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闺中记-第1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如此一直忙碌了四五日,衙门忽然发出布告,要开审“城隍小鬼杀人案”。
消息一出,小小的鄜县迎来前所未有的盛况,家家客栈爆满不说,每日县衙前更是人山人海,就近的两条街上都挤满了来看热闹的人。
原来自从小周村出了这离奇的案件之后,一传十,十传百,不胫而走,三镇五县人尽皆知,故事更远至京城。
众人对鬼神自然是讳莫如深,何况众口悠悠,添油加醋地,原本有一份可怖,口耳相传后,便有十分,何况此案本就极骇人听闻的,因此越发引人注目了。
百姓们本以为如此棘手的案情,鄜州县自然是无能为力的,甚至有人传言说京城刑部已经派了侦讯高手前来,专审此案……
不想鄜州县竟要开审,且据衙门的知情人说:真凶已经缉拿归案!
这消息一传开,顿时如一个惊雷似的,人群轰然震惊,更有好事之徒又跑到城隍庙中,想看看那“犯案”的小鬼是不是仍在,疑心鄜州知县果然把那小鬼“缉拿归案”了。
然而那城隍庙的小鬼儿却依旧矗立在城隍爷身旁,凛凛威风,斧头之上,干涸的血渍宛然。
民心沸然不说,连知府大人等许多州官都纷纷亲临鄜县,想要看个究竟。
这一日,简直比逢年过节的鄜县大集都要热闹,一大早儿县衙门口已经被人群挤的水泄不通,不多时,三班衙役排列,知县黄诚升堂,鄜州知府跟州官们均都在堂侧坐着听审。
秦晨瞧着这样轰动场面,不由笑道:“老子在衙门里当差这许多年,从来也不曾见过这样……”又想到知府大人等亲临,便又对身旁的差人道:“今儿咱们大人这场戏若是演不好,只怕立刻就没了以后了。”
一声惊堂木响,两边衙役喝道:“威武!”堂上堂下,一片肃静。
黄诚道:“将苦主带上。”
差人们便把张老儿夫妇带上堂来,两人跪在堂下,黄诚便命两人将案发当夜的情形详述一回,张老儿果然又仔仔细细,含惊带怕地说了明白。
黄诚听罢,因问道:“案发之时是夜晚,你且是这把年纪了,会不会是你老眼昏花,看错了?”
张老儿道:“小人起初是看的窗户上的影子,后来他从房内出来,当时是十五,月亮极大,小老儿又点了灯,哪里会看错,何况我老婆子也同样看见是城隍庙的小鬼爷爷……”
黄诚点了点头,忽然说道:“带上来。”一语说罢,就见两名衙差,抬着一面绉纱屏风上前,就挡在知县长案跟前儿。
众人不知知县弄什么玄虚,都纷纷伸长脖子细看,张老儿两口子也不明所以,只顾盯着看,谁知正看之间,猛然见那屏风之后,影影绰绰地出现一道影子——那样的黄发青眉,依稀可见獠牙外翻,暴眼环凸,手中且还持两把斧头,不是那城隍庙的小鬼,又是何物?
堂上堂下齐声惊呼,乍惊之余以为小鬼现身,有人禁不住开始往后退。
那张老儿一见,大叫“救命”,翻身便要逃,老婆子却吓得翻了个白眼,晕将过去。
屏风后响起黄诚镇静的声音,道:“不必惊慌,撤去屏风。”
衙役依言把屏风抬下,屏风后那“小鬼”却清清楚楚,在这光天化日之下立在众人跟前儿。
张老儿被一个公差扶着,战战兢兢,眯缝着眼看那小鬼儿,堂下亦有不明真相者鼓噪叫道:“大人果然拿住那小鬼儿了!果然是真凶!”
谁知张老儿定睛仔细再看之时,却看出端倪,原来这所谓的小鬼儿,看着骇人,——可没有那绉纱屏风遮挡,认真细瞧,便看出这不过是个头上戴着小鬼儿面具,脚上踩着厚底高木屐的装扮者罢了!那面具上涂的颜色尚且十分鲜亮。
张老儿呆呆怔怔:“咦……这个……大人……”
黄诚道:“当时夜间,便如同被这屏风挡住一样,自然真假难辨。”一挥手,那扮小鬼儿的公差将面具除下,立在旁边。
张老儿隐约有些反应过来,迟迟疑疑地问道:“大人的意思,莫非是说有人假扮小鬼儿?可、可……我家儿媳妇也是被掳走了……”
黄诚不动声色,只吩咐道:“要掳走一个活人谈何容易。带上来。”
又有差人押着一人上堂,却是个女子,低垂着头,踉踉跄跄,可虽如此,张老儿不等那女子近前,却已经认了出来——这竟正是他家儿媳妇!
