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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中记-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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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樘淡淡道:“我只陪你走一趟,不进府内就是了。”
    卫铁骑哑然失笑:“随你。”
    白樘才要出门,便有先前负责追查王梓的一名铁卫回来,因知道王梓当时是从偏院出来,就特意先去责问那美姬。
    那女子知道是刑部当差,不敢隐瞒,她又是王梓最偏爱的枕边人,自然深知王梓的龌龊事迹,可却无非是贪婪好色之类。
    那刑部之人一再催问详细,美姬搜肠刮肚,忽地又想起一件无意中听来的事。
    原来数年前,王梓因宠爱一名小妾,为了要博取那妾欢心,便把先前强要了的一个丫头撵了出去。
    当时那丫头已经怀了六七个月的身孕,自忖出府之后,无处可去,便跪地哀求。
    王梓很不耐烦,索性就命人给她喂了一碗落胎药。
    不料那丫头服药之后,腹痛难禁,挣扎了半天,最后竟大出血死了。
    王梓也不以为意,只叫拉了出去,埋葬而已。
    白樘听闻此事,心头一叹。
    当下两人便出刑部,阿泽跟任浮生因先前在折柳胡同也见过那饕餮之状,又记得周天水的叮嘱,哪里敢怠慢,都忙跟上。
    四个人骑马便往宣平侯府而来,行到半路,天色越发暗了,街头行人稀少。
    因近来的传言更是甚嚣尘上,京内百姓官员等,将入夜之前就尽量地避免出门,只苦了那些负责巡城的士兵,幸而仗着人多壮胆罢了。
    白樘跟卫铁骑两人在前,白樘因把王梓之事跟卫铁骑说了。
    卫铁骑越发瞠目结舌,忽地磨牙道:“这王梓却是该死的很,这样草菅人命!我原本还以为他只是好色而已呢,真真是死有余辜。”
    念了两句,又道:“不过,这些隐私琐碎之事,你尚且要暗中命人细查才知道,如何这饕餮便一吃一个准儿呢?”
    白樘道:“这所谓‘饕餮’的出现,本就有些反常,今日我听到风中似有哨音,我怀疑这饕餮,是有人‘豢养’的,既然能养出这样反常之物,背后之人,自然也跟常人不同。”
    卫铁骑道:“你的话太隐晦了,你不过是想说这背后之人,也是个……有些奇异的怪物罢了。”感慨了一句,又说:“假如不是闹得人心惶惶,我倒是乐意这饕餮多吃几个人的。”
    白樘不知自己该是何表情,趁着卫铁骑感叹,便问:“老铁,你心里可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没有?”
    卫铁骑只当他是信口问话,因说:“我?我倒是想有,只是我的性子也容不得有那些,什么偏私,什么贪财,什么好色的……一概都没有那些爱好,难道你不知道我?我是眼里揉不进沙子的,不然哪里如今还身无长物,又只是个大理寺丞,上不去下不来呢。”
    白樘自然深知,但听了他亲口如此说,不免仍安心多了一分。
    两人且说且行,忽然之间,胯下马儿低低嘶鸣了声,慢慢止步,竟似有些躁动不安。
    卫铁骑还未反应过来,道:“这是怎么了?”一抖缰绳,催促往前。
    然而那马儿一发躁动起来,低着头,弓着身子,马蹄乱踏,竟是不住地往后倒退。
    白樘眼神一变,低低道:“不好……”
    话音刚落,就听见街头传来一声隐隐地咆哮。
    与此同时,马儿长嘶一声,竟欲转身,卫铁骑此刻也有些知道了,拼命想拉住马儿。
    那骏马因受了束缚,急切中竟前蹄飞起,往后一倒。
    卫铁骑坐不稳,顿时松手跌在地上!与此同时,那匹马儿撒腿就跑!
    地上卫铁骑又气又怒又惊,百忙中骂了声:“这畜生……”便欲从地上爬起来。
    谁知一句未完,卫铁骑若有所觉,缓缓回身,却见在身后暮色淡淡,街头处有一头似狮子又似饕餮之物,双眸正死死地盯着他。
    刹那间,身上汗毛倒竖,卫铁骑生平第一次,心底涌起战栗之意。
    而饕餮盯紧了他,低狺片刻后,便势不可挡地向着这边儿冲了过来,这般架势,就仿佛千军万马在前也无法阻挡!
    卫铁骑深吸一口气,握住腰间刀的一刻,听到有人焦急叫道:“四爷!”
    电光火石间,那道暗蓝色的影子,纵身跃起,不退反上!
