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词-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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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还是惠妃你这里舒服。”他指了指那碗燕窝粥，“这是什么？”

　　　　“燕窝粥，皇上尝一口吧，清热祛火的。”

　　　　“好。”皇帝点点头，张开嘴巴等着惠妃送入他口中。

　　　　…………………………………………

　　　　镇国公府。

　　　　宋煜正在给秋词泡着一壶铁观音，袅袅的茶香氤氲在茶室内，给这秋日的夜晚带来了几分馨甜。

　　　　对于太子被废，宋煜只是简单的说了几句，这让秋词有种感觉，宋煜是早就知道太子要被废的，所以他丝毫不惊讶。

　　　　当然，听到这件事的秋词也不惊讶。

　　　　“没有牵连到杨家？”秋词问道。

　245　牵扯

　　　　宋煜不紧不慢的煮着茶，白皙的双手上下翻转，他冲茶的动作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气，竟然没有丝毫违和感。

　　　　听到秋词的问话，他抬眸看了眼秋词，不答反问，“你猜。”

　　　　秋词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我在问你呢，凭什么要我猜？”

　　　　宋煜把一杯茶推至她面前，笑道，“因为你喝了我的茶。”

　　　　聪慧如她，怎么可能猜不中呢？他相信就算他不说，她也肯定知道。

　　　　“应该没有吧。”秋词沉吟了一下说道。

　　　　果然猜中了。

　　　　宋煜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尖，“为什么没有？”

　　　　“杨家权势滔天，他们在朝中的势力盘根错节，一时三刻之间，皇上想要把杨家拨掉根本不可能，我估计，皇上不是不想牵连杨家，而是不能。”秋词说道。

　　　　宋煜略带赞赏的看着她，她猜得很对，皇帝的心思虽然隐诲，但却不难猜测。

　　　　杨家盘踞京中多年，枝繁叶茂，杨青城手中更是握着十万重兵，如果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让他交出兵权，再把他们连根拨除，恐怕皇帝不会这么做。

　　　　在没有完全的把握之前，皇帝不会做打草惊蛇的事。

　　　　当然，这次太子赵景常的事情，只是一个开端而已。

　　　　“太聪明的孩子没人喜欢的。”宋煜佯装严肃的看着她，“你知道得太多了，如果不嫁给我，恐怕没有人敢要你。”

　　　　秋词翻了个白眼。

　　　　什么时候了，还不忘调侃她！

　　　　如今京中形势大变，太子被贬，太子一党人心惶惶，他的很多党羽都被各方势力一一扫除，当然也有一些是被别人收买了，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居然还有有心思和她开玩笑。

　　　　“那马场践踏一事也是太子所为？”秋词顺口问道。

　　　　宋煜点点头，“是他安排的人。”

　　　　之前十二皇子府中的小厮，原就是太子安排进去的，进去半年之后才做出这样的事情，太子也算是挺能隐忍的了。

　　　　为了把六皇子马场践踏这事栽赃给赵景恒，太子是花了心思的，他看六皇子不顺眼很久了，在太子看来，这朝中能与他抗衡的，就只有六皇子赵景胜，当然赵景恒也让他很气愤。

　　　　那么一个不学无术游手好闲之人，居然能把皇上的万寿宴安排得这么好，这就特别让他生气。

　　　　所以他想了这么一个一石二鸟的主意，既能让六皇子赵景常受罪，又能把十二皇子赵景恒拉下水。

　　　　只是他没有想到，皇帝虽然对赵景恒有所怀疑，但最终，却还是相信了赵景恒，他自己放的这把火，烧到了自己身上。

　　　　皇帝的心，一直就是偏的，他偏向赵景恒，并不是说他有多信任赵景恒，而是他恰好要在这个时候，借这个机会废除太子，一并铲除杨家。

　　　　所谓圣心，不过如此。

　　　　他更希望大臣们查出来的结果，能帮助到他，能帮助他废除太子，铲除杨家。

　　　　这只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而已，而太子，是这场阴谋之中送上门的一只羊。

　　　　皇上等这个时机，已经很久了！

　　　　秋词暗叹了口气，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道理她懂得，历来的皇帝皆是心狠手辣之辈，这一点她也知道。