围观人群中也有人认了出来,顿时叫嚷道:“大人果然如神,竟把那被小鬼摄去的张嫂子找了回来!”
人头攒动,人潮如涌,纷纷想凑前细看,守在门边的公差只好横住水火棍挡住。
张老儿惊喜交加,叫道:“儿媳妇……”正欲上前,又被公差拦住。
此刻那媳妇子到了堂上,跪在底下,脸色发白,眼睛扫来扫去,不敢看人。
黄诚道:“堂下所跪何人,报上名来。”
那媳妇垂着头,竟一言不发,黄诚冷道:“陶氏,事到如今,竟还想瞒天过海不成?”
陶氏颤了颤,却仍不做声,张老儿急了,才要催促儿媳妇说话,黄诚却又道:“把周力带上来。”
说话间,早有公差推搡着一人上堂,却是个眉目有些周正的青年,这人看一眼陶氏,同跪倒地上。
黄诚道:“张老儿,你可认得此人?”
张老儿莫名其妙,哆嗦着道:“这是村西卖油的周小哥,为人甚好,和老大老二也有些交情,且隔三岔五地,也跟我家常来常往,自然认得。”
黄诚道:“你家出事之后,可曾见过他?”
张老儿摇了摇头:“再不曾见……”想了想,道:“不知大人……带他上堂做什么?”
黄诚不答,却只看向周力,恰周力正也偷眼看他,目光相对,却忙又深深低头。
黄诚不动声色,问道:“周力,据小周村地保的话——在张家案发之后,你便离开了小周村,不知为了什么?”
周力道:“小人,本是想搬去外地的,不过赶巧罢了。”
黄诚道:“是么?果然赶巧的很。那你倒不如说说,如何秦捕头带人找到你的时候,你又正好跟陶氏一路?”
此话一出,满堂轰然。
张老儿更是直了眼,周力虽神色有些慌张,却仍是狡辩道:“小人……路上恰好遇见了她……小人因走的急,也不知道张老大出事,还以为……陶氏又跟他犯了口角,所以才一路。”
黄诚挑眉道:“这样说来,你也不过是见色起意……并未伙同杀人了?”
周力忙点头道:“小人并不知情。”
黄诚忽道:“那陶氏有没有跟你提起过……她是如何杀害亲夫的?”
陶氏听到这里,猛然抬头:“大人!”
张老儿也吃了一惊,正张大娘醒来,闻言几乎又晕厥过去。
周力迟疑,就看陶氏,此刻陶氏却正也转头看着他,眼中透出惊愕之色。
周力咽了口唾沫,低头吞吞吐吐道:“小人、小人不知……她、她并未说过……”
人群中唧唧喳喳,议论纷纷,却又拼力竖起耳朵听着堂上审讯。
张老儿痴痴呆呆,一会儿看看周力,一会儿看看陶氏,这幅神情,却也着实地如见鬼怪了。
周力说罢,黄诚便对陶氏道:“陶氏,你可想清楚了再说,你夫君已死,你非但不报官喊冤,反而逃之夭夭,且跟周力坐实奸情,如今周力说明不知杀人之事,这所有,便落在你一人身上了。”
众目睽睽之下,陶氏却反而镇定下来,只听她道:“民妇不知大人这话何意,委实是因为……那夜民妇也糊里糊涂,不知发生何事,只见夫君被鬼杀害,民妇整个人昏昏沉沉,醒来后已经在路边,民妇因害怕故而不敢回家……遇见周力,便暂且当个依靠罢了……除此之外,一概不知……民妇是清白的,还求青天大老爷做主……”说到最后,便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众人听了这番说辞,半信半疑。
有人觉着这妇人说的真切,或许真有其事,有人却道:“哪里竟有这样巧的事?偏他两人遇见,又是旧识,又在一起同行?”
也有人道:“这陶氏有些姿色,倘若是周力因色起意,自然也是有的。”
正在各种猜测之际,忽然听黄知县道:“既然你们都说跟杀人无关,那这是什么?”
秦晨听了,便上前来,将一个包袱往地上掷下,道:“看仔细!”
