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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中记-第1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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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鬟抬手,挠了挠眉心,也不吃饭了,低头自回公房。
    正那书吏小陈吃了饭回来,见云鬟坐在桌子前发愣,便问:“谢推府,你如何不去用饭?”
    云鬟忙站起身,行礼道:“多谢,我并不饿。”
    小陈见她谦和多礼,便笑道:“就算不饿,难道不冷?虽然是新人乍到,也不必这样谨慎用功。”
    云鬟道:“是。”候他去了,才自落座。
    此刻公房内静悄悄地,毫无人迹,云鬟茕茕呆坐,忽又听白樘的声音,道:“每一本案册,都是一条人命,每一条人命背后,都有其家庭出身……若有不真不实之处,便是毁了一家子的人。”
    言犹在耳,云鬟攥了攥双手,又拿了一本新的案册来看。
    不料正看了几页,忽然听得门口有人道:“敢问谢推府可在?”
    云鬟听得这声音熟悉,忙回过头去,见了来人,不由嫣然一笑,起身相迎。
    
    第265章
    
    云鬟回头,却见来者竟是季陶然,手中拎着两包东西,笑吟吟地走了进来。
    那一声“表哥”几乎到了嘴边,却又改口笑道:“季大人如何竟来到刑部了?”
    季陶然把东西放在桌子上,道:“今儿是你第一天上任,我自然要来探望探望。是不是没用中饭?”
    云鬟道:“并不饿。”
    季陶然摇头,看看中间儿有炉子,他便自己把两张椅子拉了过去,又自搬了一张桌子靠前儿。
    云鬟不由道:“这是在做什么?”
    季陶然道:“自然是靠火近些,吃饭。”说话间,才把那两个油纸包打开,便闻得有些肉香气。
    云鬟一看,竟是一包熟肉,一包卤菜,并三个还冒着热气儿的白馒头,并两双筷子,云鬟禁不住又笑:“你如何拿了吃的东西来?”
    季陶然道:“何必诧异,我先前正寻思去哪里用饭,自己一个人吃怪没趣的,才想起你今儿第一天来,正好来寻你。”
    云鬟见他自在,就忙去洗了手,也在对面坐了。
    季陶然分了筷子给她,道:“就算菜色一般,两个人吃,总比一个人吃有滋味。”
    云鬟见他满面明朗,却不似先前才上京时候所见的那个阴翳满目的季陶然了,又见他这般盛情,心里忍不住也有些暖意涌过。
    忽见门口人影晃动,却是书吏小陈去而复返。
    小陈见季陶然在座,便上前笑道:“我听人说京兆府来了人,还以为是公文呢,原来是季大人……您跟谢推府也认得?”
    季陶然道:“虽是新认识,却似旧相识。”
    小陈手中却端着一碗白米粥,送到桌前来,闻言笑说:“这话说的好。”
    又对云鬟道:“因谢推府是南边儿的,怕你吃不惯那面食,我去厨房讨了这碗粥来,好歹喝些热热身子也好。倒是没料到季大人也来了,我再去要一碗。”
    季陶然拉住他道:“不必,我又不是南边儿的,承情了。”
    小陈去后,云鬟看着那碗白粥,心里越发暖了,当下便同季陶然对坐,又吃了半个馒头,并些肉卤等物,一时身心皆暖了起来。
    吃罢了饭,两人对坐烤火,季陶然又问起第一日来刑部感受如何。
    云鬟不想同他说些烦心挫折之事,便只笑说:“自是甚好,这里的大人们都是前辈,我跟着也多学些知识能耐。”
    季陶然见她身着官服,比先前越发“沉稳”了,便说道:“你这样新鲜,倒是让我想起先前我刚进京兆府的时候。”
    云鬟忙问究竟,季陶然道:“因我家世之故,何况我先前也屡次往京兆府跑,因此上下都认得我,也多方照料,因此人际上是极好的,想必你没有这般待遇。”
    云鬟见他半真半假地口吻,知道他必然猜到她不好过,便笑道:“初来乍到,不过如此。”
    季陶然点头道:“真正让我难为的,是选择进殓房。”
    云鬟听了这句,才慢慢敛了笑,沉默片刻,道:“你是因为我……才如此的?”
