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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中记-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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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娘子抱紧一双儿女:“只求老天庇佑……让谢公子快点查出真相,不管是好是坏,娘就算死,也瞑目的。”
次日一大早儿,云鬟便带了霍植出门,才开大门,就见门口石鼓旁边儿,有个小小地人缩头蹲着,竟是范小郎。
云鬟微惊,问起来,才知道他因怕被撇下,便早早儿来了,又不敢叫门,就在门口等候。
昨夜陈叔听说,便早命人备好了马车,还未上车,就见石板路上剔剔达达地来了一匹马,细看,正是徐沉舟,懒懒散散骑马而来。
云鬟本要让霍植跟范小郎随着坐车,他两个都不敢,于是便同旺儿跟在车旁而行,徐沉舟骑马相随。
不多时出了城,云鬟便觉车上一沉,抬眸看时,竟是徐沉舟俯身进来。
徐沉舟对面儿坐了,一抖袍子,道:“许久不骑马了,腿硌的生疼,对了,你会骑马么?”
云鬟摇头,徐沉舟笑道:“看你娇滴滴的模样儿,也不像是个会的。”云鬟不言语,恍若未闻。
徐沉舟打量她片刻,忽地抬手入怀,掏了一会儿,便掏摸出两本册子,丢在云鬟身上。
云鬟垂眸,眼神微变:“徐爷……”
徐沉舟抱臂笑看她:“若心里感激,也不必口头上说,倒是有个实实在在的好法子报答。”
云鬟闻言,就仍不做声,只急忙低头看去。
原来这两本册子,竟是县衙的笔录证供,并仵作的尸格。不想徐沉舟竟肯拿来,云鬟知道此人多变,生怕他又改主意,忙先翻看起来。
云鬟飞快看过了劫镖案中张一阑跟那镖师的证供,倒是跟张一阑所说并无出入,至于尸格上所写,那范捕快一刀毙命,快狠准,正是连环刀的手法。
将案册合上,云鬟蹙眉细思,无意抬眸之时,却见徐沉舟正盯着她瞧,神情异样。
云鬟还未出声,就听外头道:“主子,到了!”
徐沉舟低低咒骂了声。
当下下了车,却见果然来至兰渚山下,此刻因是初春,树木尚是苍苍翠色,前头有一块长长青石,宛若天然长桌,范小郎指着道:“就是这里了。”
云鬟打量了会儿,心中浮现方才所看册子上镖师跟张一阑的证词,眼前亦仿佛出现当时的情形:那时候车夫在旁边载镖的车上休息,张一阑霍城等便围着青石而坐,从左到右,依次是张一阑,霍城,镖师,最后一个是死了的范捕快。
张一阑先喝了水,又递给霍城,三人相继喝过了,才要吃些干粮,张一阑便头晕欲倒,而据那镖师所言,正也是差不多的时候,他觉得眼前发花,浑身无力。
药效发作之后,众人倒地,张一阑挣扎半晌,醒来后发现自己重伤,身边儿是昏迷不醒的镖师。
此刻范捕快已死,而霍城提刀站在范捕快身旁,发现他醒来,便提刀过来,两人遂交锋,惊醒了镖师参与混战,霍城逃。
两人挣扎而起后,又发现车夫亦死,马车跟镖不翼而飞。
云鬟歪头看了半晌,凭着方才所见,几乎将当时案发现场重现,可毕竟不如亲眼所见,只靠虚想,总觉得仿佛有什么缺漏。
正范小郎跟霍植在身后又斗起嘴来,徐沉舟仿佛有些心事,森森然道:“再聒噪,把你们两个都扔到水里去。”
云鬟忽地心头一动:“徐爷,请来。”
徐沉舟走上前:“看出什么了?”
云鬟不答,这会儿范小郎跟霍植也走过来,云鬟又招旺儿,才道:“我想请徐爷,霍植,旺儿跟小郎,仿效当日张捕快,霍城,镖师,范捕快四人……将案发之时的情形再演一遍。”
第168章
几个人一听,反应各异。
徐沉舟先笑起来:“小凤凰,难为你怎么想的,当徐爷是戏子么?”
霍植跟范小郎也呆呆地,旺儿却雀跃道:“好好好,主子既然这样说,必然大有主意,那我就扮镖师么?”