陶氏跟周力垂眸一看,两人均都变了脸色。
原来包袱皮散开,出现在两人眼前的竟是半新不旧的一张薄床单子,血迹斑斑,隐约可见血手印错乱狼藉。
张老儿跟张大娘怔怔看来,张大娘忽然叫道:“这是我儿房中的床单子……那天晚上就随着不见了,如何却在这儿?”
黄诚不慌不忙,道:“本县前去勘查之时,便也发现铺陈的褥单不见,故而叫人仔细搜查,因听地保所述,周力就在案发之后离开小周村,本县便怀疑其中有诈,果然,秦捕头等人从周力家里将此物找出来。”
周力瞪大双眼,半晌方高声叫道:“冤枉,大人!小人、小人家里没有此物!”
黄诚冷笑不语。
周力摇头,满脸不信,喃喃道:“不,不是……这个不是……”直直地看着那床单子,想说又不敢说。
黄诚好整以暇看着他,道:“你原先说你不知张老大被杀,然而家中却藏着案发时候的血床单,这样巧你又跟陶氏同行……”
黄诚停了停,忽地猛然一拍惊堂木,疾言厉色地喝道:“周力!你还敢狡辩!你是如何跟陶氏勾搭成奸,如何密谋杀害张老大两人私逃的,还不从实招来!若迟一步,休怪本县大刑伺候!”
周力一怔,浑身抖个不停,便看陶氏,却见陶氏正也死死地盯着自个儿,两个人的脸色均是难看之极。
而那张家二老如痴如醉,听到这里,总算才明白过来,张老儿因颤声道:“难道、果然是你们两个……杀了我儿?”
张大娘已经又惊又怒,悲怒交加,哭的死去活来,当即扑上前,便拳打脚踢地厮打陶氏,口中叫道:“天杀的,你这淫妇!我儿有什么对不住你的,你竟这么狠心要杀了他!我要你给他偿命!”
陶氏竭力挣扎,一时披头散发,大为狼狈,情知大势已去,她慌乱中便看周力,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这蠢货!不是说已经扔了的么,如何却还留着!”
周力脸色灰败,也气急败坏地道:“我是扔了!我怎知道还会出现在家里……”
这果然是作奸犯科的人,心里没底气,竟自露出马脚来。
原来这周力跟陶氏联手杀害了张老大,因那褥子上留下了些挣扎的血渍印痕等,看着不像是鬼神杀人一样玄秘,故而卷走了褥子想要扔掉。
其实周力本也已将床褥秘密地扔掉了,可因黄诚步步紧逼,又有“证物”赫然在前,他不觉有些恍惚自疑起来,暗暗怀疑自己是不是果然忘了将血褥处置掉……
这也是黄诚的高明之处,他因发现了张老大卧房中没了这单褥,又认定此案不是鬼神杀人,便知道这被褥乃是关键证据,可他虽知道这两人会将证物处置,却不知他们用何种法子,虽令秦晨等日夜找寻,但毕竟人手有限,竟一无所获,故而黄诚才弄了一块儿假的褥单来敲山震虎。
许是张老大死的太过冤屈暗中不平,又或者是城隍小鬼不甘自己被上污名报复促狭,更或许毕竟是这对奸夫淫妇彼此互疑,才让陶氏吐露实情,而周力也不觉失言供认。
真相眼见大白。
第29章
且说黄知县巧施妙计,让陶氏跟奸夫周力一言不合,吐露了实情。
此刻公堂上人人呆若木鸡,连屏风后听审的官员们也都瞠目结舌,万想不到这一场过堂竟是如此的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更想不到黄知县竟有这份才干,竟看破迷雾,抽丝剥茧,最终令水落石出。
当下,陶氏跟周力两人便将案情的来龙去脉,以及那凶器血褥等物的抛掷地点一一供认。
果然如黄诚推测,两人杀人之后,因见床褥上沾有挣扎的血迹,不似鬼神杀人般高明,故而才把褥单卷走,谁知这本自以为天衣无缝的举止,却成了黄诚破案的关键。
立刻有公差前去到所述地点,略费了点周章,便分别从后山洼跟葫芦河里将证物跟凶器找到。
原来周力因卖油之故,常在村落中人家走动,跟张家两兄弟也有些交情,彼此常常在一块儿聚集喝酒,一来二去,自然认得了陶氏。
陶氏此人,也是个水性杨花不甚安分的,因看周力生得眼顺,她便隐约留意,心思活动,在周力来家里的时候,时不时便来走动,有意无意地相看。
而周力也是个不消停的,早窥见此妇对自己有意,他非但不思退避,反而越发心动,此后每每来张家,也都打扮的簇然一新,天长地久,便跟那妇人彼此眉来眼去,烈火干柴,勾搭成奸。
又因陶氏嫌弃夫婿年纪大、体格不如周力,且缺情少趣的,此时得了周力,便一心在周力身上,时常暗暗地把两人比较,自然更比出张老大的种种不好来。
又因两人每每私会不得畅快……故陶氏只恨不得把这正牌夫婿踹掉,日日跟周力相好才是。
两人情热之时,便又忌惮倘若奸情败露,张家势必不会饶恕,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商量了些日子,便想出这毒计来。