    季陶然叹了声,道:“一则是因为你,我总不知你的下落,心里悬挂,竟生出些臆想来,生怕有一日,从别人口中得知……所以才想习此行,不过是博个心里上略安。”
    云鬟垂眸不言,季陶然又道:“二则,却是因为清辉,你也知道他有那宗毛病,可他向来向往此行,当初还非要拽着我去看那些尸首等呢。后来他去了南边,我也渐渐放开心怀了,他不能为的,我替他为了……哈,如此倒也是一举两得。”云鬟想不到会如此,哑然失笑。
    季陶然拿了火筷子去拨那炉火,又说道:“至于其三,我自觉我并无清辉那样敏锐的洞察,也没有你这样的才能……武功又是一般,故而我便越发有意让自己往这行当上历练,若不是碍于家里劝阻,就也……”
    云鬟皱眉道:“都说不必这样妄自菲薄了呢?”
    季陶然摇头笑道:“这叫自知之明。不过,所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你大概不知道呢,当初,可是严先生亲自教导过我的。他还说,我在此行的悟性不比清辉差呢。”
    云鬟不知该如何回答,半晌才说道:“其实验官不过是个差使,只是世俗眼光把他看低了,细说起来,应该也并非看低,只是世人有些畏惧此行,故而避之不及敬若鬼神远之罢了。比如做到严先生这个地步,连圣上都亲口嘉奖的,刑部上下,连四爷见了也要恭敬,世人又哪里敢看低分毫呢?”
    季陶然笑道:“可知,这多年来,你是头一个对我这般说的?严先生都不曾这样说过。”
    云鬟想了想,道:“小白公子没说过?”
    季陶然道:“我怕他悬心,并没有告诉,他自然不会提起此事。”
    两人说了半晌,眼见时候不早,季陶然便起身欲去。
    云鬟亲自送了出来,正往外行,便见前头白樘正好儿回来。
    两下里撞见,季陶然跟云鬟忙一前一后地行礼,白樘才要经过,忽地打量着季陶然,道:“季参军如何在此?”
    季陶然道:“来会谢推府,白侍郎从何而来?”
    白樘淡然不惊道:“说来巧的很,我正去见过了严老先生。”
    季陶然道:“是么?我多日不曾过去看望了,不知先生可还好?”
    白樘若有所思地看着他,道:“先生身子甚好,不知季参军此刻可有些空暇?”
    季陶然见他话出有因,便道:“侍郎大人可是有事?”
    白樘点头道:“若是得闲,可否随我入内相谈?”
    季陶然回头看了一眼云鬟,便道:“小谢你留步,我且去了。”
    云鬟垂首道:“请。”
    且说白樘同季陶然两人仍是一路往内,竟来至白樘的公房之中。季陶然心中有些疑惑,不知白樘郑重其事地请自己进来,是为何故。
    却听白樘道:“我方才去寻严先生,其实是为了近来的一件奇案,本想找他出手的。”
    季陶然方一笑:“先生曾跟我说过,他年事已高,再不会沾手刑狱之事,只想清淡余生,侍郎大人这一趟,只怕白去了呢?”
    白樘道:“倒也不算白去。先生虽不肯出手,却向我指了一人。”
    季陶然才要相问,忽地对上白樘的双眸,若有所思道:“侍郎的意思……莫非……”
    白樘道:“先生说他毕生所学,已经传了大半给季参军,只不过……参军毕竟身份不同,因此我心里也有些踌躇。”
    季陶然道:”侍郎大人踌躇什么?方才我跟小谢也曾说起来,她还说验官行当,也不过是个差事罢了。只不过我资历极浅,先前又只是胡做乱为,并没章法,如今连严先生的十分之一尚且不能够呢。”
    白樘闻听,心里反踏实了些,便道:“你可知,这话先生也同我说过。”
    原来白樘先前找到严大淼,便说起近来这件案子,严大淼自然是拒绝了,又指他来找季陶然出马。当时白樘便有些犹豫,怕季陶然不顶用。
    严大淼才说道:“他虽然年青,又缺乏经验,然而好手都是从点滴做起,当初我才入这行,难道就即刻飞升了不成?也还是从一次次错漏里头找到出路的。我先前已经将我毕生所学传授给他,他如今缺乏的,便是历练。假以时日,自有一番作为,端看你敢不敢用,能不能将他磨出来就是了。”
    白樘心里才有些信服。当下便谢过欲别。
    不料严大淼又说道:“其实我心目中最属意之人,自然便是清辉公子,只可惜……世上并无双全法,如今清辉公子还在会稽?”