    是夜,京城里许多人都难掩震惊地在讨论一件事。
    ——据说,那食人的饕餮,这一日接连袭击两人。
    其中一个,竟是刑部的白侍郎。
    原本众人还不敢轻信,只是次日早朝,各家大臣在殿内等候之时,彼此伸长脖子观望,却仍是不见素日那道端庄卓然的身影。
    以白樘一贯习性,若非重病重伤不在京内等不可抗的原因,绝不会缺席早朝,可见昨夜之事,并非传闻。
    
    第218章
    
    有诗云: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隔着千山万水,京城那骇人听闻的故事儿传到会稽之时,已经是七月了。
    这一日,正是七夕,又叫女儿节,乞巧节。
    七月又称“兰月”,故而七夕这一夜,也叫做“兰夜”。
    这一夜,正是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民间有穿针乞巧,种生求子等习俗,又拜织女,拜魁星,吃巧果等。
    当天,因也是朝廷公假,云鬟便留在可园,见日色晴暖,又极当时,就兴起把些书拿出来晾晒。
    晓晴却弄了些凤仙花跟桑叶等,要染指甲,因见云鬟坐在那鸡翅木的圈椅上,正在静静地看书,便道:“主子,你要不要染指甲?”
    云鬟轻轻地一笑,摇头道:“不用,你自己行罢。”
    晓晴眼珠转动,撺掇道:“不用都染,就染一个小指头可好?等闲也没有人留意,纵然留意,也只当是玩笑罢了。”
    云鬟瞧她面前:通红的凤仙花瓣,明矾,小石碓臼,并些桑叶,彩线,这许多家什在跟前儿,也觉着趣致异常,便答应了。
    当下晓晴把凤仙花跟白矾对着捣碎了,用银勺子挑了一点儿。
    云鬟伸出手来,浅色绉纱袖口有两朵银线云纹,底下的素手纤纤如玉。
    晓晴单膝跪地,便给她右手的小指甲上抹了,又用桑叶包了起来,彩线扎紧,叮嘱说:“最好是过半日再除去,颜色能长久些。”
    云鬟只顾抬起手来打量,却见手指头上裹着那绿叶子,看着笨拙可爱,便笑着点点头。
    是夜,众人围坐在院中,乘凉看月,吃巧食儿,说闲话。
    露珠儿又抱了小孩子出来凑趣玩耍,林嬷嬷跟陈叔喜欢的凑在两边儿,那小孩子才有两个月大,生得粉妆玉琢,肥嘟嘟的脸儿,胸前戴着云鬟送的长命锁,被众人逗引,便时不时地笑起来,越发引得众人也跟着大笑。
    云鬟在旁看着,心里好生欢喜,露珠儿又让她抱一抱,只说:“让这孩子也跟着沾沾主子的喜气。”
    正高兴时,听有人叩门,却是白清辉来到。
    云鬟忙迎了进来,两人略说了几句,清辉因见她尾指上裹的怪模怪样,便问究竟。
    云鬟几忘了此事,见他发现了,略有些赧颜,便笑答是染了小指甲。
    清辉垂眸细看了片刻,只笑道:“此事倒也风雅。”
    云鬟见他虽面色如常,但似有隐忧,一时也想到近来的一些风闻传言。
    略迟疑,云鬟便轻声道:“大人可也听说了……京内之事?”