徐沉舟虽然哭笑不得,却终究在青石边儿落了座,霍植犹豫了会儿,便忐忑坐在他身旁,往下便是旺儿,范小郎。
云鬟道:“徐爷喝水。”
徐沉舟盯了她一眼,旺儿忙快手快脚去车上把鹿皮水囊取来,双手递了过去。
徐沉舟作势喝了口,便哼了声,随意传给霍植。
霍植犹豫片刻,却打开来着实喝了一口,又递给旺儿。
旺儿因最响应云鬟的话,便也实打实地喝了两口,还故作豪爽地抹了抹嘴,道:“好喝,痛快。”十分入戏。
最后接了水囊的是范小郎,因犹豫地看了徐沉舟一眼,举起水囊来,想喝,又有些不太敢。
云鬟盯着四人各自不同的神情举止,心头竟莫名惊了惊。
徐沉舟斜睨她道:“现在又该如何了?”
云鬟道:“现在药力发作。”
旺儿反应甚快,便捂着嘴道:“我眼前发黑,忽然什么也看不见了。”作势挣扎了会子,便趴在青石桌子上。
霍植见他如此“唱作俱佳”,就也昏了昏,趴在桌上。
剩下徐沉舟跟范小郎面面相觑,徐沉舟苦笑道:“徐爷真是上了贼船了……”便也长长地吁了口气,故意拉长声音道:“老子也晕了……”翻着白眼往前趴倒。
范小郎见状,才也跟着“晕”过去。
此刻山空人寂,只鸟声啾啾,远远出来,四个人明明是清醒的,却偏趴着一动不动,只云鬟一个站在青石板前,仔细将这四人打量了一遍。
按照那证供上所说,霍城是假装昏迷,也是他先起来杀人的。
云鬟道:“霍植。”
霍植犹豫了会儿,才抬起头来,有些不知所措,云鬟见他惶恐之态,只得按下恻隐,道:“你要先杀谁?”
张一阑并没说明是自己先受伤还是那镖师先受伤,偏偏他们两人一左一右在霍城身边,霍城要杀人,自然是先对他们两人动手。
霍植打量了一下身边这三个,如何能动手?又想到自己扮演的是他的父亲,几乎哭出来。
云鬟道:“动手啊。”
霍植哭道:“不是我爹杀的。”
徐沉舟正“装死”,见状喝道:“叫你动手就快些!别啰嗦!”
霍植抽噎着,伸手在他后颈间,作势一砍。
徐沉舟仿佛渐渐入戏,便“啊”了声,要死过去。
霍植咬着牙,一不做二不休,回头把旺儿脖子上也来了一下,旺儿演技更佳,便惨叫了声,又抽搐了两下儿。
霍植连“杀”两人,又看云鬟。
云鬟一点头,霍植得了鼓励,便走到范小郎身旁,举手又要砍下去。
谁知范小郎冷眼旁观,早就心中愤怒,见他又要来杀“自己的父亲”,便跳起来道:“你休想!”竟跟霍植对打起来。
徐沉舟见状,方抬头喝道:“胡闹!”
那边两个人才讪讪地停手。
徐沉舟大摇其头,对云鬟道:“我演得倒是极好的,奈何这两个小的不上道儿,这就怪不得我了。”
谁知云鬟死死地盯着霍植跟范小郎,竟不应声。
那边儿霍范两人被她怔怔盯着看,两个人双双有些不安起来,霍植便先道:“不如、不如再来一次……”
范小郎也不敢强说,徐沉舟却凑近看云鬟,见她虽然似是盯着那两个小的,可目光却有些空悠,更像是透过他们两个,在看着什么不知名的……
徐沉舟喉头一动,抬手在她眼前轻轻一挥:“小凤凰?”
云鬟被他一挡视线,才醒过神来,抬眸看看徐沉舟,忽然说道:“徐爷,方才霍植一刀看在你哪里?”
徐沉舟怔住,然后摸了摸后颈:“这儿啊。臭小子敢碰我……”
旺儿甚是机灵,不等问立刻也说:“我也是后颈上。”
云鬟道:“可是张捕快的伤,在胸前。”方才她看过仵作查验,以及证供等,自然记得分明。
徐沉舟一怔:“这……这也没什么兴许他变了个姿势?”
云鬟不答,左右看了看,终于走到离开青石板桌开外五六步处,道:“徐爷可知道,范捕快死在何处?”
徐沉舟左右看看,指着范小郎原先“晕倒”的地方:“那儿?”