    白樘答“是”,严大淼叹息了声,竟而道:“四爷你什么都好,只于这’情’上头,着实太过单薄了,然而人生不过百年,也自弹指一挥的事儿,清辉是个难得的,若是有机缘……不管用些法子也好,把他调回来留在身边儿罢。”
    白樘不免便愣怔,严大淼虽一向偏中意清辉,然而因做的是这个行当,心性情绪自然是极内敛的,且又这把年纪,通晓世情,自然不会贸然插嘴人家父子关系,如今说出这话,却有些突兀,且语声里颇有些沧桑感慨之意。
    白樘只当他毕竟上了年纪,性情上多半有些变化罢了,因此也随口应承,这才退回。
    且说季陶然听了白樘转述的话,若有所动。
    白樘顺势便道:“先前那联诗案,最初便是你接手的,今日又新出了第三句案子……”当下,就把今早上那诡异情形同季陶然说了一番,末了道:“如今我想由你来验徐公子的尸首,不知可使得?”
    季陶然略有些紧张,虽然在京兆府他也查验过不少尸首,然而这却是在刑部……又当着白樘的面儿,这可是他从小儿敬仰之人,生怕出糗。
    当下道:“我并不敢推辞,只是……又生恐负了所托。”
    白樘笑道:“不必在意,只需尽力就是了。”
    两人说罢,便起身往行验所而去。
    先前英二公子跟林公子的尸首,此刻因早就各自带回,由家人掩埋了。故而所需看的只有今日徐公子徐晓的尸身。
    行验所的侍者自然跟季陶然熟识,过去数年,季陶然便常常由严大淼领着,亲来看他检验尸首等,是以跟底下众人也都认得。
    又见白樘亲自陪着来,不敢似往日般说笑,只肃然侍候。
    季陶然上前,却见徐公子的头仍是有些往后背着,只因死的时候保持如此姿势甚久,一时竟拗不过来。
    季陶然见他脸色灰中透着青黑之色,又拿起手看了眼,见指甲上也隐隐泛黑,便道:“这是中毒而亡的迹象,只不知是何毒。”
    捏着下颌,勉强掰开口看了眼,见嘴角上沾着些紫色粉末,再看里头,舌头上竟也是紫黑一片。
    季陶然因听白樘说过有紫色大蝴蝶从他口中飞出的一节,便皱眉道:“这种紫色,看着像是……那蝴蝶何在?”
    这会儿巽风因得了消息,早把那蚕丝灯罩罩着的大蝴蝶拿来,隔着蝉翼般的丝帛,那大蝶仍旧在里头上下飞舞,试图破帛而出。
    季陶然细看了会儿,顿时认出来,忽然说道:“我曾在严先生的《百物书》书中看过,这个是滇南特有的帝王紫蛱蝶,素来以食腐肉为生,如何竟会从尸首口中脱出?”
    白樘见他果然认得,不由面露笑意。
    季陶然回头看了尸首片刻,吩咐道:“给我银夹。”
    旁边的侍者忙捧着托盘上来,季陶然取了夹子,一手捏着徐公子下颌,将夹子探入里头,掏摸了会儿,竟小心翼翼地夹出了一枚极薄的碎壳儿似之物。
    侍者忙又捧了干净托盘上前,季陶然举起来迎着光打量,白樘跟巽风也忙上前细看。
    巽风道:“这个似乎是……”
    却听白樘接口:“是蜡衣。”
    季陶然道:“这蜡衣壳内有些紫粉,凶手就是将紫蛱蝶藏于此中,然后置放死者喉头,死者既然死去,自然咽不下去。然而死者口角微张,透出一丝光来,紫蛱蝶挣扎出来后,自然奔光而出……”
    白樘不禁道:“说的甚好,既如此,可能看出徐晓究竟是被什么毒物所害?”
    季陶然道:“这个有些复杂,只不过这紫蛱蝶虽然看着可怖,却是无毒,自然另有毒物。”
    巽风不由说:“无毒就好了,把阿泽吓得半死,正在里头沐浴呢!”
    季陶然笑了笑,将蜡衣放回托盘,忽然又拿起死者的手,翻过来道:“这个黑……却不是因为毒引起的,这是什么?”
    众人忙又看,却见死者的手指上,依稀有些黑痕,巽风道:“难道……是墨渍?徐公子是死在书桌边儿上的……”说到这里,转头看着白樘道:“四爷,你可记得当时徐公子旁边的砚台里有墨水么?难道……”
    白樘猜出他的用意,便道:“我记得。不过现场那一副字,并不是徐公子的笔迹。”
    这话触发季陶然的记忆,便说道:“很是,我在英国公府内发现的那一副字,也不是死者英二公子的字迹。后来在林府里发现的字,字迹跟国公府的那副不一样,可是偏也不是出自死者林公子的手笔。如今……四爷你在徐府发现的这幅,自然也不会是死者徐公子的了。”
    季陶然自顾自思忖说着,不料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白樘神色微变,拧眉看着季陶然,眼色沉沉。
    巽风看出端倪,问道:“四爷,怎么了?”