　　　　现在她身处这个朝代，也深深知道她无法逃过这一些阴谋诡计，只是她希望，她是站在围城最外面的那一个，她只想围观，并不想参与其中。

　　　　但宋煜不能，他是参与其中的一份子。

　　　　秋词突然觉得他很可怜。

　　　　现在太子废除了，但是杨家还没有彻底的拨除，恐怕皇帝接下来，就会对杨家动手。

　　　　而要对杨家动手，宋煜就是必不可少的。

　　　　杨家与宋家，势必是两个对立面，他们是势同水火的。

　　　　现如今镇国公出战西北，只有宋煜一个人在京都，让他去面对偌大一个杨家，也是挺为难的。

　　　　秋词看向他的眼光不由得带上了几分怜悯，“你自己要小心些，杨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宋煜看着她微微一笑，“你是在担心我吗？”

　　　　他很高兴她会为他担心，这说明他在她的心中，又重了几分。

　　　　秋词想不到她突然大发慈悲说的一句话，又被宋煜用来调侃了，她瞪眼说道，“宋世子，你也未免想得太多了吧！”

　　　　宋煜轻笑道，“我是得想多一些啊，现在我是有未婚妻的人了，怎能不多想一些。”

　　　　秋词直接翻个白眼，拿起面前的茶杯猛的喝了口茶，谁料她喝得太急，被呛了一下，不停的咳嗽起来。

　　　　“咳咳咳……”她捂着嘴巴不停的咳嗽。

　　　　宋煜忙过来给她拍背，“你瞧你，激动什么呢，我知道你听我这样说很高兴，但是也不用激动成这个样子嘛……”

　　　　秋词简直被他气死了，一边咳嗽一边抬起头来瞪着他。

　　　　宋煜却仍然不依不饶的，“我就说了吧，别激动别激动啊……”

　　　　翌日，宋煜奉命，与李南一起把太子的东宫抄了，清点出来一批的金银珠宝，玉石古董，这些都是预先可以预见的，可是更为令人惊恐的是，一封与金兵来往的书信。

　　　　当然，这封书信没有公诸于众，而是秘密的交给了皇帝。

　　　　“孽障！”皇帝手执书信，气得浑身发抖。

　　　　只是废除太子，已经不足以平息皇帝心中的怒火了。

　　　　“你们说，朕要怎么做？朕要拿他怎么办？”

　　　　“皇上。”宋煜上前一步说道，“只凭一封书信，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也许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皇帝沉吟半晌，“那依你看，这事该如何处置？”

　　　　“臣建议，先暗中查访一番，待查明真相以后，再慢慢商议不迟。”宋煜说道。

　　　　李南也说道，“世子此言甚是，太子必然不会无端与金人勾结，必是有人从中作怂，待微臣查探清楚，再顺藤摸瓜把这幕后之人给抓住，到时候再交由皇上定夺。”

　　　　“好！”皇帝说道，“朕令你们暗中行事，在事态尚未明朗之前，切记不可打草惊蛇！”

　　　　“臣遵旨！”

　　　　“宋煜，朕赐你青龙剑一把，上可打皇子皇孙，下可斩腐吏查官！你务必把此事调查清楚了！”

　　　　“臣领命！”

　　　　………………………………

　　　　ps：故事进展可能有些快，但这样不拖沓也是蛮好的不是吗？

　　　　我会梳理好前面的思路，尽快更新，不会让你们等太久的。

　　　　么么哒~~~

　246　处境

　　　　宋煜接了皇帝的青龙剑，就等于拥有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为了查清楚太子赵景常是否与金兵勾结，他开始了秘密的查探。

　　　　七月末的天气，已经有了几分凉意，日光也不那么猛烈了，院子里的梧桐叶尖泛出一圈金黄。

　　　　城郊外，北岛。

　　　　一身白衣的顾逸与赵景恒席地而坐，顾逸手中抚着一把古琴，筝筝的琴声自室内飘出，飘到北岛上空，悠扬婉转，让这带着凉意的秋天更添了几分淡雅。

　　　　一向嚣张吵闹的赵景恒也似乎被琴声感染了，他手撑着下巴，眼睛看向窗外，像是在思索着些什么。

　　　　片刻后，他忽然开口说道，“想不到太子这么容易就被废了，真是迅速！”

　　　　顾逸抚琴的手并没有停下来，他看着一个又一个的音符从自己手中挥出，头也不抬道，“万事俱全，只欠东风，现在东风送上门来，又怎能错失良机？”

　　　　赵景恒点点头，继续看向窗外。

　　　　“这东风来得也太巧了。”他看了看窗外，又扭回来看着顾逸的手，不紧不慢的说道，“巧得像是有人用扇子送过来的一样。”