云鬟摇头,道:“按照徐爷给我的仵作查勘记录,应该就是在此处——距离青石板桌三丈开外,丛竹之侧。”一语说罢,她身后的青竹刷拉拉一阵摇曳。
徐沉舟素来胆大无心,此刻竟有些冷飕飕地,狐疑走了过来:“果然是这儿?可……”此刻隐隐也有些觉着不对,只想不到到底怎么样。
云鬟道:“倘若霍城下了蒙汗药,张一阑跟镖师都在青石板旁被伤,如何范捕快竟死在此处?按理说范捕快也中药昏迷不醒,也该在石板桌旁才是。”
徐沉舟张了张口,说不出来。
云鬟又道:“且方才霍植演练,以霍城之能,对付两个昏迷之人,只须往后颈上便可一刀毙命,如何居然连连失手?”
徐沉舟眼底疑惑更浓:“你……的意思是?”
云鬟道:“范捕快死在这里,总不可能是霍城大费周章将他拉来此处杀死。可能性大概有二,第一,是范捕快并未中迷药或者喝的水少,药性尚浅,故而能够跟霍城相斗,才会倒在此处。可是,这无法解释为什么张捕快的伤会在胸前,且跟镖师两人都未被杀死。”毕竟以霍城杀了范捕快的刀法,若再取他两人性命简直易如反掌。
徐沉舟不由点头:“第二个可能呢?”
云鬟道:“第二个,便有些可怕了。”
旁边的霍植,范小郎,旺儿三个都是一头雾水。可徐沉舟毕竟并非常人,见云鬟神色凝重,他不由眼神一沉:“你的意思莫非……杀张一阑跟镖师的并不是霍城?”
云鬟不答,只是重走到青石板前,道:“我原本并没想到这一层,不过,方才徐爷跟他们三人在这桌边所为,反倒提醒了我。”
徐沉舟道:“怎么所为?”
云鬟道:“谁真的喝了水,谁没有喝?”
徐沉舟想了想,不由有些汗毛倒竖——当时他因不满被当“戏子”,所以只作势喝了口,但是身边儿的霍植跟旺儿两个却着实都喝了,剩下范小郎,犹犹豫豫,终究也沾了沾唇。
云鬟道:“有没有可能,方才徐爷所演,就是当初发生的真相?”
徐沉舟越发倒吸一口冷气。
霍植此刻问道:“谢公子,你们在说什么?”
徐沉舟拉开云鬟,避开两个小的,拧眉低声道:“若按照你所说的,张范两人并未喝水,那么这个局就变成了他们所设……”按照云鬟所说,那受害之人便反而成了真正的行凶者,那如今下落不知的霍城反而是受害人了。
这个推测实在是太过惊悚,简直将此案全部推翻了。
徐沉舟咽了口唾沫:“说不通,若真是张范两人设局,为什么张一阑还受了伤?”
云鬟道:“仵作尸格上只说范捕快死于快刀之下,但是张一阑的伤跟那镖师的伤,却都非致命伤,且镖师是伤在颈背,张一阑却是伤在前胸。”
徐沉舟默然不语。
云鬟回头,又命旺儿三人仍回到桌前,才对徐沉舟道:“徐爷,现在我们从这第二种可能,再演一次。”
徐沉舟通身微寒,这一次却并没说什么,只咬牙坐了。
旺儿虽不明所以,仍把水囊递了过来,徐沉舟神色凝重,作势喝了口就递给霍植,霍植犹豫了会儿,仍喝了口,旺儿也喝了两口,最后落在范小郎手里。
小郎已经有些不安,握着水囊,抗声道:“这到底是做什么!”
此刻霍植跟旺儿都已经晕了,徐沉舟却坐着不动,慢慢转头看向小郎,目光竟有些阴鸷。
小郎被他双眸看的发毛:“徐爷……你……”
徐沉舟霍地站起身来,吓得小郎也跳起来。
此刻山风飒飒,吹动诸人衣袍,虽明知是假的,现场的气氛却无比森然紧张,刹那间就仿佛时空交汇,又回到当日案发现场!
云鬟凝眸,目光所及,是霍城跟镖师晕厥,而张一阑跟范捕快却清醒地站在青石边儿。
忽然张一阑拔刀,范捕快笑容微敛:“张大哥你……”
话音未落,张一阑挥刀砍向那镖师颈间。
范捕快忙挡住,那刀锋却已经掠过镖师身上,顿时血溅当场。
范捕快叫道:“不是说只要财,不伤人命的?”