其实这计策倒也天衣无缝,毕竟,倘若只是单纯的杀害张老大,张家人告官,官府认真追究之下,兴许会露出破绽……但是若引在鬼神身上……
因此陶氏在自娘家回来之时,在城隍庙里寻了个由头,故意跟张老大吵了起来,又推倒了小鬼儿的供桌,这便是起因。
——她回到张家之后,又每每做出个精神恍惚,被鬼神惩戒的姿态来……张家人自然不安,以为冲撞了鬼神,周围的人一时也都知道了,纷纷也议论是这媳妇不贤惠,惹怒了城隍鬼神,才招致祸患。
有了这一番舆论,接下来便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当夜,周力便戴上事先准备好了的小鬼面具,手持利斧潜入张家,在陶氏的相助下,砍死了张老大,因张老大反抗,用了右臂来挡,便先砍断了手臂。
那媳妇也跟着惨叫两声,引得张家人起身之后,她便先悄悄地逃了,接下来便是周力踢翻房门,以城隍鬼之姿态飞奔出了张家。
张家人一则信了这鬼神之说,而来被这骇人场景震慑,又看“小鬼”面目狰狞,斧头血淋淋的,又哪里敢来拦阻?早晕死的晕死,吓呆的吓呆了。
这便是这对奸夫淫妇的精明歹毒之处,把所有的嫌疑都推在鬼神身上,借鬼神之威,让无知百姓们心生畏惧,不敢十分追查,且又借着悠悠众口,舆论之盛,扑朔迷离,迷惑官府中人,让官府也毫无头绪,不敢认真查办。
却想不到,竟遇到黄诚这样“穷途末路”的县官。
其实正如陆本澜所说,黄诚为人实则极聪明冷静,不过这两年为旧事所困,心疾横生,便蒙蒙蔽蔽,不思正事。
然而他先被崔云鬟以言语点拨,后又自省后,便如拨开眼前阴翳一般,早非昔日那般萎靡之气可比。
——行至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黄诚亲临张家,三看案发之处,因张家的人自案发之后便不敢进房门,是以这房间内所有都不曾移动过,黄诚仔仔细细,一一查验过,最终发觉被褥不见。
黄诚并未轻易放过这疑点,反而心中推断一番:倘若是鬼神行凶,为何还要卷走被褥?因此便认定是有人借鬼神之名为恶罢了。
如此心头一定,接下来自然容易的很了,黄诚极快思忖妥当,便命秦晨带着三班衙役,一方面追踪自案发后周围三村内消失之人,二来便搜寻周遭,找那失踪的被褥以及凶器等。
秦晨办事倒也利落,加上他跟周围几个县的捕头都各有交情,大家彼此呼应配合,因此秦晨虽不曾找到凶器,却在临县洛川的客栈里,把陶氏跟周力捉了个正着。
黄诚定性此案,仵作判定死因,秦晨捉拿凶嫌……接下来所有又都交给了黄知县,而黄诚果然也未辜负。
主簿提笔飞速记录,又叫凶犯画押。
屏风后知府跟几个州官面面相觑,彼此含笑点头,都有赞赏之意。
有人忍不住叹道:“今日才知道这黄知县如此厉害,真真是……后生可畏呀。”
由此,“城隍鬼杀人案”便告破,从最初传的漫天的各种诡异鬼神传说,到如今原来是人祸的真相,自然是转折通透,大快人心。
鄜州县将结案公文发至京城刑部,刑部的官员们早也听闻此案,见了公文,均都啧啧称奇,互相传阅。
刑部尚书潘正清亲自过目,赞叹之余,便正色道:“诸君听我一言,其实本案并不十分离奇,追根究底,不过是普通的因奸成杀罢了,然只因凶嫌过于奸猾,懂得用鬼神之说唬人,故而令众人都心生忌惮,无法窥知真相。”
刑部众人侧耳倾听,潘正清道:“断案最难的便也是在此,一旦束手束脚,便无从下手。而鄜州知县黄诚最难能可贵的便也在此,他无视那些传的不可一世、骇人听闻的鬼神之说,反一眼看穿迷雾,笃定清明地认定乃是人为,因此才又快又准地将真凶缉拿归案。诸君为官,且记也要心中清明有数,才能令沉冤得雪,才是我等兢兢业业为官、上对天子下对子民之道。”
众官员均都振衣正容,拱手称是。
且不说在千里之外的京城内,有人称叹不已,仍在鄜州县衙中,正也有人痛快大笑秦晨摸着胸口,笑道:“唉!今儿才觉着,先前老子被大人打的那些板子并没白挨呢。”
三班衙役想到昔日之情,忍不住都笑。
秦晨得意道:“咱们大人可委实能耐,若非是他,谁能想到杀人的不是城隍庙的小鬼儿,而是那被鬼掳走的小媳妇呢?啧啧,说起来,大人可是脱胎换骨了不成?跟先前竟像是两个人……”
秦晨正口没遮拦地思忖着说话,忽地见围在身边的衙役们咳嗽的咳嗽,使眼色的使眼色,有人忍着笑便后退,竟溜走了。
秦晨知道不好,只还未回头,肩头就搭上了一只手,耳畔听到黄知县的声音道:“在说什么呢?”