　　　　顾逸这回没有回答他，而是一心一意的抚着琴，待到最后一个琴声落完，他这才住了手。

　　　　“这扇子在谁手里？”顾逸闭上眼，轻轻呼出一口气。

　　　　赵景恒看了看他，突然嘿嘿一笑，“扇子我倒是有很多，你要吗？”

　　　　顾逸睁开眼，白皙的脸上带着几分温和。

　　　　“那这一把，你有吗？”他看着赵景恒问道。

　　　　赵景恒四处望了望，然后凑到顾逸耳边低声道，“这一把，我还真有。”

　　　　顾逸并没有太多的惊讶，而是点点头，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

　　　　“我知道你有，但是，你这一把还是小了点。”

　　　　赵景恒撇撇嘴，“扇子虽小，却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没有了这根稻草，谁又敢担保压得死那骆驼？”

　　　　顾逸笑了笑，没有再和他争辩下去。

　　　　临近黄昏，赵景恒早已回了京都，顾逸一人站在窗边，看着已经有点泛黄的树叶在风中摇摇欲坠，一向温和的脸上透出几分冷厉。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那这稻草，又是被谁放在骆驼身上的？

　　　　太子如此轻易被废，这其中，当然少不了皇帝想要废他的心，可同时，也少不了多方势力的“共同努力”。

　　　　赵景恒也承认了，这其中有他出的一分力，可是他又如何能确定，他自己不是也被别人当了枪使？

　　　　废了太子，也等于废了杨家一臂，得益最大的除了皇帝的几位皇帝，还有……宋家。

　　　　难道这其中，扇得最卖劲的人，是宋煜？

　　　　………………………………………………

　　　　赵景恒回了京，大咧咧的走着，就在他走到一条阴森的巷子时，后面突然冒出来个人把他叫住。

　　　　“十二皇子。”

　　　　声音低沉而略显苍老。

　　　　赵景恒吓了一跳，连忙转过身去，就见杨青城站在他身后，昏暗的天色里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想吓死人啊？！”赵景恒顿时不满的大嚷起来，“你知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你是想吓死本皇子吗？！本皇子的命那么宝贵，吓死了你赔不赔得起……”

　　　　杨青城声音越发的低沉，“十二皇子，请稍安勿躁。”

　　　　赵景恒两眼一瞪，“你想干嘛？！”

　　　　“老臣请十二皇子借一步说话。”杨青城说道。

　　　　“有啥好说的？”赵景恒不耐烦的瞪着他，“我和你可不熟！”

　　　　杨青城侧过身子，打开了身后的一道门，伸手作请，“请十二皇子入内一叙。”

　　　　赵景恒四周看了看，没看到有别的人，他略顿一顿，扬起嘴角讥笑道，“杨大人，我入不入内有区别吗？”

　　　　他们在这里说话这么久，而赵景恒更是个大嗓子，就他刚才这大喊大叫的，也没有一个人过来看，显而易见，这附近是被杨青城给封锁了。

　　　　“老臣只是不得已而为之。”杨青城说道，“十二皇子若是不喜欢，那就站在这里也未尝不可，只是老臣担心隔墙有耳。”

　　　　“隔墙有耳？”赵景恒冷笑，“这隔墙要是耳，你我还能活到现在？”

　　　　话是这么说没错，他还是顺着杨青城的手势往前走了几步，转身进了他旁边的那一道小门。

　　　　临进门时，他还故意踩了杨青城一脚。

　　　　杨青城却是没有丝毫反应，脸色依旧沉着。

　　　　进了门，赵景恒才看清，这就是一间四四方方的小屋子，除了一张书案，两张凳子，其余的就什么都没有。

　　　　房子虽小，但胜在还算整洁。

　　　　赵景恒用手拍了拍书案。

　　　　“还蛮结实的。”他说道，语毕就伸出脚勾了一张凳子过来，一屁股坐了下去，“说吧，找本皇子有什么事？”

　　　　杨青城也走了进来，他刚想开口，赵景恒又打断了他。

　　　　“你要是想我帮太子求情，那就免了！”他说道，“这事我可干不了！你不要也不用求我！”

　　　　杨青城脸色依旧，“难道十二皇子就真的一点也不顾念兄弟之情？”

　　　　赵景恒看着他半晌，似是在看一件古董似的，好半晌他才说道，“我说杨大人啊杨大人，你是不是老糊涂了？那是父皇的决断，关我什么事？再说了，你认为本皇子凭什么要帮太子？是因为他陷害本皇子给六哥的马下毒？还是因为本皇子长着一副好欺负的样子？”