    白樘慢慢说道:“我忽然想起来,我们只顾查看案发现场的那一副字是不是死者的手笔,结果自然都不是。如今,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你们随我来。”
    季陶然跟巽风忙便跟上。竟又回到了白樘的公房之中,白樘把今日所得的那一副字,跟先前两件命案现场发现的字都展在跟前儿。
    果然三幅字,三种不一样的笔迹跟字体,清楚明白。
    季陶然跟巽风仍不明白,白樘道:“我为了查证,曾经分别研究过英梓锦,林华的笔迹,如今我依稀还记得,英梓锦的小楷是最好,林华却擅长隶书,然而你们看……这个是出现在林府的字,这个是方才在徐府的……如此,可看出异样来了?”
    季陶然跟巽风凝神,刹那间,各自心惊,几乎不敢相信!
    第二件命案,留在林府的这绝命诗,竟是一笔很好的小楷;而今日案发徐府现场所留的,却是极佳的隶书。
    
    第266章
    
    巽风跟季陶然本有些茫然,在白樘一番指点之下,又详细比对几份诗笺,终于两人都明白了。
    除了英国公府的那夺命诗笺不知所出之外,在第二宗命案现场、也就是林御史家地窟内发现的诗笺,竟是出自英公子之手。
    而今日发生的徐太尉公子丧命现场的诗笺,却偏偏是出自林公子之手。
    如此看来,这先前的死者,写了夺命诗笺给下一人。
    这样上下联系,就如同在交接传递死亡讯号一般,如何叫人不悚然惊心?
    为求确凿,白樘又命人将三位死者生前的手迹取来,一一对照查看,果然证明他的推断确凿无误。
    三个人面面相觑,巽风道:“四爷,既然这样看来,今日这徐晓必然也是写下了诗笺,他手上的墨渍或许就是在写的时候仓促沾上的。只不知道,这一张夺命诗,将会递传给何人?”
    季陶然道:“不错,这徐公子通身看着干净整洁,可见是个注重仪表之人,若手上沾了墨迹,自然会立刻去清洗妥当,之所以并未擦拭清洗,只怕是因为死在临头,没时间料理了。”
    白樘见他两人已经推测妥帖,便忖度说:“既然这两份诗笺的出处都有了,唯一可疑的,便是这份……这到底是出自何人之手?”
    白樘所指的,自然是国公府弦断现场的那一张。只见字迹清隽,却到底无从追查起。
    三人都无头绪,白樘只得换一个方向,便问季陶然道:“先前据你说来,这帝王蝶只出现在滇南湿暖之地,如何竟会出现京城?且又是在这样冬月天气?这京城里会有谁人能够养有此物不成?”
    巽风道:“不错,这帝王蝶既然如此罕见,这拥有它的人自有嫌疑。”
    季陶然皱眉想了半晌,面露犹疑之色,白樘问道:“怎么了?”
    季陶然道:“我隐约记得,以前跟严先生闲话起来,曾说起这天南海北的异物,严先生无意中提起过一句,说是京内也有权宦皇亲等饲养此等稀罕物,只并没提到底是谁人罢了。”
    白樘闻听,眉峰也有些皱蹙起来,他心底却已经想到一个人了。
    这一日,眼见天黑,云鬟跟柯宪两人熬了整天,手上的案宗却仍是未曾看完。
    云鬟心底且记挂那份递交上去的存疑卷宗,本以为齐主事看过后,兴许会派人来叫自己过去问话,谁知半天之后,仍不见人。
    那书吏小陈便来催促他们放下手上公务,云鬟便问道:“不知道齐主事如今可还在公事房不曾?”
    小陈道:“哪里话,主事两刻钟前就已经走了。”
    云鬟怔然:“主事……可曾留下过什么话不曾?”
    小陈笑道:“会有什么话呢?我并不曾听说有。推府可是有事?”