张一阑道:“老爷指名让霍城来押镖,这小子是个倔脾气,以他的性子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不如杀了他们两个,再栽赃给山贼,一了百了,永除后患。”挥刀又砍向霍城。
范捕快道:“不可!”及时拦住。
两人大打出手,张一阑刀法毕竟不如范捕快,相斗之中,便被伤了胸前,顿时后退昏迷过去。
谁知就在这时候,霍城被两人相斗之声惊动,慢慢醒了,正好看见范捕快“杀”了张一阑,自然以为是他行凶要劫镖。
霍城的刀何其之快,何况范捕头本也并非无辜,自然百口莫辩。
正在霍城杀死了范捕快之时,张一阑起身相斗,竟指认他是真凶。
此刻霍城药性未退,又耗尽力气,怕被两人联手杀死,只得逃走。
幻象退散。
徐沉舟已彻底明了云鬟之意,面面相觑,方道:“别说这些听来匪夷所思,就算果然是真,也不会有人相信。除非霍城能够出面供认才知真假。然而霍城下落不知,要翻案只怕是难的。”
众人打道回府,一路上徐沉舟有些心不在焉,屡屡看云鬟,却见她袖手端坐,心无旁骛,无悲无喜之态。
进城之后,便往可园而去,云鬟掀起车帘往外看。
徐沉舟一眼不眨地看着,见车窗外光线明灭,落在那张清丽的脸上,竟是如此……
正在出神,忽然听见云鬟道:“徐爷可想找到霍城么?”
徐沉舟垂眸道:“想又如何?天下之大,谁知他藏身何处?”
云鬟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徐沉舟猛地抬眸:“你说什么?”
云鬟道:“霍城甚爱他一双儿女,绝不会离乡背井而去。先前他冒险去寻韩捕头,只怕是有话要说,怎奈韩捕头当时心思不属,又当他是杀人越货的真凶,一见他便不由分说动了手,霍城才被迫离去,但是以他的性子,不管如何危险,都不会离开家人。”
徐沉舟道:“又是你的推断?就算他并未离开,可他要藏身,也是容易的。”
云鬟道:“徐爷。”
徐沉舟灵光一动,起身来到她跟前儿,云鬟将车帘子微微掀起,道:“徐爷可看见街角那个头戴斗笠的小贩么?”
徐沉舟顺势瞧去,道:“又怎么……”
云鬟道:“昨儿霍娘子一家跪在我门前的时候,此人也在场。”
当时云鬟因听闻有人跪在门口哭,便同周天水出外查看。
当时围在门口的人也有二三十个,本来有一两个商贩也不足为奇,然而就在范小郎拿石头砸伤霍娘子之时,众人之中,那“商贩”却猛地抬头,双眼中透出悲愤之色。
昨儿云鬟同霍植等回可园,依稀也看见街角有道人影,后来细想,岂非正是这“商贩”。
方才她一路寻思,听得外头霍植跟旺儿说话的声音,便又暗暗留神,果然又看见那“商贩”逗留在可园附近,且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霍植。
——这人不是霍城,还能是何人?
徐沉舟按着腰刀,跃下马车。
街角那商贩正仍是盯着霍植看,猛然察觉有人逼近,挑着担子便要离去。
事不宜迟,徐沉舟拔刀出鞘:“霍城!”
那小贩将担子撂开,疾步而逃,徐沉舟见确凿无疑,喝道:“霍城,站住!”
此刻霍植跟范小郎旺儿等也听了动静,呆站原地片刻,浑身发抖,尖叫道:“爹!”拔腿也追了上去。
云鬟下了车,抬眸看向远处,眼中有些忧虑之意。
而那边儿霍城正急急而逃,忽然身前探出一条手臂,鹅黄缎子衣裳,袖口精致的吉祥纹,掌中握着一把扇子,将他当胸一挡道:“留步,别动。”
霍城才欲闪身,那人笑道:“怎么都不听劝?”
话音未落,霍城只觉胸口发麻,脚步踉跄,往后便倒!
第169章
猝不及防,霍城往后一倒,正欲挣扎,颈间已多了一柄雪亮的刀。
他定睛看去,却见是徐沉舟垂眸盯着,冷道:“动就死。”
霍城哑声道:“不是我杀人劫财。”
徐沉舟道:“是不是,到了衙门自有你说话的时候!”
正在此刻,听到霍植大叫:“爹!”飞奔过来,扑在霍城身上,死死抱着不放。
霍城顾不得颈间的刀,忙把霍植也紧紧抱住:“植儿!”
周围巡街的捕快们闻讯赶来,见捉住的竟是死罪逃犯霍城,顿时一个个惊叹咋舌,又纷纷赞扬徐沉舟:“徐爷能耐!连霍城都能捉到,大功一件!”
当下不由分说,簇簇拥拥,将霍城押回了县衙。
徐沉舟回头看着云鬟,目光相对,终于转身离去。
云鬟叹了口气,却见周天水走了过来,扇子敲在掌心,笑道:“已经拿住人了,如何还叹气呢?”