　　　　杨青城面前着这样耍泼无赖的赵景恒，却也没有动怒，只是等他说完了，才开口道，“十二皇子，太子被废，你可知道你的处境有多危险？”

　　　　“危险？”赵景恒指着自己，一脸好笑，“本皇子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倒是你，杨大人，你怕是说错了吧！你们杨家的处境才堪称危险呢！”

　　　　他说完这句话，一直低着头脸色木然的杨青城，突然神情一变。

　　　　“哎哎哎。”赵景恒一看他表情不对，马上就跳起来退后了几步，他伸出一只手拦在前面，嘴里嚷道，“虽然我说对了，但你也不要恼羞成怒！谁不知道你是太子舅舅，如今太子落马，你们杨家指定讨不了好，这破事谁都都明白，你休想对我动手！”

　　　　杨青城却只是微微抬了抬头，对他说道，“十二皇子说笑了。”

　247　谈话

　　　　“说笑？鬼才和你说笑！”赵景恒充满防备的看着杨青城，“老子说的句句属实，你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

　　　　杨青城抬起头来，幽深的眼眸似是一潭死水，“十二皇子所言确实句句属实，可是你又有否想过自己的处境？太子被废，我杨家受牵连，受益最大的会是谁？”

　　　　赵景恒一脸满不在乎。

　　　　“管他是谁，反正受益的不是老子，老子才不管那闲事。”

　　　　杨青城慢慢摇了摇头。

　　　　“此言差矣。”他说道，“既然太了被废，那么就必定会有新的太子，在这满大周朝的皇子之中，十二皇子觉得，哪一个会是最有可能执掌东宫牛耳的？”

　　　　“关我屁事。”赵景恒略显不耐烦，“你找我来到底要干什么？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不要在这哆哆嗦嗦的。”

　　　　虽然他暴暴躁躁的，但是杨青城却并不着急。

　　　　“您是不愿意想，还是当真不知道？此事与十二皇子牵连甚大，怎会不关你事？”他说道，“这满朝皇子之中，相信您也知道，六皇子是最有机会入主东宫的，而你却一向与六皇子不和，您觉得六皇子上位之后，有可能会放过你吗？”

　　　　皇帝对赵景恒的溺爱超过任何一位皇子，几乎是由着他横行霸道，由着他胡作非为，这样的爱，早就令所有皇子看他不满，也导致所有的人都看他不顺眼，只是苦于皇帝一直都庇护着他，所以他才能这么的逍遥自在。

　　　　赵景恒冷冷一笑，“杨大人，你这是在挑拨？”

　　　　“杨某是否挑拨，十二皇子心中自有定论。”杨青城说道，“六皇子的身后有宁家支持，就算是太子废了，可他身后仍然有皇后娘娘与我杨家，可是您呢？你有什么？”

　　　　他说得没错，六皇子赵景胜身后有太后，有宁家的支持；而之前的太子赵景常亦有皇后与杨家的支持；唯独赵景恒，他孤独无依，完全没有人能帮助他。

　　　　他一直以来所依仗的，不过是皇帝的爱罢了。

　　　　他嚣张跋扈的态度早已触犯了众怒，大臣们不支持他，皇子们不喜欢他，说到底，他是个一无所有的人。

　　　　若是有朝一日，皇帝不在了，现任太子登基，恐怕没有人能放过赵景恒。

　　　　赵景恒的脸色渐渐变得阴沉，“杨青城，你什么意思？”

　　　　“杨某的意思很简单。”杨青城说道，“所谓良禽择木而栖，既然十二皇子现在处境尴尬，何不趁早看清形势，站好队列？待到未来天下太平，贤主自然也不会亏待于您……”

　　　　他话还没说完，赵景恒就狠狠的呸了一口。

　　　　“我呸！你说谁是贤主？啊？现在父皇还没死呢，你们这些人就日日夜夜的诅咒他，是不是想要父皇早点死啊？！杨青城，看不出来你这人心肠这么狠毒！我要是把你这番话说给父皇听，你想想会有什么后果？”

　　　　杨青城脸色一变，“你敢！”

　　　　“我呸！老子有什么不敢的！”赵景恒一甩袖子，气得就要夺门而去。

　　　　杨青城连忙在后面拉住他。

　　　　刚才他也是被赵景恒那番话给气糊涂了，他们杨家权势滔天，就算是皇子，也不曾有人敢这样与他说话的，之前赵景常为太子，他们杨家更是跟着水涨船高，所有的大臣皇子都向他示好，他哪里遭受过现在这般的待遇？