    云鬟摇头,却有些忧愁之色。
    柯宪便道:“你怎么了?仿佛有心事一样。”
    云鬟无计可施,就悄悄地对柯宪道:“我今日看的卷宗里,有一个案子有些疑点,中午时候我跟齐主事说过了,只是他仿佛并不在意此事。”
    柯宪笑道:“咱们是新来的,只怕他眼里瞧不起呢。何况他们上头的贵人事忙是有的。”
    云鬟道:“我本留了字条了,人命关天的……不知为何毫无声息。”
    柯宪挑眉道:“只怕明儿再找你也未可知。好了,今儿咱们在这里蹲了一整天,我可是搪不住了,都天黑了,咱们一块儿去吃杯酒。”
    柯宪说着,便拉云鬟往外去,云鬟心里惦记着那份案宗,走到半路,又到底去齐主事公房探了一眼,果然见房门紧闭,当下只长长叹了声,同柯宪出了刑部。
    两人沿街走了片刻,却见街角一个露天的面摊子,孤零零地立在拐角处,还未到跟前儿,就嗅到一股葱花跟熟食的香气,倒也叫人食指大动。
    因这一条街都是各部衙门重地,因此最近的酒肆也还要走一刻钟。这面摊的掌柜就借拐角的这一处地方便宜,竟做了几十年,风雨无阻,吃食又快又好,因此部里上下都认得。
    柯宪便对云鬟道:“我晌午就是在这儿吃的饭,部里也有好些人光顾呢。你又不在外边住,索性在这儿吃了,然后再回部里,岂不便宜?”
    云鬟也对这些吃住上不甚挑拣,便同他走到摊子前,在一张矮桌边儿坐了。
    这摊子看着小,吃的东西倒也齐全,当下要了两碗卤肉面,两碟小菜。
    墙角那偌大的铁锅里烧着滚开的汤水,热气在薄暮之中化作一团白雾,看着倒是别有滋味。
    不过一转眼的功夫,很快热腾腾地两碗汤面便送了上来,上头有数片白肉同些葱花,喝了一口汤下肚,只觉得齿颊生鲜,且肚内暖融融地散开,才觉得四肢百骸有些苏醒过来了。
    柯宪道:“掌柜,可有酒么?”白日他因还要当差,便未曾起意,此刻便有些按捺不住。
    那老汉笑道:“只有烧刀子,大人可要么?”
    因刑部上下常常会出公差,日夜作息不定,尤其是冬夜严寒,那些捕快等劳碌无法之时,便会来此坐上一块儿,飞快地吃一碗面,喝两杯酒挡挡寒气,再去行事等。
    当下果然打了两角过来,柯宪尝了口,便咋舌对云鬟道:“我们那里虽也有这一味,却始终是此地的较为正宗。委实辣的很。”又叫云鬟也尝。
    云鬟如何能吃酒,便道:“哥哥慢吃,我从来不胜酒力,就不陪了。”
    柯宪笑道:“我知道你是个有数的人,就不劝你了。”便自斟自饮起来。
    云鬟却慢慢地吃了那碗面,虽有些受用,却因仍记挂那存疑的案卷,思谋明日再找一找齐主事。
    柯宪吃了酒,便有些话多,因打量她的神情,说道:“你莫非还惦记着那存疑卷宗之事?叫我说,你不如且放下,主事既然不肯搭理,只怕他心中早已有打算,你若强去追问,只怕不妥,岂不闻’官大一级压死人’?”
    云鬟无言以对,柯宪见她仍旧不开心,便道:“好罢,不说这些,吃菜吃菜。”
    两个人又略坐片刻,那掌柜已经将小灯笼点了起来,果然有几个晚归的捕快经过,欲坐了吃饭。
    因看他两人都是推官打扮,便都拱手作了揖。
    柯宪打量着笑道:“想当初我也是这样过来的,忙得无法,就在街边上立着胡乱吃些东西罢了。又哪里有坐着的空档呢。”
    眼见时候不早了,两人才各自分别,云鬟起身欲走之时,蓦地止步回头。
    却见右手侧的街上,空荡荡地,只柯宪负手而行,因他无意回首,见云鬟正看着自己,还以为是目送他,便笑着挥手道:“我无碍,去罢!”
    云鬟才一笑,也低头自回了刑部。
    本是要自回住处,忽然想到白日未完的案宗,便先折去公房,将那一叠抱了自回。
    过角门之时,便听得前方有人道:“你不在场,所以不知道,那蝴蝶是从死尸嘴里飞出来的,谁知道有没有毒?你却只管笑。”
    另一人说道:“白日里季参军来勘验,说是这帝王紫蛱蝶是没有毒的,你可放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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