    白清辉见她开口,方道:“你也听说了?”因见无人在跟前儿,便对上云鬟双眸,道:“凤哥儿,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清辉自打听了些传言,便想去跟周天水打听,谁知周天水偏离开了月余,清辉知道她跟云鬟相厚,即刻就猜到此事或许跟云鬟相关。
    云鬟见他终于问了出来,目光有些恍惚地看着右手尾指上的桑叶,却几乎不知该如何回答他。
    很快又过了中元节,江夏口的消息也传了回来。
    原来,先前世子所率的军队一路急行军,不到一个月便赶赴江夏,稍事休整,即刻投入战斗。
    这支队伍虽算是新建的,但因在钱塘操练的极好,又经过鬼刀一战挫练,因此就如同一柄磨得锋利的刀刃般,锋芒外露,势不可挡。
    江夏口的匪贼原本分四大派系,因祸乱周边百姓,侵扰城池,连年来,朝廷也屡次派兵来剿灭,只是一来不如他们通水性、能水战,二来,那些兵马还未到,就已经听说这些水贼的手段之凶残,是以还未开战,心胆都已经寒了,及至动手,只纷纷地想往后逃,哪里有奋勇杀敌之心。
    所以这些贼寇屡次获胜,很是嚣张得意,这一次得知朝廷派了晏王世子领兵,他们倒是隐约听闻世子赵黼是个不容小觑的人物,方有些不敢怠慢。
    故而得知消息之初,贼寇们也早暗中令几个细作潜入钱塘,查探跟赵黼相关等。
    然而因赵黼“神出鬼没”,委实地不可捉摸,这些人又不得近他的身儿,竟然摸不透他的性情、为人等到底如何。
    只听底下军士百姓提起,有的说世子英明神武,有的说天生凶戾,有的说生得俊美如仙人,有的说狰狞似鬼怪,竟是众口不一。
    这四方水贼摸不着深浅,不敢轻敌,竟前所未有地互通声气,准备联手作战。
    本想仗着天时地利,又人多势众,给新军一个下马威,谁知竟全然打错了如意算盘。
    负责指挥新军作战的晏王世子,简直如同诸葛孔明再生似的,仿佛提前预知他们的打发儿跟种种部署,处处先声夺人,抢占先机。
    战役初初开始,水贼便屡次惨败。
    一鼓作气,新军越发斗志高昂,节节取胜,四方水贼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渐渐地便有些传言,说是这世子赵黼乃是武曲星转世,最是能征善战,昔日在云州,将辽人精锐便打的落花流水。
    如今又来南讨,又是如此的运筹帷幄,算无遗策,这自然是因为神力护体,凡人无法相抗。
    故而这贼人的士气竟越发低落,新军所到之处,匪贼望风而逃,长江左近被贼匪所侵扰的那些百姓们无不拍手称快。
    只是在六月中旬,战事正如火如荼,新军士气如虹的时候,忽然又不知从哪里传来些流言,竟说是朝廷有意罢免世子赵黼,并将新军撤回。
    张振跟蒋勋得了消息后,便双双来寻赵黼。
    张振问道:“外头怎么会有那种流言?到底是从何处流传而起的?”
    赵黼对此却不以为意,口中咬着一根柳树的嫩枝子,唇齿漏风地说:“不打紧,这会子让他们说就是了,就算真有朝廷诏命,那使者来的时候,战役早就结束了,怕他怎地。”
    随着他说话,那枝子便也跟着一上一下地抖动,几片叶子随之乱飞。
    张振忍无可忍,上前揪住。
    赵黼忙咬住,吐字不清道:“做什么?抢东西啊?”
    张振见他跟一只狗儿护食似的,不能跟他硬拽,只悻悻地撸去几片叶子,方道:“你不用这样漫不经心的,你当这流言只是流言而已?咱们在这儿拼死拼活的,若是背后有人捅刀子呢?跟贼寇里外夹击,你我死也不知如何死的。”
    赵黼心疼地看着那被他揪了去的几片叶子,才把柳树条吐出来,道:“六爷又不是没被人捅过,捅着捅着,就习惯了。”
    “噗。”连蒋勋也忍不住哑然失笑。
    张振看着他,咂了咂舌头,道:“我看你真不像是凤子龙孙,倒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似的……”
    赵黼蛮不在乎,道:“凤子龙孙是什么,不也一样都是飞禽走兽么,说屠戮也就给你屠戮了,有什么好得意的。”
    张振本以为自己说的已经够大逆不道了,没想到这个人自己竟说的更狠,当下无言以对。
    赵黼却又长长地舒了个懒腰,拍拍他的肩:“放心罢了,咱们已经抢占先机,不会有事的。至于京内……”
    他笑了笑,看着两人,道:“我跟你们说过没有,六爷有贵人相助,再山穷水尽,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
    张振见他虽一副漫不经心的口吻,但语气中却隐隐透出笃定之意,不由问道:“贵人?世子指的是谁?”
    赵黼笑而不答。
    蒋勋听到这里,因犹豫了会儿,便低低说道:“虽有贵人相助,只是……也仍要提防暗箭才是。”
    上回在云州,蒋勋向孟惊鸿辞行的时候,孟惊鸿虽欣赏他少年意气,暗中却也颇叮嘱了他几句话,蒋勋琢磨其意,竟是让他小心见机行事,不要真个儿当了“炮灰”。
    蒋勋在军中这多年,又曾在京内兵部呆过,也有些明白如今的时局,太子原本就有些忌惮晏王赵庄,故而晏王才自请远避云州,然而世子赵黼生性“飞扬跋扈”,极为醒目,竟深得皇帝宠爱,且又屡建奇功,对太子而言,自如眼中钉般。
    先前跟花启宗一战,尚且有个褚天文使绊子呢。
    如今赵黼南下,若说太子会坐视他再立功,自然痴人说梦。
    蒋勋说完,赵黼探臂将他一抱:“怎么,这么担心六爷?”