　　　　所以刚才赵景恒这么一说，他几乎就没有经过考虑，那句“你敢”也是张口就来的。

　　　　“老子就让你看看，老子有什么不敢的！”赵景恒气乎乎道，“你既然这么厉害这么了不起，还找老子干什么？自己去找皇上啊，去找父皇收回成命啊！我去你的！”

　　　　杨青城面色微变。

　　　　想他杨家手握十万重兵，就是皇帝对他说话也得礼让三分，他赵景恒竟然这般不识抬举……

　　　　“十二皇子，你不要……生气。”杨青城生生的压下自己的怒火，他原想说，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可是话到嘴边，他还是吞回去了。

　　　　现在这个时候，他们需要赵景恒的支持。

　　　　虽然他只是个一无是处的皇子，可是皇帝宠他啊！

　　　　赵景恒冷笑道，“怎么？杨大人生气了？”

　　　　屋内没有点灯，而这个时候，太阳已经完全下山了，杨青城的脸色在黑暗中隐晦不清。

　　　　“老臣不敢。”他压低声音道，“十二皇子请不要气恼，您静下心想想看，杨某说的话是否有道理？”

　　　　如果不能拉拢赵景恒站到他们这一边，那么六皇子赵景胜必定也会想尽办法拉拢他的。

　　　　现在这个时候，正是招兵买马，急需人手的时候，特别眼前这一位，还深得帝心。

　　　　在黑暗中虽然看不到杨青城的表情，但赵景恒愣是站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打量了他一番。

　　　　“我说杨大人啊，你刚才说老子与六皇子一向不和，难道老子与你们就和了吗？赵景常找人陷害我，说是老子派小厮给六皇子下的毒，这笔帐老子还没和你们算呢？你就自己找上门来了？”他冷冷道，“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想把老子当枪使？没门！”

　　　　杨青城脸色越发铁青，只是在黑暗中看不见罢了。

　　　　“老子是不会站到你们任何一边的，你滚吧！”赵景恒说道，“今天我就当没有见过你，若是再有下次，老子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他说罢转身拂袖而去。

　　　　这一次，杨青城再也没有留他。

　　　　只是在黑暗中，杨青城的拳头紧紧攥起，眼光越发的狠辣。

　　　　赵景恒走出屋子不远，回头狠狠的啐了一口。

　　　　“呸！”他啐道，“弄脏了老子的新衣裳！”

　　　　毛清初跟在他身后提醒道，“主子，还没走远呢。”

　　　　赵景恒恶狠狠道，“我呸呸呸，老子难道还怕那杨家的狗吗？！”

　　　　这地儿离刚才那屋子并不远，想必杨家的人也还躲在近处，毛清初急得直催他走。

　　　　“我的爷啊，快走吧，这天都黑透了。”他一边催着赵景恒，一边四处张望，就怕有人突然跳出来。

　　　　赵景恒看着他，突然一笑。

　　　　“小初子啊，你怕什么呢？”他阴阳怪气道。

　　　　毛清初被他这一喊，浑身打了个寒颤，“不怕不怕……小的不怕……”

　　　　“哼！”赵景恒冷哼一声，“屁大点事怕成这样，老子是白养你了！”

　248　归期

　　　　秋渐渐深了，树上的叶子越来越黄，眼看着就要到八月十五了。

　　　　这一天，秋词正与梅可心在屋里做绣活，有丫鬟匆匆忙忙的拿了封信进来。

　　　　“夫人，是舅老爷的信。”萱草接过信看了一眼，顿时高兴起来。

　　　　梅可心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

　　　　她赶紧停下手里的女红，伸手接过信。

　　　　“快拿给我看看。”她说道。

　　　　梅可心的大哥梅远昊被调遣到云南镇守，今年已经是第三年个年头了，兄妹俩个也有足足三年未曾见面，幸好梅远昊每一年还是会有书信回来，告知他的近况。

　　　　“三年未见，我看看你舅舅都说些什么了。”梅可心语气迫不及待，可是她的动作又是那么的小心翼翼，似乎生怕把信给弄坏了一般。

　　　　秋词在一旁看得仔细，她能感受到梅可心那激动的心情。

　　　　梅可心终于把信封拆开，她把信拿在手上看了一会，欢喜道，“你舅舅说，他今年过年要回京述职，我们终于可以见面了。”

　　　　顿了顿，她又对秋词说感叹道，“还是托镇国公的福啊，边境现在稳定下来，你舅舅也难得的有了闲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