秦晨只觉皮紧,忙回头干笑道:“哪里有说什么?我不过在赞扬大人明察秋毫罢了,可知道外头多少人也都这么说呢,大人英明,小人我也是打心眼儿里佩服之极。”说着便装模作样,拱手行礼。
黄诚却并未恼,含笑扫他一眼,负手道:“休要乱拍马屁,此事并非我一人功劳,若不是你有能耐将两名真凶缉拿回来,我纵然知道真相,也并无用武之地。”
秦晨越发睁圆了眼,打量黄诚,口中虽不敢说,心中却惊疑地想:“大人这果然是转性儿了么?”
黄诚却又轻轻一叹,忽然看见秦晨的双眸滴溜溜乱转,他便又笑道:“你又在想什么?”
秦晨忙闭嘴摇头,黄诚却已经猜到,因看着秦晨,若有所思道:“我知道你心底在想什么……嗯,你可还记得,那日你对本县说过的一句话?”
秦晨莫名其妙,却道:“不知是哪一句话?如果是不好听的,一定是小人无意……”
黄诚笑着摇头:“不是不好听的,而是你向本县转述的……你曾说,是凤哥儿告诉你,说本县一定能破这城隍鬼杀人案。”
秦晨一哆嗦,猛地想起来,那天他从素闲庄回来,因见黄诚缩在书房内,整个人仍是那样垂头丧气,萎靡不振,秦晨不免糟心,又想到黄诚先前在素闲庄内欲寻死之举,便把心一横,道:“大丈夫顶天立地,大人又好歹是个官儿,怎么遇上事儿,不思应对,反而像是个妇人一样……”
当时黄诚仿佛失了神魂,也并不计较理睬,秦晨毕竟是个暴脾气,竟跺脚又道:“亏得先前凤哥儿还说大人一定能破这城隍鬼杀人案,我看她这回可是说错了!”
秦晨说完之后,转身要走,身后黄诚却抬起头来,问道:“你方才说什么?”
秦晨见他终于肯开口,便哼道:“先前我在素闲庄跟凤哥儿说话,我本来说京城内那两个大官儿既然在咱们县,自然可以帮着解决这鬼杀人的案子,谁知凤哥儿说不必,还向我打包票说大人可以解决此案,这、这岂不是胡话么?”
秦晨说完,瞪了黄诚一眼,叹息数声便去了,也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谁知黄诚又在书房内憋了半晌,再出来之时,却吩咐备轿,他要亲去小周村。
一切的转变,都从那日开始。
如今秦晨想起这一幕,却仍是有些疑惑:难道黄大人的转变,是因为凤哥儿那句话?可……
秦晨正在发呆,却听黄诚道:“今儿无事,我也是时候该去素闲庄一趟,见见凤哥儿了。”他说了一句,迈步往外。
走了两步,黄诚便回头看秦晨:“怎么,你不一块儿么?”
秦晨这才反应过来,笑道:“去找凤哥儿么?几日不见她,我倒也想念了,去去去。”收敛思绪,忙跟上。
且不说黄知县往素闲庄而来,只说在庄上,因众人也都听说了鬼杀人的案子被破,不免也议论纷纷。
云鬟却想起那一日黄诚在自己跟前儿所说的话。
他说:虽无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