    蒋勋一愣,脸慢慢地又有点红。
    赵黼见状便将他放开,往前走了一步,眺望前方那一望无际的江海水,仿佛出神。
    半晌,张振跟蒋勋方听他轻声念道:“醉别江东酒一杯,往年曾此驻尘埃。鱼听建业歌声过,水看瞿塘雪影来。”
    不知为何,声音里竟似透出几许恍惚怅然。
    两人瞠目结舌,不知这个主儿竟也有如此“斯文动人”的时候。
    赵黼却摇头转身,负手欲走。
    才走了两三步,忽然回头对蒋勋道:“不必操心别的,你就只管好好想想,该怎么回京……去见你的繁弟吧。”
    蒋勋听了这句,眼睛一亮。张振在旁,闻言却翻了白眼。
    赵黼嘿嘿一笑,迈步又走,边走边摇头晃脑地念道:“黄祖不能容贱客,费祎终是负仙才。平生胆气平生恨,今日江边首懒回……”
    那英武修长的影子沿着江岸边儿徐徐而行。
    江水一阵阵地往岸上涌来,嘶嘶有声,有几只白鸥自水上翩然掠过。
    战船停泊在不远处的岸边,趁着天高云淡,远方层峦,说不出的波澜壮阔,气势豪迈。
    张振一时看得怔怔地,不由轻叹:“平生胆气平生恨……这样的人物,为何不能做我的妹夫……可惜,可惜。”
    正惆怅中,听蒋勋低笑了两声:“繁弟,是了……”不知想到什么,高高兴兴地去了。
    张振还未感叹完,听了这声儿,便重又脸色一沉,喃喃道:“呸,两个混账。”
    赵黼沿江溜达了会儿,自回了营内。
    面前桌上,放着一副江夏的地图,上头种种山,河,岛屿,礁石,他是再清楚不过的。
    赵黼前世因江夏一战封王,他自然对这场战事记忆极为深刻。
    前世,他甚至并没有参与钱塘练兵,而是在后期,新军在江夏口连连吃亏节节败退后,他才临危受命,被紧急调往江夏。
    仗着他天生悍勇,力挽狂澜。
    正堪堪反败为胜之时,却又变生不测。
    那时候,因京畿地区数月干旱,五月里又生了一件儿耸人听闻的案件,凶兽饕餮现世食人,天下不宁,人心动摇。
    且又有妖言惑众,说是饕餮乃龙之九子,指的是皇室中有人残忍嗜杀,所以天降灾祸,京畿的干旱跟凶兽,都是被那皇室中的“灾星”所累。
    要结束这场灾难,只能阻止灾星再行杀戮之事。
    就在那时候,原本要调往江夏进行援救的武州军被一道诏命阻止。
    更有传言漫天飞舞,说朝廷欲将赵黼召回,才燃起的军心斗志,在刹那都有些乱了。
    而贼寇们闻言,原本有些低落的嚣张气焰重又有死灰复燃之势,叫嚣着欲反扑。
    也正是在那种情况下,赵黼拒不退兵,甚至不惜将有退意的将领亲自斩杀,以明决心。
    最终背水一战,以寡敌众,终于将负隅顽抗的贼匪尽数斩杀。
    这一世,赵黼提前去到钱塘,接手了这一支本该在江夏一战中损伤大部的“新军”。
    对于跟江夏水贼的交战战术,事先他早就仔细回想清楚,拟出对策。竟连同先前他并未接手的那一部分本是溃败的战事,都给一一扭转。
    其实这些贼人败的也并不冤枉。
    倘若一早儿便是赵黼领兵,以他之能,自然也会随机应变,临阵作出决策。
    赵黼这个名字,对他们而言,一旦对上,便决定了“输”,区别只是时间的长短,以及溃败的姿势罢了。
    所以这一次赵黼胸有成竹。
    他无惧面前的敌军,当然也不怕京内的乱流。
    因为他知道,纵然乱流再急,情势看似极为恶劣,但却仍会有人替他顶住,竭力让那乱流巨大的冲力不会真正地落在正指挥作战的他身上。
    赵黼的确是十足的感激那个人,但是隐隐地,对那个人……他的心里却也有着挥之不去的“忌惮”之意。
    他当然无意跟那个人为敌,可是,仿佛也不能似对待静王般的亲近。
    白樘,是他自诩最为难以琢磨的一名朝臣。
    奇怪的是,白樘,却也似是他危急关头,最可靠的一位仰仗。
    
    第219章
    
    赵黼不知的是,这一世他急行军来至江夏,让战事提前开始。
    远在千里外的京城之内,因为崔云鬟所传的消息,却也让她所担心的那件事提前了。
    周天水亲自回京,一来为陈述复杂的内情,二来,是当面儿告诫白樘。