这会儿霍植因被捕快们推开,在地上嚎哭一阵儿,便发疯似的冲进可园内叫人。
半晌,霍娘子抱着良儿冲了出来,眼神乱晃,扑到云鬟跟前儿:“公子,果然找见我们家相公了么?”
云鬟不知该如何开口,还是旺儿道:“方才已经被带去衙门了。霍娘子别急,还是要再审讯的。”
霍植因见到方才捕快们擒拿霍城,就如群狼攻羊似的,越发泣不成声:“他们把爹爹抓走了!”
霍娘子惊心动魄,忍着悲怆道:“谢公子,改日再、再来……”慌里慌张地抱着良儿,带着霍植,往县衙方向去了。
云鬟一声不响,忽听又有人问道:“谢公子,霍城、霍城的确是杀了我父亲的凶手吧?”却是范小郎,此刻不再如昨日一样怒火冲天,反而有些忐忑,目光闪烁看着云鬟。
云鬟无法作答。
周天水望着她道:“怎么?不忍心?就如你昨儿对我说的,只问心无愧罢了,倘若霍城果然不是真凶,这样也是还他清白的大好时机。”
云鬟方道:“是啊,但愿……这一次真的黑白分明,水落石出。”
因这一宗“劫镖案”,徐沉舟是从头到尾跟着的,对云鬟所推理的内情等也是最清楚不过,所以纵然霍城被捉拿回县衙,倘若徐沉舟能够主持公道,霍城便应该无碍。
可云鬟心中仍是有些七上八下,竟不能安稳。
云鬟略一思忖,便索性同周天水前来县衙查看究竟。
正霍娘子带着一双儿女苦苦哀求,想要探望霍城。却被几个捕快冷言阻住。
只因明面上看来,毕竟是霍城杀了范捕快,所以众公差自然同仇敌忾,对霍家并没好脸色看。
徐沉舟从衙门里出来之时,正看见云鬟下车,又见霍娘子哭着跪倒在地,徐沉舟略一思忖,便对身边儿一名捕快道:“叫她们进去看看吧,只看好了别出事就成。”
那公差这才应诺,领着霍娘子跟霍植良儿三个入内探监。
云鬟上前一步,问道:“徐爷,不知里头情形如何?”
徐沉舟道:“我已经将内情告知了郑大人,不过看郑大人的意思,并不肯相信。”
云鬟道:“郑大人可要提审霍城么?另外……还有张一阑跟那位镖师,也要重新审讯才是。”
徐沉舟道:“这些我也都提过,然而看郑大人的意思,像是有些不耐烦。只追问那两箱子的东西找回来了不曾,让我拷问霍城呢。”
云鬟听了这几句,心里一沉,徐沉舟笑道:“你不会是第一次知道这衙门的差事不好干吧?不然先前韩伯曹怎么竟走了呢?”
徐沉舟迈步要去,云鬟道:“徐爷!”
徐沉舟回头:“还有事?”
云鬟道:“倘若大人懒怠……徐爷、可不可以……”
她尚未说完,徐沉舟已经会意,因说道:“你想让我当那能死谏的诤臣?你看我从头到脚哪点儿像么?”
云鬟暗中握了握拳:“原来徐爷同我们一块儿去查案,不过闹着玩么?”
徐沉舟笑着走前一步,几乎同她贴身而立。
旁边周天水瞧着,眼神里透出一丝冷意,手掌心的扇子微微捏紧。
徐沉舟视而不见,只望着云鬟道:“你该知道我为什么会不辞辛劳跟你们去胡闹,我哪里是为了破案,我只是想破……”目光一寸寸下移,不言自明。
周天水一笑扬眉,微微抬手。
云鬟瞥见,便轻轻按住她的手臂。
周天水转头看她,却见云鬟仍是波澜不惊地看着徐沉舟:“好,算是我看错了人。”
徐沉舟眼睛一眨:“是么?那你原本当我是什么样儿的人?”
云鬟道:“我当是再荒唐无忌的人,也该有些未泯良心。”
徐沉舟挑唇笑道:“你果然看错了,我原本说过,我都不知人心是何物,小凤凰,你果然还是太天真了。”低头笑盯了云鬟一眼,迈步自去。
徐沉舟去后,周天水咬牙切齿:“原本我是不能曝露身份的,然而方才,你为什么要拦着我,先打他一顿又能如何?”
云鬟道:“打他一顿事小,若给四爷知道了,对姐姐只怕不好。”
周天水哑然,继而笑道:“你竟这么替我着想?”
云鬟又道:“且别这样笑,给人瞧着甚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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