抬起尖尖的手指在空中虚点了下，“净会胡说。三娘就在这里呢，本宫让三娘尝过再来与你说道说道。”

　　　　而后，皇后也让宫女端了一碗给秋词。

　　　　冰镇梅子汤酸酸甜甜的，酸甜又凉快，入口清凉，确实是消暑佳品。

　　　　秋词先道了谢，再托起茶盏，慢慢的喝起来。

　　　　她微微翘起小手指宽茶，仪态从容，姿容优雅，神色平淡波澜不惊，与京中的大家闺秀们并没有什么不同。

　　　　并没有如外面传闻的那般粗俗不堪，也不像是与佳怡郡主当街争抢首饰之人……

　　　　皇后看在眼中，她也端起茶盏轻轻抿了抿。

　　　　不过须臾，秋词放下手中茶盏。

　　　　“如何？”皇后笑问道。

　　　　秋词乖巧道，“回皇后娘娘，冰镇梅子汤入口冰凉，又能生津解渴，确实是非常好喝。”

　　　　皇后满意的对赵景恒道，“你看，三娘都说了好喝。”

　　　　赵景恒不置可否。

　　　　秋词在皇后那儿呆了一会，皇后赏了她一些金银，便让她离开了。

　　　　她走出来不远，赵景恒也从身后追了上来。

　226　补偿

　　　　赵景恒追上来的时候，天空突然就变了脸。｛｛＜（＇　＇

　　　　沉甸甸的乌云瞬间包围了整个皇宫，原本天清气朗，骄阳高照的天气，转瞬被黑云笼罩，狂风卷起宫殿两旁的树叶，胡乱的飞舞着。

　　　　不知从何处吹来的沙子，随着狂风涌上天际，迷得人睁不开眼。

　　　　天气说变就变了。

　　　　赵景恒追上前来，也不避嫌，一把拽住秋词就走。

　　　　秋词蹙眉，“干什么？”

　　　　“你是不是傻？”赵景恒不悦，“要下雨了没看到吗？”

　　　　这种天气是个人都能看到，但是她现在不是应该赶紧往宫外跑，赶紧回家吗？他拽着她干嘛？

　　　　“放手。”秋词被他拽得无法脱身，只得喝住他道，“我要回家了。”

　　　　赵景恒回头淡淡瞥了她一眼，她现在就像个闹别扭的小孩，吵着闹着要回家。

　　　　“脑子坏了吧！”他嫌弃道，“走了一半暴雨就来了，你想变落汤鸡？”

　　　　他说得挺有道理，秋词竟无言以对。

　　　　赵景恒连扯带拽的把她带到东四所，沿途的小宫女们看见了，唯恐避之不及，都远远的躲开了。

　　　　本来风就大，赵景恒这样拽着她，她似在风中摇摆一般，如此一来，就显得她弱小又可怜。

　　　　秋词是第一次入宫，认识她的人不多，小宫女们私下里都觉得她很可怜。

　　　　不知道又是哪一家的小姐，被赵景恒欺负成这样。

　　　　东四所是平日皇子们读书学习的地方，他们才刚到，豆大的雨点就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疯狂的跌落下来。

　　　　秋词走得慢，还有几颗雨滴打到她脸上，弄得她满脸湿嗒嗒的。

　　　　赵景恒瞧见了，走过来就抬起衣袖使劲往她脸上擦，边擦边异常嫌弃，“让你跑快点，慢得像蜗牛似的。”

　　　　秋词想推开他，可是他很快擦完，就自动闪到一边去了。

　　　　她张了张嘴，想说的话还未出口，就又自动咽回去了。

　　　　对他这种人，有什么好说的呢？

　　　　东四所里原本有两个负责打扫的小宫女，赵景恒一进来，就把她们轰走了。

　　　　现在这里面，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都说男女授受不亲，可赵景恒压根不在乎，秋词原本有些踌躇，可现在外面狂风暴雨的，一时半会她也走不了。

　　　　她想了想，还是安静的呆了下来。

　　　　她不说话，赵景恒也没打算说话，屋里突然就静了下来，只听得外面风声雨声胡乱拍打着窗户的呼呼声。

　　　　狂风乱舞，暴雨倾盘，倒也算是为这炎夏降了温。

　　　　两个人坐在屋内，静下心来，竟是感觉异常的安宁凉快。

　　　　他们坐了半刻钟左右，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声响。

　　　　是宋煜。

　　　　他找来了。

　　　　外面的雨很大，宋煜是直接踢了东四所的门进来的。

　　　　他打了一把伞，像根柱子似的站在门口，眼眸锋利的射向屋内。

　　　　他冷冷的扫了赵景恒一眼，而后伸手牵起秋词。

　　　　“走！”

　　　　宋煜伸手，把秋词从地上捞起，紧紧的裹在自己的臂膀里，他的手似铁钳，把她牢牢固定着。

　　　　而后，他也没有再看赵景恒一眼，抱紧秋词就往外走。

　　　　赵景恒斜睨他一眼，撇撇嘴。

　　　　“我自己走！”秋词不愿意被他这样搂着。

　　　　“闭嘴！”宋煜声音清冷。

　　　　秋词一窒，他生气了！

　　　　被宋煜紧紧抱着，秋词却能感觉到他身上出的寒意，这寒意，似是从地狱里钻出来的一般，令人心里颤。

　　　　感觉到他身上的寒意，秋词就没有再乱动。

　　　　毕竟雨那么大，她不想变落汤鸡。

　　　　宋煜把她搂在臂弯里，脚下步子飞快，他在暴雨中穿行，却如同飞檐走壁一般。

　　　　他把秋词直接带出宫门，打横把她抱上了镇国公府的马车。

　　　　他的马车是涂了青灰背，又打了石灰膏的，就像是一间小小的屋子一般，可以完全的隔绝外界的雨水。

　　　　上了马车，宋煜眼底的怒焰更甚。

　　　　“为什么跟他走？”他咬牙切齿。

　　　　秋词这才现，宋煜的身体被雨水淋湿了大半，反而她自己，身上全是干的。

　　　　“你身上都湿了……”秋词抓起手帕，想给他擦拭一下。

　　　　宋煜打开她的手。

　　　　“说。”他的眼神似秃鹰。

　　　　说起来，这事还真是她的不对。

　　　　她忘了找人通知宋煜一声。

　　　　“刚巧遇到的。”她抬眸看着宋煜，声音平静。

　　　　宋煜有点抓狂。

　　　　“遇到就跟他走？”宋煜盯着她。

　　　　秋词低下头，不知如何说起。

　　　　宋煜当她默认了。

　　　　“为什么不出宫？”他又问。

　　　　他的语气不太好，秋词没吱声。

　　　　“说！”宋煜继续盯着她。

　　　　秋词无奈，只好说道，“快下雨了，我想躲躲……”

　　　　“为什么不赶紧出宫？”宋煜道。

　　　　“怕下雨赶不及。”

　　　　“哼。”宋煜冷哼，“那为什么到了东四所，不找人通知我？”

　　　　因为她那时候忘记了啊！

　　　　不过话不能这么说，秋词低下头，声音几不可闻。

　　　　“因为……因为没找到人……”

　　　　她的声音细若蚊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