    但是现实永远让人无法预料,偏偏因为她的这次警示,反而让白樘提早地迎接了他的命运。
    那一日早朝,内侍一甩拂尘,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群臣面面相觑,便有人出班:“臣有本奏。皇上,近来凶兽饕餮食人之事屡屡发生,京内民心惶惶,昨日这饕餮又现身,连伤了两名朝臣,连刑部的白侍郎也在其列,此事若不尽快平息,只怕民间惶然难以禁捺。”
    当即也有人道:“据钦天监所说,近日有凶星犯紫薇,帝星光乱,如今又凶兽现世,连月干旱,其兆不祥。”
    皇帝早也知道白樘被袭之事,皱眉道:“众爱卿之见,该如何处置。”
    众臣面面相觑,终究有一名御史出列,乃道:“有民间传言,说凶兽饕餮,乃龙之九子,生性贪吃好杀,百姓们便议论说……是……”
    皇帝道:“是怎么样?”
    那御史道:“说是先前,晏王世子赵黼虐杀了齐州监军,且又无故杀死了百余番族之人。此两件事大干天和,如今又横扫江夏,因他行事无忌,竟连累死伤了不少的百姓,正是饕餮之像啊。”
    皇帝怒道:“赵黼乃是去平贼的,如何会伤及无辜?且齐州之事,朕也已经责罚过他了,如何又旧事重提!”
    那人垂头不语,却另有一名大臣道:“皇上,据臣所见,凶星,饕餮之说,虽有些子虚乌有,但晏王世子昔日在京中之举,众人都有目共睹,实在是有些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且从北到南,所到之处,皆血流成河,王御史之言也未必是耸人听闻而已,不可不防啊。”
    皇帝皱眉:“那以你们看来,竟要如何?”
    那臣子道:“先前虽调过兵部使者前去监军,只是世子妄自尊大,自不会听从劝告,不如从新再派一名朝廷钦差,领皇上圣旨,以为弹压辅佐之意,世子只怕会收敛些。不至于明为剿匪,实则让许多百姓也无辜身死,对朝廷竟无功,反大为有损。”
    有几个人微微点头,那人便又说道:“连月干旱,苦在百姓。饕餮连噬大臣,伤在朝廷。再加上钦天监所测灾星犯紫薇之像……这三者分别喻示着子民,朝臣,以及圣上……总之种种之兆都极为不妙,求皇上圣明,尽快定夺,以免造成大祸,无可收拾。”
    因近来饕餮连吃这许多人,竟把白樘也伤了,有些臣子自然也惶惶不安,原本还有些猜忌不肯信,如今听了这一番话,不觉有了七八分信了。
    正在此刻,却听得有个声音说道:“天有阴晴不定,本是天时而已,若一定要说罪过,也是罪在世间众人,岂能怪罪一人身上。饕餮食人,不过是宵小所弄的假象,三法司正全力追查。至于把犯紫薇的灾星牵连在世子身上,只怕也是联想太过。”
    众人忙都转头看去,却才听内侍道:“刑部侍郎白樘进见。”
    话音未落,白樘缓步入内,他走的并不快,身形依旧端素岿然,走到御前,朝上行礼。
    皇帝问道:“爱卿,你方才所说,是为赵黼辩解么?”
    白樘道:“皇上明鉴,微臣并不曾为任何人辩解,只是从本心而言,分开明辨这三件事罢了。天旱,凶兽,星象,未必就是指向同一件事,但是有心人却偏将这三件事连在一块儿说,对此,臣不敢苟同。”
    皇帝点了点头,道:“刑部负责追查这饕餮案,你是最知道内情的,听闻你昨儿跟那饕餮照面过,以你之见,这是怎么回事?”
    白樘道:“微臣昨儿的确跟那凶兽对上过,也从他身上得了一件儿东西,只不能带上殿来。”
    皇帝道:“是什么?拿来给朕看一看。”
    白樘回头,却见一名太监手捧着一个托盘,里头用布盖着一物,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来,就站在白樘身旁止步。
    白樘举手将上面的布扯开,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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